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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弇州续稿卷一百七十五
明 王世贞 撰
文部
书牍
潘大司寇
前者造次一书为儿子称感激之私即辱报贶儿子入
霅不腆币不足成享而长君署之上客之席申以全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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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荐则更有惭感而已世贞不能事言路以致憎口又
非江陵公所雠弃者杜门凿坏饭蔬饮水匿迹方外苟
延残喘于分已逾亡所觊愿台省推毂之疏偶尔竽及
殊不关方寸而我翁书辞则惓惓若谓尺一不下于朝
体非宜即仆不出无害两美盖未几而有留尹之目矣
得无我翁具以此意为当轴者及之耶半残之人不敢
以逸民自拟且清时有味国恩可虚唯是庚辰香火一
盟今耳舌尚在而忍负之四载块处吉凶讯问不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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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之外固有恶其狂简而谅其放弃者忽具冠冕作京
朝官宁能免于齿吻间也当发疏而家人辈有请暂缓
小时谓十年故节夺为有司之长稍俟一转而后乞骸
贞私心笑之审尔毋论非方外所宜言亦岂人臣之节
耶一疏不获请则再疏而村童无可使者又损儿辈橐
唯公悯而从臾焉得为太平黔首幸甚馀辞不赘为道
为苍生自爱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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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弟来复拜大贶手书之辱公几务千绪不忘故人而
勤存之乃尔使我蜗庐涎满雕虫气王乃舍弟感公之
知赖公之指教日津津不容口也至三四乡戚公且乌
而及之矣子与右辖行辄附通起居并所草芝林一律
书扇头附上计当已达弟避暑园居差有泉石花竹之
趣左图右书清醪芳茗时合其适第一念无明漏未尽
又时时褦襶间之不得作羲皇上人耳公读之当复拍
手思毗山精舍矣舍弟有还役聊此附候溽暑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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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
又
贞所谓偃蹇不利人也群毁指摘之馀世苟耳其名即
以为秽掩而亟走公独怜而三致意焉且为道其所不
平而强其所平者以见慰何用情之笃至此也九月内
控辞之疏力谕小仆先上之公车而后投副于政府不
知何缘颠倒致彼见尼以大义相迫责狼狈就道未半
而省垣之白简上矣以贞情事岂可更玷朝籍往者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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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固其匹夫之节腼颜而出又不能攻苦衣粗以从
公孙宏唐尊之后挟雕虫之小技而跌宕自放又不幸
为逐臭者之所蝇袭宜其及也弇园竹树渐盛石亦益
色游口见饰罪状诚有之第房栊之内仅一老妻老妾
并影为四阿段樵青不晓伎乐至于孙氏之秽真风马
牛不相及今强排作一韩熙载良为介介耳公大勋旦
夕且就玄圭告锡入赞百揆即贞且自幸为平成中之
一物而以焦思劳神故有羡于磊块寂寞之人此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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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解也家弟得本省小免跋涉台使扬廷皆我公培植
之力渠故倦游且不忍于手足痿痹有归思耳势恐不
易也此间得徐子与信最晚病卧惊绝走一介候之江
介道相左于元夕后接家弟书始具其详是卒风疾耳
竟不及一语后事穷途旅榇家弟与右使力为致之幸
已抵家而嗣子咏归宗以咏之少子继幼殇为后咏长
子无他望不免乘隙射没嫂复不少忍争辨纷纭家事
大有可虑贞此扶病一行不但哭逝者且欲为存者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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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及处置归骨地耳情具五挽章并贞起罢六诗于几
事清暇一读之庶几子与若生敝室未远也雅贶谨拜
嘉并有不腆之敬统祈鉴纳不次
又
旬前辱贤器亲家自治所驰使见诲且伸以贺仪兹复
拜教贶之辱唯是山泽之腴珍所以慰老饕者靡不祗
领矣先君子覆盆之冤虽获雪于隆庆之初元而身后
之典复为忌者所沮区区饮荼救素而不敢吐者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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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于今矣不谓两台之疏忽上而宗伯覈之三老主之
遂获以军功从二品全葬隆天厚地之恩方感激之不
暇而岂敢复有憾于所缺亦岂敢遽有他觊然一时之
