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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弇州续稿卷一百三十六
明 王世贞 撰
文部
行状
明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
书建极殿大学士赠太师谥文贞存斋徐公行
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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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姓徐氏讳阶字子升淞江之华亭人也其先自河南
徙为华亭风泾乡人世世受耕不仕至高祖公德始成
以仁厚喜施予闻里中呼之为佛子徐佛子徐有子公
贤公贤子公礼皆不废为长者而公礼尤斤斤守然诺
急义敦让公礼有四子其长曰思复公黼少子旒思复
公以文无害繇吏部选人授宣平丞再补宁都丞所至
著廉公惠慈之政其吏民讴思之满九载课最当迁竟
谢去弗顾旒亦举乡贡有声公车间徐始大思复公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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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林继娶钱皆夭最后娶顾而举公及赠太常典簿陈
南京刑部右侍郎陟公贤之妇沈公礼之妇黄暨思复
公顾夫人皆以公鼎贵推恩累赠三公皆为特进光禄
大夫柱国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
妇皆为一品夫人天子所以褒扬隐德政术备至而宣
平宁都二邑至为祠以祀思复公华亭亦祀之于乡贤
如召信臣故事时人荣之公之举也寔于思复公宣平
官舍甫一岁而女奴抱公窥眢井堕焉小吏之妇号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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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之则绝矣居三日忽苏五岁思复公以宣平绩还道
括苍岭公复自舆而堕其下沈深峭石戟拒无全理顾
夫人恸哭而已既而衣絓于树从容下卒不死思复公
又尝置公于古刹读书刹故多魅僧苦之公宿而魅不
出思复公始心异公俾就外傅受小学以至四子甫阅
岁悉成诵思复公补宁都挟公以从尝归自他邑公出
迎思复公戏谓公父远回子远迎父子之恩天性也公
应声曰君居上臣居下君臣之义人伦哉思复公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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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公教之属文即工属文十五而补博士弟子又二载
以优等试应天不利归亡何而大司马聂贞襄公豹来
为令试公而奇之曰是子国器也因进公以圣贤之学
而公亦慨然自奋以一第不足名公年二十而督学萧
君鸣凤负人伦鉴试公第一食于庠再试应天学士董
公玘得公文于黜而异之取以冠诸试者会有所龃龉
不果然犹为第七人梓其文会试复在高等既廷对大
司寇林贞肃公俊得公所射策谓当第一以属内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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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师杨文忠公廷和居首揆用子嫌不预读卷诸阁臣
持故事谓林公所取抑居第三人赐进士及第当入谒
杨公独目属之曰此少年名位不在我辈下已而顾少
保费文宪公宏公柰何不以衣钵属此少年费公盖第
一人也其后公官与二公埒又与杨公俱宣力鼎革间
而名寿终始则过之寻授翰林院编脩予告归娶沈夫
人明年八月北上当是时言事者以不当上尊亲意逮
讯戍谪累累公行而遇故谏官安磐翰林杨慎王元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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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狼籍血肉中公出橐装遗之或谓有尾舟而诇者公
行意自若顾独以时事稍异有二亲在身未敢许忽忽
不乐至清源夜忽梦思复公帕首而名呼公者再辄心
动返棹还抵彭城而讣至矣公号哭驰归毁瘠营葬明
年大庆覃恩得赠思复公如公官顾夫人为太孺人服
除次且久之乃入都复故官寻奉命授中贵人书故授
书者晏入早出一切以苟简文具而已公曰毋易此曹
此曹能偾天下事于是寅而入申而出课业必谨约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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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说毋不欣欣倾听时上严亡所假贷中人为流言以
