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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杨文忠三录卷七
明 杨廷和 撰
辞谢录三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陈情恳乞圣恩早赐放归田里
事臣于去年十月到京具疏乞休节该钦奉圣旨宜即
日入阁照旧供职再不必辞钦此时圣驾在外未敢再
辞已于十一月二十日到任勉强办事已经三月缘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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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赋素弱年少之日疾病交攻前年丁忧回家经营先
臣丧事益觉衰惫继后奉召来京沿途冲冒风雨兼程
前进旧疾转加近日以来心烦咯血四肢麻木耳鸣重
听两目昏花言出于口辄自惶惑心有所念旋复遗忘
首丘之情日以迫切药饵时进猝未见功窃伏自念臣
材不逮于中人位已登于极品力小任重福过灾生贪
冒宠荣积成罪戾满盈招损理势固然若不自陈退休
诚为有负委任伏望皇上俯察愚衷早容致仕荣禄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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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则灾𤯝自轻心志既安则医药自效自今以往或得
少延残喘休息林泉皆陛下生成之赐也臣下情无任
瞻天仰圣激切屏营之至正德十三年二月十六日奉
圣旨卿元臣硕德望隆中外复任以来朝廷尤切倚注
岂可屡次引疾求退宜即出供职再不必辞吏部知道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衰病不能供职恳切祈恩早赐
放归田里事臣近者疏乞休致节该钦奉圣旨卿元臣
硕德望隆中外复任以来朝廷尤切倚注岂可屡次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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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求退钦此拜读温纶且感且泣窃念臣之事君必欲
尽其义上之使下必欲体其情臣以衰病虚羸困伏枕
席一闻大行慈圣康寿太皇太后大丧呼天号地无所
逮及义不容于不出悲痛之馀旧患转剧饮食减少医
药无效朝夕思念惟望生还情不容于不退况臣德不
称位名浮于实自承召以来复任四月在告六旬师保
具瞻岂素餐之地枢机重任非养病之官内自省循实
孤倚注迁延既久罪戾愈深皇上虽曲赐优容神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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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加谴责或至缠绵不起终为自负圣恩伏望俯垂鉴
照特降俞音怜其哀苦之鸣俾遂首丘之愿臣生而自
庆当曝背于田间死若有知亦感恩于地下臣下情无
任瞻天仰圣激切祈请之至正德十三年二月二十一
日奉圣旨朕以卿累朝耆德方切倚毗况兹多事之时
正宜尽心匡辅何乃屡疏固求休致宜照前旨即出供
职再不必辞吏部知道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激切陈情恳乞圣恩早赐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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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臣屡疏乞休未蒙俞允顾承优诏慰谕过情宠以耆
德之褒责以匡辅之义伏读感泣不知所云谨沥血诚
再干洪造九重之听虽以屡渎为嫌匹夫之情期于得
请乃已窃念人臣事君必精力强健而后能兴起事功
必神志安和而后能展布自效臣以蒲柳之质百病交
攻寒热往来怔忡眩晕耳目昏瞆手足顽麻步履艰难
语言謇涩精神恍惚事多健忘喘息苟存奄奄待尽若
复忍旦夕之命叨冒宠荣策虺隤之躯勉强长路颠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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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取罪戾弥增岂惟孤累朝眷遇之恩抑亦负皇上倚
毗之意况今忠贤在位寿俊满朝臣之才识不足为有
无臣之进止不足为轻重陛下勉而留之既不得乞骸
以去又不能力疾以出困伏枕席日益沈痼死而后已
悔其可追伏望特赐矜怜许令休致幸得生还乡里庶
几调理残躯凡桑榆未尽之年皆天地曲成之赐也臣
下情无任瞻天仰圣激切祈请之至正德十三年二月
二十五日奉圣旨耆德去留系时轻重卿既为朝廷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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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正宜以身体国岂可累求休致著鸿胪寺即催出供
职再不必辞吏部知道
