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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殿阁词林记卷十六 明 黄 佐
廖道南 撰
顾问
侍从文学之臣论思献纳自汉已然至唐始设翰林以
言语文字备顾问因有天子私人与内相之目而待制
轮对有非诸司所敢望者国初儒臣虽布衣皆得备顾
问及置本院凡上御奉天华盖谨身文华武英诸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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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阁东阁东西黄阁文楼武楼奉天左顺右顺中右思
善等门并出入禁籞无不从游又定为入直即唐之待
制也奏事即宋之轮对也宣宗尝谓侍臣曰君臣一体
犹元首之有股肱故于儒臣每燕见必从容咨访使尽
其意此所以上下交而德业成也正统以后入直奏事
之制既废凡有宣召获承顾问咸歆艳以为荣尝观洪
武中太祖尝祀方丘患心不宁以问学士宋濂濂对曰
孟轲有言养心莫善于寡欲审能行之心清而身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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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深然之夫以逆耳之言能格心如濂真以道事君者
也然濂每有陈对绝不以语人署温树二字于居室之
壁有问及内事者指以示之禔身慎几事之密若濂者
诚可为备顾问之法永乐时内阁七人惟杨荣金幼孜
黄淮杨士奇当顾问时从容详慎亦濂之亚云
责难
圣祖立国使人人得以尽言倚毗近侍尤切洪武二十
九年十一月以修撰张信为侍读编修戴德彝为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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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之曰官翰林者虽以论思为职然既列近侍旦夕在
朕左右凡国家政治得失生民利病当知无不言昔唐
陆贽崔群李绛之徒在翰林皆能正言谠论补益当时
显闻后世尔等当以自期毋负朕擢用之意永乐三年
四月成祖御奉天门视朝罢召六科给事中谕曰朕日
临百官可否庶政或有失中者尔等宜直言无隐又顾
翰林学士解缙等曰敢为之臣易求敢言之臣难得敢
为者强于已敢言者强于君所以王魏之风世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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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使进言者无所畏听言者无所忤天下何患不治朕
与尔等皆勉之又尝谓诸近臣曰早来在宫中偶忘一
事问左右皆不能记忆盖沈思久而后得之朕以一人
之智处万几之繁岂能一一记忆不忘一一处置不误
拾遗补过近侍之职自今事之丛脞者尔等但悉记之
以备顾问所行有未合理亦当直諌朕自起兵以来未
尝违忤直諌尔等慎勿有所顾避
将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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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欲省刑学士詹同承顾问顿首贺曰陛下之言及
此天下之庆也因言古者刑不上大夫上深然之又尝
当春月欲行刑以为疑问于左司直郎汪仲鲁顿首涕
泣曰此天地之仁也请即免行刑上允所奏郕戾王之
葬也左右请以汪妃殉英庙不忍以问大学士徐有贞
李贤贤言景泰初汪后即不得志况二女皆幼可悯臣
愚以为宜厚遇之上怃然以为是又思建庶人幽大内
久欲赦之左右多以为不可召问贤贤曰陛下此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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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在天之灵实临之尧舜存心不过如此上意遂决
遣中官卫送之居凤阳听出入自便上厌左右招权纳
贿与贤言之贤谓人君之权不可下移惟自揽取则彼
之势自消上曰然无此相碍何事不顺吾五更二点起
拜祖宗毕即出视朝循此旧规不敢有误退朝至文华
殿或有政事访问大臣商确复省章奏贤曰自古贤君
修德勤政莫不皆然愿陛下持此不衰坚如金石可以
为尧舜之君矣上一日又曰中官蒋冕尝效劳其实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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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朕初复位即于太后前言曰皇后无子当换朕即斥
之及东宫既立冕复曰其母如何朕曰当为皇贵妃乃
止以此远绝之贤曰谗说殄行自古帝王所深恶者绝
之最是贤之善于将顺此类也故当时奏对无不当上
心者成化十一年十一月诏复郕戾王位号初下群臣
议又遣太监怀恩等至内阁问大学士商辂万安等辂
