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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弇州四部稿卷二十二
明 王世贞 撰
诗部
七言古体四十二首
庐顶放歌
匡续先生几千载周颠仙人安在哉闻声便唤竹林寺
见影顿筑文殊台浮云四起忽无地举足步步愁莓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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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应从下方出岷峨别向西天开拟呼圣灯照迷去
更借铁船凌汉回山僧一笑挽我袖何如且住倾三
杯
城西书屋歌为赵中丞良弼
使君不能诛茅汝水滨又不欲踏汝宁尘以兹但筑城
西屋买断桃花三月春使君读书破万卷一上公车成
鹗荐毋论猿鹤怨后心纵有云山梦时面即今休沐暂
为欢里人恐惊獬廌冠西门令尹过从易东郭先生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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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难王子一为歌书舍更遣钱郎与君画展罢烟霞四
面生歌成飞瀑南窗挂使君百邑上头居天子时时赐
玺书但到会心聊一看何须不食武昌鱼
题孟里图寿尤母
尤郎颊铁虬髯红矫如峄阳霜下松手携客图孟家里
归寿阿母觞春风孟母三迁去其故尤母却守先人宫
啖子不必东家猪食亲不必兼鱼熊义方但就养志好
圭荜也自春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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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赵承旨陶令像鲜于太常归去来辞赠致政太
宰杨公
陶令生平兴萧瑟到官毋过八十日五株杨柳胜栽花
百亩公田都种秫拂袖长歌归去篇舁篮岂是膏肓疾
世事从他三复四生儿任昧六与七却怪渠祖长沙公
婆娑八十讳称翁即论运甓铃阁底何似抱瓮春畦中
孤剑雄扶江左日一丝高挽义熙风忘年自识将军意
易姓方怜处士忠千载从人论行止谁似关西杨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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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在寸心输社稷功成馀事施山水未老能抛太尉章
得归即号柴桑里五男却是五麒麟海内俱称万石君
今去山中看宰相由来平地有仙人吴兴才子工写真
渔阳老手书绝伦风流一代不可即翰墨万古恒如新
我题此图见微向须从迹外探心赏长沙太迟彭泽速
君臣道尽公当往
淮北吟
二月忽破三月来淮南尚可淮北去欲借春光寄胆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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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花不见沙边树酒杯即防儿辈狎物色难遣吾诗遇
似应官职解相趁其柰年光留不住婆娑老态时一生
蓄育閒愁日千绪江左莺花了何限大抵英雄回首处
甲戌春暮再入都憩善果寺逢杏花作
东风吹车入精兰晨钟数杵鸡声残庞眉老僧来揖客
慈云殢春春未阑墙东杏花一树白于霰时有流莺啄
花片我自惊逢今日花花应不记当年面莫言花落不
如人人老能如花更春唯有江头探花使祇今还作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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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身流莺欲答忽飞去恍忽如歌旧游句但使新丰酒
价平老夫得住聊须住
王太夫人七帙
王家琅玕一何众大母春云箨中种八子俱为荀氏龙
诸孙三见河东凤是时太仆归其乡舞衫尽出宫罗装
琅琊酿泉春正美好奉潘舆万岁觞
赵承旨天闲五马图歌
吾闻天子之乘有六马五马无乃诸王侯飞黄一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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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仗兹白廿足閒清秋有金不敢将络头奚官屏立气
致柔玉毫如霜落劲刷俶傥暂摄归优游银槽苜蓿露
不收绿波溢吻芬锦韝悬蚕齿戛快自酬宛如双虹籋
云浮功成身贵人不知奉车骖乘白玉墀君王纵复日
三顾此足敢忘追咸池吴兴学士曹韩师写出蹀躞千
金姿得非饮至平南时数百万匹皆权奇呜呼渥洼之
种悲不悲真龙却走阴山垂
沈翁归自给谏叠石为二山居之后卒而其子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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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君颜其斋曰存石志不忘也王子为作歌