龃龉后微得之盖犹新郑之馀㷔而蒲坂之遗授也最
后陈情仅为先妣乞并祭耳而上恩滂霈遂有兹赠大
出望外中间所以非笔札可述弟六十馀生藉此以瞑
目三十年隔别之父子藉此以相见地下悲喜之情孰
有可喻者翁骨肉之真爱若此而尊者之隆赐又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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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敢言郤亦何忍言郤第以贺为名则有惄然泫然而
已耳溧阳之政颂若神君弟固己逆决其然第名臣大
业此其发轫未敢遽用为贺也袁太宰近绝不相闻记
春时曾附一诗约其归共萝薜之社不谓乃见牵使出
也弟窃自笑前后所毁者一身耳前毁纵未尽实今誉
乃大过情部覆虽似尚以老马见拟识途不知伏枥多
岁已绝千里之念若五台司空大望久郁必须暂出以
慰苍生弟却不敢劝驾不然彼不贡禹笑我则将何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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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我也太原虽与推毂恐申杨二老本意居多渠一瓣
香却为翁但目下未有缘耳东南水灾遂无一片乾地
当事者非不蒿目剥肤但长淮以北旱复甚焉古所称
不得已之边费可巳而不己之内费恐天听未便回司
农犹按故事如何儿子春时料理文笔亦渐有致为老
荆厌厌床蓐汤药萦身迩复移心土木之累将来不免
又作画饼弟亦付之抟沙一观而已适感微痾口授不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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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远承信使问存手教累纸蔼然如奉春阳之照而币贶
过隆且辱以先少保公地下二十年来未镌之琬琰见
属岂不佞所敢任也区区虽少于老太五岁然衰惫独
甚仅以久绝房室粗足支吾自亡弟见捐别是一种境
界以故上书恳乞骸骨而不蒙赐允强尔涂抹然睹时
事若此何心复恋庾粟何颜复陪朝彦适大司马合诸
公上疏而不佞为之具草今录以请教然不过了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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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面而巳来春必当嗣恳奉敝帚洒扫先人之垄若老
太才略遘际与不佞绝异必罄荒度之略而后可言报
必俟玄圭之锡而后可言报无论太原公相知之深即
有识者俱不异也太原公一片为社稷怜才热心可融
金石第未获伸志于两观必且乞休天若祚朱或可无
洛阳馀姚故事也使回聊此附谢并致薄私握管之役
必献岁盥沐而后可从事也冬寒未剧唯为道为宗社
苍生自爱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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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伯
赵定宇司成回及小僮将致台教一一祗领窃念先子
微勋滞冤饮恨黄壤者于今十有八年矣不肖贞等强
颜食息吞声隐忍无由扣阍而伸覆盆之苦赖两台傍
采公议于条陈疏中及之然非门下悯而覆请则复如
戊辰之忞矣先子虽薄有横草之续然二品尚未满考
非门下悯而特请则何以沾两祭全葬上跻八座当此
之时不肖自谓于愿己酬于分初满不敢复萌望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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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致贻画蛇之诮而辱太原公见示谓明主可以情吁
贤宗伯可以理干故于并祭先慈之疏辄冒昧以赠官
为渎而门下复悯而咨铨部以有大司马之命门下为
国家秉礼布公岂以不肖贞兄弟一么么而屈天子之
大纪毋亦念逝者之冤未伸而言官之请非徇也然则
太原公之相为亦若是耳夫古人薄感恩而重知已以
不肖兄弟之感为亲感也非他恩比也先子地下而不
泯泯也则于门下知巳之感又当何如也唯是冢枯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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栎无由报塞即所称衔结亦属虚辞聊一陈其耿耿而
巳承娄有请告之章而上数廑勉留之命海内仰望喁
喁在翁唯国本国脉国是三者不能不重劳心神如何
秋气向深为道为宗社苍生自爱
荅大宗伯陆平泉公
世贞跌宕欲界中赖先师指迷少惩宿憯栖止道门第
累重障深毫发未有所得已误为人影响又属荆石见
强俾次先师遗事词旨纰弱纪忆遗挂方惧不免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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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遽漏之记室过蒙谕奖若以为窥见一二者愧汗
无任老伯果位中人虽现宰官而不染六欲加以耆宿
龙象时过法堂印證荐肯深入三昧贞顽聋之质尚未
堪受棒喝兹时但于十二时中思己过而己雅贶谨与
荆石同拜嘉尚容铨日候讯先此附谢贤从温然玉映
法门之美器也珍重珍重
又
