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山集-宋-魏了翁卷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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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校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之二十五
 状劄
   再辞免召命
臣闻命之初循墙以避允俞尚閟震惧靡宁窃揆
彝章不当再渎重念臣赋姿庸劣禀气孱微三纪勤
劳精神耗竭七年窜徙齿发彫零既积厉之熏心致
百痾之被体风波万里欲进还疑坎壈半生多忧易怖
惟今旁招之彦既聚本朝粤自改元未及数月造
膝沃心之诲犯颜逆耳之言有如正身齐家虚已尽
下理内御外求贤审官凡以共济丕平亦既不遗馀
虑虽如臣之在外亦当应诏上封首陈旧章次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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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弊言虽浅近其于亲政庶几有补纵使臣对敡殿
陛所言亦不出此陛下若以群臣近奏与臣所上封
章悉见施行则臣虽远外不翅面陈不然虽扶衰造
前无益圣世徒取罪戾欲望矜其愚悃卑以真祠俾
得退安山林以息疲曳苟未殒越尚有图报之日
   辞免除权礼部尚书奏状
文昌为八座之穹班宗伯又六官之清选不图誉命
猥逮么微伏念臣才不适时学惟事道徒悾悾而自
信尝落落而寡 不肯摇尾乞怜以求左右之容惟
知纵躯委命以待君父之察忽大明之光启偕众正
以汇升夏宗陈天下之谟正惧造朝之后春官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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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之礼遽叨出令之先重惟谋庙之初猥摄考工之
贰若幸陪于旧缀或进忝于真除此在戮馀皆为分
表顾逾常比反冒超迁凡私心之所未安乃公论之
所不赦用殚衷曲仰扣穆清欲望圣慈俯矜愚悃
亟寝巳行之命嗣陈入告之猷党俟其尘露之有裨
则假以器名而未晚所有恩命未敢祗受
   再辞免除权礼部尚书状
龙光狎至震惧靡宁重惟圣朝之制量能授官而某
去国十年衰颓巳甚万里召入未觐清光如其才具
之短长言论之当否咸未有以自见而先时出命假
以宠灵受禄无功循墙有腼欲望朝廷特赐敷奏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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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忱悃收寝误恩姑俟对敡之后粗逃疏旷则俾还
旧著乃分之宜所有恩命未敢祗受
   辞免兼权吏部尚书奏状
臣窃惟兼摄他曹揆之故事不当辄具控免以渎天
听而御笔俯临实踰常比愚衷震惧罔知攸措重
念天官之长总领四曹铨品人才澄清吏道比之他
部素号要剧而臣才疏识闇不善拨烦今仪曹翰苑
经幄史筵兼官既多日不暇给若又兼领剧曹将有
颠隮之悔欲望俯矜愚悃察臣量才揆分诚有不能
特为收寝兼权恩命俾臣得以一意厥职庶逃旷败
   辞免御笔叙理磨勘转官命词褒谕奏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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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翰俯临危衷增惕伏念臣曩因狂瞽自速谴呵问
于鵩而鵩不言谓南迁其死所投卑虎而虎不食忽
西望以生还卑之以析圭受瑞之荣假之以增秩赐
金之宠犹云未厌亟下特招遂擢长于六联复兼华
于三组盖千载会逢之适际而十年梦想之所无况
又序情闵劳询事考绩追念历年之旧阀倏颁进秩
之新纶非出于有司之举行不由乎迩臣之启拟特
轸九重之虑亲题一札之文事光流闻人谓罕见伏
望皇帝陛下祗遹常行之典收回特异之恩念屏
居遐裔之时既不可复言于积考而忝备从臣之后
亦岂容自列于明时若谓靖共申加褒谕则宠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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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滥顾愚分以奚宜
   再辞免御笔叙理磨勘申省状
某昨者恭奉御笔理还磨勘特与转行寻具辞免㐲
准省劄备奉圣旨不允者某闻命感泣益不皇安窃
惟 祖宗旧制凡丽于罪籍者除降官放罢仍许叙理
外自馀追官居住等人历过月日自不在叙理之限今
