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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归田类稿卷十二
元 张养浩 撰
碑二
阳丘张氏先茔碣铭
延祐戊午舞阳尹张君如砥由听调来京师尝过其寓广
不筵许樵爨索焉君危坐读书自若余嘉其仕而能贫为喜
且愧久之后叩诸人佥曰张君向为舞阳冰檗声甚著宜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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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旅食无所戚戚也未几偕阳丘彭敬叔过余求铭先茔
窃谓以君之贤苟能文辞者畴不愿为何乃下徵凉薄如走
者为哉然以同宗同里闬遂即其事状为诠次之维张氏居
阳丘之锦川里不知为世凡几曾大父轶其讳以族次人呼
三官人娶王氏生子林为君王父和易善殖生贫乏赈业无
所靳里有讼即两造求直往往面斥无隐退皆说服事母孝
少不怡即前稽颡谢不辍冀霁其威尝负如泰山母恐其罢
为减膳君戚然曰我是为者本欲其安今反病之奈何遂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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辇以行虞其顿撼复蒲其轮里中目为孝子所居迩沟
浍当夏秋淫雨水夺其途乃购石以梁其上行者迄今
德之母王氏享年八十有四卒葬其里八盘庄西北之
先茔妣刘氏四子曰信曰毅曰宽曰德举农隐相敬爱
宽即君之考性纯笃与人交肫肫无胜心岁时为食于
途以待饥者人谓有父风享年六十以至大二年八月
二日卒娶樊氏四子如砥如璧如松如衡女子二俱适
令族如砥即君字周道邃于国言早掾湖广省秩满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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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安州判官佐长吏克尽厥职移舞阳始获专印剔蠹
喣枯翼厥良善于所当为勇前无所避故所至废政胥
举课最诸县御史中丞缑山陈先生天祥德业冠一世
至荐君则云自上任无秋毫私观此则君之治理可见
巳既去民为立石颂爱今授承务郎松江上海县尹未
上铭曰
世云泽物必官是资既官无闻又嗟其庳原彼之心由
弗明理理苟灼然万善丛已于铄贤宗其先世农靡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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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官而众偃风维人之德无大孝义于焉不怍足盖其
细厥孝斯何惟恐有违愉愉敬养于未色辞厥义斯何
骏奔人急凡百未安如已之责维天卫善宜后孔昌世
不一传益远益光谓其微耶民社两有谓其隆耶百里
是守尝闻利器陆剸象犀虽未试彼奚愧割鸡善观人
者初不以位其才诚良微岂吾累况其所到殆未可涯
梗楠豫章始蘖始芽瞻彼锦川其流㳽㳽碣此铭诗相
与无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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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莘王氏先德碑铭
承事郎山东宪使知事王君德新由高曾而下数丧未
克举戚不荤茹者十有七年泰定丁卯始谒告更葬其
乡莘县西南四里所乐祖乡之原礼也明年用御史荐
授承务郎改贰河南宪幕且行持翰林待制李泂所状
先世族次官治与其出处大凡过余拜且请曰先生世
名端人文不溢美苟浮于实毫黍无所假借在今言可
信后所望惟公吾祖考数十年未获安厝者今幸妥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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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先生宥其缓而辱贶以铭不惟德新之罪少赎而我
奕世之德之泽亦将日星于今江汉于后矣走尝多君
孝行欲为述之而未暇兹因是请遂不复辞按王氏系
出金源近族初为完颜氏五世祖荣护卫亲军万户上
京留守其事功皆无所于考视所授官则其才雄一代
为可知高祖相阙后当嗣让其弟中都玛国主义之遂
别授总帅戍关陜时金乱已芽凡狐鼠其境者皆望风窜匿
民恃以安次传曾祖宽镇淮南未几宣宗播汴我元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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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河北所在讧溃遂避地于南因易姓王盖完颜华言
即王姓也两世皆葬东平之阳榖祖铎朴重寡言气泰
神静学问综博然务韬晦不以已长病人有来从学则
谆谆竭其所有以告隐居于莘或劝之仕第曰诺讫不
出时以处士目之妣董氏内德惟称考士美字彦徽笃
古力行缛于文而厚于质喜交天下知名士凡夫庸子
虽焰焰不与游或慕德来则亦未尝深拒必牖其心而