不如正德时饶者公谓正德时何可得若曹晚不能悉
旧事今虽严宽于宪孝朝多矣且正德以饶故贵人亡
不用侈坐法若曹不睹宪孝朝诸冢茔甲第相望耶咸
拱手曰命之矣寻充经筵展书官俄复充廷试受卷官
预脩大明会典再以选脩祀仪成典盖上所最属意以
一代仪礼职编纂者不能数人而公与焉顾首揆永嘉
公缘上意请正孔庙祀抑绌王号下儒臣议相顾慑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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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敢异同者公独条具其三不必五不可状甚晰疏上
永嘉公盛气召公于朝房面诘之公徐理前说至高皇
帝尽革岳渎号独不革孔子号而语遁乃曰高帝少时
作耳何可据也公对曰高帝定天下而后议礼宁少耶
且圣人之文无老少不尔明公议四郊何以据高帝少
作也永嘉公颊尽赤乃复谓曰尔谓塑像古礼否公对
曰塑像诚非古然既肖而师事之久何忍毁也永嘉公
曰程子有云一毫发不似吾亲何以亲名之公曰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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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发而似吾亲毁之可乎且明公能必列圣之御容无
毫发不似乎哉而何以处之永嘉公语塞则益怒曰若
叛我公曰叛者生于附者也某故未尝附明公何以得
言叛他相桂文襄公翟文懿公咸为公股栗劝公谢公
弗应揖而出于是上亦缘永嘉公意为说以辨公当具
疏请罪独言不称职当罢不言议非是有旨外补而会
他御史有继之者下都察院论罪汪荣和公鋐绾院章
复缘永嘉公意谓此邪议寔公倡之致摇国是宜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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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示天下牍具而漏之公时沈夫人病前殁独遗二岁
孤今太常卿璠家人环泣谓必死公探橐中装得金二
十投之曰以此为棺殓费属其孤于乡人李刑部日章
沈进士恺曰幸归我太夫人已而曰太夫人有陟在足
养也君父赐我死即死耳盖怡然委顺云亡何而少司
寇闻庄简公渊中丞唐文襄公龙力为解乃隐公名而
缓其辞狱上上亦弗问也公得添注延平府推官始公
自弱冠取甲第为侍从臣出一语而天下艳传之履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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踵于户公意不自怿益从聂贞襄公游及同年欧阳文
庄公德相与讲求良知遗训及以天地万物为一体反
之身心而后出之不阔疏口语而已至于国家典训章
程比详闾阎大小利益靡不用以为学而他缀羽缋绣
移商刻徵以骇恍耳目者舍不之取一旦伉慨持论从
容于霆霹之下而弗为动天下益信公之足以大受而
尚意其自禁近出为小官纵不鄙薄之有故事可以优
游养重公独不然曰宦大小非王臣耶且盘根错节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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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增益我者不浅乃驰归泣谢太夫人弗获朝夕罪而
单车驰之郡至则连摄郡事公昼夜拮据案牍清宿系
者三百人更输银法毋得落猾胥手毁淫祠创社学取
乡所教授邓柝书燔之而采宋大儒之格言谐之韵俾
稍习诵俗翕然变时大盗窟尤溪险而四出剽郡邑势
张甚分巡诸佥事称欲以属公捕而难发言公奋请身
任之乃设方略悬赏格以授三老穷其窟旬日而得酋
首并馀党百二十人人以为神满三载迁湖广黄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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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知当发其吏民以十家酾酒道傍泣称觞公为人人
釂遂步至舟贻书谢父老父老相率勒之石诸生追送
至建宁乃别抵严陵而提督浙江学校之命下其官佥
事公归拜太夫人已娶今张夫人仅八日而奉太夫人
之浙既履任岁周行郡邑必遍大较以正文体端士习
为先他务钩棘晦僻以相高者虽名士弗录既唱诸生
第人人为语所以甲乙故即见斥者得自名而后折之
不得已而施槚楚示惨然色诸生人人退自快服也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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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礼公修浙通志垂成而有以势强之伸屈者公毅然
不可乃废第业具草遂为后志张本三载改提督江西
学校其官副使所摹画一如视浙江时而加详密公所
称良知学本故王文成公守仁而文成于江西最显著
自公推行之且像文成而祀焉其地遂有生像公以祀
