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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忠悯集卷一 宋 李若水 撰
劄子
使还上殿劄子三道
臣等被命奉使山西先至皇子军前馆伴首诘三镇及
所欠金银归朝官岁币四事及见皇子不言岁币但言
先将归朝官所欠金银来至头段事尚待寻思头段事
大事也意谓三镇及见国相专议三镇无一言及岁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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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官至于金银不惟不言且深以为讳或言或不言
或同或异要之大槩不过此四者臣等熟计之如归朝
官徒费禄廪终不为用玩而留之惟以速祸前既下诏
遣还不当复吝况金人坚索此辈不若与之以从其请
臣等复恐将来别生事端已先说所以损伤之因彼既
信而不疑矣故云据见在底教来臣等论归朝官者如
此岁币春既不与秋亦复然朝廷必谓既已用兵币何
可得然用兵之说归罪将帅持礼议和遣使不绝初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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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明与之睽也岂有不与之理臣等恐朝廷惜今岁之
币但语之以讲和之后必不亏少彼意亦不深校臣等
论岁币者如此城下所许金银臣等初不知其确数既
见馆伴乃知如此之多遂言当初使人不量朝廷有无
信口允诺今库藏已竭更无可措置彼亦知其无有故
云若果是无时以它物准折臣等论金银者如此三镇
祖宗之地且陵寝在其中所系甚大臣等固已恭依圣
训曲致租赋之说彼云既割三镇则租赋自属大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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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更将来折臣等复以息生灵继盟好永远无穷之利
动之而其意确然终未谐契仍云已令王汭将意旨去
也不复如皇子尚有寻思之语去就决择惟在宸断区
区所见尚恐未尽更望陛下参酌王云刘岑所说以揆
王汭之情令侍从官以上聚议早为之图无使长驱深
入以成不支之势则天下幸甚取进止
臣等窃见朝廷自来遣使未尝不以皇子为重国相为
轻凡百礼数亦如之臣等到彼两处备见情状殆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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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辞有不必尽同者人但以皇子族属最近故特重
之然昨至城下暴声远闻矜露其功有跋扈之势国相
为堂叔又为左副元帅位在上论其功亦相等而皇子
极轻骄颇有易与之迹国相严整每多固拒之词故皇
子要归朝官而国相不及皇子欲寻思三镇而国相确
然不许皇子索金银甚切而国相反以为讳尝以此异
同质之于馆伴则怫然曰此事一般莫是贵朝看得别否
其微意似憾待之有差也又密问其给使在真定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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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曰此事只由皇子在太原寨中者曰皇子常来此间
取禀虽云各护其所事已见有相轧之象前此尝闻皇
子忌国相下太原而功出已上故有欲和之意今则国
相所陷城邑增多而其规模之大事体之重则又过之
伏望陛下屈己为民度时权势均其所以待遇之礼庶
使交孚不害和议大计取进止
臣等自深州入金人乱兵中转侧千馀里回至南关凡
历府者二历军者二历县者七历镇寨者四并无本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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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马但见金人列营数十官舍民庐悉皆焚燬瓶罂牖
户之类无一全者惟井陉百井寿阳榆次徐沟太谷等
处仅有民存然已蕃汉杂处祇应公皂皆曰力不能支
胁令拜降男女老幼陵铄日甚尪残穷苦状若幽阴间
人每见臣等知来议和口虽不言意实赴愬往往以手
加额吁嗟哽塞至于流涕又于山上见有逃避之人连
绵不绝闻各收集散亡士卒立寨栅以自卫持弓刀以
捍敌金人屡遣人多方招诱必被剿杀可见仗节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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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拒敌兵真有恋君怀上之意窃惟河北河东两路涵
浸祖宗德泽垂二百年昨因蔡京用事新政流毒民不
聊生继而童贯开边燕云首祸搜民膏血以事空虚丁
壮疲于调发产业荡于诛求道路号呼血诉无所涂炭
枝梧谁其救之陛下嗣位之初力行仁政独此两路边
事不已未沐醇醲之泽今戎马冯陵攻陷城邑百姓何
知势必胁从而在邑之民无逡巡观望之意处山之众
有激昂死难之心可谓不负朝廷矣臣等哀斯民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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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服斯民之有义愧起颜面痛在肺肝以陛下忧民之
