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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周易象辞卷十二
馀姚黄宗炎撰
䷦蹇
古今祸难之兴旡不始于乖离天地和洽则雨旸时若天地乖离则五行失叙人情和洽则元首股肱明良喜起人情乖离则君臣父子唯亿万心妖孽生于幽隐舛逆在于跬步凡一动一静莫非艰难危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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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此睽之所以必至乎蹇也夫五官百骸之用最先在目目视既审其行乃确睽已目失其职足之步履未有不蹇者蹇盖行而不通之谓卦以水山取象山本高峻拔出于地上水本润下由行乎地中今水反加诸山上其倒置已极将使荡灭彝伦陷溺人心者无所不至矣推原其故北方之水性欲东注有山以塞其东北使其不得放归东回流激湍遂成怀山襄陵之势禦灾捍患唯有因势利导行所无事水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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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有来旡往尽息壤以障洪水旡驱其复往之术疏瀹决排亦唯受其来而纵之斯旡事也斯利也水山皆东北之卦济险之人与济险之道必身立乎险外始可有为彖词所以云利西南不利东北蹇有用足跋涉之义故六爻多言往来初居最卑地下之地汎滥之所究竟如人虽微贱未有救时之责而人望已归誉之象也二居地上下民昏垫为王臣者蹇蹇独劳也三在山巅水不能久留反而趋下复其常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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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水体水来聚会旡不连合也五以天下为蹇其蹇乃大一人忧之群臣恊力为朋来之象也上处最高水不能及卦终险夷水亦治平山仍巍然而硕大也即水落石出之意蒙山下出泉其水乃山之生气所成孩提亲爱可达天下唯果之育之至壮老而不失斯为大人矣蹇之山上有水其水乃污合乱流化为狂涛反覆梏亡迷其本性唯反其既往之奔放修其败坏之习染斯为补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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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贞吉
水险山止有危难而行不进此蹇之象蹇之义也夫流行不息者水阻碍不迁者山山虽塞水之去路水必溃决以就其所归西南为地平夷广衍可沟可渎渐趋于海东北为山绵互涩滞水不可通则将益其汎滥故利西南而不利东北也然济时救世岂庸众可能必利见有德有位之大人艰难守正获治之吉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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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跛也从从足道路有窒塞足行不能如意
若跛者之不正水流而山塞之亦犹是也小篆讹作
从寒省义虽可通而解多支离矣
彖曰蹇难也险在前也见险而能止知矣哉蹇利西南
往得中也不利东北其道穷也利见大人往有功也当
位贞吉以正邦也蹇之时用大矣哉
蹇者行逢闭塞动皆窒碍人生之患难也有险在前未可身试见而能止待时而行知彼知此其智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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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静水明所以成其为智也蹇之利西南者九五一阳往居平夷之地而得中也坎水一奇行于二偶之中是水由地中行也不利东北者水过山而无可流其道路已穷极也水拂其润下之性则发为狂涛川渎不足以堤防而蹇终不可济也利见大人者谓有其德则知天时地理而举错得宜有其位而经营度量天下之人民信从往而有为何功之不成也阳刚中正之君而当位获吉乃其正邦国之明效也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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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运会一治一乱因时而致用使乱者复还于治是蹇之所系者大矣哉
象曰山上有水蹇君子以反身修德
山高水深水行山峙山实水所发源者也逆而驾乎其上天时人事未可力争故其象为蹇君子知横逆之在于世者悖上下之常道变万物之恒性多有出于情理之外既不得论是非亦旡可兴怨尤唯当屈其前进之气自反于身修其德所未备而已岂能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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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运相校乎待时非空空坐守以待时世之自平必反身修德增益其所不能始可以有用尔
初六往蹇来誉
蹇难之初往而尝试是为祸始也退而潜隐于下其身志不染于降辱彼有心世道之人咸欲物色之以为他时济时之用虽处下位已为人望之所归而名誉日章矣唯不求誉故声闻莫得而掩苟躁进以图侥倖所遇唯蹇名实两丧矣君子贵知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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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曰往蹇来誉宜待也
虽物望归己而虚名易于贾祸尚宜待时而动圣人恐人误以虚名之及易于任事又申其义
待俟也从彳从寺寺有拘守之义凡行欲远去拘
守不进将有俟待而然
六二王臣蹇蹇匪躬之故
以身许国为王之臣天下之蹇皆王所拯救而王之蹇又其臣当代理故曰蹇蹇既任天下之重已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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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虽独切于我凡其经纶劳瘁俱非因吾躬顶踵之故而自为谋也五刚中济世之王者与二柔中顺承之臣子相应王则知人信任之专臣则忘身报答之至
故使为之也从攴从古古人立法后人但当奉行
亦有因久而敝生者则不可不议变革之道在人执策而损益之使所为者通今而仍不背于古也以其有酌古之义借为典故以其有长久之义又借为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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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以其有更改之义又借事故物故戴侗氏杜撰作从久久即古也意则重复义则疏浅矣
