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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圭峰集卷二十一
明 罗玘 撰
杂录
论
天下之政出于一
论曰天下之政其理未尝不出于一也顾其势常不出
于一也虽然亦不可使之不出于一也不出于一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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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之谓否其君之者之责也相君者之责也欲其出于
一也吾有理而已矣势不吾恤也彼天下之人皆有心
也有心则有欲有欲则其必于遂也亦其势焉耳矣欲
之在人其之善也十一其之不善也十九以如是善不
善之相悬则各一其一于其父子兄弟之间盖有不相
能而相倾者则凡可以逞其不善而遂其欲者复何恤
邪而况可以遂其大欲者乎则其至于是焉幸吾之不
一而入焉亦自然也呜呼君臣之间亦可畏矣孔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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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难为臣不易盖谓此耳君知为之之难凡可以择
相而防其入者何不用也臣知为之之难凡可以正君
而捍其入者何不用也吾见君臣上下交相与以成其
一而已矣吾可以优游暇豫以为吾之所得为而无所
妨矣彼旦旦焉幸吾之不一而入焉者吾无隙也吾无
以招之也彼自惩而退也一人之不入也千万人之不
入也千万之人天下之人也然后天下之政出于一也
在易是之谓泰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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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气本无先后
论曰在天成象在地成质在人成形气也而所以成象
成质成形者理也所可见者气也所不可见者理也日
也者月也者象也山也者川也者质也耳也者目也者
形也如使人之徒指日也者月也者山也者川也者耳
也者目也者而问焉曰理与气孰先必将应之曰气先
何也其见于所可见者胜也遗乎理者也不可与语也
如使人之究日之烛乎昼也以阳焉月之烛乎夜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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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焉山之峙也以静焉川之流也以动焉耳之听也以
聪焉目之视也以明焉曰理与气孰先必将应之曰理
先何也其究于所不可见者胜也泥于理者也虽可语而
亦未可深与语者也其必曰阴阳判而昼夜分矣然必
昼夜其阴阳以宣焉动静别而流峙定矣然必流峙其
动静以彰焉聪明赋而视听得矣然必视听其聪明以
发焉知乎此其语日之象也必阳也昼也语月之象也
必阴也夜也兼焉以至星宿风雷之类莫不皆然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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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之质也必静也峙也语川之质也必动也流也兼焉
以至昆虫草木之属莫不皆然也语耳之形也必聪也
听也语目之形也必明也视也兼焉以至四体百骸之
微莫不皆然也而后庶乎可与语天地人之理与气矣
可与语朱子理气本无先后可言之旨矣谨论
君子上达
论曰君子者亦人而已矣而以为有异于众人者何哉
曰众人见有所谓物与我也孟子曰禹思天下有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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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已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已饥之也众人见有
所谓臧与否也孟子曰苟善其礼际矣斯君子受之众
人见有所谓利与钝也孔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
者怀之众人见有所谓难与易也孟子曰舜之居深山
之中其所以异于深山之野人者几希及其闻一善言
见一善行沛然若决江河莫之能禦也则夫君子无物
无我无臧无否无利无钝无难无易也盖如此曰然则
君子者其亦槁木湿灰而已乎曰非也盖自慈爱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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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之仁而已是仁也即天道之元也辞让以为吾之礼
而已是礼也即天道之亨也断而必行以为吾之义而
已是义也即天道之利也知而弗去以为吾之智而已
是智也即天道之贞也易曰君子体仁足以长人物无
非我矣嘉会足以合礼否无非臧矣利物足以和义钝
无非利矣贞固足以干事难无非易矣故曰君子上达
进夫天之道矣无人也否则汨汨于物我臧否利钝难
易之间则人也下达事也众人之所为也终亦必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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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归也谨论
策
拟策问一首
