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a 页 WYG0403-0378a.png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八
右春坊右谕德陈厚耀撰
齐
孝公
孝公元年三月宋襄公率诸侯兵送齐太子昭而伐齐
齐人恐杀其君无诡无诡立三月死无谥齐人将立太
子昭四公子之徒攻太子太子走宋宋遂与齐人四公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b 页 WYG0403-0378b.png
子战五月宋败齐四公子师而立太子昭是为孝公宋
以桓公与管仲属之太子故来征之以乱故八月乃葬
桓公
列女传 齐孝公夫人孟姬华氏之长女好礼贞一
过时不嫁齐中求之礼不备终不往孝公闻之乃备
礼乐迎于华氏之室父母送孟姬不下堂母醮之房
中结其衿缡诫之曰必敬必戒无违宫事父诫之中
阶之上曰夙兴夜寐必无违命其有大妨于王命者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2a 页 WYG0403-0378c.png
亦勿从诸母诫之两阶之间曰敬之敬之必终父母
之命夙夜无怠姑姊妹诫之门内曰夙夜无愆尔之
衿缡无忘父母之言孝公亲迎孟姬三顾父母而出
亲迎之绥自御轮三曲纳于宫三月庙见而后行夫
妇之道既居久之公游于琅琊华孟姬从车奔姬堕
车碎公使驷马立车载姬以归姬使侍御者舒帷以
自障蔽而使傅母应使者曰妾闻妃后踰阈必乘安
车辎軿下堂必从傅母保阿进退则鸣玉环佩内饰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2b 页 WYG0403-0378d.png
则结纽绸缪野处则帷裳拥蔽所以正心一意自敛
制也今立车无辨非所敢受命也野处无卫非所敢
久居也二者失礼多矣夫无礼而生不若早死使者
驰以告公更取安车比其反也则自经矣傅母救之
不绝使者至辎车悉具姬氏苏然后乘而归
孝公六年齐伐宋以其不同盟于齐也
十年孝公卒孝公弟潘因卫公子开方杀孝公子而自
立是为昭公昭公桓公子也其母曰葛嬴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3a 页 WYG0403-0379a.png
昭公
昭公元年晋文公败楚于城濮六年翟侵齐
十九年五月昭公卒子舍立为齐君舍之母无宠于昭
公国人莫畏昭公之弟商人以桓公死争立而不得阴
交贤士抚爱百姓百姓悦及昭公卒子舍立孤弱即与
众弑舍于墓上而商人自立是为懿公桓公子也其母
曰密姬
懿公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3b 页 WYG0403-0379b.png
懿公四年春初懿公为公子时与丙戎之父猎
争获不胜及即位断丙戎之父足而使丙戎仆庸职
之妻好公内之宫使庸职骖乘五月公游于申
池二人浴戏职曰断足子戎曰夺妻者二人俱病此言
乃怨谋与公游竹中二人弑懿公车上弃竹中而亡去
懿公之立骄民不附齐人废其子而迎公子元于卫立
之是为惠公惠公桓公子也其母卫女曰少卫姬避齐
乱故在卫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4a 页 WYG0403-0379c.png
惠公
惠公二年长翟来王子城父攻杀之埋之于北门
十年惠公卒子顷公无野立
顷公
搜神记 齐惠公之妾萧同叔子见御有身以其贱
不敢言也取薪而生顷公于野又不敢举也有狸乳
而鹯覆之人见而收因名曰无野是为顷公
顷公元年楚庄王彊伐陈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4b 页 WYG0403-0379d.png
二年围郑郑伯降已复国郑伯
六年春晋使郤克于齐齐使夫人帷中而观之郤克上
夫人笑之郤克曰不是报不复涉河归请伐齐晋侯弗
许齐使至晋郤克执齐使者四人河内杀之八月晋伐
齐齐以公子彊质晋晋兵去
