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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史传三编卷二十九
大学士朱轼撰
名臣传二十一
宋
寇准
寇准字平仲华州人少英迈通春秋三传年十九举进
士太宗取人多临轩顾问年少者往往罢去或教准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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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答曰准方进取可欺君耶既中第授大理评事知成
安县每期会赋役未尝辄出符移惟具乡里姓名揭县
门百姓莫敢后期擢右正言直史馆会诏百官言事准
极陈利害帝益器重之尝奏事殿中语不合帝怒起准
辄引帝衣请复坐决其事然后退帝由是嘉之曰朕得
寇准犹唐文皇之得魏徵也淳化二年大旱帝延近臣
问得失皆曰天数也准独曰刑罚偏颇天旱为是发耳
帝怒起入禁中顷之召准问所以偏颇状准曰愿召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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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至臣即言之有诏召两府入准乃言曰顷者祖吉王
淮皆侮法受赇吉赃少乃伏诛淮以参政沔之弟盗主
守财至千万止杖仍复其官非不平而何太宗以问沔
沔顿首谢即皆罢去暮遂大雨帝喜擢准枢副后坐事
贬明年入为参知政事自唐末蕃户有居渭南者温仲
舒知秦州驱之渭北立堡栅以限其往来帝览奏不怿
曰古羌戎尚杂处伊洛蕃落易动难安一有调发将重
困吾关中矣准言唐宋璟不赏边功卒致开元太平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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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之臣邀功以稔祸深可戒也帝因命准使渭北安抚
族帐而徙仲舒凤翔时帝在位久冯拯等以乞立储贰
斥岭南中外无敢言者准自青州召还入见帝曰卿来
何缓朕诸子孰可以付神器者准曰陛下为天下择君
谋及妇人中官不可也谋及近臣不可也惟陛下择所
以副天下望者帝俛首久之屏左右曰襄王可乎准曰
知子莫若父圣虑既以为可愿即决定于是立襄王为
太子庙见还京师之人拥道喜跃曰少年天子也帝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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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怿召准谓曰人心遽属太子置我何地准再拜贺
曰此社稷之福也真宗景德元年与毕士安并同平章
事时契丹内寇纵游骑掠深祁间小不利辄引去准曰
是狃我也请练师命将简骁锐据要害以备之是冬契
丹果大入急书一夕凡五至准不发饮笑自如明日同
列以闻帝大骇以问准准曰陛下欲了此不过五日耳
因请帝幸澶州同列惧欲退准止之令候驾起帝难之
欲还内准曰陛下入则臣不得见大事去矣请无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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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也帝乃议亲征召群臣问方略既而契丹围瀛州直
犯贝魏中外震骇参知政事王钦若江南人也请幸金
陵陈尧叟蜀人也请幸成都帝以问准准曰谁为陛下
画此计者罪可斩也今陛下神武将臣协和大驾亲征
贼自当遁去不然出奇以挠其谋坚守以老其师劳逸
之势我得胜算矣奈何弃庙社欲幸楚蜀人心崩溃天
下可复保耶固请幸澶州及至南城契丹兵方盛众请
驻跸以觇军势准曰陛下不过河人心益危敌气未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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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所以取威决胜也且王超领劲兵屯中山以扼其吭
李继隆石保吉分大阵以扼其左右肘四方征镇赴援
者日至何疑而不进众议皆惧准力争之不决出遇高
琼谓曰太尉受国恩今日有以报乎对曰琼武人愿效
死准复入琼随立庭下准厉声曰陛下不以臣言为然
盍试问琼等琼即仰奏曰寇准言是准曰机不可失宜
趣驾琼即麾卫士进辇帝遂渡河御北门城楼远近望
见御盖踊跃欢呼声闻数十里契丹相视惊愕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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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帝尽以军事委准准承制专决号令明肃士卒喜悦
敌数千骑乘胜薄城下诏士卒迎击斩获大半乃引去
帝还行宫留准居城上徐使人视准何为准方与杨亿
饮博歌谑欢呼帝喜曰准如此吾复何忧相持十馀日
其统军达兰中流矢死契丹乃奉书请盟准不从使者