象曰王臣蹇蹇终旡尤也
以天下为已任虽极其胼手胝足不敢自以为贤劳而有所怨尤也
九三往蹇来反
阳刚居上下之介有济世之才者滔滔天下以一人砥其横流总未可犯难而即行然反求诸身斯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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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危治乱无不并陈于胸臆可为王者师矣反与反身修德同处蹇难而恊力辅嗣所谓同济也然其才能必属诸阳刚而为上下之所赖
象曰往蹇来反内喜之也
反身修德虽未即施于天下而内行纯备家庭乡党固以喜之矣君子反身而诚乐以忘忧其内亦未尝不喜也使其少年逢世岂能若是
六四往蹇来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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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下而上蹇难当除之时居得为之地亦除去蹇难之人也然济世须阳刚之才四上承九五下邻九三连而合之何功之不成苟独擅自专岂能出险人技若已人圣心好即此之谓
连负连也从辵从车人所负荷之囊橐累累联贯
步行如车载也今与联通用负连之释隐矣
象曰往蹇来连当位实也
四阴当位而虚唯虚故能从人三阳当位而实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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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能有所旋转负连以实物当位以实人
九五大蹇朋来
人君忧时恤民必非一手一足所能匡救唯有知人善任天下之大蹇使百执事散而理之一人举一事一事有专长朋来会合而分其忧劳虽有大难旡不克济天降灾祸于一世必生救灾定祸之人于此时但有知与不知用与不用尔能知能用灾祸随消不知不用贤人君子老死饥寒灾祸蔓延流毒数世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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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怒自息而后其乱渐平此权实操于人君彼人君者亦何乐乎灾祸何雠乎治安而必欲助天为虐也盖亦三复于大蹇朋来之辞象乎
象曰大蹇朋来以中节也
节如节制之节大化之炉悉属于人君之鼓铸收天下之寸长则人旡不可用唯患举错有私则贤能日远以中为节其大智也与何畏乎大蹇
上六往蹇来硕吉利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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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与硕果之硕同山之象也剥之硕在上故云硕果言其高也蹇之硕在三故云来硕言来而向下也九三以刚正之德矻然中流挽举世之狂澜内外咸赖以济蹇上独与之相应舍此更复何图所以往则蹇未可出来则得硕可倚同心并力患难可平蹇至于此方能获吉然其权其势自操于居天位之大人九五刚中饥渴求贤以致朋来之庆上之利见天下皆云合而影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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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曰往蹇来硕志在内也利见大人以从贵也
有其才而旡其位与有其位而旡其才功俱未可成也来硕则志在内卦之九三见大人则从九五之贵以大有为之君用能胜任之臣拨乱反正斯其时哉
䷧解
皇天降乱民生涂炭天地好生之心或几乎息矣及乎厌乱悔祸始有圣贤出而任事驱除斯世之患其经纬措置虽非朝夕可定而天时人事实有倏然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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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者蹇难之后所以继之解散也天地之气闭藏况锢万物摧残阳明刚正之道渐萌蘖于几微其酝酿既久雷振起而破其阴翳雨和畅而润夫枯稿天下郁勃不申俱自此而发舒向也聋瞆之耳目亦尽洗涤更新矣更新则必有恩膏之及下能散其可散者而后天下归之唯务于宽大而不可有系恋覆载虽广旡所弃取宽大也执守虽固多所遗失系恋也宽大之至以舍为获如田如射舍其矢以获狐与隼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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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埋伏隼性飘扬能舍则极高极下旡不致诸罗网系恋之至虽以乘车之贵犹不忍暂离其囊橐自谓执守之固也不知思夺其负者即在其旁矣若夫为相之道旡不相从为君之道其所以维持固结天下者止有解散之一途内而推诚布公舍已从人外而捐租除赋藏诸民间虽草野小人亦皆精诚贯彻矣解非缓散而旡拘之谓乃散一已之私而作兴天下之谓也雷雨未作万物虽各含其发生之几尚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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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蔽而不能透达雷雨一作万物之生气随其鼓动而尽出资其润泽而流行者皆天地解散夫太和既无吝啬亦无私授也屯之雷未发雨未降在人君为膏泽不施人民之瞻望将移于侯国解之雷已发而上雨已降而下人民共沾其膏泽所以象为君子有解而孚信洽于小人也
解利西南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
雷发声而春雨至顽冻沉寒悉从此而开释解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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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雷居正东水居正北是解者先在东北天地之气化王者之政治岂可有所偏私令方隅之隔绝乎故利及夫西南使四海同仁也夫水本润下在蹇之逆行岂能长久势必无所往其来复归于下得水之正道而吉也今与雷相遇变为时雨将有所往以益万物人民望之唯恐其至之不夙则又以早为吉也苍生饥溺圣人忧劳以拯其患难患难既平圣人急为长养之意若此分明无所往有攸往两语截然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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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以两吉字顺理成章先儒苦苦牵强毫无意义吾不知之矣
