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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弇州续稿卷一百八十四
明 王世贞 撰
文部
书牍
答张肖甫司马
今晨得手教一纸系仲冬发者向所附报札及不腆物
计久彻记室矣弟乡居已半岁日饱藜藿坐蒲团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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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有发头陀耳辱谕云云家弟不能不就饵恐世味日
深去道益远元驭虽再疏辞必无得请理孟夏当首路
犹欲上第三疏弟力止之渠当未己也弟处仅一僧无
心有亦已赴讲堂恒顾影自笑他日只履西归故自无
碍兄病在手是偶感寒或肝肾间小违耳天子方倚以
腹心何至动拂衣兴计兹时已勿药即锦衣昼游而粉
黛宵拥亦未是长生诀也弟迩来小健政得独眠力耳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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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谷使去有报书不腆之币计其人当久达矣仆自九
月间捐家儿子辈翻从渠乞一衣一食以度日耳虽于
名病欲根小能刬刈而中年气衰散乱昏沈二魔时时
作耗为奉先师遗蜕且元驭有晨昏累不能削迹远徙
深山以此怅怅读足下岳麓道院记恍若耆阇崛山语
足下岂阿难陀后身耶仆虽已谢笔砚于佛道胜缘亦
拟随分赞叹但足下已道尽何缘复作卮语唐突也前
见与推秋官部计大察后必穹转而除书尚寂寂当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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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以北门相拟耶足下拂衣之念时自动计亦不必耳
今单于解辫烽火长息兵卫画戟燕寝凝香亦何异净
土道山观但于一切世法不生住见自佳耳仆尝谓吾
侪既出俗当以进为退诸公在世法中当以退为进进
者道机也退者欲障也或此重而彼渐消或彼轻而此
自入要不必尽同但牢执橝柄而已两月前得明辅书
亦颇道其病状彼素清羸便当以嗣息置之度外家弟
入关非久亦当归盖亦拟于此事著脚故也柴汪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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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得此足下盛德故不止九里润谢客久为足下札
一见吴生名势都尽何以应之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
去自是叔夜家风一笑一笑春尽而寒不已塞外想更
倍之加餐自爱
又
足下飞传从天来车怠马烦而能深念我驰使者慰存
副以隆贶中间申缱绻叙契阔宛然以合并为快而弟
乃依依于一龛香火傍足若举而受绁者能无为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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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笑然至破绮语戒为足下前后草四诗无论其厌笔
砚久不成语要自方寸不容已处出之足下但取其不
文可也钱唐几复作杨完者宅庙算用足下真自超吾
侪小人谋不及夕得饱饭安枕足矣汾阳故是暂借徵书
非久当更下青雀北上泊胥江于烟波杳霭中有戴笠
荷瓢冒交戟者必王生也当更破米汁戒作竟夕酣耳
又
昨甫移居即入关而柴生以报书来仅从容坐揖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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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健胜相与称慰心而别不旬日而上谷阳鸟至剖素
诵之缕缕肺腑也前所及养生事殆似野父食生芹菹
苦笋萌而甘以奏大庖谓且令人蹙眉齰舌而足下厌
三臡八珍之腴而深味之甚愧甚羡第大丈夫逍遥顺
风出则磨墨盾鼻檄五单于解辫立取通侯印入则佐
庙廊大议俾搢绅景附赤帜善类为千载光若木食草
衣托迹鹿豕又非所望于豪贤长者也助甫得推迁正
是从长鎗大剑中脱出龂龂齿牙然须足下衽席之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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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老玉关耳不然杜征南无洛阳饷安能以瓠领踯躅
襄阳也别札所喻足下之为我深矣昨岁得政府慰藉
语审其非漫然而会舍弟入觐以一札报之力言薄劣
不齿士类不任官恐为门下知人之累想当见宽矣即
今奉师真化后捐家竖子辈一瓢一褐一束书入茅舍
朝暮蔬食虽米汁养和举不能三合读圆觉黄庭如小
儿进饴蜜足下谓此人尚堪寄亭障任否辱为家弟出
处计之当渠故自有意或暂往而后成归也损奉过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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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于水南筑禅堂即辍施作功德想不唐捐也竖子劳