力陈所以当复之故言甚剀切左右皆泣辂亦泣上闻
之感动疏入即允辂举手加额曰皇上此举尧舜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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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也遂上景皇帝尊谥云
调停
成祖巡狩汉庶人高煦窥伺储贰上不能无疑永乐九
年三月翰林诸臣奏事右顺门特召杨士奇问曰汝辅
监国久东宫所行果如何对曰孝敬上曰试言其事对
曰凡事宗庙笾豆之𩔖皆亲阅自车驾北征恒切怀忧
不遑宁居日中昃始食及敕使至始释然宽慰上曰闻
辅臣中独尔能持直道不见忤否对曰臣性愚戆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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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纳且殿下天资甚高非众人所能及或有过未尝不
知知之未尝不悔而速改之且用心以爱人为本将来
不负陛下付托上甚喜命尚膳赐酒馔十四年上在北
京闻高煦有异志及还以问士奇曰汝与蹇义在此汉
府事皆当悉知昨问义不肯言汝盍言之如朕未知汝
辈虑有离间之罪朕既知矣汝何虑对曰汉王始受册
封国云南不肯行改青州又坚不行今朝廷将徙都彼
欲留守南京天下皆疑其心惟陛下善处之乃诏削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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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护卫处之乐安州曰此去北京甚迩即其作祸可朝
发而夕擒也宣德元年高煦果反车驾亲征罪人既得
师还六部惟尚书陈山迎驾山见上言宜乘胜移师向
彰德袭执赵王上召杨荣蹇义夏原吉杨士奇谋之有
以为可者上令士奇草敕士奇执不从遂还京一日问
士奇曰言者论赵王日益多奈何士奇请遣驸马广平
侯袁容赍玺书往开谕之上从其请王喜即献护卫且
上表谢而言者顿息自是上待赵王日益亲厚而薄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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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踰数月召士奇至南斋宫谕之曰吾赵叔不失亲亲
之礼尔有力焉自今毋以见忤为嫌遂赐白金宝楮文
绮若士奇者可谓善调护朝廷骨肉之间者矣景泰中
易储一事当国者有腼颜焉
论荐
圣祖尝问及廷臣臧否宋濂惟举荐名士称其善者不
置问否者为谁对曰善者与臣为友故知之否者纵有
臣不知也自是每用人多命本院官举而用之宣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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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六月召杨荣杨士奇谓曰祖宗时朝臣无贪者宣宗
因问其甚者荣以都御史刘观对士奇曰风宪所以警
肃百僚宪长如此则诸侯皆效之上抚掌叹曰除恶务
本又问廷臣中谁可使掌宪士奇对曰通政使顾佐廉
公有威荣曰佐亦尝为京兆尹政清弊革上喜曰顾佐
乃能如此命赐茶而退数日擢佐右都御史乃治观罪
及士奇寝疾英宗遣内官询人才举检讨李绍等五人
以对皆至大用天顺中李贤在内阁奖进廉士首举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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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畴为都御史轩輗为刑部尚书年富为户部尚书九
畴为权臣所排輗不得志去贤屡言于上还之礼部缺
侍郎有求近习荐升者上问贤贤曰不知其人臣所知
者学士李绍可任因言士风不振多夤缘求进如用绍
请于黼座召吏部面命之庶几士类知警上从之命下
之日倾朝𢥠然初石亨以文臣总军务于边使武臣不
得逞因请罢之居无何边徼骚然上悟其非命贤举可
任巡抚者贤以都御史李秉芮钊白圭王宇陈翌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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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潘寇发荐都督许贵往平靖之成化中编修陈音抗
疏言异端日炽宜召还尚书李秉修撰罗伦编修张元
祯评事章懋给事中王徽举人陈献章置之台諌革去
法王佛子真人位号禁创寺观则正人用妖妄息矣不
报景泰末学士商辂荐司直郎林聪诏复职后聪忤宰
执欲加重辟辂力辨之宪宗朝聪遂拜南京礼部右侍
郎姚夔考满至京辂又荐留后夔荐历吏礼二部尚书
亦辂汲引之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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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救