问孔子答子贡之问政欲存信而去食非谓食之真可
去也所以甚言无信无以信诸其民而不可为政焉尔
在易中孚之彖曰信及豚鱼其于物之蠢然者且犹信
之况于其民乎求其所以为信之道考之周礼六官之
职具不诬已夫何后之言治者乃曰民不可与虑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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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乐成则是朝四暮三之术可施也信亦何时可行之
有又曰化之而不示其所以化之之道易之而不示其
所以易之之道无亦愚其黔首而已矣果何事于信乎
且莫信于徙木之予金矣而论者谓其有果于杀之祸
莫不信于云梦之游矣而当时乃有将兵将将之较信
果可信以为安乎有以信为救饥之术者非之之说是也
然则江淮之饥荐矣盖不减于曩昔关陜之一惨矣而
其民之转徙流亡乃不至如彼之甚者议者以为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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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之大信坚忍以待之而果卒活于衔命之使者之
救之也信以救饥斯其验矣非之之说其果是乎或今
昔异宜不可行于昔者顾可行于今欤夫惇信明义隆
古之世为然而秦汉以还始有不足于信之说无乃随
其世之升降而升且降之而信有所谓循环者邪审然
今之世古之世也何其幸欤然而存信以结民心储蓄
以预荒政古今之同条共贯者有几古今之相戾者几
何不必泥于陈迹而因时制宜又未必无其术焉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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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徒诿诸气数之方隆而莫之讲也
传
老先生传
老先生靳氏名瑜字廷璧镇江丹徒人也少为诸生至
贡业太学未有是号也始自经历温州府时府时周守
城府高眈眈视诸幕僚诸幕僚类戚施刓劘甚先生至
不知也晨入揖事当治治之旦日复入事又当治又治
之或符下行县上马去不顾僚避积岁沓不举或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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贻身灾者守试符之亦行不辞事已内符退入舍卧僚
至问弛张方略云何应曰唯唯至移语他事已守闻惊
叹以为不可及延入阁与为礼呼老先生云曰老先生
云者非其年之谓也尊且师之谓也由是府之人皆如
守之呼曰老先生下县之人亦呼如府之人温人道丹
徒语故丹徒之人亦呼如温之人守去再易守不乐与
后守居去温家居十年以殁有二十四年矣以子少卿
贵累赠至太常寺少卿兼翰林院侍读光显矣人亦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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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过其墓式其闾者亦止呼老先生云少卿发应天解
及第第三人踵予入院与有丽泽之雅得先生于隐度
中意退然不胜衣懦者也而其治温又健乃尔其治陈
清戴堂事即勇者不如而堤沙园塘以利温民皆不与
其貌肖者壮哉大抵温海邦也疾风驾潮齧岸圩其田
税岁苦民虚输之者十四五而海外杂蛮夷货视内地
伺便鸷攫之旧置磐石金乡暨温三卫以戍其帅类世
传暴悍饕餮武人而附府者尤饰文假法睥睨吏治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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蠹螫莫制其山奥海屿则民以险豪吏以远略因循酝
酿至不可忍则坐以逆闻听上制置均为患本堂永嘉
民也垂当坐先生急谒部使请曰堂诚谋逆邪畏囊头
荷校就狱死耳且罪止堂而草薙禽狝之非宣德惠养意
脱兽困跳踉如温民何吾请往招堂即日单骑缘涧谷
觅抵堂所呼堂出曰我靳经历也来活堂堂惊出且数
且谕导至府狱具遂脱堂族他如堂豪喜洗刷一变清
所谓为蠹敢往者千户也闻人已聘女美以奴赍卫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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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讧曰吾妾也府实弗任与卫为异同下以观先生先
生知状引左證了了垂上清穷急入贿贿至辄出益穷
自输伏辜女获还聘夫武人悉慄慄戒母迩府府益肃
无事沙园者平阳瑞安界地也田圩不知其始堤成水
可泄蓄岁有秋民输外食且足今所谓靳公塘者是也
其治要在利民完安之而刬除其疵疠虽或时摄守事
如即真然以无营为钓取乱其心益向往期温无遗便
乃已僚耻日殿莫能班或危以祸或左讽以嫌卒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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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能成其志成化中朝京师会判去温人志属之状入部
举请代几仅丝发许以不一少动意止判初不入于心
故当其时忘得之家居温人过必入候致水土物比殁移
以候范恭人不衰少卿宦朝温宦遇之兄弟也至语旧
无不曰吾老先生且曰宜祠而俎豆之恭人以弘治乙
丑冬殁予目见温人哭之哀焉庶几古所谓循吏者方
其在温年馀五十矣而少卿未生恭人念垂老而孤买
姬入室姬实士人女也急得金以缓祸者觉之反恚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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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姬且以金去戒恭人毋为是戚戚已而少卿生如持