请益坚帝将许之准欲邀使称臣且献幽州地而帝厌
兵有谮准幸兵以自取重者准不得已许之帝遣曹利
用如军中议岁币曰百万以下皆可许也准召利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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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虽有敕旨汝所许过三十万吾斩汝矣利用果以三
十万成约而还河北罢兵准之力也帝尝欲用一人为
马步军指挥使吏以文籍进准问何也曰例簿也准曰
用一牙官尚须检例耶准为相用人不以次同列颇不
悦帝之在澶渊也问准曰魏州危急何人可守准曰智
将不如福将王钦若福禄未艾宜可用是时契丹未退
钦若惊惧不敢辞乃驰入魏及事毕谮准曰陛下知博
乎钱输将尽取其馀尽出之谓之孤注陛下寇准之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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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也帝顾准遂衰明年罢知陜州天禧元年复拜同平
章事三年帝得风疾刘皇后预政准请间曰皇太子人
所属望愿陛下思宗社之重传以神器择方正大臣为
羽翼丁谓钱惟演佞人也不可以辅少主帝然之准密
令翰林学士杨亿草表请太子监国且欲援亿辅政已
而谋泄丁谓曹利用以准谋白太后矫诏罢准政事以
太常卿知相州三贬雷州司户天圣元年徙衡州司马
一日沐浴具朝服束带北面再拜呼左右施卧具就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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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卒准镇大名时北使道由之谓曰相公望重何以不
在中书准曰上以朝廷无事北门锁钥非准不可准为
相时丁谓参政会食都堂羹染准须谓起拂之准正色
曰身为执政而亲为宰相拂须耶谓由是不悦既贬雷
州谓遣中使赍敇往授之以锦囊贮剑于马前准方宴
饮众惶恐不知所为准神色自若使谓之曰朝廷若赐
准死愿见敇书中使不得已授之准拜受于庭升阶复
宴至暮而罢及谓窜崖州道出雷州准遣人以一蒸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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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境上闻家僮欲报雠乃杜门使纵博毋得出伺谓行
远乃罢准少时不修小节爱飞鹰走狗太夫人性严尝
不胜怒举□锤投之中足流血由是折节从学及贵母
已亡每扪其痕辄哭初为枢密直学士尝赐金帛甚厚
乳母泣曰太夫人不幸时家贫求一缣作衾襚不可得
岂知今日富贵哉准闻之恸哭尽散金帛生平不蓄财
产外奢内俭无声色之娱寝处一青帏二十馀年破坏
命补葺或举公孙弘事准曰彼诈我诚何伤且用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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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弃也卒于雷还葬洛阳过公安民皆迎祭斩竹插
地以挂纸钱寻复生笋成林邦人神之因号曰相公竹
立庙其旁
论曰准传所载澶渊之役帝已至澶州闻契丹兵盛
不欲过河王钦若劝幸金陵陈尧叟劝幸蜀非也初
契丹兵至准劝帝幸澶州帝博问群臣而王钦若陈
尧叟等各异说准极陈利害帝乃从之及至南城众
请驻跸以观兵势准与高琼固请渡河史所定本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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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及和议欲成而准固谏曰用臣之策可数百年
无兵不然四五十年后又生戎心矣帝曰朕不忍生
灵受困遂许之真宗疾时以准与李迪可托大事其
知之深如此以性刚褊不大用也非毕士安则准无
所施其长若士安者岂在齐鲍叔郑子皮辈之下哉
张咏
张咏字复之濮州鄄城人少负气不拘小节太平兴国
五年郡举进士以咏首荐咏以让夙儒张覃是岁登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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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乙科以大理评事知崇阳县县民以茶为业咏曰茶
利厚官将𣙜之不若早自异也命拔茶植桑民以为苦
其后𣙜茶他县皆失业而崇阳之桑为绢岁百万匹民
富数世累官至银台出知益州时川中李顺作乱招讨
使王继恩始收复成都关中馈粮道路不绝咏至府问
城中屯兵尚三万人而无半月之食访知盐价素高而
廪有馀积乃下其估听民以米易盐民争趋之未踰月
得米数十万斛益虽收复馀寇尚盛继恩恃功骄恣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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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不进往往剽夺民财咏悉擒招安司吏数其罪将斩