纳之以善教授乡里人无髦稚淑暴识不识靡不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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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不敢口其姓字通尊曰居士居士云尝南游侨于安
丰妣张氏崇惠先生安民之女由渐濡典训睦族宜家
事舅姑有过人行舅病背痈久未勿药吮之而愈祖姑
九十馀齿尽脱每咀食哺之凡所嗜不待言辄先意以
集里中勃溪谇语者闻其风率相戒改行其叔祖父子
曰用尚义有志槩勤恤人隐岁尝淫玄枵发廪以食民
之途于流者无虑数千辇周宗族贫尤无所计一门之
内仁孝之风蔼然可挹德新之所以表表于时者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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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本矣德新字君实执亲丧不勺饮累日过于哀毁几
殒其生庐墓凡三年每祭有乌千馀下集人谓至孝所
格由霍邱教谕辟淮西及山东宪史又辟刑部集贤院
掾史满出为今职先是有司上其孝行朝廷表其门曰
孝子署所居里曰孝廉至今乡人不名其官惟以王孝
子称之呜呼人而得此亦至荣矣哉夫士固有能立功
绝域不能取重于其乡能威詟千万人不能得一士君
子首肯如君之行乡人信焉朝廷旌焉名公贤士夫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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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焉虽三公之贵其能孚人乃尔若夫请行以追逃庀
器以食饿论狱以存恕著书以纪闻汇先朝之政以备
实录此盖因事致用见于一时刀笔筐箧之微者非孝
子平日锡类兼善志也虽然观其小则其大者可逆知
故余得并述之以为他日显庸起本祖处士君享年九
十有六祖妣吕氏享年九十有五考居士君享年五十
有七终于延祐乙卯五月十有八日赠承事郎东昌路
莘县尹妣张氏赠宜人享年五十有五终于至大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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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有四日盖君之所以享兹令名竟厥襄事者其
族叔父湘宁王司马曰公直者多所左右云铭曰
孰云世禄家鲜由礼孝义萃一门轮指几恬无贵胄习
斥华靡动必矩彟循蹈仪轨伯仲皆总戎辈金紫有季
恩未及责由巳让其袭弗居阋者泚为民不蕴年各为
耻再世冥丘园激贪鄙讲学以自娱爵泥滓道德久益
馨室兰芷井渫人不食又谁毁颉颃汉彦方儒中比身
晦道则彰贞遁尾举世高其风莫之企非惟善刑家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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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里譬彼玉在山丽林水又若珠藏渊媚洲沚河润九
里强信如彼使其出用世未必尔既翕则必张物之理
有嗣孝且廉殆天启小施其所施掾风纪始以儒易之
迄纷敉众危辄请行气何伟投鞭济鲸涛若途履唾手
探虎穴不兵倚桀黠卒莫逸归角掎诸公为愕然誉金
矢惜哉所用微凤栖枳俾大展厥猷宁彼止必能风四
方雨遐迩人皆灼其肤昧所以名教之所隆曰能子能
子斯能臣自亲始维善万有馀孝基址基本既确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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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齿爰思其所然由世美我铭相新阡贲无巳
析津陈氏先茔碑铭
延祐丙辰夏走以礼部侍郎征舶泉南回遇资善大夫
云南诸路行中书左丞陈公于京师閒过所寓曰不佞
起寒微叨仕中外职风纪者九内焉监察御史外焉佥
按察司事河东副廉访使山东陜西河北使行中书左
丞则云南山南浙西行台侍御史则江南职民者六在
沅为判官在泉为治中刺雄孟州二两尹平阳潭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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簿领则入省为都事右司大都路为知事兵马都指挥
司为都目奉使宣抚则江右闽中恭行省政则甘肃河
南肇释褐凡卅转而至今职非其先世有冥行畴克显
历若是向尝托子铭先茔以追封旨未下故缓今吾大
父某由仕金怀远大将军知河南路阳县追封正奉
大夫中书参知政事谥忠敏吾父某追封集贤学士资
德大夫谥节孝皆侯蓟郡祖妣时氏妣赫舍哩氏从其郡
皆夫人维是二代百馀年幽潜今炳焉一旦而仆也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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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旨谕中书拟擢近地虽生死骨肉罔克为报子其具
文诸石以见国渥之殊先德之懿臣子千百年不一际
之盛窃谓厥今词臣林立奚彼之舍顾于谬焉末学是
徵岂公贰宪山东时走知为深与且走初掾仪曹实用
公荐遂不敢辞谨按陈以国氏厥望不一惟河东为最
著由兵燹逸其谱莫克远系曾祖孝矜字嘉善葬太原
阳曲之李家山虽言行无所考观其字可知为慈祥人
