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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平定台湾纪略卷五十二
正月二十三日李侍尧奏言上年赴闽途次即
风闻内地派往台湾戍兵多有卖放私回以致缺
额其在台者惟上游延建等兵留在营中当差而
漳泉兵则听其在外营生开赌窝娼贩卖私盐恣
为奸利镇将等令其按月缴钱如该兵获利甚厚
又须再有馈送而经年并不操演迨各兵换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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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鸟鎗俱已锈涩难用等语随查台湾戍兵本
有万馀何以贼兵猝起旬日之内连陷三城是卖
放缺额之说必非无因遂于到任第三日即咨查
黄仕简柴大纪令其开造存失各兵庶可核算在
台实数常青过台后又屡次札知直至四月初
四日准常青将柴大纪所开清单送到查单内
府城存兵一项有戍兵三千七八百名而据台湾
道府请兵禀内称府城内仅有参将潘韬带领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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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五百馀名之语其数迥异随又飞咨就近转饬
查核至九月二十四日始据柴大纪饬水师中军
游击孙全谋造报内开现在戍兵在府城及诸罗
䓁处实共有七千五六百名此外伤亡散失者委
无可查等语以该游击所报无着者竟有二千
三四百名虽贼扰时不免亡失亦何至如此之多
且从前亦未据报显有情弊应再行驳查而是时
正值贼势鸱张柴大纪在嘉义县守禦𦂳急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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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此等未经查实之事遽行陈奏殊觉冒昧
是以未敢具奏其柴大纪私令兵丁渡回内地
贸易之处实未有所闻是以并未留心查察而
所闻兵丁在外营生按月缴钱之事虽留心查
察又未得有实据至前岁贼匪滋扰一事亦闻
贼匪将至府城柴大纪恇怯不敢出战永福杨廷
理催令出兵杨廷理并面加诮让激以将总兵印
见付我当代为杀贼柴大纪始带兵出城其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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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此传说及再加察访则又闻柴大纪在盐埕
桥堵扼尚为出力黄仕简到台令其收复诸罗即
能杀退贼匪克复县城其守城数月与贼打仗往
来船户亦俱称其最为贼所畏惧所闻柴大纪恇
怯无能之说又似难尽信与柴大纪素未谋面
伊平日或有骫法侵渔之处亦系前任督臣失察
可毋庸代为隐讳且于上年二月十七日到
任因有戍兵缺额之风闻即于十九日咨查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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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失兵数并于三月初八日敬陈军营情形摺内
曾经奏明是不敢稍存瞻徇之处并非饰说实
以地隔重洋凡有风闻未得确据台地各官与柴
大纪同事者又俱在台湾现因军务繁多但有自
内地派往之员并无自台湾回来之员其因解饷
往来者又非久在台地得知详悉是以无从访确
若行查该道府等又恐稍有漏泄柴大纪正在带
兵堵禦或闻之而心生疑惧转于军事无益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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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敢札查及秋冬间见柴大纪力守孤城当两
路援兵俱不能进伊犹固守待援不肯舍士民而
出实心服其为人亦不暇更事吹求留心查访
以致始终不知其有无劣迹此实粗疏轻信之
咎恳交部严加议处至德成所指柴大纪不法营
私酿祸之处及此外有何别项劣迹究须彻㡳查
办容再行严查密访务得实迹列款恭劾庶足
以服柴大纪之心断不敢稍有徇隐自取罪戾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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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
上谕内阁曰柴大纪往嘉义县剿捕贼匪县城被贼围
困数月始终保守无虞是以特沛殊恩用昭懋赏嗣
据福康安奏其为人狡诈不可深信朕尚以柴大纪
有守城之功未便以无据空言加之罪谴昨德成查
勘海塘回京据奏风闻柴大纪自复任台湾总兵贪
纵营私废弛营务并令兵丁私回内地贸易激变贻
误玩视贼匪种种酿成巨案朕以德成自浙回京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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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不远所闻必非无因随降旨令福康安李侍尧琅
玕各行查实具奏旋据琅玕奏风闻柴大纪私令守
兵渡回内地贸易每月勒缴银钱又驻守嘉义县时
系畏贼不出并非实心守城本日又据李侍尧奏台
