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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景文集卷二
宋 宋祁 撰
赋
古瓦砚赋
有知已者贶予以古瓦砚一枚温润可嘉宝玩无斁感
物铭惠因为赋之其词曰
粤有雅器以砚为谥本瓴瓦之微物荷坯陶之洪施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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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废之靡常念终始而殊致昔何为而湮没今何为而
见异得非大厦云构飞甍山峙凌雾概日横廛蔽里宫
窈窱而相属阙觚棱而丛倚敞金谷之为楼会丛台而
成市莫不状翠鳞而隐轸浮青烟而旖旎阳乌结阿以
上承玉女飞窗而下视忽代往而栋挠俄人非而室燬
遇昆阳之飞屋逢霍家之彻第化魏宫之鸳翼灾伯梁
之鱼尾于是星坠冰散光沈物迁狼籍旧圃沉埋野田
失虬檐之瑞色掩铜霤之馀鲜朽壤晦兮何日缥苔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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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几年或深耕而出垄或被发而当阡讵毁方之可冀
甘胜注之长捐何智者之胥会烂奇姿之下颠感无情
之旧物将有用于群贤爰究爰度载磨载鑴因其窳以为
受即其陋而成妍我质具矣幽光粲然纯漆侔黑润珉
订坚谢泥涂之幽处升文史之长筵或兔颖而前试或
鸡距而相鲜荷提携于手泽涵文饰于言泉若乃尼父
作经太冲能赋伯英临池王充置柱君苗未之焚弃范
乔见而悲抚虽宝肆之非齿幸哲人之攸御摩顶至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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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墨之徒将效勤于斯语
卧庐悲秋赋
泽国秋早霄垠夜凉孤云度陇流水周堂榆兼柳以同
晚李与桃而代僵初收白羽尚展流黄城上星残乌八
九而生子林间露滴鹄十五以成行有客伊何于兹戾
止左思洛中之伧父萧育杜陵之男子滥簉幕廷宁磨
楯鼻昧狗曲之礼歌陋鸡栖之车柅结课岁殿劳形日
悴衔窭数以未容绐侏儒而几死江淹本恨宋玉多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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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彫年之易晚嗟芳物之行衰箕风槭以生宇娥月皓
而侵帷寥寥雁引嘒嘒蝉嘶壮士抱翻车之叹长年有
落木之悲况乃鞅掌孤官栖迟下馆市门逞诮于刺绣
冰氏见排于挟炭根同江北之移病比漳滨之窜愔愔
臂肉己先家令之销种种颠毛弗翅齐人之短感鶗鴂
之妒芳怼鹍鸡之申旦本无情于时遇误策名于王府
谢胥臣之多闻有倪宽之懦武感慨中发驱驰自许凝
綷采于蔽翳戛正声于韶濩均捶钩之重轻督丝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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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暴皓皓于秋阳抗喈喈于风雨顾有志于佐时惜
无津而事主令伯之内转难期盛宪之多忧有素玩瑶
草之变衰恐娥眉之迟暮岂知孤臣吊影客子回肠心
随波荡愁并斛量数日恶生感离情于太傅二毛飒变
动归兴于中郎织素非五丈之速舒喙无三尺之长愿写
情而复获徒掩袂而浪浪
感交赋
夫浚井冽泉物之利也甘至而先竭芳膏煎兰用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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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明极而自销信哉是言吾见于太原王生矣生名贺
字赞尧其先太原人也襟度冲粹风规凝简左右就养
慕婴戏以为娱卓荦观书耻章雕而习巧学殖滋大声
誉驶驰由是四充赋干宾贤一奏御于宸览引商之曲
始寡和而攸称跃冶之金终不祥而见弃而君曾靡屑
虑嘳无尤言仁不中而反求气至刚而无害怡处宫亩