具官臣杨廷和谨题为辞免恩赏事昨日钦蒙圣恩赏
大学士梁储蒋冕毛纪及臣各银五十两纻丝二表里
新钞三千贯闻命之馀惶恐无地切念臣自正月十四
日患病填注门籍至二月二十二日恭闻大行慈圣康
寿太皇太后崩逝于二十三日力疾趋朝拜听遗诰当
即随众散出梁储等题铭旌之时臣实不与误蒙厚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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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切未安伏望圣慈俯垂鉴察将前项赏赐等物收回
内帑以待有功臣下情无任激切惶恐之至谨题请旨
正德十三年二月二十八日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衰病日深伏枕陈情恳乞圣恩
早放生还事臣禀赋素弱早年多病初不自料得至今
日兼智识庸下才力绵薄亦不自料得至今官际遇圣
明误蒙擢用官登一品年至六十福禄过分神明降灾
自去冬以来百病交攻两耳重听头目昏晕手足顽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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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𠻳吐痰鲜血交下累次陈乞休致节蒙温旨慰留又
命鸿胪寺官宣谕催出天地之大虽曲赐于生成蒲柳
之质实难堪于负荷近日以来又感冒寒疾发汗过多
气体益虚精神益耗困卧枕席以日为年医药无功饮
食少进家乡万里梦寐常悬反复思惟情实悲痛窃念
人臣事君受一日之禄则任一日之事当一事之任则
尽一事之职臣自复任之后供事未及两月在告且已
半年岁郊时享有事如看牲分献陪祀诸大礼皆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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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骏奔之列太皇太后大丧如题铭旌上谥册诸大事
亦不能与执事之劳饱食深居虚糜厚禄欲出则不能
欲去则不得气息奄奄坐以待毙旷官废职一至于此
传之天下将谓陛下以高爵厚禄待衰病之士以隆恩
殊礼宠尸旷之官是上之用臣徒取其备员不责其实
效而臣之事上徒志于富贵不顾夫死生其于圣上知
人之哲所累诚不小也伏望特垂睿眷早赐生还使得
延喘息以归故乡委残生以还造化臣之感恩荷德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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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泉亦不能忘也臣下情不胜激切哀鸣瞻望祈请之
至正德十三年五月二十五日奉圣旨卿偶有微疾宜
善加调理痊可即出供职以副朕倚毗至意所辞不允
吏部知道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衰病迫切恳乞天恩早放生还
事臣近上疏乞休未蒙俞允特遣官医前来调治又遣
内臣颁赐蔬米等物伏枕闻命且感且泣天高听远下
情莫通积病之馀益增忧苦切念人君使臣不强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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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不能人臣事君必审其力之所能尽臣以庸劣叨
冒荣宠已四十一年随侍陛下春宫至今二十二年矣
德薄厚飨福过灾生百病交攻日甚一日炎暑长天困
卧床褥奄奄待尽以日为年数月之间疏凡五上沈痼
之状前已备陈见今痰气喘急起坐艰难遍体皆痛虚
汗不止盖枯朽无发生之望衰颓无再壮之期惟图暂
息于林泉庶或少延于残喘况不退一日则受一日之
禄抱病一日则旷一日之官无功而受禄神理之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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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受任而旷官物议之所不免陛下既用之于少必将
优恤其老既宠之于始必将保全其终万一强而留之
决未能出徒使久注门藉而称号朝官长卧私家而冒
支官廪忧郁日积灾眚日增或至舆尸而还岂不颠沛
道路臣之庸愚不知量力自处以至于斯固不足恤窃
恐于陛下知人之哲保全之恩两有所负也情苦辞切
不知所云伏望天光下照大德好生体臣控诉之至情
验臣衰病之实迹特垂矜悯早放生还则臣之一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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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至踵毛发齿骨皆皇上之赐也臣下情不胜激切哀
鸣之至正德十三年六月二十五日奉圣旨卿之名德
简在朕心正宜以身体国用副倚毗至意岂可偶因微
疾累疏求退宜更加调理痊可即出供职再不必辞吏
部知道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衰病陈情恳乞天恩早放归田
以全生命事臣自今年正月以来旧疾举发又患伤寒
