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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州县提纲卷三
捕到人勿讯
大辟劫盗捕至之初例于两腿及两足底辄讯杖数百
名曰入门杖子然后付狱不知其在都保或巡尉司绵
历多日饮食不时饥饿羸弱兼为承捕人考掠其伤已
多若不先验以备不测又从而酷讯之往往至狱即病
方鞫情状而其人或死矣既死合委官验覆若㾗在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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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罪属惨酷至累终身故始至须躬问大情仍验有无
伤始付狱戒给饮食然后鞫之异时生杀自有常宪不
必于其初辄酷讯之也况捕至之初罪辜未明一例辄
讯异时推鞫无犯追悔亡及
革囚病之源
囚之所犯自有常宪死于非法长官不得不任其咎若
县道则多无囚粮贫亡供送者多责之吏吏饘粥自不
给往往经日不与或与之微不能充饥况又时加考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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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疾以至于毙者多矣兼囹圄不扫匣杻不洁秽气熏
蒸春夏之交疫疠扇毒至有负死囚接踵而出者宪司
岁计人多罪何所逃故贫亡供送者官须日给米二升
以为饮食重囚则差人入狱监给轻囚则引出对面给
庶免减尅当春则深其狱之四围沟渠蠲其秽污俾水
道流通地无卑湿而又时时洒扫使之洁净严冬则糊
其匆牖给之袄袜庶令温煖盛暑则通其匆牖间日濯
荡由是疾病无自而生惟时时留心检察是数者亦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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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古者钦恤之意
疑似必察
昔吴太子孙登尝乘马出有弹丸过左右求之适见一
人操弹佩丸咸以为是辞对不服从者欲捶之登不听
使求过丸比之非类乃释盖情有似是而非似非而是
者苟其辞未伏不可不审也若辞已伏而涉疑似亦未
可辄信盖在囚日久考掠不胜苦亟欲出狱不免诬伏
不察其实而辄结案以解或已杀之后而真犯者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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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其可复生乎昔薛奎为温州军事推官时有民常聚
博僧舍一日盗杀寺奴取财去而博者四人适至启户
溅血污衣遽惊走逻者因捕送官考讯己引伏矣奎独
疑之请缓其狱后数日果得杀人者他如钱公若水为
同州推官辨女奴事向公敏中在西京辩僧杀妇人事
皆已诬服后平反其狱亦世所稔闻史传似此不可枚
数凡事有涉疑似者虽其辞已伏亦须察之以缓或终
于疑罪须当从轻古人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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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为是耳
详究初词
昔刘公安世谓宋若谷治狱有声惟曰狱贵初情分牢
处问而己今之县狱初词乃讼之权舆郡狱悉凭之以
勘鞫凡里正及巡尉解至犯人多在外经停唆教变乱
情状若县令不介意而辄付之主吏则受赇偏曲一律
供责其后欲得真情难矣如解至犯者十名即点差他
案贴吏十名各于一处隔问责供顷刻可毕内有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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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加参诘既得大情轻者则监重者则禁然后始付主
吏虽欲改变情款诬摊平人不可得矣
入狱亲鞫
吏胥之老成者与百姓雠隙多已诉罢见役类皆后生
不历世事不识条法惟知乞取赡家今以大辟及强盗
付之则生杀在其手岂无冤滥故凡狱事始至须入狱
亲鞫冀得真情若经久吏受赇变乱其实害及无辜必
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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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须隔问
书云察辞于差盖事之实者不谋而同凡有差者皆非
真情也狱事须分处隔问无令相通众说皆侔始得其
真如有矛盾必反覆穷诘若付之于吏聚干连人于一
处而泛然问之则随是随非众口一律不至误入必至
误出矣
勿讯腿杖
讯杖在法许于臀腿足底分受然每讯不过三十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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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动辄讯至数百盖腿与阴近讯多必衅作辄死亦
尝亲睹一官司讯人腿杖过百即死者不可不为深戒
狱吏择老练人
狱吏若以恶少年为之则不识三尺考掠苦楚必求厌
所欲而后止甚至终夜酷絣囚于匣至死而狱吏醉卧
不知者又有白日絣囚至重旁无人守已死而狱吏始
知者彼何所顾藉得罪则在长官耳故凡狱吏须择老
成更练者为之有合鞫讯勒主吏持鞫囚历取押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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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狱非时苦楚切须严禁
不测入狱
狱官不常诣狱非惟狱吏自恣将无辜人苦楚且出外
酣饮传寄消息或聚众吏在狱博戏往来如逆旅甚至
重囚窜逸而不知须不测诣狱索牌点视庶有忌惮
病囚责出
狱官夜点狱时或闻有呻吟之声必须翌旦亟命医胗
