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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臣注文选卷第四十三
书下
与山巨源绝交书一首
嵇叔夜
康白足下昔称吾于颍川吾常谓之知言
然经怪此意尚未熟悉于足下何从便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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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割引尸祝以自助
手荐鸾刀漫之膻腥
故具
为足下陈其可否吾昔读书得并介之人或谓
无之今乃信其真有耳
性有所不堪真不可强今空语
同知有达人无所不堪外不殊俗而内不失正
与一世同其波流而悔吝不生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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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庄周吾
之师也亲居贱职柳下惠东方朔达人也安乎
卑位吾岂敢短之哉
又仲尼兼爱不羞执鞭子文无
欲卿相而三登令尹是乃君子思济物之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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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达能兼
善而不渝穷则自得而无闷
以此观之故尧舜之君世许由
之岩栖
子房之佐汉接舆
之行歌其揆一也
仰瞻数君可谓能遂其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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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也故君子百行
殊涂而同致循性而动各附所安
故有处朝廷而不出入山林而不
反之论
且延陵高子臧之风长卿慕相如
之节志气所托不可夺也
吾每读尚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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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孝威传慨然慕之想其为人
少加孤露母兄见骄不涉经学性复
疏懒筋驽肉缓头面常一
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痒不能沐也每常小便
而忍不起令胞中略转乃起耳又纵逸来久情
意傲散简与礼相背懒与慢相成
而为侪类见宽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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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过又读庄老重增其放
故使荣进之心日颓任实之情转笃
此由禽鹿少见驯育则服从教制长而见羁则
狂顾顿缨赴蹈汤火
虽饰以金镳飨以嘉肴逾
思长林而志在丰草也
阮嗣宗口不论人
过吾每师之而未能及至性过人与物无伤唯
饮酒过差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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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为礼法之士所绳疾之如雠幸
赖大将军保持之耳
以不如嗣宗之贤而有
慢弛之阙又不识人情闇
于机宜无万石之慎而有好尽之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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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与事接疵衅日兴虽欲无患其可
得乎又人伦有礼朝廷有法自惟至熟有必不
堪者七甚不可者二卧喜晚起而当关呼之不
置一不堪也
抱琴行吟弋钓草野而吏卒守之不得妄动
二不堪也危坐一时痹不得摇性复多虱
把搔无巳而当裹以章服揖拜上官三不堪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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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与之共事或宾客盈坐鸣声聒耳嚣尘臭处
千变百伎在人目前六不堪也
心不耐烦而官事鞅
掌机务缠其心世故繁其虑七不堪也
又每非
汤武而薄周孔在人间不止此事会显世教所
不容此甚不可一也
刚肠疾恶轻肆直言遇
事便发此甚不可二也以
促中小心之性统此九患不有外难当有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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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久处人间邪
又闻道士遗言饵术黄精令人久寿意
甚信之
游山泽观鱼鸟心甚乐之一行作吏此事
便废安能舍其所乐而从其所惧哉夫人
之相知贵识其天性因而济之
禹不偪伯成子高全其节也
仲尼不假盖于子夏护其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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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诸葛孔明不偪元直以入蜀
华子鱼不强幼安以卿相
此可谓能相终始真相
知者也足下见直木不可以为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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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不可以为桷盖不欲以枉其天才令得
其所也故四民有业各以得志为乐
唯达者为能通之
此足下度内耳不可自见好章甫强越人
以文冕也
巳嗜臭腐养鸳雏以死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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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顷学养生之术方外荣华去滋味游心
于寂漠以无为为贵纵无九患尚不顾足下所
好者
又
有心闷疾顷转增笃私意自试不能堪
其所不乐
自卜已审若道尽涂穷则已耳足下无事
冤之令转于沟壑也
吾新失母兄之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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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悽切女年十三男年八岁未及成人况复多
病顾此悢悢如何可言
今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时与亲
旧叙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
志愿毕矣足下若嬲之不置不过欲为官得