祖考即正奉公讳聚字钟秀金之南播徙家析津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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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有三卒改兆宛平漆园之樊村考即资善公讳公
济字济民志尚恢远义于施与视名宦淡然乡里仰其
高以处士目之四子曰泰曰时中曰鹏曰英举教之儒
或曰胡不各殊其业而一于儒缓急恐无所倚母夫人
闻之曰吾非不知时方艰棘但吾奕世诗礼家若𨽻彼
失此是先世清望自我而陨人其谓何筮仕勉以公忠
清泰制国用使司掾早世时中少中大夫知真定中山
府鹏邓新万户府经历举循饬如所训女一适太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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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英即公字彦卿沈毅有才略蚤受知御史大夫太师
忠武王伊啰勒诺延尝从见世祖皇帝仪度若素宦上
属目久其判沅州思播洞寇相挻搆乱长吏莫敢敌公
设伏于险要悉出锐击之遂溃其佥宪河东宪长玛哈玛
勒以怙冒兼储偫所恣行不若牟西京征榷之利凡三
路粮以石计五万钞以锭二万有奇声罪于朝遂论如
律其贰宪山东曲阜林庙洒扫户为县官奄有公谓彼
户置自汉唐何堂堂圣元独不足此迄上章复之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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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乐实恃中有援横山东既劾罢未几复任辄复劾会
移节陜西乃巳陜西监宪某以事杖西王鹰师师驰诉
于上命以杖复公谓臬司职在视奸讵可因一啬夫之
言自涂耳目后有奸其孰肯绳上乃释然其行台云南
言獠民鸟兽利驯病逆宜颁书州县渐入其心其宣抚
江右闽中官若吏以墨去者数千没贿之丽称是其便
民事傍近揭而例焉其参政甘肃邠王穆巴总兵西陲
将辍戍卒万人耀武其地需责星火公言边事贵不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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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衅而动适生戎心况时未水草必致人畜胥乏廷是
其策止之大抵公行善果料事明待朋游谊以信涖官
忠确不丝毫利害计今春秋七旬神若志益强且壮呜
呼世之积善者镜此则其孜孜自效为何如夫人继室
郜氏何氏一子直方女一人适故游平章孙僎铭曰
陈氏氏国代闻艺德前晦弗扬繄后之赫厥赫斯何风
纪荐膺有市其奸趾灭角崩或云司宪弗克民字四擢
郡府颐指而治或云近易靖远孔难罙入瘴氛众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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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孰林野遗公则连举何物未春公则霖雨用世有具
曰武曰文人一犹难公备乃身矧夫昆季毕途于仕青
紫一门又世之异原其致此伊昔匪今世锡荣宠君恩
海深维木能林职由本固沔彼流泉源浚之故有山在
西翼厥斧封爰碑其间尚与始终
晋宁张氏先茔碑铭
延祐丁巳春走以礼部侍郎监籴兴和时总府治中张
君敬甫实董其入见其遇事不难繁剧以身先众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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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避余甚倚之一日过所寓曰德聚猥以凉谫由詹
事院掾事皇上潜邸始焉承务郎都总𬋩府知事次焉
承直郎御带库使迨上正位宸极改隆兴路判官隆兴
世皇汤沭邑也其长吏以下皆上所亲选有司第制敕
焉甫瓜代复升今职阶奉议大夫惟是四迁举出特命
比以恤典又追封先考福奉议大夫冀宁路汾州尹母
刘从封永和郡君非荷国鸿禧暨祖宗馀祉奚以及此
日将植碑先茔用侈异数且俾我后人尚引无替敢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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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以铭文累子窃惟张氏之族甚蕃衍于代而走也实
所同出按事状张氏其先关中人高王父仕金镇西副
元帅曾大父逸其讳王父大亨皇元冀宁石楼县尹敦谊
喜施沈毅有才断利害敢以身任岁淫玄枵即蠲民租
调且散已有济人就饶他所者复则具畀其遗民迄今
德之因家石楼享年八十有四卒葬其县南五里某村
先茔祖妣晋氏刘氏祔焉三子福禄惠禄以精法律辟
晋宁路吏蚤世惠善殖生雅不喜仕福即君之考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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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和厚而义绰有父风蚤以时艰失学而所行若素读
书者享年五十有二比卒遗言子若侄欲固本者当茂
其枝欲大其宗当昆弟是睦夫祖与吾相距虽远要自
一气而分后人昧此遂于昆仲间恩义寖薄或阋墙或
