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春秋或问-元-程端学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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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或问卷九     元 程端学 撰
   昭公
元年
或问曰晋赵武楚公子围虢之会经言会而传言盟高
 氏诸儒谓不书盟者以盟先楚故没之是时晋主会
 而楚主盟故也宋盟亦楚主之耳特书之者著诸侯
 之弭兵以为盟皆不外楚也然乎曰此信传疑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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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也宋盟则书盟虢会则书会春秋据事直书之法
 也使盟果先楚春秋正当书之以见义何必没之乎
 且诸侯以弭兵为名而无弭兵之实圣人安得信其
 虚名而遂不没宋之盟哉
曰秦针奔晋叶氏谓以景公为不能兄也故目弟康侯
 谓不曰公子而特称秦伯之弟者何也曰春秋因事
 见义若化工之赋物而名得其真其曰不能兄故目
 弟不曰公子而特称秦伯之弟皆非春秋自然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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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
曰莒去疾入莒莒展舆奔吴刘氏谓莒展舆常称子而
 不称子以其不讨贼失子之道也然乎曰展舆不讨
 贼固失子之道矣谓因其失子之道而去其子之称
 亦非春秋法许世子止蔡世子般亲弑其父犹不去
 世子岂有不讨贼而去其子之称哉曰东莱谓展舆
 踰年而不书爵去疾不称公子而系之莒为不成展
 舆之为君许去疾假齐以讨展舆也然乎曰书去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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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入而不系之莒则人不知其为何国之人故系之
 莒云尔大凡系国者制言之体尔何足以为义哉且
 展舆无与闻乎弑之迹其可罪者不讨贼而已齐奉
 去疾以逐展舆去疾既入而亦不讨贼圣人安得许
 其假齐以讨展舆哉曰朴乡亦谓去疾长而系莒为
 当立而奔齐莒人已立展舆其系展舆以莒亦宜展
 舆虽已立而未踰年犹未成为君故不称君而但曰
 展舆尔则圣人所书莒事为两下争国之辞又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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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莒者为难辞然乎曰左氏载去疾长展舆少之事
 本不可信辨疑言之矣若但以系莒为当立则无此
 理也夫莒子见弑于前年之十有一月展舆安得为
 未踰年之君乎且经明书去疾入莒入者篡辞也岂
 但为难辞而已哉夫展舆既立矣去疾奔齐矣安得
 为两下争国之辞哉曰然则左氏以展舆不称君者
 何也曰刘氏康侯既辨之矣
曰楚子卒左氏以为弑刘氏朴乡黄氏既辨之然邦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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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谓不原其贼为迹涉闇昧虑无辜之滥及故不书弑
 者何也曰诸侯被弑赴告邻国岂皆以其实哉鲁知
 其弑则书弑矣且左氏明言公子围问王疾缢而杀
 之何为闇昧哉今经书卒则是蔽贼也岂理也哉学
 春秋者不信经而信传又为说以蒙之经之不明不
 以是哉
四年
或问曰楚子诸侯会于申莘老诸儒曰淮夷不殊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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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殊会之法施于中国会夷狄也晋中国也吴夷狄
 也于柤于向是以殊之楚夷狄淮夷亦夷狄故不殊
 会然乎曰不然也柤与向诸侯大夫往会吴故春秋
 书诸侯会吴于向会吴于柤此则淮夷来与其会自
 当直叙于诸侯之下文势当然夫复何疑而以不殊
 会为义乎且上书内大夫会某大夫者鲁史之常法
 也下书大夫会吴者鲁与诸侯之大夫往会吴也制
 言之体当如是尔然则殊会之说施之柤与向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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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通况施之申之会乎秀岩亦曰诸侯之会为吴而
 出故因其实而记之也申之会不为淮夷而出故序
 之于诸侯之下亦其宜也曰高氏诸家谓诸侯会弑
 逆之贼者何也曰信左氏之弊也刘氏黄氏朴乡既
 辨之矣
曰楚子及诸侯伐吴执齐庆封杀之孙氏莘老君举叶
