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通志-清-谢旻卷一百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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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江西通志卷一百四十一

  艺文(论 辨 说 考 疏 引)

  明

  江西大志论(二首)       王宗沐

  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彼固自以为起于中古忧衰世之
事也衣袽复隍之警弧矢除戎之义盖拳拳焉而后世
自戡乱之后未有不弛然解者故欧阳修曰三代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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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治乱未尝不以德三代以后之治乱未尝不以兵是
乌得罢不讲也江西东南大都滨江带湖四要之地自
三代以还其战争之略尽于此矣此乏则彼乘民安则
盗辑乘除机宜可指诸掌者入我朝正德以后则渐入
于多事盖不复可以雅驯优游理矣今各卫之额大率
视初年多耗减不十四五而往往事起辄不足战更调
客兵如桃源之难狼兵犹不可用而藉边兵一时艾刬
之力若病者投以峻劫非不适意然边广兵苦驿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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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束缚而田州上官岑猛因以轻中国归而有反心譬
之病稍去而元气耗疲则虽一时犹难语理而况为经
年之计冀数世之安者耶嘉靖壬子海上难作天下皆
震徵兵转输不啻焚溺顷者调狼兵以万计近又募人
广海间道必取西江其供应不给而焚庐掠夺几无异
贼巡抚何公迁巡按郑公本立皆条疏令总督遣官护
莅又须部伍不得杂以无藉者即奏可施行而彼方鱼
鸟聚朝不图夕缓之益甚急之恐生他变张颐瞑目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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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其虏暴不敢谁何时复有半道不归者往往散在江
湖间为盗其计未可遽止也而况赣州之贼颇连闽广
乘机窃发每岁报警不能草狝禽薙以称快志而一二
岁寇自闽者由崇安出新城南丰震惊抚建每一报至
即束手不可为计若此者岂非预练素备之道不明则
无以待其至耶段秀寔曰虎豹之所以可畏者以其有
爪牙也爪牙去则狐豚特犬皆能为患今各衅旁伺意
在需时万一水旱相仍捧土不塞江河是滥而况连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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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以为上流控南都以为右腋其患非特豚犬也诸卫
减耗民畏言兵若支赘者每一调遣练习若儿戏然惩
前患者老不记忆宴目前者壮不他虑其威非特云爪
牙也皮不傅矣于此而欲建蒐讨之议信截馘之法立
不可测知之防于苟且无事之日其谁以为然者夫江
西地险瘠民强而喜斗讼桂文襄公萼志之矣崇仁乐
安德兴乐平诸县万有一争辄聚数百人其势非尽夷
人之宫而杀其雠不止也非可安枕而卧者也使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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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战如报私仇此秦人所以并六国也患无以倡之者
往时镇守太监邓原建白以赣州巡抚兼四省为制上
流而南昌知府李公承勋至联民安以制突寇彼岂不
惮于更旧制动民力哉夫亦有所惩不得已而然也故
为今计者不过三事曰练曰募曰调练为上募次之调
为下凡兵不过曰守城曰野战野战为难守城次之夫
调兵者其野战之歉与退而不可尽法者众之所共知
也而不知其犹无益于守城也其暴掠之惨与供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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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众之所共知也而不知其犹不止于无益也百里而
奔命者蹶上将千里而趋利者军十三至彼远去其乡
里亲戚以处于此岂复有爱其田闾里居之心哉故凡
藉手于调者元末杨完者之在临安可鉴也非国家之
长计也若必以为藉调者是田单终不可以强败齐而
少康不可用一旅也国家海寇作难八年矣征输之令
悉于编氓焚掠之惨毒于骨髓练兵之请台谏之章积
于掖门朝廷亦尝拔知县之官于不次又设专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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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矣而终未闻有精锐之卒足以当一阵之寄者岂非
以气不加作则以柔脆之病委诸生成法不加严则以
掣肘之责分于旁列自非断疑信法预赏任功察微兼
此者而曰练兵练兵是徒委虚文者也郊有垒者而尚
云尔则言兵寔于斯土者固宜以为支矣然睹往事则
昭然若指掌可视也自古言治兵无出于数事者每倡
言之则亦老生之谈而已然事决而后行则言虽近而
得便机狃而不奋则画虽深而寡成效伏险于大顺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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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于未然而况浙直连墟闽广未靖四邻创扰方独处
中可无一旦之虑而直为此熙熙哉太史公曰教笞不
可废于家刑罚不可弛于国兵甲不可偃于天下用之
有巧拙行之有顺逆耳世儒闇于大较猥云德教遂执
不移宋向戌晋楚弭兵其从交相见以为功而求封焉
公与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削而投之曰天生五材
民并用之谁能去兵兵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德也圣人
以兴乱人以废废兴存亡昏明之术皆兵之由也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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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去之不亦诬乎凡闇凡诬非他也人情易安而难动
时习见久而骇初故安房闼者难与议资斧之需藏瓶
盎者不可谈海陵之积嚣然之治非所以切寔事而虑
深长者也所以贵断疑也自正德己卯以来江西宴安
四十年往往抚臣亦尝练兵又选其精者别号作之人
人自信而不至于以为戏者独以生死之法行于其间
尔光弼之代河阳非易地也而用济之斩则旗帜为之
加明世宗之幸潞州非易兵也而爱能之去则三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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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惕息上之人有断然之意而不牵于顾昐则下之人
有毅然之志而不敢于偷安朱虚行酒则一座皆肃项
梁治丧则宾客皆办驱人于锋镝习人以杀伐而托于
空言哉所以贵信法也夫师行而粮从法严则赏附有
程之经费不可以给出格之需有限之工食不足以奖
不凡之气今江西之财出自库藏者如赋书所具已不
可复有所加矣兵食相须而虽韩白之将亦安能独以
斩馘之法得人人死力哉昔在赣军门之始创也尝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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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以广盐行湖西矣当正德间王公守仁所以能收浰
头桶冈之功者亦以费出于是而足以自给也顷者峡
江设桥则广盐不下而税且寡巡抚副都御史范公钦
经略练简几有绪矣犹惧徒手无策假令万一将大有
所用则今有司往往告乏者将何以善其后耶积贮国
之大命转输兵之上务竹头木屑收之厌弃之日食羊
投醪分于迫切之时是安得不预赏也夫王者操励世
之权则惟明于殿最大臣有分统之任则惟别夫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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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平常之事文史之间可以优游儒雅理也而军旅之
间则惟抱才负志不习寻常者之所能办也然违时者
有独异之讥任事者多见疑之迹机密而不可以语人
则意难以遍谕功成而不能以自晦则忌至而不能以
悉平是以当事之臣常沦于不韪垂成之迹每废于嫌
疑自非在上昭然别白之保护之则几不方疑而遽易
甫定而速变哉是安得不任功也乌附以去病而亦以
发病讥关以禦暴而亦以为暴彼靴膝裤首而称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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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俛首操耒者耶亦椎埋不逞之徒而已用之则必有
以优之优之而过则骄不可复制优之必有以裁之裁
之而过则怨不可复遣故有叫呼于马枥者亦有横枕
于民庐者犯此者虽有震世之功燃眉之急不惟人将
不助其谋而已亦将有所不享其利故察入秋毫而行
以平恕法漏于吞舟而将以必罚是将之物也往光武
所以谓每一出将头辄为白者此所为谨微也集此众
效即练当自精不足则继之以募凡须调者特苟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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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引盗入室不顾主人则可尔今天下卫所之额皆取
足于罪谪者迩年以来尝有令输赎治矣彼不杀人则
盗库作奸其不能操戈从事于什伍亦明也故军之耗
不可复而取足于民兵民兵不能尽使而又有精兵时
变代迁不可尽悉而有备无患千古律令不然桃源之
奔突倏忽而至衢信宸濠之微贱瞋目而破南九固犹
为有守哉前轮不易后车将覆余故谆谆道焉

