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溪先生文集-清-方苞卷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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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溪先生集外文卷三
 议
  修
祖陵庙寝议
乾隆元年二月初二日奉
上谕
祖陵庙寝宜重加丹雘特命(臣)等稽古礼文谨按礼记
春秋修其祖庙周官守祧职掌守先王先公之庙祧其
庙则有司修除之其祧则守祧黝垩之盖古者近庙每
祔必新故专举修除祧或久而剥漶故专举黝垩其实
临祭则祧必修除岁远则庙必黝垩亦互相备也言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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垩则丹艧可知矣春秋书鲁世室屋坏左传曰书不共
也公羊谷梁传曰讥久不修也然则年代久远墙垣栋
桷皆宜审察而谨修之宗庙之礼然则山陵庙寝不应
异义请
敕下工部择堂司官明慎者周视详度具奏谨议
  丧礼议
钦惟我
皇上仁孝性成践行古昔圣王之道致丧三年再下
明诏命群臣详稽典礼此在
圣躬为至德而教孝作忠实化民成俗之要道也(臣)
谨按夏商之礼自孔子已叹其无徵周衰典废后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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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德司徒不县象籍藏故府黎献无闻是以诸侯丧礼
孟子亦未之学汉兴河閒献王得邦国礼五十六篇上
之而武帝便安秦仪莫能承用自东汉魏晋六朝以逮
唐初群儒议礼之文尚有引用者而其书遂亡自是以
后皇王丧纪类皆随俗傅会隐情失义与礼经不应用
此显学之儒深惜庸臣浅识虽有贤君不能将顺其美
坐使天经地义旷绝不行犹幸先圣遗文散见周官仪
礼戴记及七十子所传述者犹未尽泯(臣)等谨详考经
传参互相證择其无戾今制而可存古义者条具以闻
窃惟我
皇上徇齐典学凡圣经贤传及儒先所论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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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洞然具见其表里伏望立中制节定为
本朝国恤之经俾四海臣民惟
皇之极观感率由自饬厥性永永年代守为典法(臣)
无任悚息待
命之至
礼记王制丧三年不祭惟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
盖天子承统于天为祖宗守社稷故虽亲丧可暂以私
屈也谨议二十七月内
天地社稷之祭
皇上躬行暂用吉服终事而释
周官大宗伯王若不与祭祀则摄位量人职凡宰祭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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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人皆受斝沥而皆饮之天地社稷既亲承事宗庙之
祭胡为不可以亲也古者父为继祖之子斩祖为适孙
齐统之上承弥重则哀之下逮弥远故缘祖考之心达
孝子之义虽既葬时祭不可废而使宰宗人将事焉谨
议既葬
宗庙时祀前期以闻命诸臣摄祭
周官小宗伯之职大田帅有司馌兽于郊军将有事则
与祭有司将事于四望大灾及执事祷祠于上下神示
肆师之职与祝侯禳于畺及郊馀小祭祀大祝小祝将
事不惟宅忧可使人摄也谨议自朝日夕月以下凡外
祭祀前期以闻遣官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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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閒传斩衰三升既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冠七升
礼有以故兴物者衰杖绖带是也故渐易而轻使哀情
象之谨议百日以后
皇上衣青绢里以缟冠里亦如之加青纬带从衣
礼记丧服四制父母之丧十三月而练檀弓篇练练衣
黄里縓缘此小祥之易服也谨议小祥之后
皇上衣青䌷里绢浅蓝冠缘亦如之
礼记閒传又期而大祥素缟麻衣玉藻篇缟冠素纰既
祥之冠也谨议大祥之后
皇上衣元青缎里以縓冠里亦如之自受服易青至大