者前后两省试偕计士所登式半公造第一人而他亦
无不优等其后服官政中外践台省以政术名者比比
吏部初拟荐公尚宝卿国子司业太常少卿俱不果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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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以皇太子出阁妙选官属公为司经局洗马兼翰林
侍读以四品服俸居职公之初至江西也时相夏文悯
公言群从子姓有欲倖进者公面擿之曰乃公居座主
以而曹属我诲不以而曹属我进也夏公闻之不悦故
于初宫采选不及公而言官有所指列夺而属之吏部
许文简公赞采物情得公遂以公应公去国十年矣而
赐环盖犹未强仕属承华政稍简得以其暇与故邹文
庄公守益罗文恭公洪先郑端简公晓赵中丞时春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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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丞顺之辈相琢劘为圣学益切俄而太夫人捐馆公
哀毁骨立悉屏谢时俗尚以古礼行之三载不御内是
时太夫人得请赐祭官为葬矣甫服除进国子祭酒未
上上再问公何以迟迟意盖有属也公之为祭酒下令
诸生满而历事他曹者必以久次毋得用贵人居间置
籍以稽膳银之数谓典籍曰吾代汝弭谤也复为籍籍
诸生之淑慝使月朔廷诵之以吉服受淑籍素服受慝
籍曰忝在师长毋所逃若慝也诸生人人相戒勉二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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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久之擢礼部右侍郎遂迁吏部乃榜于壁曰咄汝阶
二十一而及第四十三而佐天官国恩厚矣何以称塞
所不竭忠殚劳而或植党以摈贤或殉贿而鬻法或背
公以行媚或持禄以自营神之殛之及于子孙吁可畏
哉故事吏部大僚鐍车门所接见庶官不能得数语以
示严冷公曰若尔何以能尽人才也乃痛折节修辞色
而下之见必深坐亹亹咨访吏治民瘼遐陬幽蔀因以
窥见其人顾见者亦自喜得少宰心愿为之用公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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搢绅问声以为恒太宰熊恭肃公浃雅重公自以得共
事晚公亦不复守循默辙相与励廉节奖恬退振淹滞
抑奔竞一时翕然归称于熊公而会熊公以直谏忤旨
去唐文襄及吾郡周恭肃公用相继之二公重公不异
熊公而又老多病公数奉旨署部事当是时有行重宝
贿方士求大司马者取上指胁公至再皆弗应后其人
为大帅竟坐败绩抵罪而公所推毂宋庄靖公景张襄
惠公岳王文定公道欧阳文庄公及范大司马鏓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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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所共信以为长者大计吏公复代周公司之尤能于
毁誉外定去留亡论留者即去者亦心服亡敢望周公
卒公推闻庄简公渊闻公耇老人以为非上所急公弗
顾也闻公入未几公改兼翰林院学士诲庶吉士公虽
名不废课习而脱去所谓骈俪帖括之旧推所真得于
身心者訾娓说之又间勖以国典民事其后多卓然及
公世而称名臣咸归公善诱功公满三品考录璠入太
学踰年掌翰林院事复充会典副总裁会典虽再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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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由诸曹草创往往相矛盾上即位后数兴革大礼
礼官不胜绵蕞公始为创义例挈纲领井然一代程书
久之廷推公入内阁不果寻擢礼部尚书学士如故疏
辞温旨不允礼部之为政者久好以宽大养弊至公而
肃然更始凡王国爵封秩谥并文武大臣陈乞祭葬公
皆衷之以请报可定为絜令其考诸蕃通事太医诸生
皆为裁画一即猾吏有拱手受而已时庄敬皇太子冠
公受命赞冠甫成礼而暴疾薨公当议丧礼以上及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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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皆为期之服百官仍诣门哭上不怿谓天子绝期不
制服其百官服可无诣门哭临礼着诣停柩所辅臣读
至服可无而句之曰以青衣角带往可也公曰不然绝
期者天子也非百官也曰可无诣门而已非可无服也
且未有哭临而不衰服者定议以齐衰服临上使中涓
诇而是之令宫中仍皆服衰公遂为庄敬册谥副使已
命题主上察公慎勤又有所应制文字独多称旨召入