深爱民之切而主议用事之人前后误国陷之死地可
为流涕可为痛哭言而及此实触忌讳然臣等区区忠
孝之心目击其事不忍不以上闻伏望陛下深轸圣衷
薄采愚说下哀痛之诏慰民于既往思勇决之计拯民
于将来庶几上答天心下厌元元之望取进止
驳不当为高俅举挂劄子
臣承本寺告报开府仪同三司简国公高俅卒皇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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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服举哀轮当臣赞导臣谨按俅以胥侩之才事上皇
于潜邸夤缘遭遇超躐显位巧佞贪恩讫无补报属者
金人渝盟逼侵近境所以不即奏功正坐军政刓敝士
不贾勇俅久握兵柄实与童贯分内外之寄厥罪惟均
贯已远窜天下称快而俅未就典刑遽以讣闻佥论谓
当追褫官秩示不终赦而有司守常乃复以缛礼加之
甚非所宜也夫圣人之制礼本以饰情今俅之死中外
交贺人君以天下之情为情其不戚然决矣无此情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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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仪非圣人制礼本意也若谓官职隆重法应如此
自当贬黜以为奸䛕之戒若谓拥护上皇有劳则蔡攸
等与俅一体何独挠法于俅况兹盛典非大功德不称
而忍以俅秽辱哉臣备员太常实当议礼之职窃有管
见不敢不言
再论高俅劄子
臣尝具劄子论列高俅不当屈万乘之尊行举挂之礼
虽未蒙施行然稍缓择日之期岂愚者一得偶契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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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见在拟议间邪虽然臣区区所言不为举挂设实
欲大正典刑尽褫官爵永为老猾巨恶之戒盖不褫官
爵则举挂之礼不当削不削举挂之礼则赠官之典议
谥之法恤亡之赙送葬之仪皆当踵行之臣既言其端
势有不可不尽言者谨按俅以市井之流尝充胥史之
役论其人则甚贱也恃愚矜暴数被杖责考其素则甚
凶也事上皇三十年朝夕左右略无裨益其事上则阿
佞也席宠饕荣峻跻显官子孙弟侄或尘政府玷从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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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被朱紫媵妾享封号膳奴厩卒名杂仕流其蒙恩
则侥冒也窃持兵柄岁月滋久抚恤无恩训练无法占
役上军修筑第宅或借权贵以缔私欢军政不饬若颓
垣然金人所以长驱郊甸者盖度吾无以待之也虽三
尺之童皆知童贯高俅隳坏军政之过也贯已窜矣而
俅可赦乎按情定罪当示鞭尸之辱而反加之茂渥大
拂舆论或者谓俅整兵南迈拥护上皇有劳此固俅之
巧黠曲为补过之计然上皇巡幸实俅等致之罪拟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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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功微毫发岂足相偿传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此而
赦之恐不足以惩误国之奸也臣窃怪朱勔孟昌龄父
子昆弟皆已斥逐而俅之全家叨逾宠赫不在朱孟下
岂台谏偶未及之邪抑有力者为之地邪中外汹汹莫
知其故臣适因赞导之职妄伸弹驳之词尚虑前日所
陈简略未尽不足以回朝廷之听遂疏本末而备论之
伏望博采师言申明邦宪追夺品秩聊警已沈之魄如
此则不惟寝举挂之礼而赠官之典议谥之法恤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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赙送葬之仪皆可得而罢矣臣以职事所牵辄忘固陋
不识樵刍末议可补庙堂之万一乎
表
贺册立皇后表
玉牒传芳已隆天德椒房袭庆复正坤仪此典一行有
情胥悦臣闻礼本夫妇诗始后妃虞以妫汭而兴夏
有涂山之助于昭圣世克举弥文雍雍䄖翟之仪蔼蔼
关雎之化恭惟皇帝陛下听断两月已隆万世之基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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俭一身不备六宫之数爰贤内冶用协外朝共承天地
之休永作邦家之福臣亲闻盛事陪奉清光愿与华封
同上多男之祝肯令姬室独推太姒之徽
贺太上皇帝表
涓日惟良配乾之大宫闱衍庆海宇腾欢臣闻诗推王
化之基易著家人之象人伦所系风化之原故二女嫔
妫而虞道彰太姒配姬而周业显不遇重熙之旦谁还
上古之风恭惟太上皇帝陛下德浃家邦道光宗社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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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宝位以隆万世之休复正柔仪俾长六宫之教臣素
蒙睿眷亲觌弥文欣逢千载之庥倍切万年之祝
谢太上皇帝表
宣麻禁殿沸舆论于清班列职宗藩焕弥文于陋品莫
反已行之命勉膺不次之恩伏以汉典疏封爰重犬