人以益时用耳足下旧知吾潦倒粗疏不切事
情自惟亦皆不如今日之贤能也若以俗人皆
喜荣华独能离之以此为快此最近之可得
言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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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使长才广度无所不淹而
能不营乃可贵耳
若吾多病困欲离事自全
以保馀年此真所乏耳
岂
可见黄门而称贞哉若趣欲共登王涂期于
相致时为欢益一旦迫之必发其狂疾自
非重怨不至于此也
野人有快炙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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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芹子者欲献之至尊虽有区区之意亦已疏
矣
愿足下勿似
之其意如此既以解足下并以为别嵇康白
为石仲容与孙皓书一首
孙子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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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白盖闻见机而作周易所贵小不事大
春秋所诛
此乃吉凶之萌兆
荣辱之所由兴也是故许郑以衔璧全国
曹谭以无礼取灭
载籍既记其
成败古今又著其愚智矣不复广引譬类崇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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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辞
苟以夸大为名更丧忠告之
实今粗论事势以相觉悟昔炎精幽昧历
数将终
桓灵失德灾衅并兴豺狼抗爪牙之毒生人陷
荼炭之艰
于是九州绝贯皇纲解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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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萧条非复汉有太祖承运神武应期
征讨暴乱克
宁区夏协建灵符
天命既集
遂廓洪基奄有魏域
土则神州中岳器则九
鼎犹存
世载淑美重光相袭固知四隩之攸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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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壮观也
公孙渊承藉父兄世居东裔
拥带燕胡冯
陵险远讲武盘桓不供职贡
内傲帝命外通南国乘桴沧流交畴货
贿葛越布于朔土貂马延乎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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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控弦十万奔走足用信
能右折燕齐左振扶桑陵轹沙漠南面称王也
宣王
薄伐猛锐长驱
师次辽阳而城
池不守桴鼓一震而元凶折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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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远迹疆埸列郡大荒
收
离聚散咸安其居民庶悦服殊俗𣢾附
自
兹遂隆九野清泰
东夷献其乐器肃慎贡其楛
矢旷世不羁应化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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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荡荡想所具闻
吴之先主起自荆州遭时扰攘播潜江表
刘备震惧亦逃巴岷
遂依丘陵积石之固三江五湖浩汗无
涯假气游魂迄于四纪
二邦合从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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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和互相扇动距捍中国自谓三分鼎足之势
可与泰山共相终始
相国晋王辅相帝室文
武桓桓志厉秋霜
庙胜之算应变无穷独
见之鉴与众绝虑
主上钦明委
以万机
长辔远御妙略潜授偏师同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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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用力棱威奋伐罙入其阻
并敌一向夺其胆气
小战江介则成都自
溃曜兵剑阁而姜维面缚
开地五千列郡三十师不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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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益肃清
使窃号之雄稽颡绛阙
球琳重锦充于府库
夫虢
灭虞亡韩并魏徙此皆前鉴之验后事之师也
又南中吕兴深睹天命蝉蜕内
向愿为臣妾
外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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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车唇齿之援内有毛羽零落之渐
而徘徊危国冀延日月此犹魏武
侯却指河山以自强大殊不知物有兴亡
则所美非其地也
方今百僚济济俊乂盈朝
虎臣武将折冲万里
国富兵强六军精练思复翰飞饮马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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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顷国家整
治器械脩造舟楫简
习水战伐树北山则泰行木尽
浚决河洛
则百川通流楼船万艘千里相
望自
刳木以来舟车之用未有如今日之盛者
也骁勇
百万畜力待时役不再举今日之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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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主上眷眷未便电迈者以为爱民治国
道家所尚
崇城遂卑文王退舍
故先开
示大信喻以存亡殷勤之旨往使所究若能审
识安危自求多福
蹶然改容祗承往告
追
慕南越婴齐入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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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面称臣伏听告策则世祚江表永
为藩辅
