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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方斋存稿卷四
明 林文俊 撰
序
云屺遐瞻图序
行人司正柯君奇徵过予请曰维熊自壬午使吴假便
过家寿吾母蒋太孺人今四年矣兹七月十二日惟六
十四度之辰我仲弟贡士维罴季弟主事维骐及诸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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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在膝下得奉觞为寿独维熊羁官万里南向颂祝而
已閒请待诏文先生为作云屺遐瞻图以寄吾思惟执
事序之凡吾母之行有足称者盖其事舅赠评事筚亭
公姑洪孺人能敬事我先君西坡公于贫贱能俭以勤
先君由大理领郡既贵矣而吾母勤俭不改于素时斥
其赢以仁三族维熊兄弟赖先人遗训叨登科第吾母
每戒之曰惟孝惟忠所以报也毋迩于慝以速官谤维
熊等敬识之不忘此其为行之大者如此顾惟不肖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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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所以为显扬者愿执事教之予叹曰贤哉太孺人斯
固司正兄弟之所以贤乎太孺人诸子皆已贵显虽有
离忧其志乐也而司正君犹不能己于情予请广图之
意以为告可乎夫陟屺之诗泛言大夫之行役者耳若
狄梁公瞻云则并州法曹时也公后历刺数州皆有惠
政及为宰相匡复唐祚其忠尤著故君子谓公能移孝
也司正兄弟诚孝矣自是移之于国使功业著于朝廷
惠泽加于生民则天下后世称慕而钦服之者必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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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父母之贤愈久愈不泯则所以寿其亲者宁有穷哉
诗曰其德不爽寿考不忘太孺人之谓也礼曰思贻父
母令名是在司正兄弟
贺挥使丘君两膺巡台犒奖序
国家寄兵政于戎卫而统之以武臣武臣之中有材鄙
勇怯廉墨不同而甄别之权则寄之巡按御史故事巡
按至指挥使而下具櫜鞬负良兵郊迎既入台则以戎
服见抑首阶下不敢望见颜色况望其礼貌乎若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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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之中再膺犒奖若永宁卫指挥佥事丘君天与者盖
百十之一二也非其贤过人何以有此哉君幼颖异通
经史兼善书法年十六袭父职明年选充浯屿卫总既
至摄把总事岁中代归不私其赢馀一钱人称其廉苏
世昊寇同安蟠据窟穴五十馀年有司莫敢问君承委
提兵亲履其境贼闻官军猝至遁去君帅精骑追及之
转斗数十里生致其渠报至宪副李君啧啧叹异命乘
胜进𠞰海寇又平之数年以来盗戢民安君之力也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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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松江周君廉知其贤檄掌卫事犒以厚币君叹曰吾
受国厚恩无以自效靖寇安民吾职也敢辱大惠益自
感奋阅卒伍治城濠缮器械于凡常例之供一切罢去
周君既去代者苏州沈君遇君尤善委掌卫事如故犒
之加厚焉今当圣天子更化之初以君之贤苟有知者
疏荐于朝或入参帅府或出殿方隅必能荡涤妖氛宁
谧疆宇策勋树名与古之名将相为先后是其可贺已
知事路瑱请于指挥使共徵言为贺呜呼名高而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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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不忌君之贤益有徵焉故为之序
竹岩后序
今岁春予北上过三山拜侍御程君时言于行台君延
入起居毕敕从者治具留饷未举觯袖出一卷见示曰
先方伯府君别号竹岩今没且四十年追想畴昔百事
已非顾惟竹岩独存耳某与伯兄参政时昭宦游南北
欲登兹岩以抚吾先子手植之竹不可得矣每思至此
辄呜咽不自胜敢私布之执事幸为我识之予谢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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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受卷读之终篇见西涯泉山二大老唐太史守之黄
兵曹伯固所为序记甚备容予赘耶然侍御君之命则
有不可以终虚辱者公起景泰甲戌进士天顺初拜户
部主事进员外郎中迁广西恭政以忧去服阕改河南
寻进左右布政使历官几五十年宦辙所至皆有遗爱
而清风高节更夷险终始不为少变居贞而守固外直
而中虚盖竹之助为多而其刚方峭厉峻绝超拔人之
望之真若太山岩岩壁立万仞可望而不可攀也参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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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在江西焯有声望侍御君持节按闽风裁峻整不忝
古直指使者其于公也得非所谓苍梧翠竹称其家儿
者乎异时伯仲并位台铉勋名赫赫流汗竹之光地望
岩岩增羽仪之美启之者其必由公矣程氏后人果能
世承休德于先公岩竹益加培植则益蕃以茂孙枝竞
挺将来未可量也
赠太常少卿黄君序
国家两京并设卿寺而太常职司礼乐号为清卿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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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者职务尤为清简故少卿缺多以翰林近臣往践其
任不然则取之谏院之良其不由是二者盖罕得至焉
南海黄君子任在谏院十四年至是始得简任兹职前
少卿何公粹夫也武庙时为翰林修撰讲尚书切直坐
补外今上召还遂至大用盖嘉其亮直耳今以君继之
岂不以继何公者非君不可耶君为都给事在户科实
钱谷出纳所关一时豪贵怙势有所干请者君痛裁以
法往往先事参驳不行虽或已行犹必执奏再三期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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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乃已用是左右皆不悦吏部每进君之秩忌者辄从
中阻之如是者盖数数而君不为动念鲠直言事久之
上察其忠故有是拜命下之日公论鬯达善类欢沸以
为黄君以直谏晋用在位之臣有所恃赖自是益勇于
任职而利害祸福不复为之顾虑则所以作士气而幸
世道者端在于此非直为君贺也君既以直受简知继
今以往穷阶峻级何患不至然臣之于君受恩愈深则
其为报宜愈厚范文正公在位必计其所为事与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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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古君子之用心盖如此耳君之行也郑君九万合其
寅来徵赠言于是乎序
送兴化府叶君赴郡序
吾兴化为郡僻在海隅民性脆弱耻争讼间有徵敛不
烦程督旬日可办而俗重礼让鄙末作每深夜行陌巷
间读书之声所在满耳士大夫居乡以声迹不至公府
