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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乐书卷一百八十六
宋 陈𤾉 撰
乐图论
俗部
杂乐
散乐上 散乐下 百戏上 百戏下
剑戏 燕戏 地川戏 龟岳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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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鼎戏 捲衣戏 白雪戏 山车戏
巨象戏 吞刀戏 吐火戏 杀马戏
剥驴戏 种瓜戏 拔井戏 莓苔戏
角抵戏 蚩尤戏 鱼龙戏 漫衍戏
排闼戏 角力戏 瞋面戏 代面戏
冲狭戏 透剑门戏 蹴鞠戏 蹴毬戏
踏毬戏 絙戏 剧戏 五凤戏
散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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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乐其来尚矣其杂戏盖起于秦汉有鱼龙蔓延高
絙凤皇安息五案(并石季龙所作见邺中记)都卢寻橦(今之缘竿见西京赋)九剑(九一
名钤见西京赋)戏车山车兴云动雷跟挂腹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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迨膺天位常于九曲阅太常乐凡戏辄分两朋以别优劣则
人心意勇谓之热戏卒诏罢太常俳优声儿杂伎置左右教
坊𨽻之亦可谓善制矣然溺于藩邸内养之乐而不知淫荡
之过亦未免乎先王所恶之域矣
散乐下
前代失德之君莫不以声曲哀绝为欢财力侈泰为矜
然不知声哀者国必亡财匮者民必叛也故隋炀帝收
周齐故乐人及天下散乐并萃乐府高颖谏曰此乐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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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今若召之徒弃本逐末递相教习帝益不悦而侈靡
声色滋甚其后复语李懿曰周天元以好乐亡商鉴不
远安可复尔帝以颖讪朝政而诛之虐莫甚焉岂特失
德而已哉唐高祖即位孙伏伽言于帝曰百戏散乐大
非正声有隋之末大见崇用是谓淫风不可不改乃者
太常于民间借妇女裙𥜗五百馀具以充散乐之服欲
于元武门游戏臣窃思之非贻厥孙谋为万世之法也
傅曰乐则韶舞以此言之散乐定非功成之乐也请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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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之若高颖孙伏伽者真所谓进思尽忠退思补过之
臣也向使宋之孝文闻之岂不兴愧耶周宣帝广召杂
伎增脩百戏日夜陈之殿庭令城市妙年有姿容者妇
服歌舞与后庭宫人夜中连臂踏蹄而歌观其施设岂
长世之兆邪惜乎无高孙之臣卒于灭亡而已岂不痛
哉
百戏上
象人之戏始于周之偃师而百戏之作见于后汉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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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乐少府属官承华令典黄门鼓吹百戏师二十七人
北齐清商令丞掌百戏及鼓吹乐大业中诸夷来贡方
物乃于天津街盛陈百戏动以万馀人唐宣宗每幸十
六宅诸王无少长悉命预坐必大合乐列百戏则百戏
之乐其所从来久矣然隋皇陈之天津街以诧夷人唐
帝用之内殿以宴百辟非所以正百官而风天下也君
子无取焉圣朝杂乐有踏毬蹴毬踏蹻藏挟杂旋弄枪
蹙瓶龊剑踏索寻橦䈥斗拗腰透剑门飞弹丸女妓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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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之属皆𨽻左右军而散居焉每大飨燕宣徽院按籍
召之亦宜去隋唐之失也
百戏下
隋炀帝大业中突厥染干来朝帝欲誇之揔追四方散
乐大集东都华林苑积翠池侧帝帷宫女观之有舍利
绳柱等如汉故事又为夏育扛鼎取车轮石臼大盆器
等各于掌上跳弄之并二人戴竿其上有虎忽然而换
易之又有神鳌腾透负山幻人吐火千变万化旷古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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俦染干大骇之自是令太常教习每岁正月万国来朝
留至十五日于端门外建国门内绵亘八里列为戏场
百官起棚夹路纵观之伎人皆衣锦绣缯䌽歌者多为
妇服鸣环佩饰以花毦者殆三万人初课京兆河南制
此服而两京缯帛为之中虚三年驾幸榆林突厥启民
朝于行宫及六年诸夷大献方物突厥启民以下皆国
主亲来朝贺乃于天津街盛陈百戏海内凡有伎艺无
不揔萃崇侈器玩盛饰衣服皆用珠翠金银锦罽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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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营费钜亿万关西以安德王雄揔之东都以齐王
揔之金石匏革之声闻数十里外弹弦擪管以上万八
千人大列炬火光烛天地百戏之盛振古无比自是每
年以为常焉大抵散乐杂戏多幻术皆出西域始以善
幻人至中国汉安帝时天竺献伎能自断手足刳剔肠
胃自是历代有之然夷人待以淫乐习俗导以巫风是
用夷变夏用邪干正圣王不贵也唐高宗尝恶其惊俗
敕西域关津不令入中国亦甚盛之举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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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戏 燕戏
宋有兰子者以技干宋元君以双技长倍其身属其踵
并趋并驰弄七剑迭而跃之五剑常在空中元君大惊
立赐金帛又有兰子能燕戏者亦谓之燕濯若今绝倒
技也复以干元君元君大怒曰昔以异技干寡人寡人
欢心彼必闻此而进乃拘而戮之然则元君之举其亦
过人远矣昔隋高帝初不好声伎遣牛洪定乐非正声
清商及九部四舞之色一切罢去观其措心非无元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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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举也已而从臣奏括天下周齐梁陈乐家子弟皆籍
为乐户其六品以下至于民庶有善音乐及倡优百戏
者皆直太常是后异伎淫声咸萃乐府悉置博士弟子
递相诲导增益乐人动至三万馀矣无复初举之意也
岂非从臣有以逢君之恶而长之有至于是邪
地川戏 龟抃戏 扛鼎戏
捲衣戏 白雪戏
