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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弇州四部稿卷一百三十二
明 王世贞 撰
文部
墨迹跋下五十六首
李文正陆文裕墨迹卷
涯翁篆胜古𨽻古𨽻胜真行草此砑光笺书数诗乃晚
年笔余割其半及跋尾遗王学士而留此以其备有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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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故耳最后苏墨亭一歌更遒劲盖中年得意笔也俨
山先生宝应雪夜玩月歌则出入北海吴兴雄逸超爽
有秋雕春骏腾骞绝影之势陆之于李歌辞不妨衣钵
书法更自青冰也因合而藏之
李文正词翰卷
太师李文正公词翰擅声馆阁间此卷为宗易太史书
当谢首揆之次岁而卷端有牧羝击贼笏一曲岂意有
所不足耶今年为甲戌距公书时正一甲子北庭有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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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而边戍无脱巾当此可无感也宗易为任丘李文康
公时亦以首揆赠太傅偶与元驭语次及此因举赠之
以比于虔刀之义云尔
张东海册
张南安书虽流浪自喜往往失之缓弱此册铁汉篇用
秃笔差遒紧可存
桑民怿卷
桑民怿才名噪一时几有雕龙绣虎之称此卷为盛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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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书者尤多生平得意语其书似不胜文文似不胜诗
大要不能去俗耳盛举高第后至广宪以廉名
李范庵卷
书家评吾郡李少卿贞伯如纯绵裹铁视祝京兆不愧
冰清余此所藏卷虽尺一草草不经意而遒劲有生气
可重也少卿当宪庙时抗疏不肯书佛经为艺林树赤
帜今给事岑君允穆于鼎革之际白简数上皆国家大
䇲至救周太常一疏尤卓荦伟甚余故举而归之且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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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贞伯此书之得所托也
金元玉卷
王大可比部亟为予言金元玉书法胜徐子仁问之吴
中人不识也亡何购得此卷元玉笔模仿吴兴老意纵
横神爽奕奕可爱惜结笔小未去俗耳视子仁堆墨不
啻诚过之
杂帖
吴文定之眉山沈启南之豫章仅得其似耳京兆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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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有大令风度文待诏中年笔微涉佻而韵颇胜履吉
善取态俱可录也
祝希哲小简
希哲此书皆赫蹄小简与舍中子多言市井回易事买
书便是雅语至末简所谓月甚佳可来一眺盖希哲与
阊门少年时时傅粉墨作优伶剧耳书极潦草中有结
法时时得佳字岂晋人所谓裴叔则粗服乱头亦自好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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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京兆卷
祝京兆书名薄海内然其行草往往自豫章来独此卷
徵仲灌木图歌时有大令遗意虽极纵放而结法不疏
运腕极劲卷后王履吉跋黄勉之歌皆可重也图今在
徐氏大可丈馀徵仲生平得意笔上有京兆书作擘窠
大字怪伟动人因附记于此
祝京兆杂诗
祝京兆少时书杂诗多作小行楷体若草草不经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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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丽有态时时媚眼譬之夷光阿环捧心病齿皆可图
也
枝山艳诗
希哲词多青闺中瘦语令人绝倒宜从褚河南瑶台美
女不当作秃师屈彊老笔也淳父乃以丰丽赏之得非
取骏于骊黄之外乎
祝京兆季静园亭卷
祝京兆书季静园亭诗以大令笔作颠史体纵横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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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可端倪虽考之八法不无小出入要之铁手腕可重
也然书道止此耳过则牛鬼蛇神矣
祝京兆卷
此希哲中年书虽不无出入然往往自杨少师豫章襄
阳来而疏瘦横放不求尽合所以可重也卷首四字尤
遒伟中有赠关西孙逸人即太初也
祝京兆秋兴八首为王明辅题
祝京兆书本作颠旭时时阑入颠芾中此卷书少陵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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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数行后天骨遒发几与波浪兼天石鲸鳞甲语争雄
长小展视间太行诸山忽若奔动为之一快
京兆杂诗卷
祝京兆此纸虽出山谷海岳末复遒劲政如三河少年
跃马自快然是正德间笔也
希哲草书月赋
希逸此赋真江左琳琅一时脍炙人口然不无稚语希