左劵必其有后立靳宗于丹徒少卿向为名臣且有子
延庆将世其家矣益验先生所谓仁人者于乎先生于
世为仁人于靳为宗子于温为循吏于国为名臣父昔
太史公传循吏叙世家其法具在遵是数美仍其号为
之立传以质诸君子君子曰诚以感人不谖仁以迓休
则延其然其然不然其谁复当言哉
雅素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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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素子张君讳文字经载临江新喻人也弘治癸丑以
春秋登进士第选入刑科为给事中侪辈
其有喜色
问之曰吾遇明君吾用春秋时也事先皇帝十馀年中
改兵科进工科自右而左又进都户科皆给事中今上
改元九月八日卒于京师高坡巷邸先是奏进新政五
事语中皆陈变更乖刺特骤力诋内降害政若亲与阉
戚家为仇敌者赖上宽明仅夺季俸予往唁之门者报曰
昨夜不食若又为奏者风㩧之颤索卧今且汗之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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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更往则君卒矣公卿大夫士叹于朝胥吏叹于署儓
𨽻武夫亦有叹于道者皆曰直臣云亡予悼之甚不忍
闻焉君尝以覈实边储三出当往贵州也予作威凤吟
别之而以凤居守为终句意戚畹结中胶固竞煽威燄
惟君足镇之云比至未鲁以女苗叛于贵贵用兵君言
兵在得鲁耳购馘之宜而苗獠胁从多蒯刈之伤生无
益在蜀属蕃族扰松潘饷运斛十金妄级绐赏阵奔靡
诛君以蜀忧方大为献议者十弘治中最先论元夕张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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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有司治具典库中官以逸乐玩弄惑主聪劾及诸司
迎望风指当按上方向治为顿减之会外戚有罪当廷
谢阳疾而以子代之俄而乾清宫灾君引春秋宣榭火
著戚臣骄滋谓逼厥灾火焚宫此其徵欤明年敌大入
云中鄜延将迫内地朝廷戒严尚书文升请集廷议君
疏柄臣耄师或舆尸易所谓凶代以倪岳戴珊刘大夏
张敷华可其面折人多此类铸钱议起中外汹汹入五
议一曰某二曰某三曰某四曰某五曰某而大要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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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节俭既而新铸果如议不流皇庄户督类左官退校
无赖窜名于是乎渔猎之上不知也君上言曰邦本在
是当存先事之戒凡所指切时艰身任独往若嗜欲时
惟一人在班行长身修髯旭旦罢朝步出掖门锦衣冠
帻禁旅阍人必惊覸窃语曰是何翘翘者邪名能高下
古今作者之品遭母丧朝之名能文辞诸体殆备焉而
皆托诸石戴盈舟焉以归母弟用载尝荐入京有痈贯
腮溃洞齿腭血渍床席垂绝君与寝扶掖盥涤召医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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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最后越医至君与语作曰是可生吾弟矣药入果然
性乐与人游会予谈必移日出自广西还为予言古田
距藩城才七十里猺至支解二员尊官而当国大臣不
以挂于口寒心哉予以为议适然尔及今阅其遗草已
附六事入奏此其一也其制狼兵如嗾犬猎策尤良于
乎诚臣忧国固如是太史汪君志君墓年寿世次葬日
月备矣而雅素子之号未著用载丐予传之行于世赞
曰孟子有言有官守者修其职有言责者尽其忠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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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草莽有不以是自负与以是疵人者乎及其出也身
自为之有能酬其所负而不为人所疵者乎书曰非知
之艰行之维艰天下皆是也孔子曰言顾行行顾言吾
以为雅素子其庶几乎
胡液楮传
有舆图之半轮者实胡液楮氏之族也其地疆域明其
求物产居民焉无有也有之亦若绘图然分十二牧主
之十二牧曰乌木兰氏十曰白象胥氏二乌木兰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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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穿于腹里之界白象胥氏乃于外夹持之然实同受
辖于金丁氏焉金丁氏固故能拜力随机卷舒橐籥以
风四方当是时祝融氏司令欲以炎威威天下天下之
民赖是卒亦无苦及祝融氏退十二牧亦倦于勤敛而
退藏于密待时而动虽然十二牧惟白象胥氏骨鲠臣也
使十二牧微金丁氏与白象胥氏久与胡液楮氏同解
体矣乌能与祝融氏争衡哉
坦然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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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然翁姓刘氏名山字寿之蜀之珙人也别号柏亭父
浣进士授行人再迁御史翁少侍养居京游司正刘公
门刘公少许可惟重翁属望之景泰初大坝夷酋叛大
兵西征御史在遣卒于行营遗命以门户百指累翁遂