之吏皆股栗求活咏曰汝帅聚兵玩寇皆汝辈为之今
能亟白乃帅分兵出可免死吏曰惟公所命咏乃释之
继恩即分兵邻州城中兵减半既而诸军请马刍粟咏
给以钱继恩诟曰马不食钱给钱何也咏曰今贼党尚
多民不敢出君顿兵不讨贼刍粟何由得之继恩惧即
出城讨贼咏计军食有二岁备乃奏罢陜西运粮帝喜
曰益州日以运粮为请咏至踰月已有二岁备此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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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能了朕无虑矣咏以顺党皆良民胁从当示恩信
许自新揭榜谕之自是首者相踵皆释其罪归田里一
日继恩械数十人请行法悉前自首者咏复纵之继恩
不悦咏曰李顺胁民为贼今吾化贼为民不亦可乎咏
度继恩日横以状闻帝命上官正代之咏激正亲行仍
盛为供帐饯之酒酣举杯属军校曰汝曹蒙国厚恩无
以塞责此行当直抵寇垒荡平丑类若老师旷日即此
地还为尔死所矣正由是决行深入卒大捷再阅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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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川平西川卒刘旰逐其巡检使韩景裕掠怀安破汉
州报至咏方会僚属饮燕如故旰又掠邛蜀将趋益报
者愈急咏召上官正曰贼始发不三四日破数郡势方
锐不可击气骄迫吾城乃送死耳请出兵北至方井当
遇贼破之必矣正行至方井果遇贼一战斩旰首馀党
尽平兵还有以斩首级求赏者咏曰当奔突交战时岂
暇获其首耶此必战后剪来殿直段伦曰公果神明也
当时随伦为先锋入贼用命者皆中伤破体咏命悉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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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先录其功于是军情以赏罚至当相顾欢跃初知
益州斩一猾吏吏称无罪咏封判令至市曹读示之既
闻断词告市人曰尔辈得好知府矣盖李顺尝有死罪
此吏纵之也民间讹言有白头老翁午后食人男女一
郡嚣然咏召犀浦谓曰讹言惑众汝归县访市肆中有
大言其事者立解来明日果得之咏戮之于市即日帖
然咏曰妖讹之兴沴气乘之妖则有形讹则有声止讹
之术在乎识断不在厌胜也蜀不贡士几二十年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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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废咏察郡人张及李畋张逵皆有学行延奖加礼勉
就举后三人登科历美官于是两川学者知劝文风益
振咏每断事有情轻法重情重法轻者必为判语读以
示之蜀人镂板传布谓之戒民集为政恩威并用蜀民
畏而爱之咏以蜀地素狭游手者众事宁之后生齿日
繁稍遇水旱则民必艰食乃按诸邑田税如其价岁折
米六万斛至春计口给劵俾输元估籴之奏为永制行
之百十年虽时有灾馑而益民无饥色咏凡有兴作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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牒诸县于籍系工匠者具帐申来分为四番役十日日
满则罢去夏则卯入午中暂歇冬抵暮放各给木札一
幞以禦寒工徒皆悦咏寝室中张灯炷香通夕宴坐郡
楼上鼓番漏水历历分明少差必诘之咏曰鼓角为军
中号令号令在前尚不分明馀事将如何也有清鉴善
臧否人物凡在荐辟皆方正恬退之士尝谓转运黄虞
部曰举人须举好退者好退则廉谨知耻举之忠节愈
坚少有败事若奔竞者则能曲事谄媚求人知己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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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矜才好利累及举官故不少矣有诏川陜诸州参用
铜铁钱每铜钱一当铁钱十咏言诸州钱有铜铁价轻
重不一望依估折纳铜钱公私便之咸平二年以工部
侍郎出知杭州属岁歉民多私鬻盐以自给捕获数百
人官属请痛惩之咏曰钱塘十万家饥者八九苟不以
盐自活一旦蜂起为盗则患深矣俟秋成当仍旧法遂
悉宽之有民家子与姊婿讼家财婿言妻父临终此子
方三岁命婿掌产有遗书令异日以十之三与子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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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婿咏览之曰汝妻父智人也以子幼故属汝不然子
死汝手矣乃命以七给其子而三给婿人皆服其明断
咏之自蜀还也诏以牛冕代之咏曰冕非抚御才其能
绥辑乎踰年王均乱逐冕据益州后虽讨平之民尚未
宁上以咏治蜀威惠在人复以刑部侍郎知益州蜀民
鼓舞相庆如赤子久失父母而复来也咏知民信已易
