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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弇州续稿卷一百八十七
明 王世贞 撰
文部
书牍
凌尚书汝成
舍侄孙行聊附一启谢注存之感申契阔之怀实不敢
有所请益而大诲以混俗见许则岂贞所敢当所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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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思静静久则动念复生惟无动无静而一归恬澹公
两语已是金丹妙诀第要察识喜动喜静之念原是客
念一切刻去之于富贵繁华中提出本来面目便是火
宅莲花若仅少欲知足减损秾艳分数亦只是小歇泊
法暂时行径耳恐未可以言恬澹极则也弟虽弃家块
处卤莽销日即便得芹曝滋味何以为献舍弟蚤衰勌
案牍入计时已露章乞骸兹所谓以微罪行耳归后课
农训子求不失四民职不至迂愚如乃兄也非公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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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何以闻此
又
两日来扶病奉侍虽老丈惓惓欲垂度引而弟实无所
得以故仅以寒暄市里之谈进兹辱教令人愧悚无已
弟自入春羸瘠之甚为子弟辈所强间补以滋味今渐
觉小转皆为我喜而独我老丈责其信道之不笃勉以
无生之旨此实爱我之深远出于儿女子眤眤之外弟
欲界一凡夫耳先师不胜元驭父子之恩与接度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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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勉弟啬精养气保爱色身左右元驭以俟诲期未
尝有所授也即于机微露一二弟愚钝无所知即小有
知亦不敢影响妄作以趣异径不幸而有采薪之忧若
遂不起方在轮回何敢妄證无生上附夕死老丈功名
富贵已极福业双重不归之空不得第于此时却便空
不得也佛云无生而实云不灭仙不云长生而实无死
弟苟于此际有所得则此色身亦不必厌离而自不为
累矣大抵方在洒扫应对尚未敢言学地岂得便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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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舍作众生寿者相耶老丈姑识之不一不一
大宗伯杨公
生平仰止十载闻问不谓于紫气杳雾中得一遂之所
以移病在告不辞拥彗操楫弟觉此鄙吝之身为春风
甘露披洒却不虚也元驭先生孤介少许可独为翁心
醉贞匏系草室如袁夏甫未能踵门请益秋爽或可轻
刀见过否时事每一闻辄一邑邑翁忧世乐天两不相
倍其以为何如家弟造谢聊附不腆之敬扇头恶作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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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教和不宣
荅王司寇
屈指西曹从翁之后获朝夕者于今四十年矣一会于
张园再会于行台扬扢秇文论说时事杯酒佐之蝉媛
不休寻复会于漕河之舟中则翁方按部悠悠旆旌而
贞且裹首以病见矣郧楚之役奉职无状甫量移而白
简继之杜门息黔则翁方将天子命按阅幽蓟储胥之
奏等美营平而造物者见妒俾以忧归自是麋鹿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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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望于越山吴水间而翁方以明堂之栋梁为匠石所
急贞一社擽耳乃误为启事所先庙廊之意得非重翁
以铨枢寄而姑难之耶翁于经济性命之学会通其精
微而以一贯之今海内无所不水旱国用匮竭赈贷莫
措饿莩填道残骸蔽野念能拯之者翁耳仆之小草诚
悔不安为栎也惟有一归而已贤郎致大集得寓目焉
河伯见东海若而失宜也雅教币贶何敢当之却有不
腆之侑并上拙集贤郎奕奕清令材用不凡一觏接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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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翁之在眉宇也谨以为贺
赵太宰
世贞门下一故吏也不以为贱而进之友又辱肺腑交
乃至敝帚荐于华堂大币私于下橐非一日矣龌龊不