罢应科举将命惟谨犹时窃间肆力于学因得旁及天
文历数誉益延都宪李公匡闻之讽郡辟为阴阳正术
众方难翁行翁乃诵程子存心爱物之言欣然往应辟
众至不知所谓其谒选示弟有诗乡人传诵以为诧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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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事先时郡漏隳于积差候测移刻翁正之司漏不敢
爽也始此郡时苦诸偷守檄翁提兵清逻诸偷跼蹐潜
逸他郡会罢所𨽻兵皆争留焉有诏城大坝翁受牒董
役事役夫集自四境众聚狡狯条疏而奸作每伺官之
当代者于隘而剽掠之及翁去反相率赆饯数十里外
涕泣罗拜而返守大贤翁府署库廪有作一以属翁致
守陆公渊之伟矣考功展哉君子之奖凡郡疑狱多翁
之谳积岁健不承者感翁开悟皆顿成案郡卒有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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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其田者自分于翁有宿怨逆不得直翁得状判归之
邻素酗酒者一旦大呼詈翁人问翁所处翁笑曰彼方
为酒所苦吾宁罪酒乎群恶少掠其苍头卖民间数岁
获之或从臾翁讼翁笞其苍头使即所事已而笑曰吾
讼毕矣翁天性孝友深得父母心母蚤世事继母无懈
二弟一妹翁所成立也尝携妹北上舣舟绝岸妹戏而
前俄坠水中翁惊愕不觉俱坠其水深不可测加天寒
裘重没入不见踪迹观者皆骇顷之持妹而出论者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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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神相云蜀俗兄弟壮且婚多割灶自食翁深耻之然
不欲伤母弟心志悉让其田宅御史之死王事也向二
毛其施弗究翁痛之作永思堂于家岁时率子妇拜祭
以为常平生不谈人过至于教子则毅然正色反覆于
纲常伦理习章句业进取未尝及也尤恳恳以尧言桀
行为规其为诗工叙事黜险怪其作字必楷正诸子有
适其书问先学行而后起居官虽卑而不少逐流俗有
所乾没一日奋曰与其縻此而栖栖岂若干于吾身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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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丙午遂得解因复自号坦然翁取其于世累坦如
也仲子武臣以乡进士游京师名士善者十九与南城
罗玘缔为文盟其文剥去时好追登古先名誉登进若
非身事然观其子信其父古之道也玘敢僭传其事为
善教子者法焉赞曰蜀去中原独远两汉文籍之兴蜀士
大有声而奇瑰遗逸之民以远不世见独今坦然翁困
于乡里小官哉老泉敛响不振以遗轼与辙鸣也独坦
然翁不能文也邪噫蜀真远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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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节妇传
节妇新淦暮膳郭师孟女玉峡张洪本妻蒲台训导鉴
之母监察御史芹之祖母也年七十八殁当弘治庚戌
月在仲春日为廿八又明年壬子二月二日葬柿坑之
茔历十有八年为正德己巳御史铨得南院蒲台亦解
教事来就养予往也语次必嚬呻曰鉴欲夫子之有言
也已则㗳然御史来也语次亦嚬呻曰芹欲夫子之有
言也已则㗳然他日又来入状曰微芹祖母无以有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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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况芹乎芹父予不及今徵夫子言传之后世安知有
芹祖母又安知芹绪之几绝而复续乎言已泣予辞又
泣蒲台归二年至是二月讣来予往就吊位御史泣言
若昔者而益悽予退讨状玉峡张著自胜国前人故曰
古张又曰库张谓假贷之便若取诸库然洪本父曰季
彻其兄也季彻死洪本奉母李氏嗣家政而属有家厄
日用隐忧以李故郁郁弗忍泄未四十死蒲台方脱
襁褓固在厄洪本者所欲居货中则节妇譬则椟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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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揭之攫取惟其便乃入李以言具为妇急捐姑雏他
奔状踪迹秘谲而隐约李姑不疑日改而新之绪猬刺
百出使可覆验觉李微动随嗾妁来节妇骂逐妁去截
发泣三日吁天自誓曰吾所不为张氏鬼者有如皦日
李乃寤间亦发恚殿其恶曰吾今执女告县官然终以
爱掩止节妇计曰彼欲逐我乎厄斯子也而已耳果厄
斯子乎利吾有也而已耳假令真能不拔一毛而顾于
吾重者毫发蹉跌吾与张氏存者几何吾今扫地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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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何如于是闻夺一墅去守者告曰墅去矣曰知之继
闻发一廪去守者告曰廪去矣曰知之或扼腕曰可讼
也摇手指蒲台曰有是在积数岁至无所可夺可发而
蒲台亦胜冠或又曰可使商也补前之匮乎曰吾闻业
不遂者改业之况几贾大祸而幸脱者乎然择之莫儒
为宜乃赍送之金陵就周户曹学学七年然后归遂就
庠舍而御史适生命曰芹志更业意也御史在乳而母