齿及试义似胜前而落一老校官手遂成委顿第公家
千里驹尚頫首蜀道而况中下驷乎迟之异日或得更
脩通家一段缘也曾将军大奇人而伎俩多又不堪小
受见之佳不见亦佳姚京兆恤典在居平时易耳今想
不偶此二纸竟作豫章浮沉亦无妨也腕创口授侍书
不一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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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谦光下问弟既深肺腑之爱且虞肤剥之灾苟有
一得岂敢自秘第下邑去钱唐十舍许传闻异辞难以
遥度鄙意窃谓此曹虽弄制帅股掌间然其时不挟尺
刃不行剽杀人必有宿黠为之指使意似尚觊收拾庙
议所云云似巳得之吾兄宜密访首恶三四人即为处
置此外略分等第行遣或发总戎所小加惩创当自帖
服所虑一众窟宅久在钱塘左右前后多其密戚死友
缓则径漏消息或因而缘饰诪张别孽祸端又闻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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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剧后各汛地戍卒俱至近郊谋为应援不审其事有
无有之则更可虑也傅明州有夷舶果尔使之效力自
赎功成肆赦亦是一机兄所云比之安庆诚难然以营
平之老成汾阳之宽大威望既重福德亦深潜运默消
当有不动声色而安若泰山者弟素乏远识且自入圜
来于世事一切遗落何能仰益高厚与绳兄想当奉为
倾倒亦望兄从容讽其解散僧会可也吴中丞长者不
宜有此气数适然耳吾兄素存厚道无俟喋喋湖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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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似非时所喜在兄政不必尔盖可借以示暇适安众
心也
又
马校父子回得前后教札皆肺腑语居恒与家弟言当
市人掊白刃时兄单车直入虎狼之窟奖率骄兵俾以
罪为功顷刻戢定国势君威两无所损弟向所许大尉
之六传汾阳之单骑今真验之天颜豁然温纶褒予龙
衮袅归便蕃之钖千载一时令史册不落莫良足深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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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有专使至复拜种种渥贶氆氇制自罽宾致自单于
大司马御以行边于三尺雪中进紫驼酥弹白檀槽差
不辱耳长爪梵志夜寒拥坐诵呗咒固便其如非苦行
本色何玉冠越丝蜀扇皆精好唯饶瓷叵罗太大不中
盛米汁耳当以阳羡荈荐之贤器入太学何异得郭林
宗秋棘颖脱所不足道儿子场屋中长物耳何敢仰攀
骥尾赖兄惠以兼金作其气或堪充漳河三日粮也又
辱委曾阳白寿言此老有一面之识且为兄效力亦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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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辞念己倦笔砚久思境蓁芜塞聊试为之或用骫骳
随人意见择耳殊不足入郢人目益岷山重也来币却
未有名即附璧幸宽不恭之罪华亭公贺文弟亦有此
役而怯于操管江陵相病势云何或云己无恙而尚未
见出观吴越三批万里外了了中窾若此那可病也
又
自兄别后每念一世伟人福德之盛绝无可相埒者盖
未几而睹大司马参知六军之报又未几而睹都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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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之报又未几而睹辽左大捷之报则宫保世禄有故
事在朝命且复下矣当时王伯安子衡跌宕李何徐薛
诸公间独以功名显重至开茅土珥貂横玉为铅椠中
树赤帜差快耳兄固灼然继而称三杰兄之推毂我勤
矣乃至筹筴出处于言表见深爱焉非骨肉而贤杰者
畴能以此诲也弟之不出直以不忍倍心盟耳它固未
暇计及也计此疏必获请即获请而弟尚以无故而叨
卿佐衔又窃恬退名世福转厚道缘当转薄为恐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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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也宰公两书娓娓意良厚便间幸为我谢之念旧怜
才少见其比与绳兄亦然弟不免作负恩汉矣赵汝师
宫赞一札云大司马有去志代之者非王司徒即兄也
于事理宜尔窃以为围玉悬金更不如北门锁钥之易
也睹邸报长公拜缇骑长明后岁与次公两魁文武榜
于通家气色不浅吴明卿过我宿山园十日而别神气
犹王弟得余德甫人日耗为之黯然此兄齿亦不薄但
遂成隔生耳助甫跳踉在我曹中作少年军事小简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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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能治私也汪伯玉新岁来差善饭每睹荐剡不相及
咄咄怪叹兄全集刻成否馀不具
又
屈指清洋分袂忽忽周岁中间凡五辱笺教而弟自所
使上疏两村童外不能别遣信问有丐先容而为之附
