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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墙东类稿卷十一 元 陆文圭 撰
说
文说
西州史敬舆尝为余言汉唐宋以来良相能吏谋臣武
将代不绝书独文章之士鲜得汉董贾两司马刘向扬
雄班氏父子而止耳王褒崔寔而下不论也唐韩柳宋
欧曾王苏而止耳李翱皇甫晁秦而下不论也宋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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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词章愈盛古体逾远独朱子诗赋本骚选文视韩苏
而理胜之其馀叶正则以下各自名家六十年来影响
殆绝将盛极而衰欤抑待乎其人也敬舆此论上探前
修下期来哲余闻而太息焉然尝论之古之所谓文章
非言语之谓也道德仁义之精华礼乐法度之彰著皆
其具也然典谟训诰誓命之书坦明温厚已非秦汉经
生讲师所能道而三百篇章句皆出于微臣寡妇寺人
伶官之口何其粲然而成章也盖周召而上文章皆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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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孔曾而下文章皆空言空言者言而不见用非无用
之空言也以无用之空言而后世能言之士如向晨之
星稀疏绝少岂不大可怪也哉自唐以来朝廷百司用
人无方惟翰苑非文章之士不预所以承恩宠备顾问
参谋议职谏诤位亲而地禁非止典诰代言以风天下
而已唐以陆贽李绛为之宋以欧阳修苏轼为之则人品
知也夫文本于理根于识昌于气兼之者贾董而下诸
人虽不居翰苑名犹著也翰苑创于唐开元间六百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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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学士名不著者何限然则视文章之能否知翰苑之
盛衰居是职者学宜益懋行宜益修名宜益著故居之
而不怍不然则昌黎氏必傲之矣因与友人论古今之
文而并及翰苑之职纵书以赠之
静庵说赠都瑚布鼎录事
夫子言仁智动静以其体寿乐以其效对举而互言之
无先后也子思言喜怒哀乐之未发发而中节则兼体
用包动静而戒慎恐惧与夫慎独之旨则用工于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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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先未发体也体则静也特不显别之耳直至濂翁太
极图说方出主静二字盖太极分阴阳阳主动而阴主
静易不曰阳阴而曰阴阳静居动之先也天下之动纷
纶交错而吉凶悔吝之所由生吉一也凶悔吝三焉动
之不可不谨也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人极立
矣常人感物而动动不知止故流于恶而失其性圣人
全动静之德而本之于静者诚之复而性之贞也无欲
故静者非言人之欲也言天性之本然欲之未萌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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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固造化之根底圣人所为主之者也人能寡欲以至
于无则静静则可以希圣矣古润录事长官瑚都布鼎
字成之登己巳第沿檄至澄川访余蓬蒿之下相与讲
明太极指要因求静庵说于余余谓主静之说先儒尽
之而庵字独不经见成之曰紫阳亦尝以晦名之矣无
伤也余曰然于其行书以赠之
心说赠凌湛然
湛然者存心养气之学以静为主而动生焉非如室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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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白心斋坐忘又非如枯禅入定常惺惺法如镜之磨
一尘不留如水之渟一波不起云影天光上下昭彻岂
胸中扰扰终日昏昏者能识之哉宣城翁以此自号而
松雪斋为之书其人可知
琴说赠朱老
唐郭琴师善者能鼓十二弦生云中流落湘南子厚为
之志墓而悲之锡峰朱老年七十馀以能歌闻诸公皆
俎豆之然守古道不变不为俗耳所便故与筝师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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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遇一日访余斋中袖出诗数十首自言将道江涉淮
以游余时方与诸生温举子业取四十年前蠹册子据
槁梧呻吟不绝声诸生见之皆大噱余叹曰是奚噱哉
我异彼几何王式老矣诸生强之出安知不被拘曲之
讥乎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希朱之心余知之余之心
