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元-托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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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三十三 列傳第七十一 叛臣 張覺子:僅言 耶律余覩 窩斡

作者 脫脫
古書「畔」與「叛」通,畔之為言界也。
左氏》曰,政猶「農之有畔」,是也
君臣上下定分,猶此疆彼界之截然,違此向彼,即為叛矣。
善惡判于跬步禍患極於懷襄,吁,可畏哉!
作《叛臣傳》。

張覺

公元1123年
張覺,亦書作鐧,平州義豐人也。
在遼第進士,仕至遼興軍節度副使
太祖燕京時立愛平州降,當時宋人海上之盟燕京西京地太祖燕京、涿、易、檀、順、景、薊與之。
平州自入契丹別為一軍,故弗與,而以平州南京留守
既而異志,上遣使劉彥宗及斜缽諭之,詔曰:「平山一郡今為南京節度使今為留守
恩亦厚矣。
或言汝等陰有異圖何為當此農時輒相扇動,非去危就安之計也。
其諭朕意。
太祖每收城邑往往徙其民以實京師民心不安,故時立愛降表曾言及之。
及以燕京與宋而遷其人,獨以空城與之,遷者道出平州,故因之以作亂
天輔七年五月左企弓虞仲文曹勇義康公弼廣甯,過平州使人殺之于栗林下,遂據南京叛入于宋,宋人納之。
太祖下詔南京官吏,詔曰:「朕初駐蹕燕京,嘉爾吏民率先降附,故升府治以為南京,減徭役,薄賦稅,恩亦至矣,何苦輒為叛逆
今欲進兵攻取時方農月不忍一惡人而害及眾庶
且遼國舉為我有,孤城自守,終欲何為
今止坐首惡,餘並釋之。」
覺兵五萬屯潤州近郊,欲脅遷、來、隰四州
闍母錦州往討之,已敗覺兵,欲乘勝南京時暑不可進,退屯海堧
無何闍母再敗覺兵,復與戰於兔耳山,闍母大敗,覺報捷于宋。
宋建平州泰寧軍,以覺為節度使張敦固等皆加徽猶閣待制,以銀絹數萬犒軍
宗望軍至南京城東,覺兵大敗宵遁,遂奔宋,入於燕京
宗望以納叛責宋宣撫司,索張覺
宣撫王安中匿之於甲仗庫,紿曰:「無之
」宗望索愈急,安中乃斬貌類一人當之,金人識之曰:「非覺也。
安中不得已,引出。
數以罪,宋人不容口,遂殺函其首以與金人
燕京降將常勝軍皆泣下,郭藥師自言曰:「若來索藥師當奈何?
自是降將卒皆解體
金人伐宋,竟以納平州之叛為執言雲。
子僅言。

子 僅言

僅言幼名元奴
宗望攻下平山,僅言在繈褓間,裏人劉承宣得之,養於家。
其鄰韓夫人愛之
年數歲,因隨韓夫人得見貞懿皇后
留之籓邸,稍長,侍世宗讀書,遂使僅言主家事,繩檢部曲一府憚之。
公元954年
世宗留守東京海陵用兵江、淮,將士往往亡歸,詣東京,願推戴世宗天子
僅言勸進世宗即位,除內藏庫副使權發遣宮藉監事
海陵揚州,僅言與禮部尚書居仁殿前左衛將軍阿虎帶、禦院通進劉珫發遣六宮百司圖書府藏在南京者。
還以本職提控尚食局,轉少府監丞,仍主內藏
公元959年
僅言能心計世宗倚任之,凡宮室營造府庫出納行幸頓舍皆委之。
世宗嘗曰:「一經僅言,無不愜朕意者
六年提舉修內役事役夫掘地得白金匿之,事覺,法當死,僅言責取其物與官,釋其罪。