解判也从刀从牛从角畜之皮纫骨坚者莫如牛
且又巨而多力最为难判其强在角屠者避其角而奏刀可以披却导窾无全牛矣所谓迎刃而解者是也此即理此即义也天下事物杂乱患难乘人亦必有所当避有所当披导者雷雨之解天为之患难之解人为之天为者义理出于自然人为者须寻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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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理而后合于自然也以其有散释之义故为解事讲解以其有离去之义又借为发遣之用夙早敬也从夕从丮持事之意人之莫气昏墯无取凡言夕者多为明日有事而预戒其期于今日也古文作佰从人从𦣻𦣻舌之猊也取言语预为告戒之意
彖曰解险以动动而免乎险解解利西南往得众也其
来复吉乃得中也有攸往夙吉往有功也天地解而雷
雨作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拆解之时大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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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何以为解水性险而雷性动动则能达乎其外而免此在身之险故曰解也解则宜广博不宜偏私自近及远直至于西南天下之民归之一往而得众庶之多也向水在上今来复于下而二得中乃水之正道也除患难施恩泽当速而不当缓故以夙往为有功也自冬徂春天地之气阴惨者日就于发舒雷以下升至天雨以上降及地一时并作百果草木之萌芽苞孕于莩甲者皆拆裂而透出岂有所勉强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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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然乎皆因时至而自解也故祸乱方兴智无可施其谋勇无可施其力虽圣贤亦不能与天争也迨夫时既至矣虽庸夫竖子皆可起而乘其势蹇之解时为之也夫子特赞其大言时而不言用属之天者多尔蹇言时用者不欲以咎归天欲人自尽其事也拆说文阙裂也从手从厈江厈将崩其土先裂人之以手拆物碎裂亦如之
象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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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寒凝锢万物枯稿雷自地起阳气随之直达于上雨自天降和蔼滋润之脉流通于下前此之惨恻尽消释矣雷雨作而象解也君子悯生民之凋敝陷于过罪寔上失其道使天下昏迷而至是天地好生之德无乎不在偶因雷雨而流露为民父母以天地之心为心哀矜其既往赦之宥之咸与维新使各遂夫生生而已
赦置也从支从赤人所犯者乃薄罚以置之使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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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也谓小挞之使其皮赤而已或从亦作谓既小击之复扶掖之也宥宽也从宀从有君子不忍以法加人寻其有可宽之路使复还其家也罪犯法也从自从辛辛属金秋官肃杀为刑狱圣王仁爱之至凡于刑狱必推其所自以求其隐情未敢即绳以法也秦人以其上类皇下似帝借鱼网之罪为簿书之用是网民也仁爱之心安在
初六旡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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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之初解人人喜补过之有地此非人力乃天时也故直云旡咎
象曰刚柔之际义无咎也
阴阳交畅雷雨法施初比应四皆刚爻也刚柔际会不吐不茹人与天合义当无咎
九二田获三狐得黄矢贞吉
雷雨既作农事伊始二当地上稼穑之所也故田以除其害苗者兽三为群三狐谓狐多成群虽当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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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田田而能悉获者以其得黄矢而为躬之用也刚中之臣应柔中之君有赐履专征彤弓彤矢之象故贞而吉狐篆解见未济彖辞
象曰九二贞吉得中道也
九二之所以贞吉者自上卦而复下卦又得中道故也中道而行何邪媚之不解
六三负且乘致寇至贞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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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难聚而易散其最足以离散人心者莫如聚货财货财聚而劫夺兴礼传所谓财聚民散悖入悖出者也位处下卦之上乃有国有家之人固守其畜积之物不忍顷刻离身即在舆也犹然负之而且乘焉其为鄙贱之状至于若是彼必自恃其守护之慎密无间可以窃发岂知寇盗旁观适足以动其非分之思实在上之贪鄙教之使然也不能解天地之恩膏而必欲私于一身者类如此岂不足为羞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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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曰负且乘亦可丑也自我致戎又谁咎也
夫以乘舆之贵而自负其财物彼方自为得志其状猊之猥琐鄙陋即此亦可丑矣人徒知劫夺之祸成于寇盗而其所以启之者实自我致其兵戎尔乃专归咎于寇盗又谁信之
九四解而拇朋至斯孚
一官之守一事之任必欲有所执持以自尽其所长惟居具瞻之位者不欲其守一已之见违拂于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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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奋起之雷激昂决断天下惮之唯其至公无技能之可试无意必固我之可私解其一手所握固之力则凡为我之同类者俱进而孚诚自不可散矣彼善皆我善彼功彼能皆我功能也三身负而寇至四解拇而朋至解负与解拇孰难寇至与朋至孰乐为民上者盖亦审诸按拇将指也人之握物大指不力则不固咸之拇因在下而借为足指今反因借而附会以从之非也涉险以足解难以手手援天下岂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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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哉硁硁执持此匹夫细行非大臣事也
象曰解而拇未当位也
固执自守非当位者之事