坐进道腴既闲且驰水曲之銮有节不怨胜己嵇山之
箭乃深天禧元祀予以父怙缠悲穷阎削迹企人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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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迩卜亲邻而有初而君不我遐遗惠然肯顾切偲之
义弥笃簪盍之情在兹乃至劘切艺文推明友契分山
雾之馀润袭皋兰之一薰恩斯勤斯或推或挽俾惷烦
之有赖非哲乂而畴依而君姿质素羸少小多病过郑
吟之三岁甚漳卧之十旬越明年春食剂愆和竖膏遘
疢重茧下冰而已甚邪风造热而迭攻六气之沴交臻
九折之医靡效革带移眼怅仙骨之愔愔葆发悲秋愒
馀阴之奄奄一日予往候其疾生举手而言曰吾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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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矣胸臆结轖血气周偾楚魂外散蜀肺中焦自兹恐
不得复见因泣下数行夏四月卒年三十有七行路兴
叹朋游陨泣赍志没地冯生之恨何穷积忧伤人盛宪
之年不永直念古者异世同悲谨按君雅行素隆华胄
相继高节应世暴秋阳而不渝奥思际天耻鞶帨而增
饰雅善谈理素乐名教执雕虎之疏贱未尝动心视龙
断之富贵介然不屈加以累世清白四壁徒立北堂垂
喜惧之岁东陂乏膏腴之产而君夷险一致欣然忘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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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云之室无姬姜令伯之晚有儿息逮夫议围失利绵
痼相乘霞朝雾夕之沈欢范雪台风之怅别醒忧荐委
彊寿弗延恍兮鬼伯之来催偃然石室而长寝美志弗
遂永怀李广之数奇遗文颇多当类伟长之不朽人之
云谢今也其亡先是君娶范氏末年生子未百日而君
没范既早寡拥树而归庚申岁予南涉大江戾止斯郡
访君之孙己三岁矣天骨特异童游不杂谅夫善庆之
所积宜其孝谨之不衰藐是若人庶乎必复墓木将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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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来之叹曷胜青简尚新秣陵之言永已追为此赋式
用寄怀敢同刘峻之广交聊代山阳之感旧收纸长想
属思不文其词曰
惟天地之肖猊钟象数之最灵斡五行而宅秀揽万物
以储精粤亨会之吻合倬思皇而挺生联秀骥以服轭
簉仪凰而舞庭蔼媚天之吉士焕入彀之群英嗟若人
之间杰何遘时之熙盛袭淮水以启胄追汾阳而薄景
统三变之至道凝四端之粹性貌峨峨而突弁衣襜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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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领驰妙誉于邱稷掩多奇于汝颍出乎类以拔萃
砥其言而励行轶士林以横步邈霄涂而高骋直恊华
之启旦颁深诏而求治鬻公车以千数集桥门而万计
莪菁菁而载育薪翘翘而咸刈苹呦呦而鹿食场皎皎
而驹至彼君子之修业奉裒举而论艺驰一封之汉车
冠百朋之周士纷采采之雪裳蔼譊譊之帷被家抱玉
以相矜言盈庭而可畏独夫子之卓尔愤愚儒之翕訾
决辩涛以四出轩意霞而中起盘百钩而不踠投千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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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弥锐群心惕以解体众口呿而瞠视将一鼓以作气
以十手之所指蹇登荐于王府群万有而来洎混如泾
渭之合杂若蜩螳之沸或腊弹以勤请或金膏而将意
惟夫子之介然谓众谋之非韪含清唱而靡应据中道
而不倚恶登墙而栖处耻画墁而食志苟尔功之可图
非吾人之所履企造天之华阙爰奏技于严宸皇不察
予之中诚汩旅退于下陈无左右以为助虽随和而孰