沈翁昔日补天炼五色天漏纵横完不得且从河汉觅
支机肯向陵阳泣含璧一拳气夺二华青双岭寒分洞
庭碧似压郁林太守归况负奇章相公癖翁今已矣石
尚存内史不忝翁家门尊者衣冠拜称丈馀者罗列皆
儿孙肃然乞我一诗去欲披薜网穿云根呜呼漱何必
孙荆齿冷何必夏统肠渴何必王烈髓饥何必鲍靓粮
若翁有官不终日男子立骨须坚强嵜嵚磊砢俱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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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魏懋权书却作歌呼之
戊辰十月赠汝诗忽汝诗名加我大每争赵璧辄光彩
及博燕金多坎坷蹉跎国士心内私卤莽时人眼前过
汝弟何由玉刻名汝书空自珠生唾六月挑灯启椷读
清霜片片灯前堕男儿得意失意在一时蜥蜴行冰应
龙卧老夫中岁罢膏沐晚得承恩发如剉兰陵美酒鹦
鹉卮将汝愁来为汝破
史锦衣李勋卫邀饮显灵宫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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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帅不踏金吾门子侯不爱平阳勋丰城巷西买山色
日有山人来论文其北琳宫创先代深林往往栖白云
道流颇类陆修静有酒肯避陶徵君二侯飞骑四呼召
河朔故事君不闻冰弦再鼓动秋气银烛数行催夕曛
老夫华发忝祭酒醉客朱眼同参军窗前系柳紫茸辔
砚底飞华白练裙黄冠手捧帝宸翰彷佛五色烟絪缊
茂陵玉碗亦自出乐通金印何足云桑田已解沧海变
华胥倘道糟丘分明朝折简但致我得醉何必皆同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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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白雪山房赠李勋卫言恭
凉公驱卒入蔡州白旄寒压银兜鍪有孙不写云台色
却写吾家王子猷去年夜半燕中曙天花散入临淮署
酒畔何山是玉山窗前几树真璚树主人鹤氅芙蓉巾
亭亭姑射仙丰神寸丝立起洛阳卧片语能开郢里春
王生迩来罢山水为君冰弦重绕指君莫问白雪楼鲍
山址楼中之人人亦李君歌撒盐差可拟
莫云卿以词翰妙天下一日而名动京师三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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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莫不折行愿交临轩之对策名第一寻用郭有
道例入太学别余东归谓余勿以口吻笔札事人
且如谢瀹之指口也感慨之馀聊成短歌为赠
男儿功名在十指只字能倾洛阳纸除他丞相断扫门
若个公卿不倒屣共道临轩第一人蹇驴依旧踏风尘
自从元礼仙舟后处处诸生折角巾惟君与余交最厚
临别傀俄指余口归去还穷禹穴书丈人但进新丰酒
题望云遥祝卷为袁进士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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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肯学袁夏甫行年四十一环堵有面那容世人识
早晚推窗拜其母今君射策已见收淮南白云望莫愁
乞将千斛骊珠去颗颗能胜海屋筹
颜尚书送裴将军北伐真迹歌
天宝剑舞称裴旻盘马一决分千身熻如雷电缭四足
圆若日月抟双轮颜尚书受颠史诀书笔暗与裴通神
武功不竞国之耻五字欲扫祁连尘锥沙印泥纷并出
大篆古𨽻藏其真悬崖吐溜忽百丈坠石小转回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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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阳揭地动鼙鼓尚书犹新裴已陈二十四郡委陴走
扼腕浩叹秦无人不看李郭万人敌扶汝健笔刋嶙峋
呜呼小技何足论
领郧阳命出朝口号
五花小龙团墨敕生新宝钞鸦翎黑黄封饵合纷后随
法酒三杯壮行色纵然才劣忝军镇稍喜时清偃兵革
节度从他学襄样征南自古多书癖碧油幢底见故人
唤作粗官粗亦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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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美弟授太医院幕职时余有郧襄之命同归至
江口而别占一歌为赠
少不欲作赀郎若黄次公晚不能举明经若菑川翁公
车旦请暮召试唯挟轩岐书一通乌纱角带绣练雀小
驷许踏长安红无且药囊日提寇何似甪里采秀商颜
中东方小遗建章殿何似陶令醉卧北窗风耳边三妇
但歌艳眼底五陵谁解雄有冠不必挂神武留作漉酒