填注门籍在家调理前后且半年矣奏疏屡陈俞音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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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五月二十五日钦蒙圣恩遣太医院院使施鉴院判
卢志前来看视诊得臣六脉虚数见患痰𠻳咯血头晕
脊疼手足顽麻耳鸣眼昏脾胃虚弱等症日每用药调
治六月初五日又蒙遣鸿胪寺卿张昱亲诣臣家到臣
卧榻看臣病势验亦相同体悉之念至再至三保护之
恩如天如地伏枕叩谢涕泗交流顾臣何人得此荣遇
每感激以自誓将图报于终身何忍违天日之光就丘
园之陋舍卿相之贵伴田野之夫但病根已深病势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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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昨于二十五日早陡然昏迷眩晕状如痰厥良久方
醒呻吟困惫度日如年既不得陈乞以去又不能勉强
以出皇上将欲宠之而无受宠之地将欲用之而无效
用之力譬如春生之化枉费于枯株雕刻之功难施于
朽木生为尸素之官死作游魂之鬼言念及此实自悲
伤臣又窃念闾阎小民皆以亲丧为自尽以送死为大
事前日太皇太后大丧天下臣民如丧考妣奔走哭临
率土皆同臣身为大臣职居禁近自初丧以至发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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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卧病之日自颁诰以至祔庙曾无分寸之劳偃息在
床背若芒刺此又臣之所以惕然内省心口自讼者也
伏望皇上怜臣恳切之至情念臣衰病之实迹早降恩
纶放还乡里将见播之大廷传之天下皆知皇上优礼
旧臣保全终始直与古之圣帝明王同符合德真清朝
之盛典后世之美谈也岂独臣一人一家之私感而已
邪臣下情不胜激切哀鸣之至正德十三年七月初一
日奉圣旨朝廷倚任旧臣共图治理卿岂可偶因微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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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求休致宜勉遵前旨更加调理亟起供职再不必辞
吏部知道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病苦陈情恳乞天恩早放生还
事臣以衰病乞休疏凡六上词已穷矣情已尽矣诚不
足以格天信不能以自达哀鸣虽切聪听未回控诉虽
勤俞音未下近于六月二十九日又蒙特遣鸿胪寺左
寺丞翟宗仁亲诣臣家验臣病势此盖知周万物而体
念尤切道济天下而曲成不遗臣虽捐躯亦未能报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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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因忧劳之馀积成衰惫兼以伤寒之后出汗过多遂
至痰火上攻精神恍惚饮食减少气体益虚梦寐之中
或作谵语影响之疑便生惊悸药常在口身不离床似
无平复之期敢有生还之望然而下愚不移匹夫自信
犹将呼天号地恳恳祈请者贪生之念未忘首丘之私
固在也窃念远方细民凡有情事未伸者皆得赴愬于
上而臣近在左右顾不得自言其情圣明宁不照察之
乎每岁审录凡有情可矜疑者尚欲为之展转求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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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乞归未得乃将至抑郁而死圣慈宁不怜悯之乎
除于本月初一日已移咨吏部照例住俸外用是备沥
愚衷再伸前请伏望皇上普容光之照施大造之仁查
臣节次陈奏之情出于真切宥臣积年尸旷之罪许以
生还则桑榆未尽之年皆天地再生之赐也衔环之报
纵莫效于生前结草之图当不忘于死后臣下情无任
瞻天仰圣忧苦激切哀号冀望之至正德十三年八月
十一日奉圣旨大臣之义当以身体国今四方多事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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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可屡次引疾决求休致宜照依前旨更加调理亟出
供职以副倚毗至意再不必辞吏部知道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恳切陈情辞免恩荫赏赐事该
兵部送到誊黄钦奉手敕朕亲统六师𠞰除外寇平静
四方内阁官运筹定议协力成功杨廷和梁储蒋冕毛
纪各赏银五十两纻丝四表里还荫他子侄一人做锦
衣卫世袭正千户钦此臣闻命之馀不胜惭悚窃念臣
于去年六月中恭承召命以八月初三日启行赴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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陜西地方闻圣驾有北狩之行又至天津一带闻天兵
