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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九 宋 卫湜 撰
外事以刚日内事以柔日凡卜筮日旬之外曰远某日
旬之内曰近某日丧事先远日吉事先近日
郑氏曰顺其出外为阳顺其居内为阴旬十日也丧
事葬与练祥也吉事祭祀冠取之属也
孔氏曰自此至践之一节明卜筮及用日之法外事
郊外之事内事郊内之事十日有五奇五偶甲丙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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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壬五奇为刚乙丁己辛癸五偶为柔然郊天在国
外应用刚日而郊特牲云郊之用辛又社稷是郊内
应用柔日而郊特牲云祀社日用甲者郊社尊不敢
同外内之义自郊社之外则皆用之祭社用甲而召
诰用戊者召诰是告祭非常礼也郊之用辛者惟夏
正郊天及雩大享明堂耳若圜丘自用冬至日五时
迎气各用其初朔之日不皆用辛凡先圣王所以立
卜筮者所以使民信时日也必用蓍龟者刘向云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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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而灵蓍百年而神以其长久故能辨吉凶也说
文云蓍蒿属生千岁三百茎洪范五行传云蓍生百
年一本百茎论衡云七十年生一茎神灵故生迟史
记曰满百茎者其下有神龟守之上有云气覆之淮
南子云卜筮实问于神龟筮能传神命以告人案易
系辞云定天下之吉凶莫大乎蓍龟据此文蓍龟知
灵相似无长短也左传筮短龟长乃大史史苏欲止
晋献公娶骊姬托言云耳郑康成注占人云占人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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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筮言掌占龟者筮短龟长主于长者是郑亦以龟
筮为有长短也凡卜筮者若大事则卜筮并用皆先
筮后卜见周礼筮人若次事则唯卜不筮小事则无
卜唯筮天子既尔诸侯亦然但春秋乱世皆先卜后
筮然尚书先云龟从者以尊卑言之也郑注周礼云
筮凶则止不卜而洪范有筮逆龟从者崔灵恩云凡
卜筮天子皆用三若三筮并凶则止郑云若一吉一
凶虽筮逆犹得卜之洪范所云是也大夫士则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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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小事筮旬之外曰远某日者案少牢大夫礼今月
下旬筮来月上旬是旬之外日也主人告筮者云欲
用远某日此谓大夫礼旬之内曰近某日者案特牲
士礼云不诹日注云士贱职亵时至事暇可以祭则
筮其日是士于旬初即筮旬内之日是旬之内日也
主人告筮者云用近某日此据大夫士有旬内旬外
之日若天子诸侯其有杂祭或用旬内或用旬外其
辞皆与此同丧事谓葬与二祥是夺哀之义非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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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欲但制不获已故卜先从远日而起宣八年左传
云卜葬先远日辟不怀也谓不思亲也先远日谓如
今月下旬先卜来月下旬不吉卜中旬不吉卜上旬
吉事谓祭祀冠昏之属故少牢云若不吉则及远日
又筮日如初是先近日也
马氏曰辰以日为母日以甲为子刚柔在日不在辰
刚则阳而主外师田外祭之类外事也故用刚日诗
吉日戊午春秋壬午大阅甲午治兵是也柔则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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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内冠昏内祭之类内事也故用柔日仪礼少牢馈
食用丁巳春秋己卯烝乙酉吉禘于庄公丁丑作僖
公主丁卯大事于太庙辛巳有事于太庙辛巳立武
宫癸酉有事于武宫丁丑夫人姜氏入是也士虞礼
始虞用柔日三虞卒哭用刚日何也曰内事外事以
事之内外为阴阳者也始虞三虞以事之先后为阴
阳者也以事之先后为阴阳则丽乎阴者亦可谓之
外事也郊外事也日用辛社内事也日用甲何也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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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土之于天下其近无内其远无外故郊虽在外
特尊而远之非外事也社虽在内特亲而近之非内
事也甲者日之始而主生辛者向中而主成万物之
生本乎社其成功则归诸天此社所以用辛也吉事
人情之所欲故先近者丧事人情之所不忍故先远
者
庐陵胡氏曰春秋郊皆用辛故郊特牲云郊用辛又
春秋升陉之战用丁未泓之战用己巳而武王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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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于商郊则非刚也
横渠张氏曰祭之筮日若再不吉则止诹日而祭更
不筮据仪礼唯有筮远日之文不云三筮筮日之礼
只是二筮先筮近日后筮远日不从则直诹日用下
旬远日盖二筮足以致听命鬼神之意而祀则不可
废
蓝田吕氏曰卜筮者先王所以求之鬼神之道也先
儒云天子之用卜筮大事先筮而后卜筮人之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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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次事唯卜不筮表记天子无筮谓征伐出师若巡
狩是天子出行皆用卜无筮是也小事无卜唯筮筮
人九筮是也其说然矣唯天子无筮指为次事而无
所据恐此非周人之礼也凡事有二则疑人谋不能
决必求之鬼神此所以问卜筮也然有疑而莫适从
者如立君或曰某可立或曰某不可立其位均也其
亲均也其贤均也战者或曰可战或曰不可战其义
均也其利均也如此则一听于神以定其吉凶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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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而不敢专者如建都邑地利便矣人居便矣择而
居之可矣如时日者祭必用是时葬必用是月诹而
用之可矣然即其中以求之神盖有所尊也
广安游氏曰外事以刚日内事以柔日此谓顺其阴
阳也圣人之治天下本之以自然行之以至顺如此
而已三才之道在天为阴阳在地为刚柔在人为仁
义仁者阳与刚之属也义者阴与柔之属也古人以