音者诚知其不可贪露其区区不暇恤也兄之一身系
宗社重轻天子方举三辅而尽属之藉以高者也弟过
八月病良巳九月则益壮而苦乡里项领至笔砚受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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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少息肩以故于正月朔移入丈室誓大士前一切断
绝惟残岁宿逋不忍便负刺促向三月可作无事人而
至二十日忽有留尹除目庙廊于弟故平平得非兄抵
镇之后有所推毂耶弟初念巳于庚辰春初掷付东海
若万万无出理亦不敢以偃蹇朝命为高第守此匹夫
之节苟馀半残之躯于菰芦间引疾谢客客曰此不作
官人也可无复用面孔相困于弟足矣足矣且今岩穴
之俊搜剔殆尽仅留一人充隐何所不佳乞骸之疏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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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昔所谓听用者埽去之不欲放著人口耳弇园泉石
谬谓在王阳德上兄于阳德用摩诘辋川例挥洒不己
而独为弟惜一题品耶似不见楣间扁龙蛇郁盘其迹
犹尚新也腊月顾益卿来叩关沾沾自以得奉幕府约
束为快此君信自可儿李宁远弟不识其人积战级至
万而书生犹齮龁之似不晓诸上公彻侯功案也家弟
似尚可出闻亦有推毂者不知竟何处赍疏人去附此
通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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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昨得宰公所致兄第一书又于龚嘉兴所得第二书枕
弟岩穴长物耳然其自爱当不异每见北来人道兄坐
将坛一指顾间神彩奕奕映蔽万乘而弟卧起茅屋粗
自肤立与田夫野父斗健尺鴳之于大鹏其逍遥亦不
异也城居时苦剥啄酒食徵逐无己而尤所苦者文字
之役如责博进不得己转徙入穷乡一衲一瓢事事谢
绝忽军将叩门如玉川子所云惊周公者使小奚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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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蓟门远使慰以手札副以药资瞿唐子石更是良材
不忍焚当付之骐儿作此宝也所论具悉以我夙练之
师而灭此区区属国残骑压卵承蜩未足拟易兄不希
用事之指不爱通侯之赏独以坚忍持重应之百年之
藩篱无坐彻之忧两地之锋镝无相向之害即赵营平
之远犹羊钜平之深仁宋广平之长虑彼三平者故当
不胜张铜梁也仆长诵远公言愿檀越安稳彼亦无他
以为名语故知兄所荐也时事非所解亦非所敢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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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之后不知作何物评目前且付之幻境而巳拱辰书
云云家弟或不免濡足弟甚念之然不如元驭忧方大
耳世弃伯玉于黄山白岳间大是其乐土而不必以为
然雅贶既不能逆拒又无以可报玖者毋罪其琐屑是
望秋气向肃北塞先之珍重珍重
又
弟以情事异常于悬弧之月避之泖塔中为先人诵经
焚香且忏宿垢而巳一切筐篚皆绝而老兄特损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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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且侑以异僧颅骨白玉杯盘使雀罗之门骤尔增色
念欲辞诸左右而老兄甲子方周亦将小效区区故尔
勉拜嘉虽至戚如家弟相知如伯玉不得援而强我也
儿子过承长者慰存至与拱辰丈携榼出视剧饮乃散
公卿废此节久矣竖子何自得之此儿学未成笔未熟
不可尽诿之命春时睹兄请事屡见诘难知必持正之
效而小人乘间窥伺遂成贝锦圣明在上公论在下彼
自贻伊戚兄社稷臣也岂可以此动归思唯益秉孤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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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不惑夫鞠躬尽瘁者臣分也不可则止者臣节也
赵汝师称辱兄肺腑之爱故托以情字进规盖兄之福
德不可及处正在此第元枢要地不得不少斟酌耳承
示益见虚受之怀弟却不免为杨徐二子相渎良可笑
也汝师果势壮往而与元驭各守其是弟甚忧之两贤
岂相厄哉兄幸一劝汝师含章可贞或从王事乃所以
为光大之智耳兄所拟于助甫叙功处改一京调足徵
高谊盛德即彼不出尚存体面渠似小得蒲坂阳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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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事悉归江陵则易證而亦易信虽江陵亦冤也元驭
一札似尚欲鸡肋我老矣衰相尽现安能调气柔音于
言路少年前作媚耶且岩穴间留一二长物亦自佳家
弟久困折腰意兴都尽却不能无望嘘借耳兄既称戚
将军有储胥之绩赵思廉颇恐廉亦思用赵人也张榜
得故地服兄用才之当亦见元驭古道蹇中丞人便附