高絙紫鹿跂行鳖食及齐王捲衣笮儿夏育扛鼎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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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乳神龟抃舞背负灵岳桂木白雪画地成川之伎汉
世有之江左尤盛焉晋成帝时咸康中顾臻上章以谓
末代之乐设礼外之观逆行连倒四海朝觐言至帝庭
而足以蹈天头以履地反天地之顺伤彝伦之大乃命
太常悉罢之可谓知去淫乐矣然其后复高絙紫度又
有天台山伎噫孰若不罢之为愈哉
山车戏 巨象戏 吞刀戏
吐火戏 杀马戏 剥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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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瓜戏 拔井戏
北齐神武平中山有鱼龙烂漫俳优侏儒山车巨象吞
刀吐火杀马剥驴种瓜拔井之戏周宣召齐乐并会关
中亦可谓盛矣隋开皇初并散遣之何其睿智邪
莓苔戏
齐永明中赤城令郑义泰按孙兴公赋为天台山伎作
莓苔石桥道士扪翠屏之状寻亦省焉非雅乐也或谓
武帝遣主书董仲民为之岂古今传闻不同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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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抵戏 蚩尤戏
角抵戏本六国时所造秦因而广之汉兴虽罢至武帝
复采用之元封中既广开上林穿昆明池营千门万户
之宫设酒池肉林以飨四夷之客作巴渝都卢海中砀
极漫衍鱼龙角抵以观示之角者角其伎也
两两相当角及伎艺射御也盖杂伎之揔称云或曰蚩
尤氏头有角与黄帝斗以角抵人今冀州有乐名蚩尤
戏其民两两载牛角而相抵汉造此戏岂其遗象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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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道武帝天兴中诏太乐揔章鼓吹增修杂戏造五兵
角抵麒麟凤凰仙人长蛇白象舞及诸畏兽鱼龙辟邪
鹿马仙车高絙百尺长趫缘橦跳丸五案以备百戏大
飨设于殿前明元帝初又增修之撰合大曲更为钟鼓
之节是不知夷乐作于中国之庭陈禅所以力排之也
鱼龙戏 漫衍戏
汉天子正旦临轩设九宾乐舍利兽从西方来戏于殿
庭激水成比目鱼跳跃嗽水作雾翳日化成黄龙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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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丈耸踊而出耀熀日光张衡所谓海鳞变而成龙也
乐毕作鱼龙蔓延黄门鼓吹三通亦百戏之一也张衡
所谓巨兽百寻是为漫衍者是已北齐命为烂漫云
排闼戏
唐昭宗光化中孙德昭之徒刃刘季述帝反正命乐工
作樊哙排闼戏以乐焉
角力戏
壮士祼䄇相搏而角胜负每群戏既毕左右军雷大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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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引之岂亦古者习武之变欤
瞋面戏
唐有此戏其状以手举脚加颈上时刘吃陁奴能不用
手而脚自加颈何其妙邪
代面
北齐兰陵王长恭才武而貌美常被假面以对敌击周
师金墉下勇冠三军齐人壮之故为此舞以象其指撝
击刺之容俗谓之兰陵王入阵曲然亦非雅颂之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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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府杂录谓代面乃北齐神武之弟有胆勇善斗战以
其颜貌雌无威于敌者非矣
衡狭戏 透剑门戏
汉世卷簟席以矛插其中伎儿以身投从中过之张衡
所谓冲狭燕濯胸突锋铓也后世攒剑为门伎者祼体
掷度往复不伤亦冲狭之变欤
蹴鞠戏 蹴毬戏
蹋鞠之戏盖古兵势也汉兵家有蹴鞠二十五篇李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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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室铭曰员鞠方墙放象阴阳法月冲对二六相当霍
去病在塞外穿域蹋鞠亦其事也蹴毬盖始于唐植两
脩竹高数丈络网于上为门以度毬毬工分左右朋以
角胜否岂亦蹴鞠之变欤
踏毬戏
踏毬用木毬高尺馀伎者立其上圆转而行也
絙戏
汉世以大丝绳系两柱头间相去数丈两倡对舞行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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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上对面道逢肩相切而不倾张衡所谓跳丸剑之挥
霍走索上而相逢是也梁三朝伎谓之高絙或曰戏绳
今谓之踏索焉
剧戏
圣朝戏乐鼓吹部杂剧员四十二云韶部杂剧员二十
四钧容直杂剧员四十亦一时之制也
五凤戏
唐明皇在东洛大酺于五凤楼下命三百里内守令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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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乐赴阙较胜负而赏罚焉时河内守令乐工数百人
于车上皆衣以锦绣服箱之牛蒙以猛兽皮及为犀象
形状观者骇目时元鲁山遣乐工数十人联袂歌于蔿
之文明皇闻而叹之曰贤人之言也其后谓宰臣曰河
内之人其在涂炭乎促命召还授以散秩每赐宴设酺
会御勤政楼昧爽陈仗盛列旗帜或被金甲或衣短后
绣袍太常陈乐卫尉张幕后诸蕃酋长就食郡邑教坊
大陈山车旱舡寻橦走索丸剑角抵戏马斗鸡又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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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数百饰珠翠衣锦绣自帷内出击雷鼓为破阵太平
上元等乐又引大象犀牛入场拜舞动中音律每正月
望夜又御勤政楼作乐达官戚里并设看楼观之夜阑
遣宫嫔于楼前歌舞何其盛欤奈何不知好乐无荒而
君臣几于同谑卒堕天宝之祸岂不诚有以召之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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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卷一百八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