珍虎当关而逐逐犬迎吠而狺狺敛高足于要津反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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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于私门宫一亩以郤扫案三杯而食贫虽埋照于流
俗愈抗情于曩真庶桑榆之可收奚嗜欲之足驯咨余
生之蕞芮昧贤达之高致属讵创以集蓼委颓龄而归
里声不高于乡品志方谋于遁尾何夫君之渊识外当
世之流议续伐木之高矩缔忘言之密契始告导于忠
善终博约于文礼义盖高而薄云言志美而成市霜雪
零而弥凋风雨晦而不已寻越盟于戴笠泛牙弦于流
水我有实而子采尔有规而吾佩期左提以右挈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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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而又美优圣域以襼裳宾帝门而结轨悯人生之多
故抚物化之靡常何夫子之禀质郁中乾而外彊广十
旬而寝疾偃四支而在床饵恶石以无徵指馀阴而激
扬鸟发谶以入室竖兴妖而在肓眷寿母之垂老抚孤
孩而增伤心念后而惴惴泪垂睫而浪浪启手足以自
顾何命促而意长慨朝露之溘至入脩夜之不旸嗟天
理之繟然云祸盈而佑吉监至高而在下网虽疏而实
密何夫君之重道遭六极而生疾收华藻于中春顿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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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于逐日昔二人之同心今一臂而相失望森森之美
槚叹萧萧之遥阡岂死者之可作徒兴叹于九原脱亭
皋之珍木淡陇首之长烟日西匿以风戾雁南翔而露
圆仰泰素之收神哀拱木而敛魂沥酒绵之薄奠抚坟
草之陈根旧馆阒以无睹遗书散而罕存投空文以长
想尽万代其何言
送将归赋
溯长波之奫涾面层巘之嵚崎逗商飙之迅籁上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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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浮晖问驾言其焉往饯我友兮川湄闵征夫之云迈
值彫年之行晏花戢芬以去条叶扶槁而违干氛曀曀
其既兴露漙漙而复泫切寒蜩之暝唱惊离鹍之晨啭
蹇祗役以偕欢差感物而逢叹于是行子辍舻居人停
辔瑶轸徐泛金罍参洎判一笑于联坐结两戚于殊里
矧民生与代故常回泬而交戾譬持莚以偶楹宁有望
于如志甫论咫以希泰俄较寻而得否否老超境以逐壮
忧涉域而追喜苟外物之迭攻岿吾衰其焉避执子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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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迁延耿予怀之淹恤越层澨以斜趋薄深林而战剽
虎号群以择肉蛟流涎以尸室美哲人之蒙险方爱主
而委质视吕梁其安流蹈太行犹通术亟之帝兮乐胥
保玉体而逢吉
岁云秋赋
予所悲兮胡独悲此凛秋时荏苒以就颓兮年峥嵘而
行休邈西颢之穾辽兮噫长风之飕飕视天根之焞焞
兮湛寒潭之滮滮露既肃其早凄兮霜又申以凝冷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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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虫之夕韵兮流腐燐之宵景病晚馥于菊涯兮委孤
秀于兰町矧梧楸之脆根兮与蒲柳之残境槭芸黄以
一概兮搅吾怀之耿耿怀耿耿其可奈兮骇山西之日
薄无翻车之趫壮兮气黯黯而逾索凭八垠以舒眺兮
嗟万汇之摧斥意忽忽为惨端兮襟浪浪为愁宅苟流
节之不停兮我安得美好之如昨丹去颜以既易兮缟
寻领而胡亟世无媒以求援兮言愈勤而理隔惮信誓
之未同兮不察吾之中诚欢期变以迁次兮涕泣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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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缨离鸿翙其高飞兮羁兽骇而长鸣视河汉之倾斡
兮突浮云而繁兴触群媚以自持兮恐容华之坐零虽
