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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敬止集卷二
明 陈应芳 撰
奏疏 公移 序 碑
议湖工疏
奏为湖工大举敬陈募夫之议乞敕当事臣工虚心经
理以苏淮扬积困生灵事顷见邸报该漕运总督李世
达一本开月河避湖险以利国计民生事大率谓宝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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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汜光湖风波险恶屡为运道之梗比照高邮湖靠堤
开通月河一道估计工程共用银二十五万两贻运道
无穷之利成湖防可久之功等因该工部覆议题奉圣
旨开浚月河等项事宜依拟著漕运衙门督率所属用
心经理务垂永利钦此臣淮扬人也家于宝应湖之东
亲见其事读之不胜忻跃夫以积久之害艰钜之工先
后诸臣疏凡几上竟尔中止今数年以来淮黄流安高
堰堤固河道之工所缺而未举者独此一月河耳漕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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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臣目击其艰欲乘时修举荷蒙圣明轸念东南俯赐
俞允诚大圣人之所作为而天下万世无穷之利也臣
以事关桑梓初捧邸报窃津津喜已而思及募夫之利
弊则又愀然其不乐𢥠然其有深惕焉冀得一言之而
复惧挠已成之议罹出位之罪数日以来辗转于怀不
能自释去虽然刍荛之言圣人择焉集众思广忠益议
事者不弃也陛下诚宽其出位之诛臣请得毕其言而
无讳今湖工所谓举者岂非为国计民生乎哉顾国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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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安危在民生而民生之休戚在财力昔先儒程子曰
养民之道在爱其力民力足则生养遂教化行风俗美
故为政以用民力为重也其惜之也常至而其使之也
常不轻即不得已而后用亦必有撙节爱养之道焉今
以事理度之月河不开则运道为梗漂溺为虞所以拯
民于鱼鳖而使其得安行之利者此国计民生之所系
诚不可不亟为图也然月河一开则民力勤于版筑民
财困于赔累淮扬数十州县为之骚然所以还定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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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使其无怨讟之伤者亦国计民生之所系尤不可不
亟为讲也今详考漕臣之疏其称论方取土以丈计之
约用工银九万六千有奇而木石之费则为万十有二
焉至其𣲖夫也则谓工程艰钜必得五万人而后可各
州县照数选募精壮者应役其规画措置可不谓详且
尽欤然以臣管见测之姑置石工勿论其所谓土工之
费是即募夫之值也窃意夫以五万每名日工食即仅
以二分则五万之夫当一日千金矣一日千金则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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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十万金矣是所谓九万六千者止可供五万人三月
之费耳不识计方取土能令三月内可尽完乎又不识
二分之费能足一夫一日之用乎限本年九月起工万
历十四年五月告完则通该一年零六月矣即其中或
有放工之期或有加减之数大约计之则九万六千者
可足一年夫役之募乎其不足者抑抚按自有处乎抑
令民自为赔也假令抚按别处则必有神输鬼运之术
而后可假曰力役之征往役之分而令民自为赔焉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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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惑滋甚矣王事独贤北山且叹其不均未信而劳民
以为厉己淮扬之民一何不幸也即万不得已可偶一
为之耳乃连年淮扬之民情何如哉以臣目所睹记万
历二年漕臣王宗沐议开瓜洲闸河矣万历四年五年
漕臣吴桂芳议筑高邮湖堤矣未几而万历六年七年
河臣潘季驯议筑黄河远堤与高堰石堤矣又未几而
万历十年盐臣任养心议浚串场河抚臣凌云翼议开
淮安新河矣又未几而万历十一年抚臣傅希挚按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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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士观议开白驹丁溪场海口矣之数者皆不可已之
役俱经议有钱粮召募人夫量工给值非不犁然具也
第如其所谓召募者岂真以钱粮召募而一不扰诸民
哉臣往见河工之方举也抚按下之司道司道下之州
县州县下之里甲里甲不足于是有排门之夫于是有
牙行之夫于是有商贾之夫于是有管夫之长于是有
烧砖之长于是有运石之长于是有舟车之长以家私
之上下为出夫之等第籍名在官而趣之役焉方其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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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也则差人有需索之例房科有打点之例富者行贿
以求脱贫者奔走以愬哀能者竟脱于倖免愚者骈首
以应役甚至有望风而先期挈妻子以逃者矣有赴缢
投水而死者矣有其父已死而逮其子若孙者矣牌票
追呼之扰遍于闾阎锁项牵连之众满于街衢呼号怨
谤之声盈于道路逮系箠楚之人布于公庭其状有不
可胜言者矣此籍名之苦一也及其不可脱而为之办
