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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六
尽言集 诏令奏议𩔖
二议
提要
等谨案尽言集三十卷宋刘安世撰安世
字器之大名人少师事司马光哲宗初以光
荐除秘书省正字又以吕公著荐除右正言
迁左谏议大夫绍圣初落职知南安军又贬
新州别驾英州安置徽宗立移衡州寻以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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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团练副使鼎州居住后复直龙图阁卒事
迹具宋史本传安世有集二十卷今未见传
本此集皆其奏劄不知何人所编前有隆庆
辛未石星张应福序皆云得抄本于西亭王
孙家西亭者朱睦㮮也星序称是集凡三卷
而此本实十三卷与序不合然證以永乐大
典所载一一相符殆校雠偶殊三字脱十字
也史称安世忠孝正直似司马光而刚劲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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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之故弹击权贵尽言不讳当时有殿上虎
之称集中所论诸事史不具载颇足以考见
时政其中稍有遗议者如吴处厚之劾蔡确
本出罗织而安世申处厚之说章凡一十二
上务欲置确于死地殊不免意见之偏然由
其嫉恶太严至于已甚故徒知确为佥邪而
不察处厚非善𩔖见无礼于君者遂如鹰鹯
之逐实非故相排挤之比观欧阳棐为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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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善程子为苏轼所雠而安世论棐差遣不
当章凡九上并程子诋为五鬼绝无所区别
于其间是亦其孤立无党之一證不足以为
疵瑕也惟是气质用事词或过激故王称东
都事略论之曰为君子不能深思远虑优游
浸渍以消小人之势而痛心疾首务以口舌
争之事激势变遂成朋党是为平允之论至
朱子作名臣言行录于王安石吕惠卿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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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采录独以安世尝劾程子之故遂不载其
一字则似乎有意抑之矣要其于朝廷得失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严气正性凛凛如生其
精神自足以千古固非人力所能磨灭也乾
隆四十六年
十月恭校上
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
总 校 官 陆 费 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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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言集原序
余少闻长者言元城先生直言被窜事心窃壮之稍长
为儒生至郡谒先生祠辄低回留之不能去则私臆以
为先生在当时目为殿上虎其忠言谠议当有著成编
帙皎皎在人闻见者何宋史之寥廓也及读其门人所
为语录则又芜漫不足发而文词亦不少槩见于心甚
弗当岂所谓殿上虎者固尽是耶去岁铜梁张㠠山公
宪副来镇吾郡亟慕先生欲标榜以式后进求先生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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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可得博搜之久乃得其尽言集于
大梁宗藩西亭
处则大喜而集仍手抄不便传诵因命郡守旸谷王君
清戎云岳朱君司理龙阳蔡君梓之成会公以文武才
擢陜参政治行有日犹以序命余曰公先生里中人公
敢言𩔖先生是序公不得辞且集湮没二三百载今始
显出讵谓无待余承命逡巡曰唯唯否否何敢当第先
生之所以尽言与公之所以刻是集者则不可以不之
序也序曰夫古称尽言者至龙逢比干极矣在汉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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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长儒在唐则有魏陆二公
在宋则有先生而先生之
为谏议正当熙宁元祐章惇蔡京诸党进退之间而宋
北狩南渡未然之际乃先生之所建白每以辩是非邪
正进君子退小人为急其攻击章蔡诸疏至二三十上
不止甚或犯主颜色雷霆震怒旁观缩朒先生则少停
复奏不为竦挠呜呼其亦若且危矣语曰知无不言言
无不尽其先生谓乎使先生之说果行则章蔡可以不
横元祐可以不蛊徽钦可以不北而高孝可以不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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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社稷至今存可也奈之何凿枘之不入而春循梅新
高窦
雷化诸蛮烟瘴雨之区卒为先生奉母延喘之所
也悲夫然于先生则何病矣徒令后之论国是者惟三
致叹于当时之君臣而巳且先生之所以能尽言若此
者盖缘先生久从司马公游得诚之一言为尽心行巳
之要而求诚之功又始不妄语所得固非浅鲜者故能
诚以事主引是非争天下大体死生祸福视如浮沤而
将与孟子刚大不动心者埒矣由是观之先生诚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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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哉先生诚何如人哉今去先生久矣而乡后进小子
仰先生如太岳北斗之不可即缙绅
大夫游吾郡者闻
先生风则思愿为之执鞭而有不能孰谓忠义之心果
古今殊乎夫君子爱其人则思永其传希其踪则思践
其实兹集出将使后之论先生者得与龙逢比干诸公
同游而乡后进与缙绅之仰止先生者各砥砺其廉隅
节槩以无负先生而时事国运且有赖斯固㠠山公与
郡太守诸君刻布是集之意巳然㠠山公蜀人也昔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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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称先生为真铁汉至今名为确言乃公亦炳播是
集殆又为先生之钟期乎然余则非其人胡足为先生
序亦少致向
慕之私云集凡三卷刻之郡署中隆庆辛
未正月吉日赐同进士出身前吏科给事中郡后学石
星序
古人所谓不朽者三而言居其一言非难尽言为难尽
言非难尽言于君尤难噫若刘元城先生者其殆能人
之所尤难者耶先生魏人也宋时举进士初除谏官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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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以直谏报主又虑坐是罹罪贻母氏忧乃入白母太
夫人欲辞职终养即是可以觇先生之孝母太夫人述
先君子欲为谏官而不获之故再四勉慰强使就职先
生拜谢教及入谏垣遇事极言略无顾避即是可以知
先生之忠古人谓出处可卜事业先生
忠孝根于天性
故其出处大致如此阅尽言集中如论胡宗愈除职不
当至二十一疏论章惇蔡确强买讥讪各至十一二疏
他多𩔖是正言傥论百折不回必斥其人寝其事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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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乃已于乎以一介士而与万乘之君角胜负校是非
于雷霆之下斧钺之前真乃批龙鳞触忌讳滨九死而
不回者廷臣所谓殿上虎坡公所谓真铁汉盖以是与
龙逢比干而下如先生者乃仅见焉龙逢比干不幸而
死于谏先生幸而得不死于谏虽窜逐炎荒遍历恶域
几十数年而卒
得全躯以归然则所学于司马公之诚
至是益可验矣或曰集名尽言取言无不尽意也得无
与不妄语者相戾乎余曰世之高谈阔论者孰肯吐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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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胆于君前而犯颜敢谏之臣多得之深沉不伐之士
吾是以知尽言者固自不妄语中来也是集也庐山张
公祖购之四方者累年一旦于汴中宗藩西亭氏得之
如获拱璧然时尚抄本也迨隆庆庚午公以蜀中钜儒
奉命节钺天雄下车即访元城故里遂录而锓诸
梓与
先生语录行录并传于世既成嘱余叙诸简端余曰先
生之芳声伟绩直与天地齐日月炳奚俟余叙为者第
余忝与先生同桑梓而高山仰止之思不能一日释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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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且张公之诚心直道大𩔖元城而一念秉彝好德之
衷又勃勃然有不能已者余两重之是以敢忘芜陋而
谬为之叙若庐山公之芳声伟绩与元城同垂不朽者
又自有太史公笔也余何容赘焉明隆庆辛未春二月
朔赐进士出身承德即兵部职方司主事前行人
司行
人魏人右川张应福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