  按江西延袤割属历代不类不可详道今制所分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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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境内南北一千九百里东西一千二百里中南昌北
负大江依湖东北为饶州尽浮梁东下广信穷玉山最
南南安阻岭稍转而西袁州际萍乡西北则九江界瑞
昌此其五大门户也国家初定天下更置卫所藩屏之
凡自西而南皆设卫如袁如九江如赣而东皆设所如
信如饶岂非以楚有洞庭长沙郴衡之险为江上流盗
所根盘而东则浙与徽皆平安号无事者可稍简易为
防哉余志历朝兵事其所缘出入之路与备禦之地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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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经常耳目所及然则治天下国家强干弱枝居中制
外者乃其大端而于守险制备虽未可尽忆度周列至
其剪截萌芽留意于必攻之途者亦不得而独缺也邾
城不可守则陶侃弃之以自全汾北所必争则韦孝宽
重之而欲备彼皆素习知其地之险易利害可以守禦
及或出奇且量其敌之将与势而度之而虏已在目中
矣故地有险而将愚者则弃地有易而敌迩者必守我
利者胜彼利者败互持者胜负十五此地之道也今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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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无桴鼓之警其民安土乐业四境一家万姓一人无
所事险又安用藩篱守禦以为堤防哉然地形不同而
用险有二不过用之以为胜据之以为乱而已四邻相
接事防侵轶彼度我险则用力百倍此用之以为胜者
如狄青之疾度昆崙是也方以赤子忽若龙蛇依傍岩
箐以作不靖此据之以为乱者若武陵蛮之依九溪以
叛是也斯二者之在天下其势常相胜语曰尺箠当猛
虎奋呼而操击衣甲据兵而寝童子弯弓射之矣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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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皇周虑者所不遗要在先而制之尔鄱湖固大泽压
四郡之境春夏水溢渺茫万顷则波涛荡潏不可凑泊
秋高水落塍埂微露则又千条万港舟一出其中鬼伏
神藏不可周诘而奸民聚居则行贾风舶不得安致甚
或剽劫大姓恣逞无忌捕急则入匿其中国家巡司之
建一省百一十三所而沿湖者一十有四盖谨之也他
诸岭北迩广建信接闽皆万山盘迤官府捕𨽻足迹之
所不能至民穷或负衅逃入其中教之抟噬出入事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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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省则彼此相持莫之谁何彼方恃其窟穴而有司又
以逋负急征之无罪虐易生其愤心聚而得志其为隐
忧岂可一二数哉其势非有以剪截之究诘之则且聚
而不散此非不见形影露端倪也而言无害者冀苟安
枕尔故江西大势凡四邻有警皆所可畏而湖口尤为
咽喉境内有警皆所当虑而赣州尤为枢机盖大江之
舟入自湖口则乘风南指不啻警四郡也倏忽上下一
省皆震赣州据上流方舟而北犹之建瓴也而数郡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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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烂矣正德初年巡按御史臧公凤上言四事一谓假
兼制以安地方南赣二府接连三省流贼出没东西北
方不相统摄文移约会动淹旬月以致贼多散佚事难
就绪今命都御史兼制四省接境府州随宜调度则盗
可息奏可施行而其后御史杨公必进亦上疏略曰南
京根本重地淮扬诸卫悉屯重兵所以备淮海也荆蜀
江汉会于九江而赣吉抚饶汇于鄱阳湖口国家于九
江开府置卫又制兵备以专守之而湖口曾无一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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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非全策也请于湖口增设一军而以九江钞关馀积
各置战船百艘俾相为应援以南康黄州二府𨽻九江
兵备守备而巡江御史得以往来巡历则荆蜀诸盗不
敢窥九江赣瑞诸盗不敢窥湖口今南京江口虽有水
操不过文具乞命操江都御史将水操事宜详议举行
其安庆九江芜湖三处各以时演习水操则水道可无
忧矣江西闽广之盗泛鄱湖而登陆则池之建德徽之
祁门昼夜兼程五日可至金陵宜拨新安卫一所屯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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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池州卫一所屯建德复于要害隘险守以弓兵谨以
烽堠则陆道可无忧矣下兵部覆令南京内外守备官
及抚按官会议以闻事竟不施行二公虑诚深其于金
陵之势犹有关涉而杨议竟不见实事岂非所谓冀苟
安枕者哉难者曰百里之邑虽狭而必有边一围之山
虽卑而必有趾边与趾即险也子之论设险其于平承
无庸且置也即择而后守则变不可预图若必皆守是
安得兵悉给也且如往事赣石滩虔州之峻阻也李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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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终于败亡生米渡南昌之坦途也岳武穆藉以破贼
十四地之形孙武子之所不能穷而穰苴白起之所不
能备也子悉图之其将尽乎不图则书无所庸之而子
奚以筹耶嗟乎是非予心也余之论设险亦以告有司
与吏于兹土者而已非以谓将也自兵法而言之择险
而出奇者名将有所不足因险而预备者庸令可使有
馀自治法而言之克盗于已形者巡抚有所不足散盗
于未聚者簿尉可使有馀自昔先王之定国也彼亦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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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尽求为捍敌哉而公刘之始至邠也必相其阴阳观
其流泉而文公之徙楚邱也必协之中星而陟之景山
彼所以为眷眷不惮烦者盖择地以居民处于阴阳风
雨之会以协其性而寒煖燥湿必避其邮故燕赵之慷
慨非独轻生也齐人之诡诈非独不情也淮南多瘿长
沙重脽彼非独不理身也食其土之毛又因而习焉少
长相承则以为固然斯所以为俗也而成则不可复制
矣民诚重迁怀土然去儿齿者渐则不惊此其利害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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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胄而取胜者相万万也故良有司者视其所居察其
硗肥夷旷不使其处峻阻也即峻阻矣既居而安土稍
据以成俗则以计散之不使之保聚也邻有跳梁而吾
民适肘腋其间则明其保伍不使其合而又防其斗也地
险而远声治叫呼之所不达则时联而集之警以象魏
而夷其所凭依不使其自遂也即不幸习成而事迟机
萌而牙捩则潜谋密计解约判仇沉沉冥冥不弛不惊
不使其骤发也如此而又能时征输宽剥击与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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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其子弟而植其田畴结洽胶固蕃庶蒸变则彼亦各
爱其妻子室庐以求老死者人情之所同虽有高城深
池不敌人和而况深林大泽亦庇以生彼安肯舍其所
甚利而求必死于安全之日哉此余所以告有司与吏
于兹土者也

  千金陂论          徐良傅

  论曰余尝眺拟岘台周行千金陂上退而览观载籍睹
其兴废之故可异焉初汝水自旴来达于瑶湖望郡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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趋西合临水抱郡城若环玦此山川之本性古今之经
流也其利民之大俗所共睹抚三面阻河以形势则壮
充溢支渠以水利则博传舍临隍以讥守送逆则便舟
楫达于四门以转输懋迁则利而风气完固亦在其中
矣此昔人相土卜胜设险建国之本意也然自瑶湖以
达于今孔家渡地平衍而土疏恶中唐时始决一口春
水暴啮岸善崩阡陌岁缩支港横溢正道堙淤生民坐
失钜利上元间守臣尝建华陂以遏支而行正大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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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颜真卿继筑之名土塍陂贞元中刺史戴叔伦继
筑之名冷泉陂咸通中渤海李公继筑之名千金陂军
倅柏虔冉始为之记而千金陂之名至今未改自此水
复故道西过黄塘桥口涌连樊之流东则长宁长乐临
汝西则灵台四乡之间沟浍绮错脉络股引灌田各数
千顷言水利者尤急焉宋绍兴中郡民王姓者独修之
嘉熙中太守赵师鄀又修之淳祐中太守叶梦得又修
之时则教授赵与辀为之记赵记视柏前记为详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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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以知此陂颠末者多二记之力也宋季元末兵乱相
寻陂复大决延至于今无虑三百年支流日益深广唐
时决口才数十丈宋已倍今则三倍之矣赵记中所载
修筑之费钱二百缗米二百石呜呼尚可言此哉弘治
间训导王溥主簿李鄂先后奏请修复事下有司辄以
时诎而止嘉靖初太守祥符李公茂元采诸生章衮等
议慨然欲修筑之时无抚按主之于上木石畚锸已具
竟为监司所阻至二十六年巡抚傅公凤翱以兴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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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询诸郡县临川令条上千金陂议而先是十年傅公
清戎江右问俗于士大夫备知陂之宜复及见是议忻
然报可乃檄委同知陈一贯专董其役陈亦素欲为民
兴利有志是陂毅然身任其事而过听训导杨演计以
松匮实块横截中流下多疏漏其后复檄通判潘梅佐
之潘以竹络笼鹅卵石障之旋即摧决盖故道之壅沙
尚高而大川之洪流愈激虽踰年堤成百姓欢歌而识
者固忧其溃矣未几雨涨果决陈亦以考察罢去倡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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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议者遂曰古之长民者不防川不窦泽陈之亡也防
川故也是亦不察甚矣夫堤以障决流而复故道此韩
子所谓不塞不流者也岂其逆天地之性而鲁公诸贤
肯先为之乎宋元丰中曾南丰记拟岘台曰风樯沙鸟
出乎履舄之下民乐耕桑以自足野牧不收露积不垣
生民富强庶风可徵而淳熙嘉泰间守郡者即今文昌
桥相继为浮梁数十艘东莱吕公为之记是唐宋盛时
水皆由故道历数百年陂固无恙何防川之有昔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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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为邺令漳水在邺旁而不用史起讥其不仁不智后
起用之邺以富庶民用歌舞今抚之利莫大于是陂匪
直引漳水筑钳卢资灌溉一节之利而已百姓歌且舞
焉岂后史起哉况陂之成者什八九决者什一二而募
金在库千有馀两募石在工万有馀块可不别费一钱
而足者顾为今之计宜先出故道高沙置之堤外水道
既顺然后投巨石以塞决口一顾盻定矣今不咎往者
之失策而遂谓堤不可复岂非因噎废食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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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