异爨或路人如或至相仇杀是不知伤其枝犹伤其本
也汝曹其毋蹈此为世僇笑子四人德聚即君德元世
用德舆母氏永和郡君今春秋八帙神明不衰犹勤女
功不置则其艾年治内可知禄三子德兴志得给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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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宫中咸克佩服先训合族而居极其和孺若是前
后数世未尝有间言君先娶郭氏前十年卒赠永和郡
君生子某再娶倪氏中奉大夫淮西宣慰使凤山公之
女生子辄殇从封如郭氏自余游奉议君数月因熟其
人盖精敏有干局者也尝言十六七时从汾州君如京
师早行保定山中因憩于道为数寇窃其行橐以去君
援弓跃马追射之连发连毙二盗馀皆走翳林薄间呼
使递相縳执卒无一人逸者其时微君侍行汾州君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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殆人以孝童目之今年垂七旬胆膂尚不杀旧可卜其
来未艾也铭曰
维吾之张始由弓氏青阳遗苗代有令器厥族孔殷克
述克继泒之四方西者尤炽于铄石楼百里是治孰寒
而咷我衣之赐孰饥而逋我粒其至其布优优其持惴
惴其施祁祁其立暨暨凡今尹民鲜不民噬畴金肯捐
而民之利使大厥遗泽讵已是于棘止鸾以箱服骥云
不能扬顾其余罪位然弗充行则云备既壬既林胡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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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愧宜后之人世美无替或长百夫或中给事或佐大
藩或家养志孝斯克忠忠则斯义埙篪一门为瑞当世
咄彼同居以忍为异人而不天终必逖弃曷思本支始
焉一气其爱之生胡宁有既殊渥荐膺匪德焉致迩远
胥荣存殁咸被我铭于坚永载攸示
真定柏乡董氏先茔碑铭
岁旃蒙赤奋若日南至吏部尚书董君仁甫讷自京师
走书历下谓友人张某肇公迈迹丘园倏五䙫许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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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烈殆无虚朝巾车既东忝荣叨渥凡四转官始由江
西宪副召拜吏部侍郎未几又拜左司郎中今焉待罪
吏部顾何及人负且乘乃尔揆诸涯分为恧益深比者
吾祖父父有司考仪光启郡封爵及三代天休宠锡存
没惟均微祖宗潜行冥功有开于先奚其致兹将表石
先茔用本福德所自谋诸多士佥曰属厥笔者莫公为
宜敢缘旧奉事状兼币熏沐九顿首肃使者以请某故
尝与公同官乃反币受状为撰次焉按董氏系出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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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虞舜有曰某者性好龙龙多与习遂以豢龙事帝春
秋时狐以良史见称孔子厥后继而仕者史代有人曾
大父讳增笃学斤斤自修子男三孟曰贞仲曰成季元
即尚书君之祖赠亚中大夫顺德路总管轻车都尉追
封赵郡侯沈鸷有力以仁孝得乡里心罹金末乱二兄
辟外独家居养亲虽处兵间能力珍羞以适其志盗至
即擒縳殴垂死至哀祈改过乃释之远迩詟慑聚落恃
以无扰事定悉推田宅与昆弟族人其厚于伦理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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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然至元二十一年云州置银场官发民数百为工命
公卫送比无一工轶者会银场罢朝廷以见民归皇后
俾岁输绵宫中仍以公领之岁馀即辞归课诸子致力
问学暇则教以穑事且耕且诵敦本实而蘖厥华靡里
或有讼率不白县决平其言以恚至者以怿归以负至
者以偿归甚则有望其门而返中途者尝语人吾蚤属
时多虞为勚百至既长始克休息然平生未尝食言于
人失行于已惭德于天吾子孙或有奋他日者享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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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有五以至元二十九年某月日终正寝邻郡闻丧相
吊及葬执绋泣送者至二千馀人祭于路者且数百幄
近代公侯之丧未有若是得人夥者昔李广卒太史公
谓天下闻者皆悲尝以为过以今徵之犹信呜呼亦岂
所谓桃李无言下自成蹊者耶葬某村先茔妣夏氏追
封赵郡夫人内德惟称享年九十有六一日前语子妇
辈曰妇德以顺为本内能顺夫外能顺族行之以不欺
济之以不妒寿将自延我所以年期颐者职此今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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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其无憾矣有顷而卒以某年某月日祔顺德君之兆
子男四进和福祐进以子贵封嘉议大夫礼部尚书上