洪武初朝臣有上疏万馀言者太祖厌其迂衍欲罪之
宋濂对曰彼应诏上疏其心为朝廷耳奚可深罪乎上
乃览疏有足采者召阿意者骂曰若向非濂言几不误
罪言者耶洪熙初大理少卿弋谦数言事有言其卖直
沽名者杨士奇对曰主圣则臣直惟陛下容之不然进
言者将惧矣仁宗免其朝参令专坐司视事自是一月
馀言事者少仁宗谕士奇曰自免弋谦朝言者不至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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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无事可言遂令士奇书敕引过命谦如旧朝参令百
官言事毋以谦为戒景泰五年十月给事中有忤执政
者大学士高谷请从轻典卒得左迁七年顺天府乡试
太常卿刘俨为考官时大学士陈循之子英王文之子
伦入试不中二人交章奏俨欲寘于法谷时病强起预
考考毕入言曰大臣子与寒士并进已不可况又不安
于命欲搆考官可乎由是俨得释旨中下以英伦为特
赐举人谷由此与二人不合屡求退然天顺中彭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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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上方倚任李贤日与面议贤退乃咨访于时有不
可者时每执不肯初或相忤久之相恊后锦衣卫指挥
使门达用事忌贤阴中伤之上怒曰贤且得罪但当专
用彭时中贵以语时时矍然曰何遽至此因为力辨其
诬得释一日钦天监汤序言变异上以问修撰岳正正
曰奸臣未有闻于朝著者若求之人人自危耳序术疏
浅不足信事遂寝弘治中武岗知州刘逊为岷府奏讦
被逮科道奏乞宽贷上怒俱下之狱大学士刘健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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逊情轻谴重言官为国尽忠槩以为罪后有大利害谁
可言者上乃释之正德二年尚宝卿崔璿御史姚祥张
彧主事张伟给事中安奎咸被系时刘瑾用事欲俱令
枷号大学士李东阳俱申救宽释一日早朝有文书一
卷投于丹墀录瑾过恶上命瑾等诘问无肯承者遂执
朝官三百馀人诏送狱东阳奏此事必阴谋所为同朝
诸臣仓卒拜起岂能知之乃尽得释
匡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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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被顾问必关于国家大体而后言之永乐五年冬广
东布政徐奇入觐载岭南藤簟将以馈廷臣上阅视无
杨士奇名乃独召之问故士奇曰奇自都给事中受命
赴广时众皆作诗文赠之故有此馈臣不预者以当时
命未有所作不然亦不免今众名虽具然受否未可知
且物微甚当无他上意解即付中官单目令燬之一无
所问洪熙元年四月有旨故东宫官邹济徐善述王汝
玉皆赠官赐谥令建祠于墓四时赐祭士奇进曰礼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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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中朝廷惟宗庙以四时享虽社稷孔子亦皆春秋二
祀济等虽有劳祀之乃与宗庙等可乎上曰吾过矣遽
召礼部改春秋祭景泰元年八月英庙车驾自北狩还
方议奉迎礼众疑未定千户龚遂荣寓书于大学士高
谷言奉迎当从厚谷即袖其书以进且曰武夫尚知此
礼况儒臣乎已而朝廷以遂荣非分下锦衣狱会车驾
至百官郊迎谷复上章以伸前议闻者韪之而遂荣亦
释后英庙居南宫指挥卢忠妄言南内事景帝欲穷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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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学士商辂请止罪忠一人以全大体上从之天顺初
锦衣卫逻得一僧妖言惑众狱具当坐反及太监牛玉
援近例请官逻者内阁修撰岳正言事纵得实不过合
妖言律活其从十数人逻者准应捕律而已时忠国公
石亨与太监曹吉祥怙宠擅权有投匿名书指斥朝政
者独不及亨缉捕甚急举朝惶骇亨劝上出榜募能捕
告赏以三品职上令内阁撰榜格岳正与吕原见上曰
为政自有体盗贼责兵部奸宄责法司岂有天子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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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购募之理且尧建进善之旌舜立诽谤之木秦始皇
杜谏乃下诽谤妖言之令由此过失不闻卒至亡国陛
下新复宝祚正当以尧舜为法秦为戒纵欲穷治其事
缓则人情怠忽事自觉露急则人情危惧愈求韬晦不
如勿究吉祥从旁请究甚力上曰正言是也成化初太
监刘永成死有军功欲封为伯大学士彭时力争之或
曰自古有封侯王者时曰此盛世事耶祖宗成宪具在