严以宽令下人情欢惬蜀复大治帝谕咏曰卿在蜀朕
不复有西顾忧因诏铸景德大钱于嘉邛州一当小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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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十民咸便之大中祥符三年以江左旱歉命充升宣
等十州安抚使范延贵为殿直押兵过金陵咏问曰天
使来于道曾见好官否延贵曰过萍乡县得一邑宰张
希颜咏曰何以知之延贵曰入县境驿传桥道皆完葺
田莱垦辟至县则廛肆无赌博市易不敢諠争夜宿邸
中更鼓分明以是知之咏大笑曰希颜固善矣天使亦
好官也即日同荐于朝后二人皆为能吏以疾召还恨
不得面陈所怀乃抗疏论近年以来虚国家帑藏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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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膏血以奉无用之土木者皆贼臣丁谓王钦若启上
侈心之为也不诛死无以谢天下章三上出知陈州咏
自奉甚俭寝室中无侍婢服用之物阒如也知益州日
单骑赴任官属惮其严莫敢蓄侍婢咏不欲绝人情遂
自买一婢以侍巾栉自此官属稍置姬侍及还阙呼婢
父母出资嫁之仍处女也尝曰事君者廉不言贫勤不
言苦忠不言已效公不言已能可以事君矣谓李畋曰
大小之事皆须用智智犹水也不流则腐又曰临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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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难能见一也见而能行二也当行必果决三也李畋
苦痁既瘳请谒咏曰子于病中曾得移心法否曰未也
咏曰人能于病中移其心如对君父畏之慎之静久自
愈守蜀时闻寇准拜相曰寇准真宰相也又曰苍生无
福李畋怪而问之咏曰人千言不尽者准一言而尽然
仕太早用太速不及学耳张寇布衣交也准兄事咏常
面折不少恕虽贵不改准在岐咏自蜀还将别谓准曰
曾读霍光传否曰未也准归取传读之至不学无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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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此张公谓我矣尝语人曰吾榜中得人最多慎重有
雅望无如李文靖深沉有德镇服天下无如王文正面
折廷争素有风采无如寇公当方面寄则咏不敢辞卒
年七十赠左仆射谥忠定
论曰真宗之时众正在朝而丁谓王钦若挟其私邪
投机抵隙以售其志虽王旦寇准周旋其间与之出
入咏独抗疏三上乞斩之以谢天下可谓忠义死节
之臣矣咏之公忠直谅明达有远识使施之朝廷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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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谋亦不可胜道者试之方隅固可见其概云
李迪
李迪字复古其先赵郡人后家濮州迪深厚有器局尝
携所为文见柳开开以公辅奇之出见曰读君文须沐
浴乃敢见举进士第一授将作监丞历通判徐兖州累
迁右司谏知郓州迁起居舍人安抚江淮以尚书吏部
员外郎为三司盐铁副使擢知制诰真宗幸亳州为留
守判官遂知亳州亡卒群剽城邑发兵捕久不得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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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罢所发兵阴察知贼区处部落骁锐士擒斩以徇代
归会唂厮啰叛帝忧关中召对长春殿进右谏议大夫
集贤院学士知永兴军城中多无赖子弟喜犯法迪奏
取其甚者部送阙下徙陜西都转运使入为翰林学士
时仍岁旱蝗国用不给一日归沐忽传诏对内东门帝
出三司所上岁出入财用数问何以济迪曰祖宗初置
内藏库欲复西北故土及以支凶荒今边无他费陛下
用此以佐国用赋敛宽民不劳矣帝曰今当出金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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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借三司迪曰天子于财无内外愿下诏赐三司以显
示德泽何必曰借帝悦又言陛下东封时敕所过毋伐
木除道即驿舍或州治为行宫裁令加涂塈而已及幸
汾亳土木之役过往时几百倍蝗旱之灾殆天意所以
儆陛下也帝深然之他日又召对龙图阁帝谓迪曰曹
玮在秦州屡请益兵未及遣遽辞州事第怯耳谁可代
玮者迪对曰玮知唂厮啰欲入寇且窥关中故请益兵
为备非怯也且玮有谋略诸将皆非其比何可代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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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发兵岂非将上玉皇圣号恶兵出宜秋门邪秦之旁