牙之制周诗载咏式形麟趾之风而臣素非元轨之无
长敢效陈思而自试徒借本支之势宠越众人欲增磐
石之基威张万国其委属之诚良厚而孱陋之质何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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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非所以爱之适足滋其过也伛偻以受跼蹐而惭此
盖伏遇太上皇帝陛下与物为春付一元于自造配天
施泽跻万汇于咸苏况兹公姓之微宜被宠光之末臣
敢不激昂素节黾勉后图虽天地之恩茫然莫报而犬
马之力死而后休
出而就邸盖循典礼之常因以加封乃本眷私之厚辞
章屡上涣号难收伏念臣猥以凡资得逢熙运素乏
间平之誉仅逃蒋虢之讥虽有幸以承休奈无阶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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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情均草木徒沾雨露之多力比蚊虻但觉邱山之重
宠光下烛愧汗旁流此盖伏遇太上皇帝陛下既高传
位之风犹轸惇宗之念致令愚息曲被皇慈臣敢不永
遵诗礼之规尽洗贵骄之气饮冰食蘖持以终身摩顶
捐躯期于报国
辞莫大之贵既追二帝之风涣非常之恩乃锡万民之
福时惟陋品亦玷褒章祇受以还凌兢失措伏念臣
幸出神灵之系常亲天日之光才朽难镌徒费过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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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功微如线辄叨立社之封荷宠数之荐临抚微躬而
增惕汉朝七国惟誇土地之雄唐室五王但纪晏私之
盛载观此典百倍前闻兹盖伏遇太上皇帝陛下昭至
德以齐家焕多仪而睦族遂枉不赀之眷曲加无用之
才臣敢不谨守义方益勤忠孝大恩不报竟同造化之
难名微志何施愿尽筋骸而后已
唐虞德盛诞高揖逊之风鲁卫恩隆肇举褒崇之典靡
容愬避惟积凌兢伏念臣钟性不灵赋才无用拥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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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之福生长于宸闱蔑毫发之功施张于明代粤自胜
衣之日已蒙锡土之封岂意睿慈复增宠数外领藩维
之任内参鼎席之班祗受无名循省增愧兹盖伏遇太
上皇帝陛下视禹规而与子大器有归体周道以惇宗
至仁无外遂令孱琐亦冒休荣臣敢不谨言动之微懋
义方之训惟将忠孝仰答生成
授天下于元嗣道德弥隆被海内以洪恩乾坤比大欢声
和气万里一情臣闻尧禅重华迫于巳老唐称三主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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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非诚惟轻天子之权乃见圣人之度恭惟道君太上
皇帝陛下与天同体以道为心忧勤二纪之馀退托万
机之务离明下烛实大器之有归需泽旁流暨遐荒而
无间笃宗庙朝廷之福蔼黄童白叟之歌臣久侍轩墀
屡烦鞭策属有负薪之疾尚稽解绂之安虽天子必有
尊当尽钦承之礼为人臣止于敬敢忘宣布之勤
启
通江陵制帅李尚书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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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卿作牧威震十连下里承流任叨半刺顾陆陆贫驱
而至此有恢恢宏覆以临之已遂合符敢忘奏记恭惟
某官洼骥昆凤之瑞隋珠和璧之珍出有其时生之有
地光足以连五星而合日月志在乎驰千里而绝云霓
端卿得之羽仪朝廷赞皇惟此经纶天下盖三绝之兼
有何一第之足云克对前芳信非凡种在荷橐论思之
已久宜藻旒眷注之弥深入则总喉舌之司出则壮股
肱之郡命令行乎鈇钺之下颜色动于旗帜之间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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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学士之名上不轻予南平都制置之号昔所未闻念
边圉驿骚之馀倚元戎镇抚之重肆裒异数式懋远图
惠爱流浃于江湖声名播扬于边裔凡从容制胜皆诗
书礼乐之功使端委秉成实社稷宗庙之福某诲规无
取学制奚堪驱牛上太行愁绝欹危之步骑驴到京邑
难追英俊之游与其争名于朝争利于市之多忧孰若
逊畔而耕逊路而行之为胜勉持弱植来佐雄藩亦欲
俾庶民相安田里之间岂特与太守平分风月而已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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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托二天之广或容效一日之长以时问大府之起居
礼其敢废每岁考诸州之能否恩则有归
谢高少卿启
落州县而纡黄绶甚灰进取之心拔尘泥而睹青云骤
沐荐扬之力顾岂私于同气殆欲振乎颓风姑叙所遭
非敢为谢窃以浮云富贵弃唾功名虽有道者可轻亦
涉世之不免有无多寡自归造物之权予夺升沈每假