圣恩特异至于亲御宸翰申饬有司转官命词藐然
孤踪度越故常岂惟私心之未安抑亦公论之可畏授受
无据进退维谷某以官常有守不敢再具免牍尘溷天
听惟望朝廷特赐敷奏俯矜愚悃速寝滥恩假以岁年依
条循转不惟遵公朝常行之典抑以全书生知足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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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丐祠奏状(十月二十五日)
臣辄沥危衷仰干天听伏念臣一介孤远误蒙
两朝不凡之遇出入中外几四十年诚不自意犹以
衰迈之馀获逢亲政再点禁联方欲殚智毕诚以图
补报自闻蜀警忧心如结寝食俱废病瘁日侵昨得
四川制置司参议官杨约书又闻虏迫沔州沔无城
无兵徒恃区区之关隘臣同产兄高稼以利路提刑守
郡誓死弗去先遣何璘和彦琪悉所部之兵把截关
隘而二将溃败贼乘胜祷虚臣稼自度众寡不敌即
遣官吏府库浮江而下独留州治虏突至城下同寮
力挽俾退守大安以㧖虏冲稼坚守不动曰各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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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于是亲提馀兵与虏巷战于州前卒以遇害臣得
报之后号恸几绝盖先是臣稼力辞命召请守边城
固欲以身殉国今死者巳矣而乡国之祸方深臣心
志日以怔忡耳目日以昏愦精神贸乱体力衰颓虽
欲勉自支持而痛深刲割若不能以一朝居用敢敷
露悃诚归投君父欲望 皇帝陛下矜其手足之戚
不皇宁处察其腹心之恳非出具文特颁俞音赋以
祠廪如狄难稍平得归田里休养残躯庶几它日或
再备使令若天未悔祸虏犹假息则且于荆夔以去
暂为偷生之计与蜀父兄谋救乡国屏蔽上流以报
陛下尚愈于苟容朝列无补明时也臣情迫词危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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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恻然念之
   再乞祠奏状(十一月一日)
臣今月三十日恭奉诏书以臣乞祠不允者臣祗
诵明纶深感至泣伏念臣顷以鸰原死丧之戚乡
国危乱之忧惕厉熏心不皇宁处亟陈祠请祈返故
庐既便私情亦谐公论而天高听邈未赐允俞
是用不惮再陈期于从欲重惟臣去就之分内省
再三有不容以不去者六臣以同气之亲死于狄难
虽曰捐躯徇国得正而毙然一身之死不足以救四
蜀之危臣之郁陶有所不可解者况臣气禀孱弱多
病早衰闻变以来心志怔忡疾疢交作臣之所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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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一也臣曩岁得罪故相寘之瘴乡必死之地尚赖
高庙神灵启陛下以独断使臣生还田里寻又起
之藩服列之周行臣方被命于元年之秋则是时三
京之师巳衄收楮之令巳行而又台臣倡为皇极之
说以与贼吏邪臣为地新功浸隳旧證稍见臣巳无
及于救既再辞不获命重念君臣义重不容恝然冒
昧而前尚冀展效尺寸以图补报臣间关万里至今
年六月始得王陛方寸以陈其毣毣之愚则敝事
胶葛大非改元亲政始初清明之比臣虽屡殚忠益
罔闻于行苟有一事之未善则中外之论遂谓臣不
能正救今半年于此内无毫发之听从外负四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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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望况又迩来权臣馀孽骎骎录用深恐引类而进
布满中外逞私报复决为衣冠之祸以重社稷之忧
臣伤弓之馀倍有过虑此臣之所当去者二也鞑情
变诈每以和好倾人之国臣始蒙召对固言四不可
恃而和好居一焉今西自兴沔东及于襄邓随枣蔡
息之间虏骑充斥而观于朝廷近日所用之人则
犹若以前议为可信万一遂定为不可易之论则观
望承迎者一口附和必怠我师而贻敌侮于是时也
母问论之异同官之闲剧沦胥蹈祸有负初心此臣
之所当去者三也臣近见侍御史李鸣复奏篇谓侍
从乘机荐引无非亲戚故旧之私随事献替实有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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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伐异之意高谈正论满腹私情似足以乱真邪足
以胜正不知孰为真孰为邪孰为正而或者谓似与
邪者正指臣而言臣退自省循所谓真似邪正此付
之一世之公议臣不复辩所谓私者所指何事臣自