  庐江四辩          卢 藩

  秦一天下破国为郡名地者唯求于禹贡与山海经故
始皇二十六年以扬州之地为九江鄣郡会稽九江会
稽出禹贡鄣出山海经按海内南经云三天子鄣山在
闽西注云在歙县东浙江出焉海内东经云庐江出三
天子都入江彭泽西注云即彭蠡今彭泽县西是也经
又曰一名天子鄣江南之鄣由此名也庐江在彭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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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因庐江以立名项羽封英布为九江王尽有扬州之
地汉高改九江曰淮南即封布为淮南王十一年布诛
立皇子长为淮南王孝文八年长死徙封长子安为淮
南王赐为庐江王勃为衡山王按汉书诸侯王年表北
界淮濒略庐衡为淮南颜注云庐衡二山名也衡即今
霍山按东汉地理志建武十年省六安国以县属庐江
郡郡十四城有舒浔阳襄安郡南有九江东合为大江
大江之南与彭泽相接既得有浔阳浔阳有庐山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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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庐江而名古矣庐江之地包江南北而有之周景式
庐山记云匡俗周威王时人生而神灵居于山上世称
庐君则是俗因山为号不因俗为庐而名山慧远作庐
山记不知所始乃曰匡俗出殷周之际结庐山上因名
山曰庐其谬甚矣按豫章旧志言俗父与番阳令吴芮
佐汉定天下而亡汉封俗于浔阳武帝南巡封为大明
公是山不因俗而名愈明矣余故曰事必法古名地者
必求于古庐山自山海经所谓出三天子都者是也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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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在彭蠡之上亡其所谓庐江者时移事古名与地改
故也又按经云浙江出三天子都在其东地理志云浙
江出黟县南率山东入海率则歙今浙江是也率山在
歙州南连延而西曰浙岭浙水实出其阴又西走彭泽
凡三百里并水出山阳者皆西流汇于彭蠡庐江远乎
哉是必一水也又按今浔阳在江州大江之南古浔阳
在大江之北名地为国者岂限江之南北哉求于古而
已矣庐江之国自山海经而名者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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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