湾戍兵多有卖放私回以致缺额其留营当差之兵
亦听其在外营生开赌窝娼贩卖私盐镇将等令其
每月缴钱经年并不操演经李侍尧咨查始据柴大
纪开报现在戍兵实止共有七千五百名此外则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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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亡散失无可查核为辞观之不胜骇异又称前岁
贼匪滋扰府城时柴大纪恇怯不敢出战经永福等
面加诮让始带兵出城等语用兵之道当赏罚严明
此次贼匪紏众滋事竟由柴大纪平日废弛贪黩积
渐酿成岂可以守城微劳置之不问况柴大纪先在
府城既畏贼不敢出战又移驻嘉义县时保护无虞
全系兵民之力即所奏粮饷断绝各情节亦多不实
而其贪劣各款现经查有确据此而不严加察办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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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肃军威而儆官邪柴大纪着革职拿问交福康安
逐一严审明确定拟具奏其福建水师提督员鈌著
蔡攀龙补授所遗员鈌著梁朝桂补授至常青在闽
年久擢用总督亦有年馀柴大纪平日骪法侵渔废
弛营务常青岂无所闻且据李侍尧奏于常青前往
台湾时曾以该处戍兵缺少札知常青是常青渡洋
时李侍尧亦必将柴大纪各款迹一并向常青述及
常青既抵台湾见闻更确况与永福杨廷理朝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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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断无不将柴大纪各款向永福等询问永福等亦
断无不详悉告知常青之理乃常青竟无一字奏及
殊属昧良辜恩有心徇隐常青亦著革职即交与福
康安一并严审据实具奏其福州将军员缺著魁纶
补授魁纶资格本浅念其系尚书查弼纳曾孙且人
尚明白是以加恩擢用现在台湾剿捕事宜虽即日
完竣而善后各事正需人经理魁纶即由驿星速前
往台湾随同福康安学习办理一切事务所有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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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昌镇总兵员缺著芝元补授
等谨按柴大纪贪纵营私居心狡诈当嘉义被
困时实因义民不肯放伊出城乃藉口于不忍数
万生灵委之贼手饰词入
告我
皇上为之堕泪崇封伯爵而
天实难欺其废弛营伍婪索多赃种种劣迹不旋踵全行
败露可见天爵不可倖邀而贪纵狡诈者断无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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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不败之理大小臣工宜何如儆惕哉
上又命军机大臣传谕福康安常青李侍尧曰柴大纪
贪纵营私各款节经谕令福康安李侍尧详悉查明
据实参奏朕即向军机大臣言及以李侍尧在闽浙
总督任内已将一载于柴大纪贪劣各款自必早有
见闻此次奉旨饬查李侍尧祗可诿为未经查访确
实及军务𦂳急之时未便遽将柴大纪参奏以文其
从前不即恭奏之过今据李侍尧奏到之摺果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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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所料李侍尧受朕厚恩不意其扶同徇隐竟至于
此福康安于具奏之初虽未将柴大纪实在款迹据
实指参而朕因福康安既有此奏始向德成查询是
柴大纪贪劣各迹得以逐细究出尚由福康安发其
端至李侍尧调任闽浙已及一载且驻劄厦门常接
台湾地方官禀报较之邻省传闻更为确切既据称
到闽时即风闻台湾戍兵多有卖放私回之事何以
不即据实查恭此何等事而可从缓办乎至其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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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丁在外营生甚至开赌窝娼贩卖私盐更出情理
之外而柴大纪所报现存戍兵止有七千馀名此外
藉称伤亡散失委无可查更不成话此等情节李侍
尧即因彼时军务𦂳急柴大纪正在守城未能遽行
恭办亦应将其在任款迹密摺奏闻俾朕得早知其
诚伪则当其防守嘉义时朕即怜其出力亦不至破
格加恩屡膺懋赏今柴大纪既经叠荷殊恩其贪劣
款迹始节次败露是台湾逆匪滋事竟由柴大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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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贪纵废弛营伍牟利酿成如此重案朕因此宵旰
焦劳筹办军务经年尚未蒇事而各省派调官兵接
济粮饷所费不赀且地方百姓受贼戕害扰累者更
不可胜计设非朕留心询访节次降旨令将柴大纪
款迹查恭李侍尧必致始终缄默不言是此等贪污
酿变之人不但倖免重戾且冒受渥恩李侍尧瞻徇
容隐之罪尚复何辞又柴大纪经杨廷理诮让始带