坐零其胡恤兮岁实为之迟暮秉直质以偶俗兮如望
朔而趋楚挟蕙茝之神奇兮固蒿菣之遄沮朅来兮守
故居姑彷徉而容与
穷愁赋
粤余生之不造兮独遘命之险艰窜衡阎而伏处兮抚
隆墀而永叹哀灵根之早逝兮骇危喘之将残收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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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馀魄兮倏峥嵘之暮年骨久病而支离兮步数蹇而
蹒跚谢掩鼻而愈浊兮蜀肺焦而益烦纷种发而弗理
兮蕞黄馘而鲜欢据惠梧而夕瞑兮颉侯釜而朝餐衣
适馆而既敝兮屦履霜而又穿欲正冠而巾析兮乍偻
腰而带宽身系匏而待食兮心溺灰而未燃陋有子渊
之巷糊无考父之饘乞墦间而不足兮病河上而相怜
鱼跃跃以游釜兮雀啾啾而在门朋簪日以益衰兮期
强邈而罕存候羲驭以盆覆兮俟江波而辙乾出怊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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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失兮入赍咨以含酸乏载车之馈馔兮罄使鬼之
蚨钱启劳府以深悼兮知兹路之良艰被珍剃以
鬻戎兮肃南辕而凑燕揳胶柱以鸣瑟兮逆上坂
而走丸安凿枘于龃龉兮屈杞柳于杯圈株有免而犹
待兮木无鱼而必缘揠宋苗以望岁兮张越射而仰天
用干将而补履兮采明珠而升山求籋云于绊骥兮责
重茧于红蚕顾物理之必殆兮信余谋之所愆胡掘屈
而就直兮曷抱方而遁圆譬秀木之必伐兮若芳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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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煎道与艺而交丧兮谅何往而弗捐慨周道之至广
兮抱寘怀而靡释追愤愤于韩子兮嗣七哀于魏植沦
幽忧于庄篇兮委牢愁于汉册笑一握而非乐兮肠九
回而皆极甑既破而谁顾兮井未繘而可恻误既往之
遗谞兮收方来之茂绩愿荷戈而为戍兮抗戎索之遐
封值占云之入贡兮方铸戟而务农愿货殖而为商兮
策鲜怒而流遁嗟汉律之排贾兮始抑末而返本愿
揉耒以归耕兮输舂税于民曹吁四体之不勤兮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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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而作劳愿执艺而为工兮备成器于元后顾百工之
皆良兮惧代斲而伤手愿退处于岩穴兮与宾客而高
谢属君子之正位兮方小人之在野愿沉浮于闾里兮
杨声诗而达志遭天下之有道兮故庶人之不议考所
愿之皆违兮岂背时而为累禀有馀之潘拙兮抱不足
之臧智委炎隆而弗附兮甘沉冥而自已羌倒行而艮
背兮宜深屏而远弃据疾藜之困处兮羞侏儒之饱死
入坎窞以掀淖兮辱泥涂而攘臂逢子山而生悲兮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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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朱而抆泪愤怀玉以握瑜兮嘉佩兰而袭芷惧众狙
之怒目兮混群骀而垂耳岂李广之数奇兮将孟轲之
迂事发素蕴以周咨兮俟见伸于知已苟户塞而不闻
兮信吾衰之久矣乱曰一瓢之空吾未知其穷兮万钱
之丰吾不谓之通兮濯我之缨既遭时之清兮整我之
冠以待人之弹兮
伤贤赋
为先友公孙子正作也盖子正官于太学八年与予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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僚者二岁观其为人事亲孝与士信深中夷澹毅然持
正阳休德煇见于颜间难进而易其禄急病而后于已
亲之无令色远之无里言都中士大夫走高门趋下陈
无寒暑之避与槐柳皆列者荡以成俗而子正为礼侯
官长初无造诣居常著书尤邃礼学默而好深沉之思
神期数千载间属文而辞迩雅临帖而书臻妙予尝谓
子正加于人一等矣无鬼责无人非大易之懿文德洪