夫也一夫远者月有一两二钱之值近者月有九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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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有称是而计月以安家之值以一家为办夫五名则
月几十金之费矣即上之而多下之而少者可推也其
运石运砖与出舟车者其费不赀又可推也往往倾资
以偿其费倾资不足则鬻产以佐之鬻产不足则卖子
女以佐之数月之间闾阎一空其状有不可胜言者矣
此雇夫之苦二也及其以应雇之夫而往即工所也总
甲有饭食之需各衙门查工人役有科索之扰管工省
察业已日支官银矣而又勒总甲轮流办饭甚至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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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钱有放役钱有宽役钱多方影射百计需求一不遂
其欲则督促而鞭挞之受值之夫往往多逃去则省察
以逃夫呈而移檄州县逮其原籍名之人矣则又雇夫
以补其额而就逮之费亦复如前是重困也至于官银
即使尽所议者给之犹不足以偿十分之一而况所给
者受值之人非出值之家也以故不才佐贰通同省察
以此往役之夫既已先受有主者之值可以恣意侵尅
而其夫亦视此为分外之得也不为深较他如运石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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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者又皆殷实之家敢怒而不敢言即有告发多而寘
一人于理而其脱网者众矣常见佐贰与省察管工毕
日有充囊而归者此何处得来耶以故官徒有募夫之
名而害归于籍名者之家利入于管工者之手此赴役
之苦三也此三者为状甚巨而况当连年灾伤之后其
无穷之害又有不待言者在各州县承上所督责而又
希成功之赏则取盈于额𣲖之夫将曰是可上首功矣
而闾阎赔累之苦恐不得而尽知也在司道抚按急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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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成事而因以察州县之能则取办于夫匠之速将曰
是可谓能有司矣而小民包赔之害恐不得而尽闻也
夫以钱粮原议之狭若此淮扬之民其积困若此而募
夫之弊窦又若此使不亟为讲求则风波之险未避而
数方已困于疮痍鱼鳖之害未除而百姓先罹于涂炭
其利害若不足相当者臣所以疾首痛心牍既成而复
削牍既削而复缀不忍默默而已也若是则月河终不
可开欤臣窃以为不然夫欲举艰钜之工必不可无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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钜之费未有省费而可成钜工者谚有之马欲其千里
也而枵其腹无米作粥即巧妇能之乎当事诸臣岂虑
不及此哉事关钱粮动经掣肘使多议其费则首事之
时骇于听闻而不可其请成事之后讹于传播而且议
其后兴言至此诸臣之心良亦苦矣今日之举其机不
在抚按而在庙堂请以三策筹之与其使当事诸臣阳
有节省之虚名而闾阎小民阴受包赔之实害则孰若
照粮起科明为每石𣲖银或一二分或三四分以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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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府之粮可得数万而以九年十年拖欠存留钱粮暂
为蠲免则蠲免其旧而加𣲖其新均于出银而去于偏
累人情未有不乐从者至于东南孔道各省协济之银
揆之事理必不可无昨抚臣议五万臣以为少奈何犹
不允而使独累淮扬赤子也夫钱粮足则官操其值以
募人如各驿递等夫则非以厉民而且以养民此理之
正也策之上也瓜仪巨商大贾往往有建寺修桥者向
倭夷之变扬州外城俱系盐商倡而筑之不期月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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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悬旌表之令开事例之门以土石工有能愿为修举
计丈尺或授以冠带或给以旌扁则必有应之者矣此
事之权也策之次也如其不责名实而曰加𣲖不可协
济不可事例不可而忍听民自为赔焉则请以十数年
以来河工缓急地方品第出夫不使偏重而抚臣设为
方略专责之府佐知县等官凡省察州县佐贰诸弊一
切釐革则省无名之费严侵尅之禁宽一分民受一分
之惠也此则可谓无策矣若曰二十五万尽可足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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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累民则有求其说而不得者是在当事臣工虚心
酌议而已虽然臣犹有杞忧焉康济河开自侍郎白昂
用七十万金而高邮靠堤月河在老堤纯用砖石其虑
至深长矣此虽斜其根基固其桩笆窃恐岁月浸淫不
至于再用砖石不已淮扬之民息肩未有日也此则私
忧过计在今日且置之勿论可耳臣以生长地方亲见
其事故敢冒死昧言伏惟圣明裁察特下该部详议施
行臣无任战慄恳祈之至万历十二年十月初六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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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十一日奉圣旨工部知道
凤阳粮申文
申为郡疲赋重飞粮并累比例恳停急救民命事本年
二月二十五日奉本府帖文抄蒙巡按直𨽻监察御史
高批状据本州民丁滨等告称扬州十郡邑共粮二十
二万泰州该六万七千馀石尽出下乡湖荡田地近遭
减闸分水下流漕堤时常崩溃十年九灾粮差赔累春