归江东汝兄开府谩言贵挟影萧然下渚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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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次赠莫山人公远歌一章
山人到家仅四壁山人出门无一钱岑参我兄常建弟
安能改弦媚少年长安笔耕何限子时清不夺朱门权
山人失意掉头去幞被凄凉下广川那能比肩郭泰舫
乍可寄鲙张翰船吾伊新句不离口有似枯木号饥蝉
少年齿舌利于戟展转千秋复可怜古来好竽非所论
吾意亦欲琴无弦
过八公山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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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公昔事淮南王丹成不救淮南亡人言淮王上天去
八公骖乘同翱翔不然五百馀年后能使氐眼成苍茫
白石依然白鼻马绿杨俱作绿沈枪晋祚灵长岂在汝
呜呼女辈诚荒唐君不见淮南城外兵百匝淮南令公
朝玉皇
雪后寿阳道中
寿阳城头雪千尺寿阳城外天一色双驱候骑玉初破
一点饥鸦青不得当时车骑飞渡淝八公草木皆旌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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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令睹此璚瑶树却忆侬家儿女诗
过固始许忠节公祠
朱邸殽烝伏兵发少年使者眦独裂建礼门前一腔血
飞作彭湖斗间铁义旗十万横江起忽有长虹穿贼垒
一时缚累如缚豕逝者人耶生者鬼龙章再锡帝宠稠
犹闻曲突心未酬不令长孺寝逆谋汉阙要挂吴王头
固始祠中柏色古父老椎牲考钟鼓南有孙侯北有许
令人扼腕悲壬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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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冬余迁岭右阻大风江上武陵梦玄子于信
夫轻舟过访剧谈三宿而别甲戌冬余领襄汉节
甫之镇而信夫书至矣余且将有太和之登信夫
能修江上故事蹑屩从我乎歌以招之且纪旧事
北风吹江浪黏天岭南方伯夜不眠床头啾啾泣龙渊
忽睹一叶凌苍烟中有虬髯赪颐鲜鹖冠鹿裘当风翩
人乎鬼欤非耶仙武陵居士于梦玄两为循吏嘉隆年
眼中不挂石二千归来拍手桃花颠自云百愿早已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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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不忍割龙门缘剧谈三昼舌本穿骊龙颔珠乱唾船
缓颊坐夺冯夷权我自鼓柁吴淞边君亦西归渡沅川
三方鹊印书生悬此事岂足秦人传芳洲兰芷若可搴
青鸟衔送麋台巅今我太岳寻真诠倘有乘蹻飞我前
虬髯赪颐人依然把臂并驾双虹軿毒龙脱衔饱老拳
叩阍且上天公笺乞汝十顷耕芝田
陈丈子兼自蜀右辖谢事归数辞徵召养性自适
唯词翰流传人间耳今年七十而神明愈茂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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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填郧襄未能趋贺赋此寄怀
陈翁自解西川事里社浮沈十馀岁家中丈室呼已宽
门外扁舟多不系春花秋月长有馀石湖虎丘恣所如
凭将尺牍名惊坐留得元方客下车昨者亲闻相君说
正始风流元自别羊裘欲访恐不知羔雁虽饶或虚设
红颜细腻苍髯虬健脚翻使方邛愁足下今年政七十
可作栖栖周益州
思归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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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众枯得春发不病胡为但忽忽久成清世齿外人
可作时贤眼中物千言辨讳讳柰何六州铁铸错更多
今朝中酒昨朝醉西邻哭死东邻歌男儿扪腹一太息
安能低眉望颜色仕宦宁堪生耳车归来亦岂无瑕石
不烦公家费俸钱亦不愿使篇章传支颐抱膝看山色
更有一计销残年
武当五龙歌
昔时五龙化五公口授睡法希夷翁恬然一境天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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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汉周宋皆为空君不见南阳卧龙卧隆中鱼水万古
君臣同定军山头葬龙蜕赤帝烬息龙何功呜呼五龙
之睡睡亦浓左耳忽割不可踪龙潜龙跃各有会即使
终卧谁知龙
武当道上所见戏成短歌
南阳少妇道人装皂纱蒙紒白帢方口诵弥陀数声佛
手赍玄帝一瓣香有女求如南海相生儿早作绣衣郎