朱未必知也悕矣
渔隐说赠顾仲仁
古之隐于渔者雷泽潜龙也物论当以磻溪为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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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春次之玄真子江湖散人以下不数盖吕尚非隐素
负鹰扬之才坐磐石以待天下之清后车载去则牧野
檀车煌煌之事业立谈可办至封营丘已百馀岁矣子
陵与文叔幼同学龙上天而蛇独处足加帝腹亦狂奴
故态安知其应天象邪建武不出则无可出之时矣然
云台中着不住此人今海陵顾君仲仁韬光于丝缗之
下其将有渭叟之志耶抑终无故人之情耶吾闻仲仁
富而好礼喜宾客重然诺有古烈士风朝廷方寤寐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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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非熊入梦恐不免耳彼唐张陆之徒不过骚人词客
聊以自娱乌足为仲仁道哉古之有道者在缁帷之林
湘江之潭河汾之亭姓名俱寂寂不传其寓言乎或真
有避世之士也仰高山揖清风吾方尚友千载他日与
仲仁倾盖当细评之与和李瑞卿将如海上访隐君持
吾说以往为吾致意仲仁慎勿披羊裘物色者至矣
菊隐说赠赵与民
菊有黄华色之正也夕餐落英味之烈也以制颓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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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久也周濂翁以配隐逸之士得非以渊明故耶篱之
下山之北悠然其间兴直寄焉耳意不在菊也祖为荆
州牧孙为百里宰官职高卑不论而卯金代典午矣靖
节仕焉是烈女更二夫也归来词不作可乎然菊一也
生于柴桑之径则流芳百世生于南阳之潭则遗臭万
年物固系其所遭故耶伯始为三公顾不如一处士耶
然则出处大节君子所宜讲也永嘉故赵惠王七世孙
由道敏而好学退然自得不与时竞来澄川游其外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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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侯命之曰菊隐美其志也寻谒余求其说余谓君生
侯王家妙龄秀发不可当吾世而坠先泽邦有道则见
为三槐王为桐木韩世济其美暨功名获遂然后归隐
在晚节之香不亦可乎今毋太早计传曰君之齿未也
梅斋说
唐垂拱中宋广平随叔父客东川睹墙阴梅花托根非
所为之赋后百馀年皮袭美见之疑其铁肠石心乃解
吐婉媚辞殊不思梅于花中品最清高凌厉月霜傲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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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正可与铁石心肠人对袭美虽知广平恨不知梅
耳梅岂爱人妩媚者哉燕山倪使君佐溧水长兴两州
廉介清苦挺身拔俗有梅花之风骨父宣慰公在常德
时实生使君庭有古梅一株异甚虬枝老干图传江南
儿时憩其下思之不忘故凡所至辄以名斋昔孤山处
士以一联得诗名王沂国以半绝为状元宰相陈简斋
以五首受知思陵参大政固系其所遭也哉梅不自知
也处士清流占断湖山绝景使君今已贵宦固当逊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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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孝先之事业去非之文章请在所择若夫荒厓野
水茅屋疏篱此老夫得句处游者毋涉吾地使君笑曰
吾于此兴复不浅
姚原鲁字说
柯山姚君名洙友人字之曰原鲁而求说于余原鲁省
其外舅以吾先生于澄江学舍岁一再焉余与之接温
裕而甚文宛然鲁国男子也名不虚得矣按洙水出鲁
城北下流合于泗泗大而洙小故不侪于禹贡兖州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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漯灉沮之列然所以得名者以尼父在焉尼父尝曰洙
泗之间龂龂如也鲁道衰矣当日鲁国止有儒者一人
则吾东家是也凡为东家之学者必体忠信性仁义冠
圜冠而知天时履方屦而知地形然后可以称缝掖之
衣否则齐秦之夸燕赵之雄郑卫之靡未许其一变至
道也吾闻周大夫有原伯鲁者不说学闵子马讥之曰
学殖也不殖将落今原鲁贤而好学犹当以周大夫为
戒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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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仲易字说
永嘉张君耕叟淳悫端厚重然诺远势利善人也信人
也客吴中与余交二十年君晚得子笃敏可喜既弱冠