  九江彭蠡辩         朱 子

  嶓冢导漾东流为汉又东为沧浪之水过三澨至于大
别南入于江东汇泽为彭蠡东为北江入于海又曰岷
山导江东别为沱又东至于澧过九江至于东陵东迤
北会于汇东为中江入于海又曰岷山之阳至于衡山
过九江至于敷浅原此皆禹贡之文也古今读者皆以
为是既出于圣人之手则固不容复有讹谬万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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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尊信诵习传之无穷亦无以覈其事实是否为也
是以为之说者不过随文解义以就章句如说九江则
曰江过浔阳派别为九或曰有小江九北来注之说彭
蠡则曰汉水所汇而江水亦往会焉说北江中江则曰
汉既汇而出为北江江既会而出为中江也说九江则
但指今日江州治所以当之说敷浅原则但以为汉历
陵县之傅昜山在今日为江州之德化县而已如是而
言姑为诵说则可矣若以山川形势之实考之吾恐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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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有所不通而不能使人无所疑也若曰派别为九则
江流上下洲渚不一今所计以为九者若必首尾短长
均布若一则横断一节纵别为九一水之间当有九洲
九江之间沙水相间乃为十有七道于地将无所容若
曰参差取之不必齐一则又不知断自何许而数其九
也况洲渚出没其势不常江陵先有九十九洲后乃复
生一州是岂可以为地理之定名乎此不可通之妄说
也若曰旁计横入小江之数则自岷山以东至入海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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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其当为几千百江矣此又不可通之妄说也且经
文言九江孔殷正以见其吐吞壮盛浩无津涯之势决
非寻常分派九江之可当又继此而后及夫沱潜云梦
则又见其决非今日江州甚远之下流此又可以證前
二说者为不可通之妄说也若曰汉水汇为彭蠡而江
水亦往会焉则彭蠡之为泽也实在大江之南自今江
州湖口县南跨南康军饶州之境以接于隆兴府之北
㳽漫数十百里其源则东自饶徽信州建昌军南自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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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南安军西自袁筠以至隆兴分宁诸邑方数千里之
水皆会而归焉北过南康扬澜左里则两岸渐迫山麓
而湖面稍狭遂东北流以趋湖口而入于江矣然以地
势北高而南下故其入于江也反为江水所遏而不得
遂因却而自潴以为是㳽漫数十百里之大泽是则彭
蠡之所以为彭蠡者初非有所仰于江汉之汇而后成
也不唯无所仰于江汉而众流之积日遏日高势亦不
复容江汉之来入矣又况汉水自汉阳军大别山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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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入江则其水与江混而为一至此已七百馀里矣今
谓其至此而后一先一后以入于彭蠡既汇之后又复
循次而出以为二江则其入也何以识其为昔日之汉
水而先行何以识其为昔日之江水而后会其出也何
以识其为昔日之汉水而今分以居北何以识其为昔
日之江水而今分以居中耶且以方言之则宜曰南会
而不应曰北会以实计之则湖口之东今但见其为一
江而不见其分流然则所谓汉水汇为彭泽而江水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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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会焉者亦不可通之妄说也此一说者既无一之不
穷于是味别洲别之论出焉而终亦不免于穷也盖曰
味别则不知凡禹之所为过门不入胼手胝足而不以
为病者为欲大济天下昏垫之民使得平土而居以衣
且食而遂其生耶抑如陆羽张又新辈但欲较计毫分
于齿颊间以为茗饮一时之快也呜呼彼以是而为说
者亦可谓童騃不思之甚矣且河之所会漆沮泾渭伊
洛瀍涧支川尤多而初无味别之说济之所经或潜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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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或止或流其变不一而初无味别之说何独至此而
辩之若是悉耶此又可见其为不通之妄说也若曰洲
别则夫九江之凿吾既辩于前矣若果如此则汉水入
江之后便须常有一洲介于其间以为江汉之别而湖
口入汇之处又当各分为二以为出入之辩而后可也
今皆无之而湖口横渡之处予尝过之但见舟北为大
江之浊流舟南为彭蠡之清涨而已盖彭蠡之水虽限
于江而不得泄然及其既平则亦因其可行之隙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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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尝不相持以东也恶睹所谓中江北江之别乎此又
可见其为不通之妄说也若曰古之九江即今之江州
古之敷浅原即今之德安县则汉九江郡本在江北而
今所谓江州者实武昌郡之柴桑县后以江北之寻阳
并柴桑而立郡又自江北徙治江南故江南得有寻阳
之名后又因寻阳而改为江州实非古九江地也又况
经言过九江至于东陵而后会于彭蠡则自今江州城
下至湖口县才四十里不知东陵的在何处何所表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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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志之繁密促数乃如此又曰过九江至于敷浅原
则已自江州顺流东下湖口又复溯流南上彭蠡百有
馀里而后至焉亦何说哉此又不可通之妄说也至于
今之所谓敷浅原者为山甚小而庳不足以有所表见
而其全体正脉遂起而为庐阜则甚高且大以尽乎大
江彭蠡之交而所以识夫衡山东过一支之所极者唯
是乃为宜耳今皆反之则吾恐其山川之名古今或异
而传者未必得其真也凡此差舛其类不一读而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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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而不考者既昏愦卤莽而无足言矣其间亦有心知
其误而口不敢言乃反为之迁就穿凿以盖其失者则
其巧愈甚而其谬愈彰使有识之士读之愈疑而愈不
敢信唯国初胡秘监旦近世晁詹事说之皆以九江为
洞庭则其援證皆极精博而莆田郑樵渔仲独谓东汇
泽为彭蠡东为北江入于海十三字为衍文亦为得之
予既目暏彭蠡有原两江不分之实又参之以此三说
者而深以事理情势求之然后果得其所以误也盖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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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之患唯河为甚而兖州乃其中流水曲而流缓地平
而土疏故河之患于此为尤甚是以作治之功十有三
载然后同于诸州窃计当时唯此等处事急民困势重
役烦禹乃亲涖而身督之不可一日而舍去若梁雍荆
扬地偏水急不待疏凿固已通行则分遣官属往而视
之其亦可也况洞庭彭蠡之间乃三苗氏之所居当是
之时水泽山林深昧不测彼方负其险阻顽不即工则
官属之往者固未必遽敢深入其境是以但见彭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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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泽而不知其源之甚远而且多但见洞庭下流之已
为江而不知其中流之尝为泽而甚广也以此致误宜
无足怪若其用字之同异则经之凡例亦自可考顾读
者未深思耳今但删去东汇北江之衍字而正以洞庭
为九江更以经之凡例通之则过九江至于东陵者言
导岷山之水而是水之流横截乎洞庭之口以至东陵
也是汉水过三澨之例也过九江至于敷浅原者言导
岷阳之山而导山之人至于衡山之麓遂越洞庭之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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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取山路以至乎敷浅原也是导岍岐荆山而逾于河
以尽常碣之例也以是观之则经之文意不亦既明矣
乎若更以它书考之则山海经云庐江出三天子都入
江彭泽西汉志亦云庐江出陵阳东南北入江盖陵阳
者丹阳之属县今宁国府旌德县有陵阳山而三天子
都乃在徽饶之境疑与陵阳腹背相直故庐江者得出
其东南而西流北折以为鄱馀二水遂以会于彭蠡而
入于江也及其入江则庐山屹立乎其西南而江之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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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即为郡之南境疑江与山盖相因以得名而郡境虽
在江北亦以其南直此江此山而名之也然则彭蠡安
得为无源而必待汉汇江会而成哉汉志豫章为郡领
县十八其彭蠡县下注云禹贡彭蠡泽在西其馀则言
水入湖汉者八入大江者一而湖汉一水则又自雩都
东至彭泽入江行千九百八十里也按今地势彭蠡既
与江通而豫章诸水不由彭蠡别无入江之路则湖汉
者即是彭蠡而其所受众水之源又不止于庐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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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以此而观则山海经之言犹有未尽且其曰入江彭
泽西者本谓径彭蠡县之西而入江耳而语意不明遂
若析江与泽各为一水而一东一西以入江者此亦其
立言之疵也汉志又自不知湖汉之即为彭蠡而两言
之又不知入大江者亦必猪于彭蠡而别为一例又不
知湖汉之为湖汉正以其泽名之而复兼以汉称则又
承禹贡之误而弗深考也至于雩都之水则但见其为
一郡众流之最远者而遂推为湖汉之源以主其名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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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湖汉之名初非一水必自隆兴以北众水皆会
猪为大泽然后可以名之非雩都一水所可得而专也
至如郑渔仲汉水衍文之说固善矣而其下文江水东
迤北会于汇东为中江入于海之数言似亦可疑而彼
犹未能尽正也呜呼禹贡所载者九州之山川吾之足
迹未能遍乎荆扬而见其所可疑者已如此不知耳目
见闻之所不及所可疑者又当几何是固不可得而知
矣至于经之凡例本自明白而诸儒乃有过为新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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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以乱之者若论导山而逾于河而以为导岍岐荆山
之脉使之渡河以为壶口诸山之类则亦不待闻见之
及而知其谬矣夫禹之治水随山刋木其所表识诸山
之名必有高大可以辨疆域广博可以奠民居故谨而
书之以见其施功之次第初非有意推其脉络之所自
来若今论葬法者之所言也若必实以山脉言之则亦
自有可言而尤足以见其说之谬者盖河北诸山本根
脊脉皆自代北寰武风宪诸州乘高而来其脊以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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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则西流以入龙门为西河之上流其脊以东之水则
东流而为桑乾道幽冀以入于海其西一支为壶口太
岳次一支包汾晋之源而南出以为析城王屋而又西
折以为雷首又次一支乃为太行又次一支乃为常山
其间各隔沁潞诸川不相连属岂自岍岐跨河东度而
反为是诸山哉若过九江至于敷浅原亦有袭其谬者
以为衡山之脉东度而来则以见闻所及而知其必不
然也盖岷山之脉其一支为衡山者已尽于九江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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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支又南而东度桂岭者则包湘源而北径潭袁之
境以尽于庐阜其一支又南而东度大庾者则包彭蠡
之原以北至乎建康其一支则又东包浙江之源而北
其首以尽于会稽南其尾以尽乎闽越也岂衡山之脉
能度九江而其度又直为敷浅原而已哉又有欲以扬
州之三江即为荆州之中江北江而犹病其阙一乃顾
彭蠡之馀波适未有号则姑使之潜冒南江之名以足
之且又自谓圣经书法之妙非它人之所及是亦极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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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新矣然自湖口而下江本无二安得有三且于下
文之震泽又悬隔辽夐而不相属也则又安能曲说而
强附之哉问诸吴人震泽下流实有三江以入于海彼
既以目验之恐其说之必可信而于今尚可考也因并
论之以俟来者有以质焉

  明

  禹贡疑误辩         张 吉

  贡于嶓冢导汉之下则曰南入于江东汇泽为彭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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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北江入于海于岷山导江之下则曰东迤北会于汇
东为中江入于海此二条者朱子及九峰蔡氏皆以为
彭蠡乃江西诸水所潴固无仰于江汉之所汇而江汉
二水并持东下又不见所谓北江中江者执是以疑经
文之误其说甚备愚尝亲历其地细观其说而以经文
證之乃知经本无误二先生之说皆过论也夫汇本训
回乃下流泛溢他水势不能泄于是回旋渟滀潴而为
泽之谓也今春夏之间江汉水涨则彭蠡之水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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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而逆注倒积漭为钜浸茫然数百馀里无复畔岸其
汇为泽盖如此虽无仰于江汉之所入然实赖其下流
充牣故湖水壅阏沮抑而不能出方能成其泽耳非谓
江汉之水截入泽内而为汇也若其截入为泽则但如
他条曰至曰入可也何必变文言汇哉此东汇泽为彭
蠡东迤北会于汇本无误也汉水不言会者为江水所
隔与彭蠡不相接也江水不言彭蠡者与汉互见也逮
乎二水渐消则彭蠡之水溢出大江循南岸而行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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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颉颃趋海所谓其北则江汉之浊流其南则鄱阳之
清涨是已第江水浚发最在上流其次则汉水自北岸
而入又其次则彭蠡之水自南岸而入三水并持东下
则江为中江汉为北江而彭蠡之水入江并流为南江
者不言可知非谓分支各𣲖判然殊途为二江也此东
为北江东为中江入于海亦无误也而理明义精如我
朱子九峰又其高弟乃皆不能无疑于斯何与况经文
简奥其言南入于江东汇为泽盖亦无远不包而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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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东与今水道屈折迤逦势正相符今却又云本文自
有谬处与今水道全然不合不可强解此不可晓也又
按江水自东陵而下汉水自汉阳而下其势皆渐趋东
北今湖口为江汉所汇之处正在东陵汉阳东北与经
文亦合今却又云于汉水则宜改曰南汇彭蠡于导江
则宜改曰南会于汇此又不可晓也若夫所谓横截而
南入于鄱阳又横截而北流为北江又谓至此而后一
先一后以入于彭蠡既汇之后又复循次而出以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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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此自说者之误非经文之误也盖经意以为汉虽入
江而自循北岸以达于海不可泯灭故有东汇北江入
海之文朱子偶未之思以为二水既合则有江无汉故
既疑其误而复有取于郑樵之说以为东汇泽为彭蠡
东为北江入于海三句疑衍蔡氏笃信朱子不复别求
其说遂再立论以疑经皆非也或曰南之有江犹北之
有河皆大水也然渭水洛水皆入于河源远出闷磨黎
山自积石龙门而下气势雄猛流波汹洽而洛渭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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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出鸟鼠同穴熊耳诸山不数百里遂达于河几不能
见安得与河为敌若夫江源出于岷山汉源出于嶓冢
既不相远而其通流之地大小虽殊终不相掩则汉虽
入江犹得各纪其为汇为江入海之实夫岂过乎河可
以包渭洛而江不得以包汉故于兖州则曰九河既道
不兼渭洛而言荆州则曰江汉朝宗于海对举二水而
并言之贡之立义精矣呜呼经赖真儒而明贡有朱子
及蔡氏者为之辩析其义犹晦信夫说经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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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朝