蒙召除亦拟荐人报国乃闻去岁蜀士庙堂访问
各引其私以误差除因此取轻于宰执故臣半年之
閒宁负蔽贤之愧未尝辄荐一人者以此陛下问
之宰执则知臣尝荐何人谓安癸仲抚谕使出于臣
之荐邪此自出于宰相之意臣实未尝与闻若癸仲
每以书抵臣及李𡌴必具言疾病日侵力祈閒退未
尝一语干进臣屡为宰臣言乞听其去陛下试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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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宰臣则知之矣若谓鸣复为宣谕使此自出于
陛下之选择而蜀士有若吴昌裔诸人谓当遣鸣复
使鸣复而果行也必数月后方抵蜀中则蜀之安危
存亡久矣臣每不以万里外遣使为然者以此而鸣
复何至一闻 玉音皇惧失措归怨他人以求苟免
使当事任则必不容责其死守且鸣复荐杨恢为抚
谕使夲以脱巳臣谓鞑势巳迫大安利州生灵涂炭
近在目睫若自东南遣使其势非来春不可到而况
黄鄂之闻叛兵未靖使恢行于盗贼之冲臣实危之
恢为王旻孟珙所倾蜀士无一人言之者臣因进故
事独缕缕为陛下明恢之冤则臣之本心可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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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复疑臣沮恢而挤己此臣之所当去者四也鸣复
本郑损腹心之客损弃五州以撤蜀之藩篱遂罹今
日不可追悔之祸幕府焉得而逃其责今鸣复乘时
报怨以排彦呐臣之意不过为事体虑以彦呐惩创
大过进屯仙原犹愈于前时帅守六人退保合州今
胜负未分未容先事改易耳虽然此何等事任动有
性命之虞而顾以私彦呐乎臣同产兄高稼顷者力
辞召命自诡边城舍安就危亦人所难者若言兄弟
之私情则当广为请托之地使之早得脱去以苟全
性命岂有反使之絷维于艰危不测之中而谓之友
爱乎鸣复党同伐异之论不知何所为而发第见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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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士大夫无识尚以可忧可危之官职指为可喜可
慕之富贵所见既异则难与之言此臣之所当去者
五也臣于乡人夲无仇怨特以陛下用臣过分而
嗜进之人不便于巳腾讹(五戈切伪也/妖言日讹)造谤实繁有
徒观其意向不去臣不巳臣之出处自嘉泰开禧讫
于宝庆绍定具有本末然且不足以取信于人万一
久于其任臣之心迹益无以自明且蜀人之可贵者
如范氏父子苏氏兄弟率能以廉耻自厉节义相高
臣虽晚进犹及亲炙先朝耆旧遗风馀烈凛然有
存不谓三十年间俗流世败一至此极每一造朝率
不逮前臣实忧之今陛下若不听臣去使与嗜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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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混为一区例曰蜀人皆争进无耻者此臣之所
当去者六也臣误膺两朝简眷之厚今孤立无与尚
贪荣禄不即引去则烦言日至必费陛下保全之
力欲望圣慈察臣非敢沽激实以司气之戚方寸
贸乱决不能图报万分念臣非为具文实以人言可
畏孤根易摇决不能开口论事速出祠官之命以听
臣去俾有位之士得以保禄全躯无所拘忌或出而
董师或居而建议为陛下康济时屯臣虽退伏山
林死无所恨干冒天威下情皇惧陨越俟命俟谴
之至
   辞免同产兄利路提刑高(穆)赠恤恩例奏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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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伏睹今月二十九日邸报高稼赠龙图阁直学士
特赠七官仍与三子恩泽立庙沔州报之虚实令之
行否臣虽不能尽知然有当先事奏陈夫守圄捍敌
之臣诚死城郭封疆此古今之通谊臣子之常分初
无功之可言今赠恤太优虽圣朝劝忠之意将以
风励边臣激昂士气然一旦以庶僚为杂学士七官
三泽殚极褒崇使九原有知必谓超躐太甚今稼之
诸子远在万里奔走匍匐以营殡敛且不可得使其
控辞必在数月之后则出令巳久臣稼之弟定子今
将漕金陵亦未及知臣与某虽云亲表实同本生用
敢踰分陈奏欲望圣慈收回成命下吏部照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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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仕恩例施行庶安私情亦允公论
   三乞祠(十一月三日)