是二端尽三才之理然此二者不可以交相杂也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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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从阴刚者从阳外者从刚内者从柔此谓自然而
至顺者也惟其本之以至顺行之以自然则凡所谓
道者皆自是而起阴阳刚柔不可以相入犹仁义之
不可以相入也当阳而柔当阴而刚当仁而义犹当
暑而寒当寒而暑也礼曰天地位万物育苟阴阳错
置寒暑相失仁义失位虽有天下之圣智亦末如之
何矣易曰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物各从其
类也又曰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圣人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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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治人事者用此道也所以位天地育万物者用此
道也所以见天地万物之情者用此见之也所以知
鬼神之情状者用此知之也吉事先近日近日不吉
而后及远古之为冠昏者其辞曰以岁之虞以岁之
不易盖古人敦睦九族至于昏友皆为之服而其服
之之际饮食起居各有变也惟其如此较之后世吉
祥无故之日盖有时而难得也故忧其不易而多虞
速欲毕冠昏之事其先近日或亦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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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为日假尔泰龟有常假尔泰筮有常卜筮不过三卜
筮不相袭龟为卜筴为筮卜筮者先圣王之所以使民
信时日敬鬼神畏法令也所以使民决嫌疑定犹与也
故曰疑而筮之则弗非也日而行事则必践之
郑氏曰为日假尔命龟筮辞龟筮于吉凶有常大事
卜小事筮求吉不过三鲁四卜郊春秋讥之袭谓卜
不吉则又筮筮不吉则又卜是渎龟筴也晋献公卜
取骊姬不吉公曰筮之是也弗非无非之者日所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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筮之吉日也践读曰善
孔氏曰卜择吉日故云为日假因也尔汝也指蓍龟
也泰大中之大也欲褒美此龟筮故谓为泰也一卜
不吉而凶又卜以至于三三若不吉则止筮亦然也
袭因也前卜不吉则止不得因而更筮筮亦然表记
亦云卜筮不相袭郑注云大事则卜小事则筮与此
注不同者明袭有二义一则大事小事各有所施不
得因龟卜小事因蓍筮大事也二则筮不吉不可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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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卜不吉不可复筮两注各举其一也龟为卜筴为
筮此解卜筮所用也龟处筮后龟覆于筮筴为筮者
筴在龟前为决也谓蓍为筴者筴以谋筴为义言用
此物以谋于前事也师说云卜覆也以覆审吉凶筮
决也以决定其惑刘氏以为卜赴也赴来者之心筮
问也问筮者之事赴问互言之案白虎通称礼三正
记天子龟一尺二寸诸侯一尺大夫八寸士六寸说
文云天子蓍长九尺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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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也故其数偶蓍阳也故其数奇卜筮者先圣王所
以使民信时日者解所以须卜筮之义也先圣王云
者王未必圣古来非一圣不必王孔子是也明造制
卜筮必须圣位兼并也时者四时及一日十二时也
日者甲乙之属圣王制此卜筮使民谨择而信时日
与吉凶也法典则也令教训也犹与者说文云皆兽
名犹玃属与象属二兽进退多疑人多疑者似之故
谓之犹与故曰以下引旧语以结之言卜筮以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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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若有疑而筮之则人无非之也不言卜从可知践
善也言卜得吉而行事必善也 崔氏曰不过三者
谓不过三用若大事龟筮并用者先用三王筮次用
三王龟如是一也三如是乃为三也若初时三筮三
龟皆凶则止或逆多从少或从多逆少如此者皆至
于三也单卜单筮其法唯一用而已不吉则择远日
不至于三也
蓝田吕氏曰命龟者周官大卜主之命筮人君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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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筮人主之大夫则筮史命之少牢礼是也大夫之
于卜三命之涖卜以主人所卜命卜史如士丧礼宗
人受卜人龟示高涖卜受视反之宗人还少退受命
命曰哀子某来日卜葬其父某甫考降无有近悔许
诺不述命还即席西面坐命龟兴授卜人龟盖士礼
略故不述命若大夫则命卜以主人之命命宗人宗
人述涖卜之命即席坐又命龟曰假尔泰龟有常是
所谓三命之士卜不述命则二命之是也大夫于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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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二命之少牢馈食礼史受命于主人主人曰孝孙
某来日丁亥用荐岁事云云史曰诺西面遂述命曰
假尔泰筮有常孝孙某来日丁亥云云是也士筮则
一命之特牲礼云宰自主人之左赞命筮者许诺即
席坐筮是也言泰龟泰筮尊而大之也有常言吉凶
不僣也卜筮不过三者当谓卜筮日与地之类如丧
祭举三旬之日或先远或先近卜之筮之如建都邑
洛诰曰我卜河朔黎水我乃卜涧水东瀍水西惟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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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我又卜瀍水东亦惟洛食是也如卜筮事则有从
有逆不可再三易曰初筮告再三渎是也卜筮不相
袭者凡常事卜不吉则不筮筮不吉则不卜也若大
事则先筮而后卜洪范汝则有大疑谋及乃心谋及
卿士谋及庶民谋及卜筮故有龟从筮从或龟从筮
逆是龟筮并用也晋卜纳襄王得黄帝战于阪泉之
兆又筮之则遇大有之睽亦龟筮并用也故知不相
袭者非大事也龟为卜筴为筮周官龟人掌取龟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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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入于龟室衅之以待用凡卜龟人奉龟以往大卜