为高盖其俗如此是故为政于是者无庸乎苛以为威
而矫以为异也惟其宜民焉耳矣郡多贤守远未暇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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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丰城杨侯也侯政尚简易不为苛急民有不平得
造膝前开口陈诸所断决不必悉在于法而推情酌理
人人以为得所愿虽受箠者亦无怨也下车值岁旱有
谓侯宜行钱法减谷价以便民者侯曰如此则富民闭
廪而海贾亦不至矣不听未几米商辐集谷价为减民
果赖之其政宜民率类此惜其不久于位也侯既去郡
士大夫在都下者私相语曰孰可以代者乎有言刑部
郎中叶君国光之贤者皆曰可矣后数日命下果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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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毅闿疏达于政体其为刑部也广东司于诸司尤号
繁剧而从容裁决一一当于情法平居议论典实平妥
视夫苛以为威而矫以为异者每若鄙之以为不足为
此其政盖必宜民者乎君之行也郡士夫合饯于郊属
予序之予闻欧阳子曰医无问贫富惟饮药而病愈者
良医也吏无问才否惟政行而民便者良吏也盖予于
君亦云
送朱有度宰枣阳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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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水南先辈有两朱先生者长曰迟轩公由郎中为马
湖知府次曰赣庵公由御史为浙江佥事皆起进士迟
轩公宽厚坦夷不露圭角人无贤不肖皆乐亲之一时
号为长者而赣庵公风棱峻整人不敢干以私苟志不
同虽在同官未尝曲词色为苟合司寇见素公盖两敬
之尝以比之二程夫子者二公之学既不及大用其殁
也又皆无厚赀以遗子孙识者占其后必有兴也迟轩
公有子二人虽不登仕籍而诗书礼义不失世守赣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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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之子洪字有度自幼颖异知学正德庚午领乡荐今
夏以年格受枣阳县尹可谓能继其志矣然议者犹以
贤如有度不得登甲科践其父伯之位以为私恨也予
曰不然士始释褐得受百里为之宰操纵予夺惟其所
出责亦重矣有度岂当薄之耶荆襄在昔为戎马之地
承平以来其民始获苏息然水旱寇贼之相仍民之困
也久矣矧四方流徙来侨者恒居其半习气不齐争讼
易兴为政于是者宽与严盖不得而偏废也以宽乎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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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公足师也程伯子春风和气以之以严乎赣庵公足
师也程叔子秋霜烈日以之夫恩施则民爱焉威施则
民畏焉畏且爱矣于枣阳乎何有今天子立贤无方百里
之令治有善状例得蒙拔擢至监司郡守者累累有之
勉哉有度何患不能践伯父之任也
送方信甫任四川蕳州同知序
蕳州旧为蕳县其地擅盐井之饶先时盐徒群聚相煽
为蜀中患者踰年既剪平朝廷从守臣议乃升县为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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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州之正佐必选有才望者为之所以为民计者周且
悉也吾乡方君信甫经卫九年秩满升是州同知佥谓
信甫负其才矣而久居戎幕当閒散之地无以表见今
其得展骥足矣而信甫意愀然顾乃若有私忧过计焉
者予告之曰子不闻蜀之水有所谓岷江与三峡者乎
奔腾澎湃一泻千里见之者往往错遌震掉不敢狎视
然舟楫既具得良篙师焉操之以往则济之如沼沚然
不闻蜀之路有所谓九折坂者乎昔人比之羊肠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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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也然御者谨衔辔戒驰骋则履之如坦途然何也所
以济险者得其道也今夫人心之险甚于溪谷固也苟
御之有道恩信以固结之礼义以化服之虽毡裘椎髻
殊方异俗罔不向化况蕳州密迩中原其沾濡国家德
泽既久且深庸有不可化导者乎子勉哉吾将见子之
治蕳州若轻车试故路而善操舟者忘岷江三峡之为
险也
赠大司成泾野吕先生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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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秋国子缺祭酒天子以太学贤才所萃必得道德
耆儒往为之师乃以命泾野吕先生仲木焉先生时亚
南京奉常望重资深久在散地及是报至公论畅达善
类增气先生卜日且行留都公卿大夫士饯之江上谓
予宜序予惟人才治之所先也用之在宰相而教之在
师儒其重惟均譬之邓林之木必也培植长养既成材
矣然后有良工师焉执斧斤而临之曰某可栋某可榱
量材而用之而明堂大厦于是乎成焉夫才有不由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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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而可用者乎是以三代圣王必以建学造士为急而
重司徒大乐正之选焉今之祭酒大乐正之遗也先生
未第时已以道学鸣关中既取抡魁入翰林至是将三
十年名愈高而不自矜衒官虽滞而益韬晦公暇则闭
门读书养亲而已予与之交久窃见其操履端严充养
完粹一言一行无往非学然后知今之世有道德之儒
若先生是已呜乎自圣贤之学不明士之为学先词华
而后心性详于讲说而略于躬行故听其言虽近似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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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其措于身而见于日用者未必悉在彝伦也盖士习
之弊久矣今先生往焉以道德为之师表太学之士日
渐月摩皆将为惇本务实之学浮靡之习为之一变而
人才之盛必自兹始然则世道风俗其将有复古之渐
乎况先生昔在翰林侍讲幄每当进讲授经据礼多所
匡正一时称为真讲官而自以论事斥外名不通朝籍
者十馀年矣今入为祭酒例得兼领讲职当圣学缉熙
之日得正人端士在左右备顾问任献纳则辅成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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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端治本又将深有赖矣岂但辟雍作人而已哉是故
先生兹行职任甚艰士大夫之属望在焉当不思所以
副之者耶追念昔时予自南雍被命召入先生辱赠以
言尝以龟山先生之为祭酒者为予愿焉予曰愧不足
以当之今先生实履斯任然则向之望于我者今日尚
当自践之此予之所深望也夫相交责以善者友道也
先生行哉
贺侍御李君考最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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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古官也周之时掌赞书授法令而已秦汉以来始