丰报显赏隆
于今日矣若悔慢不式王命然后谋力云合指
麾风从
雍益二州
顺流而东青徐战士列江而西荆扬兖豫争驱
八冲征东甲卒虎步秣陵
尔乃皇舆整驾六师徐征羽校烛日旌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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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
游龙曜路歌吹盈耳
士卒奔迈其会如林烟
尘俱起震天骇地渴赏之士锋镝争先忽然
一旦身首横分宗祀屠覆取诫万世引领南
望良以寒心
夫治膏肓者必进苦口
之药决狐疑者必告逆耳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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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其迷谬未知所投恐俞附见其巳困
扁鹊知其无功也
勉思良
图惟所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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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苞白
与嵇茂齐书一首
赵景真
安白昔李叟入秦及关而叹梁生适越登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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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
夫以嘉遁之举犹怀恋恨况乎
不得已者哉
惟别之后离群独游背荣宴辞伦好
经迥路涉沙漠鸣鸡戒旦则飘尔晨征
日薄西山则马首靡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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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历曲阻则
沈思纡结乘高远眺则山川悠隔或乃回飙狂
厉白日寝光崎岖交错陵隰相望徘徊九皋之
内慷慨重阜之巅
进无所依退无所据涉泽求蹊
披榛觅路啸咏沟渠良不可度斯亦行路之艰
难然非吾心之所惧也
至若兰茝倾顿桂林移植根萌未树牙浅
弦急常恐风波潜骇危机密发斯所以怵惕于
长衢按辔而叹息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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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北土之性难以托根投人夜光鲜不按剑
今将植橘柚于玄朔蒂华藕于脩陵
表龙章于裸壤奏韶舞于聋俗固难以
取贵矣
夫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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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贵则莫之与莫之与则伤之者至矣
飘飖
远游之士托身无人之乡揔辔遐路则有前言
之艰悬鞍陋宇则有后虑之戒
朝霞启晖则身疲于遄
征太阳戢曜则情劬于
夕惕肆目
平隰则辽廓而无睹极听脩原则淹寂而无闻
吁其悲矣心伤悴矣然后乃知步骤之士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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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贵也若乃顾影中原愤气云踊哀物
悼世激情风烈龙睇大野虎啸六合猛气纷纭
雄心四据
思蹑云梯横奋八极披艰扫秽荡海夷
岳
蹴昆崙使西倒蹋太山令
东覆平涤九区恢维宇宙斯亦吾之
鄙愿也
时不我与垂翼远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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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钜靡加翅
翮摧屈自非知命谁能不愤悒者哉
吾子植根芳苑擢
秀清流布叶华崖飞藻云肆
俯据
潜龙之渊仰荫栖凤之林荣曜眩其前艳
色饵其后良俦交其左声名驰其右
翱翔伦党之间弄姿
帷房之里从容顾眄绰有馀裕俯仰吟啸自以
为得志矣岂能与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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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大丈夫之忧乐者哉去矣嵇生永离隔矣焭
焭飘寄临沙漠矣悠悠三千路难涉矣
携手之期邈无日矣思心弥结谁云释矣无金
玉尔音而有遐心
身虽胡越意
存断金
各敬尔仪敦履璞沈
繁华流荡君子弗钦临书悢然
知复何云
与陈伯之书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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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希范
迟顿首陈将军足下无恙幸甚幸甚将军勇冠
三军才为世出
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
昔因机变化遭遇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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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功立
事开国称孤
朱轮华毂拥
旄万里何其壮也
如何一旦为奔亡之虏闻鸣
镝而股战对穹庐以屈膝又何劣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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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君去就之际非有他故直以
不能内审诸已外受流言
沈迷猖蹶
以至于此
圣朝赦罪责功弃瑕
录用推赤心于天下安反侧于万物
将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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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知不假仆一二谈也朱
鲔涉血于友于张绣剚刃于爱子汉主不以
为疑魏君待之若旧
况
将军无昔人之罪而勋重于当世夫迷涂知反
往哲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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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而复先典攸高
主上屈法申恩吞舟是漏
将军松柏不剪亲戚安居
高台未倾爱妾尚在
悠悠
尔心亦何可言今功臣
名将雁行有序佩紫怀黄赞帷幄之谋
