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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乐书卷一百五十八
宋 陈旸 撰
乐图论
胡部
歌
四夷歌
东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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獩貊 马韩 夫馀 新罗 倭国
日本 勿吉 百济 夷洲 高丽
西戎
大宛 焉耆 吐蕃
乞寒 于阗 西凉 安国
疏勒 康国 乌孙 天竺
龟兹 高昌 波斯 拂菻
吐谷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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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
北狄歌 大辽 鲜卑
杂蛮
獠蛮 邈黎
四夷歌
诗者民之情性歌者民之欢心是歌始于诗而乐又始
于歌凡此内自中国外暨四夷其风声气俗虽因水土
不同至于所以为情性为欢心未始少异也古人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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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类一载好其音犹且取之况夷歌乎故周官鞮鞻氏
掌四夷之乐与其声歌祭祀则吹而歌之燕亦如之盖
四夷之民异音而同歌先王祭祀燕飨必用之者以其
中天下而立革四海之民服而役之得其欢心使鼓舞
焉以承祭祀供飨燕君子之所乐故也传曰王者必作
四夷之乐一天下也其此之谓乎然王者制夷狄乐不
制夷狄礼何也曰乐则远近所同礼乐异制而已故制
其乐不制其礼恐其不能从中国礼故也岂非五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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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皆有性不可推移然邪臣观契丹视他戎狄最为强
桀然所用声曲皆窃取中国之伎但不能和阐婉谐弹
丝擪管趋于成音而已耻其本俗所玩禁止不传而中
国第得其蕃歌与舞其制小横笛一拍鼓一拍板一歌
者一二人和之其声喽离促迫舞者假面为胡人衣服
皆效之军中多尚此伎太宗雍熙中恶其乱华乐也诏
天下禁止焉可谓甚盛之举矣然今天下部落效为此
伎者甚众非特无知之民为之往往士大夫之家亦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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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诚推太宗禁止之制凡朝廷作夷乐特施于国门
之外以乐蕃使可也苟用之燕飨非所以示天下移风
俗之意也
獩貊
獩貊国在朝鲜之东常以岁十月祭天昼夜饮酒歌舞
名为舞天其作乐大抵与夫馀国同特其所用有异尔
马韩
韩有三种一曰马韩二曰辰韩三曰弁辰地方四千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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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东西界海古之辰国也三韩之国马韩最大共立其
种为辰王都目支国尽王三韩之地其俗信鬼神常以
五月祭之昼夜群饮鼓瑟歌舞踏地为节十月农功毕
亦如之
夫馀
夫馀国在元菟北千里本濊地也以腊月祭天大会连
日饮食歌舞名曰迎鼓行人无昼夜好歌吟音声不绝
汉顺帝永和中其王来朝帝作黄门鼓吹角扺戏以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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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罗
新罗国其先本辰韩种也每月旦相贺王设宴会颁赉
群官八月十五日设乐令群官射赏以马布唐贞观中
遣使献女乐二人皆鬒发美色太宗诏遣之真中原贤
主盛德之举也
倭国
倭国在韩东南大海中其王以天为兄以月为弟其俗
好博奕握槊樗蒲之戏其乐有五弦琴笛每至正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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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必射戏饮酒为乐隋大业中尝遣裴世清使其国其
王设仪仗鼓角迎之
日本
日本国本倭奴国也自唐以来屡遣贡使三月三日有
桃花曲水宴八月十五日放生会呈百戏其乐有中国
高丽二部然夷人歌词虽甚雕刻肤浅无足取焉
勿吉
勿吉国在高句丽之北旧肃慎国也隋开皇中遣使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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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文帝厚劳而宴之率皆起舞曲折多斗容
百济
百济国之乐有鼓角箜篌筝竽篪笛之乐投壶围棋摴
蒱握槊弄珠之戏宋朝初得之至后魏大武灭北燕以
得之而未具周武灭齐威振海外二国各献其乐并以
列于乐部谓之国伎隋文平陈并与文康礼毕而得之
唐正观中尝灭百济国尽得其乐至中宗时工人亡散
开元中岐王范为太常卿复奏置之其器有筝笛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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筚篥箜篌其歌曲入般涉调唐英公将薛仁贵破其国
得而进之也歌者有五种焉
夷洲
会稽海外有东鳀人析为二十馀国而夷洲居一焉去
临海郡二千里其民如有所召取大空材植于中庭如
鼓以巨杵旁舂之声彻数里闻者驰赴会饮歌似犬嗥
以相娱乐焉