  敷浅原辩          李 滢

  按敷浅原出于禹贡其名最古考书经注疏及汉书地
理志皆以为即豫章历陵县傅昜山又水经云敷浅原
在豫章历陵县西彭蠡泽在豫章彭泽县北一统志云
傅昜山古文谓敷浅原也根盘三十里为德安一邑之
镇准此三说则敷浅原似非庐山矣然考德安之傅昜
山甚小而卑不足当匡庐之什一今观禹贡所载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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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江淮河汉济泗彭蠡震泽言山则太行王屋碣石太
华岍岐岷衡皆名山大川为九州疏导所攸系兹言导
南条江汉之水为浚江水之经始不应舍其大者言其
细者窃以大禹之时距洪荒未远豫章诸郡之山川未
有定名言敷浅原者即蔡传所云岷山之脉其南一支
度桂岭北径袁筠之地连延过九江诸山之总名耳谓
庐阜一带并傅昜诸山皆敷浅原则可谓敷浅原之非
庐山则不可蔡传以庐阜在大江彭蠡之交最高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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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当纪志是明以庐阜为敷浅原祗因无可考据传疑
未传信也按南康旧志山南紫霄峰有敷浅原三大字
未详何时劖石王忠文祎六老堂记庐山禹贡所谓敷
浅原也李梦阳瀑布赋溯敷原之上疆其说固非无据
者至郑端简晓古言遂确然以敷浅原为庐阜而云间
夏允彝合注又引大禹治水刻石为證而深辩汉唐注
疏之非余于是编之志舆地因详载经文传注并诸家
之说以为庐阜最古之名出于禹贡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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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白书堂辩

  按范传正李白新墓碑云白之先客居蜀之彰明太白
生焉彰明绵州之属邑有大小匡山白读书于大匡山
有读书台尚存其宅有青莲乡后废为僧房号陇西院
盖以太白得名杜子美诗云匡山读书处头白好归来
杜修可引范碑解之曰此言匡山乃彰明之大匡山非
浔阳庐江郡之匡庐山而黄鹤注引太白庐山诸诗及
南康军图经太白送侄嵩游庐山序辨之以为指浔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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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庐山而言至近代杨天惠彰明逸事又云始太白与
杜甫相遇梁宋间结交甚欢久乃去客居徂徕山甫从
严武成都太白益流落不能归故甫诗云匡山读书处
头白好归来学者多疑太白为山东人又以匡山为匡
庐皆非也余考正史及太白年谱天宝十四载乙未白
避地庐山为永王璘迫胁至乾元元年戊戌流夜郎己
亥半道承恩放还曾文定巩翰林集序云永王璘节度
东南白时卧庐山璘迫致之又太白居庐山见于其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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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甚夥杜陵之诗盖愿其得遂终隐之志而以匡庐为
归曰不见曰归来危之乎望之也考吴若杜诗编年载
此诗在绵汉梓州间而黄鹤注以为乾元二年作与杨
氏彰明所纪岁月不合至曾南丰序又云白以璘事长
流夜郎遂泛洞庭上峡江至巫山计其地与蜀最近又
范氏所为墓碑距太白时不甚远所云大匡山太白读
书台尚存似非无据杜公之诗或祝其生于斯者归于
斯又或以已之客所望客之归皆未可知今为两存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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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云

  宋

  刚说            苏 轼

  孔子曰刚毅木讷近仁又曰巧言令色鲜矣仁所好夫
刚者非好其刚也好其仁也所恶乎佞者非恶其佞也
恶其不仁也吾生平多难尝以身试之凡免我于厄者
皆平日可畏人也挤我于险者皆异时可喜人也吾是
以知刚者之必仁佞者之必不仁也建中靖国之初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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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自海南见故人问存没追论平生所见刚者或不幸
死矣若孙君介夫讳立节者真可谓刚者也始吾弟子
由为条例司属官以议不合引去王荆公谓君曰吾条
例司当得明敏如子者君笑曰公过矣当求胜我者若
我辈人亦不肯为条例司矣公不答径起入内君亦趋
出君为镇江军书记吾通守钱塘往来常润间见君京
口方新法之初监司皆新进少年驭吏如束湿不复以
礼遇士大夫而独敬惮君曰是抗丞相不肯为条例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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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谢麟经制溪洞事宜州守王奇与蛮战死君为桂州
节度判官被旨鞫吏士有罪麟因收大小使臣十二人
付君并案且尽斩之君持不可麟以语侵君君曰狱当
论情吏当守法逗挠不进诸将罪也既伏其辜矣馀人
可尽戮乎若必欲以非法斩人则经制司自为之我何
与焉麟奏君抗拒君亦奏麟侵狱事刑部卒如君言十
二人皆不死或以迁官吾以是益知刚者之必仁也不
仁而能以一言活十二人于必死乎方孔子时可谓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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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而曰未见刚者以明其难得如此而世乃曰太刚
则折士患不刚耳长养成就犹恐不足岂忧其太刚而
惧之以折耶折不折天也非刚之罪为此论者鄙夫患
失者也君平生可纪者甚多独书此二事遗其子协勴
明刚者之必仁以信孔子之说建中靖国元年二月十
四日

  龙泉县上宏修桥说      文天祥

  修桥辟路佛家以为因果世之求福田利益者所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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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趍而佛家者流所以积心竭力勤苦奉承而不之
厌也子过泉江道上宏闻有郭公者主石桥之役盖毁
家以成之而僧昙发则朝夕为之督其事颇难其力不
倦其心盖可取焉邀予为之疏惟予不得以与斯举也
郭老矣迫于其请则念儒书中是亦为溱洧济人之事
虽其事之偏而视夫拔一毛不以利人而但朘人以肥
已者为有问矣郭公之所为若此是邦之人若士观感
动悟其能以自己于心乎夫善者性之所自然为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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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所同欲罔俾郭公专美是邦可也而岂必曰福田
利益之故哉因书以畀昙发使持示是邦之可语者明