 氏诸儒皆谓不言楚人杀之者不与楚讨也其不与
 楚讨者以楚灵贪虐不道殄灭陈蔡故孔子以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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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执为文所以与杀陈夏徵舒异也然乎曰不然也
 经书执齐庆封杀之者蒙上楚子伐吴之文不必再
 言楚人也且楚人先执而后杀其事与杀陈夏徵舒
 异何必比而同之哉当时诸侯唯楚命是听执而杀
 之者楚子耳孔子安得变乱其实使若诸侯杀之哉
 曰刘氏诸儒以为分善于诸侯者何也曰此举未尝
 有善也使楚子灼知弑贼之当讨而讨之犹可以言
 善原楚子之情不过伐吴而庆封者吴之所封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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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谓仗义以行私者也恶得谓之善哉曰叶氏诸
 儒谓为齐讨者何也曰楚之愤吴久矣一旦得志则
 报怨而已何有为齐讨哉
曰取鄫刘氏谓取附庸之辞莒已灭之为附庸乎莒也
 然乎曰不然也外凡书取国者皆取也谓存其社稷
 但使其君属已而已内凡书取国者皆灭也讳恶也
 襄六年经明书曰莒人灭鄫则是夷其社稷而废其
 君矣安得复使之为附庸乎刘氏见莒前既灭鄫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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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复取之故疑其附庸乎莒今鲁复取而附庸之殊
 不知鲁凡言取者皆灭也但鄫之复国不可得而考
 耳然以书法观之必非附庸乎莒而今亦必非附庸
 乎鲁也
五年
或问曰楚杀其大夫屈申刘氏谓屈申君弑不讨国乱
 不去北面事雠为足以杀其身然乎曰楚麋非杀刘
 氏既辨之矣今之云云偶自相戾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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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
或问曰宋华合比出奔卫传者多矣子皆略之何也曰
 传者虽多不过据左氏寺人柳以立义而于经了不
 相干寺人柳之事吾不得辨其是非然传者据之以
 立义则吾知其非也故略之也
七年
或问曰暨齐平赵氏谓齐取赂于燕见利忘义故以齐
 求平为辞然乎曰此惑于左氏杜氏之弊也孔子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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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据事直书而义自见未尝反其说以见义也至
 其门人陆氏亦云据实言之乃是齐及鲁平赵氏每
 辨三传之非而其言若此则三传之惑人也尚矣
八年
或问曰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孙氏诸儒谓亲之
 以见其恶然乎曰此榖梁之说愚既辨之矣曰常山
 诸儒以为招欲取国不特骨肉相残然乎曰当时事
 迹不可尽考或其谋篡或为公子留杀偃师亦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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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然楚执干徵师而留即奔郑则左氏之言可信而
 招为留杀之也曰邦衡谓再举陈者以明陈之存亡
 系于世子杀世子而陈之亡形具故系之以国然乎
 曰经再举陈者制言之体当如是也单举世子而不
 书陈则不明其为陈世子也夫世子者一国之本存
 亡系焉夫人能知也不在再举陈之一字而后显也
曰蒐于红刘氏诸儒皆云不书公为公不与陈君举亦
 谓桓庄之狩必言公昭定之蒐不言公然乎曰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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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以理势观之谓之三家之志三家之兵则可谓之
 公不与焉则不可鲁自昭五年舍中军三家四分公
 室而公无民昭公定公凡五蒐皆三家之兵可知矣
 然当时昭公犹拥虚器未应舍公而自为蒐也然桓
 庄之狩皆称公者公志也昭定之蒐不称公者非公
 志也论其书法不无微意耳若曰公不与而不书公
 则求之过也何以明其为三家之志也昭十一年夫
 人薨而蒐于比蒲于时昭公奚暇乎蒐而俨然大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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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其为三家之志矣何以明其蒐之必有公也定十
 四年大蒐于比蒲经亦不书公而其下书曰邾子来
 会公知其公之与蒐也张氏亦曰蒐而邾子来会则
