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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臣注文选卷第五十
史论下
后汉书二十八将传论
范蔚宗
论曰中兴二十八将前世以为上应二十八宿
未之详也
然咸能感会风云奋其智勇
称为佐命亦各志能之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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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者多非光武不以功臣任职
至使英姿茂绩委而勿用
然原夫深图远
算固将有以焉尔
若乃王道既衰降及霸德犹能授受惟庸勋
贤皆序如管隰之迭升桓世先赵之同列文朝
可谓兼通矣
降自秦
汉世资战力至于翼扶王皆武人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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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其治平临政课职责咎将所谓导之以法齐
之以刑者乎
若格之功臣其伤已甚何
者直绳则亏丧恩旧挠情
则违废禁典
选德则
功不必厚举劳则人或未贤参任则群心
难塞并列则其弊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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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校其胜否即以事相权
故高秩
厚礼允荅元功峻文深宪责成吏职
建
武之世侯者百数若夫数公者则与
参国议分均休咎其馀并优以宽科完其封禄
莫不终以功名延庆于后
昔留侯以为高祖悉用萧曹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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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伋亦议南阳多显郑兴又戒功臣
专任
夫崇恩偏授
易启私溺之失至公均被必广招贤之路意者
不其然乎
永平中显宗追感前世
功臣乃图画二十八将于南宫云台其外又有
王常李通窦融卓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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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三十二
人故依本第系之篇末以志功臣次
云尔
宦者传论
范蔚宗
易曰天垂象圣人则之宦者四星在皇位之侧
故周
礼置官亦备其数阍者守中门之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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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人掌女宫之戒
又云王之正内者五人
月令仲冬阉尹审
门闾谨房室
诗之小雅亦
有巷伯刺谗之篇
然宦人之在王
朝者其来旧矣将以其体非全气情志专良通
关中人易以役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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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后世因之才任稍
广其能者则勃貂管苏有功于楚晋
景监缪贤著庸于秦赵
及
其弊也则竖刁乱齐伊戾祸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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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兴仍袭秦制置中
常侍官然亦引用士人以参其选皆银珰左貂
给事殿省
及高后称制乃以张卿
为大谒者出入卧内受宣诏命
文帝时有赵谈北宫伯子颇见亲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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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孝武亦爱李延年
帝数宴后庭或潜游离馆故请奏机事
多以宦人主之
元帝之世史
游为黄门令勤心纳忠有所补益
其后弘恭石
显以佞险自进卒有萧周之祸损秽帝德焉
中兴之初宦官悉用
阉人不复杂调他士至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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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中始置员数中常侍四人小黄门十人和帝
即祚幼弱而窦宪兄弟专揔权威
内外臣僚莫由亲接所与居者
唯阉宦而已故郑众得专谋禁中终除大憝
遂享分土之封超登宫卿之位于是中
官始盛焉
自明帝以后迄乎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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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用渐大而其资稍增
中常侍至有十人小黄门二
十人改以金珰右貂兼领卿署之职
邓后以女主临政而万机殷远
朝臣国议无由参断帷幄称制
下令不出房闱之间不得不委用刑人寄之国
命
手握王爵口含天
宪
非复掖庭永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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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闺牖房闱之任也
其后孙程定立顺之功曹腾参建桓之策
续以五侯合谋梁冀受钺
迹因公正恩固主心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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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服从上下屏气
或称伊霍之勋无
谢于往载或谓良平之画复兴于当今
虽时有忠公而竞见
排斥举动回山海呼吸变霜露阿旨曲求则宠
光三族直情忤意则参夷五宗汉之纲纪大乱
矣
若夫高冠长剑纡朱怀金者布满宫闼
苴茅分虎南面臣民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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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十数
府署第馆基列于都鄙子弟支附过
半于州国南金和宝冰䊵雾縠之积盈仞
珍藏
嫱媛
侍儿歌童舞女之玩充备绮室
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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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饰彫文土木被缇绣
皆剥割
萌黎竞恣奢欲搆害明贤专树党类其
有更相援引希附权彊者皆腐身熏子
以自衒达
同弊相济故其徒有繁
败国蠹政之事不可殚书所以海内
嗟毒志士穷栖寇剧缘间摇乱区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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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忠良怀愤时或奋