为纠察之任我国家稽古建官尤重是任而寄之耳目
凡时政之有缺失百官之有凶邪皆得抗章论列不为
越职而行部所至一方之事罢行弛置皆得自由所属
僚吏五品以上得举劾其贤否而进退之其下者听自
黜罚焉其职之重如此甚矣其难居也是故非才猷之
敏赡则莫宜非学识之醇正则莫宜非操履之端严则
莫宜永兴李君仲谦以名进士简为御史于南京职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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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几偕同官上疏指斥当路大臣忤旨逮下诏狱既释
还职会彗出东井复疏时政六事首劝上修德以回天
变其言鲠直不避忌讳有讽其为自全计者君曰谏吾
职也罪谴之来吾敢避乎赖上察其忠蒙嘉纳焉亡何
奉命视仓于凤阳诸处至数月条上四事又蒙采纳而
巡历所至雪冤起滞剔蠹锄奸民困为苏军食不乏威
行惠流远近慰悦岁满复命于朝又疏便宜二事请命
所司招流氓垦废田而免皇陵卫军之京操者其言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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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裨于邦本报如议行之此皆君履历之大焯焯在人
耳目其细者未暇悉数也乃今三载考绩部院署其考
率有好词或以文学操履或以性行才识盖各以其所
知者称之非溢美也于是其同乡诸君仕南都者相与
徵言为贺予于是有感焉自古忠谠之臣固亦多矣然
或生叔季之世遭讳言之朝往往有言而不得尽其甚
也有罹斥逐者矣若君遭际熙朝得开口论天下事无
所顾忌中间虽被逮系竟获保全以至今日遂得奏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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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以俟显陟此非圣天子听言纳谏优奖忠直则君
何以有此耶君子于此方为世道庆而遑为君贺哉惟
君勿以是为足益思纳忠尽职以荅明时可也审如是
高爵厚禄其来也不得辞矣此予所望于君也君为楚
望族一门取科第为显官者衣缨林立其才操亦多足
称云
贺顾君仲光守汝宁序
皇上以民之休戚系守宰自嗣统以来每一涣汗之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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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惓惓儆饬盖再且三矣兹当群后来朝特敕吏部汰
其不职而简贤者往代之于是南京台省之彦出补郡
守者十馀人而刑部郎中吴江顾君仲光得守汝宁夫
士自布衣起家至郡守有禄二千石出入得备五马乘
朱轮金章紫绶何其荣也于是其僚陈子士仁合同官
若干人徵言赠之予谢不敏陈子则进而言曰惟兹请
也在先生有不可辞者三先生尝隶太史职文翰一不
宜辞顾君与先生之弟宪副同登进士有通家之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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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宜辞先生先世实汝宁之固始人夫朱子产于闽而
言称新安不忘本也然则先生于汝宁独得无情哉三
不宜辞予曰子之言然既不获让则乃为之言曰夫顾
君亦闻孔子之论政乎冉有问于孔子曰既庶矣又何
加焉曰富之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夫富与教政之
大者也舜命九官首稷养民次契教民若命皋陶不过
以刑弼教耳非治之所先也今天下为郡以百数专城
而居剖符而治者相望也其间以贤称者亦多矣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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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其实果能使田里无愁叹之声乎道路果无流离转
徙者乎风俗果淳厚而颁白不负戴乎此无他盖其为
政无教养之实而或以刑罚先之呜乎是不亦戾于古
矣乎顾君初尹将乐有惠政及徵为刑曹屡平反冤狱
其所论谳轻者非故为纵而重者非故为苛也主于弼
教而已若君者殆所谓识治体者乎今出为郡守其职
在宣布天子之德惠以抚绥其人又与司法异矣是将
略缓刑罚之施而求圣人之所以教养民者推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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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邦之民庶其蒙休泽矣乎盖圣明所以选任良牧之
意正在于此予交君浅而闻其贤最久故于其行也特
用是为告他日以治行优异增秩赐金或遂徵入为九
卿如汉时故事此皆君所必有不足为异而予不欲以
是先焉者惧渎也
送佥宪刘君寔夫序
往年予在春坊与寔夫往来相好也寔夫有儒者之行
吾敬之爱之与之游踰年实夫以谏斥去去岁予叨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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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礼实夫起为祠部郎中后得相与周旋凡稽古礼文
之事助益予为多而以閒暇过予话旧论文又甚乐也
乃今踰年寔夫擢广西佥事又当别去呜呼予于实夫
之行当如何其为情哉寔夫既拜广西之命或问于予
曰刘子是行其心得无不怡耶予答之曰子未知寔夫
乎方寔夫之为都谏也倘俛仰从俗大官可立致矣然
寔夫耻为缄默视天下事有不可于意者如有物喉中
不吐不止前后论谏皆剀切鲠直不避忌讳及斥为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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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幕僚铢索莫甚人为不堪而寔夫方与诸生讲道白
鹿充然自足略无纤芥觖望之意其心若曰即使我老
于此官何不可也及转判常郡则又汲汲焉问民所苦
而抚摩之其心若曰即使我终一郡倅又何不可也寔
夫之行可称者甚多若其恬淡不嗜荣进则士大夫尤
称之今蒙恩擢至监司且通显矣顾岂有不怡于心者
哉或曰刘子之自处则然矣然自他人视之贤如刘子
坎坷幽滞亦既久矣乃今仅循常资得一宪佥岭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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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能不为之惜耳予曰不然夫徂徕之松长养于深
山大谷几百年矣然后伐之以斧斤而登之明堂则可
以胜梁栋之任夫峄阳之桐排风霜而饱烟雪不知其
几年然后縆之以丝绳而奏之清庙则可以格天地神
祗夫材之美者非迟之岁年则不能大就势固然也今
实夫殆类是乎况佥事虽秩五品郡刺史以下咸受节
制其职在绳贪墨雪冤滞布德宣威釐正百度盖风纪
之司不以轻畀非人必矣实夫往哉诚若濂溪先生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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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岭外实历瘴疠之乡以洗冤泽物为己任则亦足以