六五君子维有解吉有孚于小人
雷雨既解散其膏泽于天下使天下之飞潜动植各自因其灵蠢而发舒其性情君子虽为聪明睿知之圣未尝自任其耳目心思善与人同用中于民其所以维系天下牢固而不可拔者止有解之一道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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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术能解则吉也其诚其信感格于愚夫愚妇天地同流有孚于小人君民始固结而不可散矣四解拇大臣无技之象朋至同寅协恭之象五有解舍己从人之象孚小人于变时雍之象君相皆解德与效各肖其职
象曰君子有解小人退也
君子不能解小人之攘夺斯起君子有解小人无不退而听命苟子不欲虽赏不窃也先儒以扶阳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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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进君子退小人为读易纲领横据于胸中处处屈经传以申此说矫强杂揉意旨索然如曰有孚信于小人之退天下有此騃笨句法否君子小人大约以位言之时居多自生嫌疑自开战争非天地度量圣贤之胸次也
上六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获之无不利
鹰隼霜后始击雷雨既作非其时矣但恣夫贪戾之性忘其羽重风回不可以高飞且不藏身林木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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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立于高墉之上唯知贪食而害物恋恋不能自解公恶其凭陵观望用弓矢以射随即获之彼将何所逃罪哉罪人斯得何不利之有人负物不解隼见物不解俱患得患失之心使然也虽有人鸟之异而其见利忘害不异也负物者物为盗夺见物者身为人获即庄生栗林之喻君子视富贵如浮云佛氏重解脱正是此意往古来今成毁相因无不解散之物田获狐墉获隼我不能解彼为解人失人得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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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聚一听诸时而已君子不可以不知时
射弓弩发于身而中于远也从矢从身或从寸作射谓中的须有法度也此皆会意不取象形或作则稍兼象形矣 隼从隹从一鸷鸟也鸷鸟不双
栖一击必中故从一说文谓即鵻字属鸟部注曰祝鸠也意隼即隼之省体复赘鸟以混于翩翩之鵻斯成俗书矣愚按鹰之为文有隹鸟并著者今隼亦有隹鸟并见之文岂指痽隼能擒抟众鸟之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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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曰公用射隼以解悖也
时当解散不宜有所系恋隼贪物而不能舍是悖道悖时之甚者公从而解之
悖乱也从心从孛孛乃草木生长有杂乱之义心
不专一意识种种萌动自不顺序矣本从言作悖
谓言易出则多乱也籀文从两或作疑而不定
两相违背也古文作从子从出为子而出其背畔父母可知尤觉简当明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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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之患难似成于天者君子不敢怨尤但反身修德以安义命尽其补救之道皆归功于人解之动而出险君子不敢贪天功以为己力乃赦过宥罪而薄责于人患难未尝推委安宁急欲解散足为缩手患难攘臂功名者之戒蹇之时人君亦在患难中主虽英武又必欲才能之臣为佐朋来先在于五五始得人而用解之时人君虚已施其恩泽于天下小人无不欢欣鼓舞须辅弼无私膂力股肱辐凑而进朋至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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孚于四四可同寅和衷苟蹇之朋不来于五天子未可云知人解之朋不至于四帝王未可为大度蹇难与解散异也
䷨损
险难既解人情懈怠其趋事赴功俱缓而不亟缓则所失者多矣故损继解雷风为天地之长男长女禀天地之气最盛山泽为天地之少男少女禀天地之质最巨万物之赋受无不气先而质后者山本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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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本居卑其形质固然惟泽之气能上通乎山山之气能下贯乎泽则山常润而泽常积草木藉以培养而发生有交相感应之义其卦为咸今山之高者自高泽之卑者自卑雨露之所濡湿俱流而就下其所承受者不能展输上达则山将枯稿而不荣泽惟一往而不返其为焦土为淤浊俱无生生之机所以谓之损也少男少女血气未定共居一室其嗜欲亦足以损人凡天下禄位名寿动人欣慕者无不可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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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也则其损为亏损为伤损皆为恶德加以减省为义用廉革贪用静胜躁用简御繁是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损声色则耳目聪明损驰逐则百骸和调损罔念则心思睿智百姓所说我躬独止血气所说天君独止宁处不足毋处有馀宁安卑下毋安崇高则其为损也亏损伤损何得而入哉夫惟能自损故不受人之损此以人事而合天者也天者何时而已矣时者理势之自然天地鬼神所不能违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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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盛衰之始盛衰即盈虚也虚者衰之终损之至盛之始也盈者盛之终益之至衰之始也盛衰相倚如循环必视盈虚而递转能损则虚恒虚则不终于衰日中月望君子不由也卦以损下益上为义国以民为本高以卑为基损下益上固非美事所以明损然下说则民力所堪上止则不尽民之力虽损而不为害下三爻本☰损九三变六三以益上上三爻本☷益上六变上九以损下三阳并列其势至盈故招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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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阴并陈其形甚虚故受益初虽阳爻阳位以其处卑仅可斟酌而量损二阳爻阴位又复得中未可云盈也故无损无益四阴爻阴位宜得益者然邀福不如损疾损疾乃益之大者也五阴爻阳位有受有辞有取有与故民不病而益无穷也上居损之极其受益宜大得臣之益校他货贿不同又在元龟大宝之上者能知损益之时而富贵可长保矣