莅卜视高命龟菙氏以明火爇燋遂吹其焌契以授
卜师卜师扬火作龟致其墨以示卜人卜人占之其
占视其兆太卜掌三兆之法其经兆之体皆百有二
十其颂皆千有二百此龟为卜也筴蓍也古者以蓍
为筮而揲卦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挂一而揲之
以四归奇于扐是为一变再扐挂又为一变三变成
爻以四揲之数七八九六以辨阴阳老少十有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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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成卦凡筮筮人布席左执筴右抽上韣兼执之受
命于主人主人授之筮人许诺击筮述命立筮卦者
坐卦以木卒筮书卦于木示主人乃退占士所以异
者不述命坐筮而已其占视其卦太卜掌三易之法
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此筴为筮也信时日
者祭祀丧葬之日既卜筮而用之不敢改也敬鬼神
者人谋非不定而犹求于鬼神知有所尊而不敢必
也畏法令者人君法令有疑者决之卜筮则人君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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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专况下民乎嫌疑者物有二而相似也犹与者
事有二而不决也如建都邑某地可都某地亦可都
此嫌疑也故卜筮以决之如卜战或曰可战或曰不
可战此犹与也故卜筮以定之此先圣王所以神道
设教也问焉而以言其受命也如响惟精诚可以致
之既曰卜筮矣则惟卜筮之为听不可二也有疑而
筮既筮而不信诹日而卜既卜而弗践是为不诚不
诚之人不能得之人况可得之鬼神乎践践履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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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恐不必改为善
马氏曰布席谓之为席择日谓之为日以其有所为
故也大羹谓之泰羹瓦尊谓之泰尊龟谓之泰龟筮
谓之泰筮以其有所尊故也目有光而不能明假日
月而后明事有吉凶而不能知假蓍龟而后知故曰
假尔龟筮事之万变不同理之是非不一卜筮而体
吉则吉体咎则咎故曰有常卜筮吉而不可以袭卜
筮不吉而不得以过三诗刺我龟既厌亦以其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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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也大事有时日而用卜小事无时日而用筮天子
无筮而以卜为主诸侯有守筮而以筮为主以其不
相袭故也
山阴陆氏曰为日以人事为之耳且曰假尔则以诚
在我故也吉凶亦在我故也龟旧也蓍老也是故谓
之泰书曰三龟一习吉又曰卜不习吉据此龟袭龟
可也若大事先筮而后卜筮不吉虽卜可也非所谓
袭袭谓若卜筮不吉又卜筮之言龟则象见言筴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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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见日而行事则必践之践读如字言不敢辄废是
日
长乐陈氏曰蓍者阳中之阴故植而知数龟者阴中
之阳故动而知象阳必成之以阴故龟之长也其数
偶阴必成之以阳故蓍之长也其数奇卜筮使人违
凶而之吉故曰泰龟泰筮卜筮不吉则不可过三卜
筮吉则不可以袭过三则渎鬼神者也袭则疑鬼神
者也渎则不敬疑则不信故禹欲袭于枚卜而舜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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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从鲁僖卜郊至于四而孔子所讥也夫物生先象
而后数卜筮先筮而后卜则先象而后数者自幽而
之乎明先筮而后卜者自明而稽乎幽晋献公先卜
后筮是不知卜筮先后之理也白虎通以大夫而下
皆有龟是不知家不宝龟之礼也
严陵方氏曰龟则卜之体也蓍则筮之用也上言其
体下言其用互相备也龟以动为阳蓍以植为阴阳
为大故大事用卜阴为小故小事用筮大可以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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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大事亦用筮小不可以兼大故小事则不及于卜
焉金縢言卜三龟洪范言三人占故或以此为三王
之龟筴然所以为不过三则一也卜筮不过三三卜
之矣而又卜之是卜与卜相袭也三筮之矣而又筮
之是筮与筮相袭也不相袭者虑其渎神而已故卜
不习吉而书所以明是理也初筮告而易所以取是
喻也且大禹谟言龟筮协从洪范言龟筮共违于人
周官大事先筮而后卜则卜与筮两相袭也明矣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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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也与不相袭礼之袭同义先王之时无非卜筮之
用上以民为言者与民同其患而已
石林叶氏曰不过三则无渎礼不相袭则无废事先
王是以稽诸天而信时日畏鬼神虽疑而筮之不敢
以非考诸人而使民决嫌疑定犹与虽日而行事则
必践其言也
庐陵胡氏曰卜筮不过三经意大抵谓卜筮不可渎
如易再三渎之义王郑太拘此与表记皆云卜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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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袭袭有侵夺义若卜不吉而筮吉筮不吉而卜吉
则为相夺也故卜不吉则止
长乐刘氏曰信时日谓先事而致敬也敬鬼神谓不
吉则不敢祭也畏法令谓礼虽失莫敢不行事虽繁
莫敢不敬也决嫌疑谓考三才之吉凶以祛其惑也
定犹与谓赜五行之逆顺以蔽其志也故从于筮者
人弗敢非日而行者事罔不践圣王之作岂徒然哉
讲义曰是非不明故筮筮而是非明矣由是以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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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或非之者也此人将有行而卒于不能践履则疑
以败之耳因日之吉而后行斯所以能践也盖信时
日敬鬼神畏法令则其弗非可知矣决嫌疑定犹与
则其必践可知矣
广安游氏曰使民信时日敬鬼神畏法令此圣人示
人以天显之道也书曰厥弟弗念天显传曰以象天
明又曰则天之明又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斁