而孤遂从余游学进未止后婿于甘露林氏不见者十
有三年今年春谒余于成德堂上气局老成言动谨饬
学益进而未止问其年曰三十有一矣问其字曰名彬
字则未也余曰字朋友之职也请以仲易代子字何如
夫易之道至矣仲尼七十学易犹未彬彬而待于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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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假吉凶消长之理进退存亡之几岂易言之韦编三
绝十翼乃成子年未及仲尼之半后生可畏然自可谓
无大过而不学也哉夫文学彬彬士也文质彬彬君子
也学易彬彬圣人也吾子慎择之矣余老且死将见尔
先人于地下亦有辞焉
徐宗起字说
余始至句曲之寓舍麻尉挟其邻之子以见容止可观
问之徐姓自强其名余笑曰不祥宋开禧宰相之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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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者唾去请更之归而告其父父命之曰起宗谒字于
余余曰甚善请字以宗起或者怪之余曰事载北史昔
元魏专尚门地薛宗起以不得入郡姓碎戟于地孝文
帝谓之曰卿非宗起乃起宗也夫尚门地而不拔才能
魏之敝法也鲁之三卿孰若四科故立宗起家士之事
也扬名显亲孝之终也容山县之徐旧为著姓世有闻
人自崇明寺以西接栋皆徐也而君非其宗君年甚少
刻苦力学卓然自拔于流俗从师取友孜孜如不及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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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杰亦笃于教子屡谒余致意焉君肯构肯穫于公之
门将自此高矣昔昌黎作城南诗先辈皆谓退之不当
以科举利禄训诱子侄独涪翁不以为然盖恐此论沦
于高虚而不趣于平实也大抵古今之学不同邹鲁以
前是一种议论汉唐以来是一种议论如夏侯胜韦贤
桓荣之徒史为美谈退之与鲁直识见亦略同未可全
以为非也姑寘勿论读书自是关君门户事君必勉之
陆安仲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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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卦彖下系元吉者一象下二十有二元大也吉祥也
阳刚则吉阴柔则不吉中正则吉不中不正则不吉元
吉之义独于鼎卦系之者鼎器也夫器置诸安处则安
危处则危安则吉庶人之吉求安而已无望之福不可
觊也无妄之灾不可值也故居仁由义心广体胖一身
之安也事亲敬长宜其家人一家之安也鸡鸣为善夙
夜终誉一日之安也家有馀庆子孙逢吉百世之安也
富寿康宁天之所以与我者修身立命则我之所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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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也天随子之裔孙元吉字安仲请其说于余余为之
演其义云
曹氏四子字说
余生辛亥二十四岁得子甲戌年也明年遭乱又明年
子以疫死余怜而诗曰始意麒麟天上送岂期蝴蝶梦
中飞后八年以某氏子为子名之曰易易性纯谨沉静
不事华饰年踰志学欲从黄冠游余不许改名之曰无
易后十年得子曰玄又得子曰观曰宁一日无易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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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字余曰按礼字朋友之责也虽然灵均亦尝受字于
伯庸矣无易吾字汝以守一一则不可易矣玄名之曰
无言字汝以守中汝惟多言余故戒汝时然后言则人
不厌是之谓中观名之曰无妄字汝以守常无妄者无
所期望也祸福无常唯人所召当守常以应之小宁名
之曰无咎字汝以守贞无咎者善补过也过则有咎无
咎则吉在其中非守之以贞者不能也四子来前汝皆
知吾所以名汝字汝之意乎名生于义副之以实必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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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戒蚤夜以思书曰若考作室子弗肯堂矧肯构易曰
干父之蛊意承考也吾子将奚从贰以二参以三非一
也智者过愚者弗及非中也虚而为盈约而为泰非常
也言伪而辨行伪而坚非贞也有一于此乡党州里行
乎哉吾族居暨三百馀年今传在汝汝其保之吾老矣
四子再拜请书训于简乃命长子无易书之
江子强字说
句曲江声伯名其子曰南杰友字之子强求其说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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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叟叟曰义在中庸之十章子弗闻乎昔者仲由问强