损有孚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往曷之用二簋可用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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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为贞卦山为
卦移三之一阳于上若减此而增彼故谓之损也大约人情与而增之则喜取而减之则怨有损于民而能使之急公缓私共信其非厉已是君民一体吉孰有大于此者乎岂尚有聚敛之咎乎可固守以为赋税之正道而不变微独赋税凡有所往而事事俱无不利者也当念民人疾痛稼穑艰难岂惟自奉之减省节俭且何往而可奢用哉莫大于事神礼宾矣诚敬有馀奚惧仪文之不足虽损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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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簋亦成亨也老子治人事天莫如啬正有得于此
损减也从手从员员者物之记数也手持其多寡
之数而校量之必有所失坠矣失坠则有所毁坏而减少矣曷何也从曰从匈匈有求之义言语未定而寻求其理于何在也
彖曰损损下益上其道上行损而有孚元吉无咎可贞
利有攸往曷之用二簋可用享二簋应有时损刚益柔
有时损益盈虚与时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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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之所以取义于损者以其损下而益上也我失人得人失我得天地总此物力岂能民憔悴而君独侈忲邪则其减缩省约之道必当上行自为君者始君自损而有孚诚即得元吉无咎且可贞利有攸往矣曷往而散用其损下之物虽二簋可用享盖享礼至盛宜备物丰腆今仅以二簋从事者实应乎时尔非谓二簋可世法也特有时宜若是也非谓凡刚必损凡柔必益惟刚处有馀柔处不足以有馀补不足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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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而然也盈者损之虚者益之既损则盈者就虚将复得益既益则虚者就盈将复见损但觉日月寒暑之推移而人事盛衰亦因斯以倏改损益盈虚原无定著直与时而偕行迈者也君子乘时则不受天损知时则不欲受人益矣
象曰山下有泽损君子以惩忿窒欲
山泽质殊而气通山下有泽则高高下下不相贯濡削基以丰颠之象损之义也君子思象与义知恶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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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损者莫先于忿欲而恶德之损人者亦莫甚于忿欲夫忿者强梁之气即死气也物之生者无不柔弱死则化为刚强古之用兵犹然善战不怒胜战不争而况于居身乎是不可以不惩稍有发端即加遏灭勿使其形现也欲乃爱恋之私最足以愚人之智故求生之厚者必至于轻死古之至人不见可欲其心不乱虽有器物无所用虽有舟车无所乘何至汨没其性情而不觉故萌芽初动即杜绝其源而勿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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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则惟窒塞为善也忿近乎刚隆起若山欲近乎柔缠绵若泽
惩㣻也从心从徵有所惩验于心即删刈之不使
见于外也忿悁也从心从分忿怒一发势如烈火其心不能自主为气所分矣欲贪欲也从欠从谷人之贪侈无有程限如谷之受水不能充满所谓溪壑难厌者也此乃气质使然非性情之罪俗加心作欲失其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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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已事遄往无咎酌损之
损下益上则初在下宜损也损刚益柔则阳爻阳位又宜损也臣民正当急公缓私之时己己私事遄往以执公功可无观望之咎然居下非盈泽底不竭随其所贮之浅深酌而损之授者不劳受者不贪适得其时宜者也
遄往来数也从辵从耑耑物初生之题也往来频
数而不惮烦如草木之初生上蘖下根一时俱发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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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皆不容暂停也酌盛酒行觞也从酉从勺勺乃挹酒之器如后世匏斗之类取酒于瓶罍中而注之觞爵者也其容受甚寡宜计其浅深而行之于彼故借为度量之用
象曰已事遄往尚合志也
上恤民隐欲止其劳下急趋上说于从事好仁好义其志尚相合也即经始勿亟庶民子来之意
九二利贞征凶弗损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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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税力役之事居下以奉上固其所当然至于怀才抱德而居下位者岂能舍所学以从上乎利于守正而应上之求苟与召役同征则凶矣夫待损已以益人所损者多所益者寡此细民之职其为益上也亦仅仅焉尔惟弗损于我致益于彼其为益始无穷尽士君子行吾道以事君之谓
象曰九二利贞中以为志也
初与二其志不同初以从上为志二以守中为志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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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区区益上似更大矣
六三三人行则损一人一人行则得其友
卦所以命名正在三上两爻阴阳迭换变天地之体而成少男少女使纯阴纯阳交易其有馀不足玄黄错杂万物生生之本也三阳并列如三人同行纷縜各出不能相合则损去其一人以益上而此爻化为一阴如一人独行则与上刚柔相应得其爻以比辅专心共志无所旁分朋友同心夫妇共室惟致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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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能成功也
象曰一人行三则疑也