此外汝师书希即转致之不一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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骐儿归备述尊兄见念之笃偕拱辰丈携榼出访萧寺
以诸父行踞三公贵而折节于一布衣孺子此谊不见
搢绅中久矣大贶骈蕃种种造次附蹇中丞役为谢想
当巳达矣窃念尊兄今岁花甲遂周台候万福眷隆九
重光表八极文潞公在元枢眉山颂之有精神如破贝
州时以兄方之殆不足言矣弟名为慕道而实无所得
师真渐杳前路可知幸懒癖巳就而诸公见宽获保一
壑家弟赖大庇有留京太常之除苟脱手板少年前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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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无竞之地缮身理性何乐如之兹以入贺万寿得侍
教席从容文酒将无恨少一人耶但彼此无它异日作
两岁星于吴蜀间足矣太原公近书渐向天水君天水
亦不甚参差宗社之福也助甫叙绩如老兄初拟否伯
玉司马过我吴门避暑浮玉尚滞留未归此兄无复畅
理令人怅然不腆器物不足仰拟琼瑶亦见野叟芹曝
耳巳托山人李郡图岷峨天柱拟赋长歌以祝而图偶
未成俟成当专附上也馀不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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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昨者周公瑕复致老兄一信云于出差进士处得之何
兄见念之切如此骐儿居恒谓兄待以小友抚以子姓
而其次则感拱辰丈而推汝师兄以为海内模楷三君
子而已家弟所赍弟书及不腆之敬计久巳达矣渠赖
吹嘘之力得脱手板优游散署近想与三君子欢洽状
真令人妒兄又称搢绅语以弟微有起色非也弟因曩
岁仙师虽微示道机而不授之彀率探讨诸方蹊径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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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欲求之身外则所不敢求之身中则又不雠加以年
事衰迟乡居寒僻移止城市不免为儿女作痛痒衩衣
见官长时时有之遂为人所迹耳兄试观弟即出有可
以行志否辇上君子有能见容者否一丘一壑庶堪自
保毋至烦兄虑也太宰久不出岂真病耶老兄既朝望
所归必当仰借助甫得光复兄于友谊国是两得之矣
戚少保真名将惜老矣不知物议定否蓟镇督抚两公
梓兄前后诸奏而寄弟以糠秕之导弟岂其人耶脱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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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览幸赐斤削不然则为兄辱矣秋气方深珍重珍重
又
家弟自赍捧还复拜尊兄手教及貂皮辽参之贶所以
为扶老计者深矣弱女垂命得参而起弟往还句曲阳
羡间不苦头风皆大赐也家弟与骐儿参侍之次辄称
吾兄厚德高谊贞心雅度于海内少双仅拱辰兄可雁
行而骨肉之爱施于吾三人者亦仅兄与拱辰汝师而
己弟自先朝戊辰冬江左三台为先子请恤而礼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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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故新郑相之绪论抑候另议弟腐心之叹久矣而江
陵相方事操切故嘿不敢请太原公在事曾具一疏草
托之渠初不示难色既家弟北上归而述元老意谓必
需弟出而后举是以蹇人上天厨门木象生肉足矣唯
有摧咽愤诧而巳乃闻按君会抚公上疏与故朱中丞
纨俱寘之条陈列款中按君云太原公两及之若中丞
亦元老意也此事在宗伯宗伯公有通家契分必不作
前人忍第条陈之款必略而先子与朱中丞之冤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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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非可更仆数以故具前草附览幸为乘间一达之至
恳恳宰公方大察吏杜绝书牍亦须吾兄从臾倘得小
改名衔弟藉手以见先子地下足矣比想道履豫胜弟
九月间遘一异人授方极简要行之三日而验苦家弟
归日从事乡里酬酢且曲生相诱墨卿见凌多间断耳
岁杪为少子卜室先事苟完即游方之外不难也汝师
时相会否家弟大欲作合左师转烦颊舌必大老如兄
调停其间庶不至分洛蜀也弟从来不曾为兄称一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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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近睹游击张榜者凡两任刘河洁廉爱士卒方略整
裕将来大将选也然微负气不能受大帅苛责或可量
移否吴淞旧帅林君能纾家为官亦可取者知兄必不
以为私也村仆策蹇冰路诗轴尚不能附亮之亮之
又
前者儿骐北上薄有不腆之敬以渎记室计彻览矣蹇
使君将发驰一札云是兄书启之则仅数行具知所详
示者在赵汝师宫洗处而汝师所发役则巳久当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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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尚未奉统平之命然德星故煌煌燕中矣三少年几