范之考终命宜其享之而禄不过上农位不登宁定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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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早世命也奈何矧无儿应门有女未傅斯亦生民之
大穷者欤予辱于缔交托在奔走出均辔组宴衔杯酒
信誓旦旦要之白首今又弱一个焉死生交情俯仰陈
迹向之欢绪今成悲端呜呼天非裨灶之知辅仁罔验
命为鬼伯之促赍恨何穷追为助绋之词以代焚芝之
感
天生若人好是懿德左佩规而右矩前陈绳而后墨鉴
玉水以论方殚翠毛而取饰席至珍之百汰阻永味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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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蹠莳固蒂于文林犍洪枢于圣域澡重氛之耳目栖
灏气乎胸臆遘帝华之显时与多士而来思掩辉山以
待价顿宏罗而见羁士惟君养爵乃吾縻敛以越砥御
以新羁入胄筵而鸣鼓退私室而垂帷或东观以雠籍
或平台而见师或连蜷第赋或竞病论诗包左氏之富
艳无枚皋之诋欺有冽匪泉有直伊始蹇不挠于亮节
遂无言于膴仕不谄笑以在畦不处嫌而纳履年四十
而介然食九人而近止彼君子之知命方无愠而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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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叶县之好龙叹山梁之拱雉天难谌斯皇肯照微如
何不淑邦哲其萎竭灵涛于鹭壑倾怒翼于鹏池况复
颜徒非寿伯道无儿未嫁兮左思之女独拜兮任咸之
妻使积善之无报信至神之我欺悽悽长草寥寥露晞
熏蒿掩乎野土神明济乎天陲对秣陵之旧简乏南楚
之招辞恸寝门而投赋彼厚穸兮何知
悯独赋
悯前人之抗志兮虽有适而遂迷恃我醒于皆醉兮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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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是于众非吾固知乔木不得林兮孤音鲜与之谐特
立废于曹踞兮一妍掩于万媸举吾党以同寐兮挈予
觉其何之越家祝而诃冕兮裸户裎而哂衣奋单辞以
正议兮安足救舆谈之参差发介瞭之精览兮何预群
蒙之伥僖屈自高以赴渊兮夷已信而饿薇波溃流而
无益兮反蒙欢而被訾今吾有道于此兮请质古而莹
疑狂者以不狂为狂兮饮泉流而后宜非圣者以圣为
非兮均猎较而免讥挫尔方而杀廉兮常偶欣而俪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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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独行以中晦兮庶明哲而为期
诋仙赋
予既守寿春览郡图得八公山故老争言山上有车辙
马迹是淮南王上宾之遗耕者往往得金云丹砂所化
可以疗病因取班固书葛洪神仙二传合而质之嗟乎
人之好奇而不责实也尚矣而洪又非愚无知者犹凭
浮證伪况鄙人委巷语耶作诋仙赋
悯兹俗之鲜知兮徇悠悠之妄陈常牵奇以合怪兮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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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已以自神操百世之实亡兮唱千龄之伪存彼淮南
之有子兮固殊死而殒身缘内篇之丕诞兮眩南公之
多闻谓八人者语王兮历倒影而上宾饵玉七之神药
托此躯乎霄晨王负骄而弗虔兮又见谲于列真虽长
年之弥亿兮屏帑偃而愈愆
蹇斯事之吾欺兮聊反复乎遗言号圣仙之灵禀兮
宜常监德而辅仁不足察王之倨贵兮遽引内于天门
已乃悟其非是兮胡为赏罚之纷纭宁仙者之回惑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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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以异乎常人国为墟而嗣绝兮载遗恶而不泯故里
盛传其遗金兮證碮石之馀痕武安隐语而前死兮更
生伪铸以续论彼逞诈以罔时兮宜自警于斯文
石楠树赋
予尝被台檄北走襄汉襄汉间家树石楠为园池之玩
