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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乐书卷一百五十七
宋 陈𤾉 撰
乐图论
雅部
歌
曲调上 曲调下 歌乐
曲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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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造诗经歌以合金石故正声疏质长言雅真遗音虽谢
而三百篇之义存焉是诗之与乐更为表里者也降周迄汉
声诗湮没虽有吴楚赵代之讴闾阎阡陌之谣然具施于当
世犹有诗人离骚馀风至于鼓吹杂诗咏歌战陈之事而古
风遗调自是彫矣由魏抵隋上下数百年间偏方互据析为
南北郊庙之外民谣杂出非哀思淫靡之音则离析怨旷之
曲也故江左虽衰而章曲可传声西曲是也代北少文而声
辞无述代歌国伎是也隋唐混一区字四方之音悉归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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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制度不立新声日滋清乐尽于开元之初十部忘于僖昭
之末流及五季惟宴乐饮曲存焉圣朝承末流之弊雅俗二
部惟声指相授案文索谱皆所亡逸抑何甚欤太宗初在
藩邸作宇宙荷皇恩降圣万年春二曲以述太祖德业
之盛逮其即位悉收河东之地造平晋普天之乐明年
复作万国朝天乐二曲宴飨用焉真宗祥符中更造二
曲以协钟石朝天乐为大和之舞平晋乐为大定之舞
编之雅乐以施郊庙焉惟太宗洞晓音乐出自天性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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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曲数百以为宴私常御优柔阐缓真治世之音也
以荐郊庙以和黔黎岂不盛哉臣窃尝推后世音曲之
变其异有三古者乐章或以讽谏或导情性情写于声
要非虚发晋宋而下诸儒衒采并拟乐府作为华辞本
非协律由是诗乐分为二涂其间失传谬述去本逾远
此一异也古者乐曲辞句有常或三言四言以制宜或
五言九言以投节故含章缔思彬彬可述辞少声则虚
声以足曲如相和歌中有伊夷吾邪之类为不少矣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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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俗乐盛传民间然篇无定句句无定字又间以优杂
荒艳之文闾巷谐隐之事非如莫愁子夜尚得论次者
也故自唐而后止于五代百氏所记但志其名无复记
辞以其意褒言慢无取苟耳此二异也古者大曲咸有
辞解前艳后趋多至百言今之大曲以谱字记其声折
慢叠既多尾遍又促不可以辞配焉此三异也圣朝乐
府之盛歌工乐吏多出市廛畎亩规避大役素不知乐
者为之至于曲调抑又沿袭胡俗之旧未纯乎中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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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其欲声调而四时和奏发而万类应亦已难矣诚革
三异之失去胡俗之调一要宿乎雅颂之音以写太平
以昭极功臣将见凤仪兽舞不特有虞氏之世矣(今乐府正
宫十曲一一阳生二玉窗寒三念边功四玉如意五琼树枝六鹔鹴裘七塞鸿飞八漏丁丁九息鼙鼓十劝流
霞南吕宫十一曲一仙盘露二冰盘果三芙蓉园四林下风五风雨调六开月幌七凤来宾八落梁尘九望阳
台十庆年丰十一青骢马中吕宫十三曲一上林春二春波绿三百花林四寿无疆五万年春六系珊瑚七柳
垂绿八醉红楼九折红杏十御园花十一花下游十二游春归十三千株柳仙吕宫九曲一折红蕖二鹊填河
三紫兰香四喜尧时五猗兰殿六步瑶阶七千秋乐八百和香九佩珊珊黄钟宫十二曲一菊花杯二翠幕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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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塞清四满帘霜五画屏风六折茱萸七望秋云八花中鹤九赐征袍十望回戈十一秋稼成十二汎金英