兵出城李侍尧既知柴大纪有此恇怯畏贼情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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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即向永福杨廷理确切札询并将其在任各款一
一访查得实而摺内尚称其在盐埕桥打仗及克复
诸罗县城最为出力前此所闻又似难以尽信为之
含混支吾以掩饰其从前不及早参奏之非岂能逃
朕洞鉴乎又据称柴大纪固守待援不肯舍士民而
出实心服其为人等语前据福康安札知军机大臣
以柴大纪守禦县城并非伊之力量城中粮食并未
断绝其不肯出城一节亦系义民等不肯将伊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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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亦畏贼不敢出城等语是此次李侍尧所奏又有
讹淆更不得藉称柴大纪有守城微劳竟置之不办
也著福康安即传永福杨廷理二人面加询问逐一
跟究并著将柴大纪贪劣各款据实严参候朕另降
谕旨
上又命军机大臣传谕福康安海兰察鄂辉李侍尧曰
前此台湾贼匪攻扰嘉义时经常青派令魏大斌田
蓝玉蔡攀龙先后带兵前往援应途中遇贼拦截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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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兵丁多有损失又贵林杨起麟由盐水港鹿仔草
前赴嘉义遇贼被害所带兵丁俱为贼匪冲散又郝
壮猷在凤山失事驻守兵丁亦俱溃散后又有陆续
投出者已节次谕令福康安常青李侍尧查明具奏
此等兵丁奉派随征及防守县城一遇贼匪攻扰即
纷纷散失绿营恇怯积习最为可恶此内除自行投
出外其馀散失兵丁未必尽系被贼戕害或临阵脱
逃潜匿不出甚至投入贼党助贼抗拒官兵皆所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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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应严切查明分别核办计此旨到日剿捕事务
自当早已完竣著福康安等即将前此屡次散失兵
丁除陆续投出外实在阵亡者若干名查明确数交
地方官上𦂳缉拿其从贼之兵情罪更重于从贼之
民拿获时尤应从严办理至福康安攻克小半天一
摺系十二月十九日拜发距今已逾一月如尚未有
擒获贼首信息则是生番等狡犷性成始终不肯将
林爽文献出福康安徒事招赏殊属无益昨已有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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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福康安等将各隘口之兵撤回前赴南路将贼匪
搜剿净尽再移兵向北擒拿逆首计节次调派各省
驻防绿营官兵并屯练降番及台湾额兵约有六万
即其中有伤亡损失者存兵尚不下四五万足敷捕
剿之用即直进内山亦何所虑福康安择其精锐带
往南路随营剿贼其鹿仔巷盐水港鹿仔草各要隘
处所亦酌派二三千兵分投驻守其馀伤病残废之
兵若概留该处既不能得力且须给以口食并转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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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守殊属无益著福康安等细加酌量将此䓁无
用之兵先行送回内地既可以挑去冗兵又可节减
繁费此旨到日已属二月中旬该处气候已渐炎热
官兵在彼难以久驻福康安等务须悉心筹画设法
赶办毋又致师老力疲蹈常青等之辙
二十五日李侍尧奏言据厦防同知刘嘉会禀
称有船户林允瑞初九日自后垄开驾十一日晚
抵厦门据称于正月初五日在后垄妈祖庙亲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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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将林爽文押解装在木笼有许多官兵围拥
防护闻说是内山拿获䓁语查此信既系该船
户目睹自必确实奏入
上命军机大臣传谕福康安海兰察鄂辉常青曰林允
瑞于初九日自后垄开驾其所供拿获林爽文之处
又系得诸目睹自必确实前因福康安䓁攻破贼巢
后林爽文逃入内地屡经降旨严饬福康安等接奉
谕旨心怀愧惧必将朕前次所赏宝石帽顶四团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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褂敬谨收贮不敢穿戴今首逆业经擒获虽为时未
免稍迟而办理尚属妥善所有朕恩赏之顶戴自当
接受福康安等于拿获林爽文后谅已遵照前旨带
兵前赴南路擒捕庄大田收复凤山庄大田与林爽
文同恶相济之犯林爽文虽已就获庄大田亦须生
擒解京审办方足以伸国宪而快人心况林爽文已
经就获庄大田之势更孤自易于擒捕即使该犯逃
入内山亦无难带兵直入搜拿并勒令生番等擒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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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福康安断不肯因拿获林爽文遽以为完事舍之
而回若再能生擒庄大田收复凤山朕必另有恩奖
且此事亦必擒获庄大田南北两路贼匪全行廓清