有破敌之捷臣卧病舟中且疑且惧谓陛下屈万乘之
尊临边塞之险违两宫之养亲矢石之劳此臣子之深
忧天下之大虑也所幸祖宗功德之厚深入人心陛下
勇智之资本于天授致兹克捷事非偶然今日论功行
赏之时遂有一视同仁之举臣官非将领责异本兵前
日帏幄之筹无所参也进止之议无所闻也奔走之力
无所效也剿除之功无所与也卧病床褥乞归未得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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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蒙陛下赐以无功之禄加以无名之赏传之天下则
天下腾议曰此不能分主之忧而欲贪天之力者也闻
之将士则将士解体曰此以文墨之士而冒我介胃之
功者也不惟大拂乎人情抑亦有亏于国典展转思念
实切惊惶所有前项恩荫赏赐断不敢受伏望俯察愚
衷收回成命非分之福既去则无妄之眚自消臣感恩
佩德过于受荫受赏万万矣臣下情不胜惶恐激切之
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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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激切陈情恳乞天恩放回致仕
事臣自去岁春初至于秋尽因疾在告屡疏乞休素行
不足以取信于时微诚不能以自达于上哀鸣虽切聪
听未回勉出供职又复踰岁簿书从事廪禄虚糜曾无
辅导之功以酬高厚之德职随病废病与日增见今郁
火上攻痰中咯血耳目昏聩步履艰难借听而有闻扶
掖而后进志有馀而才不逮心欲强而力未能每一思
之愧汗交集窃念朝廷之委重于臣必将责其实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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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受知于上必欲尽其常职职业未尽不敢安其居
绩用无成即当听其去此君臣之大义出处之大节也
况庙堂实具瞻之地孤卿非养病之官愚臣本以积劳
而致疾过宠而生灾若复迁延岁时必至颠沛道路孽
由自作悔其可追不惟自失进止之宜抑亦上负倚毗
之意伏望皇上察臣再三之奏出于至诚悯臣烦渎之
情本于迫切特赐允俞放归田里使得优游林下歌咏
太平则臣自今以后未死之年皆陛下再造之赐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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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无任愿望祈请之至正德十四年三月十六日奉圣
旨卿辅导年深德望隆重朕心简在方切倚毗岂可偶
因微疾累求休致宜即出供职再不必辞吏部知道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衰病陈情恳乞天恩早放生还
事臣先后乞休疏凡十上天高听远未奉俞音情竭词
穷徒含忧苦窃念臣叨际圣明误蒙简用历官一十四
转受任四十二年禄赐赡于一家恩封及于三世庸材
小器初不自料得至今官多病早衰亦不自料得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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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欲勉驱驽钝少效涓埃奈何福过灾生病随日甚
供事之日少在告之日多廪饩虚糜俸钱冒受一日不
去则旷一日之官一日旷官则重一日之罪隐忍而不
以自讼是谓之欺于心含昧而不以自陈是谓之罔于
上欺于心则不能尽辅导之职罔于上则何以副倚毗
之意言念及此天鉴实临仰惟皇上曲成万物体悉群
情不知何所取于臣而不听其去何所弃于臣而不恤
其愚邪伏望圣慈特垂睿览怜其恳悃早赐生还则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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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草野閒居亦是瞻天之地死生自誓敢忘报德之诚
臣无任激切哀鸣泣血祈请之至正德十四年三月某
日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辞免恩命事正德十四年七月
十五日节该钦奉手敕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
盖殿大学士杨廷和加特进钦此臣闻命之馀惊惶无
地窃念臣以衰病乞休未蒙俞允勉强供事又复踰时
谋虑不达于事宜议拟未谐于宸断因循官守以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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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惭愧班行以荣为惧岂意温纶之下猥承特进之加
此在散官号称极品因考满而受斯谓有名若幸会而
得则为非分是盖欲求退而反进将自损而更益岂不
重增疢疾倍切忧危伏望圣慈特垂睿鉴收回成命俯
徇下情庶得身心少安暂图犬马之报臣愚不胜激切
感戴之至正德十四年七月某日奉圣旨卿清德正