行其志矣升沉迟速要之不足为实夫道也其行也其
同寅咸来徵言予不能辞遂次其语以为赠
送邹断事序
正德己巳予以举子客金陵大司寇松陵吴公馆予于
张氏之第遣季子昆从予受经时无锡邹世善从学沈
先生亦假馆于张氏与予交相好世善才敏志笃见予
所作经义文字必手录口诵不辍予甚爱之每晚凉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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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世善出太平门徜徉湖堤为乐倦则憩林下呼酒对
酌酒酣兴发取古人诗歌之声振林木世善追念此时
以为乐乎否也其秋予解帐还莆遂与世善别不相通
问盖久矣今年春世善以太学生谒选来京复得相见
道旧欢甚于是别去十九年世善红颜白面如金陵时
而予且老矣尘中乌兔乃尔驶耶世善既选江西断事
将行来徵赠言予闻断事都司属也凡都司一切讼谍
必下断事裁决然承平既久戎务甚稀予尝见为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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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中者每旦视事不过一二刻至食时吏卒皆散去公
庭无人断事君独从二三儒生以文酒为娱其閒且适
如此今以世善任此似未足以究其用然世有禄厚位
尊而材不胜任往往取负乘之诮招覆餗之虞若此者
则又愿为世善而不可得也予深幸之于其行无以相
益姑酌之酒而与之别
内黄县志序
内黄为大名属邑自建国以来疆域废置山川物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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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人材附见于他书者多矣而邑之志独阙如也予尝
考求其故汉唐以前远未暇论宋时大名邻于契丹常
栖重兵于此当时守臣方以治兵禦敌觊旦夕之安为
急务其于志固宜未遑也暨于金元之际此地分南北
者三百年国朝混一以来始得靖烽烟之警以复中国
文明之盛列圣相承仁渐义摩百五十馀年四方文治
盖极盛矣而是邑之志顾未有任之者则为政于是者
不得辞其责也嘉靖某岁永昌张侯来知邑事始至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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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故实乃喟然曰邑无志犹国无史蔑从稽矣兹岂不
在予既三年政成化浃百坠俱修乃就邑中致政县尹
周君万金谋焉周君力学嗜古尝稽之图志咨之耆宿
私为书一帙藏之巾笥人莫得见至是出以示侯侯喜
曰君积劳于是有年矣今之任是事非君孰可者遂以
属之而犹虑有遗漏舛讹也复请邑庠司训孙良辅偕
庠士某等相与搜罗雠校凡七阅月始克成编而数千
百年阙典至是乃备岂亦有数存其间耶呜呼文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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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废系乎人与时而二者难于相值也若兹志之修固
张侯之贤知所当务有如不幸而丁宋季金元之运虽
贤有司亦奚暇于此乎天下有道君子得好礼可谓幸
也已刻具成会张侯考绩来京属为序因为书于卷端
于以见是志之成非偶然者如此侯名古字某起家乡
进士云
观风纪咏卷序
此卷侍御东厓虞君按闽且满闽中士大夫为是以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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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者也君之发榕城也其日予适舣舟芋江距城十馀
里闻城中人无少长皆出送缙绅先生多赠以歌诗予
至建宁见君于行台得请而观之盖歌行诗赋古今体
不同至于言君之为政有惠于闽而闽人不忍忘君者
则无弗同也闽俗重廉节耻干请方君之未去闽也士
大夫耻为颂美之语及其受代而去乃为是卷赠之而
称颂赞叹之词若是乎其盛也此足以见其论之公而
可信矣君始以名进士出宰嘉鱼万安皆有惠爱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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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二邑之民固留之君为更留数月既去民思之为刻
遗爱录以传及被简为御史奉命按闽闽浙切畛俗本
相同君又两为令熟知郡县事故有所因革切中民之
利病令出而人皆以为便虽持法甚峻刬弊锄奸刚毅
不挠然性度廓然无私喜无暴怒诸所断决必推情酌
理而裁之以法盖其为心主于洗冤泽物而非徒以搏
击为能笞朴为威以取赫赫名者是以行部所至威行
惠流士民感悦及其去也为之低徊恋慕不能己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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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岂声音笑貌所能致哉予闽人也固亦惜君之去
者然天下事视一方尤重今君还朝日执简立墀下论
列天下事如上之衮职有阙下而吏治多疵外而西北
强敌跳梁内而中原数千里连岁蝗熯此皆事之可忧
者其他未可缕数也君于此独能默然已乎君忠诚款
愿洞达而畅疏有弗言言之而必听也有弗行行之而
必效也吾知虞君是行将使天下咸被其泽而岂闽人
所得专也哉予与君交浅而知深因观诸君子之作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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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僭书于卷端
戴氏荣寿序
嘉靖丁亥予始识戴子贞卿于京师时贞卿以进士初除
义乌令上疏愿改校官不报别去半年义乌以治闻而
当路者竟用前疏奏改为武昌郡文学既三年擢南京
驾部主事会予来贰南曹因复得与贞卿相见间因问
讯而知其父会川君及母李氏皆年跻六十前岁以覃
恩父封为驾部主事母封安人矣何其寿且荣也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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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华亭密迩南京然会川夫妇皆安其闾里不乐出门
贞卿数以书迎之不至日日惟引领东望而已今年贞
卿当考绩京师因假便过家为寿吾想春阳载熙寿筵
既启君与安人命服坐上贞卿䌽衣象笏偕其弟昆以次
奉觞起为寿此其为乐虽三公之贵不愿易也贞卿之
将东也其同寅张子子成林子道纯来告予曰某于贞
卿僚也夫同寮有兄弟之谊焉于其亲之寿也可无祝
乎某也不佞愿假词于下执事予惟戴氏荣且寿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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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知不假予言至其所以致是者则本会川君与安人
之贤而予不可无言也予闻会川君天性孝友其亲年
踰八帙旦夕必君侍侧心乃宁遗产宁取其硗且薄者
其与人交忠信不欺即有负之者亦不校乡里以是多
之而安人慈孝恭俭其德亦与君俪焉君尝累践场屋
不利而教子益勤曰不可以吾厄于儒而令子孙徙业
也既而贞卿果用父学取科第入仕君与安人皆以强