不得耕秋无可熟财尽民穷毒苦万状祸由嘉靖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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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间江南省属凶荒将应纳凤阳粮米五万四千石飞
𣲖本府各属承替办纳以待丰年归复本州加米一万
九千八百九十六石九斗三升逐年赔解流祸刺骨累
死廒递陈遵黄九龙等七十馀命先万历七年高邮宝
应兴化于均田大造之时具告前院各蒙停徵一半单
卷存府独有泰州田沉水底不能丈报未蒙蠲恤切思
四州县田地尽滨湖漕软疆相连同水共患额税尚不
能供飞粮何堪贻害三方停徵一隅偏累死中求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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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望恩幸逢天台巡狩万民得离甑釜拚死陈情泣恳
一视超豁照例具题查蠲生民再活万世流芳等情蒙
批仰府查报备蒙卷查前项凤米先为丈田亩清浮粮
以苏民困事奉例丈田均粮高邮州停徵十分之六兴
化县停徵十分之五宝应县停徵十分之三今丁滨等
告要将该州凤米比照前例停徵一节是否与例相合
事干钱粮合行查议为此仰州官吏照帖事理即将告
民丁滨等行提到官细查所告万历七年均田之时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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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果否田沉水底未经丈报蠲恤今告停徵应否与前
例相合逐查明白具详连人解府以凭覆覈转详施行
奉此又奉帖文该蒙钦差整饬淮扬海防兵备按察使
张批状亦据丁滨等告同前事蒙批仰扬州府查议速
报备蒙行州并议遵依行拘告人丁滨等审问间据槩
州老人里递柴兰等呈为极灾地方飞粮积累恳天比
例申停以苏民害事内称泰州地滨湖海自隆庆三年
黄河夹淮破漕溃堤倾注高宝兴泰四州县万历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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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田之时该高邮宝应兴化各申水患告停浮粮蒙各
院道勘议该州县起京额粮例难蠲免而凤阳仓代纳
粮米委应减停酌以水患重轻量为停徵分数各有卷
證其时本州知州患病不亲堂政兼以田沉水底又难
丈量未经请恤遂致赔累迄今二十馀年无田有粮死
亡逃窜苦不胜言今具告按院高爷登城阅水垂悯灾
伤出示行府查处议豁槩州疲困延望更生兰等身系
里递亭老目击民情辄敢呈禀切思年丰之时可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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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代办灾伤之极即额税尚望改折而飞粮岂堪徵并
但今下乡一百三十四里田沉水底不辨疆界难施弓
丈而计都指里除堪种田粮不开外积年抛荒不耕者
上下乡计田五千九百二十九顷五十八亩零比三州
县浮粮田地更为加倍伏乞踏勘查照前例申详蠲停
于本州岁办额课毫釐不减比兴化停徵之数再加几
分庶积困疲民稍得苏息又据通学廪增附生员谬宗
尧等呈为灾伤地方额外代粮恳乞照例申停苏恤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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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事本州税粮六万馀石灾伤二十多年上官催科日
烦劳苦士民输纳尽系虚赔即正课已不能供矧额外
又何堪代今移江南之粮借𣲖于泽国而驱灾疲之众
代纳于凤阳邻邑告灾俱幸停徵一半泰民积困犹然
独输十年非惟心所不甘兼且力不能办事势穷极力
竭怨生近蒙法台按部亲睹水灾穷民具告准行议处
此惠文垂怜之至而凋攰更生之机也伏望仁慈父母
念地方久灾无计能弭轸士民重困乘隙可援查照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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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兴化之例速为起死回生之图盖江南岁凶既可权
宜借派本州疲极理合归复停徵若论沉溺之苦即凤
阳粮升合亦不当存如照灾伤之重比兴化县分数尤
宜加恤虽苍茫水畔未得履亩丈量而浮葑荒田亦可
计里扣算宽一分受一分之赐早一日沾一日之恩不
独举州灾民之幸亦系诸生身家之计也事切剥肤言
非庖祝伏乞比例转申地方幸甚士民幸甚等情各到
州当堂审据万口一词各称前情无异犹恐不的随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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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各年坐𣲖凤阳仓粮米缘由除该房卷宗年久浥烂
无存外止查得嘉靖二十五年卷一宗坐𣲖本州凤阳
仓米二千二百八十四石四斗四勺六撮嘉靖二十七
年卷一宗内开本年有收二分例徵三分共五分坐𣲖
本州凤阳仓米六千五百五十一石七斗一升五合八
勺九抄二撮后不知何年起不论灾伤坐𣲖本州凤阳
仓米一万九千八百九十六石九斗三升又查得万历
九年八月分奉府帖该奉抚按道劄该户部题为丈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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亩清浮粮以苏民困事备仰本州一体清丈该本州前
任知州吴道立备行各乡耆老保正廒递徐德汤晓徐
汤杰吴学等各役呈称本州田地先于嘉靖二十一年
清丈明白钱粮不失原额无容量丈目今下河一百三
十五里自隆庆三年被水渰漫见沉水底疆界莫辨三
十馀年毫无耕种田虽送人无人肯要小民节年赔貱
钱粮苦不胜言原因水灾之故非出税粮不均告乞转