方为蒇事福康安等务宜奋勉办理至海口一带已
有旨交常青专司堵截前据常青奏访闻庄大田在
南仔坑地方潜匿派令副将丁朝雄带兵驻劄东港
会同广东泉州庄义民就近搜捕并相机前进恢复
凤山等语现在福康安亲统大兵往南若庄大田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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窜入山福康安即可带兵直入搜捕无虞兔脱惟防
其由海道窜逸最为𦂳要关键常青昨于徇隐柴大
纪骫法营私种种不法实属辜恩昧良已降旨革职
候讯但此时常青带兵驻守府城伊本无能该处兵
力又属无多朕意不如将丁朝雄所带之兵撤回于
各海口要隘分投巡防勿任潜逸较为严密若庄大
田乃𦂳要贼犯窜入内山尚可不再加常青之罪倘
竟由海道远飏稽诛则常青自问当得何罪亦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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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思来京见朕常青接奉此旨惟当倍加奋勉以期
立功自赎至林爽文于初五日已押解在途何以迄
今尚未据福康安奏到想又为风所阻不日即当递
至除俟福康安奏到再明降谕旨外其林爽文是否
系官兵直入内山擒获抑系生番等遵谕缚献谅福
康安摺内自必明晰声叙但现在尚未奏到无由知
悉并著福康安查明据实具奏
等谨按逆匪庄大田之于林爽文正如狈之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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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邛之负巨林爽文既经就缚则庄大田已如釜
底游魂但台湾率皆际海枕山山易于搜而海难
为捕使庄大田势穷力蹙不敢为负隅之虎妄冀
为漏网之鱼竟至向若潜逃漂流溟渤则茫茫侦
缉未免稽诛乃蒙
睿算周详靡弗早为筹及不特以防海之事责之常青
而且撤丁朝雄东港之兵分巡要隘于是环营列
旆四布瀛壖庄大田遂不得为远飏之计惟有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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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内山不啻鼠之入角无何束身俘槛卒与林爽
文竿首藁街岂非
圣谟素定实有计出万全而远瞩于数千里外者乎
上又命军机大臣传谕福康安李侍尧曰前因福康安
于攻克大里杙贼巢后不即带兵搜捕逆首致林爽
文日久未获又于覆奏恒瑞一事瞻徇亲戚曲为袒
护节经降旨严饬并谕令福康安于剿捕事竣后务
将台湾一切善后事宜全行办竣即在台湾多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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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亦所应得原因福康安于搜捕逆首既失之迟
缓又复有心袒护恒瑞是以令其久在台湾示罚今
据李侍尧奏林爽文已被拿获于本月初五日在后
垄地方押解进京此信得之该处船户目睹自当确
实计福康安奏报之摺日内亦即可到京是福康安
办理此事虽少稽时日但逆首林爽文业已就获大
功即日完竣福康安筹办一切尚为妥恊著于南路
贼匪扫除净尽拿获庄大田后即将台湾逆匪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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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由及酿成此案之文武官员并官兵散失数目一
一详悉严行查办并将善后各事宜悉心筹画办理
如内外山地界从前设立土牛未为周密应重加勘
定务令界限分明勿使日久得以偷越致滋生事端
又如改建城垣添设官兵等事从前该处旧有城垣
俱系用䓶竹䓁项编插原以䓶竹䓁物虽不若砖石
工程坚固足资防守但失之易复之亦易即如康熙
年间有奸民朱一贵滋事台湾全郡被陷七日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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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经收复亦因该处旧无砖石城垣贼人难以据守
故能尅日奏功雍正年间吴福生滋乱时曾奉有无
须改建砖石城垣
谕旨亦即易失易复之意此次逆匪林爽文等起事之初
虽因各县旧无城垣得以猝为佔据但现在福康安
等统兵剿捕贼人望风奔溃攻克贼巢势如破竹未
始不因该处无城垣之固故贼人难以守禦目今𠞰
捕事务不日完竣但台湾远隔重洋又系五方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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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民聚集之地难保其百年无事自应深思远虑计
出万全著福康安将改建城垣一事详悉筹酌朕意
台湾郡城为根本之地自应改建砖石城垣与该处
安平镇向有城垣互相联络以资捍禦至嘉义一县
朕因该处人民随同官兵竭力守城锡以新名用示
嘉奖该处城垣亦应一律或砖或石改建务宜坚固
此外如彰化凤山等县及现在应行添设官弁驻劄