欲决千金堰灌洛城元驭相公一疏幸而孤注胜之然
亦危哉此老宦情本薄且恋恋菽水故虽处旃席之表
而多箕颍之况而家驭一计复触之不知当作何状也
今年秋榜出搢绅蒙气颇甚李家辕下驹旦夕作老博
士明卿落莫而三郎君无可慰意者如何仲氏白首折
腰少年前意虽怜之然精力尚堪驱策一方即入备京
辇五侯鲭未易啖也所需拙集后帙约二百馀蹇君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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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小史录完云抵镇驰上第多鱼豕之误不暇一料理
殊不足秽邺架也蹇才真发硎之刃而博大饶远识步
之兄后似不下蒋大司马之于武侯也戚将军近作三
日会囊底智尚足䟤跋蓟门亦自意气阳羡之卜非实
语也弟近进小滋味营卫少畅然齿落己尽矣悬弧之
日避客操舴艋汎泖塔乞僧粥度日而两故人远书适
至差慰牢慅草草附复不次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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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者奴宰北行以小启附渎未几而从邮递得兄去国
之报谓且不及既而此奴归解箧中装则兄之报札俨
然且惊且喜知以上不视朝艰于面辞故也承兄示具
悉所以中贵之巧于含沙台臣之甘于承唾弟忧之久
矣己而得吾乡太原公札则极为扼腕不平且称兄贞
心大度宏猷远略一两岁间徵书必且西指审尔则国
家之福而非兄之福也位极人臣赏至延世出控万里
入领元枢正兄家子房从赤松子游时也岷峨之分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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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长自煜然岂宜复出令人目之将星与旄头角光曜
耶弟虽不落虚言饵然颇虑一玷除目觉辞谢往返之
为繁从太原处得宰公鹓雏腐鼠之喻似见宽矣橐不
至羞指不至痛经禅之暇间唤欢伯于山颠水涯何快
如之唯是先君子被沐祭葬二典外人子之情尚有希
觊于一赠乃闻拟覆前三日既许而变不知何说也忌
者尚以我为太庙之牺而主者己见属为泥涂之龟则
可笑耳年家严文靖公遗集诸子以得兄珠玉之导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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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日夜踊跃待命计兹时休汝之车骑小简可以完诺
矣向辱兄托梓大集此间凌氏足住手閒当一呼而集
也馀唯健进匕箸以慰天下望不宣
又
家戚严氏之儓归得老兄报札一通颇申契阔展悰曲
然似未悉弟小草事也巳会富顺李宗伯云近与兄相
闻饮啖宏壮步武轻矫弟不免有伤逝之感情在我辈
故易拘牵然毕竟为兄扫却无明障子小泊清净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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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逝者功却不少弟竽滥留省颇得以其间问三山
二水之胜仗此游屐差慰槌床不意病弟为二竖子深
入膏肓旅进旅退至季夏之闰十一日忽剧至十四日
街鼓动遂不起亭午犹能勉自力手书见诀颇诧定力
于生死关打破间语国是绝不及私最后据胡床呼水
濯足豁然脱去念此子虽不获长年然名行粗立器业
粗就小时从于鳞把臂竹林进之小友中路谒兄于交
戟之内申以同志笔砚之润今其存者差不肤立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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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知有王季子亦幸矣独痛不榖得此子作三十年蛩
蛩距虚而一旦失之举武蹇踬何以自立顾影煢独何
以破涕且弟老矣异日七尺躯不知付之谁裹言及肠
且寸寸断宁但九回而己传诔之属所望于兄不浅弟
以片语先容从子辈当九顿以请也此间有阴大司马
温恭长者汎爱亲仁每见和气拂心袭面不谓倾盖遽
成断金此公仅六十馀气体若四十许人示痾两宿倏
焉长逝台省之间中流失砥岷峨之际则半岳摧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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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兄闻之当亦同此悲咤也太原公前者于兄实深东
山之望渠为国一片热心故自不凡交游之间殆过矍
圃仅明卿伯玉长庚配月助甫差更爝火后进之中屠
隆长才徐桂俊才胡应麟宏才吴稼竳逸才俱堪点染
晚趣向辱糠秕之导于大集一俟卒业不敢不效其愚
也薄物将候贤郎必有并奋而继兄者儿曹亦在试衰
门若此敢有他觊乎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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弇州续稿卷一百八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