能事言路再点白简遁迹草莽于影响仇而门下方坐
政府握铨柄以故不敢辄通咫尺之书然至于仰止之
私未尝敢一日忘也门下遗爱如羊开府清白如杨太
尉今台鼎娄移万目趣仰即南北统均之地与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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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而为百僚表率岂不盛哉乞骸之疏胡至再上非
不佞所解也白傅黑首分洛门下少于此公数年而遽
休汝于私计得矣如苍生何迩者江陵公祸起搢绅臲
臲居恒与元驭学士言使江陵能以待门下礼待诸公
诸公能以门下所以待江陵者待江陵则休休之与济
济两相成矣何至乃有今日令人忾叹贤郎骏发梓映
喜慰之私无由一达门下儿子蹭蹬场屋苟窃一名何
足挂长者齿而津津不啻口出盖道谊骨肉之爱良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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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也李驹之友来言门下衮衣东土时为于鳞特竖一
坊曰海内文宗昔孔北海之表通德里似矣然不若门
下之荣施枯骨也且康成所得亦不如于鳞快往时陈
道易以大诲及二币来方卧弇念无可托以报者即有
所致付之道易所想彼亦无繇自达于车门也外颇籍
籍传渠叵测久谓非人间人今似再得一道易矣贞名
若学道者而实无所窥发种种至有忧生之虑受役笔
砚亦未尽能割窃欲小露其拙而使者刺促无暇授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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俟篇成并旧作成一卷如门下不得请致之白下差易
如得请亦必驰信汝上不至作道易浮沉也张助甫差
强人意肖甫落落竟成底定功门下亦许之否王大司
马故人而贤相及致声不一
张助甫
弟自重九徙乡中旧居丛棘自藩形影相守日啖三粥
以度馀晷惟故人竿尺时有及者而足下讯独自万里
来减季俸以为米汁资弟月来此好亦垂断唯抵暮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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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荷叶不能三合即令至百年费亦不尽所贶非佛顶
盖乃天竺中法师茶毗后即舍此盖骨盛净水于世尊
前供之为西方繻故彼藏亦自大珍重并向者舍利白
足称小祗园三宝矣弟之六尺久付人齿颊幸不即
糜碎而谬被剪饰岂敢顿忘戊寅之辱且筋骨羸散委
迹物外佛奴道民髡钳已久藉此一壑容棺而已岂敢
饰画阳乔唐突箕颍足下甫踰知命飞而食肉金印悬
肘政当累累胡为作此倦世语所喻秋时萋菲如浮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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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起旋灭亦何足道大槩迩来六七少年台谏不直发
自意气实以左珰借耳目窥伺罗织为造化之径因而
羽翼牙爪者又不下数十辈耳观舌书吠影射影转自
实繁幸元揆颇善调停虚已推毂遂相司马世路小当
暂清夷也肖甫每书来叹王明辅孑然一身若退院僧
而誇足下跳梁蛰蛰振振未巳然彼乃不自觉其跳梁
耶近故人刘大司马一嗣子不肖陷囹圄间气犹未绝
帑庾立尽老孀继之归骨无所伯玉虽有子多不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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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故缺陷耳要如二甫及吾家兄弟自无几也释氏
离而忘之吾儒与老氏畏而持之于世法出世法有无
二义不可不一剂量屠郎作达不已宜其折齿所恨右
文之意微短耳元瑞以吾曹假之故恶少若莫生辈力
肆诋谋方杜门而事千古益笃此曹子当不战屈也辱
寄家仲氐物已付其子矣渠为荔枝所诱不免闽越一
行有两子俱补诸生而小者三试皆首遂应都试足下
长器岳岳必不作第二义也叔纵不名痴要须让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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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父宦游何状不歌蜀道难耶旧藏两犀杯乃宋物尚
有神彩团栾话无生后取紫酡酥点西京葡萄于此杯
对进之当不恶吴织稍精亦可抵裴相国衲衣又拙诗
书扇见臆统希麾置为荷
又
前辱大贶薄有报臆间者阔焉度不能于五千里外得
起居之详唯间从邸报仕籍彷佛若面兄而已云中上