哲生书法波靡时乃能用素师铁手腕参以双井逸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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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千载而上之尤可贵也余尝谓希哲如王谢门中佳
子弟虽偃蹇纵逸而不使人憎跳荡健斗如祭将军而
有雅歌投壶风味识者以为知言此卷为故毛光禄书
光禄尝刻之石殁而其家贸以供何颖考两日费今年
春与张中丞肖甫阅之时陆叔平在坐曰此赝本也真
迹在故毛光禄所余笑谓叔平曰子知光禄之有此赋
不知此赋之不为光禄也耶叔平悟乃睨视之而笑嗟
乎人阅物物亦能阅人聊以寓吾一时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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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祝京兆好书谢希逸月赋人间合有数本吾所得毛氏
者其甲也此卷落笔甚遒初亦紧束未畅数行后姿态
横出波撇映带几欲与豫章争衡且结法全类毛氏本
唯以管城君小弱故乙耳然亦是渠哲昆也程君游太
湖烟月间诵洞庭始波木叶微脱语取此卷印證之不
如见裴将军舞剑书法为之一进耶
祝枝山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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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京兆作旭素书是京兆旭素书耳佳处亦多大令取
态笔独此卷太白上皇西巡歌五首因秃管淡墨之势
而用之虽极狂怪怒张而结搆自不疏中复饶古飞白
遗意骎骎乎二氏青冰矣卷在江西程生所余以京兆
他书数纸文太史书一纸画一纸易之用米襄阳故事
耳
京兆书杜紫薇诗
祝京兆好书中唐诗初读前一诗以为京兆语而怪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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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浓渥有致既辨其为杜紫薇集为之一笑至于书纷
披老笔望而知其枝指生也
题祝京兆真迹
昔人谓右军才行甚高有远识惜不究其用以书掩之
此非公言也令右军而用不过作先始兴谢文靖耳千
载之下孰有艳羡珍异若此者乎张长史与颜尚书同
学𨽻不胜去而为草吴道子与张同学草不胜去而为
画杨惠之与吴同学画不胜去而为塑彼其所就则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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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然而其就专也古人之志于传也如此右军可无惜
矣余始甚爱京兆字学晚得其集读之不称人乃有谓
京兆书掩其文章者故识之于此
又
祝京兆草𨽻奕奕绝世惟李献吉诗沈启南画可以配
之然献吉与京兆绝类盖皆有败笔而不失为大家也
济南诸公后出几令献吉失盟主而京兆遂无有能踰
之者书则文徵仲类何仲默王履吉类徐昌榖败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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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画家唐伯虎亦不减徵仲
茂苑菁华卷
吴中希哲徵仲履吉道复称四名家此卷种种臻妙履
吉差作意希哲太不经意然姿态各自溢出云卿得此
殆若狐腋之粹白矣昔蔡中郎箧论衡而谈骤进云卿
临池比益工得无虑为人搜作艺林公案乎
文太史三诗
文太史八十四时为余出金花古局笺行书此三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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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书极苍老秀润而结体复不疏三诗浓婉不在温飞
卿下唯明妃曲为永叔所误不免时作措大语耳以此
知宋人害殊不浅也
文太史四体千文
文待诏以小楷名海内其所沾沾者𨽻耳独篆笔不轻
为人下然亦自入能品此卷千文四体楷法绝精工有
黄庭遗教笔意行体苍润可称玉版圣教𨽻亦妙得受
禅三昧篆书斤斤阳冰门风而皆有小法尤可宝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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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嗣成此文后独元时赵承旨及待诏能备此众体惜
少章草耳
文待诏游白下诗
文太史归隐后扁舟秣陵与刘司寇顾司空倡和大是
香山社风度书笔视平日小纵而苍老秀润时时有法
外趣诗亦清逸可喜第起句往往落韵此公疥癣疾误
入膏肓吴人至今中之耳
文太史书进学解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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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称昌黎为进学解执政怜而奇之遂以省郎知制诰
令昌黎今日出此文三日内不得回首望春明门䲭吻
矣然此文虽跌宕终不能如东方子云雅质而饶古意
文待诏书法出圣教序亦然
文太史绝句卷
文待诏此书真得豫章三昧者取态虽小不足而风骨
遒爽殆似过之诸绝句如老病迂疏非傲客只愁车马
破苍苔大类白少傅分司洛中语皆可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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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太史三体书