祥朔月月半之奠或朝夕上食仍用白衫冠无纬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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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释大祥后不复服
仪礼士虞礼中月而禫礼记閒传禫而纤无所不佩谨

皇上禫祭后衣蓝缎表衣石青冠朱纬带佩毕具
古者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后世加以二十七月何
也礼记丧大记禫而从御吉祭而复寝盖既禫居外寝
妇人可从而与执事矣然必更四时吉祭始复内寝吉
祭之期宽以浃月然后无弗逮故于古有加焉谨议二
十七月内元旦冬至不受朝贺遇大典
升殿暂服吉终事而释
春秋之义臣子一例故日事君犹事父也仪礼丧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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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至尊也父至尊也礼记昏义为天王服斩衰服父之
义也古者端衰无等谨议自齿朝以上冠衣宜从
上所服在师中则仍其常服
礼记杂记大夫次于公馆以终丧士练而归疏谓邑宰
之士归其所治邑也又曰大夫居庐士居垩室尊卑外
内之有别盖以称情而责其哀敬之实焉谨议文臣在
京四品以上及翰林科道在外两司以上中外武臣二
品以上皆终丧不得嫁子娶妇下此以周期为限本身
则终丧不得娶妻听乐宴宾视此谨议
  贵州苗疆议
(臣)闻贵州群苗与他省世有土司者异盖散居溪谷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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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不相统属寨大者不过三五百家一户中丁众力强
则小户服焉此户衰弱又别推众强者为头目万不能
为大害于州县闻近日守土之官以苗人伤残病死地
多空虚议募人屯田乘其衰弱而据其要害以(臣)所见
惟熟苗所居与州县壤接建堡兴屯扼其要害可以制
生苗之出入诚为有益若生苗所居山峻谷深地势狭
隘难立城郭而山径四通万不可招募屯田盖天地之
德本宜并育并容况夺其世世生长之地绝其妻子衣
食之源使无以自存虽目今救死扶伤未敢妄动而少
少生聚则必奋死以相争夺阻兵残杀终无已时至于
从前已经设兵戍守如清江丹江等处止宜择水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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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湖南之粟可方舟而下广西之粟可溯流而上者增
兵开镇据其中央临制四旁每年兵粮皆自他省载运
其地若全无苗民则量招屯户与戍兵相倚为气势若
尚有苗民则止于戍兵住宅前后各留地二亩以种菜
蔬外此仍还土苗耕种听通商旅列市肆其水路不通
与通而滩浅不利船行之地则戍守之兵尽数撤回其
与镇戍邻近及水路之旁土苗百家以上则择其为众
苗所信服者授以百总之职置土兵五人二百家以上
则置把总土兵十人三百家以上则置千总土兵十五
人皆照绿旗兵弁赐俸给粮而丝粟不取于苗其不愿
者亦听之如此则近苗慕归附之利远苗无侵扰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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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苗疆可永远安定矣我
皇上深识远见尽除苗地租赋诚和辑苗民之要道但
新改归流之苗以纳租为苦而归附熟苗尤苦差役闻
各省苗疆不独
钦差及本地上司往还路过搬运行李尽役熟苗即家
丁书役承差出入亦然是以熟苗不得自营生业深为
苦累宜著
功令惟
钦差量定夫役其馀官员俱照内地雇夫不得空役熟
苗至于戍守之兵舍熟苗无人运粮山谷崎岖尽一人
之力不过负米三斗食至戍所存者二斗交粮之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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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竟无粮可食如此而不思变计则未得生苗之地先
大伤熟苗之心熟苗离心则生苗之地恐终难久据(臣)
所以请水路难通之地戍兵尽数撤回者此也又环苗
疆大小村落皆宜劝土人筑堡开壕种树冬日习武而
量减其租赋于一堡之中择二三雄武老成为众所信