商宫九曲一喜顺成二安边塞三猎骑还四游兔园五锦步幛六博山炉七暖寒杯八雪纷纷九待春来道调
宫九曲一会夔龙二汎仙杯三披云襟四孔雀扇五百尺楼六金樽满七奏明庭八拾落花九声声好越调八
曲一翡翠帷二玉照台三香旖旎四红楼夜五朱顶鹤六得贤臣七兰堂烛八金镝流双调十六曲一宴琼林
二汎龙舟三汀洲绿四登高楼五麦陇雉六柳如烟七杨花飞八王泽新九玳瑁簪十玉阶晓十一喜清和十
二人欢乐十三征戍回十四一院香十五一片云十六千万年小石调七曲一满庭香二七宝冠三玉瑶杯四
辟尘犀五喜新晴六庆云飞七太平时林钟商十曲一秋采兰二紫丝囊三留征骑四塞鸿度三回纥朝六汀
洲雁七风入松八蓼花红九曳珠佩十遵渚鸿歇指调九曲一榆塞清二听秋风三紫玉箫四碧池鱼五鹤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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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六湛恩新七听秋蝉八月中归九千家月高大石调九曲一花下宴二甘雨足三画鞦韆四夹竹桃五举露
桃六燕初来七踏青回八抛绣毬九泼火雨大石调八曲一贺元正二待花开三采红兰四出谷莺五游月宫
六望回车七塞云早八秉烛游小石角九曲一月宫春二折仙枝三春日迟四绮筵春五登春台六紫桃花七
一株红八喜春雨九汎春池双角九曲一凤楼灯二九门开三落梅香四春水坼五万年宴六催花发七降真
香八迎新春九望蓬岊高角九曲一日南交二帝道昌三文风盛四琥珀杯五雪花飞六皂貂裘七征马嘶八
射飞雁九雪飘飖大石角九曲一红炉火二翠云裘三庆成功四冬夜长五金鹦鹉六玉楼寒七凤戏雏八一
炉香九云中雁歇指角九曲一玉壶冰二卷珠箔三随风帘四树青葱五紫桂丛六五色云七玉楼宴八兰堂
燕九千千岁越角九曲一望明河二华池鹭三赠香囊四秋气清五照秋池六晓风度七靖边尘八闻新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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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风蝉林钟角九曲一庆时康二上林果三画帘垂四水晶簟五夏木繁六暑气清七风中琴八转轻裾九清
风来仙吕调十五曲一喜清和二芰荷新三清世欢四玉钩栏五金步摇六金凿落七鹫引雏八草芊芊九步
玉砌十整华裾十一海山青十二旋絮绵十三风中帆十四青丝骑十五喜闻声南吕宫调七曲一春景丽二牡
丹开三展芳茵四红桃路五啭林莺六满林花七风飞花中吕调九曲一宴嘉宾二会群仙三集百祥四凭朱
栏五香烟细六仙洞开七上马杯八拂长袂九羽觞飞高般涉调九曲一喜秋成二戏马台三汎秋菊四三殿
乐五鸂鶒杯六玉芙蓉七偃干戈八听秋砧九秋云飞般涉调十曲一玉树花二望星斗三金钱花四玉窗深
五万民康六瑶林风七随阳雁八倒金罍九雁来宾十看秋月黄钟羽七曲一宴邹枚二云中树三燎金炉四
涧底松五岭头梅六玉炉香七瑞云飞平调十曲一万国朝二献春盘三鱼上冰四红梅花五洞中春六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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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七翻罗袖八落梅花九夜游乐十斗春鸡因旧曲造新声者凡五十八曲倾杯乐二十八曲正宫南吕宫遒
调宫越调南吕调仙吕宫高宫小石调高大石调大石调小石调小石角双角高角大石角歇指角林钟角高
般涉调黄钟羽平调中吕宫黄钟宫双调林钟商歇指调仙吕调中吕调般涉调三台十三曲正宫南吕宫道
调宫越调南吕调中吕宫黄钟宫双调林钟商歇指调仙吕调中吕调般涉调剑器中吕宫感皇花中吕宫朝
中措黄钟宫摊破抛毬乐双调醉花间双调小重山双调洞中仙林钟商望行宫林钟商洞仙歌歇指调月宫
仙仙吕调戴仙花仙吕调菩萨蛮瑞鹧鸪中吕调望征人般涉调嘉宴乐般涉调引驾回般涉调拜新月般涉调)
曲调下
自唐以来雅乐曲调法著旋宫一律五音相生二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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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黄钟为始循于中吕为终十二律揔十二均音六十
声成八十四调皆汉之京房晋之荀勖参定凡十二宫
调并是正宫七声以归一律其正宫声之下更无浊音
故五音以宫为尊释乐以之为重也十二商调调各下
有一声亦以七音而同一律下之一声谓宫商声也十
二徵调调各下有三声谓宫商角声也十二羽调调各
下有四声谓宫商角徵声也自商至羽五声备矣十二