 公亲蒐矣而不书公以军政不属公而专于三家则
 季孙孟孙氏之所为也然愚又以大阅之类举不书
 公较之则亦文法有如此者未可尽以非公之志而
 不书公也读春秋者不以辞害义斯尽善矣
曰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孙氏谓此公子招杀过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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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人者不与公子招杀之故以陈人自讨为文也然
 乎曰不然也使圣人不与公子招杀之也正当书招
 以见其罪肯为陈人自讨之文以匿招之罪乎曰高
 氏谓其不书招杀过者过亦有罪故称人以杀者何
 也曰过固有罪矣使昭独杀之圣人因过之有罪而
 移招之罪于众人亦无是理也曰东莱又谓过为招
 所杀而不以两下之辞书为过立公子留而得罪于
 国人故国人共杀之者何也曰招果自杀过经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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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下之辞书之矣苟国人恶过立公子留而杀之则
 过乃篡逆之党经亦不书杀其大夫矣凡经书杀其
 大夫者皆讥其以诸侯而专杀之也意者公子招与
 国之大夫惧楚之讨而共杀过以觊免故经书陈人
 杀其大夫公子过左氏得其意仅举公子招之杀过
 而不言众大夫尔故愚于左氏不敢不取而又不敢
 尽信者此也然于他书无考其实恶得而质言之哉
曰楚师灭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杀孔奂叶氏谓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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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也曷为谓之师不正其伯讨则是其为师焉而已
 者然乎曰不然也灭陈称师者见其用大众也非不
 正其伯讨而改子为师也孔子未尝乱史之实也曰
 杜氏谓奂为招之党者何也曰张氏尝辨之矣其言
 曰奂为招党他无所见盖杜氏亿料之辞耳
曰葬陈哀公先儒皆谓楚人葬之经不书楚为不与楚
 葬之然乎曰谓楚人葬之者是也谓不与楚葬之者
 非也不书楚人葬陈哀公者黎氏谓与执陈公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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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之于越杀陈孔奂葬陈哀公皆蒙上楚师灭陈之
 文其言约其旨明矣既见之本义矣不烦多说也曰
 春秋凡言葬诸侯者莫非鲁往会葬今经书葬陈哀
 公矣子何以知其非鲁之会葬也曰楚方灭陈而据
 陈矣鲁畏楚者也安敢会陈侯之葬哉且陈已灭必
 不赴诸侯以葬期鲁之不会无足疑者
十年
或问曰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刘氏谓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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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制也僭三军利也然乎曰不然也夫舍中军左氏
 备矣舍中军则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仲叔各据其一
 僭鲁之民自若也岂三家灼知中国之制不可三军
 而舍之以复古欤曰康侯谓季孙为主将二子各率
 一军为之副则虽舍中军而三军旧额固在信乎秀
 岩尝曰鲁舍中军之后军制之详不可得而知但以
 晋考之每军各有将佐若三军皆行则六卿并出亦
 有将佐不同出者今以三卿为三军则误也以传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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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仲孙叔孙氏各一而叔氏无
 与焉当此时鲁卿之有军行者意如也貜也叔孙婼
 也彼叔弓又安得一军而率之哉叔弓者宣公之弟
 叔肸之孙胡氏似误以为叔孙也其考之亦不详矣
十一年
或问曰楚子虔诱蔡侯般杀之于申先儒皆以名楚子
 为贬子一切略之何也曰朴乡论之矣朴乡曰诸侯
 不生名非失国也非争国也则不名而楚子虔卫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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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燬名此学者所以深求其说而不得也或曰卫侯使
 礼至仕邢既而伐之礼至从国子巡城披而杀之于
 外是怀诈以灭人也蔡般弑君父而立楚灵王不能
 声其罪而讨乃包藏祸心甘言重币以诱而杀之遂
 灭其国此二者皆圣人之所甚恶也是以特名之为
 此说亦近似矣愚尝思之窃谓圣人之作春秋不以