堆箱越织重重锦拄栋吴粳粒粒霜孔雀缠枝双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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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长砌玉成行是时玄帝征魔返十万黑帜摩空翔
覆额难晞九阳发徒跣长瘃修罗霜人间福地有如此
明日幡然辞上苍即劝弥陀亦还俗毋烦接引向西方
武当歌
黑帝不卧玄冥宫再佐真人燕蓟中乾坤道尽出壬午
日月重朗开屯蒙人间大小七十战一胜业已归神功
久从北极受尊号却向西方称寓公武当万古郁未吐
得吐居然压华嵩是时岂独疲荆襄雍豫梁益皆为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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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府如流下白撰蜀江截云排豫章太和绝顶化城似
玉虚彷佛秦阿房南岩宏奇紫霞丽甘泉九成差可当
十年二百万人力一一舍置空山傍呜呼英雄御世故
多术卜鬼探符皆恍忽不闻成祖帝王须曾借玄天师
相发汉武空邀王母过高真不显宋宣和功名虽盛毋
乃晚混沌时来当柰何
苦热篇
常年游燕复游楚今年坐啸郧山阿常年六月犹褦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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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五月头仍科六月褦襶不道苦翻道科头未易过
赤龙频顿羲叔辔金翅欲扫尼连河未必襄王行暮雨
由来汉渚有蒸波老夫弄水聊自解忽照霜鬓胡其多
炎凉世态日千变燄灭欲火时成魔兰台大风吹汗漫
峨眉积雪寒嵯峨纵令有梦不解到据梧斗室时婆娑
天大洪垆销玉液柰此清凉一点何
赠李使君本宁之陜西分省歌
去年嗣宗客蓟门腰下宝玦贻王孙不知私语何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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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道阿戎胜阿浑汝忘少年我忘老吾弟翩翩诗亦好
罢酒行趋长乐钟更衣醉藉津阳草忽传春色厌承明
骢马骖驔下玉京是时吾仗渚宫节秦山汉水遥相萦
紫微花开紫微舍笑撚金鱼紫微下年同北府荀中郎
官岂江州白司马健儿投笔不足奇翻手覆手在一时
第栽梧竹棠阴后应须还汝凤皇池
挽洞庭渔人孙仲可
孙仲可者讳宜其父按察副使世其德靖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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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也仲可少举乡进士有声一再上南宫不利
遂弃去扁舟斗笠放浪江湖间因自号曰洞庭
渔人人呼渔人则应呼前进士则不应也诗自
汉魏古选以至少陵歌行近体靡所不合文奕
奕有二京风仅踰下寿以卒海内闻而惜之余
游楚与其子斯亿善因追为洞庭渔人挽歌一章
孙郎气压任公子欲截长虹作钩使帝忧三岛逐浪翻
不遣神鳌受其饵归来却作王弘之无鱼可卖称渔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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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黏天八百里处处轻舠系酒旗人间限满不肯住
忽逐琴高上天去骊珠颗颗犹自圆鲸背茫茫竟何处
蹇余欲探桃花津水远山长愁与论椒浆但熟且须酹
有子解唤芦中人
孙兆孺华阳巾歌
兆孺貌寝而学甚博常戴陶隐居华阳巾客多
为作歌纪之余亦和焉
通明玉京堕来身秀眉长额飘须鬒皎如野鹤翘鸡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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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冠却挂神虎门归来自制华阳巾皂角出没中茅云
手抄隐诀名登真松风不厌旦夕闻后千馀年有孙君
自言曾受十赉文巾陶所巾鹿皮裙访我海上霏烟昏
父老巷视儿童奔俱言神仙来试人愿孺宝此贻诸昆
后有优孟能称孙
九友斋十歌
斋何以名九友也曰山曰水斋以外物也曰古
法书曰古石刻曰古法籍曰古名画曰二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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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古杯勺并余诗文而七则皆斋以内物也是
九物者其八与余周旋而一余所撰著故曰九
友也九友得之有早晚亦有从余而游与留而
不能从者其不能从者既日思御而从者亦倦
而思归矣秋日山镇无事每一及之不胜莼鲈