思夫天之高远鬼神之难知人以为可得而诬也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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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以为是有明且显者存焉夫明且显者人之所畏
者也人之所谓有鬼神者有此者也圣人之所法以
为政者法此者也故曰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姻
以象天明为君臣上下以则地义为刑罚威狱使民
畏忌以类其震耀杀戮为温慈和惠以效天之生殖
长育凡此者皆自有所谓天显者而后得以有之者
也惟其然也所以信时日敬鬼神畏法令者可得而
行也苟其不然而强以使之天下其孰能从也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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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从不信时日不敬鬼神不畏法令则岂复生生不
穷至于今哉且三才之道相资而成者也后世以为
人者专乎治人而无恤乎鬼神治乎明而无恤乎其
幽如柳子厚卜筮不足用盟誓不足信之说皆非也
金华邵氏曰卜筮之事忽之者则以为不足信泥之
者则以为不可不信记礼者虑夫人泥之也则曰不
过三不相袭又虑夫人忽之也则曰信时日敬鬼神
畏法令是又戒其忽也然则君子之于卜筮将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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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以其为无则在所当敬以
其为有则在所当远惟处之于若有若无之间君子
之于卜筮当如是而已
金华唐氏曰易曰天地设位圣人成能人谋鬼谋百
姓与能天地大矣有所不能而圣人实成之圣人之
聪明固高于天下而不敢自用其聪明明则有人谋
幽则有鬼谋谋无不尽断而行之则固在圣人故百
姓之与能舍圣人亦无所归也洪范之有稽疑其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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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哉夫五事脩于己八政施于民五纪协于天皇极
建而三德乂人事可谓尽矣理有未易穷变有未易
应明而人谋不能无疑将遂行之乎疑谋之成其害
实大将遂不行乎势有不可不行者圣人于此乃始
决之于鬼谋人心之与鬼神本无以异知觉有先后
则与鬼神合其吉凶者大人而已故人心之不同不
若鬼神之德于吉凶为审也鬼神犹不可斁矧可度
乎而吾何以通之天地之生神物固将以通神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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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也天生神物圣人则之故探赜索隐钩深致远以
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大乎蓍龟而非
圣人莫之能用也圣人用蓍龟以为卜筮立之官守
为之法数然后吉凶可得而审矣苟不择其人而建
立之则有如曹人之货晋筮史齐史之阿崔子甚而
若汉丘子明者疑可得而稽乎然而象数之变无穷
而一智之能有尽圣人之法吾皆不可废也传之各
有其人则立时人作卜筮可偏乎哉兆有三兆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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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易故卜以三龟而筮以三易则占者固三人矣三
龟而习吉如周公之金縢不然而皆不吉其从何疑
三者有所未同则从其重可也故曰三人占则从二
人之言古之用卜筮有常事焉有非常之事焉祀之
牲日昏冠之日宾主之宅死之葬居之邻家之宰师
之御右致师尝之卜芟狝之卜戒社之卜稼若此之
类皆卜筮之常者故龟有八命筮有九筮官司之守
在周礼详矣于左氏备矣其大者君或临之要皆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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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而已稽疑言王者大法岂言其常者哉所谓大疑
则周礼之大询所谓国危国迁立君者是矣王者之
于大疑岂遽舍人谋而从鬼谋哉先之乃心次之卿
士次之庶民然后及于卜筮禹谟之所谓官占可考
矣使立君而皆如禹国迁而皆如作洛行危事而皆
如伐商则是之谓大同身其康强子孙其逄吉断可
必矣询国迁如盘庚之治亳询国危如周公之东征
吾无权哉故五占从其多而以龟筮为主则虽如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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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之卿士庶民小有不同终亦可以获吉而邾文公
之迁绎虽不利于君尚不失为知命也然圣人之为
卜筮以稽疑也不疑何卜晋立骊姬崔取棠姜虽不
卜知其凶矣然卜而皆验以是知受命如响吉凶与
民同患圣人之仁天下至矣卜不可违故违卜不祥
卜不可渎故卜不习吉卜筮不相袭卜不可以非所
宜故易不可以占险春秋之际犹可验也然春秋之
际卜筮之法数犹存而稽疑之意乖故违者渎者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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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所宜者以卜为市假卜为诈者靡不有之洪范之
道晦周官之职废矣然当时贤者尚多禄仕于卜史
之中其占验将若符契自秦灭学而畴人子弟分散
三兆之书遂亡周易仅存而术数浅駮后世莫能名
古人之法遇艮之八坦然著明而学如杜预尚不能
知遂使范宁谓左氏失之诬而柳宗元非国语肆为
无忌惮之论夫以卜筮者象其占乃圣人之道而稽
疑九畴之一也其庸可废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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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氏曰筮法古用木画地今则用钱以三少为重钱
重钱则九也三多为交钱交钱则六也两多一少为
单钱单钱则七也两少一多为拆钱拆钱则八也连
山归藏周易并用夏殷以不变者为占周易以变者
为占亦三人各占一易三占从二三者三吉为大吉
一凶为小吉三凶为大凶一吉为小凶
君车将驾则仆执策立于马前已驾仆展軨效驾奋衣
由右上取贰绥跪乘执策分辔驱之五步而立君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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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则仆并辔授绥左右攘辟车驱而驺至于大门君抚