伏审天赐难老遂跻八帙恩褒再下粲若日星荐剡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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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崇踰山斗盖昭代之祯祥岂直家邦之光重而己也
贞忝窃通家子弟其为庆仰殆百恒情深欲一效卮言
以寓封人之祝而值有家门不得已之事因循嗫嚅以
至今日歉负何言大兄来辱损手教曲垂奖诱捧诵之
馀不胜惭感初从两客旅见大兄不详所以遂失雁序
之敬浃晨两谒俱不获面惟冀钜贤长者见宽于形迹
之外耳中丞公名德不能揄扬十百过辱称谢何以当
之薄仪非敢云贺伏惟亮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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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宗伯
伏惟门下首膺简眷正位宗伯朝野艳羡以破格登贤
为国家第一盛典乡邦第一盛事鄙意则谓国家积德
为年者二百有奇今五单于款塞八荒重译唐虞三代
所不能隃胜而郊庙之典未尽恊礼文乐章未尽明备
尔雅必赖名世之贤以典司作述此其时也门下其人
也草茅之念时一热中专拟修咫尺之书以为门下贺
而谬言之第复自念此身己播弃物外作佛奴道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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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轻及庙廊事耶以故逡巡次且而不敢闻乃至寒温
之讯遂阙焉亦自信长者宇量必见宽也世贞一凡骨
耳少堕纨绮受汩世欲中遘闵凶几绝人道七情所侵
根器尽损且服官居乡俱鲜善状虽不至造优波夷罪
于白业净业岂有毫发而妄作天际真人想何必一阐
提然俊见笑第蒙昙阳先师度引盖于百事厌倦之际
骤得之譬则倦羽就栖瘦驽顾秣易为合耳以故损家
授儿辈束身一室中朝诵夕焚草衣木食不敢斁倦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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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有所授證而垂尽之躯稍就轻安居恒自幸以生平
快意于酒鲸吸牛饮疑宵质明傍观者尽为寒心今未
病而获省之其幸一也生仅不渔色耳而不能节四十
之后心殊剽剽有卒然之虑今亦未病而屏绝之其幸
二也烹宰物命辄为惨中肥秾腐肠渐不为美而宴会
比之闾右独数今得一切废简其幸三也宾客远近麇
集徵逐如践更而今亦一切谢绝其幸四也即无论异
时可受證与否以此无事之日优游竟其天年盖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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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获免堕落于愿已宏独笔研二物向庋高阁而为荆
石公所委不免复犯绮语戒竟成事柄荆石初意实为
闾井多怪妄不根语藉此以證之耳中间若有涉于张
大者然皆得之亲见闻非有所缘饰于其间也言官持
国是正人心以猖狂罪握管者夫谁不可乃必欲甘心
于荆石加之以危词中之以隐祸又欲使得道冲举之
人不能保一亩之宫与六尺之蜕抑何忍也苟非门下
晰几存体怜才笃故委曲调剂以一言悟当轴心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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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复垂弘护之德区区此香火地立枳棘矣贞之为黔
首为黄冠为赭衣固所不论荆石何以辞于厥父母也
此君别有揭辨计己尘门下览唯门下一深鉴之倘终
此大惠于求胜者之口大檀越功德真所谓无量无边
不可思议者耶世情险薄物态反覆自今而后塞兑杜
机作壁观婆罗门如更急之唯有一行縢一瓢一笠被
发入山而已临楮不觉惘然统祈台慈悯亮不宣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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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老丈之为楚志成弟始得窥史笔之妙出入迁固盖
无一不与鄙意合者归自郧而老丈继之后睹所金石
一二如春雪楼记之类无论其文词超著渊渟所以奖
借下走者不惜牙齿之羡私心非独仪之且感之矣而
恨未悉其全旋闻己付剞劂秘弗甚行以故锦旋之日
橐未解而辄有请未辱见报会朱令来漫以相属遂获
卒业两集洋洋乎钜丽之观也岂直博学宏才足以黼
藻盛际于垂世经世绰有馀资沾溉来进当不少矣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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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一二则纵有异同亦复何害况弟数年来甚推毂韩
欧诸贤以为大雅之文故当于熙甫不薄第无繇相闻
耳且使弟不见幸老丈老丈中厌薄弟则何以上烦绳
准也独所辨周同志铭事缘弟与周非石交见其俚词
诡态亦颇笑之而有传其强项肮脏者丙辰去国绝不
知其罢官与捐馆之由及岁月属忧居而其子俎以状
来请志怜而漫书之皆据状语耳使云所谓祠郎者即