夫子告之以南方之强北方之强君子之强释者谓南
方之强即君子之强非也南方柔弱北方刚劲皆以风
气论南虽胜北律以中庸之中皆堕于一偏章内有两
君子宽柔以教之君子仅对死而不厌之小人非强哉
矫之君子也惟和而不流中立而不倚有道不变未达
之所守无道不变平生之所守是为义理之强是为君
子之强是则中庸之不可能者盖南不及乎强者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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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强者也四者之强强之中也长其善而救其失抑
其偏而勉其全子路为善问者夫子亦善告之也呜呼
子强懋戒之哉以弟子之问为自己问以圣人所答为
自己耳闻此读书法也舍是余无以告子矣抑论语载
子路好勇处皆初见夫子时事晚年进德殆不可量子
思论智仁勇次之舜颜回之后孟子论改过迁善列之
禹与舜之前游夏求赐不得与焉盖子路乃曾子之所
畏故思孟皆推尊之传载其屹然执干而舞者岂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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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由也哉
程光道字说
泺源程君子敬以选为句曲令其子益从余游益字光
道义取于易余演而伸之益之为卦巽上震下阳下居
初阴上居四自上下下其道大光先儒谓凡卦中有光
者皆属阳如光明光大光亨皆是盖阳则有光
阴无光也然光欲晦晦则明欲潜潜则著欲损损则益
书曰谦受益谦之彖曰天道亏盈而益谦下济而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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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曰谦尊而光卑而不可踰盖谦中有益裒多益寡也
益中有谦自上下下也两卦相须君子象之若震兑之
未光咸之未光大屯之施未光夬之中未光皆阴阳失
位失中失正也呜呼吾子慎之卑焉以自牧也欿然以
自视也迁善如风之速改过如雷之烈风雷交益木道
乃行笃实辉光所以日新观国之光所以尚宾体达用
也马存有云来春江南林谷之下闻北方有燄燄者必
子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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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成字说
燕山李绎侍尊人复初来尹暨阳遂从余游年未弱冠
立志超卓敏而好问进莫之禦同门之友字之曰叔成
义在子语太师乐之卒章绎相续不绝也成乐之一终
也何止言乐学亦犹是何止言学道亦犹是学必时而
习习又当至于乐道不可自画画又甚于力不足续之
则缉熙光明不续则间断荒落周颂两言绎思寻绎而
思念也商颂两言思成思而成此人也断章取义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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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矣乐有八音独奏自为始终小成也八音并奏始金
终玉大成也小成夷惠也大成夫子也乃所愿学夫子
噫今之成人者何必然得见武仲以下四人之长亦可
矣复初天下士也今移守淮阴弓冶之子必为箕裘艺
成而下且然况德成而上者耶
朱子才字说
金凤朱君元士隐居湖庄以行义称年几耳顺一日谓
雪村上人曰吾名元士元士视子男古爵也吾布衣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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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名不称是请更之曰士元而谒字于墙东叟叟闻之
曰可哉子生三月见于父父命之名二十既冠而字故
子已孤不更名今曰士元乙之也非更也字朋友之职
也乃字之为子才昔鲁子敬谓刘玄德曰庞士元非百
里才也使处治中别驾之任始展其骥足耳庞之才高
于伏龙凤雏第一流人也庞以才见用不幸早世君之
年乃过之而困阨不求人知将抱才不用耶抑有待耶
虽然牺樽青黄乃木之灾拥肿拳曲天年以永然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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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也将为有用之用耶为无用之用耶请上人更下一
转语壬申夏五墙东老叟书
荆石和尚字说
晨坐容山斋房三僧入谒其一永嘉俗单氏名玘字荆
石顾余若有所请余扣之曰玘佩玉也而代呼以石义
何居师曰玉亦石也荆山之下以玉抵鹊人以为宝我
以为石余因举荆山有二条冯翊富平之山北条之荆