健之年食其子禄荣膺貤典乡人歆艳之夫为善者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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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无其报乎譬之农夫是穮是蓘厥亦有年夫不务善
而觊非分之福犹惰农而望有秋也弗可得矣贞卿年
少克自奋树以显扬其亲可谓孝矣抑未宜已也诗不
云乎孝子不匮吾愿贞卿继此益致力于忠孝之大端
而以古君子自期则名位所至将未可涯国家锡类推
恩及其父母者必不一再而止君与安人幸未老其尚
克光承之哉
送张彦卿任成都别驾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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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张彦卿为国子学录且四年今以年劳擢判成都
府将行诣予辞且咨政焉予曰予弗能知政凡子在此
与诸生相讲说者非圣贤修己治人之道乎然言也而
匪行也今往任治民之责矣书曰匪知之艰行之惟艰
子其慎哉夫政与学非二也古之君子平居师友相与
讲论而为学者无非圣贤之道及其施之于政亦必以
此而弗敢背焉是故其子民必仁其莅官必慎其律己
必廉虽造次纤芥未尝不在于所学也故曰学与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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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后之学者其为学也固亦谈说圣贤之道矣及施之
政则以为古人方册之言迂阔不可用更效世俗吏取
办簿书文具以为能其甚也饰虚伪以邀名峻刑罚以
示威左拾右攫惟恐利不盈橐盖其所为皆平日执笔
丑诋以为不足污牙齿者乃或躬自蹈之呜乎此其视
素学为何如哉彦卿明敏闿疏遇事能断而久淹儒官
无以自见譬之太阿在匣未得虎豹兕犀而刺之盖
蓄锐久矣今之成都也吾弗患其不能为也而患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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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或非其所学也彦卿往哉其尚以圣贤之道与诸
生日相讲说者推而行之以善其政慎毋厌儒之腐效
吏之俗使夫政事学术裂而为二如予前所云云则成
都之民庶其蒙君子之泽矣乎彦卿起谢曰先生之言
将进杰于道杰不佞敢不率承于是彦卿行矣其僚友
为徵赠言因述所与彦卿语者书以赠之
贺曾母柯氏受封序
太孺人柯氏今礼科给事中晋江曾君思达之母也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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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事君为顺德知县治为岭南最使者交章荐之三年
考绩吏部以闻天子嘉之锡之敕命追赠厥考景瑞公
如其官母封太孺人寻擢思达于谏垣在侍近之地给
事君既趋朝谢乃出封敕及冠帔驰使者奉太孺人于
家乡人荣焉凡游于给事君者皆徵言为贺予于给事
君同年交契最密而有以知太孺人之所以为贤者方
公即世时兄弟先亡二孤尚稚门力单甚太孺人忍死
厉志育孤稍知学择严师教之夜则燃灯治丝枲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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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业稍拂其教辄朴之不以姑息为爱给事君卒用母
教取进士通籍青琐黄门而曾氏之宗遂以硕大者太
孺人之力也太孺人孀居五十年备尝劳瘁乃今寿且
荣如此虽盈虚消息物理之恒而忠臣烈妇造物者或
默相之使之享其令名而受兹介福未可知也是故太
孺人之事有足以励为妇者焉有足以励为臣者焉非
一家一乡之荣也给事君自召入屡疏时事上嘉纳之
吾见名位方跻而貤荣其亲必不止此予闻闽先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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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惠蔡公者宋庆历间在四谏数论事不阿仁宗嘉之
曰有子如此其母之贤可知敕特赐冠帔以宠之后忠
惠位既尊母夫人年九十馀尚康强无恙当其时凡闽
人举觞其亲者必以夫人为祝予不佞敢以忠惠望给
事君而蔡母夫人之福寿则敬以为太孺人祝林文俊
序
送张君席珍赴常州推官序
莆数百年乔木故家推横塘张氏予母族也其族之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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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吾尝与游焉若席珍君者其尤也君在乡校治毛诗有
名或云横塘科第久郁而未章君虽才如数何予曰不
然数极则返滞久则通今之治举子者有如张君而反
见失于有司者乎未几领正德癸酉乡荐丁丑第进士
循例谒告归省者二年既还朝其同年甲第名氏与君
相次者皆已补令去以例君亦宜令也予曰不类君霜
威铁面须如戟张是当居中为天子执法吏若补外亦
不失司法至是拜常州府推官盖郡之司法也闻者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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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予之言始君以进士试政仪曹也以其馀功旁通律
例颇得其肯綮及是命下知君者咸喜其优于其职也
予曰不然所贵乎儒者谓其以经术饰治也若以律例
而已则一狱吏事耳五经皆切于行事而眷秋者孔子
之刑书也其操纵予夺至公而无私至严而亦恕此诚
家法之源委先儒谓五经之有春秋犹法律之有断例
也君为司法将无是求耶勉旃君也他日治绩流闻天
子嘉之徵入为中台执法之臣予之言尚屡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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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翠轩诗序
涵江黄翁自怡有燕息之轩焉其旁多古木修篁其外
奇峰异巘或对峙前后或萦带左右翁以其暇坐轩中
见山光树色远近浮碧若涌而奔赴于吾前也扁曰涌
翠有诗纪胜名公钜人至是轩者多为翁留诗壁上去
或足迹未至而慕翁之名者亦多作诗遗之久之积成
巨卷翁使人持至京师请予序盖自宫保见素公而下
作者若干人轩之景摹写殆尽读之使人洒然如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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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袭清风而挹空翠不自知身在埃壒中也涵江阛
阓之区富人巨室多亭榭观游之胜其雄杰壮丽岂有
不倍于涌翠者而大人君子罕所纪述遂以黯然而委
弃沉埋于凉烟茀草之间不闻于世者多矣所以然者
由主人不好文墨好矣或其人不为作者所重亦未可
辄得也今观为翁作者其富如此又皆当时有位望文
学者也则翁所好与其为人皆可知矣予亦重翁者故
为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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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司训翁守学之上海序