 名字为褒贬也诸侯不生名卒则名失国则名争国
 则名见灭则名皆所以别也初非有褒贬于其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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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世之儒以名字为褒贬而后圣人之意愈不可见
 矣自其以名字为褒贬也名于质之经而不合则必
 曲为之说以通之故治春秋者多失之凿且如卫侯
 燬灭邢汉儒有灭同姓之说然以经考之则诸侯之
 灭同姓者多矣何以皆不名而独名卫侯邪至于楚
 子虔则灭同姓之名又不通矣谓其诱而杀之故名
 之邪则楚子之诱戎蛮子亦诱之也又何以不名说
 者又曰以夷狄诱夷狄犹可也以夷狄诱中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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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此言近矣然观圣人所书以诱称之固所以著楚
 子之罪矣又岂以中国夷狄而有异乎然则卫侯燬
 楚子虔之所以名皆衍字尔先儒或谓卫侯燬灭邢
 之下有卫侯燬卒恐因此而讹遂以灭邢之上亦加
 燬字此言是也愚谓楚子虔亦恐后儒于蔡侯般之
 上见其不应名般而不名虔故加一虔字不知蔡侯
 般之所以名非以罪般也此与胡子髡沈子逞徐子
 章羽沈子嘉胡子豹蔡世子有潞子婴儿同一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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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季孙意如会晋齐宋卫郑曹把之大夫于厥憖先儒
 皆谓谋救蔡而子违之何邪曰谓谋救蔡者左氏之
 说叶氏辨之矣今以经文考之不见救蔡之文以事
 迹观之一会之后楚自灭蔡叶氏所谓适在救蔡之
 中故传意之者近之矣
曰楚师灭蔡执世子有以归用之刘氏谓君存称世子
 君没称子某君既没而称世子者正疑乎不正君子
 与之继世焉春秋之设辞也非其人之谓也尽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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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谓也父之仇不与共天下则有为之者尽于世子
 矣其说然乎曰不然也春秋者据事直书者也非君
 子与之继世而为此设辞也人有弑其父者可谓不
 子矣而春秋书楚世子商人蔡世子般然则称世子
 者君子果与其继世乎知弑父之贼复称世子则知
 尽世子之道者不以世子见义也孙氏曰有当称子
 而言世子者有未立也案四月丁巳楚虔又杀蔡侯
 般楚弃疾围蔡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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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以归用之有穷迫危惧以至于死此其未立可知
 也康侯胡氏亦用孙氏以为说予既附于公羊之辨
 矣
十二年
或问曰晋伐鲜虞苏氏谓特书晋为深罪晋楚灭陈蔡
 而晋不救也常山谓晋怀利尚诈夷狄之道故书晋
 以狄之者何也曰谓怀利尚诈者左氏之说谓狄之
 者榖梁之论而误信之者也楚灭陈蔡而晋不救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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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罪也然岂在单举晋以为贬哉居仁曰为春秋者
 以为书州书国书人及书帅师者姓名为褒贬轻重
 故以晋伐鲜虞不书人与师为狄之也以理考之则
 恐未然夫事有小大则记有详略史家常法春秋特
 因是以垂训后世尔所谓吾无隐乎尔也晋伐鲜虞
 罪在伐人之国以天子在上而诸侯放恣擅行诛讨
 也其事则微故书亦略晋伐鲜虞略辞也其罪则自
 见矣故书楚书吴皆略之之辞尔以为远者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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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而详也事之小者亦然皆非所以为褒贬轻重也
 十五年晋荀吴帅师伐鲜虞如以晋伐鲜虞为狄之
 则荀吴帅师伐鲜虞何以不狄之也以此知详略之
 异非褒贬轻重所系无疑也其言可以破千古之谬
 矣然愚谓居仁谓远者有不可得而详者是也以小
 事而略之者非也若以事小而略之则荀吴帅师伐
 鲜虞事亦小也何为不小之哉
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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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曰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虔于乾溪孙氏
 高氏诸儒皆谓先言归者明比不与谋后言弑者正