达免量以苏民困等情到官覆审相同转详批允免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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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部讫今该前因该本州掌印知州游一面集同槩州
里老亲诣各乡田地逐一踏勘一面移关高邮州兴化
宝应县吊取原日一应文卷去后该本年三月初十等
日踏勘后上下二乡田地今水浅堪以耕种者一万三
千九百六十二顷九十亩五分秋粮正米一万四千二
百八十二石三升二勺夏麦六千四百九十八石五斗
五升四合三勺棉花米一石五勺农桑二千一百四十
八株黄豆八千七百五十六石二斗一升四合六勺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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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内起凤阳米五千五十石八斗五升一合其见沉水
底自隆庆三年至今不得耕种者用竹探量或水深二
三尺四五尺不等共计荒田二万五千四百七十顷七
十亩秋粮正米四万二千二十六石六斗三升五合六
抄内起凤阳米一万四千八百四十六石七升九合俱
各取有里递柴兰等甘结在卷续于本年四月初二等
日据高邮州兴化县关送文卷到州内开俱为丈田亩
清浮粮以苏民困事俱奉府帖转奉抚按道劄据高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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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申称本州田地止丈过高阜处所九千六百一顷二
十七亩尚有一万六千七十八顷见今水深二三尺至
五尺不等难以施弓候水退地出清丈另报申乞议处
等因又据兴化县申称本县田地见今水势渺漫置足
无地先经申报免丈今查各里田地水深一二尺已经
种莳者止得一万一千四百七十四顷二十五亩水深
三尺以上不堪耕种者共计一万二千七百九十七顷
八十一亩五分俱系久沉水底一望无际节年钱粮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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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无徵申乞并为议处等因俱蒙抚按具题户部议覆
除各州县漕粮等项仍当全徵外其凤阳仓粮本府仓
粮与各州县仓粮俱系存留本处官军粮饷之数历年
灾伤有𣲖无徵近将本地商税权宜抵补那前攒后亦
足支持暂议停徵少宽民力仍照营田事例督责掌印
治农官将水荒田亩设法开垦以渐加徵高邮州原𣲖
凤阳米四千五百六十一石四斗三升今停徵米二千
九百四十七石五斗二升兴化县原派凤阳米一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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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九百二十石四斗七升今停徵米六千八百一十二
石五斗一升三合宝应县原𣲖凤阳米三千六百二十
石四斗六升今停徵米一千九石八斗九升四合俱经
题奉钦依备行各州县遵照讫除宝应县文卷未到然
事体亦大略相同惟独本州未蒙分毫蠲恤盖因彼时
申报免丈之后知州吴道立适遇患病未及会同高邮
等州县申请议处以致本州节年不耕之田照例全徵
委属不均使后水平田出耕种成熟百姓亦自相忘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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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矣奈何二十馀年犹然如故见今湖堤再决水势
㳽漫阡陌沉于井底愁叹深于望洋民穷刻骨逃移且
尽景物萧条殆不忍言士民赴愬委为迫切卑职蒿目
忧心切照粮因田𣲖本国家惟正之供田废粮存实地
方切骨之害民害宜恤正赋难捐揆之今日诚穷则变
变则通之时也所据民人丁滨等告称前情虽江南飞
粮难以更议惟以嘉靖年间凤阳存留之数较之则递
年酌为坐𣲖止六千五百有奇今时一槩全徵至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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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以上不论灾伤不为增减积逋难于取盈灾民困
于追并诚为疾苦迫切有不容不亟为议处者况高泰
宝兴两州二县壤地相连灾沴一体彼三方久蒙浩荡
之恩乃本州独抱向隅之泣宜乎万姓嗷嗷归怨前官
失申而迄今为之不平也因时酌势比例陈情蠲停之
请委与相合傥蒙覆覈速赐转详具奏查照高邮州并
兴化宝应二县事例将今踏勘过水滩田数除漕粮例
难蠲免外其原𣲖存留凤阳等仓粮米暂议分数停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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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堤固水平之日仍照营田事例著掌印治农官将水
荒田亩设法开耕渐次加徵务足原额暂舒目前之急
永惟后日之图国赋民生两有攸赖矣万历二十年三
月日
均摊钱粮申文
申为公务事抄蒙钦差整饬淮扬海防兵备按察使张
宪牌该蒙钦差勘议河道工科右给事中张宪牌前事
本科看得高宝兴泰均为下流受水之区然就而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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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兴泰尤下受害尤惨而兴化之视泰州则又其甚者
即今旧水之停积方汪洋数百里奄忽伏秋新水又至
民间终岁何以为计据泰州兴化士民所称则粮又独
倍于他州县及查兴化额粮则为地者二万四千二百