谷之间外患时时䟤跋独不敢望贺兰山作咳唾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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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德一何盛也式遏功成当入司中执法不则以中二
千石移大镇事在匪远弟生年仅过张苍相之半而牙
齿见雠殆甚今唯以乳糜度日而已乃闻尚有鸡肋我
者幸而中沮不然又增商颜一辱也元驭正人第刚肠
疾恶太甚昨疏虽快人意弟祸水一决拨地拉逻又当
大有纷纭且闻太仓告匮宣索不已何以竟之吾兄行
当预其忧者不若弟之仅为杞人而已也昨始得汴录
渴欲见贤季贤器名不可得吾家两犹子及肖甫元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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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皆然独不见楚录耳今岁贵胃钱神虽绝巍峨而
名士之寂寥程义之苟简恐矫枉不无过正儿子北上
已过彭城胡元瑞坐卧弇园者四日出门后举一雄却
是可喜事黄幕僚以书来云兄见委使且寘之荐剡中
即死不足以报德附此不一
又
自昨冬附使者致谢后不能再一通问讯虽曳尾途中
未尝不作天际故人想弟金庭玉关相去万里冥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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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犹且难之而足下念我间关一介六月长途流金铄
石不辞暍死喘息间启椷发行李恍若清风之投怀也
齿颊馀生岂堪复与诸少年并进而横为造物者所弄
以有此补旋见憎幸未为冶城轻薄揶揄耳林居之日
吾不与易跌宕词翰差不落莫亦不顾足下相怜也强
敌西牧正与足下所部相关磨墨盾鼻飞组系单于颈
固男子事然远公有云愿檀越安稳彼亦无它老人厌
事语然不敢不为兄告也愁霖再旬一望巨浸饘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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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白如瓯脱计无所复之方赖曲生以解磊块辱损奉
即付酒家可得百瓿却取白葡萄佐之耳子与一夕奄
逝几作若敖之馁家弟为经纪其丧始得归仆粗复经
纪其家且以七尺碑报泉下也家弟所领驿传得逍遥
滕王阁望西山雨然失匡庐主人以此恨恨赵侍御乃
能于迹外相念耶幸为致声馀情具别纸不一
又
往家弟西首时业有翰墨戒且传足下虽量移紫薇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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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治犹在玉门以故不获附咫尺之问而近得家弟书
独称与足下相旦夕云尽得京兆扶风故地而守之已
又云兼理外台篆吾未晓新制所快者数万里浮萍忽
聚若胶漆耳已又得一鲤银钩宛然恍作郧中观且举
向误诗语若谶者信哉损饷二种皆梵天化物始弟得
宋窑补陀大士全像及仙师三十馀篆心经供奉之窃
与善信苾刍语更配一舍利足称三宝耳不五日而致
自足下抑何神也弟详此件白色而细似是僧宝已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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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粟金小合装之尚冀灵明感通庶几康僧会之应云
耳白氎精莹轻润目中所希当时世尊受供亦不过此
谨裁作称量衣拟谒圣师时服之或可藉换凡骨珍荷
珍荷两日间有致邸报者足下长山东臬而有整饬字
何耶足下四履不西秦则东秦百二十二之地山川风
物皆入锦囊中人间世快事也足下才与相法必大贵
愿勿住一切相勿恃有漏因常识取本来面目为异日
刹那计弟虽离苦海而彼岸尚遥不知究竟当何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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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下朽骨必蒙荣施第儿驹作老博士弟子不厌弃否
有数株马鬣衣三尺土否言及使人忉怛见父吟兴当
益王选人事如何家驭学宪便附此缘此公方持嫌一
札外不能有所致也加餐自爱
又
前所得秦中书及舍利白氎后欲通一问而不可得王
家驭视学大梁仅附数行不知其不作殷洪乔否家弟