清浦翁君守学文行君子也以数奇连不得志于有司
兹贡至京师连试皆优等授上海县学训导守学大父
醉庵公由教官为翰林检讨实生尚书冰崖公少参雪
崖公皆卓然名臣二公之后主事守洪公起进士大尹
守润公朝发君教谕守明君皆起乡荐既盛矣守学于
其间独无所遇盖低徊久之乃以年格授一教官去知
守学者皆惜其用之不究也予曰不然君子之仕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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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行其道者有假之人以行道者要之其致一也夫逢
时遇主身都显荣功德施于朝廷膏泽流于天下者行
其道者也冰崖诸公是已亦有不得尊位以行所志而
以学淑诸徒其徒既获进用则其所施于时者皆吾之
道也是假之人以行道者也醉庵公与今守明守学皆
是已是故王圭魏徵之相业河汾之出也钱藻范纯仁
之功烈苏湖之传也行道者岂必尽出于已哉上海自
昔号为多贤国朝为畿甸之地圣化所先百五十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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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公钜人后先接踵至于服章掖游庠序者亦皆秀敏
有文才盖邓林之植昆山之产也守学之往也从而培
植之琢磨之则皆底于成矣若然他日假以行道者遽
可一二数哉守学之行也乡缙绅合饯之谓予姻且友
又于守洪同年相好也属为序
送都水郎中柯君治河序
河之源出昆崙禹自积石导之自大伾而北既酾为二
至大陆又北播为九然后为逆河以入于海其治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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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如此河所经地万馀里既合诸戎中国之水其势益
大其治尤难非屡散裂而顺导之莫能为功也周定王
时河始南徙汉时初决瓠子其后再决遂流为屯氏诸
河而德棣之河又自播为八亦偶合禹时所谓九河者
耳自时厥后河不为害者最久至宋南渡而屯氏德棣
之河废于是河复南注合淮以入海而曹郓徐沛之间
大受其害遂以至今也一二年来河之支港寝以淤淀
其害弥甚每河流泛溢自徐以南数千里漫为巨浸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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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出沛之境者往往浸行平地挟泥沙以来而沛漕
受之为之堙矣国家岁漕四百万石徐沛四达咽喉之
地也可不为虑乎于是执政大臣至于群工百执事各
献治河之策有谓宜疏涡河故道以杀水势者有谓河
势东徙难以力争者有谓宜弃沛之堙河而堤其旁昭
阳湖为渠以通漕者其说纷纷靡所适从朝廷患之乃
起老臣总理河事而选工部官属长于治河者为之副
吾柯君奇徵特授都水郎中以行责亦重矣今九河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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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既不可寻屯氏德棣诸河又难猝复听其东徙与会
通之漕不足忧乎堤昭阳与能必其不冲啮乎以愚策
之必多为酾水之渠使河不妄行然后度水势之缓急
地形之坚脆或防也或浚也要在散裂而顺导之耳奇
徵多闻广识自六籍子史至于水经地志诸书无不究
知受命以来日从士大夫之治水者讲求其说区画已
定况圣天子在位德及山川威摄百神固宜河伯受命
而川泽顺轨岂若汉武躬劳万乘帅群臣负薪寘河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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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塞瓠子之决者予喜奇徵将有成功也遂书以赠
送佥宪祁君启昭之河南序
庚辰之岁予同考礼闱得潜江祁君启昭明年廷试第
进士简为御史奉命巡按河东风望大起既还朝以病
乞致仕不报未几升河南按察佥事又连疏引疾乞休
皆不报盖当道知其材可大用故特寝其奏而启昭坚
卧不出疏且再上与启昭交者日夜以好语宽譬慰留
终不可一日予偕左谕德张君崇象过访之观其猊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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癯也视其色甚黧瘠也而察其神气充乎若有馀也与
之论天下之事口如悬河不觉忠愤发于中而忧悴形
于色也予曰子之病殆非失调于六气而𥚢于台沈者
砭
所不及而药饵所不疗也其有积忧乎夫天生英
贤非使之独厚其身而已为天下计也故士之有志当
世者苟宇宙之内一民一物不得其所则视之如痌瘝
乃身者今四方荐灾征敛愈急盗贼寝兴贪残之吏蠹
政殃民者所在林立民之病甚矣民病是病国之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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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启昭于此宜亟出一匕强剂以起之犹恐弗及也
顾以己之病为解而急于引去忧时悯世之士固宜如
是乎启昭闻予言也瞿然而谢憣然而起卜日治行予
与所厚数人饯之崇文门外觞酌之次各为诗道其行
而属予序
送侍讲学士席先生主试事竣还京序
士之列职于朝者无问大小各有所事每朝罢则退而
坐曹治事恒至日昃乃休惟翰林春坊之臣优游禁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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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所事事者而上亦未尝以职事绳之也至于大官
给食岁时宴赉又非诸曹可比自常情观之国家之于
儒臣胡宠遇之隆而责效之凉也如此哉是不然诸曹
所治盖一职耳儒学之臣不治文书而其所职者经筵
也史局也外此则柄文而已夫劝讲以成君德而治本
端焉纪录以昭公论而劝诫明焉其所系既甚重矣至
于柄文而天下之贤又将阶之以进夫进天下之贤者
以共事其君兹为报也夫岂治一职者所可同哉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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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者之任重矣胜是者其必由学乎我国家之于儒臣
不烦以事而专之学者固将厚托而重委之此其意微
矣而岂寻常之见所能窥哉今年之秋翰林侍讲学士
虚山席先生春坊左中允毅斋孙先生奉命来主南畿
之试而先生皆侍经讲筵秉笔东观惟我皇上侧席求
贤思裨化理故暂辍其任而特遣之自今观之一时贤
隽甄录尽矣从此扬于王庭布列庶位相与推其所学
以尊主庇民用翊赞我圣朝熙洽之治而天下隆平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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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赖之其由于两先生乎斯其为忠也大矣其效之非
凉也亦明矣其将还朝也留都自公卿而下咸祖之大
京兆江公少京兆柴公援故事属词苑旧僚分赠以文
而赠虚山者缪以属予予喜先生得士报国而因侈言
儒臣之效其大有如此者闻者可以无惑于上之宠遇
矣
巽峰集序
