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元-托克托

输入文本已由电脑自动标签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词汇
人物
地点
景观
植物
称谓、职官
时间
别称
数量或序号

卷一百一十三 列傳第五十一

作者 脫脫
完顏賽不 內族:完顏白撒一名承裔 赤盞合喜

完顏賽不

公元1190年
完顏賽不始祖弟保活里之後也。
狀貌魁偉沉厚大略
初補親衛軍,章宗時,選充護衛
明昌元年八月,由宿直將軍甯化州刺史
未幾,遷武衛副都指揮使。
泰和二年,轉胡里改路節度使
四年,升武衛軍都指揮使,尋爲殿前左副都點檢
平章僕散揆伐宋,爲右翼都統
六年六月,宋將皇甫斌遣率步騎數萬由確山褒信分路侵蔡,聞郭倬、李爽之敗,阻溱水敢進
於是,揆遣賽不及副統尚廄局使蒲鮮萬奴深州刺史完顏達吉不等以騎七千往擊之。
溱水漲,宋兵扼橋以拒,賽不等謀潛師夜出達吉不以騎涉水出其右,萬奴等出其左。
賽不度其軍畢渡,乃率副統阿魯帶以精兵直趨橋,宋兵不能遏,比明大潰。
萬奴以兵斷真陽路,諸軍追擊陳澤斬首二萬級,獲戰馬雜畜千餘
兵還,進爵一級賜金幣甚厚。
公元1215年
貞祐初,拜同簽樞密院事
三年,遷知臨洮府事,兼陝西路副統軍
召見諭曰:「卿向在西京盡心爲國,及治華州,亦嘗宣力,今始及三品
升授汝此職者,以陝西安撫副使烏古兗州不遵安撫使達吉不節制,多致敗事
今已責罰兗州命卿副之。
宜益務盡心,其或不然,復當別議行之。
八月,知鳳翔府事,兼本路兵馬都總管,俄爲元帥右都監
四年四月調兵拔宋木陡關。
五月夏人來羌城界河修折橋,以兵守護,賽不遣兵焚之。
八月夏人寇結耶觜川,遣兵擊走之,尋又破其衆于車兒堡。
公元1217年
興定元年二月,轉簽樞密院事
時上以宋歲幣不至且復侵盜,詔賽不討之。
四月,與宋人戰於信陽斬首八千,生擒統制周光,獲馬數千、牛羊五百。
又遇宋人隴山七里山等處,前後六戰,斬獲甚衆。
遣兵渡淮,略中渡店,拔光山羅山定城等縣,破光州兩關斬首萬余,獲馬牛及布,分給將士
詔賜玉兔鶻一、內府重幣十端
七月上章言:「京都天下根本,其城池宜極高深,今外城雖堅,然週六十餘里,倉猝有警難於拒守
竊見城中子城故基宜於農隙築而新之,爲國久長之利。
及凡河南陝西州府,皆乞量修。
」從之。
公元1218年
二年正月,破宋人鐵山及上石店、唐縣
四月,進兼西南路招討使西安節度使陝州管內觀察使
奉詔棗陽,宋出兵三萬拒戰,稍誘擊之,宋兵敗走城,薄諸濠,殺及溺死三千餘人遂進兵圍之。
騎兵千、步卒萬來援,逆戰大敗之。
七月遷行山東西路兵馬都總管,兼武甯軍節度使
三年二月,奪宋白石關,殺其守者千餘人,獲鎧仗千計
三月,破宋兵於七口倉,又奪宋小鶻倉,獲糧九千石、兵仗三十余萬。
是月,復敗宋兵三千于石鶻崖。
公元1220年
四年三月奉詔出兵河北招降晉安權府皇甫珪正平縣席永堅率五千餘人來歸,得糧萬石
河北所在義軍官民堅守堡寨力戰破敵者衆。
賽不上章言:「此類忠赤可嘉若不旌酬無以人心
朝廷加官賞,萬一敵兵復來,將爭先效用矣。
上覽奏,召樞密官曰:「朕與卿等亦嘗有此議,以不見彼中事勢,故一聽帥臣規畫
今觀此奏,甚稱朕意,其令有司遷賞之。