臣顷以祠庭之恳未沐俞音再具控辞期于得请数
日閒伺候报可之命邈未有闻臣深惟积诚储思而
未获感通岂以臣之所请虽夲于国家之公论而犹
不忘于乡党之私议耶彼为一时之论者自不必与
之较况有天下之公论则臣之一言巳赘且轻今既
不复重陈所可深惜者陛下有愿治之志有纳谏
之资有用贤之意而庙堂之上运量图回未能尽改
于权臣之旧臣前后所论时事所评人物进而告诸
陛下退而语诸宰执非不数数然也而未尝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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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行今权臣之党复出和好之议尚存臣恐国是不
明沦胥蹈祸伤弓剪羽倍有忧惧此事大体重臣巳
别具奏陈且又亲政以来凡权臣专巳害民之事无
不更张惟有近日民户计亩输钱以收楮币此不得
巳而后行也臣不敢妄有沮止以取市恩辞怨之疑
不过于不得巳之中寓其深不得巳之意故欲第为
三等分为三限或可使中下户得免于例扰此非有
难行者然终不能明降圣旨申加约束臣之当去
者虽非一端槩而言之则臣前所谓内无毫发之听从
外受四方之责望者实臣求去之大略故不惮童渎
之请劈析肺肝为陛下始终衷言之惟冀赋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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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粗全晚节归守坟墓则尚愈于强颜朝列以贻
厌薄也党蒙圣慈检会累牍速赐矜允施行不胜
孤踪之幸
   辞免除资政殿学士知潭州劄子(端平三/年四月)
臣伏准尚书省劄子以臣三上辞免乞归田里四月
二十三日三省同奉御笔不允除资政殿学士知
潭州者倏闻宸命倍惕危衷伏念臣赋姿颛愚临
事疏直自去岁累疏求归正期得请骤叨殊擢特俾
视师幸赖祖宗神灵陛下威断臣得以姑逭斧
钺之诛独恃皇明洞照矜臣孤危之迹假以序迁入
奏之命顾时事艰危非臣子避事之日敢有它辞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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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适有痬痈之疾气体衰薾不容支持自闻误恩即
具累疏乞加窜斥前后奏闻者九上尚书者亦巳六
七庐山待命江池舣舟前后旬月揆事量力不敢造
前两蒙睿卑诏谕最后又被特诏申攽训饬度越
故常铭镂肺肠继以陨涕然臣区区之请非为具文
必冀陛下曲垂矜允今者伏蒙误东特出恩除秘
殿隆名长沙重镇始望不及得之若惊在于孤踪沐
此殊遇所当体承隆指倍道疾趋然臣危迫之情不
容不控于君父臣夲以病惫日迫不堪世用故累祈
祠廪以便养痾实不敢以郡为请而况重湖巨镇实
接上游武备单虚城池庳薄若果得精明强济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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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汲经理距防秋仅馀两月犹惧弗及今以奔走道
路之馀精力困弊病势日侵医药未效虽欲痛自鞭
策求称使令必不可得臣自闻新命即舆疾旋至建
康从臣同产兄江东运副高某假馆暂憩前此般取
孥累今闻巳到建康庶几骨肉团聚稍便医药欲望
皇帝陛下察臣不敢逊避于视师之行今乃力辞于
均佚之地俯矜危悃速寝误恩检会累章放归田里
所有恩命未敢祗受
  再辞免知潭州劄子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非避害全身之谓陈力就列不
能者止盖识时知止之难用干萧斧之诛荐贡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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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请伏念臣夲无他技徒有朴忠不由一介之先容
误被 两朝之厚遇虽遍陈于馆学且荐玷于省台
然而始见愠于权臣开边之时复取忤于贪相擅朝
之日分郡符者凡八楃使节者以三精力竭于簿书
期会之间齿发变于险阻艰难之际矧驱之五溪禦
魅之役又重以七路董师之行日迈月征心剿形瘵
衰病见乎外疡痈毒其中自今春卧病以来非昔岁
造朝之比尝退量于愚分惟自诡于丛祠不敢以人
民社稷之司而求为疾痛痒痾之地岂期误柬未谅
忱辞升月殿之隆名授星沙之重镇允称异数夐出
前闻且臣丙趋召而来至近畿而改命臣泾罢政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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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即故里而起家或均佚以闵劳或弃瑕而录善兹