每相对辄及谈足下风度不减山季伦王平子往往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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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至云以一杯酒玩积逋寇于股掌间十万敌骑遁巡
解散不敢小睥睨诚壮之艳之然不免左顾而唾恐猎
心之起蒲团也造物者既借足下渔阳复移之晋臬岂
霸朝开府须张孟铎为宰分桑梓计耶王明辅沾沾以
得足下旦夕弟剧称閤中姬雅能宗门语此是龙华会
宿世根勿仅以苏家朝云例待之可也仲归后王家驭
亦归与元驭偶明辅矫矫玉立王氏风流似非乌衣马
粪诸郎奉玺绂弄笔砚者可拟足下肯作一歌伟之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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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甫佐枢廷足下开府纵复欲从赤松子万户侯印待
二子而三勉旃强饭自爱
又
前有一书附家驭提学致足下休汝时又有数行托明
辅方伯致晋阳公署计当已悉达矣世贞自入圜来塞兑
黜聪无复他慕惟二三故人犹时时在方寸而舍第入
辄话足下凉州谈笑制敌方略与消庄浪骄卒事不觉
麈尾之缺唾壶也钱唐之变开府公俛仰此曹股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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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阿倒授付之无可奈何即令足下在宁复有此纷纭
言及懑懑臬司递迁若传舍而除目独于足下少吝当
由全晋锁钥需时而寄耶或借重秋棘如椽之笔则不
免一坐紫薇堂耳明辅受庇宇下时时相晤语便是两
冰壶相映闻黄玄甫亦以文事见幸审尔则足下席不
为无人又陈常侍者老而尚健饭好客意不至衰减足
下当毋为苦寂寂也此间旦夕元驭而仲氏佐之纵不
能精进不便退果后进中屠长卿文笔不可当胡元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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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矫厉异日櫜鞬中原须厚集其陈以待馀不一
又
黄文甫有一介归附不腆之启及刻成佛道经数种计
已彻记室矣倪同安过吴门遣信相闻则足下之手书
檿丝俨然在焉知二姬踵谢遗孤呱呱安仁之况可想
也不佞乃以为足下方困劲敌二姬捐躯纾难有馀忠
矣夫岂直祝融回禄之相已也弟发种种行尽唯貌不
甚枯瘠正得千日断欲力耳讵便如所闻姑射冰雪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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睹邸报足下偕推浙藩私心摇摇谓可于薜荔中一望
旌节然足下功名在西北今天夺呼韩逝左右贤鹿蠡
龂龂将军之绶非足下谁佩肖甫属市人倡乱时单车
直入虎穴真过孟贲远吾曹有张氏二甫何妨不高卧
也明辅比当益清适黄生能作西京语然非公车中物
足下幸有以规削之所云两常侍供张足销日陈老而
益为共谨尤可念也诸经加校订颇不误再上一部并
白玉冠得之肖甫者聊以将臆野人献芹献所美耳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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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勿讶
又
昨岁有倪令者自晋道吴门以兄之尺牍双丝至得闻
兄与明辅相倡酬而黄生亦与捧砚又后閤有陨璧之
痛为怅惘作一书奉慰兼附小物付去又旬日而倪令
以其物返云羊肠诘曲仅以书往耳又三月而书亦返
矣既豚儿应公车卒卒令其俟吴门欲精作一书及诗
致之方岳邸中而冒寒作汗两日夕渠又不能待矣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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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缺陷亡论吾曹合并之难即邮筒亦不易也夏州之
拜觉已迟数月大丈夫杖旄钺拥铁骑登赫连台坐受
呼韩稽颡然后勒颂贺兰铭勋熟釜亦一快快事也肖
甫于笑谈间再销奇变师中三锡文士不为无用矣陈
道易自汝来得兄数行若犹以鸡肋启事为仆喜者岂
雕鹗乘秋厉空乃欲挟凫鹜与相翱翔耶仆百念已灰
虽儿女眷属亦以抟沙譬之天竺苦县吾师也安能复
低眉贵人供后生子描画哉近以枯羸见迫亲友小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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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味于伊蒲未宜千里责文役方寸于蒲团尤碍寻当