苏文忠书钱唐伎女诸绝句真迹字颇小文太史特以
意临写不拘拘形似而古健遒伟隐然为眉山传神抵
掌老优自当色恧后三体书拟豫章尤妙惟作米家笔
差不似耳昔人谓右军临摹宣示胜于自运又云笔秃
千管墨磨万定不作张芝作索靖信然信然
文太史三诗后
晋阳风物凄紧九月于明佐藩伯斋中览故文太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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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金波桂树清露梧桐语恍如此身在越来虎丘间其
结搆之遒美亦似与玉兰堂中人烹茗匡坐却卷后别
是一境界良增季鹰之感
赵飞燕外传
文太史小楷书赵飞燕外传初看之若掾史笔草草不
经意者而八法自具是真迹也余乃丏尤子求作小图
凡九段系其后尤于此图有精思颇得龙眠吴兴遗意
周公瑕复为书西京杂记十馀则俞仲蔚书外传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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楷工绝之甚往往有踞太史上坐意外传文芜杂盖稍
为笔削之耳飞燕合德事不足论第伶玄此文与国色
并绝代为千载风流断案太史铁心石肠而寄托乃尔
毋亦靖节閒情赋故事耶
徐髯仙墨迹
金陵少临池者如顾司寇陈太仆皆得意而不得法最
得法者徐子仁然好堆墨书离披拥尰不能免墨猪之
诮此卷虽极浓肥而有骨端重而不乏态是最合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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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子仁行世最少君其宝藏之
杂书画册总跋
前后序及题画八分皆文徵仲手书精绝之甚第不及
晚年铁手腕耳
吴中一时书法尽此矣惟祝京兆妙得晋人法趣常有
馀王履吉陈道复皆少年笔与晚岁全不同
吴中文士尽此矣语遂无一佳者乃知此道之难也
王履吉五忆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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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吉五忆歌虽昉自平子而能用已意发之后复有文
伯仁系图伏日一展阅如碧玉壶赐对消得紫绫半臂
矣其用笔秀雅绝得尚书宣示乐毅论遗意独中间一
入崛强肥重文皇戈法未易疗也
王雅宜书杂咏卷
履吉行草自山阴父子中来然所得者姿态耳此卷白
雀寺诸诗尤备风骨有美女舞竿良骥走坂之势友人
王元肃云履吉作此时病已甚然时时偃卧以指画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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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祝京兆许我书狎主齐盟即死何以见此老地下前
辈用心如此何必减钟太傅可念也
王履吉白雀帖
王履吉先生养痾白雀寺访故人王元肃虞山不值作
此歌元肃拿舟追及之因以二丈许桑皮纵笔满卷为
赠虽结法小疏而天骨烂然姿态横出有威凤千仞之
势盖月馀而履吉物故当是绝笔也又二十馀岁而元
肃为双钩入石尝乞余言跋尾居数岁元肃亦殁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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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而有以此卷质者诘之知非王氏有也无何赎去又
数岁而复得之它所流落宛转真如传舍失弓得弓何
必在我因为题其后以俟后之君子主斯卷者时庚午
之夏伏日也
王雅宜长恨歌后
白学士歌绵丽详缛宛然开元宫中韶景履吉以行草
书之艳冶之极并得玉真情态余乃乞莫云卿书陈鸿
小传家弟书手删外传俱小楷补之翩然有晋人意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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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求复系以图令人恍恍有乘槎犯斗之兴然不欲多
展展则恐费蒲团工力也
王履吉书江文通拟古诗
江文通拟古诗如逸少临宣示帖形势巧密胜于自运
惟古离别李都尉二章差不似耳履吉之于虞永兴亦
似文通拟古书法姿态既备结搆复不疏盖晚年得意
笔也
陈道复赤壁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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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道复过醉时笔虽得失相当而遒伟奔放有出蹊径
之外者唐文皇云当今名将惟李绩薛万彻耳绩不大
胜亦不大败万彻不大胜则大败以语文太史及道复
必当各领取一将印也
朱射陂卷
壬子冬余以使事道维扬朱子价为书二卷其一为近
体旋失之此卷多齐梁乐府语虽不无小出入而宛倩
秾至不失箕裘书法萧散流宕有林下风气尤称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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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后固时时诗寓余然绝不可入眼至九江集几落行
卷中笑海岂文通才顿尽耶子价已化异物秋日晒书
出之殊切山阳之感聊识于后
马太史卷
同年马太史作书大有笔而不胜好奇之念往往使人
不可识此卷为余书东封纪行可二万言皆行楷遂无
一笔放轶盖余酒间尝讥之故耳闻徽人袖精镠购太