尋兼祗應司
少府監提控宮籍監祗應司如故
護作太甯宮,引宮左流泉溉田,歲獲萬斛
十七年,複提點內藏典領昭德皇后山陵,遷勸農使,領諸職如故
僅言雖舊臣出入左右,然世宗終不假以權任
二十一年,尚書省奏,宮苑司直長黎倫在職十六年,請與遷敘
上曰:「此朕之家臣質直人也,今已老矣。
勸農使張僅言亦朕舊臣純實解事,凡朝廷議論內外除授未嘗得干預。
朕觀自古人君為讒蒙蔽者多矣,朕雖不及古人,然近習憸言未嘗入耳
宰臣曰:「誠如聖訓,此國家之福也。
世宗欲以橫海軍節度使,而不可左右,遂止。
僅言始得疾,猶扶杖視事疾亟,詔太醫診視近侍問訊相屬
及卒,上深惜之,遣官致祭,賻銀五百兩、重彩十端、絹二百匹,棺槨衣衾銀汞、斂物、葬地皆官給,贈輔國上將軍

耶律余睹

公元1117年
耶律余睹宗室子也。
遼主近族父祖具載《遼史》。
初,太祖起兵人來拒,余睹自效,以功累遷金吾衛大將軍,為東路都統
天輔元年,與都統耶律馬哥軍于渾河,銀術哥、希尹拒之,余睹不敢戰。
比銀術哥等至,馬哥余睹已遁去。
銀術哥、希尹稽緩太祖皆罰之,所獲生口財畜入於官,天輔二年龍化州張應古等來降,而余睹復取之。
遼以撻不野節度使
未幾古等逐撻不野自效
太祖國書中以問遼主,「龍化州已經降附何為問罪而殺其主者
」遼主托以大盜群起,使余睹收之。
太祖已取臨潢府,賜詔余睹曰:「汝將兵東路前後未嘗不敗。
今聞汝收合散亡,以拒我師
朕已於今月十五日克上京,今將往取遼主矣。
汝若治兵一決勝負,可指地期日相報。
若知不敵,當率眾來降,無貽後悔
」及太祖班師闍母還至遼河,方渡,余睹來襲完顏背答、烏塔等殿,力戰卻之,獲甲馬五百匹。
公元1121年
天輔五年余睹送款咸州路都統,以所部來降乞援接于桑林渡。
都統司以聞,詔曰:「余睹到日,使與其官屬偕來餘眾處之便地
無何余睹送上所受遼國宣誥,及器甲旗幟等,與將吏韓福奴、阿八謝老太師奴、蕭慶、醜和尚、高佛留、蒲答、謝家奴、五哥來降
公元1120年
余睹作書具言所以降之意,大概以謂:「遼主沉湎荒于遊畋不恤政事,好佞人,遠忠直淫刑吝賞,政煩賦重,民不聊生
」又言:「樞密使得裏底本無材能,但阿諛取容,其子磨哥任以軍事
」又言:「文妃子晉王素人望,宜為儲副得裏底元妃諸子所自出,使晉王出繼文妃
」又言:「晉王駙馬乙信謀複其樞密使,來告余睹共定大計,而所圖不成
」又言:「己粗更軍事進策遼主,得裏底蔽之,遼主亦不省察
」又曰:「大金疆土日辟余睹知天命,遂自去年耶律慎思等定議,約以今夏來降。
近聞得裏底、高十捏等欲發,倉卒之際不及收合四遠,但率傍近部族戶三千、車五千兩、畜產數萬、遼北軍都統以兵追襲,遂棄輜重轉戰至此
所有官事職位姓名人戶畜產之數,遣韓福奴具錄以聞。
」遂與其將吏來見,上撫慰之,遂賜坐,班同宰相賜宴盡醉而罷。
上命余睹以舊官領所部
且諭之曰:「若能為國立功,別當獎用。
」自余睹降,益知遼人虛實矣。
余睹軍中屢乞侍妾及子,太祖疑之,詔咸州路都統司曰:「余睹家屬,善監護之。
」複詔曰:「余睹降時,其民多強率而來者,恐在邊生變,宜徙之內地
都統杲取中京余睹鄉導,與希尹招撫奚部。
奉聖州降,其官吏皆遁去,余睹舉前監酒李師夔節度使進士沈璋副使,州吏裴賾為觀察判官