顷公六年晋使郤克于齐齐使夫人帷而观之郤克上
夫人笑之郤克曰不是报不复涉河归请伐齐晋侯弗
许齐使至晋郤克执四人河内杀之八月晋伐齐齐以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5a 页 WYG0403-0380a.png
公子彊质晋晋兵去
十年春齐伐鲁卫鲁卫大夫如晋请师皆因郤克晋使
郤克以车八百乘为中军将士燮将上军栾书将下军
以救鲁卫伐齐六月壬申与齐侯兵合靡笄下癸酉陈
于鞍逢丑父为齐顷公右顷公曰驰之破晋军会食射
伤郤克流血至履克欲还入壁其御曰我始入再伤不
敢言疾恐惧士卒愿子忍之遂复战战齐急丑父恐齐
侯得乃易处顷公为右车絓于木而止晋小将韩厥伏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5b 页 WYG0403-0380b.png
齐侯车前曰寡君使臣救鲁卫戏之丑父使顷公下取
饮因得亡脱去入其军晋郤克欲杀丑父丑父曰代君
死而见僇后人臣无忠其君者矣克舍之丑父遂得亡
归齐于是晋军追齐至马陵齐侯请以宝器谢不听必
得笑克者萧桐叔子令齐东亩对曰叔子齐君母齐君
母亦犹晋君母子安置之且子以义伐而以暴为后其
可乎于是乃许令反鲁卫之侵地
十一年初置六卿赏鞍之功顷公朝晋欲尊王晋景公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6a 页 WYG0403-0380c.png
景公不敢受乃归归而顷公弛苑囿薄赋敛振孤问疾
虚积聚以救民民亦大说厚礼诸侯竟顷公之世百姓
附诸侯不犯十七年顷公卒子灵公环立
灵公
十年晋悼公伐齐齐令公子光质晋十九年立子光为
太子高厚傅之令会诸侯盟于钟离
灵公二十六年齐晏桓子卒晏子居桓子之丧粗衰
斩苴绖带杖菅屦食粥居倚庐寝苫枕草其家老曰非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6b 页 WYG0403-0380d.png
大夫丧父之礼也晏子曰唯卿为大夫曾子以问孔子
孔子曰晏子可谓能远害矣不以己之是驳人之非逊
辞以避咎义也夫
二十七年晋使中行献子伐齐齐师败灵公走入临菑
晏婴止灵公灵公弗从曰君亦无勇矣晋兵遂围临菑
临菑守城不敢出晋焚郭中而去
二十八年初灵公娶鲁女生子光以为太子仲姬戎姬
戎姬嬖仲姬生牙属之戎姬戎姬请以为太子公许之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7a 页 WYG0403-0381a.png
仲姬曰不可光之立列于诸侯矣今无故废之君必悔
之公曰在我耳遂东太子光使高厚傅牙为太子灵公
疾崔杼迎故太子光而立之是为庄公庄公杀戎姬五
月壬辰灵公卒庄公即位执太子牙于勾窦之丘杀之
八月崔杼杀高厚晋闻齐乱伐齐至高唐
庄公
庄公奋乎勇力不顾行义勇力之士无忌于国晏子见
公公曰古者亦有以勇力立于世者乎晏子对曰婴闻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7b 页 WYG0403-0381b.png
之轻死以行礼谓之勇诛暴不避彊谓之力故勇力之
立也以行其礼义也汤武用兵而不为逆并国而不为
贪仁义之理也诛暴不避强替罪不避众勇力之行也
古之为勇力者行礼义也今上无仁义之理下无替罪
诛暴之行而徒以勇力立于世则诸侯以国危匹夫以
家残昔夏之衰也有推侈大戏殷之衰也有费仲恶来
足走千里手裂兕虎任之以力凌轹天下威戮无罪崇
尚勇力不顾义理是以桀纣以灭殷夏以衰今公自奋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8a 页 WYG0403-0381c.png
乎勇不顾行义勇力之士无忌于国身立威强行本淫
暴贵戚不荐善逼迩不引过反圣王之德而循灭君之
行用此存者婴未闻有也
墨子齐庄君之时有所谓王里国中里徼者此二子
者讼三年而狱不断齐君由谦杀之恐不辜由谦释
之恐失其罪乃使二人共一羊盟齐之神社于是泏
洫
羊而漉其血读王里国之辞既已终矣读中里
