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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校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十五
奏议
奏乞为周濂溪赐谥
臣猥以晚学误被柬注擢司祥刑既服攸司会漕挽
空官复令共二顾职分所系其于教学立师崇化善
俗所不当后因惟国朝盛时先正钜公多仕于蜀其
生有显秩没有恤章载在史册者臣既不复赘陈然
其间有道德隆重为世师表而爵位弗称未举易名
之典则臣职在劝学所当敷陈臣切见故虞部郎中
周颐尝为合州佥书判官州事不经其手吏不敢决
苟下之民不 传谓蜀之贤人君子莫不喜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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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流风所渐汔今未泯士竞讲学民知向方春秋奉
尝有永无替臣始到官尝遣吏即其祠而用币焉退
复惟念是特颐所以施诸一方见诸行事之一二焉
耳盖自周衰孔孟氏没更秦汉魏晋隋唐学者无所
宗主䔪离判涣莫适与归醇质者滞于佔毕训故隽
爽者溺于记览词章言理则清虚寂灭之归论事则
功利智术之尚诬民惑世至于沦浃肌髓不可救药
斯民也尧舜三代之所以治也涉秦而后千数百年
治之日少乱之日多宁不以此而颐独奋乎百世之
下乃始探造化之至赜建图著书阐发幽秘而示人
以日用常行之要使诵其遗文者始得以晓然于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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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之正传而知世之所谓学者非滞于俗师则沦于
异端有不足学者矣又有河南程颢程颐亲得其传
其学益以大振虽三人者皆不及大用于时而其嗣
往圣开来哲发天理正人心其于一代之理乱万世
之明闇所关系盖甚不浅特以命秩弗崇其于节惠
之文未有能发明之者绍兴之初侍讲胡安国尝有
请于朝乞爵程颢兄弟使得从食于先圣先师之庙
其后乾道间太学录魏掞之又尝白宰相请祠程颢
兄弟于学会不果行如周颐则又程颢兄弟亲炙而
师事之者安国掞之亦未及以为言诚为阙典臣愚
欲望圣慈详臣所陈如以为可采乞下之礼官如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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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邵雍徐积等故事将周颐特赐美谥使海内人士
咸知正学之宗其于表章风厉诚非小㭪如程颐兄
弟并得在易名之典则尤足以章明时崇儒重道之
意臣本为蜀人致甘棠之思而儳言及此越职踰分
臣知罪矣惟陛下财幸
小贴子
臣又照得周颐及程颢兄弟倡明绝学俱有功于
斯道今不惟未举易名之典而爵列未加亦不得
从食于先圣先师之庙诚为未称欲乞并下礼官
捡会胡安国等尝所建请讨论施行
又小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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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切见朝廷近岁尝因中外臣僚奏请如朱熹张
栻并蒙赐谥然熹拭之学寔宗周程录其后而遗
其先恐于褒崇美意犹有未尽并乞 睿照
奏论故军器监主簿游仲鸿绍熙末年建明
宗社大计
照会臣猥以空疏误蒙简拔荐领使轺早夜以思莫
遑宁息凡耳目所闻见吏治之臧否民生之戚休已
尝累其奏陈冀图报效虽悉荷嘉纳而孤忠直节韬
晦未彰尚有适隶臣所部而臣熟知其事者傥避再
三之渎嘿不以陈臣为有负昔者文彦博富弼定策
之功因王同老而后明王圭立子之议迨其子仲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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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获显以大臣定大议犹为忌者所掩不得暴白于
时矧以小臣藐然朝著之后与身当事任者盖大相
辽绝乃能长虑却顾白发 宗社至计于帘闱犹豫
未决之初时宰燕居深念之日幸而成事不惟不见
知于时乃遭诬罔以陷于谴至肯绝勿敢言赍恨以
殁臣职在诹度敢惮敷陈臣切见故中奉大夫游仲
鸿果州南充县人禀姿粹夷操行刚正临节见义凛
不可夺故相赵汝愚帅蜀之日尝招寘幕下多所正
救后以荐居朝列虽历落百寮之底而忠精愤激莫
非爱 君忧国之诚汝愚既秉政机凡事无钜细率