死哺藉携扶一惟节妇稍长知学常以一缸膏坐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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纺砖侧永夜诵纬成师之贽或于是乎取之邻之妇熏
而为夜作为铁石心者亦多有洪本有寡妹门户绝李
以虐子之荡覆无所于归也且惭不以言节妇节妇心
知之于丧李之日迎与同食者终其身距今里闾传之
若前日事蒲台用戊午贡授今官御史亦以是年领贤
书登壬戌进士官福州推官而至转于院蒲台之封亦
用其贵居院敢言人所不敢言凛凛树英烈风要之忠
节一道也其亦有所本也与予旧史氏也为著节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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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俟后徵焉赞曰立人之孤而世之与起人之死而生
之孰神乎曰必起人之死者也然则孰难乎曰必立人
之孤者也何也循古之方而用之而人偶生焉观者孰
不惊以为神乎而或使复为之其又可能邪若夫非自
少艾而白首出万死而一生而人之孤未有可偶一为
而立者也故曰立孤难耳亦何贵于人之惊以为神也
乎曾子谓可以托六尺之孤而谓之君子于乎若节妇
女中之君子也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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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
石山先生赞
爰有主者朔者栖者延颈而盼者其有知者至杖而侍
者其甚有知者荣者华者节而干者其无知者至破崖
而下者其甚无知者其有知者若会于无知者其无知者
若倚于有知者皆环萃于主者以其有知若无知无知
若有知而前知乎无所不知自不知其若是之不可知
而为有知无知之始也噫有象而垂之者其容有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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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吾不知其意之所儗亦将隮之于不可知之也与
工部侍郎沈公像赞
启前锋以导众介运太阿以芟多虿立亦帜以召诸豪
筑京观以瘗群饕乘其可为之几固尝盘礴于斯既而
动以抵牾敌猬来疵则焉往而快其所如盖世惟贵乎
有志又遑恤其乖暌既事往而机息亦竞羡而追思位
亚鸤鸠其进也实铢积而寸累志同倦鸟其退也忽距
脱而毛遗今胡为公是昨胡为公非睹公之像或者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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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究公之心似者其谁
清轩赞
蟒衣玉带也者凝然而坐于隅也吾初不知其在朝亦
不知其在野胡为乎来乎其诸谁之俦欤人曰本汉之
裔曰清轩翁幼寔奇童乾清宫随飞龙肄内馆师群公
鼓五弦之疏越助虞舜之南风既驰骛乎蓟北遂腾踏
乎云中暨殿西陲厥闻弥彰状元有碑君子有堂曰雨
而雨曰旸而旸孰为寿俊为帝尊事孰有劳绩为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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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既而烽息燧灭尔界我疆于是乎诞教于家克敦厥
族本系支连有位有禄倒蹝宾贤宵继以烛天子曰休
来归自西留都居守天子命之载瞻斯容有父兄在既
孝既忠天子有赉
邹竹所赞
人亦有言曰其康斋孰得其门维邹竹所得馆为宾榖
其后昆可知其人我友其孙而出其真我赞之云
雷南坡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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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肖不肖系于工之工不工人既望而识之矣众之
崇不崇系于行之修不修大宾之位亦既居之矣名之
传不传行虽修矣不足恃也况于其他乎系于评之者
言之文不文噫吾何足以任此哉
潘竹西赞
流离寄寓遂有冒姓同事忌毁遂有谪戍姓还于初谪
复于旧加初诜诜增旧岸岸东阶执法西阶薄违公乐
委蛇乐寄乐归公哉公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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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安人赞
笄归时微黾俛匪怒苴
缀绽以植门户鼎鼎造新去
去革故有峨惠文有赫祈父岁时庙食不祧之主
西崖赞
崖之巅高不可缘鹤巢何年崖之旁可栋可梁翁有山
堂崖之下翁稼沿崖有流翁或出游翁善饮酒以宾以
贤于崖之前翁少孝友今老白首可禄可封翁之令终
今日西崖委蛇深衣未为翁是未为翁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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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弥坚行乐图赞
眼中紫云心中白云屐齿之苔经笥之芸高
山流水苍梧翠筠贤者乐此其在斯人
遁斋神赞
孔取敏而好学传嘉积而能散师古则篑土成山善施
如流泉赴涧山成而木生焉学博而文出也涧会而水
汇焉施博而德大也然犹以为文不若羲之画施不若