郡兵甚多可分兵赴玮帝因问兵有几何对曰臣向在
陜西以方寸小册籍兵粮数备调发今犹置佩囊中帝
令探取迪目小黄门取纸笔具疏某处当留兵若干馀
悉赴塞下帝顾曰真所谓颇牧在禁中矣未久唂厮啰
果犯边秦州方出兵帝复召迪问曰玮此举胜乎对曰
必胜居数日奏至玮与敌战三都谷果大胜帝问迪何
以知玮必胜对曰唂厮啰兵远来使谍者声言以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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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秦州会食以激怒玮玮勒兵不动坐待敌至是以逸
待劳也此知其胜帝益重之自是欲大用矣初帝将立
章献后迪屡上疏谏以章献起寒微不可母天下章献
深衔之天禧中拜给事中参知政事周怀政之诛帝怒
甚欲责及太子群臣莫敢言迪从容奏曰陛下有几子
乃欲为此计帝大悟乃独诛怀政等仁宗为皇太子除
太子宾客寇准罢帝欲相迪迪固辞一日对滋福殿皇
太子出拜曰陛下用宾客为宰相敢以谢帝顾谓迪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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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辞耶拜吏部侍郎兼太子少傅同平章事初真宗
不豫寇准议皇太子总军国事迪赞其策丁谓以为不
便曰即日上体平朝廷何以处此迪曰太子监国非古
制耶力争不已于是太子于资善堂听常事他皆听旨
准既得罪帝命与小州丁谓辄云与远小州迪言圣旨
无远字由是二人不协谓寖擅权至除吏不以闻迪愤
语同列曰迪起布衣至宰相有以报国死犹不恨安能
附权倖为自安计耶谓益恨之时议二府皆进秩兼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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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官迪以为不可谓又欲引林特为枢密副使迪曰除
两府必须面奉圣旨既而帝御长春殿内出制书置榻
前谓辅臣曰此卿等兼东宫官制书也迪进曰东宫官
属不当增置臣不敢受此命宰相丁谓罔上弄权私林
特钱惟演而嫉寇准特子杀人事寝不治准无罪罢斥
惟演姻家使预政曹利用冯拯相为朋比臣愿与谓俱
罢付御史台劾正帝怒左迁迪户部侍郎谓再对传口
诏入中书复视事出迪知郓州及帝临崩惟言寇准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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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可用仁宗即位太后预政以宿憾贬准雷州迪衡州
团练副使谓使人逼之或讽谓曰迪若贬死其如士论
何谓曰异日诸生记事不过曰天下惜之而已谓贬起
为秘书监知舒州累迁工部尚书太后崩复同平章事
迪自以受不世之遇尽心辅佐知无不为吕夷简忌之
潜短之于上景祐中范讽得罪迪坐姻党罢为刑部尚
书历知徐州迪谓人曰迪不自量恃圣主之知自以为
宋璟而以吕为姚崇不知其待我乃如是也后以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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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致仕庆历四年冬卒年七十七谥文定帝篆其神
道曰遗直之碑又改所居乡曰遗直乡迪初贬时宋绶
知制诰将草迪责辞请其罪名谓指以春秋无将汉法
不道宋受而阴改之及谓贬朱崖宋犹掌词命即为之
词曰无将之戒深著于鲁经不道之诛难逃于汉法天
下快之子柬之历官少师孙孝基累官光禄卿年才五
十父子同致仕士大夫以比二疏云
论曰李迪谙识大体其曰天子于财无内外大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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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料曹玮如指掌至先籍兵数预备调遣可谓留心
远虑者矣与寇准同谏立章献定太子正色立朝风
表棱棱卒与准同为奸邪所忌丁谓知天下惜之而
摈之不遗馀力小人害正虽公论非所畏也可惧哉
王曾
王曾字孝先青州益都人由乡贡试礼部及廷对皆第
一学士刘子仪戏之曰状元试三场一生吃著不尽曾
答曰曾平生之志不在温饱当召试学士院宰相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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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之特试政事堂授秘书省著作郎迁右正言知制诰
时瑞应沓至曾奏曰此诚国家承平所致然愿推而弗
居异日或有灾沴可免舆议及后飞蝗旱暵乃亟被擢
用焉帝既受符命大建昭应宫曾上疏谏极陈不便者
五知审刑院旧违制无故失率坐徒二年曾请须亲被