一人行则相得相须之友自至迨乎三则参差不齐疑贰起矣此所以多不如少益不如损也
六四损其疾使遄有喜无咎
以上下刚柔之道律之于斯时也四宜受益苟非止体用贪得以处此日奉万钟之养而负疾以莅飨焉其亦稍有所乐否则益其所未有岂若损其所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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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善也故老子曰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世人但知名利之可荣不知名利之贼身所以增忿欲以加戚戚长忧是戕生伤性莫甚于求益而不能损也四阴爻阴位虚而不盈损除其疾病使五官百骸无非天和不亦可喜乎岂有损下之咎哉
象曰损其疾亦可喜也
人之善益不如善损求乐于外不如可喜于身损疾则去我之所本无而喜即在其中天下望益者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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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求喜者必有忧疾本我所无损之即为益非有益于我也喜非有所喜但喜其疾之无非有喜可期也即损是喜不必分外增加人人可得当前即是者
六五或益之十朋之龟弗克违元吉
君位宜受天下之益其所来之方与所授之人不可一定故云或龟藏明守智默与神通可以驱大疑决大计有国者之物十朋之龟即天子守龟尺有二寸之类所谓昆命元龟遗我大宝龟者是也岂珠玉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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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其他玩好可比乎我虽不敢重烦臣民将违而不取然人心所系诚悃是将乃莫之致而致者欲违之而弗克此非常之吉乃元吉也彖辞元吉正属于五则有孚不言可知古者龟贝并用俱两两兼行故谓之朋每朋以大小定其贵贱十朋之龟其大为极一龟而直十朋者
象曰六五元吉自上祐也
夫曰或益之则不知其所自来矣人君富有四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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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于府库而藏于民间下民之所喜说即为上天之所眷注五之元吉盖自上祐而能然解经者多泥于损三益上之象谓上受三之益嫌非君位推以与五故爻言或益传言自上此以象害意也阴阳往来岂同臣庶金帛小儿梨枣可以搬运逊让者乎若然是为大君而仅受此转展之丑遗其为益几何哉易者变通神明之书未可拘拘论也
上九弗损益之无咎贞吉利有攸往得臣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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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三益上以成卦则损者无容再损其受益者未可涯际盖以弗损为益如泽之蒸云吐雾而输于山山虽受其滋润何尝稍减泽之涓滴乎惟居损之极虽体刚而不为盈也不盈何咎为损之正道故吉且操此术以往所往皆利凡彖辞之美德皆归焉三以友上为得友刚柔相济有馀不足相补救也上以应三为得臣下能事上柔能承刚有比辅之道也大约卦象以内为家三内之二之初应五应四各有所益不与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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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所以谓之无家即国尔忘家之意故夫子以致一證之臣不必专归天子国君亦有卿大夫大夫亦有家臣不过因卦有上下即取臣象
象曰弗损益之大得志也
合志则志欲因人而显中以为志则志在我而望行大得志则凡在我所蕴蓄而期望者俱见之于事业声施天下矣行恭俭德谦让治无为顾不至乎哉
䷩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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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物损之则虚虚则有承受之地土虚为行潦勺水归之虚成江海为百谷王心能虚义理无不凑集位高而虚近依远趋人民莫不以善告益孰有大于此者乎损正所以成其益故损益相因而序也损益二事若判然不同实一几相贯稍有前后尔转损体而成益反山泽为风雷损乾下一阳以益坤下一阴之象物以下为基国以民为本培其基固其本所以美其辞为益世衰道微惟知惟辟玉食以四海而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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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绝无一人忧万方之事彖传言至损上益下不觉欢忻鼓舞极其赞叹如身逢盛世其实合两卦彖象而并观益之振动变更不若损之恬澹无为也家饶则多费国富强则喜制作多学而识则恃聪明而轻性天益止可施于民以民最下虽日有所增加终不至夫盈满故也雷之一阳压于重阴未能破闭锢而自起风之一阴束于两阳亦未能闭郁结而自散然其压束之微阳纤阴必不日就于消灭将渐而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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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奋发微阳之气至迅厉而为雷纤阴之气至猛烈而为风振作鼓荡两相宣畅阴助阳以驱阴阳助阴以辟阳则又阴阳交益于一时者也初大作二享帝三凶事四迁国俱劳民动众杂然共举不几以益下者困下乎五能以惠心行之皆爱民以勤民不为姑息之政务令久安长治可法可传非更改变易一洗旧习之因循无能为也大纲既定宜安静以守之永为恒宪苟于此复求益焉则上所以招或击也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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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损而得益益不终益而致击故盛衰之始君子贵知时哉
益利有攸往利涉大川
君爱其民能损己以益下民心欣喜归向用巽入而行动作何适不从故利有所往以成事功微独顺行坦途即蹈险履危亦皆平夷而不难虽涉大川而亦利也如下四爻皆有往涉川之象惟在五之孚惠而己三代以还驱民涉川莫之敢逆岂尚存益下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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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