是年四月,遷樞密副使
公元1221年
五年五月奉詔引兵河東,戰屢捷,復晉安平陽二城
監察御史言其不能檢束士衆,縱之虜略請正其罪。
上以有功,詔勿問。
元光二年五月,復河中
六月詔諭宰臣曰:「樞密副使賽不皇族先世偶然脫遺
朕重其舊人,且久勞王家,已命睦親府附於屬籍矣。
等宜知之。
正大元年五月,拜平章政事
未幾,轉尚書右丞相
雅與參知政事李蹊相得,及蹊以公罪出尹京洛賽不數薦蹊,比唐魏徵以故蹊得復相。
三年宣宗成,將禘祭,議配享功臣,論者紛紜
賽不大禮使,因言:「丞相福興王事七斤謹守河南以迎大駕,功宜配享
」議遂定
公元1227年
四年吏部郎中居仁上封事,言宰相擇人上語大臣曰:「相府非其人,御史諫官當言,彼吏曹何與於此
尚書左丞顏盞世魯素嫉居仁,亦以爲僭,賽不徐進曰:「天下有道庶人猶得獻言,況在郎官
陛下寬弘之德,故不應言者猶言
使其言可用則行之,不可不必臣下也。
」上是之。
居仁字行之大興人。
泰和三年進士
天興末北渡舉家黃河死。
公元1205年
五年,行尚書省京兆,謂都事商衡曰:「古來宰相必用文人,以其知爲相之道。
賽不何所知,使居此位,吾恐他日史官書之,某時以某爲相而國乃亡。
」即促草表致仕
平章政事侯摯樸直蘊藉朝廷鄙之,天興元年兵事急,自致仕起爲大司農未幾致仕徐州尚書省無敢行者,復拜平章政事
都堂會議國勢不支,因論數事,曰:「只是更無擘劃
白撒怒曰:「平章出此言,國家何望耶!
」意在置之不測
賽不顧謂白撒曰:「侯相言甚當
白撒含憤而罷。
公元1232年
時大元兵薄汴,白撒後日講和出質,必首相當行力請賽不省事,拜爲左丞相尋復致仕
是年冬,哀宗遷歸德起復右丞相樞密使,兼左副元帥封壽國公扈從以行。
河北兵潰,從至歸德,又請致仕
二年七月,復詔行尚書省事徐州
既至,以州乏糧,遣郎中王萬慶會徐、宿、靈璧兵取源州,令元帥郭恩統之。
九月至源州城下,敗績而還
再命卓翼攻豐縣,破之。
初,郭恩以敗爲恥托疾不行,乃密與河北諸叛將郭野驢輩謀歸國用安,執元帥商瑀父子元帥左都監紇石烈善住並殺之。
又逐都尉斡轉留奴、泥龐古桓端、蒲察世謀、元帥右都監李居仁員外郎常忠。
自是,防城與守門者皆河北義軍出入自恣
賽不病疽,久不視事,重爲賊黨所制,束手聽命而已
公元1233年
初,源、徐交攻,郭野驢者每辭疾不行賽不遂授野驢徐州節度副使,兼防城都總領,實羈之也。
野驢既見徐州空虛,乃約源州叛將麻琮內外相應
十月甲申,詰旦襲破徐州
時蔡已被圍,徐州將士朝命阻絕,且逼大兵,議出降
賽不弗從,恐被執,至是投河求死,流三十余步不沒軍士援出之。
五日自縊於州第。
麻琮乃遣人以州降大元
子按春,正大中充護衛,坐與宗室女奸,杖一百收系
許州大兵至許,按春開南門以降
從攻京師曹王出質朝臣近衛有從出者,按春極口大罵以至指斥
是冬,復自北中逃回詔令押入省,問事情,按春隨近侍登階揮涕之狀。
詔問丞相云:「按春自北中來,丞相好與問彼中息耗
賽不附奏曰:「老臣不幸生此賊,事至今日,恨不手刃之,忍與對面語乎!
十二月車駕東狩,留後二相開封擒捕斬之獄中。
贊曰:賽不臨陣對壘既有將略,洎秉鈞衡,觀其救解居仁侯摯等言,殊有相度,按春之事尤有古人之風焉。
晚以老病受制叛臣,致修匹夫匹婦之節,此猶大廈將傾非一木之所能支也,悲夫