旨乃坐既而有犯者曾以失论帝曰如卿言是无复有
违制者曾曰天下至广岂人人尽晓制书如陛下言亦
复无有失者帝悟卒从曾议以谏议大夫参知政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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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应天府民间讹言妖起自京师以南人皆恐曾令夜
开里门敢倡言者即捕之卒无妖徙天雄军复参知政
事真宗不豫刘皇后讽宰臣丁谓欲临朝中外汹汹无
敢言者钱惟演后戚也曾密语惟演曰太子幼非中宫
不能立公后之肺腑何不入白皇后太子即位太后辅
政岂不为刘氏之福乎若欲称制以取疑天下非惟刘
氏之祸亦恐延及公矣惟演大惧入白之其议遂止真
宗晏驾曾被命入殿庐草遗诏以明肃皇后辅立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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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权听断军国大事丁谓欲去权字曾曰皇帝冲年太
后临朝斯已国家否运称权犹足示后且增减制书有
法表则之地先欲乱之耶太后既权处分军国事仪式
久而未定曾时判礼仪院乃取蔡邕独断所述东汉故
事皇帝在左母后在右同殿垂帘中书枢密院以次奏
事如仪人心乃定丁谓欲擅权不欲同列与闻机政潜
结入内押班雷允恭密请太后降手书云帝朔望见群
臣大事则太后召辅臣决之非大事则令允恭传奏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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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画可乃下学士草制辞允恭先以示谓阅讫乃示王
曾曾曰两宫异处而柄归宦官祸端兆矣于是允恭恃
势专恣而谓权倾中外众莫敢抗惟曾正色立朝时倚
为重谓既擅权因大行贬窜逐李迪于衡州贬寇准于
雷州曾不平之曰责太重矣谓熟视曾曰居停主人勿
复言恐亦未免耳曾尝以第舍假准故谓云尔曾遂不
复争会谓为山陵使允恭为都监判允恭欲移穴山陵
上百步司天监邢中和曰恐有石与水允恭曰第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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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见太后白之允恭方贵横人不敢违后命与山陵
使议谓唯唯而已既而改穿上穴果有石石尽水出内
侍毛昌达奏之诏两府议遣曾覆视曾还请独对因言
谓包藏祸心故令允恭移皇堂于绝地太后大惊命按
劾其事遂诛允恭而逐谓谓既去自是两宫垂帘辅臣
奏事如曾初议焉是年秋拜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曾以
帝初即位宜近师儒即召孙奭冯元更侍经筵曾方严
持重每进见言利害事审而中理多所荐拔尤恶侥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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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问曾曰比臣僚请对多求进者曾对曰惟陛下抑奔
竞而崇恬静庶几有难进易退之人矣曾尝诠录古先
圣贤事迹凡六十事绘事以献帝嘉纳之王钦若卒帝
谓辅臣曰钦若久在政府观其所为真奸邪也曾对曰
钦若与丁谓林特陈彭年刘承圭同恶时称五鬼奸邪
憸伪诚如圣谕天圣四年六月大雨震雷平地水数尺
坏京城民舍溺死者数百人时宰执方晨朝未入有旨
放朝曾独附中使奏曰天变甚异乃臣等燮理无状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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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退安私室亟请入见陈所以备禦之道同列先归者
咸愧服焉又传言汴口决水已大至都人恐欲东奔帝
以问曾曾曰河决奏未至民间妖言不足信也已而果
然陜西转运使置醋务以𣙜利且请推其法于天下曾
言其非便罢之曹利用恶曾班已上常怏怏不悦及利
用坐事太后大怒曾为之解太后曰卿言利用强横今
何解也曾曰利用素恃恩臣故常以理折之今加以大
恶则非臣所知太后意少解卒从轻议始太后受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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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大安殿曾执不可及长宁节上寿止供张便殿太后
左右姻家稍通请谒曾多所裁抑太后滋不悦乃出知
青州徙天雄军又改判河南属岁歉里有囷积者饥民
聚党胁取邻郡以强盗论报死者甚众曾但重笞而释
之远近闻以为法全活者数千人景祐二年复拜平章
事封沂国公初吕夷简参知政事事曾甚谨曾力荐为
相及曾再入相位夷简下夷简遇事专决曾不能堪论