惟受任之重者岂意不求而得之况灾沴之交侵乃
满盈之攸致伏望皇帝陛下检会累陈之牍矜怜
多病之躯念王事不敢告劳顾趋劳而避逸人情莫
不欲富独辞富而居贫验诸事理之相违决匪臣心
之得巳为亟颁于閒廪俾归㐲于先庐凡未填沟壑
之年皆图报国家之日
   三辞免知潭州劄子(六月)
臣自点恩除再具控免荐蒙优诏还荅未赐俞允臣
深惧再三童渎以干方命之诛屏营徬徨欲进复止
然而区区之辞有不得而终默者臣闻进人以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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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以礼者人君御臣之通谊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者
人臣律巳之大闲夫使 朝廷失于进退之不明人
臣迷于用舍之未定上轻卑而下滥受传之四方莫
允公论臣伏见先朝范仲淹富弼以守道据正为同
列所不容因论去不肖抑侥幸事忌者愈众于是仲
淹自参知政事经制陜西弼自枢密副使按行河北
时吕夷简居郑谓仲淹曰此行必蹈危机岂容再入
盖以事势危迫乃命近臣其势必付之孤远之人有
功则同列忌其能有败则同列委责而况采葛之谗
日远日甚此必无可还之理故未几仲淹以资政知
邠州弼以资政知郓州考诸祖宗故事凡自执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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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未及反命而除职予郡者或以败事或以谗毁
今臣于仲淹弼夲无能为役而自执政董师未及反
命道拜除授进职守藩则视二臣适有相似者凡习
知故事之人或以靳臣曰凡不请而予之者若郡若
祠在先朝皆谓之罪名臣闻之恍然深自惟念臣
受命于列城奔溃之馀仅能收合馀烬以保馀民以
归故疆谓之功则修复荒残招怀携贰与夫申儆军
实增饬疆备皆职分所当为谓之罪则虏破均光峡
枣虏迫荆襄随郢而臣始受任中外所共知也今臣
以疾病日侵不获反于宰旅若蒙朝廷因其引疾请
祠之屡即从所欲人亦无辞若未尝请郡而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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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卑之郡则必有引旧事以靳臣者臣安能家置一
喙是用尽沥肺肠告于君父欲乞 皇帝陛下检照
累牍收寝前命卑以祠廪则朝廷之进退得礼犹
有辞以示四方而微臣之用舍行藏亦有颜以见朋
友君臣之义斯为两得
   辞免知绍兴府浙东安抚使奏状(十一月二/十二日)
臣伏准尚书省劄子拾壹月拾伍日三省同奉
御笔魏 依旧资政殿学士差知绍兴府浙东安
抚使者臣倏被恩除罔知攸措伏念臣逖矣西土治
装巳及于数旬尹兹东郊出命忽闻于中道宠光焜
耀进退徊徨重惟臣猥以非才荐叨烦使遂久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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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遇实有愧于私情命汝作秩宗曾未皇五礼之事
使臣斯司马亦莫宣九伐之威既归士于东山俾图
居于南土而力陈愚悃固请丛祠此特怀居便巳之
私夫岂体国奉公之义律之方命何所逃诛然而臣
之事君亦犹子之事父苟纤毫之有隐则名义所不
容臣自膺授钺之行积有负薪之疾心力耗于师旅
热毒蕴于肺肠及俟命江池之閒舣舟秦淮之汭炎
敲熏灼元气浮危体熇熇而如焚头岑岑而若醉肌
肤销铄脉息沈绵虽形体之苟全而衣冠之仅属带
移七孔拜跪不能束腰发换二毛故旧为之动色是
用一闻除目辄震危衷乃分宠于辅藩且兼荣于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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阃况于阳德昭升之旦重以贤才汇进之初顾叙情
而闵其劳敬事而命以始念长沙不见之久出会稽
惊视之章纶音流传舆论骇叹傥不尽呼天之恳将
曷分守地之忧伏望皇帝陛下矜臣力不逮心察
臣气不胜志今积衰之既甚欲强起而弗任放之江
湖苟适魏牟之愿虽在畎亩不忘刘向之忠所有省
劄臣未敢祗受
   再辞免绍兴府劄子
臣比者辄控愚衷仰干渊听误蒙诏荅未赐允俞重
惟臣所苦脾疾盖自六月以来所更非一医所知非
一人暂憩金陵又移芜湖皆舟车往来之冲困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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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不能以掩人之耳目大抵衣冠仅属若无它苦而