史书时得赝者此卷乃落余山房散帙中将并饱蠹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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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故有遇不遇也因识而收之
陈子兼卷
余甚爱陈子兼书每出纸素子兼辄欲书已作余甚苦
之癸丑避寇吴中以此卷索书曹子建诗子兼不伏慢
骂乃别录蜀中诸篇并卷见遗今可一纪矣曹诗岿然
山房而蜀中篇遂为人携去子兼知之不免又作一大
骂也
陈子兼诗牍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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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卷陈子兼诗及尺牍书法极洒落可爱然皆数千
里外笔耳晚归仅一水而音问极少或小札数行因题
二韵于后莫怪陈惊座年来尺牍疏老饕能自饱不喜
换羊书
俞仲蔚书
俞仲蔚旧为余小楷歌行一纸行草及大书古选体各
一纸合为卷藏小酉馆仲蔚前后寄余诗不下数百纸
不能尽尔也子敬作精书以贻谢太傅谢辄批尾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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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固有遇不遇也
俞仲蔚书金刚经
褚登善书阴符柳诚悬书度人二经余见褚石本又于
项吏部处见柳真迹皆小楷而柳尤劲挺有风骨今年
春仲蔚为余书金刚经一册微用米颠笔而八法种种
不乏其得柳为尤深此经是佛最妙语破一切着比之
阴符度人故不与易也凡书金刚经者眉山吴兴并仲
蔚而三皆法宝兼墨宝故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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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秘图杂诗
记余初入比部时见同舍郎吴峻伯论书法辄云故人
杨秘图珂者今之右军也余购得此卷不胜喜以示峻
伯字为之解云此非右军而何余时心不能伏然无以
辨之又数载稍稍识书法一日检故卷出而更阅之盖
杨生平不见右军佳石刻仅得今关中诸王邸翻拓十
七帖其结搆尽讹锋势都失别作一种细笔而临摹不
已遂成镇宅符又似雨中聚蚓耳恨不呼峻伯嗤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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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语亦得一二佳者今闻其人尚在多作狂草或从左
或从下起或作偏傍之半而随益之其书益弱而多讹
然自负日益甚诗亦日益下第其为人潇洒食贫有遗
世之度可念也因记于此
陈鸣野诗
山阴陈鹤鸣野翩翩任侠高位置恒自称中国陈鸣野
云楷法用墨绝肥壮而无锋颖若龟鳖之缩项足行草
殆似枯蘖败蔓纵横道上而云出自魏武钟太传颠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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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素良可笑也此卷所书绝句中如夜深池上弄琵琶
万里星河月在沙莫怪樽前弹出塞只今边将未还家
却自有唐调可喜也
外国书旅獒卷
余于燕中邂逅王太常汝文谈诸译人多精于其国书
者乃以旅獒明王慎德至所宝惟贤则迩人安百六十
五字令书之得九纸为西天女直蒙古高昌回回西番
百夷缅甸八百媳妇大约多类籀草而西天独雄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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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有楷法而小繁复不知其为陈王谷神所制否也因
复乞黎惟敬俞仲蔚周公瑾莫云卿王舜华陈道易程
孟孺管建初辈作篆籀分𨽻小行大行章草之类以冠
之而钱叔宝复为图系焉余以中国书固称彬彬八法
然自大篆而后会意象形之外亦仅取其适用美观而
已不必尽有书理也诸部于书理无论要亦能用以纪
姓名通朝聘而世守之不变异日同文之化成此亦一
故事哉乃至竺典所谓造书主三天人曰梵曰迦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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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颉顾其少季元二张赞羊皮诏孟浩则曰书契复见
科斗文光弼则曰龙蛇后见古文字盖皆厌属羹酒忘
其太玄者也何足道哉
扇卷
扇卷甲之一为法书凡十六人二十一面内徐髯仙子
仁三李西涯宾之白洛原贞夫朱射陂子价许高阳元
复各二吴匏庵原博顾东桥华玉金赤松元玉唐六如
伯虎王前峰绳武王涵峰履约袁胥台永之马孟河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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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吴霁寰峻伯各一西涯仅一词耳与匏庵皆以书名
而皆沓拖不称更不若震泽之遒劲也华玉翩翩有晋
人意元玉伯虎俱足吴兴堂庑差薄弱耳子仁堆墨丰
美而肉胜绳武似舅卤率而骨强履约肤立不能难其
弟永之疏逸自放贞夫作轻重笔斌媚近人子价结体
虽疏而天趣逸出良堪压卷负图之纵诞峻伯之纤弱
若此合作者不易得元复牡丹歌及书皆圆熟得禄之