议多异同遂与夷简俱罢宝元元年卒年六十一赠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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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谥文正曾资质端厚在朝廷进止有常处平居寡言
笑人莫敢干以私帝之即位也少而太后垂帘专制曾
正色危言以立于朝由是宦官近习不敢窥觎而帝德
日就太后亦全令名世推为社稷臣云曾为相门下未
尝显拔一人范仲淹乘间讽之曰明扬士𩔖宰相之任
也公之盛德独少此耳曾徐曰君不之思耶恩若己出
怨使谁当仲淹惘然叹曰真宰相也曾尝言始参大政
属王太尉当国每进用朝士必先望实或曰某人才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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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贤则曰诚知此人然历官尚浅且俾养望岁久不渝
而后擢任则荣途坦然中外允惬故曾执政之日遵行
是言而人心皆服再涖大名军民画像事之契丹使往
来入境皆云此府王公在焉必沐浴洁服而入在阁下
累年杨亿已居内制杨性诙谐凡僚友无不狎侮至曾
则曰第四厅舍人不敢奉戏李翰林昌武尤叹服尝曰
若王舍人可谓不可得而亲疏也曾尝语人曰昔杨文
公有言人之操履无如诚实吾每钦服斯言苟执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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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夷险可以一致韩𤦺为谏官时曾称之曰近来见章
疏非择利则近名须如此纯意于国事乃可耳𤦺以为
荣
论曰曾在政府时值危疑耆臣端士皆被斥远莫与
共扶持者独能定仁宗之位正朝廷之仪首锄大奸
以安宗庙可谓功无与二矣胡文定尝谓李文靖淡
然无欲王沂公俨然不动资学并至皆几于道者世
以为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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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衍
杜衍字世昌绍兴山阴人总发苦志笃学厉操擢第补
扬州观察推官历著作佐郎知平遥县通判晋州知乾
州衍听讼明敏屡决疑狱人以为神其簿书出纳推析
毫发终日无倦色至为条目必使吏不得为奸而后已
及其施于民者则简而易行在乾州未满岁以陈尧咨
荐移权凤翔二邦之民争于界上一曰此吾公也汝夺
之一曰今我公也汝何有焉俄除太常博士提点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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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狱按行潞州有诬知州王继升谋变者衍廉得其冤
抵告者罪宁化军守将鞫人死罪不以实衍覆正之迁
祠部员外郎移知扬州复辨疑狱法当赏改刑部章献
太后察其治状转河东运副陜西运使召为三司户部副使
擢天章阁待制会河北乏军资选为都转运使不增赋而
用足还授枢密直学士求外以右谏议大夫知天雄军
为治谨密不以威刑督下吏民咸惮其清整仁宗亲政
召为御史中丞衍言中书枢密古之三事大臣坐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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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者今止只日对前殿何以尽天下之事宜迭召见赐
坐便殿以极献可替否又论常平法曰岁有丰凶榖有
贵贱豪商大贾乘时贱收水旱之岁则闭籴高价以图
厚利而困吾民请量州郡远近户口众寡严赏罚课官
吏出纳无壅增损有宜公籴未充则禁争籴以规利者
籴毕而储之则察其以供军为名而假借者州郡阙母
钱愿出官帑助之皆见裨益判吏部流内铨选补科格
繁长主判不能悉阅吏多受赇出缩为奸衍始视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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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三人争某阙衍以问吏吏受丙赇对曰当与甲乙不
能争遂授他阙居数日吏教丙讼甲负某事不当得衍
悟召乙问之乙谢曰仆已得他阙不愿争衍不得已与
丙笑曰此吾未知铨法尔因命诸曹各具格式科条以
白问曰尽乎曰尽矣衍阅视具得其本末曲折令诸吏
无得升堂各坐曹听行文书铨事悉自予夺由是吏不
能为奸利数月声动京师改知审官院裁制如判铨时
有以赂求官者吏谢不受曰我公有贤名不久见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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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姑少待之迁尚书工部侍郎知永兴军民有昼亡其