发而言出祸从旋见孥戮
因复大考钩党转相诬染
凡称善士莫
不罹被灾毒
窦武何进位崇戚近
乘九服之嚣怨恊群英之势力而以疑留不断
至于殄败斯亦运之极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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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
袁绍龚行芟夷无馀
然以暴易乱亦何云及
自曹腾说
梁冀竟立昏弱
魏武因之遂迁龟鼎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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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君以此始必以此终信其然矣
逸民传论
范蔚宗
易称遁之时义大矣哉
又曰不事王侯
高尚其事是以尧称则天
而不屈颍阳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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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尽美矣终
全孤竹之洁
自兹以降风流弥繁
长往之轨未殊而感致之数匪一
或隐居以求其志或回避以全
其道
或静已以镇其躁或去危以图其安或垢俗
以动其槩或疵物以激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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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观其甘心畎亩之中憔悴江海
之上
岂
必亲鱼鸟乐林草哉亦云介性所至而已
故蒙耻
之宾屡黜不去其国蹈海之节千乘莫移其情
适使矫易
去就则不能相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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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虽硁硁有类
沽名者
然而蝉蜕嚣埃之中自致寰区之外
异
夫饰智巧以逐浮利者乎
荀卿
有言曰志意脩则骄富贵道义重则轻王公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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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室中微王莽篡位士之蕴藉义愤
甚矣
是时裂冠毁冕相携持而
去之者盖不可胜数
杨雄曰鸿飞冥冥弋
者何慕焉言其违患之远也
光武侧席幽人
求之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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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帛蒲车
之所徵贲相望于岩中矣
若薛方逄萌聘而不肯至
严光周党王霸至而不能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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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方咸遂志士怀仁
斯固所谓举逸人则天下归
心者乎肃宗亦
礼郑均而徵高凤以成其节
自后帝德稍衰邪
孽当朝处子耿介与卿相等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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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乃抗愤而不顾多失其中行焉
盖录其绝尘
不及同夫作者列之此篇
宋书谢灵运传论
沈休文
史臣曰民禀天地之灵含五常之德刚柔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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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愠分情
夫志动于中则歌咏外发
六
义所因四始攸系升降讴谣纷披风什
虽虞夏以前遗文不睹禀气怀灵理无
或异
然则歌咏所兴宜自
生民始也周室既衰风流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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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平宋玉导清源于前贾谊相如振芳尘于后
英辞润金石高义薄云
天
自兹以降
情志愈广王褒刘向杨班崔蔡之徒
异轨同奔递相师祖
虽清辞丽曲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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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篇而芜音累气固亦多矣
若夫平子艳发文以情变
绝唱高踪久无嗣响
至于建安曹氏基命三祖陈王咸蓄盛藻
甫乃以情纬以文
被质
自汉至魏四百馀年辞人才子文体三变相如
工为形似之言二班长于情理之说子建仲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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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气质为体
并摽能擅美独映当时是以一世之士各相慕
习源其飙流所始莫不同祖风骚
徒以赏好异情
故意制相诡降
及元康潘陆特秀
律异班贾体变曹王缛
旨星稠繁文绮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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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平台之逸响采南皮之高韵
遗风馀烈事极江
左在晋
中兴玄风独扇为学穷于柱下博物止乎七篇
驰骋文辞义殚乎此
自建武暨于义熙历载
将百虽比响联辞波属
云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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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夫敷祍论
心商榷前藻
工拙之数如有可言夫五色相宣
八音协畅
由乎玄黄律吕各适物宜
欲使宫羽相变低昂舛节
若前有浮声则后
须切响一简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
异妙达此旨始可言
文至于先士茂制讽高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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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建函京
之作仲宣灞岸之篇
子荆零雨之章正长朔风之
句并直
举胸情非傍诗史正以音律调韵取高前式
自灵均以来多历
年代虽文体稍精而
此秘未睹至于高言妙句音韵
天成皆暗与理合匪由思至
张蔡曹王曾无先觉潘陆颜谢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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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远