也轩辕铸鼎处南郡临沮之山南条之荆也卞和抱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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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师曰足既刖矣何不携只履去空效小儿啼则么余
笑曰是真难灭是假难瞒师若不怕路滑他日回荆山
去拈拄杖击石三石当点头
法城和尚字说
有一比丘发宏愿心手捧净土提金刚杵自葱岭西至
震旦东筑大法城内包须弥山以恒河沙为界开甘露
门启三途列宝坊创立精舍中有雁堂青莲花树有菩
提无根自生草有苾刍冬夏长青设小乘中乘大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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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定慧守之统八万四千有降魔无数来攻辄败走世
尊一日亲至城下以鞋尖踢倒曰作么障碍众生一片
闲田地凡圣同居自往自来不亦善乎比丘合掌而去
南游金山登妙高台指江水东流曰好一个背水阵侍
者执拂在旁跽而请曰收汝心兵师无言下台去
赋
修泮宫赋
中山晋人氏客三峰之下饮水著书一日出游曳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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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访古茅洲言至其阇有宫严严宅坤之隅苍龙蚴蟉
以行蟠紫凤轩翥而翚飞华表远停于鹳鹤驰
道横截乎虹蜺兵栏画𣘼灵琐金铺山
巀嶭以为基门闶阆而无旁彤墀之内实为中
唐势垲而雄脉垍而刚省薇缀萼以交荂
公槐骛荫而远扬瓴甋坚致于䃜
美㼿㼟绀碧而泉香循陔而上涉拾
以登扣玉戺彻朱扄乃焫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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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毛瞻司寇之仪刑鞞麛裘之歌既往衮章甫之貌如
生四配十贤会弁垂缨降阼阶而下庑列影像之参差
步周流而四顾手执乎化人之裾绚五采以荧煌纷赪
垩以相煇殷刻桷
承
榱𤎥画栋黝饰栌斑斓
眩目莫知所如书声喤呷振于斋扉
丝竹在堂鲁音尚遗见执经之童子衿青青而佩觿进
三揖以雍容呼使前而质之寝庙奕奕经始何时肯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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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艰肯穫为谁岂尼山之有灵悼梁木之将危或见梦
于匠石而攦指于工倕童子哑然曰噫吾邑有贤大夫
维伯休父而弗闻乎大夫之贤也脱粟一器水薤一盂
鸡鸣视事琴罢而晡马首蹻蹻孔庭是趋我侯戾止多
士从止献材输直徒匠佣止筏者辇者绳者尺者錾
者斲者釿者戚者埏者埴者墁者塓
者俯而甓者仰而塈者昏而蓥者隳
而垒者人徒见今日燕雀之贺成而不知往日鸱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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侮毁也鸾镳寂寥侯未下车荛儿牧竖于刈于刍鹢雏
唼其水荇茧角蹴于园蔬或陡而㩻或
洼而泐或䆾䆱而不平或䒌靘
而无色风箔飋以飂飗雨棂
而雴
霫凝尘黭黮停浊漶漫
扊扅半给于晨炊焦尾旋供于夕爨簠簋不饬笾豆乃
乱疑伐树之不容似率野之兴叹非我侯之廉仁孰制
锦而一新彼食桑之鸤鸠亦怀予之好音于是晋人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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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拊髀雀跃命童子泚笔矢口而作非能继泮宫之颂
聊以同鲁人之乐也
灵台赋
原苍箓之开基兮始于有邰之封塞向而墐户兮豳原
之风去之岐山之下兮如归市之从世世修德兮至西
伯而作邑于丰天下三分而有二兮七十里之囿而与
民同时游观而节劳佚兮望氛祲而知吉凶经之营之
兮庶民来攻于论鼓钟兮灵台辟廱台下有囿兮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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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兽伏囿中有沼兮游鱼充牣乎其中乐民之乐兮不
烦于民力忧民之忧兮自朝至于日昃歌大雅之洋洋
兮知文王之有灵德自骊山之举燧而巩洛之东移故
宫庙为禾黍兮况一台之遗基周道鞠为茂草兮我心
西悲呜呼噫嘻章华之长鬣兮楚败姑苏之游鹿兮吴
亡通天承露兮求仙沛邑歌风兮思乡何后人之侈靡
览陈迹而堪伤惟有惜中人百金之产犹髣髴于文王
天爵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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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卿问于楮先生曰子亦见夫曼倩之设难子云之解