谁敢违之事遂寝十二年七月建玉皇阁于宫北别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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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仪乐章将有事焉学士商辂论毁之十三年四月太
监汪直创西厂立威内外官卧不贴席辂与同寅疏其
十罪以闻上即命革罢
纳言
成祖尝与学士解缙论群臣御书蹇义等十人名命各
疏于下缙具以实对于义曰其资厚重而中无定见于
夏原吉曰有德有量不远小人于刘俊曰虽有才干不
知顾义于郑赐曰可为君子颇短于才于李至刚曰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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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附势虽才不端于黄福曰秉心易直确有执守于陈
瑛曰刻于用法好恶颇端于宋礼曰戆直而苛人怨不
恤于陈洽曰疏通警敏亦不失正于方宾曰簿书之才
驵侩之心既奏上以授东宫曰李至刚朕洞烛之矣馀
徐验之问尹昌隆王汝玉对曰昌隆君子而量不弘汝
玉文翰不易得所惜者市心耳后十馀年仁宗出其所
奏示杨士奇曰人率谓缙狂士缙非狂士向所论定见
也宣宗为皇太孙时官僚左庶子陈山邪佞得宠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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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纶林长懋以直諌为山所谗害上即位始知之宣德
四年十月一日朝罢杨士奇侍上于左顺门遥望见山
上曰汝试言山为人对曰君父有问不敢不尽诚以对
山虽侍从日久其人寡学多欲而昧于大体非君子也
上曰然赵王事几为所误朕已甚薄之近闻渠于诸司
日有干求不厌当不令溷内阁也盖上初临御以山及
张瑛东宫旧臣俱升内阁视事至是事寖闻于内有旨
调瑛南京礼部山专教内竖俱罢内阁之任天顺初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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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修撰间为上极言曹石势太甚虑有变宜早为节制
上曰汝可以朕意告之正径造亨讽令稍自敛戢二人
怨之正遂被斥窜及二人诛上召李贤谓曰向者岳正
固言之他日又思正曰岳正到好只是大胆因召还焉
武宗时逆瑾用事凶燄炽甚大学士刘健等率诸臣伏
阙请诛之焦芳阴为瑾地言者遂沮而健与谢迁辈皆
引去于此见君子胜小人之难也当其事者必先事预
防而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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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虑
成祖一日晚出右顺门召内阁诸臣杨荣一人在出江
西三司奏章示之言吉安乡民啸聚者遣行人许子谟
赍敕抚谕又遣都督韩观率兵随之如抚谕不下即加
兵及是奏至上曰非观至不下其降敕褒观荣读讫奏
曰计发表之日观尚在中道未足褒也从之后询之果
然荣自是益见重番长阿噜台既纳款欲收女直土蕃
诸部听其约束请朝廷刻制词于金锭集诸部长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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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之以盟上以问翰林诸臣黄淮对曰番人莫测其心
使各自为心则力易制若并为一则力大难制矣此举
实其奸谋也上顾左右曰黄淮如立高岗无远不见尔
等如立平地所见惟目前耳天顺初石亨从子彪镇大
同遣使献捷内阁询其状其人盛陈战伐且称斩首无
算岳正取地图指示曰某地至某地四面皆沙漠枭于
何所其人惊伏成化四年平凉图克坦布斯反官军连失
利遣都御史项忠往抚捕之大学士彭时商辂料其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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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而朝议汹汹咸欲再遣将出师时等执不可或以
危语动之时等不为动未几献俘至上喜甚各赐俘奴
一人
筹边
洪武十七年侍讲李翀论武事重在任将上曰任将固
重必用之专信之笃而后成功齐用穰苴魏用乐羊可
谓专且笃矣故皆有功若唐用鱼朝恩吐宇承璀为监
军使诸将掣肘故败事也永乐五年谕德杨荣奉命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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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察视守备还奏称旨七年春甘肃总兵何福奏降
将托克托布哈等率部来归命荣往同福议处遂奉命持
节往额齐讷之地事平封福为宁远侯十年冬甘肃守
帅西宁侯宋琥奏边人娄达衮逃居齐勤蒙古卫将为