 比之罪何也曰此言左氏谓观从以蔡公之命召子
 干子晰及郊而告之情强与之盟之事与公羊归无
 恶榖梁非弑之论而为此言也左传之事其信否未
 可知公榖归无恶与不弑之论则断不可取今据经
 求意但曰公子比自晋归于楚而遂弑其君曷尝有
 先言归以明比不与谋之意哉曰刘氏亦谓言归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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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者何也曰此亦习于三传之说而不自觉者也刘
 氏作权衡以辨三传之非明炳几微而独此昧焉知
 邪说之惑人也深矣曰高氏又谓此非亲弑加之罪
 者何也曰此亦信公榖之说云尔大凡弑君者岂必
 手投刃哉或使弑之或胁杀之皆谓之弑故赵穿弑
 君而经书赵盾者盾使之也楚灵自经而经书比弑
 者比胁之也安可谓比非亲弑加之弑哉
曰平丘盟叶氏诸儒谓犹幸有此然乎曰不然也平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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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会据经而观强楚自若诸侯日离鲁君不盟大夫
 见执又据左氏则叔向矜其甲兵欲惧诸侯尔何必
 幸有此哉曰刘氏叶氏诸儒谓一地再言为复陈蔡
 而善是盟然乎曰此因榖梁之说而演之者也愚既
 辨之矣曰莘老诸儒谓公可以与盟畏楚之强逃归
 不盟然乎曰详味经文及考左氏本晋不许鲁非鲁
 不许晋也且鲁既与会矣不应惧楚而复不盟也使
 惧楚则不会矣既会而不盟何益于惧楚哉曰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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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抑崇之言如何曰康侯固不失理然多就传生义抑
 崇本诸孙氏愚既取孙氏之说矣
曰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吴归于陈孙氏谓孔子以陈蔡
 自归为文为抑强夷存中国者然乎曰圣人固欲存
 中国抑强夷也然不在以陈蔡自归为文以见义也
 凡诸侯大夫出奔而倚大国以归者春秋皆书某自
 某国以见诸侯大夫有所挟大国有所奉之罪使楚
 灭而今复封之正当直书其事以见夷狄封中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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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何得反改曰归以没其实又使后世测度非归以
 见抑强夷存中国之义乎曰高氏谓虽制在夷狄而
 平丘之会为有功故圣人特以陈蔡自归为文者然
 乎曰平丘之会楚未必惧且陈蔡归国春秋虽书在
 会平丘之后然陈蔡复国实在会平丘之前不可以
 平丘之会为功也使平丘之会果有功也亦不在自
 归为文以见义曰叶氏又谓陈蔡归国皆请于王者
 然乎曰请于王经与三传外史皆无所考意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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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
或问曰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乐卒事孙氏谓有
 事于武宫非志也由籥入叔弓卒去乐卒事故志之
 然乎曰不然也有事于武宫虽为去乐卒事而起然
 武宫之不当祭亦因有以见义故春秋一事兼数义
 者有之武宫者岂其所当有事者乎孙氏之说施之
 宣八年有事于大庙者可也曰常山引柳庄寝疾之
 事以明不当告因其告至于不得已而去乐卒事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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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告故也者然乎曰不当告之说施之卿卒在外者
 可也愚于本义既言之矣其曰至于不得已而去乐
 卒事者亦非也夫卿卒在外不以告若卿卒于涖事
 岂可籥入而去乐以卒事哉愚于本义既引孙氏说
 明之矣误入不得已而去乐卒事则是春秋然讥其
 不当告而不讥其去乐卒事也今案左氏本叔弓涖
 事而卒则是不待告而知者也既不告而自知至于
 不得已而去乐卒事则是得指之宜春秋不在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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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今则何以书乎曰莘老孙氏又谓去乐卒事合礼
 矣春秋言之者为有事于武宫之废庙春秋因变礼
 而推言之然乎曰如其说则春秋但书有事于武宫
 足矣何必赘此下文乎曰朴乡诸儒亦谓去乐卒事
 其可也常事不书此记礼之变而书者然乎曰礼有
 常有变变而得其正可不谓礼乎不可不谓之礼则
 亦常事而已春秋何必书哉夫所谓非常者谓非礼