仆之手而顾命车右就车门闾沟渠必步
郑氏曰奋振去尘也贰副也跪乘未敢立敬也驱之
五步调试之仆并辔授绥者车上仆所主也左右谓
群臣陪位侍驾者攘却也或者攘古让字车右勇力
之士备制非常者君行则陪乘君式则下步行
孔氏曰此以下至卷末总明乘车顾式仆御谨敬之
事君车君所乘之车也将驾谓始欲驾行时也仆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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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车者古者仆用好人为之故孔子曰吾执御矣又
子适卫冉有仆及周礼诸仆皆用大夫士也策马杖
也别有人牵马驾车仆执马杖监驾立马前恐马行
也已驾驾竟也展视軨辖头轊也车行由辖故具视
之效白也仆监视驾竟而入白君驾车也由从也仆
入白驾竟先出就车于车后自振其衣去尘从右边
升上必从右者君位在左故辟君空位也绥登车索
绥有二一是正绥拟君之升一是副绥拟仆右之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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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仆振衣毕取副绥而升也跪乘者仆先试车时君
未出未敢依常而立故跪乘以为敬辔御马索也车
有一辕而四马驾之中央两马夹辕者名服马两边
者名騑马亦曰骖马故诗云两服上骧两骖雁行然
每一马有两辔四马八辔以骖马内辔二系于轼前
其骖马外辔及夹辕两服马各二辔分置两手故诗
云六辔在手也今言执策分辔谓一手执马杖以三
辔置空手中以三辔置杖手中也分辔竟则试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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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五步乃立初跪而驱令马行五步则倚立以待君
出盖跪以见敬而立则调试之也君出就车则仆并
六辔及策置一手中一手取正绥授君令登车此当
右手并辔左手授绥转身向后引君上也辟远也君
己上车车欲进行故左右侍驾陪位诸臣皆迁郤以
辟车使不妨车行也左右已辟故驱车而进则左右
从者疾趋从车行也大门君之外门车行至外门君
抚仆手抚按止也仆手执辔车行由仆君欲令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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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抑止仆手也顾回顾也车右勇士之士也车行则
有三人君在左仆人中央勇士在右车方驱时勇士
亦从趋在后今至大门方出履险阻恐有非常故回
顾命车右上车也门闾谓凡所过门闾处沟广深四
尺渠亦沟也步谓下车也此车右勇士之礼若至门
闾沟渠则车右必下车所以然者一则君子不诬十
室过门闾必式君式则臣当下也二则沟渠是险阻
恐有倾覆故勇士亦须下扶持之仆不下者车行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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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仆下则车无御故不下也
山阴陆氏曰执策仆之事也君按辔而已
蓝田吕氏曰此章言仆御君车之法也仆御君车其
节有五将驾执策立于马前一也已驾展軨效驾二
也先上车执策分辔驱之五步三也君出就车并辔
授绥四也车至大门君抚仆手顾命车右上车五也
策者所以驱马仆之所从事也君车将驾仆执策立
于马前临而视之则驾者无敢不谨也辖车之所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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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行也既展軨乃敢白君故曰效驾仆在右君位在
左升由右便也门闾沟渠必步防有窃发之变倾覆
之虞也
横渠张氏曰展軨谓周视一车百物无废而軨者辖
头轊也任重之要故为展视之主焉至尊将乘慎重
当然仆之礼也
严陵方氏曰展省也与展墓之展同义效驾若臧仓
请曰今乘舆己驾是也绥有正有贰正绥即王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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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大绥少仪所谓良绥是矣贰绥即王制所谓小绥
少仪所谓散绥是矣车右即周官之司右是矣盖人
之左手足不如右强故车右置勇力之士
庐陵胡氏曰軨车栏也栏可倚故楚词九辨云倚结
軨兮长太息又宣帝纪軨猎车注前有曲軨卢氏云
軨辖头轊非车栏也车栏之苓字不作车边案楚词
云倚軨若非栏何可倚乎推此则辖头并栏皆曰軨
也案春秋传左并辔则此亦当在于左而右手授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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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向后引君登也
新安王氏曰车驱而驺至于外门君按仆手暂止其
驱命车右登车车右既登则仆之驱车自当如故然
过门闾临沟渠马必步而不骋骋则行疾步则行缓
记曰步路马必中道左传言步马者皆谓马缓行也
门闾必步恐或有冲突也沟渠必步恐或有倾仆也
旧说以步为车右下车而行非是
凡仆人之礼必授人绥若仆者降等则受不然则否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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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者降等则抚仆之手不然则自下拘之
郑氏曰抚小止之谦也自下拘之由仆手下取之也
仆与已同爵则不受
孔氏曰凡仆人谓为一切仆非但为君仆时也车上
既仆为主故为人仆必授绥与所升之人也降等谓
士与大夫大夫与卿御也仆既卑降则主人受取绥
不然者谓仆者敌体则主人宜谦不受其绥也又仆
者虽卑而受其绥不谦犹当抚止其手若不听自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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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乃受也不降等者既敌不受而仆者必授则主
人当郤手从仆手下自拘取之示不用仆授也
长乐陈氏曰说文曰绥车中把也其饰则有采章其
等则有贵贱诗曰淑旂绥章此绥之饰也礼君绥曰
良绥仆右绥曰贰绥散绥此绥之等也君子之登车
也受绥其既登也正立执绥及致敬然后抚而式焉
正立执绥所以备坠耳昔范鞅逆魏舒请参乘而持