泯其迹想希夷于羹墙以大丘为鹄的姑肥遁于蓬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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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挹其遗容吾于是乎太息
遁斋孺人赞
生如在彪固之门幼如鞠于李丞相之所得所归如太
山先生侍于膝者又如阆中诸陈特未睹其垂鱼而入
也噫象服是宜抑其末者耳
御书赞
繁星丽天晕豹在野亦有文章以吓观者亦如皦日䓇
然中天文龙威凤交腾翥焉皇閟玄坟羲示显画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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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兹光景夜射日明于昼乃晦于夜彼宁匪文文在斯
下鼎湖云愁号弓者谁此惟羹墙如将见之白蛇贯牖
云风电雨或有雷霆天命下取
无为州判李君赞
腹盈盈以笥经而困于大横群振振以飞廱而莫之与
京倅无为之郡射有为之声民以为赤子之于母自以
为夏日之于冰盖立功自古亦言其次而知止于理真
若寔荣嘻子承其芳孙踵其武族食其田仰斯容而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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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亦羹墙而僾然乎
陈讷庵遗像赞
不以其盈勺此注彼或待举火或平如砥誉日斯迈匪
局于迩孰惧过差孰敢忻喜人亦有言惟太丘似人亦
有言趾户牖美难兴者衰难能者齿弁之峨如公岂如斯
而已也
跋
跋临汾刘氏族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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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汾刘公修宗谱一编居守留都时留都大夫士莫不
获观焉亦莫不叹公之质也有识者亦莫不因以觇公
宗之将盛也而知言者又独赏公雅好斯文获萃于斯
编也公临汾人也上世当草昧初𨽻尺籍播迁南北靡
恒厥居形影相吊保厥孑遗以有今日亦天也遑恤其
本始所自出哉及公既贵盛而作斯编也或谓临汾他
有刘氏矣取附丽之彼若夜虫之就火也公曰咄诗不
云乎原隰裒矣刺血渍骨得父骸焉赝可乱真也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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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是以负吾先哉自吾父祖始可也噫公岂太古之民
欤何其质若是也公同产三人同产之子遂十人今位
执金吾者二宾军府者一待魁春官者一廪郡庠者一
诸孙十人泉涌出而燎方扬也盛矣哉且公幼肄内馆
有伟名既亲肘腋出殿边陲以文饰治故一时天子之
股肱侍从之臣与方州外大诸侯四方逢掖之士篇章
之唱酬功业之纪述斯编之序赞彪乎炳乎穷日之目
力而莫能究也非公笃好之何以至此君子于是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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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之曰质以培之故其发也盛焉文以章之故其盛也
传焉是故文质备然后天下之事理于宗祊亦然公得
之矣
跋谢以中鼓动天机卷
是卷成之四日以中辱以示予予老不自量𨽻古四字
以志斯会之奇而庆斯莲之遭也噫莲以静也诸君欲
其动焉诸君所处亦静地也抑不知天将息其动机亦
如诸君之待莲者以待诸君乎理有同然盍思以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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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以中以告
跋陆氏家藏东坡玉鼻骍公据卷
东坡恐李方叔卖所遗玉鼻骍为之立公据以便之公
据劵也世多多公陆氏之先得而藏之予获观于京邸
因感而推知前世凡鬻卖莫不有劵矧田庐之重谓之
世业不言可知独不知冯道当时习于卖国国尤重也
亦尝有劵否当与千古有志之士质之附于是卷之末
跋送诏制进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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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既修库作龙函中兀之为诏制设也思欲遍检群簿
书分类标年以便部家考阅因得取国初迄今诏制贮
之函中未能也时时太息之考功主事林塾告曰句容
致仕知县杨钺家实有之适句容县丞昂同邑人也
乃俾以礼求录之至是始克成谨用登贮正德七年四
月五日也
题黄堂楙绩卷后
右黄堂楙绩一卷首有四大字即卷名也釐为十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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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各有名按名为诗数十首而括以一序在图之右字
之左大约美广府太守伍公而作作者皆广之逸民也
予考牒志唐宋璟宋张鉴皆以知广州有惠爱民为立
石颂德岂广之民乐于德其长上而坐以成俗邪韩退
之志李翱祖楚金之墓有云刺史不悦于民其去官相
率欢哗手瓦石需其出击之民可击刺史邪诚乱民矣
刺史抑何人也汉尹就讨益州叛羌蜀民谣曰寇来尚