树率高不过二三丈柯叶婆娑如帷盖然惜其上国之
远不能移植窃用赋之以俟知己者
彼美嘉木生乎汉滨铄纯粹于天极禀蕃殖于媪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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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流液重云输津结深根乎奥壤奋秀体于熙春尔其
阿那扶疏岧亭葱翠枝相交叶相值不扶自直拔乎其
萃翠帽森覆仙幢凝峙秀金枝之未然障青绫而半倚
长烟夜凄零露晨委激雄风而枭茎沸蒙泉而漱趾荷
亭育之大德全婆娑之生意乃有仲长广宅庾信小园
共忘樊柳咸嗤树萱悦吾材之特异掩群卉以收妍乃
培乃埴载育载蕃高临反宇近映开轩均长松之受命
等秾李之无言黕黕幄密童童盖圆非同江北之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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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东家之树完至如合璧早红上弦晚白送密影于
琐
荐翠霏于瑶席带寒蜩之嘶喝映翠禽之格磔王
孙感芳草之思中妇休流黄之织拾蕊未暇攀条更惜
如为两树认若个于韩凭脱致一枝当赠行于越国故
其为世爱玩受天和煦条枚黛滋跗萼星布不戕杯圈
不夭斤釜娇庶子之春华同韩宣之嘉树不生于穷谷
畏七年而未知不生于少原嗟错薪之乱楚幸得谥于
芳林𫉬庇根于中土嗟上国之绝远悯孤生之薄祐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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枳维乎万国三槐配于上公御史著中台之柏大夫纪
东岳之松顾弱质之虽陋冀赏心之一逢托陵阿之善养
丐根柢之先容苟君子兮不顾将老弃于山中
郦潭秋菊赋
采采佳菊生潭之湄托厚土之善养亦纤植之所宜乏
彊干之为卫保深根以自持苒苒蕃叶纤纤缥致历青
春以戢景触素秋而扬蕤观其密蘤攒敷圆房四附英
披夕风蒂裛朝露挥碎金以炫条揉宝钉而缀缕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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萃林苑之萤焰炜兮舒夜池之鹄羽沿缘烟汭散蔓霜
渚抱酷郁之幽香抚变衰之平楚窃同兰草无人而自
芳幸比豕苓得诗而为主于是俞跗之徒居多暇日心
玩其华手撷其实䌷太清之秘方咨郦川之茂质乃可
以轻身益气可以延期蠲疾虽甘苦之种有二精盈之
名不一而胡公饵焉享曼寿之永钟繇奉焉助养生之
术渊明垂赏于佳色之辰长房见佩于登高之日诚仙
真之所玩匪吾人之轻悉也若乃宗臣名世骏岳储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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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托股肱之体天与忠孝之侯惟载育之在旦蔼祝延
以相求矧灵卉之可嘉助永年而是遒匪薏车之兴谤
越萱背而忘忧幸春期之可续庶药圃其长游
零雨被秋草赋
抚万化之揫敛兮凭八极而延伫既悲秋之变衰兮复
迨天之阴雨溯间关之长道揽沆漭之平楚于时际海
笼日穷天写雾云引暝以夕屯风含悽而晓赴乍灭岫
以亡峦或蔽林而失树陂漫漫以蒙紫川汪汪而荡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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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散漫虚落空濛阡陌惨江蓠之馥销泫疏麻之寒
滴纷灌莽以蔽亏邈亭皋而舒直荆榛塞望兰茝无色
水寂寥以收潦壤涂泥而反宅坌百感之外至注一情
而中恻尔乃客子被酒投袂四顾畏简书之期会问征
夫以前路双凫之舄兮有容一鹿之车兮在御结斗城
之深恋捐钩梯以径度周道倭迟我心西悲种层阴以
惨切惜此会之骚离践霢霂之有荡悯柯叶之相违难
莫难于远道乐莫乐于新知宁念东山有叹妇之句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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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王孙之词