直无逸殿庐给供馔如例寻赐飞鱼服公遂请立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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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报自是连上疏请之又与同直四臣请之皆不报
盖次当继庄敬而立者裕王是为穆宗而景王与同岁
差少中外未测上指所向公恐有钓奇者故请之亟最
后当冠因而及婚礼若开讲公复请以齿叙先裕而后
景复不允既冠公赞景王冠偕诸大臣谒于临保室上
使中涓问二王行坐何若公曰有上黼座在坐则俱向
西可也行则遵伦序且祖训严谁敢紊之毋何诏二王
婚俱出就外邸公手疏言臣过虑有二端王邸隔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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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耳名位既不别而𥊍御均众能保无阋声以上尘雍
睦之听又往者九重之内有慈庆有神宁有鹤禁而后
人主之势沈沈今者仅二王耳而悉就外邸臣不能不
为陛下寒心也复留中万寿节推恩加太子太保北兵
阑入塞遂薄都城时事出仓卒中外汹汹公念诸营皆
子侯无可将者亟请赦诸边将在廷尉狱若戴纶李珍
辈复其官俾诣行营自效报可复手疏请上还大内亟
召群臣面计兵事上褒公忠爱而尚难还内召群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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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推公督视九门公亦慷慨请行上倚公左右自安
故特用其副王少宰邦瑞而谕公意焉会有中涓陷敌
归者以敌求贡书闻云不许我则进兵上以示公及辅
臣分宜公嵩等且召对便殿上顾谓当何处分宜对曰
敌饥困不足患公曰敌万众薄城剽杀人若刈菅尚何
论饥急谋所以禦之耳上顾曰善复问敌求贡书安在
分宜出诸袖中曰礼部事也上复顾公公曰敌重且深
矣不许恐激之怒许则彼逞而厚要我上曰苟利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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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皮币何爱焉公曰事有甚于珠玉皮币者陛下所
不能受则柰何上悚然曰卿虑之远虽然当何处公曰
请计缓之上曰何谓缓公曰遣译者至营而诘之以无
番文故且徵其情实实则令暂出边用前岁成例贡马
行赏互市往返少日我城中之备完而援兵日益集敌
且退不退我从而拒之可十全上称善者再分宜乃进
曰上幸出一视朝上不荅公从傍臾之上曰可尔得无
遽耶公曰敌兵薄城下人心惴惴倚陛下而重得一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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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若亢旱之得雷霆宁骤也上始首肯公出而会廷臣
议皆言求贡非本情不可许公因兼酌所以面请者疏
闻而上果视朝申饬中外甚厉会勤王兵四集敌亦饱
且去乃下公疏不许贡时聂贞襄公以副使为民都御
史何公栋久废公疏荐其才即用之上又密咨公善后
策公言营兵久朘而得弱今欲转之强宜责新帅鸾京
城楼橹废守兵懈向者倖敌自退耳宜责督臣邦瑞及
定西侯傅前敌以边备弛得阑入宜以严候火治亭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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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新抚镇勤王兵独延绥卒可留今疲矣宜恤诸道募
兵者皆文臣预选而不预战宜参之一二廉将得敌情
毋如用谍用谍毋如大同宜增选上皆虚已听焉时以
诺延三卫我外藩而导敌入境集贡使显责之公谓事
虚实未可知显责之虚则彼愤而自疑实则彼罪不赦
将显叛我而我不能讨是驱使就敌也不若责之以捍
圉不虔使彼易受而后抚之众咸服公念敌外讧纲纪
内溃天下事且不支而上待我厚不忍负之既以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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拄分宜公口至是益发舒亡所顾公之用雅非分宜意
而前是太宰缺廷推公当补上犹怒之谓方侍朕左右
何辄拟外迁见以为旦夕且大拜南床缘分宜指饰他
事有所苛擿上不听益厚公分宜筴亡以间之且愧惧
而孝烈袝太庙之议起初孝烈皇后崩上欲祔之庙而
念压于先孝洁皇后又睿考入太庙非中外公论恐千
秋万岁后所祧主或非仁宗而睿考遂下公定议欲以
孝烈先祔公合诸大臣议朝房大约以女后无先入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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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请祀之奉先殿时诸公相顾莫敢应独礼科都给事
中杨思忠以为然疏上上大怒谓公与思忠专之足矣