世之知音者有以得之此言非谬如
曰不然请待来哲
恩倖传论
沈休文
夫君子小人类物之通称蹈道则为君子
违之则为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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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钓卑事也板
筑贱役也太公起为周师傅说去为殷相
非论公侯之世
鼎食之资明敡
幽仄唯才是与
逮于二汉兹道未革胡
广累世农夫伯始致位公相黄宪牛医之子叔
度名动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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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士子居朝咸有职业虽七叶珥貂
见崇西汉
而侍中身奉奏事又分掌御
服东方朔为黄门侍郎执戟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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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县
掾吏并出豪家负戈宿卫皆由势族
非若晚代分为二涂者也
汉末丧乱魏武始基军
中仓卒权立九品盖以论人才优劣非谓世族
高卑
因此相沿遂为
成法自魏至晋莫之能改州都郡正以才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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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举世人才升降盖寡徒以凭藉世资用相陵驾
都正俗
士斟酌时宜品目少多随事俯仰
刘毅所云下品无高门上品无贱族者
也
岁月迁讹
斯风渐笃凡厥衣冠莫非二品
自此以还遂成卑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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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汉之道以智役愚台隶参
差用成等级
魏晋以来以贵役贱士庶之科较然
有辨夫人君南面九重
奥绝陪
奉朝夕义隔卿士阶闼之任宜有司存
既而恩
以狎生信由恩固无可惮之姿有易亲之色孝
建泰始主威独运
空置百司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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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外假而刑政紏杂理难遍通耳目所寄事归
近习
赏罚
之要是谓国权出纳王命由其掌握于是方涂
结轨辐凑同奔
人主谓
其身卑位薄以为权不得重曾不知鼠凭社贵
狐藉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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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无逼主之嫌内有专用之功
势倾天下未之或悟挟朋树党政以贿
成
鈇钺疮痏构于床第
之曲
服冕乘轩出于言笑
之下南
金北毳来悉方艚素缣丹魄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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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兼两
西
京许史盖不足云晋朝王石未或能比
及太宗晚运
虑经盛衰权倖之
徒慑惮宗戚欲使幼
主孤立永窃国权搆造同异兴树祸隙帝弟宗
王相继屠剿
民忘宋德虽非一涂宝祚夙倾实由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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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汉书有恩泽侯表又有佞倖传今采其
名列以为恩倖篇云
史述赞三首
班孟坚
述高纪第一
皇矣汉祖纂尧之绪
寔天生德聪明
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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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人不纲网
漏于楚
爰兹发迹断
蛇奋旅神母告符朱旗乃举
粤蹈
秦郊婴来稽首革命
创制三章是纪
应天顺民五星同晷
项氏畔换黜我巴
汉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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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宅心战士愤怨
乘舋而
运席卷三秦
割据河山保此怀民
股肱萧曹社稷是经
爪牙信布腹心良平
恭行天罚赫赫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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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成纪第十
孝成皇皇临朝有光威仪
之盛如圭如璋
阃阃恣赵朝政在王
炎炎燎火光
允不阳
述韩英彭卢吴传第四
信惟锇隶布实黥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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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亦狗盗芮尹江湖
云起龙骧化为侯王割有齐楚跨
制淮梁
绾自同闬镇我北疆
德薄位尊非祚惟殃
吴克忠信胤嗣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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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书光武纪赞
范蔚宗
赞曰炎政中微大盗移国
九县
飙回三精雾塞
民厌淫
诈神思友德世祖诞命灵贶自甄
沈机生物深略
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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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邑百万貔虎为群长毂雷野高旗彗
云
英
威既振新都自焚
虔刘庸代
纷纭梁赵
三河未澄四关重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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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旌乃顾递行
天讨金汤失险车书
共道
灵庆既启人
谋咸赞
明明庙谋﨣﨣雄断
于赫有命系我皇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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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臣注文选卷第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