徼之辞未半也羊起而触之折其脚社神而槁之殪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8b 页 WYG0403-0381d.png
之盟所
庄公将伐晋问于晏子晏子对曰不可君得合而欲多
养欲而意骄得合而欲多者危养欲而意骄者困今君
任勇力之士以伐盟主若不济国之福也不德而有功
忧必及君公作色不悦晏子辞不为臣退而穷处堂下
生蓼藿门外生荆棘庄公终任勇力之士西伐晋取朝
歌及太行孟门兹于兑期而民散
晏子臣于庄公公不悦饮酒令召晏子晏子至入门公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9a 页 WYG0403-0382a.png
令乐人奏歌曰已哉已哉寡人不能说也尔何来为晏
子入坐乐人三奏然后知其谓己也遂起北面坐地公
曰夫子从席曷为坐地晏子对曰婴闻讼者坐地今婴
将与君讼敢毋坐地乎婴闻之众而无义强而无礼好
勇而恶贤者祸必及其身若公之谓矣且婴言不用愿
请身去遂趋而归管籥其家者纳之公财在外者斥之
市曰君子有力于民则进爵禄不辞富贵无力于民而
旅食不恶贫贱遂徒行而东耕于海滨居数年果有崔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9b 页 WYG0403-0382b.png
杼之难
齐庄公出猎有螳螂举足将搏其轮问其御曰此何虫
也御者曰此螳螂也其为虫知进而不知退不量力而
轻就敌庄公曰以为人必为天下勇士矣于是回车避
之而勇士归之
吕览齐庄公之时有士曰宾卑聚梦有壮士白缟
之冠丹绩之䘩东布之衣新素履墨剑室从而
叱之唾其面惕然而寤徒梦也终夜坐不自快明日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0a 页 WYG0403-0382c.png
召其友而告之曰吾少好勇年六十而无所挫辱今
夜辱吾将索其形期得之则可不得将死之每朝与
其友立乎衢三日不得却而自殁谓此当务则未也
虽然其心之不辱也有可以加乎
庄公三年晋大夫栾盈奔齐庄公厚客待之晏婴田文
子諌公弗听四年齐庄公使栾盈间入晋曲沃为内应
以兵随之上太行入孟门栾盈败齐兵还取朝歌
庄公阖门而图莒国人以为有乱也皆操长兵而立于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0b 页 WYG0403-0382d.png
闾公召睢休相而问曰寡人阖门图莒国人不知皆操
长兵而立于衢闾奈何休相对曰无乱而国以为有则
仁人不存请令于国曰晏子在也公曰诺以令于国孰
谓国有乱者晏子在焉然后皆散兵而归
齐庄公且伐莒为车五乘之宾而杞梁华周独不与
焉故归而不食其母曰汝生而无义死而无名则虽非
五乘孰不汝笑也汝生而有义死而有名则五乘之宾
尽汝下也趋食乃行把梁华周同车侍于庄公而行至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1a 页 WYG0403-0383a.png
莒莒人逆之把梁华周下斗获甲首三百庄公止之曰
子止与子同齐国把梁华周曰君为五乘之宾而周梁
不与焉是少吾勇也临敌涉难止我以利是污吾行也
深入多杀者臣之事也齐国之利非吾所知也遂进斗
坏军陷阵三军弗敢当至莒城下莒人以炭置地二人
立有间不能入隰侯重为右曰吾闻古之士犯患涉难
者其去遂于物也来吾踰子隰侯重仗楯伏炭二子乘
而入顾而哭之华周后息把梁曰汝无勇乎何哭之久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1b 页 WYG0403-0383b.png
也华周曰吾岂无勇哉是其勇与我同也而先吾死是
以哀之莒人曰子毋死与子同莒国杞梁华周曰去国
归敌非忠臣也去长受赐非正行也且鸡鸣而期日中
而忘之非信也深入多杀者臣之事也莒国之利非吾
所知也遂进斗杀二十七人而死其妻闻之而哭城为
之弛而隅为之崩
齐庄公袭莒于夺把梁死焉其妻迎其柩于路而哭