完顏白撒

公元1217年
內族白撒名承裔末帝承麟之兄也,系出世諸孫
自幼奉御
貞祐間累官臨洮府事、兼本路兵馬都總管
興定元年,爲元帥左都監,行帥府事於鳳翔
是年,詔陝西行省伐宋,白撒鞏州鹽川,遇宋兵於皁郊堡,敗之。
又遇宋兵于天水軍掩擊,宋兵大潰。
二年四月,復敗宋兵,至雞公山,遂拔西和州,毀其諸營屯
遣合紮都統完顏習涅阿不率軍趨成州,宋帥羅參政統制大亨廬舍棄城遁,留千餘人城守,督兵赴之,逐克焉,獲糧七萬斛,錢數千萬。
河池縣守將楊九鼎亦焚縣舍走保清野原。
統制高千據黑谷關甚固,遣兵襲之,千遁去,獲糧二萬斛,器械稱是,因夷其險而還
三年,破虎頭關,敗宋兵於七盤子、雞冠關。
褒城縣官民自焚城宇遁,因取其城。
興元府提刑知府事趙希昔兵將至,率官民遁,於是白撒遂取興元,以駐兵焉。
提控秀華馳視洋州官民亦遁,又取其城。
尋聞漢江之南三十里,宋兵二千據山而陣,遣提控唐括移失不擊走之。
行省以捷聞,宣宗大悅,進白撒一階
朝議蘭州西夏之沖,久爲敵據,將遣白撒復之,白撒奏曰:「臣近入宋境,略河池,下鳳州,破興元,抵洋州而還
經涉險阻千里士馬疲弊,未得少休,而欲重爲是舉,甚非計也,不若息兵養士以備。
」從之。
公元1220年
未幾,權參知政事,行省事平涼
四年上言:「宋境山州宕昌東上一帶蕃族,昔嘗歸附分處德順鎮戎之間。
其後有司不能存撫相繼亡去
近聞復有歸心然不招之亦無由自至。
誠得其衆,可以助兵,甯謐一方
臣以同知通遠軍節度使烏古論長壽通遠軍節度副使溫敦永昌皆本蕃屬,且久鎮邊鄙,深得彼心,已命遣人招之。
其所遣及諸來歸者,皆當甄獎,請預定賞格待之
」上是其言。
公元1221年
是年夏兵三萬由高峰入寇定西州環城爲柵,白撒刺史愛申失剌與行提控烏古論長壽、溫敦永昌出戰大敗之,斬首千余,獲馬仗甚衆。
五年五月白撒言:「近詔臣遣官諸蕃族以討西夏,臣即令臨洮路總管女奚烈古里間計約喬家丙令族首領以諭余族。
別遣左右司都事梅委差遙授合河縣劉貞同往撫諭
未幾、貞報溪哥城等處諸族,與先降族共願助兵七萬八千余人本國蕃族願助兵九千,若更以官軍繼爲聲援,勝夏必矣。
臣已令古里間鞏州兵三萬,宜更擇勇略之臣副之。
、貞等既悉事勢,當假以軍前之職。
僧納心波招誘有功,乞遷官授職獎勵之。
」上皆從其請。
公元1222年
元光元年二月行省上言:「近與延安元帥完顏合達納合買住議:河北郡縣俱已殘毀陝西河南亦經抄掠
比者西北二敵並攻鄜延城邑隨陷,惟延安孤墉僅得保全
今秋復至,必長驅深入,雖京兆鳳翔慶陽平涼已各益軍,而率皆步卒,且相去闊遠,卒難應援,倘關中諸鎮不支,則河南不安矣。
今二敵遠去,西北少休,宜乘此隙徑取、實國家基業萬全之計
」詔樞密議之。
先是夏兵數十萬分寇龕穀鄜延大通諸城,上召白撒等授以方略,命發兵襲其浮橋,遂趨西涼
別遣將取大通城,出溪哥路,略夏地。