钜公之手斯风未泯则暮取温造而朝拔石洪吾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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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则近舍皇甫而远求居易念人才之得失系国体之
盛衰本朝所以广收揽之方大臣所以慎审察之举必
观其人之有用庶委以事而不隳况填英彀之虚宜擢
士林之秀如某者才虽微而志广识虽陋而学勤分不
逮于古人觊少追乎前辈名教之中有乐地非苟知之
州县之职徒劳人聊复尔耳顷去南昌之任遂成西笑
之行非无炙手可热之门庭耻作摇尾乞怜之琐碎
丹心自许白眼谁投看杜镜以虽频处毛锥而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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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须借齿牙馀论以为根柢先容获见诸公猥收一介
况京师诸夏之本游宦所荣而太学贤士之关选才尤
遴滥及不腆敢谓无因此盖伏遇某官秀气横霄英标
冠世读书不再已俯拾于贤科游刃有馀复屈留于卿
位胸中云梦皮里阳秋以臧否人物为心以推挽贤能
为职如愚等辈亦置门阑意欲同升情几自代敢不韦
弦其戒冰蘖其操上不负于清时下不孤于素学为知
己而死敢持向背之心有惇史以传誓立轩昂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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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吏部尚书举自代启
知音有素复被于荐扬代斲何堪徒增于愧惕窃以道
义凋丧贤愚混并自衒自矜相忌相轧近舍皇甫湜盖
生于玩习之情亲见杨子云岂复有推褒之意自非具
青白眼擅月旦评以臧否人物为心以推挽贤能为职
则何以展同升之义全类举之能如某者袭河山朴野
之风嗣父兄勤苦之业气节抵摧而莫振词学浅陋而
弗工祇缘场屋之文猥与门阑之客兹乃录其名姓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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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齿牙傅六翮于鸤鸠欲责九霄之举宽十驾于驽马
许陪千里之行仰属意之甚勤顾匪才其曷称虽例循
故事以为进用之阶而公及寒踪实忝特达之赐此盖
伏遇某官冰壶照物玉尺持躬以静退蒙君相之知以
谦损获士夫之誉名光万国靡遗尺寸之长职总群才
泛取一毫之善其如不腆乃辱相推敢不效力步趋益
韬器业不以今世而背古人之道不以晚生而忘前辈
之风此志甚迂难为俗人言也惟恩至大当以国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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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谢邓观文举状启
录录之才无取方惧谴诃汪汪之量有容远蒙收采同
僚展庆举族衔恩窃以游宦者君子行道之方荐贤者
大臣报国之职牵于势利则请托之风炽人才所以或
遗锐于进取则廉耻之节衰风俗由之而敝自媒自衒
甚哉妾妇之低颜相忌相倾鄙矣市廛之琐态贤不肖
混然久矣士大夫奚所望焉会逢有道之辰翕致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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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盛据要津者既勤于推毂沉下僚者乃企于登门上
下惟道义之求贤能争功名之赴如某者未有奇节亡
以逾人虽微卓荦之才漫养刚方之气文章小技徒费
精神尘土微官空糜岁月抚钟琴而浩叹看杜镜以增
悲此生无补于清时至死有惭于造化念孤寒之无地
虽摇尾而谁怜恐富贵之逼人每抚膺以自许予之不
遇天也道之将行命与殆非枉己以求知偶亦因人而
获进此盖伏遇某官熙丰旧德社稷元勋推古人明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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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膺天子大僚之命不以道义自高而兼收于片善
不以勋业自大而俯取于微劳遂俾庸流亦叨清举敢
不惟勤涖职克慎持躬庶因华衮之褒少蹑青云之路
不期人谢惟张安民之公心无负己知亦越石父之鄙
意
代人谢李宪举状启
读书无效晚沐君恩游宦何堪复叨公举自知其愧人
指为荣窃以道义君子之本心功名丈夫之馀事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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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而得有命用则行而舍则藏此士大夫立己之方亦
明天子育才之意苟惟山仰富贵芥视廉隅但知摇尾
以乞怜不顾转喉而触讳虽儿童其必笑曾市井之弗
如上负朝廷下辜民吏何以裨礼义之化何以致职业
之修如某者潦倒儒生风尘俗吏游词场者二十载屡
玷能书登仕路者三四年每虞官谤簿书堆积狱讼纷
挐惟恤为心拟解成汤之网持平有法敢私于氏之门