边患时丰城侯李彬镇陜西遂敕彬率师剿之且命荣
往与计度十二月还奏饷道险阻冱寒人疲马瘠不可
行且小国不足烦王师遂敕彬旋师二十一年秋荣复
扈从西征驻跸万全一切军务悉付荣掌之宁阳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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懋奏边主额森托噶来归命荣往议二十二年复从北
征中道军饷不继上闻之命荣与金幼孜总计其数遂
如所言遣使谕众释其不臣之罪宣德二年十月交趾
黎利遣人进前安南陈王三世嫡孙皓表乞立为陈氏
后上密以示英国公张辅请发兵讨之辅退乃召尚书
蹇义夏原吉谓曰何以处之二人对曰举以与之无名
徒示弱耳二人退召杨荣杨士奇出表示之且谕以三
人所对曰今日与尔两人决之荣曰永乐中费数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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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得此至今劳者未息困者未苏发兵之说必不可从
不若因其请与之可旋祸为福上顾问士奇云何对曰
荣言当从求立陈氏后者永乐初访求之不得乃郡县
其地数十年来兵民困于交趾之役极矣体祖宗之初
心以保其赤子此正陛下之盛德何谓无名且汉弃朱
厓前史为荣何谓示弱臣侍仁宗皇帝久圣心数追憾
此事臣愿今日明决上曰汝两人言正合吾意皇考言
吾亦闻之屡矣今吾三人可谓同心同德遂令尚膳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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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馔明旦罢朝出皓表示文武群臣皆曰从之便遂赦
交趾命群臣举奉使者明旦蹇义欲易以伏安众莫敢
异之士奇私谓夏原吉曰此无籍小人用之必辱朝廷
公当榻前力争已而有旨召众皆入蹇遂奏用伏安上
顾问夏原吉对曰不可用遣之必辱国遂不用英宗北
狩景帝即大位有倡议南迁者中外汹汹大学士陈循
高谷侍商辂等上言圣驾一移大势去矣乃出榜晓谕
人心稍安无何敌大举逼京城众论战守不一循等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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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兵败之馀宜固守且敌乘胜远来势必难久可伏兵
归路击之时京师戒严内阁诸臣运谋设策迄昏乃出
至忘寝食外谕诸将奖其忠义之心日令操练军马整
饬器械以备战守遣官分头安戢畿内降夷以防不虞
严督边关固守要害然敌攻益急总兵官石亨折弓厉
声曰宰臣不出计策莫能支矣循等上疏请敕宣府辽
东令总兵官杨洪曹义各选劲骑以进与京军夹击又
为张榜敌营有能擒斩额森者高爵厚赏复写书作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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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与司礼太监兴安云约诱额森入寇宜乘其孤军合
兵剿杀盖喜宁以番人为内侍与敌通谋者敕下偶为
敌人逻卒所获未几宣府辽东兵至我军大振敌闻之
一夕遁去京师遂奠天顺中两广用兵编修邱浚条用
兵事宜内阁具本缴进行之弘治十七年六月北边小
王子遣使求贡甚急大同守臣以闻或报敌有异谋内
阁具揭帖乞会官详审上朝退召刘健李东阳至煖阁
上曰各边粮草须与刘大夏说用心整理健奏曰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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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军亦须整点听征上曰然东阳对曰圣谕将官当用
谋略与经战阵者但京军有名无实初设团营时有十
二万今消耗过半古人云足食足兵今食不足兵亦不
足臣等每思及此寝食不安上曰军士须管军官抚恤
不可剥削东阳对曰诚如圣谕七月初四日复召至煖
阁上袖出大同镇巡官奏言敌之势重近又掘墩杀军
上曰边军皆我赤子彼被杀者若何可言朕当与作主
凉军巳选听征二万须再选一万整理齐备定委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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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目即启行健等对曰皇上重念赤子一言诚宗社之
福京军未宜轻动迁曰边事固急京师尤重居重驭轻
亦须内顾家当上犹未释东阳曰近日北边与朵颜交
通潮河川古北口甚为可虑健因备言大同险远本镇
尚可支持潮河川去京师不过一日最为切近诚宜先
虑上曰今亦未便出军但须预备停当待报乃行免致
临期失措皆对曰圣虑甚当退拟通选京军三万令兵
部推委领军官临期酌量地方事势具奏定夺后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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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刘大夏面议出师之意大夏力言京军不可轻出大