沈璋招集居民還業者三千餘,遷太常少卿
久之耶律麻者告余睹、吳十、劉剌結黨謀叛,及其未發宜先收捕
上召余睹從容謂之曰:「今聞汝謀叛誠然邪,其各無隱
若果去,必須鞍馬甲胄器械之屬,當悉付汝,吾不食言
若再被擒,無祈免死。
留事我,則無懷異志,吾不汝疑。
余睹戰慄不能對,乃杖鐸剌七十,餘皆不問
公元1125年
天會三年大舉伐宋,余睹元帥右都監,宋兵四萬救太原余睹屋里逆擊汾河北,擒其帥郝仲連、張關索統制馬忠,殺萬餘人
宗翰伐宋,余睹西京
天會十年余睹謀反雲內節度使耶律奴哥等告之。
余睹亡去,其黨燕京統軍蕭高六伏誅蔚州節度使蕭特自殺
邊部余睹其諸子,函其首以獻。
耶律奴哥加守太保侍中趙公鑒、劉儒信、劉君輔等並授遙鎮節度使賞之

窩斡

移剌窩斡西北路契丹部族
先從撒八為亂,受其偽署,後殺撒八,遂有其眾。
公元1160年
八者,初為招討司譯史
正隆五年海陵征諸道兵伐宋,使牌印燥合、楊盡征西北路契丹丁壯契丹人曰:「西北路接近鄰國世世征伐相為仇怨
男丁從軍,彼以兵來,則老弱必盡系累矣。
使者入朝言之。
」燥合畏罪敢言,楊深念西北有事得罪,遂以憂死。
燥合複與牌印耶律娜、尚書省令史沒答涅合督起西北路兵。
契丹男丁當盡起,於是撒八、孛特補與部眾招討使完顏沃側及燥合,而執耶律娜、沒答涅合,取招討司貯甲三千,遂反。
議立豫王延禧子孫,眾推都監老和尚招討使山后群牧山前群牧皆應之。
迪斡群牧使徒單賽裏、耶魯瓦群牧使鶴壽等皆遇害,語在《鶴壽傳》中。
五院部人老和尚那也亦殺節度使術甲兀者以應撒八。
甯八猛安牧馬山后,至迪謀魯,賊盡奪其馬。
沙河千戶十哥等與前招討使完顏麻潑殺烏古迪列招討使烏林蒲盧虎,以所部西北路
室魯部節度使阿廝列追擊敗之,十哥與數騎遁去,合於撒八。
咸平府謀克括裏,與所部自山逃歸咸平少尹完顏餘裏野欲收捕括裏家屬,括裏與其招誘富家奴隸,數日得眾二千,遂攻陷韓州柳河縣,遂趨咸平
餘裏野發兵迎擊之,兵敗,賊遂據咸平於是繕完器甲,出府庫財物募兵,賊勢益張。
曹家山猛安綽質,千餘,扼幹夜河,賊不得東。
綽質兵敗,括裏遂犯濟州
宿直將軍孛術魯吳括剌徵兵于速頻路,遇括裏於信州,與猛安烏延查剌兵二千,擊敗括裏。
括裏收余眾東京是時世宗東京留守,以兵四百人拒之。
賊至常安縣,聞空中擊鼓如數千鼓者,候見旌旗蔽野傳言留守以十萬兵至矣,即引還,亦以其眾合於撒八。
海陵使樞密使僕散忽土西京留守蕭懷忠將兵一萬,與右衛將軍禿剌討平之。
禿剌與之相持數日,連與戰皆無功,而糧餉不繼禿剌退歸臨潢
禿剌不能克敵,而撒八自度大軍相繼而至,勢不可支,謀歸於大石,乃率眾沿龍駒河西出。
僕散忽土蕭懷忠等兵至,與禿剌合兵追至河上不及而還
忽土懷忠禿剌逗遛不即追賊,皆誅死。
北京留守蕭賾不能制其下,殺降人而取其婦女,亦坐誅
於是白彥恭北面兵馬都統紇石烈志寧副之,守顏彀英為西北兵馬都統西北路招討使唐括孛姑的副之,以討撒八等
撒八既西行,而舊居山前者皆不欲往,偽署六院節度使移刺窩斡、兵官陳家殺撒八,執老和尚、孛特補等。
至是,窩斡始自為都元帥,陳家為都監擁眾東還,至臨潢府東南新羅
世宗使移剌紮八、前押軍謀克播斡、前牌印麻駭、利涉軍節度判官馬腦等招之。
八等見窩斡,以上意諭之。
窩斡已約降已而複謂紮八曰:「若降,爾能保我輩無事乎?