以咨问迨绍熙末年国有大故中外震怖莫知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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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鸿由料院上书其词至谓与其死于乱兵之手宁
先一鸣以身膏鈇锧于是涕笔俱下又数劝汝愚宜
速定大计汝愚焚去其纸而心有感于其言越二日
再见则汝愚责之曰君所言何事而书之纸邪仲鸿
又为言公为大臣苟利社稷死生以之可也会相臣
仓皇去国仲鸿在祀事誓戒中又移书谂汝愚曰禫
日不决祸必起矣七月甲子禫陛下龙飞其定策
固皆汝愚之功而白发其端勉效惓惓之忠者仲鸿
也俄迁军器监主簿汝愚既出仲鸿乃力请补外差
知洋州及汝愚遭变韩侂胄之党相与出力诬以大
恶之名罔以不赦之罪而文致之辞波及仲鸿至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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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阴知汝愚觊所非望乃迎合以干进此庆元二年
章疏也赖 陛下圣明止罢知洋州而巳其后台臣
再论极其丑诋皆臣子之所不忍闻乃庆元四年章
疏也复赖陛下圣明但降诏戒谕而巳且庆元之
台官与仲鸿不知有何仇怨而一再论列直欲加以
窜谪之罪盖不溢仲鸿之恶则无以厚汝愚之诬奸
言灭公邪论丑正一至于此天理不泯事久自明六
七年之后朝廷收录仲鸿卑以藩府擢以利路漕节
仲鸿亦勉自激厉以图报效既以事连拄统戎吴䂀
惮之走书侂胄俾之代去曦既僣窃仲鸿誓以必死
前知潼川府刘光祖尝举以自代其词谓仲鸿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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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建大议于帘闱未决策之前乙卯去国进谠言
于权臣欲用事之际是数语皆仲鸿平生行巳之大
节其后又有以告于宰执者事既转闻蒙恩迁秩训
词有曰载嘉静退见重乡评何爱一官以旌耆德仲
鸿得此亶谓荣遇然褒迁之词乃以嘉其静退之节
至若绍熙末年陈宗社至计而庆元初载翻以是
几陷大僇仲鸿终不肯自明以讫于死则其事未经
褒录是于劝忠赏善犹谓阙典臣愚欲望圣慈特
垂睿览下本路监司于本家取索当年事迹及所上
书疏与刘光祖所作铭志宣付史馆仍下有司别议
褒录俾其谠言深识后世有传则岂惟足以慰仲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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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京之忠魂其为臣子匪躬陈谊之劝诚非小补
小贴子
臣照得仲鸿之子宣教郎前知遂宁府小溪县游
似好学笃行克世厥家如蒙朝廷以仲鸿未蒙
显赏将似特加录用尤足以为臣子匪躬陈谊之
劝并乞睿照
奏乞早定周程三先生谥议
臣闻谥者行之迹昔人所以旌善而惩恶节惠而尊
名也爰自后世限以品秩济以请托于是尝位大官
者虽恶犹将饰之品秩之所不逮则有硕德茂行而
不见称于世者矣夏竦高若讷而谥文庄蔡下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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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而谥文正邓洵武蔡绦而谥文简吕惠卿而谥文
敏张啇英而谥文忠强渊明而谥文献林希而谥文
节温益而谥定简汪伯彦而谥忠定秦桧而谥忠献
此皆名浮于行而章章在人耳目者自馀此类又何
可胜数而举世视为当然未尝以为讶也至于倡明
正学于千有馀载之后上嗣去圣下开来哲如周颐
程颢程颐张载及一时大儒高弟其有功于生民之
类亦不为小矣世之相后不为近矣而卒未有表而
出之者人亦不以为阙也臣切为之不平久矣乃自
前岁误被柬擢摄承漕寄遂因职分所关辄为周颐
冒陈易名之请又于贴黄有云近岁如朱熹张栻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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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赐谥而熹栻之学寔宗周颐及程颢今录其后而
遗其先似于褒崇美意犹有未尽巳荷皇明亟垂
俞允遂以所奏下之有司维时春官亦专以程颢兄
弟为请申命所届承学之士闻风兴起盖学术之标
准风俗之枢机所关甚不小也而二年于兹犹未有