何诸臣为令再议公不获已乃小婉其辞以为太庙九
室皆满若以今上论仁宗固在所当祧第此乃他日圣
子神孙之事而仰烦皇上身自议之臣等愈有不安于
心者夫夏庙五商庙七周庙九今更递益之于太庙奉
先殿各增二室而升祔孝烈皇后则仁宗不必祧而孝
烈可速祔上难于增二庙谓公故设难以阻之愈怒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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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议祧仁宗祔孝烈所以督责公甚峻公虽不获终守
前说然天下信其为正上后于元旦摘杨君表误杖之
百而氓之冀以警公分宜因遂谓公可撼锋距百出公
坦然而已时大帅鸾骤有宠利诺延之弱欲掩之以为
功谓其实导敌请发兵征之下公与兵部议公曰征之
易耳一征而永撤我百八十年之藩篱且侯鸾所谓导
谙达者即得之谙达所夫安知谙达之不利其土沃而
假手我也我得其地不能戍将毋为敌外囿何乃弗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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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佥事赵时春以山东募卒入卫颇精侯鸾恶而欲并
之谓赵君暴且贰流言渐狎闻公挟缇帅炳出犒所以
慰谕有加归语中贵人福俾婉曲白之上乃又弗果并
侯鸾虽内衔公第时方与分宜争权相搆不暇也而会
偕蓟帅有获间功上复下公及兵部议侯鸾分宜辈俱
获上赏乃仅录公一子入胄监而上特手注加公少保
分宜为恍然自失久之寻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仍
掌礼部事候代者服除而后解公上疏辞温旨不允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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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鸾自诡以必大破敌得上要契眷宠无两而其后言
益不雠顾益纵肆邀请无已上已心厌之然中外犹畏
其焰亡敢及者会鸾疽发背不能将边警沓至尚嚄唶
不肯吐大将军印公密言其不可恃乞蚤更置将上叹
曰吾非不知之欲甚其所为耳乃因兵部疏驰使夺其
印鸾一夕自恨死时家卒五百人多降卒亡所属公谋
于缇帅炳俾厚抚之寻令就外新帅时陈其后鸾事发
妻子僇东市家见籍而麾下亡一哗者公又言入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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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数千里弃家室委顿途道而提督禬不能抚户部复
从而削其饷不能亡怨嗟又兵部所议明岁入卫兵仅
四分之一夫惩侯鸾之噎而遂废食非计也乞罢禬复
故饷益入卫兵上以问分宜有所异同遂寝久之上报
公禬已罢矣卒已饷矣独入卫非例夫门庭固而堂自
安何京师之虞焉公对所谓门庭者大同蓟镇耳今大
同残而蓟镇弱何以言固幸添调西卒以付外帅陈使
有警而后入其于堂户相臂使亡害公因颇及京营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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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状上乃嘉公忠怀而询京营之所以弱今振之何繇
公谓营兵皆市人子食不给仍匿迹为舆儓以其羡共
妻孥日练之则劳而生计薄劳则苦薄则怨怨且苦则
生谣诼故其帅务为姑息以相保食寝而已今欲大振
之必明赏罚欲明罚必先赏赏则财告匮矣臣以为宜
汰去老弱者万人或数千人仍覈其虚冒而取其饷以
充赏费然后罚可行兵可渐振也上嘉纳之自是眷公
日益重一品满三载进阶光禄大夫柱国再进兼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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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武英殿大学士六载兼支大学士俸录一子中书
舍人两予诰命再以筑外城功录一子中书舍人加少
傅满九载赐兼金文币新钞肥羜上尊改吏部尚书宴
礼部百僚陪列视礼如元辅焉赐敕谕谓公通明济世
端洁范俗因事纳忠识微发逆蓄久积厚施之不穷计
熟虑深谋无不获盖公自入直即听于西内乘马所赐
有麒麟服有绣蟒服他金帛不可訾数会兵部员外郎
杨忠悯公继盛论分宜公罪状而中有二王皆知其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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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上怒下忠悯锦衣狱分宜谓二王深宫何所知我奸
杨庶僚何繇知二王之知我奸必有交关其间者属锦
衣帅炳加根究公戒炳即不慎一及皇子如宗社何又