可尹来杀我尹真甚于寇而杀其民之若是邪民苦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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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而甚之之辞也借移璟与鉴也于此民亦忍击之而
苦其来者乎广不幸而得是刺史与尹其俗信厚矣亦
甘为之立石以颂乎由璟而前无为之始由鉴而后无
为之继广之人亦难乎为其长上者矣宋碑时已奏罢
张石之文疑亦鄙俚无可传可传亦不必石即如此卷
可也公之子宁波守朝信俾予厕名其后呜呼予亦何
恃也哉
题西楼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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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郎中新喻传君命予题其西楼之卷予曰楼重屋
也以其在居之西偏故曰西楼邪曰然南方多暑雨地
气上沴以糜败筴笥中之百物而什器亦蒸解其胶漆
至不可用惟楼以贮之则免耳斯楼也其亦然邪曰不
吾兄今少宗伯其少也读书其上而吾少也亦然今其
图籍具在将以付吾后之人世守之俾知自吾二人者
始也卷之所以作也予曰嘻其始也于楼读书于楼贮
物书不如物及其终也物尽楼颓名传在书物不如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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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之品于是乎在予乌得而低昂之哉
跋何进士御题后
古之君子入君门鞠躬如也如不容况至君所乎过位
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况君在乎君命召不俟驾行况君
亲临之而有所闻乎今制策进士于奉天殿丹墀内则
至君所非君门矣上皮弁临轩则君在非虚位矣御制
策问人赐一首则天颜咫尺天语丁宁著在耳目非特
君命召而已夫君非天也而古人动以天目之门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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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非以其入之难乎阙曰天阙非以其至之难乎位曰
天位非以其近之难乎颜曰天颜非以其见之难乎语
曰天语非以其闻之难乎恩曰天恩非以其得之难乎
彼幽远之民有终身不登刺史县令之堂者则其谓之
天也固宜而进士者其初固其伍也徒以其尺寸之长
传贽焉一旦入君之门至君之阙近君之位见君之颜
闻君之语受君之恩而畴昔顾瞻如在天上者今皆得
于身心耳目步趋之间则其倏然自拔出于凡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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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甚远矣不然均是民也其所以仰如天者固自若也
而或者乃欲誇人曰吾才也固当然也吾谁欺欺天乎
于乎进士亦可以自思矣盖继今以往皆报君之日要
不敢有遗力焉而能匹休古之君子不也今弘治六年
春三月当策士上如故事赐毛澄等三百人进士及第
出身有差赐同进士臣何垕侈上之恩也奉所赐策问
装以巨轴置以髹函拜稽首言曰此天语也用将宝藏
之垕江西新城人直弘文馆舸斋之曾孙荆藩长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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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孙乡进士燮之子今刑部尚书椒丘之族孙翰林
编修臣玘之友也孝而友刚中而巽外其有志于古君
子之事君久矣顾独不知今日之遭遇而已拔出于凡
民之上哉而其图报之效期之以赫赫要不可窥而迟
之以悠悠当不可穷也三百人人各有赐问非所知不
以志垕臣所知也故志之且以俟焉
跋欧阳公墨迹
欧阳文忠公文章为世宗师人无贤不肖皆知之不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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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能书也而寔能书赵文敏公书法近世罕比人亦无
贤不肖皆知之不谓其能文也而实亦能文一因大以
没其小一因小以没其大于此可以见人之择术不可
不审也况于所以为人哉予阅公手泽数幅于水部郎中
永丰王君有感焉故公论之后之鉴者其亦有警乎
跋贰尹曾英氏宝藏先世孝友卷
长溪曾处士挽章一册状表铭序皆在焉乡先达诸公
所作也其孙少府仕于广陵予罹外艰南奔以疾羁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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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传舍中出予观之编帙解落先后倒置予且正且观
盖自宣德庚戌至是六十一年矣虽金石之坚不能保
其必存而况盈尺之素与蠹蟫争日月者乎是又见曾
氏之世其家非以他物也然自今考之曩时乡之文献
若是其盛处士之赖以不朽盖不系是册之存与不存
而是册之存贤子孙之所以能不忘其先也虽然闻世
德于家为实为本根虽尊敦彝劵之重于家不免为华
为枝蔓呜呼曾氏之藏不独是册斯可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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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