益饶也从皿从水皿所容受者少水所增加稍过
则溢出益之字义亦非美辞风雷成卦无有坎兑而益文从水彖有涉川其故何也风雷交作必有雨以应之此象外之象以其非本卦之所有故仅见涓滴于器中尔盖为非分之增水亦从卦外而至
彖曰益损上益下民说无疆自上下下其道大光利有
攸往中正有庆利涉大川木道乃行益动而巽日进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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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天施地生其益无方凡益之道与时偕行
益之取象以损上卦阳实益下卦阴虚小人力养君子其分宜然不若能反所赋税以赉于下民之感恩说服无有疆界可限也贡助彻之法既立其敝也惟知逆取于下以富上父子相离老弱填乎沟壑天下凄惨而无色泽减十一之正供散为田野之膏血自上而下及于下民天下皆春气和蔼其道盛大且赫奕有光辉也五为中正之君二为中正之臣往而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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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必不至于劳民民已蒙其福庆☳与☶位连正东东南为木道两木相合刳舟剡楫以行何大川之不济益所动作出以巽顺日渐加进无有穷尽之处天气下施于地地承受之生生万物其益岂有方所为之究竟乎凡天地所以益物之道周旋不绝春夏固益秋冬亦益也长养固益秋冬亦益也王者益民之道亦与昼夜寒暑偕行而不息也益道与时偕行乃因时损益之意王者之政令有在昔日则利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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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反害民有在前日为易事在后日为艰难不酌时而行益民即所以病民也
象曰风雷益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
风雷者阴阳发舒之盛气鼓动天地之橐籥风散阴气以及下雷举阳气以达上然后阴阳交得其平而为益于万物也君子见风雷变幻不常人之德业岂可物而不化见善有可从则弃其故武急于迁徙以相就吾有过之当去则荡涤其萌芽必使更改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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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雷厉风行尽除其苟安畏难之积习学问进益孰踰于此
初九利用为大作元吉无咎
自上益下初最宜受益者也象雷体奋发之一阳当鼓动兴起以有事盖生生之气亦经纶之枢纽也欲开辟万世规模置诸民康物阜岂因循苟且所能办哉其利用有为者必大有所造作如井田以养民学校以教民军旅以卫民使后人奉为典章守而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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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益下也非欢虞小补之谓元吉无咎斯可矣夫卦自损以来但知损民益君剥削饿剩寒馀之膏血聚而敛于一庭泥沙以用之肥肉腐庖厩马践粟委弃皮币珠玉于穷年不省之区犹复鞭朴其疮痍卖鬻其妻子而展输堆积新故败坏莫为纪数上焉者有之不足为增增之不足为乐无之不足为减减之不足为忧下焉者稍得迟缓其须臾则饱食煖衣父子和顺苟不顾其缓急饿莩盈野室家涂炭三代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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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君吾不敢求其宫室之杀于阿房建章也吾不敢求其嫔御之仅如周礼也吾并不敢求其珍禽奇兽弗禄食太仓也其逸豫骄侈之具俱与今同仅求其不取无用之物终身未尝一御耳目未尝一接者以宽民命有何害于崇高富贵乃数千年来竟莫或议及也漠因乎秦唐因乎隋损下益上以井田之例校之奚啻十取其五井田者官授民者也犹然助耕而已谓为十一今田则民所自置者本无母钱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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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其子息沃壤如江浙每岁耕穫官几十七瘠土穷乡亦取其三之一加以杂办差徭有尽以输官而不足者有悉偿以恒产而不足者何必旱潦为虐哉天恤遗黎生圣人居天位非大为振作安能革数千年之弊政乎利用为大作或有鉴于鹿台钜桥而立斯象与所以为益下之首事也
象曰元吉无咎下不厚事也
能使斯民元吉无咎诚可法可传矣岂在下者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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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厚生之事乎必在上者有以致之尔
六二或益之十朋之龟弗克违永贞吉王用享于帝吉
贤圣之君损上益下宇内含生无不受其膏泽二特有中正之德自与编户不同尤为当世所注意者不觉其大宝之骈臻矣益龟弗违与损五同辞五为君位受益其分也直谓之元吉二位非君因时受益当省克欲毋贪毋盈永守其正道为吉祸福之集于人莫可测度不得不归诸鬼神推诸天命柔顺中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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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天心王者以此承天享帝帝即锡王以百福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畏王能益下以及民帝亦益下而享王之诚敬故吉也或问二非君位此爻言王且云享帝又为王者之大礼何也曰人君下贤岂分财推解所可比乎将以共禄共位此贤人者固简在帝心者也得此帝臣荐之于天而吾民受益无穷期矣
象曰或益之自外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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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非一方不可预定自其分外来集于此
六三益之用凶事无咎有孚中行告公用圭