以易其名者岂事大体重未容以轻议邪抑自迩年
以来谥之美者曰文曰宣曰成既首以用诸周程之
苗裔故思所以加诸此者而未能也然稽诸谥法亦
岂无可以加此者舍曰如文如宣如成者既不可得
而易则师承之閒亦不嫌于同谥也臣愚欲望圣
慈申饬有司速加考订俾隆名美谥早有以风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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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示学士大夫趋向之的则其于崇化善俗之道无
以急于此者臣出位犯分荐渎圣聪伏俟斧锧之
诛
贴黄
臣曩者本为周颐尝仕本部故冒致易名之请因
并及程颢程颐则巳有僭越之嫌矣既荷圣慈
悉加采纳然同时如崇文殿校书同知太常礼院
张载讲道关中世所传西铭正蒙理窟礼说诸书
所以开警后学有功亦不在周颐及程颐兄弟下
而易名之议亦未有以为言者门人尝欲谥为明
诚中子司马光以为弟子诔师不合于礼今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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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朝举行阙典使之遍及诸儒无复遗馀之憾则
正学益阐善类胥奋不胜斯道之幸欲乞 圣慈
并下有司讨论施行
论人心不能与天地相似者五
臣疏逖之踪自请郡西还十有七载两蒙聘召三
授郡寄以至按刑将漕分阃守藩忝窃殆遍以书生
分量寡欲易足日有满盈之惧乃今月正元日陛
下亲御正牙诞受宝镇会朝之盛观听攸属而臣顾
以是日首被特招之命传曰敬其事则命以始今
陛下既施其敬于一介外小臣而臣不以仁义言不
以尧舜陈是谓不敬有臣而不敬陛下安用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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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积年之馀收召于万里之远也臣闻人与天地一
夲也天统元气以覆万物地统元形以载万物天地
之广大盖无以加也而人以一心兼天地之能备万
物之体以成位两间以主天地以命万物辟阖阴阳
范围造化进退古今莫不由之其至重至贵盖若是
易于坎离互明心体者也而先天居东西则阴阳之
正中也后天居南北则天地之正中也于日为戊巳
则土之正中也于辰为子午则时之正中也乾坤中
交而生坎离则气之中也为卦承上经而接下经则
卦之中也离体则虚中而文明故应物而不穷伏坎
则刚中而孚实故处险而常亨其至平至正又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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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以其至贵至重也而不以小用之以其至平至
正也而不以偏用之则其主天地而命万物也岂不
绰绰乎有馀𥙿哉尧舜以心相传尧典一篇惟克明
俊德乃命羲和畴咨四岳等事尧无所为也舜之继
尧亦不过取诸人以为善以天下之民谓之八元八
凯也举之以天下之民谓之四凶也去之是天下之
民举之去之人心之所同则天也舜无所私于此也
九宫之命彼皆何等才分而自宅揆以下敷教者不
以制刑典礼者不以掌乐选众而举仅得其人分职
而理仅无旷事爰暨三代曰吁俊尊上帝曰陟丕釐
帝命曰以敬事上帝凡皆推是心以荅天意耳乃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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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而后千数百年此意或寡当事任者岂乐于独
劳而常患乎莫与分其责居有位者岂乐于喑默而
常患乎莫与行其言夫人之有伎人之彦圣秦臣知
好之以保子孙黎民则秦臣之利也人之智虑人之
闻识乐克知好之以优于天下则乐克之善也岂必
皆自已出而况屈信消长之运乃天道之所当有非
人力之能制不是之思而憧憧往来者皆徒思也此
不能与天地相似者一也孔子论天地之神昭昭然
示人于覆载间者无非至教而继之曰清明在躬气
志如神又举诗以證之曰维岳降神生甫及申终之
曰此文武之德也是篇凡四言而意实相贯盖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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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一夲而分使夲心湛然清明纯粹与天地通则
志之所至气亦至焉动乎体而为梦见乎龟而为卜