乘轺建节奉疆埸之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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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刑马作誓传之子孙
将军独腼颜借命驱驰毡裘之长宁不
哀哉
夫以慕容超之强身送东市姚
泓之盛面缚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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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知霜露所均不育异类
姬汉旧邦无取杂种
北虏僭盗中原多
历年所恶积祸盈理至燋烂
况伪嬖昏狡自相
夷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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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携离酋豪猜
贰方当系颈蛮邸悬首藁街
而将军鱼游
于沸鼎之中燕巢于飞幕之上不亦惑乎
暮春
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见故国之
旗鼓感生平于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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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廉公之思赵将吴子
之泣西河人之情也将军独无情哉
想早励良规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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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皇帝盛
明天下安乐
白环西献楛矢东来
夜郎滇
池解辫请职朝鲜昌海蹶角受化
唯北狄野心
掘强沙塞之间欲延岁月之命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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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
临川殿下明德茂亲揔兹戎重
吊民洛汭伐罪秦中
若遂不改方思仆言聊布往怀君
其详之丘迟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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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荅刘秣陵沼书一首
刘孝标
刘侯既重有斯难值余有天伦之戚竟未之致
也
寻而此君长逝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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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异物绪言馀论蕴而莫传
或有自其家得而示余者
余悲其音徽未沬而其人已亡
青简尚而宿草将列
泫然
不知涕之无从也
虽隙驷不留尺波
电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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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秋菊春兰
英华靡绝
故存其梗槩更酬其旨
若使墨翟之言无爽宣室之谈有徵
冀东平之树望
咸阳而西靡盖山之泉闻弦歌而赴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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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悬剑
空陇有恨如何
移书让太常博士一首
刘子骏
歆亲近欲建立左氏春秋及毛诗逸礼古文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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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皆列于学官
哀帝令歆与五
经博士讲论其议诸儒博士或不肯置对
歆因移书
太常博士责让之曰
昔唐虞既衰而三代迭兴圣帝明王累起相袭
其道甚著周
室既微而礼乐不正道之难全也如此
是故孔子忧道不行历国应聘自
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乃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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脩易序书制
作春秋以记帝王之道
及夫子没而
微言绝七十子卒而大义乖
重遭战国弃笾豆之礼理军旅之阵孔
氏之道抑而孙吴之术兴
陵夷至于暴秦焚经书杀儒士设挟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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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行是古之罪道术由此遂灭
汉兴去圣帝明
王遐远仲尼之道又绝法度无所因袭时独有
一叔孙通略定礼仪
天下唯
有易卜未有他书至于孝惠之世乃除挟书之
律然
公卿大臣绛灌之属咸介胄武夫莫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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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孝文皇帝始使掌故晁错从伏生受尚
书
尚书
初出于屋壁朽折散绝
今其书见在时师传
读而已诗始萌芽天下众书往往颇出皆诸子
传说犹广立于学官为置博士在朝之儒唯贾
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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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孝武皇帝然后邹鲁梁赵颇
有诗礼春秋先师皆出于建元之间
当此之时一人不能独尽其经或为雅或为
颂相合而成泰誓后得
博士集而赞之
故诏
书曰礼坏乐崩书缺简脱朕甚闵焉
时汉兴已七八十年
离于全经固以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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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鲁恭王坏孔子宅欲以
为宫而得古文于坏壁之中逸礼有三十
九篇书十六篇天汉之后孔安国献之遭巫蛊
仓卒之难未及施行
及春秋左氏丘明所脩
皆古文旧书多
者二十馀通藏于秘府㐲而未发孝成帝
悯学残文缺稍离其真乃陈发秘藏校理旧文
得此三事以考学官所传经或脱简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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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编