嘲孟坚之答戏誇绂冕之荣羡卿相之位或释褐而待
诏或纡青而游说当涂者升云先驱者拥彗铺张乎金
张许史之业希慕乎萧曹平勃之智怨沉埋于执戟叹
落拓于给事嗟得富而失贫忧朝荣而夕悴间微审于
祸福稍推远于声利或默守于太玄或诵言于六艺以
是为达人之大观处士之高致口不道乎忠信行不履
乎仁义何昔人识见之卑而议论之蔽也先生曰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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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明我知之矣昔者尼山毓圣玉振阙里抗高情于
浮云寓至乐于饮水知洁身之为非卒周流而不仕孔
楹既奠继邹孟氏谓万钟而何加眇千驷而弗视指义
路以必由择仁里之为美忠善而教于人信实而有诸
己曰人人之有贵非赵孟之可比登垄为人之所贱乞
墦为妾之所耻抱浩然而独存凛闻者之兴起孟轲既
没无有乎尔正学化为异端斯文失其宗指气质杂人
之性利禄薰人之髓迂儒坐守于章句墨客徒工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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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纵不婴情于人爱安得究心于天理卿徒诮夫数子
者学不知方吾亦诮卿不探邹鲁之精微而徒怪班扬
之侈靡也爰有大物势踰卿相位轶王公不轺轩而荣
不衮冕而崇贵非赵孟而莫能使之贱富非晋楚而莫
能使之穷心既广而体胖内自重而物轻靡名途之汨
汨绝利窟之营营臣愚不识愿闻其名曰此非居安宅
而弗危者耶由正路而弗岐者耶为人谋而内自尽与
人交而外不欺者耶鸡鸣而孳孳与人而共为其人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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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舆又似乎子车次是则乐正克之徒欤仁义既有忠
信不薄居之无倦为善最乐夫是之谓天爵
民岩赋
容成大庭尊卢赫胥结绳而治野鹿标枝居无所为行
无取之鼓腹而游含哺而嬉世德不衰至于伊耆微服
康衢问于童儿在朝在野不识不知凿井而饮耕田而
食击壤之老何知帝力载黄屋兮非心除土阶兮三尺
崇伯子之守邦始谓民之可畏贻厥孙而失之兴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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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洛汭慨予怀之凛凛曰驭民如驭马邦无本而不宁
民可近而不可下南伊阙而北羊肠兮予及汝以皆亡
左孟门而右太行兮不能遏檀车之煌煌何仁人之崛
起兮如磐石之安也吊二国之坠命兮犹立墙之岩也
兹太保之相宅兮祈小民之諴也思东山之滔滔兮何
庶殷之顽也旦暨汝奭兮往新邑以观也三涂岳鄙拱
天室兮何桓桓也宅尔宅而畋尔田兮从尔迁也历三
纪而无虞兮固封守之难也奠九鼎于郏鄏兮天命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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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未改宫邻金虎兮忽二周其安在据崤函而拥雍州
兮临不测之溪罾鱼倡于大泽兮峣关之骑己西持灞
上之牛酒兮听三章之初约喜刘氏之宽兮厌嬴氏之
虐信人心之崄巇兮览兴亡而三叹知崇高之不可恃
兮当于民监
河图赋
昆崙莽莽积石峨峨长源西来溢为荣波苍精荐瑞龙
马浮河赤文炳耀绿字森罗于是钜窥天地之文微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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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兽之情凿混沌之七窍剖元包于五行八八而画卦
陈五五而变化成坎一六而水会巽三八而木生四九
进金于乾刚二七合火于离明象数已滋文字不传潜
羲文之一心开先后之两天思凤鸟之弗鸣悲鲁叟之
暮年感会昌之妖符疑张掖之涌泉起安国于西京招
关朗于河东乘月到于天心访华阴之睡翁翁手画于
一图寄百源之山中何窃更于刘牧几混杂于龟龙赖
邹䜣之见还轰雷声而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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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源赋
将远行而无所止兮乘文鹢以周游指大陆而寻九河
兮求碣石之所由西溯龙门而访禹迹兮三千里而至
于积石欲穷源之所自兮路荒远而沙碛想博望之仙
槎兮载汉节于西域究两源之分合兮出葱岭与于阗
之国又东注蒲昌兮一名泑泽邅吾道夫昆崙兮路茫
茫兮阻脩扬霓旌之蔼蔼兮鸣玉鸾之啾啾朝发于陇