」紮八曰:「我知招降耳,其他豈能必哉。」
公元1161年
紮八見窩斡兵眾強,車帳滿野,意其可以有成,因說之曰:「我之始來,以汝不能有為,今觀兵強盛如此,汝等欲如群羊為人所驅去乎,將欲天時乎?
若果大志,吾亦不復還矣。
」賊將有前孛特本部族節度使逐斡者,言:「昔谷神丞相賢能人也,嘗說他日西北部族有事
今日正合此語,恐不可降也。
於是,窩斡遂決意不復肯降矣。
紮八亦留賊中,惟麻駭、播斡還歸
窩斡乃引兵臨潢府總管移室懣出城戰,兵少被執,賊遂圍臨潢,眾至五萬。
正隆六年十二月己亥,窩斡遂稱帝改元天正
是時北面都統白彥敬、副統紇石烈志寧北京,聞世宗即位,以兵來歸
世宗使元帥左都監吾紮忽同知北京留守完顏骨只救臨潢晝夜兼行比至臨潢,賊已解圍去攻泰州
吾紮忽追及於窊曆,兩軍已陣將戰,押軍猛安契丹忽剌叔以所部兵應賊,吾紮忽軍遂敗。
泰州節度使烏裏雅率千餘騎與窩斡遇,烏裏雅兵複敗,僅以數騎脫歸
賊勢愈振,城中震駭莫敢出戰
四面登城,押軍猛安烏古阿裏補率軍士數人,各持刀以身率先循城擊賊力戰斫刈甚眾,賊乃退走,城賴以完。
泰州司吏顏盞蒲查奏捷,除忠翊校尉賜銀五十兩、重彩十端
公元552年
二年正月右副元帥完顏謀衍諸軍北征窩斡。
二月壬戌詔曰:「應諸人若能於契丹賊中自拔歸者,更不問元初首從及被威脅之由,奴婢良人罪無輕重並行免放
曾有官職糾率人眾來歸者,仍與官賞,依本品量材敘使。
其同來人各從所願收系有才能者亦與錄用
內外官員郎君群牧直撒百姓人家驅奴宮籍監人等並放為良,亦從所願收系,與免三年差役
或能捕殺首領而歸者,准上施行,仍驗勞績約量遷賞
捕獲窩斡者,猛安三品官授節度使謀克四品官授防禦使庶人五品官授刺史
」詔曰:「尚書省,如節度防禦使捉獲窩斡者與世襲猛安刺史捉獲者與世襲謀克驅奴宮籍監人亦與庶人同。
」複詔宰臣遍諭將士,能捕殺窩斡者加特進、授真總管
於是,括裏將犯韓州,聞元帥兵至,不戰遁去,將轉趨宜州
謀衍懿州慶雲縣,及屯川州武平縣奏請糧運遣人護送兵仗乞選精良者付之。
以南征逃還軍士就往屯戍,如不足,量于富家簽調,就近地簽步軍,給仗護送糧運
平章政事移剌元宜往泰州規措邊事
安遠大將軍斡裏嫋、猛安七斤庶人阿裏、磨哥等自窩斡中來降,斡裏嫋、七斤昭武大將軍阿裏葛武義將軍,磨哥忠勇校尉
窩斡遂自泰州往攻濟州,欲邀糧運
元帥完顏謀衍右監軍完顏福壽左都監吾紮忽合兵甲士萬三千人,曷懶路總管徒單克甯廣甯僕散渾坦同知廣甯完顏岩雅、肇州防禦使唐括烏也為左翼臨海節度使紇石烈志寧、曷速館節度使神土懣、同知北京留守完顏骨只、淄州刺史尼龐古鈔兀為右翼至術虎崖,盡委輜重士卒齎數日糧,輕騎襲之。