 也夫朴乡诸儒将以礼之变者为非礼乎曰高氏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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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大夫当祭闻君之丧摄主而往君闻臣丧何独不
 然者然乎曰君臣之尊卑礼之隆杀等级犹天之于
 地也臣闻君之丧而摄主以往君闻臣之丧而亦摄
 主以往则尊卑倒悬纪纲不立矣此不辨而可知者
 也
十七年
或问曰有星孛于大辰左氏以为宋齐陈郑灾先儒以
 大辰为心心为明堂前星太子后星庶子孛星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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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天子适庶将分争也后五年景王崩王室乱刘子
 单子立王猛尹氏召伯立子朝至哀十三年有星孛
 于东方不加宿为吴人僭乱日敝于兵戾气所感固
 将壅吴而降之罚故氛气所指在东方假手越人吴
 国遂灭许氏则又兼二家之说子一切违之何也曰
 日星霜露之变由乎人事之感而天应之天应之而
 人复被其灾所谓有感必有应所应复为感者也然
 必指某事以实之则琐碎支离而穿凿附会此汉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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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通弊不可复述也
曰楚人及吴战于长岸邦衡谓吴楚不言败而言战为
 恶夷狄交攻故不别其胜负而一目之然乎曰不然
 也夷狄交攻固可恶也然书其胜负复何伤哉此盖
 胜负敌耳不烦多说也
十九年
或问曰宋公伐邾高氏谓天下无伯而宋元正之是以
 春秋录而进之然乎曰不然也凡伐人之国者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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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也特有彼善于此耳姑考左氏宋本为向戍之女
 而亲伐国尤不当进之也曰先儒谓宋为声罪致讨
 之兵归鄅之俘故书伐邾而释其取邑之罪者何也
 曰伐人之国取人之邑诸侯不臣而肆强陵弱罪之
 大者也以其声罪归俘而遂释其取邑则是因小惠
 而盖大罪圣人宜不如是况取邑之事未足信邪
曰葬许悼公先儒皆谓贼不讨不书葬然乎曰此公榖
 之说也石氏曰榖梁传例弑君而贼不讨者不书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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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书葬皆意有所见也如蔡景以为不忍使失民于
 其子陈灵则以为外之讨贼蔡昭则以盗名不见于
 经许悼则以为不使止为杀父此传例也通于经则
 不可黎氏曰被弑之君多不书葬者或彼国方有事
 变虽葬我畏其乱无使往会之岂有贼未讨则不书
 葬邪此二传妄为之说也且蔡世子般弑其君固何
 般未讨而固亦书葬邪善观许悼弑而书葬者非他
 盖变生于内而不及国又般止欲没其弑逆之迹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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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葬其父我有使往故书葬焉欧阳公止为弑得其
 旨矣
二十年
或问曰曹公孙会自鄸出奔宋刘氏谓言自鄸待放者
 然乎曰不然也经书自鄸奔宋纪实事尔盖与大凡
 出奔者同一义也待放之说不亦远于经乎且华亥
 自南里出奔楚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经尝先书其
 叛与入矣其书自某出奔则文同也亦可以待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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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曰邦衡抑崇少蕴诸家皆谓会据邑以叛未及发
 而奔者何也曰此信公羊之说求之过而为之辞者
 也知公羊之误则先儒之说有不待辨
曰盗杀卫侯之兄絷任氏诸儒谓齐豹非卿故书盗然
 乎曰其称齐豹本乎左氏耳左氏称豹为司寇而絷
 夺之则齐豹为大夫矣亦当书名安得书盗乎
二十二年
或问曰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邦衡曰出而言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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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成君也朴乡谓居于皇为土地固其所有者何也
 曰二子以居字为重故为此言以愚观之不过王猛
 居于皇尔义有所归不在居之一字也
曰刘子单子以王猛入于王城先儒谓刘单挟天子以
 令诸侯而专国柄书而未足故再书于策然乎曰不