誓佛前烧笔砚一粥一蔬了腊月二十五事矣家弟遘
小圃戢身其间虽缮性未渠而达生亦颇胡元瑞七言
霍骠骑也沾沾自喜以得御足下云舍琅琊君而外唯
张君舍张君无所措意矣吾为之击节慨赏足下读仆
前后语将无疑吾谈空说寂非实际耶摩诃迦叶闻乾
闼婆奏音而舞亦是宿习偶未忘耳此间沿海州邑中
大水及厉疫死者数万人今复虞旱闻关中五岁旱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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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忽大水天意将何如也适便附此不一不一
又
前者黄经幕索一书为报因附之寻有所补书五子篇
计已达矣边人款塞烽燧长偃正足轻裘缓带时耶乃
不以一诗见忆何也上已日吴明乡见过饮啖如昔貌
甚壮唯近诗小觉肤立耳寻尽出旧作见示终自稳足
弟已久断笔砚缘不得不为小破例作数语之导也余
德甫已于人日长往生世所不免且与于鳞同甲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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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十四岁啖饭亦复何憾弟所谓情发去来置之未易
耳张肖甫谓王明辅成一有发芘刍而足下振振麟趾
却忘自己所飨之盛造物冯生岂可于铢两上较论弟
始上乞骸疏不获请乃复上移疾疏两日尚未睹邸报
想亦当不异也区区不出止是不负初念宰公以八座
相啖亦不暇置方寸今段纷纭乃尔国是将何所凭足
下试味之以为尚可出否耶世事一切勘破独身心二
境尚未尽了了则挥手入光明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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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春来闻南床猘口狺狺及吾兄意极骇恨及睹与大同
胡君仅各一疏而疏辞亦不若彼二子之甚以为庙廊
必有调剂不谓舛错至此夫以文学材气如兄故当不
为绛灌所宽然何至并万里金城而弁髦之寻当数行
诘肖甫肖甫亦甚为兄扼腕欲于叙功疏内拟移留景
云曾与太原道之弟即有数行致此公矣想当不异也
辇上君子亦尚有鸡肋我者已力辞之太原及天水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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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悖久废托迹方外懒癖成痼安能低眉事言路少年
此曹子于头上安眼尻后着口有何准绳足凭也欲驰
一介造兄庐通候舒懑懑之怀而十年绝境外之交老
马尽僵无识途者而大教复先之矣二诗宏丽精切如
聆謦欬分俸之贶又似伤惠如何旬后家弟赍捧北上
令一苍头附至宿州取宋道访蔡致不腆之诚先此附
谢不宣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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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材官去空椷附之然中具一消息想当不浮沈也
计兹时已得代还里玉树盈前杯酒团奕不烦呼客恐
大纛高牙紫衣将炙不与易其畅也家弟以赍捧归将
北首而得南容台之报此虽散员亦自清简若兄果如
大司马所拟署留都九列暂尔婆娑度无不可即用肖
甫故事今不少保耶元瑞虽落夹过我时家报举二雄
脱帽欢噱抗眼一世唯为兄不平耳见父今移何官得
何地叔氏贤器不免复于小战地争雄想益袖然也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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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子二侄俱遒上于鳞旧有句云意气还从我辈生功
名且付儿曹立驹已矣唯兄与阿敬三人共之耳拙诗
二章并有薄侑去力弱不能多致外信阳王太史书物
烦使者转致得数行以报为幸
又
使者水陆二千里单行度岁骤见之令人心折既出橐
发书则又爽然神王也御史中丞休汝从车骑飨牛酒
贤于袁将军十倍宜足下之耳热称快也弟徵书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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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下纵安石风流不能长有东山之乐耳弟处息一小
楼无异头陀行径而不能不为人作法事九月遘一异
人依方行之大似有證验恨为米汁墨汁见染不免有
作辍兄所云辇上君子会取弟作颊上须麋要自非急
弇巾一曲自谓不减鉴湖也肖甫围玉而归岷峨之间