糺椀群牧契丹颭者,與其孛迭、挼剌,皆棄家自賊來降
糺者謂謀衍曰:「賊中馬肥健官軍馬疲弱,此去賊八十里,比遇賊馬已憊。
輜重去此不遠,我攻之,賊必救巢穴,賊至馬必疲,我馬得息所謂其所必救以逸待勞者也。
謀衍從之,乘夜亟發,會大風路暗不能辨遲明行三里許,與賊輜重相近整兵少憩
窩斡趨濟州,知大軍取其輜重,乃還救,遇於長濼。
既陣,謀衍設伏左翼之側,賊四百餘騎突出左翼伏兵之間,徒單克寧射卻之。
是日別部諸將與賊對者,勝負未分,相去五里而立
左翼萬戶襄別與賊戰,賊陣動,襄麾軍乘之,突出其後,俱與大軍相及
襄以善射者二十騎,率眾自賊後擊之,賊不能支,乘勢麾軍擊其一偏,賊遂卻。
襄遂與大軍合,而別部諸將皆至,整陣力戰,忽反風砂石,賊陣亂,官軍馳擊,大破之。
追北十餘裏,斬獲甚眾。
詔以糺者為武義將軍孛迭昭信校尉,挼剌忠翊校尉
糺除同知建州事,未之官,卒。
孛迭家賊中,遂被害,上憫之,後以挼剌為汝州都巡檢使
窩斡率其眾西走謀衍追及之於霿𩃭河。
賊已濟,毀其津口紇石烈志寧軍先至,不克渡,乃對岸疑兵,以夾穀清臣徒單海羅萬戶下流渡河,值支港兩岸鬥絕濘淖,命軍士填港而過。
追之數裏,得平地,方食,賊眾奄至
志寧軍急整陣,賊自南岡馳下,沖陣者三,志寧力戰流矢中左臂,戰自若
大軍畢至,左翼騎兵先與賊接,賊據上風縱火,乘煙擊官軍官軍步兵亦至,並力合戰,凡十余合,軍士風煙植立如癡
天降雨,風止官軍奮擊大敗之。
徒單克寧追奔十五里,賊前厄溪澗不得亟渡,多殺傷
賊既渡,官軍亦渡,少憩,賊反旆來攻克甯大軍不繼,令軍士下馬射賊。
引卻而南,克寧將引而北,士未及騎馬,賊複來衝突官軍少卻,回渡澗北
大軍至,賊遂引去
四月,詔元帥府曰;「應契丹賊人,與大兵未戰已前投降者,不得殺傷,仍加安撫
敗走以後招誘來降者,除奴婢准已虜為定外,親屬分付圓聚。
仍官為換贖。」
窩斡既敗,謀衍不復追討駐軍白濼。
窩斡攻懿州不克,遂殘破川州,將遁於山西,而北京亦不邀擊之。
於是,發驍騎軍二千、曷懶路留屯京師軍三千,號稱二萬,會寧濟州軍六千亦號二萬
元帥左都監高忠建總兵沃州刺史烏古論蒲查為曷懶路押軍萬戶祁州刺史烏林剌撒濟州押軍萬戶右驍騎副都指揮使烏延查剌驍騎萬戶祁州刺史宗甯為會甯路押軍萬戶右宣徽使宗亨為北京路都統吏部郎中完顏達吉為副統,會元帥府討擊之。
詔使尚廄局副使蒲察蒲盧渾往懿州戒敕將帥,上曰:「朕委卿等討賊,乃聞不就趨戰,而駐兵閑緩經涉累月,雖曾追襲,乃不由水草之地,以致馬疲不能百里而還