翁丈母论非忠厚道耳目抑何涂塈至此也谓曾参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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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羊祜行酖得无自纳败阙在高明当自悉但老丈以
斋语辨而弟以周志酬却似大虚中着两纤翳小当自
融不待青蘋力也见邸报台垣言路大似矛盾国体所
损不小老丈虽当后乐时能无一挂眉否弟乞骸未允
改疏移疾前两日计己上矣万万无出理承以严旨为
念即斥削甘之矣道旆何日过里当烹葵洗笔以待尚
有耳中腐鼠谈一笑而掷之海外也手笔草草不恭希
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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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两郎君到先后拜老丈手书方褦襶见客汗出如浆诵
所叙致尘尾胡床与世尘都绝语不待毕而此身己洒
然若在清凉界矣弟匹夫之节不固误念失足公私万
冗猬集病躯同气至亲奄忽长辞不能一诀辟如善星
比丘无故生入泥
其为愧悔何可名状迩来小有章
疏塞白即具乞骸之草继之尚可缉芰还蔬以半面谒
左右也局体变矣吾曹多纳破败使九重之听疑而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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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得快其说老丈当亦知之郎君皆国器赵司成亟言
小者尤俊而少功夫吾家两豚故不敢望第司成之许
亦如是然长者既消摇清凉界中而弟以褦襶之语荐
却似木桃之报琼玖也一笑
袁抑之
昨有数行附观海书中上老丈计巳达矣近家弟言见
邸报己正留都宪相与称快久之是庙廊以八座优耆
硕尤以风纪托正人也吾丈所以报塞至意俯慰群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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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何待鄙言第奉赠绝句中己蓄此计不浅矣比有麟
阳矫矫而月林东泉佐之老丈与之对峙真自有生气
弟留尹之补实出非意岂尚以其粗材足驱使耶田光
先生所谓其精己销亡矣且弟何如人而敢与贤者并
汇征业具疏恳辞必得请而后己辱手教谆谆劝驾爱
出肺腑弟非不欲借此而南以奉朝夕顾不忍庚辰凿
坏一念徒有引领而己昨奉慰时误传是少郎君乃贤
季也幸自宽方银台欧虞部弟之故人吾丈欲令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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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可见赠则不必也弟于除夕偶得一联云有铁皆成
错无弦始是琴次日即谢笔研矣虞部乞休意以犹在
推敲弟前书觉大径率小鲁司空君子也会间当自知
之
又
前者得老丈所示勘御史疏草读之不任忻服即与元
驭侍郎相加额而叹以为大臣钜公所见自出恒人表
即此子不获完璧然于国体士气裨益良非浅矣弟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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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口吻间物属厌之后觉得一切滋味如嚼蜡聊以忏
尘嚣蔬食布衣聊以忏侈欲瘗砚烧笔聊以忏绮语如
是没齿而己岂敢用不出为名亦岂敢妄意出世之业
第此事本不无此理尤不可废昔范蜀公生平诋佛而
其澹笃无他嗜好苏子瞻以为真学佛作家蜀公未之
荐也吾丈今之蜀公种种佛位事故自日用不知耳方
允治扇头诗致之吾丈得非吾丈尝属之耶词旨清隽
有味糟粕性灵四字轻重便是识得源头者若缑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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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言大非吾任也幸为致声以谢引年虽故事恐非君
相侧席至心弟亦不愿吾丈果此请耳
又
前者家弟之从役来复拜老丈手书诵之恍焉如觌闻
春中当考绩竟渡江而北竣事之便或可锦旋然金瓯
之覆久矣恐不能就弟于小山丛桂间耳家弟比想得
朝夕复寻戊辰己已之约弟索居煢然想像此欢不能
奋飞至于地垆煨榾柮熟薯
蹲鸱老瓦盆倾若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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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能使天上故人流涎也比闻有旨册立元良召用诤
臣真圣主大节清朝盛事大察近矣偶记郭中丞抚吴
吴民至今思之张中丞九一治夏州能破匈奴胆柰何
一眚相弃捐若言路寻端竞胜老丈以微言销之何如
野人及此亦可称杀风景也馀不具
答阴大司马姜大宗伯
向者草次奉复于生平倾仰之私未获伸其万一兹复
拜大诲金玉之音若自云表而坠中间饰奖过隆推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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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重非谫劣所敢承耳贞本以衰劣无补清时而病弟