虽远在岩渭夫孰非此心之感况山泽之气亦我同
体者也毓灵产异以诒数世之仁亦理之当然耳而
后世之君臣所居者既狭故所感者亦然岂惟所感
然哉下之从上后之视前更相承式而才气愈隘沈
默拘挛以为谨也纤微烦蹙以为能也以济时须且
弗暇给况遗后乎夫天地山川之神气亘千古犹一
日而人才绝无仅有乃至是则以所感所效然耳此
其不能与天地相似二也夫人忧乐惨舒之度本诸
一心之微而流行于阴阳见于祲煇未尝有毫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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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是以昔之圣人有舒泰而无拘迫有宽易而无狭
隘以天命自度而不敢以私意小知行乎其间劳逸
以时喜怒以类凡以节宣血气专固精神顺天地而
理情性也爰自后世或人主独运万几而乏群臣之
助或大臣兼揔细务而行有司之职其规模运量既
日不暇给则于长算远驭宁无所遗光武贤君也视
朝至昊夜分乃寐太子忧其失养性之福诸葛亮贤
相也所啖食不至数升而罚二十以上皆亲览焉食
少事烦人以为忧夫自一命以上大小相承积而至
于君相然后势重而形佚使人主每旦视朝而不得
大臣之助大臣鞅掌独贤而不资百工之助分曹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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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阴拱默视事无钜细必经省览下至众而上至寡
也夫如是则下逸而上劳岂所以理性情之正养寿
命之源哉此不能与天地相似者三也书曰兢兢业
业一日二日万几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又曰敕
天之命惟时惟几天内而宫庭屋漏外而天下国家
莫非天命之流行使几微之不敕是谓旷天工而
违时几爰自后世或自谓智足遍察或例曰人多可
疑或言儒生皆是古非今或咎直臣多取名归过是
心既胜贤路益狭班固赞汉之得人惟称武宣而武
帝中年巳谓名臣文武欲尽诏求趼弛之士宣帝之
后仅一再传往往见大夫无可使者至外召盩厔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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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谏议大夫以遣东京以后朝会无宿儒大人可备
顾问人才固不易得而亦非果无好臣所教苟用可
制故无以尽得天下之才耳唐中世以降或至东省
闭閤南台阙员正牙罢奏庶官不对此岂真无才邪
其旷天工而违时几也多矣此不能与天地相似四
也士修于家非积岁累月不成而坏之于天子之庭
则一语一事间尔昔之人念其成材之不易也故必
扶植而容养之相融于善意以图惟国事之济而不
敢逆疑于意向之间所以兼收并蓄拟缓急而遗子
孙也汉之高文去古未远犹有济时诒后之虑而中
世以后则有不尽然者矣辽西告警而李广起䍐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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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塞而赵充国用五溪丧师而马援奋冉肇迫夔李
靖出范阳煽凶真卿识河东寇结子仪封廷凑肆毒
裴度见伐蔡屡衄李愬显使非仓卒需才则广厄霸
陵充国援以老弃李颜郭裴诸人将没身不见矣此
其不能与天地相似五也臣既历观前世每见秦汉
以后君臣大抵相寻于一辙为之废书而叹曰大哉
心乎所以主天地而命万物也必休休焉与天地相
似乃可以无旷于天位千数百年莫有以是告其君
者母惑乎治之时常多于乱之日而危之意常浮于
安之形也今人才虽未易有而亦非果无也风俗虽
不如古而犹可以有为也拓而大之则在人焉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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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然自信以告于陛下且念更迭既久分绝荣
进今重观上国之光诚出望表用敢及时展尽以冀
君相之一动心焉傥蒙陛下留神省揽而或有取
于其言君臣之閒共推此心以一扫千数百年之弊
则规模既拓人才将为时辈出矣宗社幸甚善类
幸甚臣不胜区区
论州郡削弱之弊
臣闻三代而下经制不立故天下之弊常伏于救弊
之初汉自吴楚之变分封以弱侯国而末年之弊乃
起于同姓弱而外戚彊唐自安史之乱裂地以授诸