补图尤为离俗耳此皆吾后先所收以不堪动摇故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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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帙之时一展玩庶不以炎凉戚疏也
扇卷
右扇卷甲之二法书凡二十一面祝枝山希哲六面皆
草圣也老笔纷披中秀骨森然超出蹊径之外当于神
逸二品中求之蔡林屋九逵一面圉圉可怜王雅宜履
吉九面翩然洒落览之如山阴道上行使人应接不暇
而辋川一书小楷尤精丽真堪与摩诘语争胜其与履
约一面又履约绳武一面仅堪乌衣诸王而已陈道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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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纸颓然自放王子新一面步武邯郸聊附于末记吾
家右军及苏长公俱为会稽馀杭老姥作扇缘不知希
哲履吉存日何似以今度之想亦当然耳
扇卷
右扇卷甲之三其廿三面为文衡山徵仲书其一面为
寿承临笔内庭下戎葵风搅青桐二面作眉山体与初
秋雨霁皆小行特精甚赤壁赋字尤小馀半面图以补
之睡起绢封缺月三面皆豫章体险急中风骨奕奕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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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此老之于二公庶几出蓝之美其他体俱本色而笔
多暮年或肥或瘠各俱神采八十衰翁一面即所谓寿
承临者不失箕裘余于此老晚合中有四纸见寄者惜
其纸垂敝不能作怀袖观聊以当笥箧之珍尔
扇卷
俞仲蔚凡三扇宋玉神女及舞赋司马相如美人曹子
建洛神多作蝇头小楷而清劲有法周公瑕之班姬捣
素文休承之宋广平梅花精丽轻逸陈子兼之宋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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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朱子价之相如长门黄淳父之杜牧阿房莫云卿之舒
元舆牡丹家弟之江淹神女觉意胜法张伯起之祢衡
鹦鹉彭孔嘉之潘岳閒居袁鲁望之陶潜閒情觉法胜
意程应元前赤壁仿钟太傅后赤壁仿颜平原虽骨格
未成时复长进诸赋上下二千年才情妙丽各极其致
而目下数君子皆名临池者以小楷纪之真可宝也
扇卷
扇卷乙之一凡九人十九面王文恪济之一沈石田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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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三周康僖伯明一夏文悯公谨一祝京兆希哲二文
待诏徵仲四王雅宜履吉三陈白阳道复三袁谷虚补
之一是数君子者独文悯为江西人沾沾负书名馀皆
吴中工八法者文祝王陈已见甲卷所以屈居此者不
无纸敝墨渝之叹耳
扇卷
扇卷乙之二凡九人十五面王酉室禄之一许高阳元
复二朱射陂子价一陈雨泉子兼二马孟河负图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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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峰绳武一俞仲蔚二周公瑕二高唐王篆书一绳武
余犹及识之禄之而下皆所与往还者其人皆有书名
作行草遒劲有法而高唐篆笔最为淳整其弟齐东王
尤有法尝贻余两扇而失之以为恨附志于此
扇卷
扇卷乙之三凡九人共十五面汤湖州世贤一陈布政
鎏一为前后出师表沙秀才鲁一为赤壁赋梁礼部孜
一俞山人允文五王山人逢年三陈山人演二王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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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登文司训嘉共一则皆所自撰歌诗内俞古𨽻二陈
古𨽻一篆一馀俱小楷斐然可爱亦以纸墨不甚精新
屈居副箧耳
扇卷
扇卷乙之四宗提学臣一徐方伯中行三张少参九一
一吴提学国伦一吴中丞维岳五董宗伯份三皇甫佥
宪汸一俞廉宪宪一王太守可大一仲舍人春龙一张
比部烛一李茂才言恭一周袁州璞一皆平生所还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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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于交有心许者有面合者其人有工临池者有擅长
城者然半已游岱矣揽之不胜人日曝书之感
扇卷
扇卷乙之五为吾少师华亭徐公二面公过余小祗园
又得余贺孙成进士诗手题此扇见寄又宋中丞望之
一曹中丞子诚一莫方伯子良一张中丞肖甫一吴大
参明卿一王大参阳德一张进士伯起二王太学百榖
二欧博士桢伯一俞山人仲蔚一莫太学云卿一魏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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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懋权一毛山人仲章二顾茂才懋俭二其人多昭代
耆德清时胜流或擅长城或精临池者偶以所得之晚
第居是耳非有所甲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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弇州四部稿卷一百三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