变徵调声居角音之后正徵之前均音相类十二变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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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声居羽音之后清宫之前是谓回演其声而成均律
也俗乐之调有七宫七商七角七羽合二十八调而无
徵调也故正宫高宫中吕宫道调宫南吕宫仙吕宫黄
钟宫是谓七宫越调大石调高大石调双调小石调歇
指调林钟商是谓七商越角大石角高大石角小石角
双调角歇指角林钟角是谓七角中吕调正平调高平
调仙吕调般涉调高般涉调黄钟羽是谓七羽凡此俗
乐异名实胡部所呼也然执一器翻曲轮七调传声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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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徵相疏五声不备是谓郑卫之音烦手淫声滔堙心
耳矣迄于秦汉周陈二部混同众乐无别隋文虽分雅
俗亦未能去四清二变此其乐所以未全于中和之纪
也圣朝大乐太蔟商胡部大石调也姑洗角胡部小石
调也黄钟徵胡部林钟徵也南吕羽胡部般涉调也黄
钟宫胡部正宫调也变宫变角姑洗角亦胡部小石调
也变宫黄钟宫亦胡部正宫调也馀并有间声其无间
声者唯正徵变徵而已亦可谓详矣诚去四清二变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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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俗之调而作之庶乎先王之雅乐也古人有变宫变
徵之说君子尚且非之况又有变角之说乎
歌乐
当春秋之时礼废乐坏其已久矣中国之士知其情识
其文深通其意而言之者曾不少槩见况戎狄僻陋之
域有能知而言之者君子且得不取之乎此吴公子札
聘鲁而观周乐左氏所以备载而深美之也今夫先王
之道莫急于乐乐之章莫备于风雅颂然风有正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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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体雅有大小之殊政颂兼商鲁之异美其端有造乎
情性之微其显有该乎治道之大自非博闻多识通乎
圣人之意者其孰能观而知之耶大哉公子札之观周
乐也闻其歌有以达诗之旨见其舞有以知德之实自
歌周南召南至于雅颂所谓闻其歌达诗之旨者也自
见舞象箾南籥至于韶箾所谓见其舞知其德之实者
也彼以邶鄘卫为康叔武公之德唐有陶唐氏之遗民
平王为周之东秦为周之旧齐则未可量其国魏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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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德辅其治陈则放荡而难反桧则衰微而无讥至于
颂则盛德所同而已非不善于声歌也周南召南则乐
而不淫哀而不伤孰谓勤而不怨乎豳风则勤而不惰
俭而有节孰谓乐而不淫乎小雅非专刺幽厉之乱而
文武成王之政实在焉孰谓周德之衰乎大雅有及于
幽厉之失道而武王成王之德亦存焉孰谓止于文王
之德乎彼以见舞大濩为圣人之舞大夏为勤而不德
舞韶箾则曰虽甚盛德蔑有加于此非不善于观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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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文王知取之而民未悦则勿取之凡顺天应人而
已孰谓犹有所憾耶周之极盛在成康而武虽尽美而
未尽善焉孰谓大武为周之盛乎以其时考之公子札
之号称知乐虽有所失亦未在可责之域由其理考之
公子札之所失如此虽欲全其美且得不正之乎不责
之君子所以全其善于一时正之君子所以完其法于
后世非以公正仁恕存心者能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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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卷一百五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