後雖破賊,而縱諸軍劫掠,數日後方追北霿𩃭河,亦不乘勝,輒複引還
賊遂入涉近地北京懿州由此兵。
朕欲重譴汝等,以方任兵事,且圖後功
盡心一力毋得似前怠弛
」上謂蒲盧渾曰:「卿若聞賊在近,即當監督討伐
用命力戰疏記以聞,朕將約量遷賞
無或承徇上官,抑有功、濫署無功者。
善戢士卒、勿縱虜掠
」以紇石烈志甯元帥右監軍右副元帥完顏謀衍元帥右監軍完顏福壽召還京師咸平路總管完顏兀帶復舊職。
謀衍男斜哥在軍中暴橫,詔押歸本管
窩斡使所親節度使移裏堇窟域,窟域執其使送官,與窩斡連戰有功,遷宣武將軍賜銀五百兩、衣二襲
起運中都弓萬五千、箭一百五十萬赴懿州
平章政事移剌元宜、甯昌節度使宗敘入見詔使中道卻還軍中宣諭元宜、謀衍注意經略邊事
師久無功,尚書右丞僕散忠義願效死力邊患世宗嘉歎
六月忠義平章政事右副元帥,宗敘為兵部尚書,各賜弓矢、具鞍勒馬。
內府金銀十萬兩佐軍用
詔曰:「軍中將士有犯,除連職奏聞,餘依軍法量決責,有功者依格遷賞
」以大名尹宗尹為河南路統軍使河南路統軍都監蒲察世傑西北路統,賜弓佩刀廄馬,從忠義征行
詔諭諸軍將士曰:「兵久駐邊陲,蠹費財無成功,百姓不得休息
今命平章政事僕散忠義右副元帥同心戮力以底戡定
右副元帥謀衍罷為同判大宗正事。」
居庸關古北口譏察契丹奸細捕獲加官賞。
萬戶溫蒂罕阿魯帶以兵四千屯古北口薊州石門關等處各以五百人守之。
海陵末年阿魯帶為猛安移剌娜為牌印祗候,起契丹部族兵被執,至是挺身來降
世宗阿魯帶為濟州押軍萬戶移剌娜為同知濼州事。
西南路招討使完顏思敬都統賜金牌一、銀牌二,西北路招討使唐括孛古底副之。
以兵五千往會燕子城舊戍軍,視地形沖要或於狗濼屯駐遠斥候,賊至即戰,不以晝夜為限
思敬曰:「契丹賊敗必走山后,可選新馬三千,加芻纇以備追襲。」
僕散忠義至軍中。
是時,窩斡西走花道,眾尚八萬。
忠義、高忠建軍與賊遇,萬戶查剌、蒲查為左翼,宗亨統之;宗寧、剌撒右翼,宗敘統之;世傑亦在左翼中,與賊夾河為陣
渡河,以兵四萬餘先犯左翼軍,查剌以六百騎奮擊敗之。
複以四萬眾與左翼軍戰,宗亨、世傑七謀克指畫失宜,陣亂敗於賊。
世傑挺身投于查剌軍中,賊圍查剌軍,查剌力戰,宗敘以右翼軍來救,賊乃去。
詔曰:「自契丹作逆有為詿誤者,不問如何從賊,但能複業,與免本罪
能率來附,或能殺捕首領而降,或執送賊所扇誘作亂之人,皆與量加官爵。
朕念正隆南征猛安亡者招還被戮,已命其子孫襲其職。
爾等勿懲前事,故懷遲疑。
賊軍今既破散山后諸處命將士遏其逃路爾等雖欲不降終將安往?