西兮夕余至于皋兰之山山中高而四下兮水澄莹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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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湲流既远而色渐赤兮混浊流而相连石壁峭立于
两崖兮水盘束于其间忽山开而岸阔兮豁然奔放而
不还声如万雷之喷薄兮击沙石而靡林峦吾令蛟鼍
以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得支机之巨石兮见天汉之
织女濯余发兮洧盘聊逍遥兮容与
高祖斩白蛇赋
秦失其鹿兮天下并驱山鬼献璧兮祖龙其徂罾鱼剖
腹兮丹书出丛林举火兮鸣妖狐骊山兮桓桓送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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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入关慷慨兮悲歌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等死兮求生
何如窜伏荆榛间夜行兮被酒风萧萧兮泽水寒有物
兮蜿蜒白质兮屈蟠行者辟易而不敢过兮矧可得而
犯干亭长醉而起舞兮径乘怒而往观提三尺而一挥
兮分首尾之两端倏忽而不见兮憯莫知其故也何物
老妪兮哭声之载路也阴灵之连蜷兮挥霍而变化金
天氏之衰兮火德以霸当是时也宫中之献鹿未指灞
上之降马未迎而芒砀郁葱之佳气已属之龙准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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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矣丰云起泗水沸沛风扬五载而帝业成击筑而归
故乡于是仰悟东井之精俯协赤符之灵天人合应以
发皇明厥后彭城元王之裔实开江左刘宋之基方其
微时人莫之知偶伐荻于新州射长蛇之委蛇见青衣
之童子潜捣药而傅之谓寄奴之不可杀显吉兆于神
奇信王者之贞瑞必获助于神祇履巨迹而吞玄鸟兮
皆可信而无疑览史牒以兴怀遂援笔而铸辞忆唐朝
之制举尝命此以为题胡白傅之佳篇反见黜于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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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至今长庆之集犹存而一时中式之赋则磨灭而无
馀信乎文章之有定价而考官不得而瑕疵者也
木铎赋
异哉铎之为器也金口而木舌维孟陬之月建为警众
而特设遒人在夏兮司烜在周日食必戒兮火禁必修
震雷发春兮先三日以令布行人采诗兮尔乃徇之于
路智者创物兮命之以名或象其形兮或取其声禹垂
鼗以听夔假韶以鸣镈师奏镈钲人司钲兹铎之制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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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何世嗟尔封人尚识其制方辙之环兮息驾乎仪之
野彼何人斯兮请见于从者既出门而叹息兮必有得
于所闻悼天下之无道兮喜天之未丧斯文集大成兮
终始金玉声振兮条理想声容之美盛宜闻者之兴起
鸣冉求之鼓兮和季路之琴取瑟何意兮击磬何心匪
铎之为铎兮圣人之德音惜招摇而过市兮或仰视乎
蜚雁遂行在陈兮归欤之兴叹曳杖而歌兮寄馀哀于
梁木升堂阒其无人兮空闻丝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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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实赋
发郢都而出脩门兮过夏口而东游凌阳侯之汎滥兮
将运舟而下浮舟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沅湘兮
无波汉水兮安流朝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采芳
芷与杜若将以遗兮远者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
予忽有物以触吾舟兮疑揽洲之宿莽其形之圆兮色
赤嗟荆楚之人兮莫识索琼茅以筳莼兮命灵氛为余
卜之灵氛告余以吉占兮惟伯者可以获之终亦莫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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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何名兮遂遣使于东国非玄圣之博物兮亦孰知为
萍实如斗兮如日味之甘兮可食信童谣之不虚兮吾
闻于陈之野何所独无芳草兮乌得而嗜之也杂江蓠
与杜蘅兮搴芙蓉与兰英虽洵美而不适口兮又况夫
萍菹与芹羹岷江万里兮日夜东注芉姓为墟兮奇物
千载而不遇令骚人之想像空援笔而为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