尚尔厌厌故上疏陈情乞骸今既不得请而病者粗有
起色且贪与盛德周旋其于登龙之夙愿倚玉之私诚
更自有深慰者拟于仲春望前启行小憩金焦至朔履
任人回聊此附复容嗣布不宣
寄刘司空
七年前吾丈方宅忧而不忘故人致书帛于三千里外
当时虽草草附报而峡路修阻江鳞难溯阙然不能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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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老丈之再入朝则世贞方且匿迹于方之外以与
乡之贤者比而致憎口长安之书问遂绝而老丈犹不
弃鄙辱惠之书而又不能报将以世贞为何如人也当
宰物者之失调寒暑叠至霆霓与雪霰杂下而独恬然
不失度汪澜洄潏无所不偃靡而独屹然而不摇皂囊
之墨无所不涅而独皭然而不淄翁丈非独沈几烛微
所操持者定矣世贞跅𧿇之踪行与毁会今者除目出
自非意且念不敢贞香火之盟而出巳上疏恳辞期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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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请不能复奉清尘领大诲如何如何荆老人便聊此
布候起居仰惟台照不备
又
向者感吾丈之数廑存我而又推食及儿子不然之灰
无以为报而会荆石公之役者有事于留都辄草草伸
其鄙概不谓轺车由襄西趣硖遂坚东山之卧踯躅空
返自是心旌日摇摇于楚蜀间矣吾丈耿洁冲素与物
无挂而沈几先物独出尘表令人景慕贞久堕齿颊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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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而小远之一壑馀生虽不敢遽攀后尘亦粗足自了
矣灼日薰天一旦澌尽独留快在人意留訾在人口要
之实有可怜者亦无敢及之也赵太宰亦小波及可怪
此老精志吐纳当不置此事阿堵若少宰司空作何状
复有怜之者否家弟朝夕差池荆老亦时相煦沫弟恐
终非野人有耳兹因殷守无美便附此当不至作前时
洪乔浮沉也此子文学吴中白眉而忠信明决任侠好
谊一入藻镜必为药笼中物溽暑加餐自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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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御史大夫王丈
我公去国而专烟霞之胜者十四年于兹矣西台霜色
盖犹凛凛焉陈相公以师傅归里若岷峨竞秀天汉而
相距不数里而近即自古犹难之夫岂直西川盛事己
也贞匹夫之节不固为世眼所困诱之使出逐之使归
再诱再逐而犹不已造物固善侮人自取侮何尤也宿
障偶未至深灵真步武拔之苦海今已弃家室一瓢一
衲旦夕所奉楞严圆觉道德黄庭周易中庸而巳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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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笔研役悉己绝之独念丁卯春于萧寺一奉教不获
再侍杖屦足称缺陷世界敢因长公观察信便附候兴
居向者于友生所闻翁中岁曾遘异人受秘言不敢遽
有證请也其然否希一宗之示引领西盼何时忘之
答少司寇陈公
顾京兆使来得手教殊恳恳老丈贪与仆周旋故以精
辞反覆开谕谓仆当出而不知仆有不能出者仆何敢
望老丈直臣也不出则见以为名高而无以昭主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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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且成先帝过仆出故无益处不成隐特以庚辰初念
不能负耳彼此汛扫心境乾净应无所住则庙廊之与
岩穴皆为净土也汝师宫赞书来亦云上与揆席诸贤
向元驭宗伯几有司马入汴气象但渠步武不离太夫
人如何新渠先生朝夕相与幸致声不一
又
前者小僮归辱报书及大贶所以慰存廑至感荷无巳
岁寒之节久而逾劲诸贤仰藉以为正人赤帜是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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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贞岩穴不固徇情一出靡补清时佛门所云业识茫
茫无本可据殆谓是矣且病弟在汤药妇在床笫转首
之际便自天涯真所谓六州四十三县铁不能铸此错
也吾老丈望重资深必不俯就留省岂不尔思室是远
而柰何柰何赍奏人去聊附起居之候不宣
答耿中丞
昨岁枉季公驾一挹容范接绪言觉种种自别后从管
东溟所得闻翁起居之详殊令人倾注世贞妄庸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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䟤跋名欲场无息肩所颇亦厌之以故先师易为指引
三四年来外迹虽若夷澹而内境实未莹洁展转自讼
过累百端而雕虫一技尤甚以故拟于岁正谢绝笔研
之役而宿逋犹尚扰扰不谓黄解元来致翁手教复以
其王父宪副公之不朽见托宪副公名臣黄生名士也
而我翁今之大贤人也世贞不胜好德一念遽尔许之
然自此堕诳语业矣岩穴搜访竽及不肖而翁名世之