处所不妨仍用䓶桐竹木等类栽插惟闻各该处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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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城围多系依傍山麓未能据扼城势现在虽令德
成前往勘办但德成仅谙工程做法相度形势非其
所能著福康安务须详细履勘或移建高阜或因旧
基跨山围筑即旧城难以移动亦须择附近山顶形
胜之处设立砖石卡座添设弁丁以资控制总期佔
据要地勿令有失形势使四外得以俯瞰城中方为
妥善福康安将应办诸要务立定章程即可交徐嗣
曾等在彼接办福康安约于朕万寿前赶至热河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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觐亦不为迟至海兰察带领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及
应撤各兵一俟剿贼完竣即可令其陆续先回勿须
守候也
二十六日
上命军机大臣传谕福康安李侍尧曰现在逆首林爽
文已经生获其馀夥党馀孽自易歼除台湾𠞰捕事
宜尅日可以完竣但该处一交三月气候即已炎热
所有各省派调兵丁难于在彼久驻将来福康安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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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善后事宜固须酌留官兵数千以资弹压此外兵
丁为数甚多留于该处亦属无用自应陆续撤回令
其各归本处著福康安于南北两路一律肃清大功
告蒇后除台湾应留额兵外应将素耐炎热之贵州
湖南二省兵丁内择其强壮得力者挑择数千留彼
弹压其馀如屯练兵最不耐热及伤残病废者俱应
先撤回次则各省驻防满兵及浙江两广福建绿营
兵丁俱应次第令其渡回内地各归原伍庶随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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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兵丁既不至久留受热以致不习水土染患疾病
而福康安办理善后有兵数千亦尽足敷应用
二十七日孙士毅奏言风闻将军福康安派兵
搜剿已于正月初五日在竹堑山内拿获贼匪林
爽文初六日已经起解䓁因恐又系讹传但思
献出逆犯家口一事现在已属确凿则此次拿获
林爽文所闻或竟不诬既有所闻若虑获陈奏
不实之咎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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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闻问心更难自安谨先具奏奏入报
闻
三十日李侍尧奏言台湾府经历罗伦在台湾
三年且前岁冬间贼匪攻犯郡城时该员正在彼
随同道府等守城堵禦俱所身亲目击据称前年
十一月内柴大纪巡察北路彰化一带地方闻有
贼匪滋扰经彰化县俞竣请留柴大纪在彼调兵
弹压柴大纪托称回郡派兵初十回至郡城委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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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耿世文于十三日同台湾府孙景燧带兵三百
名前赴彰化县大墩地方劄营是月二十七日夜
贼匪林爽文等攻破大墩营盘游击耿世文被害
兵丁三百名不知下落二十八日彰化县又被逆
匪攻破十二月初一日府城得信台湾道永福同
台防同知杨廷理催促柴大纪派兵剿捕柴大纪
又派游击李中旸带兵四百名前往应援柴大纪
至初五日带镇标兵四百名午时尚未动身杨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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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向柴大纪云若将总兵印付我即当代为出战
柴大纪才起身出城三里到接官厅就住下了随
将水师游击林光玉等带安平水师兵并城守营
兵共一千二百三十名同往诸罗那时诸罗县城
于初五日夜间已经失陷柴大纪即驻劄盐埕桥
堵禦一月有馀到正月十三日黄仕简拨兵二千
馀名柴大纪才从盐埕桥起身往诸罗去的台湾
城内镇标原有额兵二千五百名原是预备听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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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无防汎当贼匪攻府城时城中兵力甚少每城
门不过四五十名是实柴大纪平日声名平常那
包差卖兵之事台湾地方都是知道的等语查
该员所禀俱有月日地方及兵丁数目恭以平
日风闻两相印证其为贪纵贻误已属显然柴大
纪在彰化则避贼而归及至贼攻犯郡城又复畏
贼不即出城致贼匪得肆䲭张实属罪无可逭至
戍兵数目前因该道府所禀与原额迥异节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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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查无著者竟有二千三四百名即亡失亦断不
至如此之多今就罗伦所禀府城存兵除柴大纪
两次𣲖拨及伊亲自带往共止一千一百名又每
城门四五十名查台郡系七门亦止三百馀名是
存城额兵本属亏短一千馀名彼时尚未有伤亡