吾友太子洗马巽峰尹君既殁其兄秋官副郎舜章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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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遗文得若干卷将刻梓以传而属予序巽峰与予同
第进士同官翰林最久最相知今殁五六年墓草宿矣
追惟平日言议风猷何可复见独其遗文行于世者使
人读之犹可以慨然想见其为人也谓文章为不朽之
具岂不信乎巽峰学博行方所树立不肯下古人性尤
简重当群谑鬨然噤不出语间遇其知己者青灯一炬
对坐竟宵或辩析义理或商确古今娓娓数百言不穷
使听之者跃然忘倦平生外无泛交内无杂想退朝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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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一室左经右史极意讨论于诗不甚屑意而于文为
之辄工予每过之巽峰辄出所作令予指摘瑕疵予虽
谫陋然未尝不为之尽厥心也今观是集所载则又多
予所未见者而皆典则雅淡不为瘦词硬语棘人喉舌
而意味隽永体裁庄重读之者知为有道君子也巽峰
于文不吝应酬至于其没之年求者多谢郤之独取旧
所为稿芟润改窜手自抄录付其子祖懋藏之是时年
方四十三遂若预为身后之虑者予窃怪之盖未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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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是集多其所自选别有藏稿若干卷不在集中巽峰
襄名舜弼字与兄舜章相友爱兄弟皆以古行闻一时
称之无间言云林文俊序
送邹君守广州序
夫为政孰先乎守与才二者焉耳有才能吏也有守廉
吏也而兼之者少矣何也有耿介之操者其才或不足
于理繁而负轶宕之才者其所为又未必入绳墨是以
孔子叹才难而循良之迹罕见于天下也岭以南为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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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十而广州在会府部使者及藩宪临之于上政务尤
繁其他擅山海之饶番舶时至名珍异宝充斥境中不
可胜用是故择守于广州者非其才与守卓然过人者尤
未可轻畀之今年之冬吾邑邹君君哲由尚书户部郎
中擢守兹郡或问于予曰邹君其胜广州乎予曰邹君
之才吾弗能知然其在户部或监赋于外或握篆于
中百务丛沓而从容指挥沛然若有馀者今之治郡也
如刃发于硎吾知裁剸之下吏无稽牍而狴无滞讼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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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君所守吾亦弗敢知然其司出纳有年夫既皭然不污
矣今之于广州也岂以饮石门之水而变初志哉吾知
其在官也必廉其归也必不赍越装矣或者曰若先生
所称邹君之才与守也不既过人矣乎予曰信也虽然
才美矣夫不有挟其才而刚愎以自用更张而无次至
于秕政而厉民者乎是故君子贵乎有才而闻道也廉
美矣夫不有恃其廉而矫亢以为高苛刻以为威至于
傲上而残民者乎是故圣人贵乎廉而不刿也古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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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者有若陶侃吴隐之有若宋暻卢奂又有若余靖
之数君子者才不自用而廉不近名是以治有遗爱广
之人至今尸祝之邹君惟是之师则乃贤守也哉或者
曰善哉先生之言也使邹君得闻其说而试之其于广
州也其庶乎予素与邹君善于其行也遂书其说以赠
之
钱氏偕寿序
偕寿者寿越之两涯钱翁及其配郑孺人也往岁翁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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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采之在京师从予学翁适以事留京予获晨夕焉而
见其一言一行必在于礼义卓然有隐君子之风当其
时翁之弟某君方为临江守临江二子及采之又皆已
举于乡何其盛也而翁方泊然布韦自处略无盈侈之
色家居惟力田以供赋以诗书教子孙而已其斯谓之
隐君子矣乎今年翁寿七十郑孺人长四岁皆康强无
恙于是采之已举进士为行人独其冢子及诸孙留侍
膝下奉旨甘翁与孺人心乐之而采之终以不获归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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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恨去冬奉使楚藩方其衔命南来既渡大江望见亲
舍矍然心动曰吾其归省吾亲乎既乃复自念曰礼君
命不宿于家诗云岂不怀归畏此简书遂如楚从简书
也及是事竣且还朝乃假便东归觐省其亲吾想使节
过门光生桑梓亲朋毕至里闾交贺时乎寿筵既启翁
与孺人白发庞眉坐堂上采之锦衣象笏偕其兄弟子
侄以次奉觞起为寿肃肃如也愉愉如也凡乡人得于
见闻者将谓采之之孝其亲也如此翁与孺人善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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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今享其成如此其谁不以之为法而人纪之修天伦
之厚必自此始若是则采之之归于世教不为无补矣
岂若汉司马长卿朱买臣徒以驷马之荣三组之贵矜
耀其乡里者哉采之之将归寿其亲也过白下谒予欲
得予言以为寿筵献于是乎序嘉靖乙未仲春月
送黄德恭赴广东市舶提举序
国朝有天下威德广被外夷诸国自昔不奉职贡者罔
弗来朝名珍异宝神马物产航海而至者盖百馀国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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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浙东广近海之处各立市舶府领之以中官而又有
提举司分莅其事每番舶至则先遣提举阅实其货籍
其入贡之数有馀乃听贸易而又为之平其物价治其
争讼盖圣朝所以柔远之意固甚善也然夷性犷悍难
制御之者必恩威并济乃可苟抚处失宜不惟阻其效
顺之心而变且叵测闻先帝末年有佛朗机者亦籍以
入贡至广广之守臣为之闻于上其酋遂得至京师以
奇货赂用事者稍稍见幸于是徒党在广中者怙势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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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以数百艘往来海上莫敢谁何几为寇掠海徼动摇
赖今上御极悉散遣之不然祸可胜言哉不特此耳二
三年前倭夷入贡至宁波乘机掠杀城中人多罹其害
事闻天子遣官验治守臣坐得罪者数十人此二事者
盖足徵矣当其时苟为提举者有如苏子卿之典属国
富郑公之为馆伴则片词之下固足以逆折其奸萌矣
何至桀骜为害如是耶然则提举之职其于所系不既
重矣乎今年秋广东市舶缺付提举吾乡黄君德恭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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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卫升补之君为宋枢密使镛之后代有显人入国朝内