高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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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灭朝鲜以高丽为县属元菟赐以鼓吹枝人其
俗好群聚为倡乐祠鬼神社稷灵星以十月祭天大会
名曰东盟至李唐时有品库乐乡乐之品其器有卧箜
篌竖箜篌琵琶弹筝五弦笙箫横笛小觱篥桃皮觱篥
腰鼓齐鼓担鼓铜钹贝等十四种为一部二十八人武
后时歌曲尚二十五章正元末惟能习一曲而已其衣
服亦浸失其制矣傀儡并越调夷宾曲英公破高丽所
进也圣朝元丰间慕盛德徕臣求中国乐工教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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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乐大抵中国制也故中国使至尝出家乐以侑酒
焉
大宛
大宛国治贵山城多善马马汗血盖其先天马种也其
马有肉角数寸或解人语言及知音乐其舞与鼓节相
应观马如此其乐可知矣
焉耆
焉耆国都员渠城其俗尚蒲桃酒兼喜音乐其鼓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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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莫得闻焉与夫大食种类断饮酒禁音乐可兰部落
目不识五色耳不闻六律五声异矣
吐蕃
吐蕃本汉西羌之地在长安之西其种落不知节候以
麦熟为岁首围棋六博吹蠡鸣鼓以为戏乐焉
乞寒
乞寒本西国外蕃康国之乐也其乐器有大鼓小鼓琵
琶五弦箜篌笛其乐大抵以十一月裸露形体浇灌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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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鼓舞跳跃而索寒也然洪范八政曰谋时寒若礼曰
立秋之月行夏之令寒暑不节阴阳不调政令之失也
休咎之应君臣之感也盖君能谋事则时寒顺之又何
必效胡俗所为哉唐作此戏张说尝谏之曰韩宣适鲁
见周礼而叹孔子会齐数倡优之罪列国如此况天朝
乎今外国请和选使朝谒所望接以礼乐示以兵威虽
曰戎夷不可轻易焉知无驹支之辩由余之贤哉且乞
寒泼胡未闻典故法殊鲁礼袭此齐优恐非干羽柔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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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义樽俎折冲之道至开元中果禁而断之天下贤张
说之谏健明皇之断不然则中国而不夷之未之有也
昔辛有适伊川见被发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
其礼先亡矣后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以中国之人
习戎狄之事废中国之礼尚且如此况袭戎狄之乐乎
理均影响可不戒哉
于阗
于阗国南接土蕃西南抵葱岭西北抚疏勒有三河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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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玉其源同出昆岗山十二月一日肆筵设席拍呼拨
胡琴唱歌故隋代胡部舞曲亦有于阗佛曲焉圣朝开
宝中有僧吉祥以其国王书来上自言破疏勒国得舞
象一欲以为贡诏从之
西凉
苻氏之末吕光沮渠蒙逊等据有凉州之西故谓之西
凉部乐其器有编钟编磬琵琶五弦竖箜篌卧箜篌筝
筑笙箫竽大小觱篥竖笛横吹腰鼓齐鼓檐鼓铜钹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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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部工二十七人其歌曲谓之凉州又谓之新凉州
皆入婆陀调中西凉府都督郭知运等所进也唐坐立
二部惟庆善乐独用西凉故明皇尝命红桃歌凉州谓
其词贵妃所制岂贵妃制之知运进之邪凉州□新曲
明皇命诸王于便殿观之曲终诸王皆称万岁独宁王
不贺明皇询其故宁王曰夫曲者始于宫散于商成于
角徵羽臣见此曲宫离而少微商乱而加暴宫者君也
商者臣也宫不胜则君体卑商有馀则臣事僣臣恐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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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臣下有悖乱之事陛下有播越之祸兆于斯曲也洎
禄山南犯明皇西幸始知宁王善音而胡音适以乱华
也可不戒哉
安国
安国之乐其器有箜篌琵琶五弦笛箫双觱篥正鼓和
鼓铜钹歌箫小觱篥桃皮觱篥腰鼓齐鼓檐鼓贝等十
四种为一部工十八人歌曲有附茎单时歌芝栖舞曲有
末奚舞芝栖解曲有居枑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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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勒
疏勒之乐其器有竖箜篌琵琶五弦横笛箫觱篥荅腊
鼓腰鼓羯鼓提鼓鸡娄鼓十种为一部工十二人歌曲
有兀利死让乐舞曲有远服解曲有盐曲盖起自后魏
平冯氏通西域也(乐工人皂丝布白头巾袍锦衿褾白丝布裤舞文白袄锦袖赤皮靴赤皮
带曲调有昔昔盐三台盐之类)
康国
康国之乐其器有长笛正鼓和鼓铜钹四种为一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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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歌曲有二殿农和去舞曲有贺兰钵皋始末奚波