带亦备坠之意也夫礼有六艺御居一焉故司徒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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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教万民保氏以之教国子诗以执辔如组为贤孔
子以执御为能而周官大驭戎仆田仆齐仆之官皆
大夫上士为之则御非贱者之事故有以同等为之
仆者有以降等为之仆者有以弟子为师之仆者有
以贵者为贱人之仆者礼曰若仆者降等则受不然
则否此同等降等者为之仆也君命召虽贱人大夫
士必自御之此贵者为贱人之仆也论语或称冉有
仆或称樊迟御此弟子为师之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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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车不入大门妇人不立乘犬马不上于堂
郑氏曰不入大门谦也妇人不立乘异于男子犬马
非贽币也
孔氏曰公食大夫礼云宾之乘车在大门外西方注
云宾车不入门广敬也与此同妇人质弱不倚乘倚
立也男子倚乘而妇人坐乘犬马者宾主相见用充
庭实而已非问聘之贽币故不上堂贽谓羔雁锦玉
之属乃上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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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吕氏曰客车不入大门敬主人也妇人不立乘
从安也犬马不上于堂贱畜也三者或敬或安或有
所贱各从其宜也
严陵方氏曰大门谓最外之正门坐乘则安妇人所
乘谓之安车者以此
马氏曰客车不入大门所以敬主主人出大门迎之
所以敬客故觐礼偏驾不入王门公食大夫礼宾之
乘车在大门外西方是也乡饮酒礼主人迎宾于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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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之外则上至于以宾礼见王下至于以客礼见者
莫非以大门之外为敬也少仪曰犬则执緤马则执
靮周官小行人合六币而圭以马觐礼侯氏奉束帛
匹马卓上九马随之侯氏降则以马授人盖以犬马
献人则执緤靮而已以马合币则达圭而已奉马而
觐则授人而已皆不上堂之谓也
讲义曰犬马虽可献之于人然与羔雁玉帛之属异
矣故效马者右牵之效犬者左牵之惟恐其执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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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宜不可使上于堂也
故君子式黄发下卿位入国不驰入里必式
郑氏曰式黄发敬老也发句言故明此众篇杂辞也
下卿位尊贤也卿位卿之朝位也君出过之而上车
入未至而下车入国不驰爱人也驰善躏人也入里
必式不诬十室也
孔氏曰此以下明杂敬礼也君子谓人君也人初老
则发白太老则发黄故见而式敬也人君尚尔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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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士可知卿位路门之内门东北面位也国中人多
周官脩闾氏禁驰骋于国中二十五家为里里巷首
有门入里则必式而礼之
严陵方氏曰黄发则老之尤者诗所谓黄发儿齿是
矣黄土色也形生于土而反于土发而至于黄则形
将反本故也
蓝田吕氏曰车之所过则门外之朝位也卿立于位
以俟君君过之则下非卿之虚位也人君而敬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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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位为已过矣入国不驰驰则人不得辟也入里必
式先人之居在焉也
马氏曰孟子曰养老尊贤易曰养贤以及万民是能
敬老然后能敬贤敬贤然后能敬人民若夫敬乡党
则其私恩而已此言之序也传曰丞相进见御座为
起乘舆为下此下卿位之意诗曰维桑与梓必恭敬
止此入里必式之意也周官脩闾氏禁驰骋于国中
此入国不驰之意也石庆入里门不下车而其父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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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张湛望里门则步君子多之则入里必式者父母
国之道也昔禹见耕者则式过十室之邑则下孔子
见负版凶服者则式见楚狂接舆则下武王式商容之
闾魏文侯式段干木之门然则君子凡在所敬者奚
常不式且下哉记之所言特其大率而已
李氏曰国君而下卿位不已过乎曰君子所以待天
下之贤臣其礼有隆而无杀者笃于至诚而已其乐
也始于乐至于衎至于绥之而终于又思可谓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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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燕也始于敖至于且湛亦可谓隆矣其笃于至诚
如此下其位亦不为过也入国不驰爱也入里必式
恭也推爱则仁不可胜用也充恭则礼不可胜用也
临川玉氏曰入国不驰爱敬之道也
君命召虽贱人大夫士必自御之
郑氏曰御当为迓君虽使贱人来必自出迎之尊君
命也春秋传曰跛者御跛者眇者御眇者皆迓也
孔氏曰郑引春秋见成二年公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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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渠张氏曰御谓御车也奉君命而召虽所召者贱
使者当亲御之
严陵方氏曰自御为之仆也故仆人之礼前经有降
等者以此
马氏曰春秋洮之盟尊王人鸡泽之盟尊单子平丘
召陵之盟尊刘子鄄之盟尊单伯盖朝服虽敝必加
于上弁冕虽旧必加于首王人虽微必先诸侯必先
诸侯者所以尊王命也君命召虽贱人大夫士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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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之其意亦若是而已
介者不拜为其拜而蓌拜
郑氏曰蓌则失容节蓌犹诈也
孔氏曰蓌挫也戎容暨暨著甲而屈拜则挫损其戎
威之容也一云蓌诈也言著铠而拜形仪不足似诈
也
长乐陈氏曰古者介胄有不可犯之色介者不拜盖
介者所以服人拜者所以服于人服人者无所服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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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故不拜焉不拜而周礼谓之肃拜是亦不拜之拜