之侍从台省外之监司二千石不翅数十人君于官箴
政体得之家传不习而能其为人通敏练达长于应变
乡人皆谓提举不足尽其才而不知其职之所系若是
重也故予特为德恭言之德恭勉哉
送方君重甫通判南康序
顷者江西告变南康守臣皆坐累去职皇上重惟创残
之民宜得良有司抚之诏吏部慎选以往于是吾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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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重甫以国子助教升任是府通判旧制府判仅一人
正德甲戌吾族孙克容来判是郡谓郡濒大湖盗贼充
斥数为民患因建白当道请增设府判一人专主捕寇
事闻从之君被命未数日克容以旧判再除南康职捕
寇君因得以专于督赋无兼职之劳然南康属邑民多
犷悍赋不时供有负逋数十年者急之则持弓操矢以
待捕吏而建昌尤甚顷之建昌析置武义县亦江西守
臣因克容先尝建白而请于上者也夫官分则职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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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分则民易治所虑者用兵之后转输给饷民之困甚
矣今政以宽与不涉懦而废事乎以严与不涉残而生
怨乎酌宽严之宜使事集而民不知劳譬良医治病病
去而无元气之伤如是斯可也君历定陶澄迈训导分
水教谕升教国子在分水尝与监司事词色厉甚监司
怒己而悔悟霁威相待如初同列闻之叹曰方君温然
今其建乃尔盖君为人乐易可亲所存所行率皆近厚
然义所当较则有确然不可挠者呜呼有近厚之心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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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必不涉残而怨弭矣有不挠之行则政必不涉懦而
事集矣苏疮残之民以副圣天子慎选良吏之意其在
君乎君行哉为我访于白鹿洞复有如少室山人之隐
者乎其乡人有如陶靖节之贤者乎其长郡有如濂溪
晦翁两先生者乎有之则君有馀师奚俟予言
送方崇洁任莆田主簿序
遂安方崇洁以国子生谒选天曹得主吾莆邑簿崇洁
见予予察其意盖若不满慊于是擢者予谓崇洁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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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当计也士无志则已苟有志焉无不可藉以自见者
况簿乎明道簿上元矣晦翁簿同安矣当其时位通显
者何限今乃澌灭殆尽而之二簿之名至今炳然简册
也暇日尝阅莆志见令之贤者不绝书其下如丞如尉
以贤得书亦多至于簿则自宋开宝建置以来见称于
志者郭真一人耳然其称真之贤不过曰质直无伪处
事有常而立东山水则惠民尤多盖如是而已是岂终
不可继者乎予初识崇洁观其为人亦所谓质直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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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者至于讲求水利尤今日之急务也近闻东山水则
寖非郭真所定旧制濒海居民往往私设涵窦水为之
耗旬日不雨陂塘立涸田作龟兆拆今不亟更恐岁久
弊滋南北二洋百万顷之田皆化为槁壤矣邑侯雷君
孟升每致意于是崇洁其佐以行之此不世之利也百
世之下与郭真并美志书其在崇洁耶遂书以为赠
送苏子道赴怀宁县尉序
苏君子道既拜安庆府怀宁县尉将行告别于予且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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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焉予语之曰子知夫怀宁之所以名者乎夫怀与宁
皆有安义今夫荒区僻壤其民不识兵革无调发之扰
供亿之烦民乃安矣乃若怀宁为邑濒于大江为南北
咽喉之地使者往来境内舳舻相御厨传宾客之供数倍
他邑万一四方有变此地尤先被兵远未暇论元之季
世守臣余忠宣公婴孤城以抗群盗者六七年及城陷
死之民之靡烂于干戈者莫可胜数皇明有天下抚摩
休养百五十年始获稍稍苏息而比年以来再更宸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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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变赖此邦之民忠义有素相与出死力拒之卒衄其
军然荐罹兵燹民亦不安亦已甚矣而昔人顾取怀宁
名其邑此其意可知也毋亦以怀来辑宁深致望于贤
有司乎子道曰先生之言是也然邑之长有令焉为之
贰者又有丞若簿焉夫尉职微恶足以语此哉予曰不
然朝廷设官无问大小皆以为民即令以下皆贤而尉
独不贤庸非民之病譬之一岁之中两间之内和气畅
达固足以兆丰穰矣然一方之水旱不时一辰之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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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作未必不干和而召异也然则子道可以其秩之微
而委以无责乎子道喜谢曰希孟知所职矣先生幸教
希孟敢不祗承遂再拜而别
送梧匆族兄教授南雄序
族兄梧匆先生世崇由乡进士任繁昌新会二庠教谕
九载秩满书最吏部升南雄府学教授于是其子汝雨
以壁经魁天下简入翰林为庶吉士文行籍籍有称矣
翰林诸君与汝雨游者既获拜先生皆羡慕钦服惜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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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之弗究而又幸汝雨之能究先生之学也各为诗赠
之而属予序予闻教官满九载上吏部者例授有司先生
私语人曰吾壮时犹不乐州县吏今老矣岂能与新进
小生候伺大官颜色于眉睫间哉吾窃仍丐学职以去
语闻吏部果擢教授不知者或为称屈而先生得之意
甚称惬是时先生在学职十有六年而安之如此是可
知其志之所向矣先生貌古行修邃于经学为古文诗
平淡有理致教人必以德行口不言利诸生贫者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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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两典江西文衡人服其公当道委署邑不赴委修实
录辄赴不辞其见素定如此先生既去繁昌修邑志者
列之名宦盖公论云鸣乎前辈不可见矣以予所闻
今之为师儒如先生者无几人焉予尝病三代以降士
惟见利而不见义盖自其少时学于家养于庠序习闻
于父兄师友者无非是物也故其所趋在是所就亦止
于是而人才之不如古奚怪其然哉繁昌新会自得先
生而士习为之一变今移教南雄南雄之士薰炙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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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又将不有勃然而兴起者乎予素慕先生之贤而幸
岭南人士之得师也故不辞而序之
方斋存稿卷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