之感乃成十歌所以有十歌者并余身而十亦
欧阳居士六一意也
老悖忽爱愚公策大艑移来洞庭色玉峰英岭苦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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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川武康差亦敌神鳌忽捧三巨簪灵鹫俄衔一拳
石夜深沧海珠蚌开秋净虞山佛头碧阴森古洞若
无际窈窕穿中误游客昔称九宜堂雨晴雪月宜四
时人云百事百尽宜纵令百宜百不知主人自逐襄
阳儿一城斗大不纳节桃花笑折东风枝有歌且拟归
去兮
其二
醉乡懒侯治生涯青山十亩水倍之弇州堂背一片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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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减卫府芙蓉池稍西九曲面山出恍若螺髻堆琉璃
刺篙中流月破碎回棹小港花追随银鳞泼剌跳波响
朱顶嘹唳从风移主人醉眠客行乐客眠主醒鸡喔
喔早闻青鸟唤葫芦除却白衣无剥啄壶中天地不
长情画里江山难着脚以兹母若归去来虎头为汝
开丘壑
其三
老妻不需卖文钱稚子不索故衣穿跌宕豪翰凡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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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搜酷赏贪夤缘成侯遗墨朝霞鲜右军惨淡如春烟
永兴生色出指间河南精铁含纯绵白云秘授藏真诠
锥沙印泥颜法全河东劲细铁线缠眉山而下可十贤
鸾鶱猊抉龙蛇颠从汝晋楚复梁燕墨池笔冢芜欲田
胡不归展彦远编饱汝眼青腹便便
其四
玉匣昭陵閟真迹梦寐中山一片石颇从庶息见隆准
三米兰亭亦其匹太清楼头六卷馀恍若清庙朝霞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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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古绛复入手色丝幼妇谁当如钟梁禅进美于玉
虞欧李颜看不足饶输六一画舫斋更让二千金石录
山长路远难相依即汝思之胡不归莫言林下日会迟
君不见幼安死贵信本痴一眠三日仅一碑
其五
虽有吴钩名龙泉匣之不试泣清铅虽有蜀琴字松雪
五指不惯同无弦何如万卷邺侯架天与双眼长周旋
咸淳初刻班范史往往八法开欧颜其他七部可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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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提漆沈苔文笺湘縢袭帙牙作签清香古色时郁然
老夫不愿乘赤鲤愿作白鱼游其间归去来饱吃三字
成神仙
其六
我闻瞿昙四十九年说法无一法其如阿难总持成百
夹鸠摩莲花舌本生玄奘舍利毫尖发白马东来象教
崇青牛西去微言空成都玉局授书后渐与金仙相对
雄光庭灵素不须病雅有片言为破诤但令世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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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法宝玄珠炯双映归去来何快哉两藏恰面湖山开
我不能一麻一米骨作柴亦不能啖硫黄钟乳十二钗
顾家阿瑛竖子尔亦解僧帽道人鞋光明藏中大自在
有骨不借青山埋
其七
苦吟颇受天地疑晚节却爱无声诗丹青不知老将至
何况区区富贵为周郎写情兼写姿右丞妙理尤吾师
烟江春嶂有都尉平远秋山输郭熙莫将剩水恼马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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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幅吐胸中奇吴兴心法归大痴蒙繁瓒简各有宜
二百年来仅沈戴直取悟境遗筌蹄此曹十指解缩地
能令四壁分四时归去来未有期箧中百轴争色飞汝
车生耳手生棘曷不舍卧南山陲宗家故事知不知
其八
男儿有兴须有适生不愿十二金钗恒密席床头琥珀
如欲诉夜半篝灯压春滴梁园宝尊蟠雷文叔夜遗鎗
斗天色碧筒泻出仍啾啾青眼传观争啧啧君不见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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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杓鹦鹉铛李白与尔同死生旧交零落渐已尽何可
一日无二卿归去来万事平曲生叩门卿即应
其九
西京以还十九首东周而上三百篇檀弓鲁论诸国策
其言虽贵人茫然岂无五车载惠子尺炬并付骊山烟
我生何幸雪未颠著成百二十万言毋论爱者似鸡肋