  封禁考略          李 鸿

  信古荒服所谓吴头楚尾是也秦尚为不垦之土汉武
帝征闽越由分水关入而道路始通不及贡赋东吴始
建郡治析为二县历晋至唐徙废不常乾元初信州始
有画壤云宋平江南分为江东路于铅山分水关置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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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崇安入闽又于永丰柘阳关亦置驿由浦城入闽是
为二大关相去数百里而其间空弃数百里在分水崇
安之东柘阳浦城之西者则所谓封禁山是也在昔寇
乱大抵由是酿衅是以传禁不通人烟入我明而始益
严扃钥因以得名其隶建宁者姑未暇述其在广信者
实名铜塘俗传产铜殊未可深晓今江西通志及郡志
皆云此山在府南百里险绝陡峻称为一郡要害山有
九井幽路偪侧备历险阻始达馀则不可复入矣人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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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达平陂远近皆不可得而知也峭萼蒙茸攀援藤萝
仅得至半卑者则汇为水泽临为绝壑毒龙猛兽之所
居也前世传此山周围数百里实广长各三四百里北
东西三面则属广信属邑之上饶永丰玉山南东西三
面则属福建建宁之浦城崇安虽绾带三省而去浙尤
为密迩永丰小路一通衢之江常一通处之龙景皆仅
数十里是谓三省之交其在分水柘阳二关别有小径
可通往来者往时大盗叶宗留邓茂七陶得二等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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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阴通间谍人不复知载在鸿猷录可考又自铅山接
弋阳贵溪别通邵武延平建宁三郡皆在万山问远者
相去数百里近者百馀里嘉靖四十年邵延山寇突至
贵溪江窑山所经弋阳亦被焚掠皆由此道赖都御史
谭纶总兵戚继光击郤之即其地也水脉数十条总为
三支一支合上饶永丰经贵溪下流入湖而合于江一
支合崇安浦城由福州一支自永丰至江山会台衢经
钱塘皆入于海此其壤境相通之大槩也封禁一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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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外新旧二处其界则始前代永乐宣德间矿徒入山
久之矿乏山崩没死者甚众今名陷坑俗名陷人坑此
为封禁内山之门户也自此而外如叶芳舒里已坑与
永铅二县所属各隘诸土名不可胜记则自正统讨平
宗留之后槩为设禁今已尽成宿莽矣内山深邃奸宄
易于托迹非设外禁以固护之则寇盗冒险一入即可
列栅自守因以其间时出剽掠为害滋蔓矣有如寻引
斧斤实当隧而为之除道也前自此山径路稍通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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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为亡命渊薮其始托名采木实则利于铜铁或妄意
其间有银矿也考之往牒大抵盗首以此诱聚流民流
民不知从而蝇集始则各挟所有以铜铁贸易往往相
矜以利又割取自长之菽粟或击鲜烹肥恣意无禁初
不忧其乏已而积久食尽于是劫之为盗自相部署出
没无常实计出于无聊耳

  国朝

  九江考           楼 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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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之禹贡曰九江孔殷曰九江纳锡大龟又曰过九江
至于敷浅原又曰过九江至于东陵再三提掇岂是空
文而后世晁氏以为洞庭曾氏实以沅渐元辰叙酉湘
资醴水依约禹贡采摭水经夫岂无见而以云寻阳九
𣲖则大相径庭矣寻阳记云一曰乌白二曰蜂三曰乌
四曰嘉靡五曰畎六曰源七曰廪八曰提九曰箘缘江
图云一曰三里二曰五州三曰嘉靡四曰乌土五曰白
蚌六曰白乌七曰箘八曰沙提九曰廪茫茫禹迹今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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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其处新莽之改豫章为九江也刘氏则以湖汉九
水入彭蠡泽者为九江恐亦似是而非史记去古未远
河渠书云余南登庐山观禹疏九江其言若信而可徵
参之汉书地理志九江郡注江自庐江寻阳分为九后
汉书郡国志寻阳县注南有九江东合为大江郭璞江
赋流九𣲖乎寻阳或者汉时犹有遗迹可寻则各家之
主寻阳者亦非无因也若夫九江置郡本属无稽史记
正义曰九江郡即寿州楚自陈徙寿春号曰郢秦灭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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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立九江郡原兼有庐江豫章之地则是秦之命名
未尝不本禹贡而执其名以求其实则不可也即如庐
江郡名本山海经而谓所过彭泽即为庐江亦难附会
要之汉之九江郡今之凤阳庐州滁州和州也定远有
九江郡城可考汉之庐江郡今之安庆也有皖城巢城
枞阳城可考汉之寻阳县今之九江府也彭泽之小孤
山桑落洲一名九江口北岸即是宿松德化之浔阳江
北岸即是黄梅广济犹有寻阳故城焉按晋书地理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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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康元年割扬州之豫章鄱阳七郡割荆州之武昌三
郡合十郡因江水之名而置江州永兴元年分庐江之
寻阳武昌之柴桑二县置浔阳郡属江州则是今日之
九江府原非昔日之九江郡矣惟是秦九江郡本不滨
江与寻阳九江自不相关而谓寻阳九江与禹贡亦不
相关则又不然盖寻阳一江兼纳江汉彼洞庭之水亦
何尝不从此入海然则缘江图之始于鄂陵终于江口
会于桑落洲亦可想见程氏论如太湖一湖而得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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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昭馀祁一泽而得名九泽可谓善于解经如是而曰
寻阳之九江即禹贡之九江可也若以东陵敷浅原山
川之变迁纷纷置辨固矣而陋者乃据广济蔡山大龟
牵合九江则又徒滋其凿也

  明

  重修忠节祠疏        周 忱

  庐陵郡城南旧有忠节祠以祀欧阳文忠公杨忠襄公
胡忠简公周文忠公杨文节公文信国公诸位先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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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倾圮莽为邱墟兹当文明盛世观风至此欲兴复以
为士庶瞻仰之所且以为天下后世之为臣子者劝然
而工费浩繁必资众助乃克成功郡中贤士俱请题名
伏以忠节名儒实千古人臣之典则春秋祀庙乃四方
君子之瞻依表彰有系于纲常兴废必关于政教惟庐
陵之大郡比邹鲁之名邦倡天下以古文素推六一为
江南而死节咸仰忠襄至若澹庵之抗疏朝廷以及平
园之尽心辅相诚斋垂老爱君一饭之不忘信国捐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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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狱七年而必死固虽一郡之钜公总是斯文之元气
昔陈蘋藻曾瞻大厦之宏规今作邱墟无乃明时之阙
典属兹按治相与赞襄托郡邑以经营赖贤豪而赍助
屹栋梁于此日满期重信义而轻货财复香火于千秋
足以振儒风而励忠孝便扫一笔莫惜千金

  修复章江寺并建塔募缘疏   李 鼎

  章江寺一名龙沙章江禅院宋韩熙载有章江寺碑文
潘慎修有章江禅院记又禅林宝训称有章江集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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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记称晦堂禅师住章江寺其法器则有湛堂灵源死
心辈云今桃花乡距乐化铺二里许有章江寺下院亦
一證也夫人事有废则必兴天运无往而不复乃者龙
沙高峙已应真仙八百之期眷兹凤刹未兴实藉宰官
千倍之力祈成胜果敢荐芜词豫章郡大江以西一大
都会也五岭当其前九江注其北表以匡庐华盖之胜
带以彭蠡落星之流其重门则有二孤入云回狂澜于
既倒其近寻则有十川萦秀每将去而复留若乃界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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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浦之滨西山之麓一沙曲抱万𣲖朝宗望之如长虹
倚天即之如游龙出水者杨子洲也东望则烟生万井
西眺则霞蔚层峦江湖缥缈以分流吴楚依希而界道
其下灵和一潭澄澈如镜振衣濯足殊有出世之想锄
云耕月瓦砾往往间出或曰此章江寺旧趾也且其地
属会省襟带宜龙城作镇是为外屏宜雁塔参云可称
文笔顾重台虽累土可致而扛鼎匪众力弗成兹幸元
老当朝群公就列信地灵人杰际千载之希逢请捐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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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金建一方之保障谨疏

  国朝

  募修吉安墩题疏       李元鼎

  盖江城固有九洲三墩云两湖诸水汇城关而出墩则
砥之诸洲环抱居然形胜也墩曰罗家曰应章而吉安
亦列而三之相传有数姓居其上皆为吉语岁徵其一
丁之赋以输吉亦不详其故余年来卜居城南每扁舟
往过江天一望彼两墩者或亭阁翼翼或鼓钟不绝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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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安墩仅存培塿若浮若沈于洪涛巨浸中心殊为动
一日僧明纲踵门来告曰将有事兹墩以余为吉安人
求一言倡之余笑曰愚哉僧也墩名吉安而墩固不在
吉安也何必吉人而后言亦何必不吉人而后言哉僧
固往募之积壤成山精卫填海必有起而共此愿者他
日墩成以一把茅盖僧亦如当日罗墩之从茎草经始
焉者将来建亭阁而新钟鼓与两墩峙而三朝梵夜灯
互相响映则以形胜归南昌而仍留其名以与吉安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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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不可者半山千古谢公无恙夫亦曰郡固已志之矣