怜竹赋
始伯氏贰宰司僦甘泉坊韩王旧第居之庭阶閒敞予
因种竹以为玩明年伯氏典维扬予守寿春怜竹方茂
而诿之后人其能嗣予好以封殖者耶作怜竹赋
惟兹竹之冉冉自林町而丛产偶拙者之移莳丁故王
之閒馆坞阴漼以披豁野色悴而纷换辞墟落之旷处
佐堂除之近玩既根危以殖浅又氛冒而埃漫迫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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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挐喧屈天标之萧散余乃谨其培封申以阑护恶草
夷薙寒泉浸注书熙熙以暴阳夕团团而沐露舒萌庇
本弭寒阅暑敛衰态以就悦擢新姿以违故于是萧疏
檀栾敷芳森萃谢丛箘之馀素𢥠圆笴之脩翠叶舒碧
以向荣泽浮绀以呈美戺月上而景还宇风来而籁至
常虚心以自得顾直质而少媚虽蒙幸于轩槛本无争
于华蘤嘉逸民之有言非一日之可无予野情而偏爱
托此君以自娱顾泛梗之屡徙方去尔而索居感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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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甫盛将披剪而为虞昔召公之至仁舍小棠而攸茇
公已去而民爱念蔽芾之勿伐余恤躬以仅免匪馀庇
之能列徒结尚而敦好怵后人之我替矧客士之疏
瘠且狡童之撞㧙幸不夭于此生保岁晏之高节
感虭蟧赋
虭蟧寒蝉也孟秋乃鸣其声繁亮怨切鸣中之尤悲者
凡物无意于感人而人有情于感物况仆长年少悰所
念非一壮与运颓衰将岁还抚时对物自然怊怅遂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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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赋
憺秋旻之庨寥眄群物而流玩伊膀鸣之始来惊万化
之方晏条含唱而丛咽俄曳音以凝曼本无意于感时
奚有牵于累叹谅细虫之何知托生意乎鸿造披素壳
于壤间赍绀质于林杪内虚心以抱洁外华緌以自表
跼纤足以徐进整薄翼而轻矫引长喝于霞昏逗馀嘶
于月晓和别叶之翻翻杂离禽之叫叫彼张女之哀弹
与笼首之横管恃破弦之往悲矜加孔之新啭虽投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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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感慨犹假手以交赞顾寒蜩之清嘒非取矜于外衒
其发无端其终无羡写清肠以赴诉有自然之悽怨号
凉飔于天垂啸委露于云半矧吾人之云衰抚光景之
遒驶聆萧瑟之实繁怅摇落之方暨掩欢绪以偭欣细
悲端以触欷况日月其不待何功名之能冀一倾耳于
此时胡自聊于晏岁
僦驴赋
予见京都俚人多僦驴自给驴之为物体幺而足驶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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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阎隘路无不容焉当其捷径疾驱虽坚车良马或不
能逮斯亦物之一能顾致远必败耳聊为赋云
伊驴之为畜兮本野人之所服乏魁然之远志常踶卑
以蹈局皂靡蕲于层庌秣不烦乎丰粟匪任重以取材
姑邀时而竞逐其资易给其习易宜鞯小取适缨华弗
施彼僦者之希直投人乏以献奇候其剉饮之节劫以
鞭箠之威舍大道之平荡抵邪径之穷巇纷如鸟散驶
若风驰顾蕞躯之云陋谓高足之莫追历委巷而矜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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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宵人以奋姿苟跬步之速至趣要津以为期昧绵力
之将竭不数年而后衰睨华骥与大车皆锵銮而肃轸
挟善驭以为范按中逵而徐进伊良士之揽辔实志遐
而遗近彼汲汲于所求谓不悟而效敏忘百里之必蹶
尚长鸣以取隽昔汉灵之作驾贻史氏之深讥由禀生
之幺么非骖靮之常仪况夫锥刀课得晷刻争机谅隘
途之坎窞方见闵于颠隮
景文集卷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