不获三釜以及亲尚赖一经而教子星星白发强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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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之游冉冉红尘时引故山之梦岂期贤者不废朽人
辄令樗散之馀亦被衮褒之赐此盖伏遇某官家传相
业天赋英才富贵功名早遇风云之会文章翰墨久腾
珠玉之光爰自揽辔以来每以搜才为念虽如某者亦
寘门阑敢不克慎猷为祇承教约少惜桑榆之景益坚
冰蘖之诚顾父子之庸才并蒙收录仰邱山之重德当
誓糜捐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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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何右丞书
某尝谓纪纲之坏政教之敝风俗之衰号令赏罚之不
信人才之卑弱皆上之人举措设施徒采虚名不究实
效学士大夫企恋官爵莫能諌止乃复呵拥而从之日
驰月骛浸以至此幸而早悟尚可复救不尔有不可胜
言者前日之势是也盖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成烈载
于书咏于诗杂见于传记虽丰隆炳耀若日星然至今
光芒不替而其事甚简易近人情切物理天下可以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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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万世可以常守初无高诞荒邈不可企望之迹周衰
私智横议者出此道坠地汉兴力扶而举之汉末复坠
历魏历晋历陈历隋莫能举至唐力扶而举之唐末接
乎五代则亡矣不特坠地而已也天厌丧乱眷命有德
艺祖以勇智之资不世出之才袪迷援溺整皇纲于既
纷续道统于已绝其创法立制不以某事尧舜三代常
为之而必行某事晋宋齐梁尝为之而必去务合人心
趋于至治逮仁宗之缵承持以勤俭镇以清静抚以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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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仁爱百官守职四民安业戎马无犯边之警日月风
雨无薄蚀变怪之象邱岳川渎昆虫草木无颓涸夭死
之祸黄童白叟涵泳太平超超乎周成康汉文景唐太
宗之时矣得如曹参者守之而治宁有衰替邪熙丰间
王安石以辩诈之才摇神考之听假先王之道行商鞅
之术乃取祖宗良法美意变弄求新庙堂纷争道路窃
议骨鲠大臣如文彦博韩琦司马光之徒亦莫能回其
说于是铨新进小生数十辈之附己者行新法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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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出己意作三经新义字说以笼学者以困天下英豪
之气自崇宁初蔡京用事严护而确守之其有言新法
不便者目为奸党有外新义字说之学者目为邪说小
则削职贬秩大则走瘴岭锢海岛一时耆旧尝与之争
者零落既尽而后生自儿时诵习王氏之文以浸以渍
莫有悟其非者及入仕则以疲靡已熟之学行久安不
复疑之法虽间有挺然特达之士欲破拘挛之议少出
自得之见而朋侪已笑嫉之况苛禁在前复有甚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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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邪鸣呼痛哉新法行而天下之膏血尽矣新义字说
行而天下之心术坏矣夫人君之所以治天下以有民
所以共治以有士今也摧压困折之如此纪纲安得而
不坏政教安得而不敝风俗安得而不衰号令赏罚安
得而信人才安得而不卑弱顷者金人渝盟直抵阙下
庙堂之上错愕相顾懦将疲兵望敌辄北不得已遣使
议和索甲与乙曾不假借金帛宝玩公私为之两贫又
割三镇以餍其请整军而还所过劫掠一不敢与之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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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刓残皇威不畅社稷几危观所由来王安石撼其
根蔡京剪其叶新法之便不便到此不可诬也上皇比
下诏曰搢绅贤能陷于党籍政事兴废拘于岁年追惟
已愆悔之何及终云并依祖宗之法盖悔行新法之过
也主上即位体上皇之诏念覆车之戒招徕俊杰列置
左右盖欲一新宇宙再造太平如徐太宰以人言用吴
少宰李枢密以册立之功用耿门下以旧人用闻阁下
与唐中书许枢密以三镇不当割力言用兵用都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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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极一时之选天下企然望除数十年之宿弊复祖宗
之法有日矣而宿弊未尽除祖宗之法未尽复不能无
疑某窃谓外人疏浅不审朝廷之意妄为此云云也然
世之病者方病时往往追恨向之嗜欲之过饮食寒燠
之不节幸而少瘳则傲然忘之者多矣某于数公无一
日之雅独阁下任执法日常瞻履舄之光顷又尝进拜
于门下辄复袖书上谒愿闻宿弊未尽除祖宗之法未