  螺溪修桥题疏

  螺溪之水出诸山间其势束而怒流其桥为南北之疲
津车马行者至夜不息无桥则春涨夏涝遂成危途经
过叹息罗匡湖给諌手疏劝邑人士伐石梁之久之复
圮至是重修事半功倍过此则费愈难而事又不容中
止余所以与申叔昆仲亟图之也余观世间人事天时
各参其半则诸务就理若委之天时不修人事积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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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将不复振又思初盛中晚制作坚脆往往回异虽极
微细事足徵人心风气焉名山胜迹架壑飞虹前代款
识尚有存者用物亦弘于后人岂丰初俭末天时然与
抑人心广大识量自别也故徒杠舆梁岁终亟治乘舆
之济子舆氏犹病之又况束手旁观不肯一济溱洧者
乎古人出而利赖于国入而庇覆于乡要其志趣不在
乎一身一家也余因梁螺溪略书所见用相劝勉今日
人事可补天时而世道方盛之象者多类此馀固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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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也

  会城文昌宫魁星楼募疏

  江城文章之区大儒之域也旧有镇蛟之宫兼以谶隐
龙沙尚神仙家者归焉及马驹选佛上蓝浮屠氏之教
因而竞起于是二氏之说行而修废举坠靡焉成风文
章之区未有过而问者噫可叹已李子曰江城故有文
昌宫云创自万历四十六年中使潘姓者规模闳远璇
题柱础匝以石阑皆雕镂为之崇祯间臬司江公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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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巳之变江城废宫榛莽不胜蒿目其大者三学黉序
几等瓦砾赖邹鲁之灵当事次第修举于是宫墙巍然
改瞻文昌有神儒门精光炳耀之府往者多祀学宫之
侧以其表里儒门其典有自不独宜与琼观琳宇媲隆
已也即以琼观琳宇媲隆彼夫蛟宫马篮亦且继学宫
而兴矣表里儒门所当胪祀典者又乌可已乎史称北
斗为帝车运于中央斗魁戴匡司命司禄等六星曰文
昌宫则凡在文昌宫者斗魁主之式斗魁以钦北辰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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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道也敬天者自天祐之吉旡不利而禄命在其中
矣江乡文运蒸蒸方起神之听之所谓追往哲而继盛
美者谁非圣人之徒欤而可令其不得与二氏同增焜
耀也哉

  虔州凤凰台重建石莲庵募疏

  吾邑念庵罗文恭公从新建王文成倡明理学新建督
抚虔南日公数过章贡因与何善山黄洛村二公为性
命交二公皆雩人入阳明室名与龙溪绪山齐语曰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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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黄浙有钱王是也公之善何黄者人未尽知今考
赣志何黄传亦无言及与公善者嗟乎是岂可逸哉余
每读石莲洞集见所与文成及何黄二公往复论学书
不下千百馀言而家藏公手迹致家学博讱斋公有云
春初如雩了善山公葬事区区束装在元日适得洛公
书则此心已在罗岩上矣若是公一日何尝忘虔州哉
当时虔之士为公门下者托以兰若卜筑于郡之凤凰
台为公讲德问业地且置有赡田若干亩以垂永久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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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余客章贡者再访公之故迹杳不可得而所谓凤凰
台者荒为榛莽遑问赡田哉辛丑之雩阳游罗田岩与
孝廉易去浮梅子鹤诸君赋诗纪事咸感异代来游甲
子之同盖昔者嘉靖辛丑为公来雩岁也凤凰之祠尝
寤寐于怀而托之若难其人今僧真源来章门募建此
庵实获我心于是遂乐为缘起拟即以石莲庵题之盖
石莲洞为文恭公故居既以不忘公且使过此地者一
瞻顾而即起仰止之思即世远代隔皆得羹墙见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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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炙之者又岂与荒烟野草共深禾黍之感乎哉嗟乎
为浮屠氏崇饰夸诞人或然疑参半若夫广励风教则
凡有心者所同有事也真源浮屠而具此志愿可进而
与吾徒语矣

  契真寺募建瑞经阁疏

  赣之田村有罗汉经不知始于何代传有十八儒生投
宿比晓不见遗此经中多水忏文间以万五千佛菩萨
及藏经名号古泽坚栗为藏经纸无疑墨光炯炯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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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丽共十八卷遂曰罗汉所书据朱瀑泉记寺灾此经
飞入潴潭直指使见舟底火光命汨者得之今水火痕
迹现存又云宁藩取此经去感梦仍送还寺瀑泉王孙
也所闻或有之又经无首尾传纪或为人所剪截殆未
可知又据经首三藏流支在胡相国秦太上文宣公译
或谓姚秦时物吾观凡经多曰姚秦不必傅会也近闻
有县令置经膝上翻阅遂以毒陨又闻某抚军请经入
署有红白蛇见之异余意所重犹不在此独是经在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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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数十里内人物繁庶雨旸时若岁和年丰疫疠不作
且祷无不应又有异者十馀年兵兴以来赣当闽粤江
楚之冲万山险塞窟穴者多两经距守大小数十百战
破城之际四野非兵即寇此往彼来或不保首领或身
被重创或焚其庐舍掠其妻孥倾其盖藏伐其坟墓甚
至门户尽绝村落皆墟唯田村安然无事远近被兵者
来相依栖亦复无患谓非此经之力不至此故人思报
德建阁崇奉事理宜然市木半埠山中商益直争购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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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觉有异发恐怖心愿偿直归寺焉计木二千五百有
奇时溪水骤涨凡商木悉漂荡而寺木如故且涌入回
流转旋而下比至寺门丛棘阻抑不复去此一奇也又
有人施大木一株五尺合围突有争得之者发众仆往
舁仆堕岭十馀丈木亦涌下首尾高半尺中一坎卧仆
焉同役仓皇手举大木出乃祷祈愿以木归寺而仆者
苏及舁木非数十人不能举始知神之示现甚赫也繇
是感动阖村农事方作约夜为运甓自河及寺人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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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相手授十万甓一夕而尽丙申余来赣迎经至嵯峨
山展观护经僧众乞余为疏庄严经阁立禅堂为永久
计余思有功德于民者宜祀之况经之感应如此耶因
备述之以告夫临涖斯土下至士绅编氓宜各种善因
自求多福焉至经云万五千佛菩萨名号未足为多有
亿万微尘诸佛菩萨中侧入一座是在发露已过出大
誓愿悉求忏悔此又一经大旨余不惜为众披陈之也

  地藏庵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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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园滇茶一株花开大异凡植余往以诗易之地藏僧
有群鹅不换换名花句相传以为美谈庵依灌城旧址
从土埠望之郁郁苍苍并不见有庵者循级委折而下
得庵焉无多屋宇负冈面池缔构秀野佛像庄严前后
左右非种蔬则植花竹无一旷土皆僧定慧拮据成之
亦精蓝也余每厌城内尘缘纷沓同博庵学宪遂初掌
垣过之饭伊蒲快谈竟日以为常因相与约曰会城内
外不乏名梵古刹惟此一笏袈裟地颇宜于幽人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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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结香火之缘韦驮殿之前俯临池广不容趾拓而筑
之环以朱阑池内放生种菱藕周遭植桃柳芙蓉更于
高冈结一茅亭登可望远则西山南浦风帆云树居然
在目不几芥子纳须弥称胜槩乎僧曰池非我有费将
安出余曰名蓝古刹偶然修建动需数千百金非当道
大宰官不能任若此小小点缀随其愿力不过各醵数
缗便可有池有廊可栖可游可歌可咏世外相对安见
白莲香山之社不踵于今日乎二三同人当不河汉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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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也适小饮滇茶花下僧来索书遂走笔付之