散失其为卖放网利无疑前此所闻在营当差
者祇有延建等兵而彰泉兵则听其在外恣为奸
利馈送钱文之事即此可证至柴大纪私令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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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回内地贸易牟利一节询之罗伦据称实未
闻此语思柴大纪如私令兵丁渡回贸易从鹿
耳门放洋即可直抵江南之上海浙江之乍浦镇
海等处原不必收入厦门等口岸或因此故浙省
俱有议论而闽省转无传闻方镇大员行同市侩
一经审讯自可得其㡳里奏入
上谕内阁曰贼匪起事之初柴大纪于巡察彰化时若
一闻信息即亲自带兵剿捕何难即时扑灭乃转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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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派兵回至郡城及闻彰化失陷柴大纪仍观望迟
徊并不速往援救直至数日始带兵起程复于离城
三里地方即行驻劄致逆匪得以辗转蔓延日肆䲭
张是柴大纪不但平日贪纵营私废弛营伍而且怯
懦迁延酿成巨案现经朕面询押解台湾逆匪到京
之侍卫额尔登保据称逆匪攻扰嘉义时俱系义民
等出力守禦并非柴大纪之功其不肯带兵出城一
节亦系义民等不肯将伊放出柴大纪亦畏贼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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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等语额尔登保系在台湾带兵之员所言更属
确实则柴大纪前奏不忍将数万生灵尽委贼手仍
忍饥固守待援之语竟属捏词巧诈全不足信守城
亦非其功柴大纪既贪纵酿变于前又复巧诈欺罔
于后种种劣迹难以枚举此而不加以惩治又何以
肃军纪而整官方朕办理庶务从不预将适莫之见
而信赏必罚乃用人行政大柄况现值用兵之际赏
功罚罪尤贵严明如柴大纪前奏不肯带兵出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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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朕以其勤苦出力甚有良心览其摺奏之言自属
实情初不为逆诈忆不信之见而其种种捏饰之处
彼时亦尚未有人摘发朕焉肯泯其劳绩不加之恩
赏乎所谓君子可欺以其方者此也迨柴大纪贪劣
各款迹节次败露经李侍尧等逐款查明俱已确凿
有据是以即将柴大纪革职拿问至常青在闽浙总
督任已及年馀且渡台湾后身为将军近在府城岂
无闻见乃于柴大纪劣迹并无一字奏及实属辜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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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将常青交福康安审讯又李俟尧原欲俟蒇功之
日给还伊原袭伯爵乃此事经朕节次降旨询问李
侍尧知难隐饰始行具摺陈奏似此有心徇隐更为
辜负重恩李侍尧不应出此也前已晋加宫衔赏戴
双眼花翎已为侥倖岂可复膺懋赏并著交部严加
议处琅玕并不自行陈奏及降旨询问始将风闻柴
大纪各款具奏亦难辞咎琅玕亦著一并交部分别
严加议处朕于臣下功罪轻重惟视其人之自取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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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稍存成见虽不逆诈不亿不信实亦先觉其李侍
尧续行参奏柴大纪各款并著交福康安一并严审
定拟
等谨按论语称不逆诈不亿不信伏读
经筵御论谓此语宜与诚明参看盖人情变幻不齐使
事事皆逆其诈亿其不信是先以不诚待人此亦
一不诚彼亦一不诚蓼扰虚伪莫可究诘欲其先
觉抑亦难矣然则诚之为道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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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主之所以御物而亦即以妙鉴空衡平之用者乎夫
以柴大纪之贪纵营私固擢发不足数罪而当夫
厥罪未彰厥功可饰迹其入告之词立言恳款此
而不加之懋赏锡以崇封将何以为登陴禦贼者
劝且又乌知其所云忍饥固守者之竟属虚辞而
预逆其诈预亿其不信耶厥后
天不可欺
垂询所及不啻衡鉴在悬而柴大纪之巧为掩覆者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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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纤毫之或遁斯盖中庸之所谓自诚明与论语
不逆不亿之旨洵足相證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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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平定台湾纪略卷五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