代樊都尉定马冢宰亲启
伏以地连豫土同气相求班缀明廷言归于好虽秦晋之
不相及世犹缔婚况将相之为同寅礼可义起恭惟太
翁阁下朝廷柱石人物权衡为宋蓍龟惊潞公而欲拜
系唐轻重俨中令之复生再惟亲家座右夙闲鲤对宠
寄虎贲瞻梓及桥光前启后能不满假无矜伏波奕叶
之隆顾善引援俯念补衮缡䙕之旧茑微得托灰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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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且令孙女蚤藉翠竹苍梧之荫实惟兰茁其芽而小
儿者未解瑶翻碧潋之章所谓民鲜克举然所幸者庆
衍仙源故其仪之得此嘉耦倘得依于绛帐鹄虎之譬
当明渐可从游舞雩稼圃之言自讷自天作合荣我寔
多伏念某相庠晚学贰室末宾叨肺腑于本支功岂横
行于冒顿司瓜牙于肘腋分踰食邑于舞阳差谷薄陈
九物之仪引领拱听千金之诺伏愿自今伊始诒厥孙
谋白首殿邦百辟仰师臣之躩跞赤心许国二家乐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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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之升平盟如可寒言犹在耳所有世系合行谨具于
左
代樊都尉纳采启
伏以日月际重明之会乾坤当再造之期四方宁而
车同轨书同文二姓合而女有家男有室恭惟太翁台
席暨亲家座右退公多暇于颔孙相攸本期于燕姞外
虽示无适莫内实暗寓权衡遂使素无中雀之微能亦
获叨占乘龙之妙选祗承布诺庸藉冰言岁甲子之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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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月大火之在次遂敢托于锥荐忽乃忘于耦辞言以
为徵玄草馀奇之是借礼虽不腆宝藏羡赐之储供是
非比儗于委禽今则相将于奠雁亲迎诹大梁之吉上
章刚辏乎摄提纳采用降娄之柔屠维适冠乎恊洽岂克
耳仰星天而揖俟盖突弁因年矢而每催蹶里八鸾敢窃
肃雍之遗响渭梁百两幸追籍辂之芳尘天釐女士封
县君足矣列侯何必临光世衍云仍于宗袥繁焉素公
甘传魁纪情浮于物书不尽言伏惟鉴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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劄
与友人论旧事劄
同乡同年同业臭味之同意气相许又同第南北相去
略差池尔一旦不相信遂者异世然何哉意者前之同
偶同而相许者偶许邪或吾子自处已跻于至诚无伪
之域而视吾辈若亡若存之小人不足信邪不知何忍
以暗邀人心之大恶笔之于纸且以告于君而相加也
春秋书乱臣贼子亦其人去世已久姑取之以垂戒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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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而非即显戮于市也而吾子之言果行则族诛之罪
吾固不得而逃矣赖先帝明圣宽而宥之遂使首领获
存于今而尚得与吾子遨游于吏隐之地是先帝夺吾
于吾子之手也明矣借曰彼人者实首焉是彼之辞也
彼尝语人曰吾子时以文学名于谏垣诸章谁敢居非
独此也今兹其人虽死而朝之大夫士忆而诵之犹昨
日也果谁可辞邪昔陆抗信叔子之不鸩人千古以为
美谈吾固不敢为叔子而吾子于抗如何哉盖棺事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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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吾固当勉之吾子其明目熟虑以应方来可也丈夫
事在磊落掀天地而置死生祸福于度外伯夷颂所谓
一常人誉之则自以为有馀一常人毁之则自以为不
足其足为大丈夫乎久不接论因地相迩偶发素所欲
言惟吾子思之吾当自此闭口吾子幸俱忘之罪过罪
过
书
寄西涯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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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违教下屡更变故虽尝贡书然不敢频频者恐彼此
无益也今则天下皆知忠赤竭矣大事亦无所措手矣
易曰不俟终日此言非欤彼朝夕献谄以为当依依者
皆为其身谋也不知乃公身集百诟百岁之后史册书
之万世传之不知此辈亦能救之乎白首老生受恩居
多致有今日然病亦垂死此而不言谁复言之伏望痛
割旧志勇而从之不然请先削生门墙之籍然后公言
于众大加诛伐以彰叛恩者之罪生亦甘焉生蓄诚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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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有日矣临缄不觉狂悖干冒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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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峰集卷二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