 然也此信公榖之弊也经书王室乱故刘单以王猛
 居于皇又以王入于王城耳其曰王猛则其所辅者
 正矣夫造乱者景王也作乱者王子朝与尹氏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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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以挟天子令诸侯者目之乎果如其言则刘单坐
 待王子朝之杀王猛也而可乎夫是以为挟天子令
 诸侯则尹子立子朝反得为正乎其所以再书者朴
 乡所谓二事者是也夫复何疑
二十四年
或问婼至自晋刘氏之说何如曰吕氏论之矣其言曰
 原父以三传不言叔孙而公羊言叔孙似是圣人本
 意因遂以为可褒而褒之世儒说经之凿举皆类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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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父能知他人之凿而不自知其凿也惜哉
二十五年
或问鸲鹆来巢高氏谓鸲鹆所在有之鲁政出于三家
 昭公孤立于朝故鲁之公室荒凉寂静将为丘墟而
 鸲鹆穴处之禽来巢然乎曰经不言来巢于朝而来
 巢于国耳况经书曰有则前此所无孙氏所谓鲁无
 鸲鹆故言有者是也且鸲鹆不踰济安得所在有之
 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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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宋公卒于曲棘先儒谓不匿其私亲之恶故虽卒于
 封内而特书其地以别之然乎曰诸侯不为王事而
 卒于他所者皆书之故虽其封内之邑亦书之如晋
 侯卒于扈及此曲棘之类是也谓之讥其非所可也
 谓之不匿私亲之恶而特书其地以别之不可也
曰齐侯取郓先儒谓经书次于阳州见公未绝于鲁而
 季氏为不臣及书取郓见公已绝于鲁而逐于季氏
 为不君然乎曰不然也臣而逐君岂问已绝未绝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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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年
或问公至自齐居于郓苏氏诸儒谓凡公行而告庙则
 书至在外虽不告而书至为存公又谓称居于郓为
 存一国之防然乎曰不然也此即榖梁不外公之意
 而少变其辞者也书至自齐居于郓皆记实事耳圣
 人虽未尝不存公而此辞未可以存公解也其曰公
 至自齐者始公孙于齐次于齐境自齐境至于鲁郓
 岂非至自齐乎虽不告庙独不可云至自齐乎其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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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于郓又以见公之失其所也愚于本义既言之矣
曰天王入于成周莘老诸儒谓成周即京师然乎曰不
 然也成周与王城杜氏得之东莱言之亦详其言曰
 河南即郏鄏周武王迁九鼎周公营以为都是为王
 城洛阳周公营下都以迁殷顽民是为成周洛诰所
 谓我又卜瀍水东亦惟洛食者也平王东迁定都于
 王城王子朝之乱其党多在王城敬王畏之徙都成
 周邦衡亦曰宣十六年成周宣榭火成周若实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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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云京师宣榭火二十二年书王猛入于王城此书
 天王入于成周二者若俱京师则何必异名焉周之
 东都非王者旧居之地无坚城可捍卫故三十二年
 诸侯遣大夫共城之三子之说可据矣
二十七年
或问曰吴弑其君僚刘氏诸儒谓称国以弑为众弑君
 之辞谒馀祭夷昧不与子而与弟凡为季子也季子
 使而亡焉僚者长庶也即之是废让而毁义以成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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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人莫说故谓之众弑君之辞又谓国宜之光故称
 国以弑者吴大臣之罪春秋归罪大臣也然乎曰不
 然也此执襄二十九年公羊之说与今左氏之言求
 其必合于经之弊也予于公羊左氏既言之矣请复
 申之今据公羊而论使僚不当立光当辨于即位之
 时今僚立而光臣之矣一旦弑之则是弑君也春秋
 书曰吴弑其君僚所以正名也如以众不悦其立匿
 其弑君之贼而书众弑其君则是许其弑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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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矣其曰归罪大臣而遂舍光之罪则是弑君者得
 以匿其名而立不正者蒙弑君之罪真伪不辨轻重
 失伦亦非所以垂教也先儒必欲合传于经也故牵