馀顷为粮者五万五千馀石维扬一府共起运米九万
七千而兴化则三万二千及查他州县每地一顷起运
米有一斗三四升甚有二斗七八升者而兴化则每顷
起运米一石三斗五升是十倍五倍之数也事属偏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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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行该道查议以便酌行等因蒙此拟合就行为此牌
仰本州官吏照牌事理即查该州田地视他州县果否
相等额课果否偏重该州水患视他州县亦苦谓何久
未调停论经久之图应否通融拨派论拯援之权应否
速为补折少示宽恤备细查议明确通将始末有行文
卷具详即日申来以凭覆覈转报施行等因蒙此遵依
该掌印知州游查得本州一百八十七里该田地三万
九千四百三十顷六十亩五分除上乡五十三里坐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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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五千三百七顷七亩五分额科麦豆不计外下乡一
百三十四里坐田三万四千一百二十六顷五十三亩
三分额科秋粮米五万六千三百八石七斗六升五合
五勺每顷计该米二石三斗一升七合七抄内起运漕
粮正耗共四万三千九十五石一斗六升每顷该米并
二六轻赍共一石七斗五升三合七抄夫扬州一府起
运不过九万七千而本州则已四万三千有奇矣本府
各州县田地每顷起运极多不过二斗七八升而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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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顷则已一石七斗有奇矣此视兴化更重而偏累独
苦之情有十倍于各州县者自隆庆三年遭罹洪水及
高宝邵伯各湖建造减水闸座之后前田年年沉于水
底而前赋岁岁徵收如额以故本州百姓凡有田之家
无不贫穷彻骨逃亡接踵曾不若逐末游惰之民反无
赔粮切身之累兴言至此诚可痛哭流涕顾国赋不可
以轻捐民隐无由以上达理数已极穷变当通今日科
台目击民艰檄行酌议盖灾疲地方不啻生死而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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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卑职仰承德意再三思维则有数说焉以备采择为
照有田则有租泰州钱粮所以独重于他州县者谓其
田坐水乡称沃壤耳今沃壤化为沮洳不复可耕而粮
仍偏累是使不耕之田输有常之赋非大破拘挛之议
尽为蠲减之图则一方民生终不可济此一说也系庙
堂浩荡之恩然而不敢望也其次则莫如通融均派盖
钱粮分数起运重而存留轻起运急而存留缓今各州
县以岁岁有收之田大半𣲖存留而本州年年不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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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大半派起运今非昔比偏累何堪谓宜就本府起运
九万之内均摊三州七县之中以存留各仓之粮均增
泰州兴化之额此一调停转移之间而灾民稍得沾通
融均派之惠此一说也所谓经常之策然而不能不取
诸彼以与此也又其次则莫如比例改兑兴泰一体被
灾然兴化自隆庆年间筑有长堤一道隔住泰州之水
使不得急泄每岁邵伯湖决及减闸诸水泰州屯宿独
先而宣泄独后故连年泰州受害视兴化尤惨然兴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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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运三万有奇俱系改兑本州起运四万以上俱系正
兑计每年二六轻赍比兴化多派至三千八百馀两是
本州不得与兴化同论灾也不均更甚谓宜比照兴化
改兑事例一体矜恤则宽一分受一分之赐此又一说
也不得已而思其次也夫百姓包不耕之税而朝廷施
改兑之恩粮不失额民得昭苏揆之事理无不可行者
傥蒙酌议就此数说之中定为画一之计破格题请则
孑遗之民可望更生而受人之牛羊为之求牧与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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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得藉手少效其区区之愿矣至于本年灾伤已经申
请或于漕粮尽行改折或于别项那移抵补此又权宜
之策止可为目前之图恐终无济于积困之灾民也但
恩典出自上裁卑州未敢擅便拟合呈详万历二十年
四月日
送州大夫见吾谭公迁佐南宁序
尝观史汉所纪循吏寥寥数人至次其行事亦未有缕
缕数千言者虽以子产为政二十六年而久太史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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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载其民情所向注而已自蜀文翁以下班氏虽稍加
详然其中诏书全文及士大夫奏记间至采而序之亦
不琐琐尽列其治状二氏之意无亦以徵诸庶民乃见
信从而玺书褒美之词尺牍规戒之语庶几孔子所谓
文献足徵者耶窃怪晚近世郡邑人赠行之章去思之
碑盈满天下即其谀文芜词将令在在传循吏而人人
轶龚黄矣孰知有大谬不然者余守曹郎在辇毂下最
久以耳目睹记四方直指使所举劾及三年大计铨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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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黜陟其于名实之际的然有当民情十不一二而其