尽复之说岂戎事方急未暇于此邪抑因时制宜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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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尽除尽复者邪兹事甚大国家之休戚是系而某辄
虑焉诚为过矣虽然古人有樵夫谈王道畎亩不忘君
之论此亦士大夫之职也阁下无以为僣试与之语恐
有取万一焉
上聂尹书
某窃谓教化不纲士气刓缺至此极矣盖自崇观以来
士大夫习尚王安石拘忌软熟之学目濡耳染日改月
化浸久浸陋莫有悟其非者故一切务为躁竞而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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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寡务为阿佞而坚正者寡务为苛刻而仁厚者寡务
为缄默而慷慨论事者寡间有英特秀迈之士挟负天
禀高自标擢不牵于楚咻不畏于蜀吠而欲追附古人
前辈之列又不过盗苏子瞻黄鲁直等一时游戏之语
稍加剪饰为文采耳摇麈清谈无裨世务其有勤职事
者笑为俗吏论兵刑者指为不祥及朝廷利害则掩耳
流汗必以为狂为痴上下相袭远近一轨晋之虚旷唐
之浮夸兼而有之人才荒落风俗颓靡如人之表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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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其中无足恃也使之遇大难当大任决大策建大
勋蔑有济矣故属者金人渝盟直薄城下庙堂无良谋
疆场无善战生灵屠戮枕藉千里金帛宝玉岳峙川流
妇人女子饮泣北迈又增岁赐割三镇以填溪壑之欲
而索未已也国有人焉其至是乎虽然当诸国分裂时
而齐犹有管仲燕犹有乐毅赵犹有廉颇李牧以捍强
敌以扶弱绪而谓今日全无人哉是必或伏于山林或
屈于州县或废于罪谴或见忌于朝廷顾简拔之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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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恭惟阁下以典赡之文躐英雄之彀以强敏之才簉
功名之位曩职教事于相而某洺人也窃闻瑰奇之誉
比到都下岁未及闰而阁下已参从列矣旋尹京兆以
忤权贵被斥识者高之今兹复来人争先睹属太学生
陈东以伏阙负谤甚危而阁下力救之夫一太学生至
微也而言路之通塞是系君子小人之胜负是系宗庙
社稷之安危是系故人喜陈东之敢言重阁下之肯助
也顷尝传阁下有不次之除或者笑曰此公才誉太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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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必忌之既而止还旧物虽弹压之任需神明之断天
子委属勿以资屈为嫌而外议云云犹谓忌者为之也
前所谓伏于山林屈于州县废于罪谴者不可槩举而
见忌于朝廷者阁下之谓也今国势不竞正人才是急
某辈羁贱寡助既不得骋矣如阁下者又复如此将何
觊乎傥以其言有情试召而与之语恐有取万一焉
上吴少宰书
某窃谓公道不行久矣贤俊老于孤寒爵禄私于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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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轩陛者顾乳臭之未除翱翔台馆者曾丁字之不
识假色苴以为进用之阶佞宦寺而无廉耻之节如此
之辈秽我周行凡有识知莫不嗟恨间有刚方纯懿端
亮恢达英特之士才堪世用德符人望势冷援薄影沈
声匿或废于林泉或落于州县或陷于党与或诖于典
刑或委于空闲冗散无用之地剪剔松筠珍尚蒿棘吁
可叹哉比者金人入境中外骚然国势刓敝皇威不扬
上皇忧之日召廷臣咨求至计往往杜口结舌流汗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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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惟阁下首决大策援立圣明离位中天万物咸睹固
足以慰生灵之望挫敌人之气传国家亿万世无疆之
休矣天子慨然登阁下于揆路盖欲整顿朝纲收还威
柄疏烦扰之令捐苛刻之政斟酌祖宗休德以拯元元
则夫近参献纳远捍边陲或观风于一路或专对于四
方以至台省寺监之司郡县之职尚多旷乏岂不以人
才为急某河朔之鄙咀嚼经史组织文章积有日矣牵
丝之始作尉北门抗尘走俗殆非夙志侧闻皇家广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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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目钩致豪英遂耘旧业复试有司持衡者过谓斐文
无近时袭蹈衰薾之气擢寘选首即蒙朝廷以儒馆处
之未几以道经窠阙罢其初得之不以势不以利不以
亲戚故旧其罢之也又不以罪待命半年未蒙收录双
亲垂白二兄三弟既有妇又有子矣血属二百指朝夕
嗷嗷曾不得一饱虽非前所谓松筠之比者其术业智
虑岂全落众人之后伏遇兵氛弭戢朝路光明公道复
行人才辈出而贪庸险佞者锄汰不暇素负卓荦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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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鲠之称者虽困踬埃尘谪伏烟瘴汲取湔用靡闻虚