大可巢窟却为国家轻舍一栋未见堪代之者如何如
何精镠油玉成二卮二斗又损秦中二复陶谚所谓内
外俱牵绵矣山人无以为报殊惭青案别楮具肝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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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又
使者归有八行附讯所喜流言尽弥庙堂伫属尤廑徵
书当旦夕下矣今年花事甚佳弟虽老强自力以米汁
偿之但不能作兄跳梁少倩间耳方司空与家弟为兄
周旋良苦司空却以流言赐罢家弟亦少涉抟饭之疑
寻而释然然坐此微滞推迁世事反覆殆同儿戏何足
挂齿唯是先君子获一伸于台使者宗伯兄之乡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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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许二相君以赠官而忽中变仅予祭葬闻亦兄之乡
人阻之故然上恩德不为薄矣弟老无以为报学道无
成所欠一死苟饬先垄少露宠光当于傍凿容棺之穴
蔽此丑质何所不逍遥兄得无讶之否偶信阳王太史
人便附此不宣
又
岁事萧条方引疾上书杜门待命朝与病妻夕与病弟
相对甫事医药即忧衣食郁闷中得兄远使手札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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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颜唯是损饷器币过隆非岩穴所当耳又辱念及先
君子锡以奠仪缘已辞之邦君大夫敢告先垄而后附
之使者上恩深重得沾两祭全葬复有夏卿之赠诰祭
两辞皆极华衮盖二相之力而太原居多不唯死者若
生生者亦可死矣独南枢一除翻为蛇足病弟虽见减
损而根株未拔兄念此光景能忍心而出乎业上疏恳
辞未知庙廊之上能相亮否兄材高一世关西前后三
政啧啧人口而未见新命良所未解春时猘狂自鸣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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吠曾密叩之太原未尝有所闻也瓮牗绳枢之人何所
任德使旋聊此附复扇头一诗志臆兄似少一段佳事
耳薄侑希鉴存不悉
又
岁杪怀人而足下远使手问至弇中大快然是时仆已
勤徵书矣而足下未知也家弟病矣而尚未有它也春
初而仆所露章乞骸者不获请一念不坚遂成小草犹
幸江山名胜帝城风物足以游目而抒吾之奇勤为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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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序记之类庶几备金陵一稗史而闰夏行季病者渐
𧮭遂成异物闻讣之顷肝胆寸断自是哭泣无节饮食
渐减心志皇惑形神沮丧又值比士之岁故乡亲友麇
集加以秋令奇热褦襶应客慰唁之札一一酬报而好
事者复用文事见苦譬之瓯窭污邪而受积潦几于此
中浸杀盖未几而肖甫之计又至矣骨肉知已如晨星
渐疏计吾曹独足下与明卿伯玉在耳仆长于足下七
岁在世之日当不久何堪眼底有此零落业上疏乞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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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日间得俞旨即轻刀南下矣足下向誇击鲜浮白左
挟燕姬右拥赵女于少年场极豪举之致仆颇不以当
心然家弟受闽博士家言矻矻不休以孽兹症归而左
绳右矩不免于死有闫头陀者六十年不近女媵收敛
若婴儿寒暑一衲孤行人间前一夕立死矣足下计故
非左但吾老不能从耳甘凉之间兵变讧起足下造国
手乃不借以一刀圭之寄而纵之摩摩乎窃所不解虽
然弟亦非所以爱足下也久苦不得便而吴老去聊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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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候方司空丧尚未能吊之如何馀不次
又
冬中吴山人游汝有尺素双絁之附因详仲氏不禄耗
闻我同戚冀分我哀不审其不作殷洪乔否既而足下
自得讣于潘大夫所知已之痛发之十章远使千里冲
冒冰雪而走我金陵俾致梓里披椷跪读天真烂然一
字一泪会有小奴归即寄之四从子矣缘亡弟遗言不
敢勤故人片楮之贶辄以便宜附返止令孤儿奏些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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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于几筵而已弟以季秋杪上时事典礼两疏小解竿