最以卓异称锡宴大官者乃不崇朝而异议蜂起至言
者鉴之欲一切报罢虽不无因咽废食之病而因以知
名实难辨盖益信史汉所列循吏寥寥不多许可抑有
由也余不文不能脩班史之业然不佞亦绝不欲效世
俗赠行为谀文芜词以贻他日覆瓿之讥今年春余以
言职守事忤旨谪官暂栖迟里中而会郡守见吾谭君
以最迁广西南宁府同知报至日里中士民不胜咨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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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若遽夺其所天然相率走监司张公所乞留不期
而会者至千馀人已数日复走不佞之庐而请曰侯迁
矣吾辈何可一日无侯不得已白之监司监司许我矣
若宁无一言以赞其决乎余曰唯唯否否主上之爱民
甚矣岂其以得民如侯而必欲夺之以去留则未有不
蒙俞允者虽然成命已下非当事者大破拘挛之议修
两汉故事宁能露章而请也若辈其再图之又数日而
察诸里巷上自父老下至儿童以及妇人女子无不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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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叹息皇皇恐其去且致怨诸家居缙绅不一昌言于
当路而余家两大父长为江陵丞年八十次为南宁倅
年七十闻之谓余曰吾老矣吾生以来见前守或以强
明或以廉干著声代不乏人然未有得民而信若今日
者诸父老以义责子子宁得否否而已余乃踊跃为作
书上之监司曰仆逐臣也且有狗马病盖杜门惟恐不
深何敢与闻外事乃顷见敝州守之迁也百姓皇皇如
有所失夫守之治状在明公藻鉴中无俟不佞言独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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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廉惠爱百姓孺而慕之不啻慈母今日民情如此其
切当路何以答之仆观两汉循吏朝廷往往下玺书勉
厉增秩赐金或爵至关内侯不知当时久任岂尽百姓
能扣阍而留于上哉抑岂朝廷能亲见问而得之下哉
盖必当时监司观风采实以转闻乞留耳史者作传具
诏书褒美状而不载其转闻之由仆每每观循吏传未
尝不想见其时上官之贤能课吏奉宣德意也今日所
望于明公者能使朝廷兴两汉之吏治吴陵蒙久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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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良是在一举手间耳仆所中籍也一切粮差于州大
夫素无结纳又方杜门待罪于州大夫绝不往来第耳
熟于康衢之谣而心切于缁衣之好辄因诸父老之请
敢以书上伏惟裁察幸甚书已具会闻御史大夫以巡
察未至不欲独疏请而代者又有主名遂不果上侯行
有日矣余家二老人谋为大夫赠即以不佞尺牍之词
命子弟辈书以贻之倘后有修班史之业者采民情所
向注其即以余书当奏记之一未可知也乃若大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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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于守益无难于佐守而南宁为古邕州伯大人具悉
其可卧治则无俟不佞言矣
海陵修浚丁溪场龙开港碑
大江以北长淮以南为广陵郡其𨽻高宝邵伯之间诸
水汇为湖者延袤数百里而遥号泽国焉而东则沮洳
千有馀里盖高宝兴泰四郡邑田赋鹾利所从出地环
其中国初平江伯陈公瑄因故道而疆里之北筑高堰
以障淮之南徙使合河入海东筑长堤以障湖之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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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南疏入江是为东南转漕咽喉而堤以内四郡邑之
水各循其地形高下派分之以达于海泰州故海陵郡
一称吴陵若今丁溪场龙开港则绾毂海陵之口而淤
溪秦潼西溪宁乡及东台何垛串场河之水所由以宣
泄者犹兴化之有白驹盐城之有庙湾也正德己卯而
后稍稍就湮塞然故不为害迨先皇帝己巳之岁河决
而南淮受之高堰堤遂圯以灌湖而汪洋万顷不复辨
疆邑即故太史公宋濂所尝谓堤防一决千里为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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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今皇帝御极赫然下明诏遣重臣经略其地修平
江伯故事而两堤复还其旧然水平沙积湖之高几与
堤埒而减水之议从起矣由淮阴达邵伯就堤为闸者
四十有奇湖水自是岁岁减而东注而兴与泰视高宝
更若釜然内洼以下外昂而高其来也日积其去也日
壅而膏腴隩衍之壤荡而为萑苇潴泽之乡者垂一十
二年老稚转于沟壑壮者散之四方其不即死且徙者
日困徵输恨不能委而去之盖几无民已岁癸未按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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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贵溪姚君士观兼督学行部至士民遮道往诉而以
开海口请状累百千计御史下其事于海防兵备参政
通城舒君大猷而以属泰州守黄冈李君裕及高宝兴
化郡邑各守若令议己民有豪举而狡黠者居场数盘
据善因缘为奸则诡言于鹾御史曰是不可创而开也
开之将不利于灶若商且启海寇窥伺心而鹾御史芮
城任君养心行郡县岁遍当代去不果勘异议者益危
言以恫喝人而众论汹汹遂不能决李君毅然属其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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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而告之曰州赋岁六万石佐县官费而民不有田又