意与内阁同师乃不出已而沿边将帅杀阵次第拟报
而敌谋亦沮
条疏
永乐二十年三殿灾金幼孜杨荣等陈便宜十数事皆
见施行他官建言如萧仪辈多获罪死侍读李时勉自
刑曹入院即慨然论天下事被系两岁洪熙初复抗言
极諌被扑不死改交趾道御史又三上章下诏狱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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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未始有申拯之者修撰罗汝敬亦言时政十五事降
云南道御史萧时中言致灾八事侍讲谢琏上治安十
五事皆留中正统八年四月雷震奉天殿鸱吻诏求直
言王振专恣侍讲刘球上疏谓权不可下移振怒适修
撰董璘求为太常卿下狱而球所言有谓太常卿必得
儒者马顺迎合振意诬球与璘朋奸亦下狱死焉学士
刘定之因京师大水上十事皆不行景泰初英庙至自
沙漠检讨邢让言事坐是不通显时方春久旱灾异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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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学士周叙进言大臣之罪固不可辞台諌之臣缄默
无补各处镇守中官病民尤重皆致灾之由也会叙考
绩至京师仍命留院办事周洪谟始授官遂条陈十二
事凡有所见即封章具闻宪宗初即位编修张元祯劝
行三年丧又上疏言治道大本大原曰讲学定治曰用
人曰厚风化与时宰议不合乞归家居二十馀年修撰
罗伦编修章懋黄孔昭检讨庄昶相继言事皆远贬慈
懿皇太后之丧修撰罗璟上疏言宜合葬裕陵又与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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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士合章以请其后亦左迁南京员外郎
出使
宣宗初元大学士金幼孜奉命持节册封安化真定二
王妃历河南北关东西之境所过兵民休戚既还具疏
奏闻景泰五年南京灾上念祖宗陵寝所在命大学士
高谷往祭事竣录被灾者千馀家悉发廪赈之奏闻称
旨弘治十七年闰四月阙里灾重建孔庙落成遣大学
士李东阳祭告五月事竣还朝以所经过天灾民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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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诏查议行之
效诤
洪武二十一年四月上谓庶吉士解缙曰朕之与尔义
则君臣恩犹父子当知无不言缙于是上封事万言皆
人所难者上嘉奖之景泰初敌入境庶吉士刘清上封
事多见采录清由是知名累擢兵部侍郎成化二十三
年十月庶吉士邹智因灾异上疏略曰星变见于朝廷
盖阳不能制阴之象也宜进君子退小人其原当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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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万安恃权怙宠殊不厌足刘吉附上罔下漫无可
否尹直挟诈怀奸恬无廉耻世之所谓小人也王恕素
志忠贞可任大事王竑秉节刚劲可寝大奸彭韶学识
醇正可决大疑世之所谓君子也然君子之所以不进
小人之所以不退者岂无自哉大抵中贵有以阴主之
也自古君子小人进退之机未尝不决于此曹之盛衰
也愿陛下以太祖为法则君子可进小人可退而天下
之治成矣疏上谪石城吏目卒成化四年六月慈懿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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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钱氏崩宪庙嫡母也诏大臣议葬众相视莫敢先
发大学士彭时谓同朝曰梓宫当合葬裕陵主祔庙此
一定体无可议者即与礼部尚书姚夔定议具疏引汉
文帝合葬吕后宋文宗合葬刘后故事上犹重违母后
之意未允时率群臣伏文华殿以请号哭不起上闻之
使中官宣请中官退翰林中有呵中官使还者众官皆
曰死不敢奉诏且不得命不敢退时学士商辂刘定之
进曰人心如此实天理所在望朝廷俯从于是中官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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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上感动母后亦悟即传谕群臣卿等昨者会议大行
慈懿皇太后合祔陵庙固朕素志但圣母疑事有相妨
未即俞允朕心终不自安再三㨿礼所幸圣慈开谕特
赐允诺卿等其如前议施行众闻命咸呼万岁而退正
德中伏阙请诛逆瑾及跪门号泣諌止南巡尚书王恕
等俱各上疏载在国史
旌直