学体国忠诚功在朝廷望隆中外特加勋秩用示优崇
宜勉承恩命益勤匡辅所辞不允吏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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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回话认罪事节该吏部题为印
信事伏奉圣旨杨廷和推举同乡刘春替李逊学已有
旨著另推如何日久不推著从实回将话来钦此臣闻
命之馀惶愧无地臣先因内阁缺专管诰敕官员查得
旧例多系挨次推用以此将南京吏部尚书刘春会同
推举刘春委系四川重庆府人与臣同乡一时愚昧失
于回避及奉圣旨剐推自合遵命即便剐推为当又因
近来文书浩繁办事不给兼以精力衰耗神昏健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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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日久未推稽误迟延罪当万死伏望圣明俯察愚衷
扩天地之量宽鈇钺之诛臣下情不胜感恩戴罪之至
正德十四年八月二十一日奉圣旨既回话认罪罢不
必在怀便急出办事该衙门知道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衰病陈情恳乞天恩放回致仕
事臣遭际圣明滥竽内阁一品历俸亦既九年屡疏乞
休未蒙矜允勉强供事因循至今疾病日深衰颓日甚
痰𠻳喘急昡晕健忘每趋朝过门步履蹇涩必扶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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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进凡对人言语听闻恍惚多再问而后知兼以器局
迂愚才识庸下图报虽切而宣力未能持论虽多而成
功则少老疾之状众所共见情迫于中不容于不退也
瘝矌之罪自知甚明义之所在不可以不退也窃念葵
藿尚有倾阳之诚犬马亦有恋主之意臣虽至愚比之
草木鸟兽稍有知识仰承覆载之恩未效涓埃之报岂
忍远违光宠甘处林泉但以情不可强义不可乖难强
而强之必有颠蹶之虞当退而不退必有负乘之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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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觐考察州县卑官仓库小吏老疾者必退不职者
必黜非徒以惩戒于既往抑亦以风励于将来况朝廷
为四方之极大臣乃百官之表臣所居者何官所任者
何事顾以老疾而不去瘝旷而备员已且内愧人其谓
何伏望皇上特垂睿览俯鉴愚衷怜恳切哀鸣之情全
始终优礼之义许退休于田里得调养于馀年则自顶
至踵皆受恩之地自生至死皆感恩之日也臣下情无
任激切祈请之至正德十五年二月初五日奉圣旨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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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诚体国德望兼隆值今四方事殷谋猷赞画劳绩弘
多朝廷方切倚毗岂可累疏引疾求退宜照旧供职以
副朕怀慎勿再辞吏部知道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恳陈愚悃辞免恩命事臣近以
九年考满节该钦奉手敕著支大学士俸还与诰命复
遣内臣李荣枉临臣第特赐臣宝钞五千贯白金五十
两彩段四表里羊三只酒三十瓶卓面五张者天光下
济睿泽曲流衔恩未酬以荣为惧切念臣自复任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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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于比卧病之日十常二三报称之劳百无一二衰
颓日甚瘝旷愈深屡陈乞休之章未奉允俞之旨每欲
再申前请顾以时事方殷清跸未旋私情犹阻勉强就
列荏苒踰时猥及考满之期误受非常之眷楮颁内帑
馔锡天厨上尊养羊络绎载道白金彩币绚烂充庭拜
受之馀战兢无已窃以诰命之赐贲及重泉显扬之恩
加于三代实慰私愿敢复他辞惟是受廪于官义当计
功而食伐檀启素餐之诮负乘有致寇之灾臣今忝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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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阶已叨厚禄若更兼支五品益重汗颜大约五品一
年之俸可为一家八口之供当财用匮乏之时正上下
节省之日宽一分民受一分之赐省儋石官有儋石之
储伏望圣慈收回成命令臣仍支旧俸少安刍秣之情
庶几恪守官常暂效涓埃之报臣下情无任恳切祈请
之至正德十六年五月初六日奉圣旨卿宏才硕德望
实素隆弼亮忠贞朝廷倚重一品九年特崇恩礼用酬
劳勚卿宜勉遵先朝成命以副朕眷注至意所辞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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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知道此疏十五年七月内进时先帝南征久未得