猶疑貳,俱就焚滅,悔及矣。」
窩斡自花道西走僕散忠義紇石烈志甯大軍追及於嫋嶺西陷泉。
明日,賊軍三萬騎涉水而東。
大軍先據南岡左翼軍自岡為陣迤邐而北,步軍繼之,右翼軍繼步軍北引而東,作偃月陣步軍居中騎兵據其兩端,使賊不見首尾
是日大霧晦冥,既陣霧開少頃晴霽,賊見左翼南岡不敢擊,擊右翼軍,烏延查剌力戰,賊稍卻。
志甯與夾穀清臣烏林剌撒、鐸剌合戰,賊大敗,將涉水去,泥濘不得亟渡。
大軍逐北人馬蹂踐而死,不可勝數,陷泉皆平,餘眾蹈籍而過,或奔潰竄匿林莽間。
大軍踵擊之,俘斬萬計生擒其弟偽六院大王嫋。
窩斡僅與數騎脫去,鈔兀、清臣追四十餘裏不及,斬千餘級,獲車帳甚眾。
其母徐輦舉營自落括岡西走,志寧追之,盡獲輜重,俘五萬餘人雜畜不可勝計
節度使六及其部族皆降
北京副統完顏達吉括本部馬,規辦芻糧,仍使達吉為監戰官,錄有功聞奏
詔選中都西京兩路新舊軍萬人守禦,以窩斡敗走,恐或衝突也。
僕散忠義使使奏捷,詔略曰:「平章政事右副元帥忠義使使來奏大捷
或被軍俘獲,或自能來服,或無所歸而投拜,或將全屬歸附,或分領家族來降,或嘗受偽命,及自來曾與官軍鬥敵,皆釋其罪。
散亡人內,除窩斡一身不以大小官員是何名色卻來歸附者,亦准釋放
有能誅捕窩斡,或於不從招納亡去內誅以來,及或能率眾于掌軍官隨處官司投降者,並給官賞
各路撫納來者毋得輒加侵損。
無資給者,不以是何路分,隨有糧處安置,仍官為養濟。」
窩斡收合散卒萬餘人,遂入奚部,以諸奚自益,時時出兵寇速魯古澱、古北口興化之間。
溫蒂罕阿魯帶守古北口,與戰敗焉。
完顏謀衍、蒲察烏裏雅、蒲察蒲盧渾以兵三千,合舊屯兵五千,擊之。
詔守顏思敬所部兵入奚地,會大軍討窩斡。
賊黨霿𩃭河猛安蒲速越遣人帥府約降詔令擒捕窩斡,許以官賞
賊將降者甚眾。
散走者聞詔書招降,亦多降者。
餘多疾疫而死,無複鬥志
窩斡自度勢窮,乃謀自羊城道西京夏國大軍追之益急,其眾複多亡去,度不得西,乃北走沙陀間。
尚書省:「凡脅從之家被俘掠遂致離散,宜從改正
將士往往藏匿其人,有司檢括分付。」
監軍志寧獲賊稍合住,釋而弗殺,縱還賊中,使誘其親近捕窩斡以自效,許以官賞
九月庚子稍合住與神獨斡執窩斡,詣右都臨完顏思敬降,並獲其母徐輦及其妻、子、子婦、弟、侄,盡收偽金銀牌印。
唐括孛古底獲前胡裏改節度使什溫及其家屬
西北路招討使李家奴獲偽樞密使逐斡等三十餘人,複與猛安泥本婆果追偽監軍那也至天成縣,那也乃降,乃獲偽都元帥醜哥及金牌一、銀牌五。
志甯與清臣、宗甯、速哥等追餘黨至燕子城,盡得其黨。
前至抹拔裏達之地,悉獲之,逆党遂平
甲辰皇太子百官上表賀。
乙巳,詔天下
辛亥完顏思敬獻俘京師,窩斡梟首於市,磔其手足,分懸諸京府
其母徐輦及妻子皆戮之。
契丹降人皆拘其器仗,貧不能自給者官為養濟。
括裏、紮八率眾南走,詔左宣徽使宗亨追及之。
紮八詐稱降,宗亨信其言,遂不與戰。
紮八紿之曰:「括裏驚走,願追之。
」宗亨縱紮八去。
益都猛安欲以所部追括裏、紮八,宗亨恐分其功,不聽,而縱軍士取賊所棄資囊人畜而自有之。
括裏、紮入由是得亡去,遂奔于宋。
宗亨降甯州剌史。
其後,宋李世輔用括裏、紮八,遂取宿州頗為邊患
公元560年
神獨斡除同知安化軍節度使稍合住除同知震武軍節度使事。
大定六年點檢司奏,親軍中有逆黨子弟,請一切罷去
詔曰:「身預逆黨者罷之,餘勿問。」
贊曰:金人燕山與宋,遂啟張覺跳樑之心,豈為宋者哉,蓋欲乘時徼利耳。
耶律余睹從宗望追天祚曾不遺餘力,功成驕溢自取誅滅,咈哉。
正隆佳兵契丹作難,《傳》曰:「夫兵猶火也,弗戢將自焚
可不戒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