为危语动分宜曰上仅二子万一根究得之必不忍以
二子谢公所罪左右耳公独柰何显结宫邸怨也分宜
𢥠然惧乃寝然以公尝议薄御史锦宗茂罚益疑公矣
锦宗茂故论分宜者也公之主癸丑会试得进士四百
人其后亦多名臣而所录文简切温厚为后先冠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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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事起上以所蹂躏多公乡而公又晓畅军事以故数
廑询问时抚按亟告急请兵而职方郎谓兵发则倭已
去谁任其费大司马惑之公持不可乃以羸卒三千人
往公上疏争之曰江南腹心地也捐以共贼久矣今据
抚按奉报或云来者未已或云意不在抢而在扰势不
欲去而欲留彼皆真有以验之而部臣于千里外乃能
隃度贼之已去又隃度其去而不来而阻援兵不发置
此腹心地于度外臣所不能解也夫用兵之道当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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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不当发耳不当发则毋论精弱皆不发以省费当发
则必发精者以取胜而柰何用虚文涂耳目置此三千
羸卒与数万金之费而喂贼臣又所不能解也大司马
乃惧请发精卒六千人俾偏将军许国李逢时将焉国
已老逢时敢深入而疏骤击倭胜之前遇伏溃当事者
方以发兵为公咎冀因而摇公而公所请入卫西卒其
帅陈凤力战郤敌敌遁巡不能入乃悟曰公所请发兵
留兵筴无异也将自有堪否公复上疏谓法当责将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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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而 守令者将校一不利辄坐死而守令偃然自
如及城溃矣将校复坐死而守令复仅左降此何以劝
惩也夫能使民者守令也令为兵者一而民者百柰何
以战守并责将校也夫守令勤则粮饷必不乏守令果
则哨探必不误守令警则奸细必不容守令仁则乡兵
必为用臣以为重责守令可也公又请罢浙江抚臣与
更江南督臣皆报许时江南无见兵所调兵独永保二
土帅强新有王江泾捷其奏事邸校来谒公以酒食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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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之且贻之文绮俾各选精兵万人待调二土帅感激
行千金以谢公不受所以慰劳之有加故一承檄而万
人立至遂大破倭几尽捷闻公预赐金币优渥盖上知
公之于筴倭事尤中綮也公念敌移庭牧宣大与我杂
居士卒不得耕种米麦每石直至中金三两而所给月
粮仅七镮半菽且不继时畿甸二麦熟石止直四镮可
及时收买数十万石石费五镮可出居庸抵宣府费八
镮可出紫荆抵大同大约合计之费中金一两而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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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饱一月食其地米麦价当亦渐平具疏上上大悦令
密撰谕行之寻录边功推一子中书舍人以予仲琨敌
既轻我而牧宣大者久不肯出塞大同右卫益困樵采
俱绝城旦夕且下而督臣顺与御史楷比而内贿求速
迁以避之大司马计以无所出于是吴给事时来劾大
司马罢之而逮楷顺上赫然起故大司马杨襄毅公博
于部而命别推督臣代顺又已命右侍郎江襄敏公东
暂行顺事而复有言江公不任者公谓东以暂行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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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之恐无固志上即命杨公出为督而谕江公不得推
阻仍诏缇帅炳推二校参军事公召炳授之方略俾授
二校以佐江公卒解右卫围顺楷者故皆分宜客也吴
君业已胜即上疏极论分宜公而刑部主事董君传策
张君翀继论如吴君分宜念公于吴君张君俱座主而
又董君乡人具其故白上若公嗾之者即上不尽信亦
可用以自解而上果为动下三君狱命缇帅炳考掠必
求其主名三君濒死者数四卒以正对得远戍乃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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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宜犹谓人事岂必由彼但彼好为忧时愤俗语语尽
而继以泣少年好名者日丛焉非以事使之以意使之
也公亦不为辨唯自直出多称病谢客而益恭谨于应
制笔札
弇州续稿卷一百三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