惭孟冬中旬继即陈情乞骸中间杜门四十五日苟完
笔砚宿负因料理亡弟诗集先已登梓寻次第其文付
之孤侄辈俟完当专一介九叩门下以冀珠玉之引旦
夕草行状成亦当有所请兹尚未敢也燕中消息大似
不佳未审天意何如耳弟开岁后当再上疏以必归为
主得遂首丘无恨盖棺足矣足矣大梁乡书至贤季令
器遂尔寥寥若衰门之不振固其宜也长垣君可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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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胡元瑞赴公车病阻瓜洲伏枕五十日而尚未起今
须得活恐无复北理冗次不一
与李临淮
门下之握符留省彼此一通问馀则于扇头寄音而已
乃至杖钺六军当齐汲绛勃之寄天子所凭人臣无两
而不能驰一介之使操下里之音于龙江祖道自附于
鼓吹铙歌之末固懒嫚之习成然亦岩廊丘壑之分绝
故也向者数闻彰武之治师隐然有古名将风而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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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之更复琅琅弟横槊赋诗彰武或恐有所不暇也无
论彰武自开国迨今振觚管于蝉冕者谁欤定襄其皎
皎者尔即公家武靖王博学好文为一时东第之冠而
遗言散佚颇深凤毛之恨此道得公而始畅要之古亦
未尽有也仆弃官学道一无所成犹欲理残物而用之
雕虫之障深于鸩毒抟沙之缘尚自黎骨坐视此身荏
苒复堕苦海耳家弟在容台依然有六代三山缘差不
恶也适故人之子王将军元周履任便附候起居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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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诗书扇奉尘清览馀唯为国自爱
荅冯方伯
明公坐黄鹤楼俯鹦鹉洲芳草则当念能赋之祢正平
晴望汉阳历历芳树及听隔江小语则当念能句之崔
左司李供奉南楼玩月次当念庾司空屐声与胡床谑
浪致谈俱舍不之念而乃念弇园拳石勺水与中庭一
方之月又因而拳拳于齿颊中残物若不佞者何也毋
亦明公之过为长者将不佞如嫫母魋靡或有当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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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也耶明公念弇园不知不佞贞与此园缘欲尽已并
家析授儿子辈别搆草堂僻地仅容膝旦夕披一衲入
此中蔬食水饮了此生矣明公骤见此当骇以为诞且
怪不知败子回首晓作家缘但恨晚耳吴民望明公如
望岁然以孙中丞公资簿言之似未便转移明公固全
楚德星也将非吾吴民所得有矣李使君在吴兴若神
君吾吴恃以无恐诚如尊谕方侍师野次草率报言不
尽伏惟台慈鉴亮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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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仆自枘凿世法缩足一团焦中朝暮圆觉黄庭数卷而
已不敢复论天下事而自壬癸间乃有以相闻者然转
闻之转不可解如明公天下才也毋论其他即吾江左
萑苻蜂起之后明公一下车而更束约募材武旌旗鼓
吹肃然如李临淮之将朔方诸盗魁皆鸟兽散去黔首
得不废耕凿者谁力也三事在步武而力壅遏之必尽
屈其挥霍一世之精神才略而归之牢慅寂寞之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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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何说哉昔者杨遵彦除赵彦深用识者谓将欲行千
里而舍骥騄策蹇驴将无谓是也虽然天逸明公以盛
年而假以馀晷明公所灵承之而为垂世出世之业则
大有待矣豚子素乏家教偶尔猖狂一鸣谫薄非分但
有惭惧独叨从贤长君后贞得借以脩通家之契于门
下用为慰耳拜贶过渥饰奖过隆皆非所敢承特惧罹
不恭之咎勉尔拜嘉使还聊此附谢并布不腆之敬伏
冀弘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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弇州续稿卷一百八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