视果病非大辟强盗并权出之令保人若亲属同视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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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或无保若亲属须责承监人安之旅舍然旅舍多令
卧于地饮食不时病势寖加必责其令寝于床选良医
医治日以加减闻仍责主案吏时时检视饮食或至不
可救在我无愧而人亦无词矣
病囚责词
狱吏受赇或诈申囚病脱出至实有病不得赂反不即
申或死于狱事属不明须严戒有病即申轻罪即出之
或病稍重即委他官责词内有以无病诈申者须亲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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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
病囚别牢
重囚有病须别牢选医医治仍追其家属看待或有患
疮者亦须别牢时其濯洗毋使与馀囚相近盖囚者同
匣而卧朝夕薰蒸必至传染
检察囚食
囚之二膳送于狱门系司门者传入往往所求不满意
辄故为留滞致令饮食不时饥饿成疾须专责狱典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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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不测亲问内有无供送而官给之粮者狱吏早晚例
以饮食当厅呈报而后给然所呈皆文具其实减尅所
与无几当呈时须差人依样监给无使减尅徒为虚文
遇旬点囚
囚在狱日久考掠苦楚饥饿病瘠置之暗室无由得见
旬日必出于狱庭之下一一点姓名且令系于狱之两
廊一则病瘠可见二则有不应禁者即释之三则令狱
吏洁其牢匣然后复入不为亡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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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壁必固
狱吏得囚赂或夜纵其自便重囚无路窜脱或因饮水
时积渐以水噀壁浸渍泥湿夜深则揭泥穴壁而出狱
吏莫知者尝有是事矣故重囚夜卧无令近壁兼四壁
须令板夹仍坚其墙围有坏即整
鞫狱从实
缧绁之下何求而不得若专尚威猛考掠苦楚勒其招
伏彼不得己虽一时面从非惟异时翻异罪在失入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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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不可复生命谁与酬又有矫是弊者一切不加考
掠专以轻罪诱其承伏愚民不识法苦于久系意谓果
轻亟欲出狱往往诬服其后却加以重罪则是以甘言
诱人入于死地也故鞫狱不可专用威猛亦不可诱以
轻罪惟察词观色喻之以理扣其实情俾之自吐则善
矣
健讼者独匣
健讼之人在外则教唆词讼在狱若与馀囚相近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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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语必令变乱情状以至翻异故健讼者须独匣不可
与馀囚相近
二竞人同牢
二竞俱禁若令别牢则狱吏受富强之赂公然传状藁
递信息使之变乱情状不若俾竞主与之同匣非惟互
相讥察犹有忌惮且同匣日久情或亲密解雠为和亦
息讼之一端也
审囚勿对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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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吏有勒囚招状者必戒其引问无翻异囚畏不如所
戒必遭楚掠若对吏引问则囚必一切诬服不敢吐实
故引问时须令主吏远立仍和言唤囚近案反覆穷诘
必得真情始可信矣昔胡文恭公通判宣州有死狱将
抵罪公疑之呼囚以讯囚惮捶楚不敢言公引囚辟左
右复讯方得其实非文恭之精诚鲜不误矣
夜亲定狱
县令有惮其夜点狱者或分之佐官或委之典吏皆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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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不许若有过失罪将谁归凡严寒盛暑须躬入逐牢
用烛照视点姓名或用缧绁有轻重其手者亦可因而
检察
勿轻禁人
不应禁人勿禁若未欲讯决而权寄于狱或系干證人
日当引对者晚须出之盖法不应禁或有不测罪无所
逃若妇人当刑禁者必先验其有无孕恐或堕胎无以
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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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记禁刑
禁刑日或因事纷扰吏失检举或一时盛怒仓卒忘记
或案吏结解虑所属责稽慢先作检举立断罪虚案置
之案沓当立虚案时往往所用日印不照禁刑之日或
被检察罪不可逭故遇禁刑须大书于牌寘于目前庶
几目击不至过误
革盗摊赃
盗者平时与人有隙或受吏唆教类以寄赃诬平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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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惮其禁对不敢辩往往辄买赃赔偿官司见所纳如
数意谓得其实不知悉非本物夫平人典质衣襦赔偿
以中盗贼复雠之奸计其屈己甚矣况吏得赂则俾认
为真赃不得赂又以非元赃而追逮其苦岂可胜言哉
必须亲鞫得实然后追索
罪重勿究轻
诸鞫重罪大情已明者其馀轻罪并据招结款追究载
在令甲非不明白迩来州县多不奉行切宜留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