  募修三江桥疏        李振裕

  余宅忧卧章水上有浮屠氏造而请焉其言曰庐陵旧
有三江桥向修于公家大冢宰今圮矣将谋所以复之
乞公疏以告四方时有负土之役弗遑也乃致书郡太
守郭公邑令于公曰桥梁道路亦王政之一端也公其
加意于此乎孟冬之十五日溯流及郡则两公业为疏
题经始矣余抵里门见有儒衣冠者曰黄嗣贞及某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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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乃揖而进备宾主礼三子皆曰愿公一言为三江桥
倡余谢不敏曰余学圣人之道者也乌能以福田利益
之事倡导乡里哉三子应声曰否否此未可以概论也
某之所以力请于公者盖将为德于民兼施济之利勒
之贞珉播之遐迩承先贤之遗泽垂利赖于无穷此固
公之志而某等专以此望于公也余谢曰如子言诚知
道者但余随先司马宦游阅历南北几遍独旋里不数
数实未睹所谓三江桥者请晰言之可乎曰唯唯问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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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得名曰桥在郡治之北二十里其流出于坤溪与
鄢原及所谓山前者合三江而统汇于兹则先廷尉琴
冈公之故里也问其经始之人大小之制曰桥之来也
久矣明隆万时嗣贞之先曰永齐躬募而修之增四墩
为五三洞为四叙而传之者则陈蒙山先生也功甚劳
而制未备传二世为嗣贞之考颖甫氏孺浑以桥故谒
冢宰晦庵先生先生慨然以修复为已任规画审视较
昔綦详为撤木而砻石焉首捐金若干自郡邑大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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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乡之耆老士泯敛三千金以助经始于己巳迄甲戌
凡六年桥乃成盖明崇祯间事也欧阳醒庵先生为之
记至今颂大冢宰之德于不衰问其所以作之利害曰
三江合流其势迅激不可遏而荆楚粤闽四达之冲也
当春霖暴涨时轺车驿骑往来践更士卒将天子之命
动关民瘼军机者至望洋不得渡其庐吉二邑之有事
于城者径道纡回既远且劳冒涉危险又常有风涛覆
没之忧此君子所以动念也曰嗟乎此桥诚不可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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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数十丈之桥拯百千万人于不测之地其旁及于荆
楚粤闽凡往来吾郡无远近之人莫不蒙其利焉况昔
之撤木而易石也历岁多而为功难今因其石而补缀
之则力省而效易吾知助财与力与工与米粟者之踵
相继也当事诸君子登高而呼九邑之人与夫荆楚粤
闽举凡东西南北往来络绎无远近之人莫不踊跃赞
叹以助其成不既休与虽然天下事不患于不成而要
期于可久昔之人规画于此可谓审矣今未三十年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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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崩颓之患盖由溺于因循巽止委斯民之大利任其
疾苦号呼侧足于寻常尺寸之中率拱手熟视不能画
一策出一议救其弊于倾危未甚之际及隳然大坏乃
全举而委之后起之人呜呼必有任其咎者矣今者黄
生嗣贞承其先三世遗泽思为利于无穷其志可以为
后世法一宜书僧智燄大发愿力思以津梁世人结茅
趺坐虎豹见之不敢逼二宜书吉之人士与凡道所往
来者皆追思晦庵冢宰之遗德属余继其事三宜书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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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三子者之请亦愿载笔以从事矣他日桥成当书此
为之记

  明

  黎川文绪引         王 材

  新城本吴晋以来东兴永城二邑境也后合于南城宋
绍兴中复析南城之黎滩镇名邑曰新城故新城称黎
川云虞文靖公作新城学记言未县时故太学说书李
公觏直讲王公无咎尚书左丞邓公温伯处士灌园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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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南公已生于其乡有盛名于天下而吴文正公送
左令序又言宋三百年儒科抚建九邑惟新城有进士
第一人谓张公渊微也先后名贤隐见崇庳功烈不尽
著然其节行文章即匹夫一命往往显名当时盖又不
特四五公而己后来之士景其风轨不可复见则幸其
有著述者存而岁月遐悠简编沦逸今惟旴江一集尚
全诸贤徒有集名且并其名亡之者亦多矣余退居之
暇念前献之遗旁搜亟录间得百之一二辑而传之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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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尽缵承者之责以无忽此地灵之所钟也与

  国朝

  重修龙池广济桥引      赵 京

  桥以龙池名志地也以广济名志人也志地者何因置
邮而得名也志人者何因一真而得名也一真者明庄
皇朝戒上人也先是邑南通广昌驿铺曰龙池其下水
声潺湲溯流而上星石云叠一望匹练淜湃汇东流溪
者凡三四悉从闽隘发源自南梗白茆百丈木瓜湍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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纡折数十里而入旴穆庙壬申岁大水桥圮维时遂昌
苍濂郑侯来莅兹邑甫至均虚粮撤客兵兴学礼士洞
悉民隐百废具举命僧一真题疏缮旧邑人知僧拮据
勤瘁而不知桥之再兴侯实董成焉丁亥岁复大水加
以频年兵燹向所云广济者复圮焉余悲郑侯之绩恐
都人士久而遂忘也托衲子再募修之盖郑侯莅丰多
惠政因以广济名其心存乎爱人非若浮屠说有如是
作如是受想也嗟乎世有苍濂在又何患无一真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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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募筑葛溪堤引        陶 耀

  弋负山临溪溪由玉山导信阳百川之水入焉诸山隘
束蜿蜒奋伏潆洄纡折并流而注于弋东合灵山涔阳
诸水西北溯流葛源演瀁南注少折而东合于大溪所
谓葛溪是也溪之右地庳土疏卤泄善下堤之使东逆
折以入大溪怒流汹涌冲激排荡势甚悍葛水弱且狭
力不能敌辄并引逆流回啮其堤故屡筑屡溃崇祯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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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弋令山阴王君审度地形储木石备器用菑楗既盛
畚锸斯举五越月而告成比岁寇燹弗靖流亡转徙农
弗获耕士弗获学商旅屏足用绌则匮重以灾祲交厉
积逋二万五千有奇邑益困敝守兹土者糺纷旁午晨
而兴夕而入簿书督责之不给其何废之能举余视邑
五载邑之士人陈所以兴之之利数请于余虽然兴之
而无其术有其术矣而不得其人犹弗兴也弋为两粤
吴楚孔道舟车辐辏人文炳乎邦国自经兵革害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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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岂独山川之咎抑或人事之弗共以至此极也古者
用民之力岁不过三日国富而力纾力纾则礼乐修教
化明行之而力为之而成故其举事也易今则力役日
烦宿逋累累峻法以绳其下财困而力绌则啙窳偷生
民无乐业安于怠惰废弛益多故其举事也难以凋敝
之俗行久废之令而责以难成之事自非邑之贤人君
子教之劝之鼓舞以为之倡其不能以强民也审矣余
悯前贤之劳惧隳厥绪经营谋始爰诹爰度问役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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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几何程资粟几何储钱镈之属几何需其伐石也
欲坚其培土也欲厚其陾欲密以深其植欲崇以广数
者备而废坠举虽劳而瘁何敢辞焉邑之士人既有同
心必有以分余之劳而复昔之旧者愿委心而受教焉

  安福县四十五都募建义仓引  刘昆溍

  吾邑东廓先生社与湖山之社所在皆有而三五先生
一设东湖一设广明寺以便出纳独本都山峻道险未
有合建者先狮泉公行之于族虽饥馑荐臻此地亦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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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自若明季改革十室九空分贮合积荡焉无存侧闻
先君尝叹丁亥告荒乡之饿殍先后殣者二百馀人嗟
乎谁无父母待哺不与谁无兄弟啼饥不顾诚有辗转
沈痛欲救无策者今幸际清平可不早为之所哉随劝
我族各捐所馀设仓已而谋诸康君敬宽王君汉若即
同家侄懿叶各捐一二百桶为倡溍虽力绵亦岁输有
差爰建三仓于外三仓于内以随地之便敛之七月散
之五月以因天之时借以匮乏息以什一赒以煢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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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人之急夫同都迩也各捐升斗于有馀之时易也久
不为者辄谓豆区小惠耳或曰昵于乡私甚顾安得生
今复古而井授之而家给之而九年蓄之何如村自为
积亦可利收恤以小康也施由亲始无求诸远勿以善
小弗为毋求诸难社仓亦云



  江西通志卷一百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