之哀庄公使人吊之对曰君之臣不免于罪则将肆诸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2a 页 WYG0403-0383c.png
市朝而妻妾执君之臣免于罪则有先人之敝庐在君
无所辱命
古今注 把梁妻把植妻妹明月之所作也把植战
死妻乃抗声长哭把都城感之而颓遂投水而死其
妹悲其姊之贞操乃为作歌名曰把梁妻焉梁植字
也琴操把植死其妻援琴作歌曰乐莫乐兮新相知
悲莫悲兮生别离
列女传 把梁妻无子内外皆无有服之亲既无所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2b 页 WYG0403-0383d.png
归乃枕其夫之尸于城下而哭内诚动人道路过者
莫不为之挥涕十日而城为之崩既葬曰吾何归矣
夫妇人必有所倚者父在则倚父夫在则倚夫子在
则倚子今吾上则无父中则无夫下则无子内无所
依以见吾诚外无所倚以见吾节吾岂能更二哉亦
死而已遂赴淄水死
湖上笠翁曰余读他傅有谓秦孟姜富人女也赘
范把梁三日夫赴长城之役久而不归为制寒衣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3a 页 WYG0403-0384a.png
送之至长城寻问知夫已故
乃号天顿足哭声震地城崩寻夫骸
难认啮指血滴之入骨不可拭者知其为夫骸负
之而归至潼关筋力已竭知不能归乃置骸岩下
坐其傍而死潼关人重其节义立像祀之然则范
杞梁固齐杞梁殖而孟姜乃殖之妻无疑第姓名
互异或后人相传之误耳
齐庄公无礼齐人刺之赋东方之日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3b 页 WYG0403-0384b.png
诗说 齐庄公好女乐君子讥之
齐崔杼之妻美庄公通之数如崔氏之室及公往崔子
之徒贾举率徒而攻公公入室请与之分国崔子不许
公请自刃于庙崔子又不听乃走踰于北墙贾举射公
中其股公坠崔子之徒以戈斫公而死之而立其弟景
公
六年初棠公妻好棠公死崔杼取之庄公通之数如崔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4a 页 WYG0403-0384c.png
氏以崔杼之冠赐人侍者曰不可崔杼怒因其伐晋欲
与晋合谋袭齐而不得间庄公尝笞宦者贾举贾举复
侍为崔杼间公以报怨五月莒子朝齐齐以甲戌飨之
崔杼称病不视事乙亥公问崔杼病遂从崔杼妻崔杼
妻入室与崔杼自闭户不出公拥柱而歌宦者贾举遮
公从宫而入闭门崔杼之徒持兵从中起公登台而请
解不许请盟不许请自杀于庙不许皆曰君之臣杼疾
病不能听命近于公宫陪臣争趋有淫者不知二命公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4b 页 WYG0403-0384d.png
踰墙射中公股公反坠遂弑之晏婴立崔杼门外曰君
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已亡非
其私昵谁敢任之门开而入枕公尸而哭三踊而出人
谓崔杼必杀之崔杼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丁丑崔杼
立庄公异母弟杵臼是为景公景公母鲁叔孙宣伯女
也景公立以崔杼为右相庆封为左相二相恐乱起乃
与国人盟曰不与崔庆者死晏子仰天曰婴所不获唯
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从不肯盟庆封欲杀晏子崔杼曰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5a 页 WYG0403-0385a.png
忠臣也舍之齐太史书曰崔杼弑庄公崔杼杀之其弟
复书崔杼复杀之少弟复书崔杼乃舍之
齐崔杼弑庄公有陈不占者闻君难将赴之比去餐则
失匕上车失轼御者曰怯如是去有益乎不占曰死君
义也无勇私也不以私害公遂往闻战斗之声恐骇而
死人曰不占可谓仁者之勇也
齐崔杼弑庄公邢蒯聩使晋而反其仆曰崔杼弑庄公