安所从赋也事急矣议筑舍无成守土者其谓何脱不
幸有他请以身任之即日驾小舸涉海上周览而咨度
焉至丁溪之东由姚家口迄蒋家坝里四十测之水可
五尺由蒋家坝迄冯家堰里方十测之水可三尺则叹
曰此不入海故道乎而何云创始也由坝而下五里许
是为龙开港其势渐下其望弥远测之不下百数十里
而民灶田在范堤内远不相涉则又叹曰此岂海潮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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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至乎而湖虞咸淡交以侵也诚目前五十里浚而深
之即煮海者得不负戴而舟也其利岂在民后哉且若
能不田而食耶港而下不越一线之河止矣非有汪洋
开拓之势也又安能受馀皇使浮海而入乎即入矣四
望皆水也掠之何从今而知所以筴矣无已则下流施
品桩以杜舟楫之往来而冯家坝以上建石闸司启闭
使蓄水者过四尺而泄则虑且万全傥亦杞人之计哉
于是询之民民莫不曰善询之灶则灶又莫不曰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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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兴于创为者则人情骇事艰于兼利者则人情贰今
浚河也非开河也为民也亦为灶也奈何勘议者不察
而徒曰海口海口使不逞者藉以骇贰人也归而具其
事于牍娓娓数百言辨析甚剀切上之按御史御史色
且动谓将亲按部则以三月发广陵道府及运司而下
皆从至则凡所议建置具如李君指而亚卿兼中丞衡
水傅公希挚来漕抚公故备兵海防居吴陵久且目击
己巳之灾者也曰呜呼惟余所理赋乃以勤二三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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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会疏以丁溪白驹工并列以请而具李君文于奏中
不遗一言及下大司空议而大司空覆议所建置亦具
如李君指诏曰可其下之守若令于是两郡邑画地而
治之经始于今皇帝之十一年秋七月凡三阅月而竣
浚四尺者丈七千二百有奇浚三尺者丈二千七百有
奇夫应募者三千有奇食若金六千一百有奇石闸一
品桩四食若金二百五十有奇皆取给两台赎锾及仓
粮之备赈者而白驹工在兴化亦同时报成事矣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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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以海为壑而阡陌沟洫井井也报闻赏赉各有差
时不佞芳备员兰省为桑梓有生色焉无何贡生曹君
文魁至函学博陈君轸书列庠弟子陈采周嘉鱼等州
父老叶政滨等数十百人名拜而请曰惟是州田不耕
穫者十二年所矣岁癸未而敛十之三岁甲申而敛十
之七今乙酉而播榖者尽畦也其皆李侯之贶乎与造
物者均矣子其一言以志永永余谢不敏盖尝考览载
籍凡有民社者能修陂渠之政则一书再书不厌其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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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无他民食所天诚重之也曾文定守齐州为石门以
宣泄西北湖水民数世赖之史起之治邺也驱远水害
至有舄卤生稻粱之谣用能光昭史册迄今称焉不腆
丁溪之役赖天子仁圣不遐遗万里俞中丞御史两台
言藉第令李君怵于鹾御史而不能明析于开与浚之
议权酌于利与害之辨以身任之也则邦人之昏垫者
靡所底止矣乃能力排浮议迄跻平康用垂一郡之利
以方二君子事得专操之以利民者盖又有难矣哉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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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有说焉事固难其始之成而尤忧其终之坏即正德
己卯去今六十年未甚远也治水者用故事而修举之
犹然滋多口继自今岁改时移属有谗人交乱其间则
安知后之视今不犹今之视昔也乎余故特为详其事
使后之治水者有所考也无难兴也无避口也而系之
以铭铭曰淮南之墟众水所趋其势回旋汇而为湖转
漕于资通彼贡赋崇堤障之毋俾东赴孰列之东州郡
四丰千里环带派分其泷曰维吴陵丁溪鹾阜龙开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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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海以为注己巳洪水㳽漫淙冲堤随而圮有如山崩
天子曰咨下民其悯爰命冬师来疏其梗冬师有言沙
积尔原水不减焉堤胡尔垣乃辟其门石栏星布逝者
潺湲不舍昼夜况兹海津越岁久湮百川来奔盈满民
町膏腴沮洳十年不锄徒日号呼土毛何穥控于台使
黎元烝烝讹言倏兴忧心伻伻李侯仁人不畏强禦力
抗谗氛昌言排痼剪其荆蓁波其陆尘来自湖滨入于
海泯阡陌谧宁平如其几禾黍有美以耘以耔频岁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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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此年屡登拊已而思曰谁之功功在不刋非文莫纪
详而叙之敢告惇史
海陵遗爱传
海陵者淮南一剧郡去江都百二十里今泰州也以其
滨海而地独高故名海陵云然其高又独州治及东去
如皋百里而近耳至租税所出其田尽皆沮洳为高宝
诸湖水所汇岁计之收仅可十之三四以故民多贫乃