轻车都尉赵郡侯中扃敏茂外断断若无能或犯且负
虽百不一校由其子讷周践台阁愈益务自贬损人不
知为官门昆弟三人皆循愿相友甚妣赵氏渊淑柔惠
克服家训今春秋俱垂八帙神观无少衰则董氏之先
储休蕴懿源深委长者兆于斯矣矧尚书君忠直有器
干比奉使山北课最诸道方器用于时其所至殆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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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贵法宜铭铭曰
维福若德两有孔艰德崇维人福天所关德苟崇矣福
斯丛矣谓天人殊影响从矣于休董氏代有阴骘于前
弗昭繄后之赫金季俶扰盗起猬如民命毫芒遑恤室
庐惟公屹然底柱弗动有闯其疆随意擒纵用是百里
奠枕胥安微公之英几何不残计兹所活奚千亿啻厥
报有归亦势必至譬彼农者穮蓘必年力如弗周穫亦
靡坚宜尔嗣孙由儒而奋厥声隆隆台阁增峻左司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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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士恒罔肩非才精强则易以颠于焉恢恢他可坐治
欲观人能莫的于是矧厥攸进川至未涯台衮之膺伊
迩匪遐洪惟国经酬庸以爵三代疏封可曰殊渥子焉
克孝臣焉克忠宜先之灵覆露厥躬滹水之阳厥兆城
许何以贲之录此石语
先茔碑铭
维我张氏之在济南其宗属有二一居阳邱一历城居
阳邱者为伯祖父历城则祖父也伯祖父讳万享年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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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祖父讳某享年九十一其世其行具见翰林学士
承旨姚先生燧所撰阳邱先茔碑祖父二子长讳兴早
失兵间后三十年至自泰安其状猊动止言笑与祖父
甚相肖享年七十二卒葬泰安梁氏村次为先君讳郁
字威卿享年八十以至治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见弃
初寝疾谆谆训孤养浩乃祖考早从事戎性直喜施有
所得靡计多寡辄周急人家务一不屑吾年十六即身
任之家甚寒贷货于人仅公私给后天兵克宋人心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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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出万死不一生之计贾江淮间以俭济之致有今日
吾茹其苦遗汝辈以甘吾任其劳遗汝辈以逸若不可
不思乃翁成家之难骄汰以陨吾业夫骄者贵之贼汰
者富之蠹富而不汰家必裕有位而不骄则贵必恒今
吾荷祖宗馀庆既富且贵吾恐汝辈不能守故此戒之
昔柳玭谓成立之难如登天覆坠之易如燎毛吾每三
复其言必为䀌焉心病以是知作者固难保守为尤难
汝辈其以是言铭心则吾瞑目无憾矣命孤养浩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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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之志讫而逝呜呼恸哉孤养浩又尝记先君言尝驱
驴走京师困极始一乘阪焉则下水焉则涉为弃骨刺
其趾血出欲乘则恐半途而乏欲步则其创痛不可忍
孤养浩闻之不觉頫首泪下先君亦为哽噎呜呼大抵
先君以艰难勤俭起家虞养浩辈不能慎持厥盈故覼
缕镌诲若此其燕翼保艾者可谓至矣先君三子长英
次塞俱早世季为养浩奉命仕者三十馀年幸无所忝
历膺清要有司考仪赠祖父某安远大将军益都路淄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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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户府中万户轻车都尉追封济南郡侯祖母苗氏杨
氏并追封济南郡夫人先君封通议大夫吏部尚书上
轻车都尉济南郡侯先妣许氏追封济南郡夫人今尚
氏封济南郡太夫人先兄二子长居简雅才干次安山
东转运司益昌库副使三十八卒养浩二子长讳强二
十二卒集贤侍讲学士元君明善为撰埋铭今碣于隧
次引呜呼保家之道先君言之悉矣孤某不敢复有所
列谨掇其绪馀拜手泣血而为铭曰维作室完且钜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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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年欲其弛不一旦瓦砾然尊者遗恣奢弃名逆天嗟
尔后亘斯世毋逆先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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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田类稿卷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