妇者为设方略捕立得杀人贼发所埋尸并得所杀他
妇人尸二秦人大惊徙并州宝元二年复知永兴军时
元昊反方用兵陜西困于科敛吏缘侵渔调发督迫民
至破产不能足往往自经投水以死衍语其民曰吾不
能免汝然可使汝不劳耳乃为区处计较量物有无贵
贱道里远近宽其期会使以次输送由是物不涌贵车
牛刍秣宿食来往如平时而吏束手无所施民比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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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费十六七召还权知开封府远近闻衍名莫敢干以
私拜同知枢密院事改枢密副使夏竦上攻守策宰相
欲用出师衍曰侥倖成功非万全计争议久之求罢不
许出为河东宣抚使拜吏部侍郎枢密使每内降恩泽
率寝格不行积诏旨至十数辄纳帝前帝语谏官欧阳
修曰外人徒知杜衍封还内降不知凡有求于朕告以
杜衍不可而止者更多于所封还也契丹与元昊战黄
河外参知政事范仲淹宣抚河东欲以兵自从衍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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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方交斗势必不来我兵不可妄出仲淹争议帝前诋
衍衍不以为恨后契丹卒不来契丹婿刘三嘏避罪来
归辅臣欲厚馆之以诘契丹阴事衍曰中国主信义若
违誓纳叛不直在我且三嘏为契丹近亲而逋逃来归
其谋身若此尚足与谋国乎纳之何益不如还之乃还
三嘏拜同平章事衍好荐引贤士推奖后进一时知名
之士多出其门沮止侥倖小人多不悦言者攻范仲淹
富弼帝欲罢其政事衍常左右之御史并劾衍婿苏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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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及所知王益柔因以倾衍罢为尚书左丞出知兖州
庆历七年遂以太子少师致仕衍清介不殖私产既退
寓南都凡十年第室卑陋才数十楹居之裕如也出入
从者十许人乌帽皂履绨袍革带或劝衍为居士服衍
曰老而谢事尚可窃高士名耶居家闻时事有不便者
则忧形于色闻善人进用则喜曰社稷之福也尝曰孔
子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第衍受国恩深退居以来家
事一不关心但未能忘国耳善为诗楷书行草皆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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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祐元年卒年八十赠司徒兼侍中谥正献遗疏有曰
无以久安而忽边防无以既富而轻财用宜早建储副
以安人心语不及私衍尝曰今之在上者多擿发下位
小节是诚不恕也衍知兖州日州县官有累重而素贫
者以公租所得均给之公租不给即继以公帑量其小
大咸使自足尚有复侵扰者真贪吏也于义可责又曰
衍历知州提转安抚未尝坏一官员其间不职者即委
以事使之不暇惰不慎者谕以祸福俾之自新从而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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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者甚众不必绳以法也其有文学政事殊行绝德者
虽不识面未尝不力荐于朝有一善可称一长可录者
未尝不随其所能而荐之人有问衍曰公在相位未久
而去使苍生不被泽衍曰衍以非才妨贤路得去乃遂
素心然独有一恨耳衍平生闻某人之贤可某任某人
之才可某用未能悉荐而去此所以为恨也韩𤦺称衍
公心而乐与人善始𤦺为枢密副使论难一二事衍不
乐久而相敬信𤦺益为之尽心不敢忽君子两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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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曰汉世以良吏起家后登台辅者多云威名减于
治郡时才之难兼也如此衍之发幽摘伏钩距缪数
奸不得𨼆人服其神又当扰攘之秋加以师旅饥馑
而能斟酌条理沛然有馀虽古称良吏莫能过也迨
至位历台阶谋兼军国是时韩范富等皆以盖世非
常之材各抒所见论议纷然而衍以虚公清慎为之
弁冕和衷同济退无后言可谓得公辅之体矣宋至
仁宗之朝士知廉耻人怀自励几于三代之风所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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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兵弱财匮而外寇肆其侵凌也诚得衍之才而用
之因权制变精通微密财易足兵易振也语曰士易
得而难用岂衍谓耶
史传三编卷二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