日此某所以撼头自许不卜而前也惟觊阁下博采舆
论俯照羁踪无使一夫有失所之嗟四海有不满之望
实寒士之幸
上李枢密书
某尝谓君子小人之质如南北之方如水火之性如中
国边方之风俗非教化所能迁爵赏刑威所能革故前
智而后愚初贤而后缪古人弗信也舜之时有八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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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又有四凶特其善者十六恶者四耳夫舜之教化亦
明矣爵赏刑威亦审矣终不能使四凶与元凯并而流
放窜殛随之甚哉小人不可以为君子也君子深闳醇
懿端雅精严小人矜露险贼傲佞狂逸君子以社稷苍
生为计小人惟一身之是谋君子以天下后世为心小
人惟目前之是务君子一措虑一发言惟恐不合人心
不当事理持节义以兢兢守声名之皎皎而小人一切
不顾也故用君子天下日入于治用小人则隳坏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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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至于不可复救君子小人之不同也如此而自古人
君孰不欲兴治而除乱崇君子而黜小人然摈斥诛逐
每及于君子而穹位浓禄每加于小人考之信史十传
而九岂君子刚方为难用而小人柔佞为易入也邪阁
下负逸群之才薄世禄之宠雍容学校每居俊造之先
其拾高第履华途固所合得也宣和初水厄京城不知
所自上天谴告有识兴嗟宰执畏缩而不敢言台谏缄
默而不敢论庶官百执事又以为非我之职独阁下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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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敷奏以忤旨获罪天下杂然称曰此凤鸣朝阳之举
也流水壅而益湍嘉榖耘而愈茂今兹再用朝野慰望
故金人渝盟中外震骇多士在庭愤汗无语阁下与少
宰吴公同决大策辅立圣明以系生灵之望以激士卒之
心以挫敌兵之锐以扶宗社之休未几氛埃澄息宇宙
廓清使天下复有太平之渐岂非大有为之明效哉夫
君子小人各以其类进一君子用天下欣然相贺非贺
君子也贺天下也一小人用天下戚然相怼非怼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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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怼天下也阁下入政府才数月而素有正直之操忠
谠之誉者于于焉而来矣某北方之寒士平昔仰古人
前辈之风佩父兄师友之训虽不敢辄以君子自期幸
不为小人之归顷尝中有司选备员学官寻即坐罢日
浅位卑不克摅展故志气尚郁于方寸之地而誉望不
出乎学校朋友之间朝廷未必尽知之罢任半年不蒙
采取双亲垂白日有冻饥之虑是以不暇韫椟求售于
道侧也况今国家多事圣主侧席惟人才是急如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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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不在弃捐之数傥未以为然试与之语而进退之
序
送闾邱时举序
部使者之荐贤也有公有私而其得之也有荣有辱余
尝评之有狃于势而荐之者有啖以利而荐之者有悦
以谄䛕迫以亲旧而荐之者其荐之也私也非公也其
得之也辱也非荣也非此族也其荐之也非私也公也
其得之也非辱也荣也闾邱时举之宰元城也恩威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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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而民以畏爱应之令行法举百里帖然邑之父老咸
加意为礼未知与鲁恭卓茂辈孰伯孰仲部使者能之
辟为属吏将倚赖焉犹以为未尽其才而效未侈也乃
荐于朝然则其荐之也非狃于势者也非啖以利者也
非悦以谄䛕而迫以亲旧者也可谓公矣而公之被是
荐也可谓荣矣明天子在上躬侧席之勤切切然以人
才为念而二三执政又能体上意招延英彦而峻处之
公声名溢宇宙计诸公争欲得之门下其亦慎所择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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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日之荣固又有大者焉余于是乎序之亦奚以愧
说
是故法象莫大乎天地变通莫大乎四时悬象著明
莫大乎日月崇高莫大乎富贵备物致用立成器
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探赜索隐钩深致远以
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大乎蓍龟
大易既判万象乃滋奠之为天地运之为四时照之为