服者为堡长给以顶带比乐舞生有司加礼
朝廷閒岁小加恩赏则到处皆有土兵缓急足恃视养
绿旗当差之兵更为得力而所费无多此所谓为难于
其易图大于其细也
  塞外屯田议
自古控抱关塞制驭戎狄莫善于屯田盖省运饷之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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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国用易充而民力不至于疲且以农夫为战士则习
饥劳耐寒暑筋骨坚强缓急足恃今准噶尔外虽归顺
其心尚不可知必
庙谟早定战守有备将材士武然后精神可以折冲不
敢妄动(臣)闻塞外开垦之地已经注籍者自 以西
至归化城东西将及五万顷(臣)请即籍其现在耕农为
卫卒无论兄弟亲戚奴仆必家有馀丁三人然后许其
受田以正身为卫卒而馀丁力耕尽免其租赋未垦之
地则召募山陜边民官子牛种立房舍岁给银粮期以
三年地熟然后使自食其力环归化城三百里内凡有
可开之田渐次召募开垦务可养卫卒二万家伏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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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先遣满汉大臣宅心公平材识出众者二人巡视
规度以地之肥瘠为差凡正卒一人所授之地必可给
十二三口衣食农功毕则帅馀丁开濠筑堡二三月农
功未兴亦然十一月至正月则听其结伴不拘人数入
山步围则数年之后塞外正卒得二万人并羡卒得胜
兵八万口内之兵可以有缺不补渐次减半部署既定
然后择大臣一员为屯田经略归化城以东设屯田兵
道三员其西其北各设兵道一员武弁至参游而止听
兵道节制鄂勒昆戍守处设都统一员听经略节制环
归化城三百里内卫卒必半有妻子每年七月发万人
赴鄂勒昆更番戍守其有险可依之地则造立土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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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甘美则随处筑堡建墩以通烽火凡田连二三十顷
必于西北畔开濠种树当要路者至两三重则居者有
蔽而寇不能测永为金汤之固矣至于归化城以东已
垦之田有系诸王大臣及各旗官弁产业者环归化城
可开之地有蒙古驻牧者以
皇上之命量其所值赐以金帛自无所难为国家建万
世之业不可以惜官费用也
  台湾建城议
台湾府治建城众议皆以为难然不过虑其土疏地时
震虽成易毁工役甚大劳费无已时耳不知设守重洋
与内地异而台湾变乱皆自内作非禦外寇比也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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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门户曰鹿耳门近府治号称天险港容三舟旁皆巨
石锋棱如剑戟舟行失尺寸顷刻沈没内设炮台所恃
以为固也然往者
王师平郑克塽近平朱一桂皆乘风潮水高港平众艘
奔赴毫无阻碍大兵一入即获安平港巨舟断贼去路
而招抚府市人民南北路农商闻风络绎裍载而至相
依以自保物力既充军气自倍贼战不能胜守无可据
惟散而逃耳追而蹑之隐死无地故旬日可坐定也曩
令朱一桂有城可据收府市人民财物以固守南北路
隔绝不通大兵虽入攻之不拔坐守安平旷日相持兵
罢食尽欲由鹿耳门馈饷济师则风潮不便势难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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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勇俱困自拔之不能遑言克敌哉若谓筑城以禦外
寇则又闇于形势者也两征台湾皆先整兵泊舟澎湖
之南风澳以候风潮风潮之便岁不过一时时不过数
日若盗贼窃发或外番窥伺泊舟于澎湖则夕至而朝
捕之矣至南北二路可通之地虽多然如南路之蛲港
北路之八掌溪海翁港鹿仔港甲西二林三林中港竹
堑蓬山惟小舟可入其巨港大舟可入者不过南路之
打狗东港北路之上淡水其次则北路之笨港咸水港
耳地远府治纵有外寇不取道于此备设炮台增益汛
兵朝夕巡视足矣大洋之中舟难久停循数推理绝无
万有一然之虑也凡闇于事理之人妄议建置更革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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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滋后患者