数日之食不能以一溢米肺肝熏灼阳气虚危凡所
谓调中养胃之剂更尝殆遍略无寸效自入秋冬以
治脾无效始悟为暑毒所蕴而医莫能辨故积温成
热积热成衰其势不容不以寒剂救之因此元气销
磨肌肤臞瘁逮于近日心力俱疲巳治归舟择十月
末发芜湖而馀疾未除方从近地问医又闻光黄閒
虏骑未退故且姑缓旬月忽蒙陛下特攽御笔
处以辅藩俾之卧护东郊闵劳以烦剧之事知臣莫
若君臣仰体殊私感深至泣然臣窃自惟念进退去
就实行巳之大方使臣贪冒宠荣昧于一出则衰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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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迹习閒成惰一旦付之以民社之重投之于衣冠
之冲剸拨应酬力所不逮万目所属必以不量力哂
之况东浙一道地广民夥非扶病养痾之人所宜胜
任欲望 皇帝陛下俯矜愚悃终惠微躯且令还山
处阴休影以俟平复或旬岁后稍可支缀馀息以听
使令则东西南北宁敢告劳以自弃于圣世臣词
危情迫从欲是期
   辞免知福州福建路安抚使奏状(正月)
臣昨具奏辞免知绍兴府浙东安抚使恩命伏奉
诏书不允不得再有陈请正月十一日伏准尚书省
劄子正月三日三省同奉御笔魏 改差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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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福建路安抚使者除书狎至贱迹靡宁伏念臣自
投閒于大涤之宫即治装于于湖之汭日伺上流粗
定即反室于岷山之阳会寒暑所侵腹心受病况又
边虞荐至蜀祸方殷臣之进退如蹈坎谷迩者伏蒙
柬自宸衷起以会稽印绂臣尝尽沥恳款控告君
父惧干方命之诛仰蒙圣度涵容玺书优劳臣虽
感深至泣然未有以自信于公朝而臣犹有所恃者
实以疾恙萦缠其衰羸之状可望而知臣窃念尝忝
近联揆之故实过阙必见况于东浙道出行都所以
扶疾而东扁舟吴松之境徐行缓发勉强支持者亦
冀万一偶得借玉阶方寸则形骸之槁瘁陛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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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得之目击必矜臣衰疾与昔不同亟遂臣香火之
请今来忽叨误渥改卑全闽在于臣子东西惟命敢
有它辞如三山素号要藩岂惟臣之心力凋耗无以
剸拨烦剧兼恐重山复岭亦非气体支离者可以冒
犯行役见舣舟毗陵郊外以俟从欲伏望皇帝陛
下检会累牍曲垂哀矜仍卑丛祠俾得翱翔江干以
须平复俟蜀道渐通即归田里获保宗族坟墓以佚
馀龄不胜天地生成之赐所有省劄臣未敢祗受
   再辞免知福州劄子(二月十五日)
愚悃荐陈俞音竟閟重念臣自去冬特蒙恩除奉藩
东浙尝沥陈疾病控辞者再遄叨改命分阃南闽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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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疾病之剧固辞者一其尪羸之状毫发毕陈而天
高听藐未垂从欲虽陛下念其簪履之遗相叶攸
居进退以礼臣亦岂不愿勉支馀息仰荅鸿私臣自
发芜湖历升润以至毗陵姑苏求医问药殆无虚日
而沉痾展转终未洒然积时既深朘削尤甚形骸骨
立见者惊嗟若使一意将摄非年岁閒恐未复常傥
使力疾驰驱必将颠踣道路用敢不避再渎披沥肺
肝归命君父欲望 皇帝陛下俯察危衷曲垂轸恻
检会累奏复卑祠官俾得稍休疲曳于吴松之滨苟
未填沟壑畴非竭忠效报之日
   乞致仕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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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扶病控急吁天有祈臣昨自十五日尝具沉痾荏
苒危笃之状控辞闽帅恩命觊得感动圣聪卑祠
从欲庶几灾咎少赦或可尚延残息天高听藐未拜
俞音愚分满盈疾势增剧是用沥血输诚乞身纳禄
欲望 皇帝陛下少垂渊鉴曲轸病踪念臣言言悃
愊非出具文察臣毣毣精神仅在晷刻特颁睿旨
许臣生前守本官致仕傥未先朝露犹当图报国恩
重校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之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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