在我亦足成蜗涎何必要什袭藏名山何必要咸阳市
上千金悬归去来一壶美酒抽一编读罢一枕床头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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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未唤债未满自吟自写终残年
其十
汝今行年已半百红颜欲皴鬓强白人间治否岂系汝
胡不归来长跼舛祗园山水天与开酉馆图书世希识
苍松翠竹月何限酒美茶香春斗碧行间字字挟风霜
句里声声戛金石莫言七尺世长物借汝暂作千秋宅
岂惟千秋借七尺九友凭谁吐颜色只今为汝进一言
微吟浅斟缩脚眠归兮且夺天公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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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御枪歌
相传文皇御枪在午门中楼黼座之右甲戌仲
夏六日世贞以朝退偕其僚得寓目焉枪以漆
攒竹为柄有黑缨悬黑旌若号带者中绣列星
之属枪柄为刃痕者三旌为矢穿者五按记称
文皇每遇大敌辄率骁骑冲中坚绕出敌后举
旌飏之士争奋敌辄大溃此即所执锐也其明
年兹日郧镇追成一歌以纪其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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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欲大统归文皇健儿插羽起冀方隆准重瞳美髯秀
如云黑帜绿沈枪帜尾绒排七曜色枪尖铁浴九秋霜
毋论此枪丈二尺尺刃能为万人敌㸌如掣电长绕身
袅若修蛇四生翼衔枚直透深阵后立表时悬伏兵色
白沟河溃呼吸中金陵铁瓮无坚墉保儿身手岂不健
凡介岂敢追真龙紫茸甲彫赤骠死若论元勋此枪耳
贯镞中穿悬昧白捍刃痕多断鳞紫星斗长依黼座边
虹霓不吐太平年宁如汉祖斩蛇剑武库风多遽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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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毛仲章文学弃诸生隐居自适铜梁张使君
有真逸之目须予诗阐之因成短歌一首
中丞积金倾五侯有孙了不挂双眸手携束书废箸出
日与西京数子游自言生命无贵格半幅青衫消不得
但可人传毛氏诗何须色喜庐江檄张卿采访过吴门
与生意气时相闻手题真逸榜茅屋又见华阳陶隐君
老夫月旦落人口那用区区寻敝帚纵汝于名未尽忘
不在身前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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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赠陆丈叔平时年八十城居矣
支硎旧居花似锦日日青山对高枕栏中养鸭自呼名
笼里焙茶仍第品纵令丹青妙入神懒与探微作后身
但倾凿落天地老偶染侧理云霞新丈人畏俗不畏客
丈人逃名名转迫骠骑门前聘难致鸡林市中购即得
近闻颇倦襄阳耕共惊庞公初入城间从弘正语旧事
雅嗣文沈称先生众中论交余最后每得余言誇不朽
肯向芙蓉池上游巾箱杂物皆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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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成
叶公好似龙冀与真龙遇真龙一夕来叶公不知处楚
猴重瞳那足论杀心枉自横鸿门亚夫望气四十里当
面失却韩王孙
七言小律
李驸马歌
花底红藤引碧油青春都尉正风流妆成弄玉俱调管
埒就铺金对赌筹却笑大功坊里客犹烦十指觅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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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
白玉双侵鬓底鸦含桃的的破莲花黎明澡碗金平脱
薄暮温汤玉辟邪最耐内人俱国色不知若个是家家
出塞
玉门关外草芊芊碛里沙黄上接天固捍将军频按塞
车师校尉复留田自是书生无燕颔年年金印妒龙泉
江提刑宅歌者
使君歌管出逡巡白苧惊飞梁上尘曲罢愁他霜漏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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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期一醉便经旬乍能阊阖寻吴子那可扬州作贵人
又
谁家青衣鬓欲皤秋天一曲胜韩娥初疑夕籁流银汉
复似松飙写绿波君问长安环佩客几人曾解听吴歌
弇州四部稿卷二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