子将奚如邢蒯聩曰驱之将入死而报君其仆曰君之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5b 页 WYG0403-0385b.png
无道也四邻诸侯莫不闻也以夫子而死之不亦难乎
邢蒯聩曰善能言也然亦晚矣子早言我我能諌之諌
不听我能去今既不諌又不去吾闻食其禄者死其事
吾既食乱君之禄矣又安得治君而死之遂驱车入死
其仆曰人有乱君犹死之我有治长可毋死乎乃结辔
自刎于车上
新序 齐崔杼弑庄公申蒯渔于海将入死门者以
告崔杼令勿内之申蒯曰汝疑乎吾与汝臂乃断左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6a 页 WYG0403-0385c.png
臂而与门者以示崔杼杼陈八列令入申蒯援剑呼
天而斗死
晏子为庄公臣言大用每朝赐爵益邑俄而不用每朝
致邑与爵爵邑尽退朝而乘嘳然而叹终而笑其仆曰
何欢笑相从数也晏子曰吾叹也哀吾君不免于难吾
笑也喜吾自得也吾亦无死矣崔杼果弑庄公晏子立
于崔杼之门启而入崔子曰子胡不死晏子曰祸始吾
不在也祸终吾不知也吾何为不且吾闻之以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6b 页 WYG0403-0385d.png
亡为行者不足以存君以死为义者死足以立功婴岂
婢子也哉其从之也遂袒免坐枕君尸而哭兴三踊而
出人谓崔子必杀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
晏子与崔杼盟其辞曰不与崔氏而与公孙氏者受其
不祥晏子俛而饮血仰而呼天曰不与公孙氏而与崔
氏者受此不祥崔杼不说直兵造胸勾兵钩颈谓晏子
曰子变子言则齐国吾与子共之子不变子言则今是
已晏子曰崔子子独不为诗乎诗曰莫莫葛藟施于条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7a 页 WYG0403-0386a.png
枚凯弟君子求福不回子惟之矣崔杼曰此贤者不可
杀也罢兵而去晏子受绥而乘其仆将驰晏子乃抚其
仆之手曰安之无失节疾不必生徐不必死鹿生于山
而命县于厨今婴之命有所悬矣晏子可谓知命矣
崔杼弑庄公令士大夫盟盟者皆脱剑而入言不疾
指不至血者死所杀者十馀人次及晏子晏子奉杯
血仰天而叹曰恶乎崔杼将为无道而杀其君于是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7b 页 WYG0403-0386b.png
盟者皆视之崔杼谓晏子曰子与我吾将与子分国
子不与我吾将杀子直兵将推之曲兵将钩之吾愿
子之图之也晏子曰吾闻回以利而倍其君者非仁
也劫以刃而失其志者非勇也直兵推之曲兵钩之
婴不之革也崔杼曰舍晏子晏子起而出授绥而乘
其仆将驰晏子抚其手曰麋鹿在山林其命
在庖厨驰不益生缓不益死命有所悬安在疾驱安
行成节然后去之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8a 页 WYG0403-0386c.png
韩非子 庆封为乱于齐而欲走越其族人曰晋近
奚不之晋庆封曰越远利以避难族人曰变是心也
居晋而可不变是心也虽远越其可以安乎
吕氏春秋 崔杼与庆封谋杀齐庄公庄公死更立
景公崔杼相之庆封又欲杀崔杼而代之相于是㧻
崔杼之子令之争后崔杼之子相与私闂崔杼往见
庆封而告之庆封谓崔杼曰且留吾将兴甲以杀之
因令卢蒲嫳兴甲以诛之尽杀崔杼之妻子及枝属
春秋战国异辞 卷十八 第 18b 页 WYG0403-0386d.png
烧其室屋报崔杼曰吾已诛之矣崔杼归无可归因
而自绞也庆封相景公景公苦之庆封出猎景公与
陈无宇公孙灶公孙虿诛庆封封以其属斗不胜走
于鲁齐人以为让又去鲁而如吴王予之朱方荆灵
王闻之率诸侯以攻吴围朱方拔之得庆封负之斧
质以徇于诸侯军因令其呼之曰毋或如齐庆封弑
其君而弱其孤以亡其大夫乃杀之
春秋战国异辞卷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