 挽附会以成其说而不顾理之不可通读春秋者能
 考襄二十九年公羊之谬则于此自知经传之不可
 合矣
二十九年
或问曰公自乾侯居于郓任氏谓公孙于齐次于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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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至以齐今公如晋次于乾侯而不至以晋者所以
 罪晋也然乎曰不然也此以凡例求其必同而不知
 其凿者也师氏有言曰公至自齐齐侯见公也公至
 自乾侯晋侯不见公也义虽未尽而意近之矣
曰齐侯使高张来唁公许氏谓高张不地以公居郓犹
 以晋志故称来邦衡亦谓来从国内辞者不与季氏
 得有其国也然乎曰不然也此一字褒贬之弊也前
 书唁公于野井不可言来也此先书公至自乾侯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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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郓矣故言来也制言之体当如是尔夫不与季氏
 得有其国岂在来之一字乎曰康侯引式微之诗谓
 以事求人而人不有其事是微君之故以身下人而
 人不有其身是谓微君之躬者何也曰诗言微君之
 故者非为君之故也非为君之故胡为乎使我在此
 中露乎微君之躬者非为君之躬也非为君之躬胡
 为乎使我在此泥中乎如此而已苟为不有其事不
 有其身则下句胡为乎之文不可得而通矣此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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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所关虽不辨可也
三十年
或问公在乾侯先儒悉谓存公者然乎曰不然也此榖
 梁之说诸儒从之而不求诸经旨尔春秋为一岁之
 始书公在乾侯者圣人伤世变之心也一岁之始诸
 侯当奉天子所颁之正朔以告于庙退而听政而公
 乃失国名寄乾侯圣人伤世变之心何如也岂特存
 公而已直欲讨逆罪返公于正而后已耳夫鲁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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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原于诸侯之不有天子故大夫不有诸侯况世卿
 当国庸君暗弱权既下移上复失道以至坏乱而莫
 之救春秋历书诸侯大夫会盟侵伐而终之以此其
 所以为后世戒深矣岂存公二字所能尽哉
曰徐子章羽奔楚刘氏石氏诸儒皆谓书名与弦谭溢
 三子异者三子力不胜而奔故不名徐子则既服而
 后奔故名然乎曰此以名字褒贬之弊也凡诸侯失
 地者皆名则徐子之名固当三子之不名或鲁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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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详圣人不得而益尔若力不胜与既服之说则断不
 可
三十二年
或问诸侯大夫城成周先儒谓城王都不可以不书又
 谓不曰城京师而曰城成周谓京师众大之称成周
 为地名与列国等者然乎曰不然也城王都者常事
 也以大夫而城成周岂常事哉非常不可以不书非
 谓城王都不可以不书也京师者春秋所谓王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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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即河南郏鄏之地武王迁九鼎周公营之以为都
 洛诰所谓我乃卜涧水东瀍水西者也成周者洛阳
 也周公营下都以迁殷之顽民是为成周洛诰所谓
 我又卜瀍水东者也平王东迁定都于王城杜氏谓
 王子朝之乱其馀党多在王城敬王畏之徙都成周
 是也先儒误以成周即京师故有众大之称与地名
 之说未足据也夫京师无定所王之所都即为京师
 河南郏鄏前日之京师叔孙得臣如京师晋人执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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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归之于京师是也成周洛阳今日之京师晋人执
 宋仲几于京师是也今书成周以别其非前日之京
 师尔于二十六年既引先儒之说辨之矣曰吕氏谓
 周室衰微诸侯犹勤为先王之德泽犹有存者然乎
 曰当时臣逐君庶篡嫡先王之德泽尽矣今即此事
 而论天子不安其居而居于成周而诸侯之大夫仅
 一城之则春秋岂为先王德泽之存而书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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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或问卷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