日月尊之为富贵体之为圣人神而藏之为蓍龟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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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存各擅其大何以言之揭众妙于太虚敷万形于厚
载仰观俯察上下同流法象莫大于是故曰莫大乎天
地春至矣夏仍之即华而秀秋至矣冬仍之即敛而冥
一化无际万古不停变通孰大于是故曰莫大乎四时
凝至精以斡阴阳之机阐妙用以周昼夜之度飞光驰
耀宇宙生白县象著明孰大于是故曰莫大乎日月天
地也四时也日月也道之在天者也一堕域中必有其
位富贵者其位也必有其人圣人者其人也又必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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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物蓍龟者其神物也有道者视富与贫等贵与贱等
盖尝指以为浮云矣而此乃言于圣人之先者惟富可
以致大利惟贵可以操至权富贵也者圣人所以行道
之器也而可少乎而可弗尚乎故曰崇高莫大乎富贵
凡自然而可用者物也加饰焉而用之者器也备物致
用嫌于未尽也故又立成器以为天下利经言舟楫弧
矢之类是也百工之事智者作巧者述非必圣人也而
圣人为大故曰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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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赜虽秘犹可取也故探之隐则未见有非探之所能
得者故云索深虽奥犹可及也故钩之远则相绝有非
钩之所能至者故云致夫蓍龟而若此则既神矣决灾
祥于善恶之先审祸福于倚伏之表天下之吉凶岂容
有不定背恶而向善避祸而就福天下之亹亹岂容有
不成故曰探赜索隐钩深致远以定天下之吉凶成天
下之亹亹者莫大乎蓍龟虽然圣人观天地之宜顺四
时之序考日月之行又有位焉足以设施吾道亦云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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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而必终之以蓍龟者祸福吉凶与民同患兹诚不可
废也后世腐儒识趣猥陋瞢不见道遂斥易为卜筮之
书呜呼惜哉
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
言变而通之以尽利鼓之舞之以尽神
著于简册谓之书发于辩说谓之言蕴于思虑谓之意
书不尽言以言滋衍而难穷也言不尽意以意秘密而
难达也虽然圣人著书立言所以揭示妙道流于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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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为夫昩昩者设也而吾之意不尽奚益故孔子自设
问曰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言有可见之理如下
文所叙云心有所感而意生焉意有所丽而情伪分焉
言又敷意而昭情伪者也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故立
象以尽意道有君子有小人德有吉有凶故设卦以尽
情伪以卦象示人犹虑人之弗晓也又为之系辞以尽
吾所欲言者也此易之为书也其所以为书则有无穷之
用不测之机变而通之以尽利则无穷之用也鼓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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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以尽神则不测之机也利犹有所利也神则利之而不
庸故曰利用出入民咸用之谓之神今夫语易而至于
神亦至矣岂书言所能域者故孔子首言书不尽言言
不尽意望学者储精方寸直造自得处且以为信书而
守陈言者之戒也
巢乌说
有鸟曰乌者以群聚而架巢庭之树有日矣余室其下
伺之甚熟其勤者巢始基而惰者惮取薪之艰每视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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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之往也而攘焉旋取旋失而巢不就勤者病之或雄
或雌似阴约其一护之而后往前惰者众胁之不已而
护者力不胜乃遁迨相呼而至也而巢虚矣其复巢之
而攘之也亦然其它巢者之相攘也亦然其惰者所据
后为尤惰者之攘之也亦然日夜飞噪环绕其上不歇
其飞也似相搏其噪也似相诟其环绕也似相追呜呼
毛翮爪吻之物非若人之勇力也谋诈也而且若是则
夫人之宅显位处高爵而欲免乎忌夺倾失也难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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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矣哉
铭
歙砚铭
受水也不富似吾量取墨也不锐似吾才其重也不能
随人以偕行似吾游宦之不巧其顽也不肯因时而少
变似吾处世之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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