国初以海贼入寇议于海船可入处下梅花椿不知黄
河入海气力峻猛海船必不能溯流而上妄于云梯关
下桩覆舟败苇遇桩而止壅以浊流数十年后淤为平
地海口路塞淮黄泛溢
圣祖仁皇帝亲巡再三指授方略费
国帑钜万仅乃复通松江海潮出入之地旧有戈船底
系铁索铁菱三角小毛朝夕乘潮出入不知所事或奏
罢之其后沙停成港海潮大入而不能出漂流崇明太
仓诸州县六七万家盖害伏于无形非明者不能见也
今议台湾筑城毋乃类此若不早遏后此悔不可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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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闽广积贮议(传贵本小有不同盖先生初稿/也今从王本厚子云方氏家谱)
(所载同此/钧衡识)
周官以荒政聚万民其十有一皆庶政足以宽民者也
捐上所有以予民者仅居其一曰散利县都之委积以
待凶荒是也而其本计则在五党之相赒司稼之均民
食士师之通民财易所谓劳民劝相也三年耕则有一
年之食九年耕则有三年之食所以积于不涸之仓藏
于不竭之府也然古之为积贮者与今异古者上公营
国不过九里而民皆散处于中田故管子曰野与市争
民言其聚散之数相倚为多寡也自井田废而民之聚
者不可散历世相仍通都大郡有人满之患其尤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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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江以南之金陵岭以南之番禺其土之入所赡者十
之一又如闽南诸郡崎岖山泽地狭而人众其土之入
所赡者三之一是不待天为之灾苟有风潮之阻远方
之粟不至宽者数月剧者旬时而民已坐困矣捐上所
有以赈之当其时则不易遍屡而行之则不可继故今
之计莫若使民自为积民自为积而后事可常也令牧
民者比次境内中家以上使家为囷仓秋冬之交远商
麋至中家计日而自备其食富民倍之其上三之其上
五之岁十一月官稽其入二月而出之听其自粜富者
斥其馀不失十二之利而贫民皆有所恃矣所患者胥
吏之纷扰与不肖有司之假贷而若是者可责之大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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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虽然此一切之计也察万货息耗之情则固有其本
焉以中人为准日再食不过一升盐费不过一钱而酒
之耗数倍于米烟之耗数倍于盐故上腴之地皆为烟
圃五种之美半化为糟醨此东南之公患而在人聚土
狭之区则更剧也若严断二者其于民食可益三之一
此世所目为迂阔鄙琐之谈也然古之治天下者至纤
至悉也故蓄积足恃盖分数明也虽周公之建典管子
之易政亦若是而已矣
  浑河改归故道议
浑河改归故道其名甚美而切究事理则其患有来年
即可徵验者有十年之后不可救药而今尚伏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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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盖始为此议者但见五十年前浑河时漫于固霸秋
稼虽伤麦收常倍民咸利之不知尔时本无堤岸任其
漫流故二三百里閒虽不废耕稼而室庐甚少自改故
道入胜芳淀往时浊流游荡之地民皆定居村堡相望
势难迁徙今虽令民自筑护村土埝而无竹木石菑卑
薄垆疏不惟难禦伏秋之涨即春夏水潦少昌固南霸
北之民己不免荡析离居之患此情势已见万口同咨
者也为此议者但见永定河未开以前水至固霸则泥
沙尽停而清流会白沟河以入淀数百年淀无停淤以
为改复故道当与昔同而不知水势地形今昔迥异盖
河湜未筑任其游荡力缓势散故泥沙尽沈而会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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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者皆清流又有深广数百里之淀以容之故久而无
患及堤岸既立水束力强奔腾汹涌泥沙难定且见今
金门闸坝之外固南霸北良东永西不过百里视当年
容水之地仅得四分之一则伏秋汎涨会入白河者必
不能无泥沙白河力弱则先淤白河白河力强则必淤
淀内白河淤涨过犹可开通淀内淤人力万难挑浚十
年之后全淀尽淤(自浑河入胜芳淀后/淀已淤十之六七)子牙河所挟畿
南众水浑河所挟塞门众水不能入淀必横穿运河不
惟漕运难通而沿河之地城郭人民皆一朝而化为巨