命今上登极后乃得旨新政之初首蒙褒谕衰病馀生
其何以为报邪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自劾不职请赐罢黜以彰新政
事臣闻之为政莫先于择人择人莫先于大臣大臣之
黜陟既公然后百官之贤否可得而理也百官之贤否
既明然后庶事之规模可得而正也臣资性迂愚器识
庸下既无格心之学又乏救时之才辅政数年略无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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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丁忧去任再召还朝屡疏乞休经年卧病未蒙俞允
益重愆尤于时四方靡宁百度多阙军民困苦怨讟流
闻揆厥所由皆在臣下臣当大臣之位为百官之首非
臣之咎其谁之咎也恭遇皇上当继统之初操威福之
柄刬革前弊创立新规正百官以正万民辟四门而明
四目远近有中兴之望华夷仰丽正之辉惟是进退人
才关系最重有如臣者黜罚宜先伏愿陛下察臣恳切
之情宥臣瘝旷之罪即日罢臣职任遣归田里则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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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恩于先帝者可以少赎怀惭于端揆者可以少释既
以彰圣治而开贤路又以儆有位而惩无良朝廷之政
令自此而一新天下之观听自此而一改臣虽在田里
得见太平陛下之为赐大矣微臣之为幸多矣臣无任
恳祈诚请之至正德十六年五月某日奉圣旨卿在
先朝随事纳忠嘉谟令誉播在天下比者受遗定议拥
护匡持除奸刬弊备竭勤诚有功宗社朕图新治理方
切倚毗卿宜展布四体共致太平用副朕眷注至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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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不允吏部知道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老疾陈情恳乞天恩休致事臣
自近年以来齿发渐改疾疢愈加志气昏沈精神萎惫
耳已迷于听应目久暗于玄黄数月之间勉强供职武
宗皇帝奄弃臣民云雷方屯水火相息臣才非通变而
值改革之时德不及人而当经纶之地忧惶之甚剧若
饮冰机缄之难危于临敌既无涓埃之助敢言退托之
私幸逢陛下嗣大历服乾元资始离照重明葵藿之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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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虽切蒲柳之质望秋先零况励精伊始而臣以衰
病废其官贤俊满朝而臣以老朽与其列审已则宜退
量力则不堪若更仰恋明时坐俟终日恐万几有丛脞
之患三孤为瘝旷之员伏望圣慈怜臣恳切之情遂臣
休退之愿使得优游田里歌咏太平则臣未尽之年皆
感恩之日也臣下情无任感激祈请之至正德十六年
五月某日奉圣旨卿忠清公正德望素隆翊戴勤劳
功在社稷朕初嗣位方切倚毗岂可暂离左右今乃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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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引疾乞休元臣体国之义恐有未安鸿胪寺便往谕
朕意即出供职以副眷怀所辞不允吏部知道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恳乞天恩俯怜诚悃容令休致
事臣闻力不足者中废老将至而耄及昔诵其语今验
诸身臣积老而衰积衰而病今年转笃入夏弥加昨具
短疏上陈冀蒙俞旨下允岂意天言曲奖圣泽洪流伏
读再三忧惶万状臣有何德而称以公清忠正臣有何
功而许以翊戴勤劳屡遣礼官趣令供职责以体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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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歆其报德之心顾名实之有乖致罪戾之益重已且
内愧人其谓何窃念明良相逢古今盛事当圣明临御
之日正臣工励翼之时臣以菲才谬膺重任置诸左右
寔资启沃之勤委以腹心莫副倚毗之切虽竭驽骀之
力以驱末路毕桑榆之景而奉休光分所当然死亦何
避但病随年至身与愿违匍匐未能支持不可因循既
久瘝旷愈深不惟自负于初心抑且有妨于新政仰祈
睿鉴俯察微诚赐骸骨以全归永荷生成之造视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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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相待能忘舞蹈之诚臣下情无任恳切祈请之至正