也兵法曰军容不入国国容不入军军容入国则民
德废国容入军则民德弱兵车不式危事不齿介者
不拜不以国入军也鄢陵之战郤至不拜楚使崤之
役蹇叔之子不拜其父细柳之屯周亚夫不拜其君
可谓知此矣
新安朱氏曰蓌犹言有所枝柱不利屈伸也
祥车旷左乘君之乘车不敢旷左左必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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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曰祥车葬之乘车空神位也乘君之乘车君存
恶空其位也
孔氏曰此以下又明仆御之礼祥犹吉也吉车谓生
时所乘葬时用为魂车鬼神尚吉也车上贵左故仆
在右空左以拟神也乘车谓君之次路也王者五路
玉象木金革各一路王自乘一所馀四路皆从行臣
若乘此车不敢空左戎右职云会同充革车注云会
同王乘金路犹以革路行充之者谓居左也若旷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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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似祥车近于凶时左必式者虽处左而不敢自安
故恒冯式云乘车则君皆在左若兵戎革路则君在
中央御者居左故成二年韩厥代御居中是也
蓝田吕氏曰王者五路君乘其一馀四辂皆臣下乘
之故有乘车也
长乐陈氏曰乘车之礼君处左车右处右仆处中故
造车者必慎于左考工记所谓终日驰骋左不楗是
也器物不敢措之于左月令所谓载耒耜于参保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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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御间是也后世魏公子虚左以迎侯生秦皇虚左
以迎太后皆古之遗制耳此特乘车为然若兵卑则
驭者在左戎右在右将帅居中昔晋伐齐郤克将中
军解张御郑缓为右郤克伤矢流血及屦鼓音未绝
曰余病矣解张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
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夫郤克伤矢而未绝鼓音则
将在鼓下矣解张伤手而血殷左轮则御在车左矣
然此将帅所乘也若士卒所乘则左人持弓右人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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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中人御故书戒左不攻于左右不攻于右御非马
之正言左右而又言御则御在中可知也左传称秦
师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言左右下则御在中不
下可知也楚乐伯曰致师者左射以菆是左
人执弓也栾针为晋侯右曰寡君使针持矛焉
卫太子为简子右祷曰蒯瞆不敢自佚备持矛
焉是右人持矛也盖御无定位右有常处故将
帅车则御在左士卒车则御居中右人之持矛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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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士卒之车不同而所居常在右所职常持矛也凡
此皆三人乘车之法也
马氏曰乘君之乘车不敢旷左不敢虚君位也左必
式不敢安君位也
仆御妇人则进左手后右手御国君则进右手后左手
而俯
郑氏曰进左后右远嫌也进右后左敬也
孔氏曰仆在中央妇人在左仆御之时进左手持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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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形微相背若进右手则近相向故后右手以远嫌
也御国君则礼以相向为敬故进右手既御不得常
式故但俯俛而为敬也
国君不乘奇车车上不广欬不妄指立视五巂式视马
尾顾不过毂国中以策彗恤勿驱尘不出轨
郑氏曰国君出入必正奇车猎衣之属广欬为若自
矜广犹弘也立平视也巂犹规也谓轮转之度式视
马尾小俛也顾不过毂为掩在后彗竹帚恤勿搔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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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孔氏曰国君不可乘奇邪不正之车隐义云猎车之
形今之钩车是也衣车如鳖而长也汉桓帝之时禁
臣下乘之车已高若在上而声大欬似自骄矜又惊
众也妄虚也车上无事虚以手指麾四方并为惑众
也车轮一周为一规乘车之轮高六尺六寸径一围
三三六十八得一丈八尺又六寸为一尺八寸总一
规为一丈九尺八寸五规为九丈九尺六尺为步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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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十六步半在车上所视则前十六步半地也知巂
为规者声相近也马引车其尾近在车栏前故车上
冯式下顾时不得远瞩而视马尾若转而顾不得过
毂过毂则掩后人之私毂车毂也论语云车中不内
顾是也入国不驰故不用鞭策取竹帚带叶者为杖
形如埽帚故云策彗云恤勿者以策微近马体不欲
令疾也但仆搔摩之时其形状恤勿然轨车辙也车
行迟故尘埃不起不飞扬出辙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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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陵胡氏曰自五路之外皆奇异之车如汉宣乘軨
猎车也子巂鸟名车上平视不过五巂犹云不过百
雉也雉取其飞不过三丈则五巂当亦取其飞之远
近为喻孔氏以巂为规案巂音携不近规也恐非旧
作繠
马氏曰先王之时作奇技奇器以疑众者有刑作淫
巧以荡上心者有禁车不中度不鬻于市用器不中
度不鬻于市则为国君者其可以乘奇车哉盖造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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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法轸方以象地盖圆以象天轮辐以象日月盖弓
以象星圆者中规方者中矩立者中权衡者中水玉
路以象德之美金路以象义之和象辂以象义之辨
革路以象义之制木路以象仁之质凡欲人君俯仰
而观之则思合天地之德周旋而视之则思合日月
星辰之明出入不踰于规矩权衡言动不离于道德
仁义然后奇邪之志不萌于心而中正之行可律于