博问
人间则有鲁国桓公赵国贯公胶东庸生
之遗学与此同抑而未施
此乃有识者之所叹慜士君子之
所嗟痛也往者缀学之士
不思废绝之阙苟因陋就寡分文析字烦言碎
辞学者罢老且不能究其一艺
信口说而背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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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末师而非往古至于国家将有大事
若立辟廱封禅巡狩之仪
则幽冥而莫知其原
犹欲保残守缺挟恐见破之私意而亡
从善服义之公心
或怀疾妒不考情实雷同相从
随声是非
抑此三学以尚书为不备谓左氏不传春
秋岂不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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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圣上德通神明继统扬业亦悯此文教错
乱学士若兹虽深照其情犹依违谦让乐与士
君子同之
故下明诏试左氏可立
不遣近臣奉旨衔命将以辅弱扶微与二
三君子比意同力冀得废遗今则不然
深闭固距而不肯试猥以不诵绝之欲以
杜塞馀道绝灭微学夫可与乐成难与虑始此
乃众庶之所为耳非所望于士君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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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此数家之事皆先帝
所亲论今上所考视为古文旧书
皆有徵验内外相应岂苟而巳哉
夫礼失求之于野古文
不犹愈于野乎
往者博士书有欧阳春
秋公羊易则施孟
然孝皇帝犹复广立榖梁春秋梁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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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大小夏侯尚书
义虽
相反犹并置之何则与其过而废之宁过
而立之传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志
其大者不贤者志其小者
今此数家之言所以兼包大小之
义岂可偏绝哉若必专已守残党同门妒道真
违明诏失圣意以陷于文吏之议甚为二三君
子不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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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移文一首
孔德璋
钟山之英草堂之灵
驰烟
驿路勒移山庭夫以耿介拔俗之标萧洒出尘
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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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
白雪以方絜干青云而直上吾方知
之矣
若其亭亭物表皎皎霞外芥千金而不
盼屣万乘其如脱
闻凤吹于洛浦值薪歌于延濑固亦有焉
卷四十三 第 35b 页
岂期终始参差苍黄翻覆
泪翟子之悲恸朱公之哭
乍回迹以心染或先
贞而后黩何其谬哉
呜呼尚生不存仲氏既往山阿寂
寥千载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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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周子俊俗之
士既文既博亦玄亦史然而学遁东鲁习隐南
郭
窃
吹草堂滥巾北岳
诱我松桂欺我云壑虽假容于江皋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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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情于好爵
其始至也将欲排巢父拉许
由傲百氏蔑王侯风情张日霜气横秋或叹
幽人长往或怨王孙不游
谈空空于释部覈玄玄于道流
务光何足比
涓子不能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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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其鸣驺入谷鹤书赴陇
形驰魄散志变神动尔乃眉轩
席次袂耸筵上焚芰制而裂荷衣抗尘容而
走俗状
风云悽其带愤石泉咽而下怆望林峦而有失
顾草木而如丧至其纽金章绾墨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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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属城之雄冠百
里之首张英风于海甸驰妙誉于浙右
道帙长殡法筵久埋敲扑諠嚣犯其虑
牒诉倥偬装其怀
琴歌既断酒赋无续常绸缪于
结课每纷纶于折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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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张赵于往图架卓鲁于前箓
希
踪三辅豪驰声九州牧
使我高霞孤映明月独举
青松落荫白云谁侣涧石
摧绝无与归石径荒凉徒延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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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还飙入幕写雾出楹
蕙帐空兮夜鹤怨山人去兮晓猿
惊昔闻投簪逸海岸今见解兰缚尘缨
于是南岳献嘲北陇腾笑列壑争讥攒峰竦
诮慨游子之我欺悲无人以赴吊
故其林惭无
尽涧愧不歇秋桂遣风春萝罢月骋西山之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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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驰东皋之素谒
今又促装下邑浪枻上京虽情投于
魏阙或假步于山扃
岂可使芳杜厚颜薜荔无耻
碧岭再辱丹崖重滓尘游躅于蕙路污
渌池以洗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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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扃岫幌掩云关敛轻雾藏鸣湍截来辕于谷
口杜妄辔于郊端
于是丛条瞋胆叠
颖怒魄或飞柯以折轮乍低枝而扫迹请回俗
士驾为君谢逋客
六臣注文选卷第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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