德十六年六月某日奉圣旨卿辅翊朕躬勋德隆重
精忠直节中外共知屡次引疾乞休已有旨再四慰留
况今更化之初机务日殷方切倚任宜仰体眷怀亟出
供职用副平生爱君许国至意慎勿再辞吏部知道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衰病陈情恳乞天恩休致事臣
闻事君以忠期尽瘁而勿恤不能者止惧陈力之难胜
臣以菲才遭逢盛世历任一十五转在官四十四年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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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四朝之恩久玷三孤之位自从召起卧病上请者凡
十二章今事圣明陈辞恳乞者亦已三疏数蒙恩诏曲
赐慰留申命礼官枉临宣谕窃念先帝之山陵未举皇
上之哀慕方深强扶衰羸黾勉从事迁延弥月转益旧
痾双目渐昏难奉十行之札两耳重听罔裨四达之聪
陛下之眷遇方隆而臣之筋力已耗太平之气象日盛
而臣之福泽已盈敢贪廊庙之荣实切山林之想况老
当致仕非以为名而病冀得閒本其至愿伏望圣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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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俞允悬车授杖永怀周泽之隆击壤耕田载颂尧仁
之庇臣无任激切恳请之至正德十六年九月三十日
奉圣旨卿累朝元老德望素隆翊戴赞襄功在社稷朕
心简注士论咸归今方励精图治虚怀倚毗宜益竭忠
诚展布四体助成维新之化岂可屡疏引疾遽求休致
鸿胪寺官便往谕朕意即出供职以副中外之望慎勿
再辞吏部知道
具官臣杨廷和谨奏为自劾不职乞赐罢黜以正纲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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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典礼事臣闻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有言责者不
得其言则去臣忝为三孤之官谬当辅导之地凡诸司
之所守者皆臣等之所当遵者也诸司之所言者皆臣
等之所当行者也况典礼之大义纲常之大伦哉近者
陛下欲追崇本生父母礼官据礼以守其职科道交论
以正其言臣与同官蒋冕毛纪费宏等上稽古史之旧
俯察庶言之同执奏再三不蒙采纳续奉慈寿皇太后
懿旨加帝后之称既已力战天下之公议曲伸罔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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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恩矣后乃再奉诏旨欲于帝后之上复加皇字臣等
闻命惊惕不敢奉行随即封还请从前议岂敢无礼于
君取罪于已哉诚以典礼所系不可坏之于圣朝纲常
所关不可废之于今日也昔者鲁夏父弗忌逆跻僖公
其死也焚烟彻于上宋濮园之议论者谓韩琦欧阳修
皆可诛夫生莫逃于公议死莫逭于天刑何也盖人臣
事君不以礼议礼不以正之鉴戒也臣于今日其敢效
尤尤而效之罪又甚矣臣等纵不足惜奈陛下亏损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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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何圣旨谓卿等所陈皆推至义朕之所奉昊天至情
又令臣等不必拘于史志臣思自古帝王入继大统皆
不行追崇之典岂忘昊天之情无罔极之恩哉而儒者
之论亦未尝议其不孝何也天无二日国无二统身无
两考尊无二上守此者谓之纲常行比者谓之典礼典
礼一失纲常以隳拂万方之心起万世之议岂圣人以
礼事亲以孝治天下之道哉纲常典礼之在世譬如日
月之在天不可以晦翳譬如江河之在地不可以壅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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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三代至今日万古不可变非若制度文为一代自一
代可以损益不相沿袭也岂可谓前史所载非今日之
制而不遵哉臣素有病疾久欲归休近日以来耳日重
听目日昏暗牙齿动摇肌肤消铄道当止于不可力亦
病于不能伏望圣断策免还家则微臣进退之义既明
而朝廷始终之恩益笃矣臣无任激切祈请之至正德
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奉圣旨卿屡朝旧德誉望素
隆翊戴朕躬计安宗社辅导初政竭尽忠诚朕嗣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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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未踰年方切倚毗共图至治岂可以微疾遽求休退
所言典礼当委曲裁处宜亟出供职以副眷怀所辞不
允该衙门知道
杨文忠三录卷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