将而末年之弊乃起于藩镇强而王室弱故善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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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先时而制其弊其次则因时而救弊其下则弊巳
著而后徐为之救如此则亦何及矣臣恭惟艺祖
皇帝自大难未平首创唐末五季之弊外召藩镇以
还京师临遣廷绅以为牧守天下莫不仰服威断之
明然而守边之臣则久其考任假以事权固不与内
郡同也未几而初意渐失并汾闽越之仅平江淮诸
郡巳令毁城隍销兵甲矣淳化咸平距建隆不过四
十年耳盗发两川惟陵梓眉遂有城可守濮盗作于
近辅如入无人之境王禹偁自黄冈上疏极陈江淮
空虚之害至谓名曰长吏实同旅人名为郡城荡若
平地富弼论江浙荆淮湖广诸道亦谓处处无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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垒不修或数十夫持锄耰白挺便可尽杀守令开府
库谁复禦者至宝元康定以后空内以事西边则武
备之削滋甚五年间盗杀巡尉至六十员入城剽劫
者四十州王伦起沂并淮渡江历数千里无一人禦
之张海等辈剽吏禦人于京淮湖陜间州郡莫敢孰
何金州盗作速召州兵仅有二十四人以承平之久
郡国犹有不会之财犹有留州之缗可以为招兵缮城
之费可以为一方缓急之备然犹廪廪若此矧熙宁
而降括财利以弱州郡则益不暇为国远虑籍禁卒
罢招填并军额摏窾籍分系将不系将则尺籍虽阙
亦不暇补矣方时晏安犹未见其为大害也崇宁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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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赋敛日增军政日坏郡益以削一旦盗起东南连
跨州郡震摇汴都久而后殄况当新造之金非拱手
死难则望风弃城盖自建炎四年以前惟知敛兵避
狄未尝敢与之抗者逮渡江航海迫我不巳然后兵
刃稍接不数年而议和之使遣矣绍兴之末虏闯淮
薄江既迫而后应之士气稍伸然犹不敢尽用其胜
极于比岁承平日久吴曦盈尺之𥿄足以惊奔列雉
李元励乌合之众足以震扰三道张福千人之众足
以披靡群辟虏闯梁洋三泉如履平地虏窥蕲黄五
关如升虚邑嗟夫强干弱枝之弊乃至此极是焉得
无以变通之乎臣尝历观中兴诸臣如李纲尝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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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襄阳建康为三都胡舜陟尝欲拆三京关陜为
四巨镇张守尝欲以大河州郡仿唐藩镇付之帅守
范宗尹尝欲分画诸镇更不除代李弥逊尝欲假帅
守事权以销奸宄虽多事之时与今日平世事体稍
异然郡国削弱之弊则百年间如一日也况今所恃
以为捍蔽者莫重于四镇曰江南曰两淮曰荆襄曰
四川使三边不警则尚可以纾岁月之安而金夏蒙
鞑局势浸异残寇未殄又生他寇四镇之寄益非昔
比自比年来朝廷垂意乎此责之专而任之久若
知所以重其事矣然而其要又在于择人苟匪其人
则责之专返以益其过任之久返以厚其毒既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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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则当假以遂事之权听其所为勿从中制本道官
吏惟其所辟置要害之地守令可以委任责成则久
其考任而就加爵秩焉省部皆母拘以文法也财赋
得以专其出入他司不得尚循旧比以掣其肘也军
籍得以覈其虚实戎司不得掩虚额以自丰也屯田
当复民兵当核忠义当招皆可以随宜经理也规摹
既立则如国初守边之臣或十七八年或十四五年
或八九年无所改易可也稽其劳效而即镇迁拜自
从臣以上虽贵极公师可也其旁近诸镇又当豫蓄
资望之人以拟其乏如是则受任之臣事权专一得
以展布四体责其成功而人亦改视易听不为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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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夕之计可以虑终而知敝三边隐然为国长城缓
急有恃矣此艺祖皇帝久任边臣之成规而中兴
诸臣因时损益之遗意傥蒙陛下不以臣言为非
即乞与大臣审议而速图之臣冒黩圣聪拱俟
萧斧之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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