大学士杨士奇辈仕三朝言听諌行每被旌赏初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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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御史李祥舒仲成奉敕理木植税课之弊王汝玉预
焉汝玉上监国时所爱者尝有旨命祥等削其人勿奏
二人力言不可万一圣上有闻得罪反重既忤意遂已
犯者后皆苟免上嗣位尚书蹇义因奏仲成他事上曰
是尝为御史台得南京木植税课乎对曰然曰李祥安
在对曰丁母忧去矣时仲成已升湖广宪副即命都察
院捕治仲成士奇闻之进疏曰向来小人得罪者多陛
下即位以来皆已宥之今又追理前事即诏书不信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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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为太子待诏卫绾称有病不赴即位进用绾前史
韪之上览之喜即有旨罢治仲成而降敕奖谕士奇赐
米及钞币又面谕之曰有卿尽心如此朕复何忧宣德
六年七月时上好微行一夕漏下二十刻以四骑出过
士奇家前报者言范太监来士奇仓皇出迎上已入门
立月中士奇俯伏悚惧言陛下奈何以宗庙社稷之身
而自轻扰扰尘埃昏暗中谁识至尊万一或有识者变
起仓猝何以备之上笑曰思见卿一言故来耳遂屏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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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语竟顾谓士奇曰此居且敝当为汝葺理士奇叩头
恳辞曰陛下宫殿未建臣必不敢当车驾今夕俯临外
间明日必有知者自此慎出事出不测当虑也驾还宫
明日遣太监范弘密问士奇车驾幸临曷不谢对曰至
尊夜出愚臣迨今中心惴慄未已岂敢言谢又数日遣
弘问士奇今天下平靖上时一微行何足过虑尧不微
行乎士奇对曰陛下尊居九重恩泽未洽幽隐万一有
冤夫怨卒窥伺窃发诚不可无虑后旬馀锦衣卫获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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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盗盖盗尝杀人官捕之急遂私结约候车驾之玉泉
寺挟弓矢伏道边林莽中作乱时有捕盗挍尉亦变服
如盗入盗群以其谋告之遂为所获上既诛二盗叹曰
士奇言不虚即日遣太监范弘赐白金文绮士奇明旦
入对上曰自今如汝言不复微行他如杨溥密疏获赏
之𩔖不可具举自是以来蹇谔之风渐少而言之亦未
必不干怒也惟弘治五年四月大学士邱浚奏疏万馀
言大槩谓上改元之初岁在戊申与太祖洪武初元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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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今天灾迭见宜釐革庶政尽复太祖旧规以应天意
因拟为二十二条历指奇邪之逢迎者开谕而力辨之
使不至售其奸上览奏甚悦批答以为切中时弊行之
自此圣心向用恒加赏赉然浚时年已髦矣其后上日
英明颇远近习而信听内阁亦浚有以启之也武宗时
逆瑾柄国虽大臣言出祸从大学士刘健等极言时弊
以为即位之初诏书一下天下延颈想望太平而朝令
夕改讫无宁日百官庶府仿效成风非徒废格不行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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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变易殆尽建言者以为多言能干者以为生事累章
执奏则谓之奏扰查革旧弊则谓之纷更忧在于民生
国计则若罔闻知事涉于近倖贵戚则牢不可破以一
二人之私恩坏百年之定制而不顾以一二人之邪说
违满朝之公论而不恤臣等叨居重地徒拥虚衔或旨
从中出略不预闻或有所拟议径行改易寻又奏言政
令十失言甚剀切瑾怒遂皆谢去嘉靖六年五月朔日
食臣道南上九事上褒答曰这所言朕已省览七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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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望长庚气如匹布起坤指乾臣复上四事上褒答
曰览奏事关朕躬的知道了其馀该门看了来说八年
八月望臣复上六事是岁十月朔日食臣复上五事俱
荷明旨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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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阁词林记卷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