地农慧钵鼻始前拔地慧地等四曲盖自周闵帝聘北
狄女为后获西戎伎乐也昔汉以公主和戎古人尚且
讥之况聘狄女为后而反变于夷者乎臣尝观朗州蛮
俗好巫每淫祠鼓舞必歌俚词刘禹锡为司马或从事
于其间乃依骚人之作为新辞以教巫祝故武陵溪洞
间夷歌率多禹锡之辞是能用夏变夷未闻变于夷者
也禹锡以匹夫尚能如此况周闵以万乘之尊曾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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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若乎诚可怪尔
乌孙
乌孙在大宛东北与匈奴同俗最为强国汉妻以都江
王女细君为公主公主悲愁因作歌曰吾家嫁我兮天
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毡为墙以肉为
食兮酪为浆武帝闻而怜之其国音乐不可得而详也
天竺
天竺国在月氏东南数千里亦名身毒国其乐器有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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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箜篌琵琶五弦横笛铜鼓毛员鼓都昙鼓铜钹贝等
九种为一部工十二人歌曲有沙石疆舞曲有朝天曲
盖自张重华据有凉州重译来贡男伎者也其后国王
子为沙门来游又传其方音汉安帝时天竺献伎能自
断手足刳肠胃唐高宗恶其惊俗敕西域关津不令入
中国亦一时英断也
龟兹
龟兹乃回鹘别种也其国主自称师子王其乐有竖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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篌琵琶五弦笙箫横吹觱篥毛员鼓都昙鼓答腊鼓腰
鼓羯鼓提鼓鸡娄鼓铜钹等十五种为一部工十人歌
曲有善善摩尼解曲有婆伽儿舞曲有小天疏勒盐盖
自吕光灭其国而得之也吕氏既亡其乐散失至后魏
据有中原获之故隋有西国龟兹之号凡三部唐奏安
息乐以下雷大鼓用龟兹乐尤盛于开元之时是以凡
婆罗门累代傅其素业大和初有米禾稼米万搥其后
有李百媚曹触至孙妙达尤为北齐文宣所爱每弹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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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击胡鼓和之及周武帝聘突厥女为后西域诸国皆
来媵遂荐有龟兹疏勒康国安国之乐焉然周齐以万
乘之尊或屈聘膻胡之女或自鼓胡部之乐如此是中
国而夷狄之天下几何不胥而夷乎(西国龟兹齐鼓龟兹土龟兹凡三部
也唐曲调有龟兹佛曲又普光佛旧名龟兹)
高昌
西魏与高昌通始有高昌部之乐以备宴飨隋开皇中尝
来献圣明乐曲至唐太宗朝伐其国尽得其乐焉其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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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箜篌琵琶五弦笙笛箫觱篥毛员鼓都昙鼓答腊鼓腰
鼓羯鼓鸡娄鼓铜钹贝等十五种为一部工二十人焉
波斯
北史波斯国都宿利城国人号王曰医噆五妃防步率
其俗以六月为岁首至于七月七日十二月一日尤所
崇重人庶以上交相命召设会作乐唐天宝中屡遣使
来朝献马脑床并毛绣舞筵焉
拂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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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菻国东至于阗西至邈黎南至大石北至黑海每岁
蒲桃熟时造酒肆筵弹胡琴打偏鼓拍手歌舞以为乐焉
吐谷浑
吐谷浑乃慕容廆庶兄始去其国西附阴山廆追思之作阿
于之歌岁暮穷思常歌之其乐器史传所不传也
北狄
北狄之乐本马上乐自汉以来揔归鼓吹部后魏乐府
始有北歌史所谓贡人代歌是也代都时命掖庭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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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夕歌之用隋代与西凉乐杂奏当时存者五十三章
其名可解者六章而已慕容可汗吐谷浑部落稽钜鹿
公主白净王太子企喻是也梁乐府鼓吹又有大白净
皇太子小白净皇太子企俞等曲隋鼓吹有白净王太
子曲与北歌校之其音皆异岂皆传闻不同邪西凉节
度盖嘉运所进北庭伊州亦北歌之一也唐开元中歌
工长孙元忠之祖尝授北歌于侯将军贵昌正观中诏
贵昌以其声教乐府虽译者亦不能通知其词盖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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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远失其真矣岂非荀卿所谓节奏久而绝者乎
大辽
契丹匈奴之种也世居汉水之南本鲜卑之地君长姓
大贺氏有八部其渤海俗每岁时聚会作乐先命善歌舞者
数辈前行士女随之更相倡和回旋宛转号曰踏锤焉
鲜卑
周隋世北歌与西凉乐杂奏其不可解者多可汗之辞
是燕魏之际鲜卑歌也后世惟琴曲传胡笳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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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蛮
獠盖蛮之别种也其王各有鼓角一双使子弟自吹击
之多执持矛用竹为簧群聚鼓之以为音节
邈黎
邈黎国王都邈达州东至大食东南至西凉东北至拂
菻民俗七日一次礼佛作乐动胡琴打鼓子饮宴以为
节序焉
乐书卷一百五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