浸矣闻自建金门闸后浑河已半行三角淀外惜下流
仍入淀中恐终不能无淤塞耳必就浑河下流别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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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引入淀之流尽行淀外按图揣度惟由东沽港北至
青光以下会大清河可以达津入海然必于上游引玉
带河为尾水以刷泥沙新河两旁坚筑泊岸岸外宽作
遥堤以防异涨然后无溃溢以淤淀湍悍以穿浑河之
患古人治水至险艰之地焚石凿山必开通而后止今
淀外之地不过高下不齐用力不至若此之艰难也如
虑工费浩繁以改复故道为简便则未知伏秋汎涨近
河村邑告灾请赈将无虚岁即置黎民之死病于不问

国家劳费正自无穷是所谓以冥冥决事也
  黄淮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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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有六七十年以前久酿之患淮河运河有二十年
来积渐因循隐伏之患黄淮合流东至云梯关入海相
传从前关下即海口
国初以防海寇下桩云梯关覆舟败苇遇桩而止河流
旁漱淤沙渐移渐长迄今由云梯至海口约二百四五
十里中有青沙夹沙又有仰面横沙正当口门俗称铁
门槛滩康熙三十五年童家口决河督董安国以海口
淤浅别开马家港引河导黄河由小河入海奸民王绎
之利黄水能腴已田倡议建拦黄坝堵截河流三年后
始知其害拆坝而受病已深且坝址尚存下流愈淤愈
高矣三十九年二月河督于成龙堵塞马家港口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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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决建议留二十丈口门至今未闭河分二道流愈缓
沙愈停矣此久酿之患万口所同咨也康熙六十一年
河决朱家海黄流入洪泽湖者逾年湖底日垫日高而
人不悟数年前折磨盘墩建新闸改故道每岁伏秋黄
流倒灌清江浦以入运河河身日垫日高人虽知之而
偷安目前以至有今日此所谓积渐因循隐伏之患也
洪泽湖之㡳日高则无以受长淮聚汇之众流运河之
底日高则无以受清口之暴涨故连年皆患伏秋水大
其实非水大也乃湖河底皆淤垫容水之地少耳洪泽
数百里之淤垫虽神禹复生无道以疏瀹清浦运河秋
冬闭闸可浚而在此时亦不急之务以虽浚而地狭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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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不足以泄洪泽之异涨也黄淮上流既无法可施惟
海口深通下流畅泄无壅然后上流可免冲决方今急
务莫如乘霜降水落即急筑马家港口(此口原宽二十/丈今冲开百馀)
(丈每遇伏秋倒漾佃湖支河之内㳽漫无际安海阜三/州县堤内居民频年水患甚剧若得闭塞亦可以苏数)
(州县/之民)使河流不分则势猛而新沙不停仿古戈船之法
急作方底浅舷之船二三十号船尾左石各立两柱底
系铁索铁菱三角小矛于铁门槛上流两岸排竖钜石
设辘轳每船用篾缆麻索八条分系船尾四柱绳结辘
轳人挽篾缆乘流下滩过滩三五丈即辘轳人挽而上
分班复下滩沙虽坚屡经菱矛爬搔急流乘之不过旬
月必次第开通此费少而功大实奇策可用(若铁门槛/沙离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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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有三五里则只须每船多三五健卒乘流直下/随转舵赴岸引缆而上两岸辘轳绳缆井不必用)万一
沙坚如铁挂菱矛而不动则港口既闭引河可以挑浚
(马家港引河至出洋处约/一百四五十里现在通流)宜即开辟此河使深广与大
河等束以遥堤挑筑既毕便引全黄之水直注新河而
堵塞旧河可使二渎安流百年无变舍此别无救败之
策但开通马港恐淮安海州境内诸水无归则宜于邻
河趋会之处别开支河总汇入海州之涟河会同入海
然后有利无害虽工费必数百万金而锡数百万生灵
以数百年安澜之福每岁省修筑之费数十万收淹没
田禾蠲免之正赋数十万每遇异涨省赈济之帑粟数
十百万日计不足岁计有馀明者当能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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