佐尚尔濡迟将无一二论思之老未能逊揆席耶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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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书旦夕下矣翁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亦宁终恝然若
世贞则自信其不可而已黄生回便附此唯为道为苍
生自爱
答陈中丞
世贞鄙人也偶以宦迹获差池贤昆玉间而门下尤幸
爱之盖至燕中之宴接郧台之贶存未巳而俾荐其雕
朽之技则中心时摇摇悬旆焉蠖伏以来与世未杀而
门下方奉玺书莅全楚中外交口而颂小冯君九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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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旦夕大拜而间及于荒落无似之人锡以温言侑以
兼金海错新诗之所嘘拂寒灰习习生气矣唯是頫念
区区出处若不佞之薄劣与不当点仕籍夫人而知之
当时何缘聋瞆眼耳谬见竽及今之废置固自其所幸
得卖身作佛家奴披缁冠黄百念已灰乃不慎于笔札
腥人齿舌终始累大将军保持为愧耳辱喻林烈女事
毛发为竦与先师所秉靡异今虽示迹夭残当为易仙
宫所收无疑也黄绢所不敢拟谨破例数言或可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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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牲之石附而不朽耳薄敬不能颛致简亵之罪宥而
识之万荷
答范司马
久不奉清问然穆如之风时时在仰贞比待罪西藩山
川阻修便道归里避言长告差可以驰价奉候起居而
逼岁入春日为人事酒食所苦无须臾之间乃何翁来
则拜大诲惓惓不佞之出处与存殁之屯夷念徐生之
硕果怅文士之百六嗟乎以执事造国手袖之东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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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历三朝而不再展况其下者然闻执事方杜门谢客
左图右书下上千古此腐鼠宁能当一顾也所喻欲彼
此各出书目互补其阙失甚盛心也家旧无藏书自不
佞之嗜之颇有所著蓄二藏外亦不下三万卷而戊辰
后薄宦南北旋置旋失未暇经理今春搆一书楼于弇
山园庋之长夏小閒当如命也闻古碑及抄本毋隃于
邺架者若家所有宋梓及书画名迹庶足供游目耳何
翁健骨天与至欲得一二外护遂成道恐亦是江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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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念其远来而贞适病齿痈无以应之柰何柰何伏枕
附答不详容嗣尽
又
屠田叔来致公手教谓张大司马先容之札为黄掾所
浮沉贞虽不获发函启诵拜神交之赐深矣诗篇大雅
叙往踪申契阔沨沨乎有馀致焉大司马长者不腆之
辞愧不足以报地下而翁爱护其短芬之齿牙间又借
生平雕虫之业而许之谓若可以自老忘世者乃不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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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之负惭色矣诸刻巳再领贶其商子却是新属梓者
种种精好每羡邺侯架头三万卷牙签玉轴思欲效服
子慎共扫除之役而不可得迩者于衰懒中忽若有睹
却思借祖龙火焚胸中无明字障将望车门而却遁矣
我翁大总持结漏巳尽能无不罪鄙言否竹墟公虽不
获侍朝行而知其贤于权门若浼归而恬穆无愧乡先
生祀社者即微田叔一日雅且愿托以不朽而况重之
以公之诲乎诚惧其不文然不敢辞也外拙诗未足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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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美惟为我藏拙幸甚
又
贞不能讱于笔札误为贵邦诸贤所强俾任地下之役
既成而于逝者亡所当方涊于汗愧而门下复奖饬之
是益贞愧也自惟世弃得以苟离尘网忏夙生障而无
明一念犹未尽勘破舐犊之恋时时攻中儿子粗获一
名第支持门户足矣今遘却更踰分追维大易持盈之
训犹龙宠惊之旨盖𢥠然有馀惧焉而门下复重饰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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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是重益贞惧也春时晤沈嘉则昨复瞻屠长卿俱称
翁海鹤神姿健爽日胜摊书万卷渔猎其间以为海上
三神之乐无以过是而来教若微有所不快者岂帝释
宫中未断修罗小警耶一卷楞严破之有馀矣朱老故
人也第与之谈不免以手为口耳使旋聊此奉覆诸容
嗣布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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