民又不以贫故逋租税即俭年至鬻子女以偿仕者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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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视为善地万历丙戍会守乏计偕者集阙下铨曹注
选人得谭侯者考上当守海陵谭侯者广东仁化人讳
□字仁卿以明经荐于乡高等五上春官不第则曰士
必以甲科始官耶夫士贵自效耳令当一郡邑有民社
之寄足可建树汉循吏如黄次公辈且未闻后世以入
赀赏官少之况明经荐举也吾恐不能循吏之愧而奚
以甲科为寻拜命即日单车就道比至郡间民所疾苦
务在拊摩而孺畜之一意宽和不为苛急属时当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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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苦霪潦湖大决前所称沮洳尽汪洋为壑禾黍化为
泥沙而署事者秦越其民方置酒高会驾龙舟戏水中
会当路所使勘灾吏至以属县轻之弗为礼吏繇此恚
甚故轻其灾不以实上迨报至租税当全徵民益恟恟
思逃死四方侯来则以日夕行村落中体察且慰劳之
曰良苦慎毋恐乃公在终不令若死徵输也已而兑官
至侯为涕泣当路前请出仓中陈榖舂米及贷鹾银若
干两继之故事仓榖无擅发者而鹾银系额课台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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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难色侯涕泣请不休当路察其迫切不可夺具为请
于上得报可繇是转漕无害而闾阎安堵若弗闻也者
藉令拘挛守故常诚意不足动上则不知死徵输者几
何人矣冬春之间民困于食道殣相望侯度城内外宽
敞隙地为蓬舍以居就食饥民出帑金择长年廉吏设
粥分辰申为两餐日循行稽考具井井有法如是者数
月全活以万计周视城垣霪雨积久倾圮几五百馀丈
侯又私念兴工作以聚失业之人古荒政宜有也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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诎举赢费安从出一日筴曰得之矣郡故有平市者官
为给帖易一官则更新给之给则有税此前人抑末之
意然而充私费矣今用以修城不亦一举而两得耶计
之金可五百两有奇粟称是因鸠工饬材具为区处某
所土可以砖某处工当日几何匠役往一一皆符其言
不爽于是城完而饥民亦仰给焉其综理周密如此姜
堰盗起取人于萑苻之泽侯不为张皇第曰赤子易抚
耳于是购得其渠魁一二主名悬赏募之为檄以劝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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胁从者不一月解散去入他境侯复为教令谕境内以
为善禁奸之意民多化之两造集于庭必和其词色使
竟其说后徐以意决之即弗服明日再来具剖说如初
期于得情乃已即至于三不厌烦琐以故人各输其情
实不忍欺狱讼衰止无冤民侯自奉甚俭日蔬食间日
始一肉衣服不为鲜靡一粟一布与值反浮于民间居
久之当入觐囊且萧然不取市肆一物民谣有两袖清
风之颂行之日父老至遮道各以其力所办具金以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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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麾而去曰母慁乃公为也吾无所用之百二十里之
间扶老携幼送者趾相错于路明年归民益喜侯愈益
务为宽和会大旱江南北赤地数千里侯度来年米价
必腾涌急出帑金数千两以漕米七钱石易之明年价
果至倍则仍以七钱令人自为售漕有羡米故事皆官
自用不以报是时朝廷遣户曹郎出赈郡止得分金二
百待哺者无虑数十千其与几何侯又以前羡米佐其
费设粥如曩时所全活益众其善推广德意多类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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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貌朴口逡逡不能道词至其诚心实意表里洞然
无纤芥可疑以故士民爱敬愈久而愈信之初时人或
病其御吏稍宽会一上官雅贤重君留饮尽驩洽而吏
中狡黠者因居间至为蜚语流谤上官廉踪迹所从起
以私揭送侯自处人人吐舌即吏亦惴惴请死侯第笑
曰事久自白耳卒御之如初吏亦皇恐愧无地会吏以
他事被黜侯复稍稍出俸钱贻之其人曰吾侪小人不
虞公覆我如天也繇是他吏亦感动倾心事之绝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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簿书为奸者矣博士青衿弟子往往周恤其困乏学使
者按部民有词连一二生理虽稍曲侯必务为成就安
全终不以曲故抵于法曰养士甚难何可摧抑之令士
气不振也侯为政凡五年馀节廉惠爱如一日治行为
淮南第一用资稍迁广西南宁府同知士民诣监司乞
留者千馀人语在他序中留不可得则各为笥脱其靴
藏之悬诸郡门以志去思榜曰谭公遗爱郡陈子曰廉
者多矫刻之行乃宽然长者不可得兼也侯才能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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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则可孚豚鱼宽能得众廉则可树表仪汉诏褒予循
吏必称贤人君子侯殆其人也乎宜其去之日有遗爱
也悬门之履仰止在焉诗曰蔽芾甘棠勿剪勿伐继自
今海陵赤子其永矢弗谖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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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止集卷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