人君爱民与父母之保赤子同其用心所以培养护佑之者无所不用其极益之以平日未已也益之以嘉美之事而犹未巳也恐强梁害善不可不修刑恐𧇭虐乱治不可不讲武刑三赦而不得则彻乐减膳兵以丧礼行之皆凶事也思益下之道详尽无亏防患未然无可奈何而用凶事仁人君子委曲爱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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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则也故无咎然古今损益有治法而无治人即吉事行之久亦生弊况于兵刑之凶事乎惟在我确有诚信爱人之心居上下之交获上治民位乎其中而行政损益得宜无愧立法之至意然犹不敢自专告诸先公用圭以荐礼极其隆也位当风雷相薄有抟击战争之象似刑似兵而为凶事三四俱上下之交俱为中行周祖后稷唐虞诸侯也文王生未为天子三四之告皆称公倘泥于爻位之例三四象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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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下反象王象帝将置五于何地乎故知读易无例也周礼琰圭以易行以除慝正用兵刑之微意圭天子公侯伯所执之瑞玉又用以祭天祀神者也从玉为质上象其锐首之形说文作圭从玉从圭会意颁诸侯之爵土即锡圭以信守之谓桓信躬则得矣若介圭与蒲谷璧何总之废事形之过也
象曰益用凶事固有之也
为民者必详尽周到兵以定乱刑以惩恶原为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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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所固有之事非过计也
六四中行告公从利用为依迁国
损之三益之四皆以身往益人者故损三象行而就彼益四象迁徙依人夫怀益下之志位居于中以行所事必先告我先公人神协谋龟筮允从矣如盘庚避河太王避狄武王都镐成王建洛皆迁国也使民弃其乡里远适他邦更变烦扰民亦何以堪此然欲为久远之益非暂劳何能有成且民心惟我是依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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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依其父母但知慈亲之可恃并不知故土之可怀也虽迁国为非常之事而亦利用也秦不足论若汉之新丰五陵其为依安在直是流窜无辜尔岂与闻益下之道者哉
依倚也从人从衣衣附于人身动止不离最亲切
者也迁登也从辵从䙴䙴本升高与登何异加辵实俗人赘笔象鸟巢言人所托栖也上下四手两人举之而去为移徙意移徙必舍卑湿而就高燥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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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登云升当择善所又从节古作迁从手从西西即栖也用手挽物而寻栖息之所也
象曰告公从以益志也
恐迁国病民有伤益下之志告之祖庙而从所卜可以成其益民之素志矣
九五有孚惠心勿问元吉有孚惠我德
大作享帝凶事迁国四爻为象振动变更之日多安静宁谧之时少得无以养人者害人乎人君孚信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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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万民无不知其以惠爱为心劳之乃所以益之也切问其他自宜元吉夫既天下信之矣岂止功业盛大与将使黎民沐浴雍熙臻无为之至治受惠在我之德也则化民非声色矣
惠仁也从心从叀叀车轴耑也全车之运用俱管
辖于此仁爱及人者当有术以济之使可转动而不穷
象曰有孚惠心勿问之矣惠我德大得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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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民为心可勿问其难易况又得元吉乎夫以事功为惠未可云至治渐仁摩义惠民于我德然后大得我爱民之志也圣人惟恐人君好为勋名益下之心浅厉民之政烦则殆矣特赞惠德为大得志则弼教明刑制礼作乐尽归无为而后已
上九莫益之或击之立心勿恒凶
益至于终则盈满己极无有馀地复为容受彼先拒人人莫得而益之阴阳消长之数迭为升降既莫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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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必就夫损势位随时而去俎豆衽席悉为戈矛竟不知灾害所兴从何卒至言或击盖夫人而可击之也君子持满守盈之道惟知进退存亡宠辱不惊尔卦体躁动患得患失其立心无恒常之德此其所以凶也雷风为恒易位为益反其恒之次第是为勿恒
富贵当益极无位无民有天下不与之意亡矣学
问当益极自以为是拒人千里之外空空无知之意亡矣气血当益极硕大臃肿如戚施籧篨聪明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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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灵性亡矣士君子须有终身不自足之心守为恒德高不危满不溢舜禹未尝自为圣汤武未尝自为功通不变其塞乐无改其志益固未有极时也
象曰莫益之偏辞也或击之自外来也
据益而言谓之莫益此一偏之辞耳上岂止于莫益乎且有不及防之击自外而来未可指名者也祸福无常门乘时而至时益则不期益而益出望外时不受益虽多方备击而击亦来于意外君子所以贵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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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也
偏颇也从人从扁扁者一户之版图非天下大观
有不全之义以其不全又为颇侧之义损益因乎盈虚盈虚又随损益惟时使然书云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即此意也天地阴阳之气其来者日进而日益其往者亦日退而日损损可保长益不可久恃故山泽之在天地间亘古不变风雷虽猛烈直须臾已尔损言益者即损是益人心无声色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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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之扰智慧高朗审时不忒益不言损者势位富厚作为纷赜虽有损之几倪不自觉也损则静益则动也三代损益因时立法虽忠敬质文未有久而不敝者君子救弊大约用损之事寡而用益之事多故老子曰失道后德失德后仁失仁后义失义后礼新故相寻益而不止天真太朴亦几损尽而无馀苟惩忿窒欲以为损迁善改过以为益则天弗能违时勿能囿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