下此所谓器以藏礼礼以出信者也然则非礼之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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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其可乘哉周官道右诏王之车仪则不广欬口之
仪也不妄指手之仪也立视五巂式视马尾目之仪
也顾不过毂首之仪也立欲平故视五巂式欲俯故
视马尾
严陵方氏曰立视五巂则不至于逾远式视马尾则
不至于偪下顾不过毂则不至于掩后凡此皆欲容
猊适其中而已论语言车中不内顾不疾言不亲指
不内顾则不特不过毂而已不疾言则不特不广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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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不亲指则不特不妄指而已言之浅深不同者
彼言圣人之仪此言中人之制而已
广安游氏曰古之观人者于视听言动之间所谓言
与动者视常从焉盖视者人之精神见于外者也孟
子曰观其眸子人焉廋哉故夫视者可以观夫人之
神志也传曰视下言徐又曰目动言肆又曰视不登
带如此之类皆以视参其言而观焉故君子于人之
瞻视常为之法此则在车顾视之节也广欬者矜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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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也妄指者轻且肆也古人于一指顾一瞻视一謦
欬之间其人之贤不肖是非祸福皆可得而分盖古
人以礼为常一失其节则为改常则人之祸福宜可
得而知也后世之礼不明举无以为之节举无以为
节者后世之常也有一人焉而失其节亦是行乎其
常而非祸福之所及也此古今所以为异
新安朱氏曰策彗疑谓策之彗若今时鞭末韦带耳
国君下齐牛式宗庙大夫士下公门式路马乘路马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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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服载鞭策不敢授绥左必式步路马必中道以足蹙
路马刍有诛齿路马有诛
郑氏曰皆广敬也路马君之马载鞭策不敢执也齿
数年也诛罚也
孔氏曰案齐右职云凡有牲事则前马注云王见牲
则拱而式又引曲礼云国君下宗庙式齐牛郑注周
官与此文异公门君之门也路马君之马也敬君故
至门下车重君物故式路马马比门轻故有下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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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乘路马谓臣行仪习礼独行时也路马君之车马
臣虽得乘之必朝服而自御又不敢杖马但载杖以
行也君在则仆人授绥今习仪者身既居左自驭而
乘虽有车右不敢授绥与己也既不旷左故居左但
式以为敬步犹行也谓单牵君马行时必在中道正
路为敬也刍食马草也蹙谓以足蹴蹋之及论量君
马岁数皆为不敬亦被责罚也案熊氏曰下齐牛式
宗庙文误当以周礼齐右注为正宜云下宗庙式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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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
蓝田吕氏曰国君下齐牛式宗庙齐牛以卜之牲所
用于宗庙见则下之过宗庙之门则式之以牲于神
近而门于神远故敬门杀于牲也路马非齐牛之比
故敬马杀于门也云国君下宗庙式齐牛以对大夫
士下公门式路马事各有所当步路马必中道步习
也中道君所行也诛责也孔子曰于予与何诛传曰
反诛屦于徒人费皆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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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陈氏曰齐牛之于宗庙其轻重不伦国君于宗
庙则式之于齐牛则下之者庸敬在庙斯须之敬在
齐牛也
严陵方氏曰齐牛祭牲也岁时必齐戒以朝之故谓
之齐牛国君下齐牛式宗庙则所以奉神者不敢不
敬故也齐牛则奉神物也宗庙则奉神之居也物无
常用过之为疏故在车则必下焉居有定所过之为
数故在车则式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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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曰先王于牲视之则召择之则卜于岁时则齐
戒沐浴以朝之于朔望则皮弁素积以迎之牵则必
亲杀则必射割则必袒则其见而下之不为过矣乘
路马则载鞭策不敢授绥行必中道凡此教其敬君
物也以足蹙路马刍有诛齿路马有诛凡此戒其慢
君物也先王制礼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凡以止
邪于未形而已周官太宰八柄言诛内史八枋言杀
此诛所以为杀也宰夫治不以时举者以告而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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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杀戮凡伤人见血而不以告者以告而诛之所以
为责也然则蹙刍齿马之诛盖亦责之而已少仪曰
有贰车者之乘马服车不齿观君子之衣服服剑乘
马弗贾君子尚然况其君乎
山阴陆氏曰下齐牛式路马式宗庙下公门相备也
近则下之远则式焉相备而言先儒谓宜云下宗庙
式齐牛今经齐牛在上知未误也未有言鞭策者此
言鞭策以乘而习之之故也不敢授绥仆者也左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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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乘者也
李氏曰国君诸侯也齐右职曰有牲事则前马盖王
式齐牛则车右前天子抚式诸侯下之欤
庐陵胡氏曰熊氏云此文疑误宜云下宗庙式齐牛
非也见齐戒之牲则下过宗庙则式此亦甚明何劳
倒文乎
清江刘氏曰禁过于微则人乐迁善防患于小则患
远矣齿路马蹴路马刍皆有诛是所以远其防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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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马者君之路马也路马之可敬况其君乎是以国
家之败常必自其小者始焉民无严君之心则无为
贵礼矣
礼记集说卷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