白撒徐出鎮戎合達環州,以報三道之役。
白撒馳至臨洮,遣總管女奚烈古里間積石州刺史徒單牙武各攝帥職,率兵西入,遇夏兵千余于踏南寺,擊走之。
夏人大通城,因圍之,分兵奪其橋,與守兵七千人戰,大敗之,幾殺其半,入河死者不可計,餘兵焚其橋西遁。
還軍大通,克之,斬首三千,因招來諸寺族被脅僧俗人,皆按堵如故
河梁既焚,塞外地寒少草,師遂還。
十二月行省言:「近有人北來者,稱國王木華里悉兵沿渭而西,謀攻鳳翔鳳翔既下乃圖京兆京兆不可得,留兵守之,至春蹂踐二麥以困我。
未幾大兵果圍鳳翔帥府遣人告急
以爲二鎮脣齒也,鳳翔蹉跌,則京兆必危,而陝右大震矣。
 然平川廣野騎兵馳騁之地,未可與之爭鋒
已遣提控羅桓將兵二千,循南山而進,伺隙攻其柵壘,以紓城圍
更乞發河南步騎以備潼關
」詔付尚書省樞密院議之。
公元1223年
二年冬哀宗即位邊事益急。
正大五年八月,召白撒還朝,拜尚書右丞未幾,拜平章政事
白撒西垂十年,當宋、夏之交,雖頗立微效,皆出諸將之力。
然本恇怯無能,徒以儀體爲事,性愎貪鄙,及入爲相,專愎尤甚
嘗惡堂食適口,每以家膳自隨國家顛覆,初不恤也。
公元1232年
九年正月諸軍敗績三峰山。
大兵白坡兵合,長驅趨汴。
令史居仁請乘其遠至擊之,白撒不從,且陰怒之。
遂遣完顏麻斤出、邵公茂等部民萬人,開短堤,決河水,以固京城
功未畢而騎兵奄至,麻斤出等被害丁壯二三百人得反者。
壬辰,棄衛州,運守具
初,大兵衛州宣宗南遷移州治於宜村渡,築新城河北岸,去河不數步,惟北面受敵,而以石包之,歲屯重兵於此大兵屢至不能近。
至是,棄之,隨爲大兵所據。
甲午,修櫓。
初,宣宗京城闊遠難守,詔高琪築裏城,公私力盡僅乃得成。
至是,議所守。
朝臣有言裏城決不可守,外城決不可棄。
大兵先得外城糧盡救絕,走一人不出
裏城或不測可用,於是決計外城
在城諸軍不滿四萬,京城周百二十里,人守一乳口不能遍,故議避遷之民充軍
又召在京軍官于上清宮平日防城得功者如內族按出虎、大和兒、劉伯綱等皆隨召而出,截長補短假借而用,得百餘人
又集京東西沿河舊屯都尉衛州起義軍,通建威四萬人,益以丁壯六萬,分置四城
面別選一千,名「飛虎軍」,以專救應,然亦不能軍矣。
三月京城被攻,大臣分守四面
白撒西南,受攻最急,樓櫓垂就輒摧,傳令取竹爲護簾,所司馳入城大索,竟無所得白撒怒欲斬之。
員外郎張袞附所司耳語曰:「金多則濟矣,胡不平章府求之。
所司懷金三百兩徑往,賂其家僮果得之。
已而兵退,朝廷議罷白撒白撒自安,乃謂令令元好問曰:「我妨賢久矣,得退是幸,爲我撰乞致仕表。
頃之上已遣使持招至其第,令致仕
既廢,軍士恨其不戰誤國揚言欲殺之。
白撒懼,一夕數遷,上以親軍二百陰爲之衛。
軍士無以泄其憤,遂相率毀其別墅而去。
其党元帥完顏斜撚阿不領本部軍戍汴,聞之徑詣其所,斬經其垣下一人以鎮之。
是時,速不泬等兵散屯河南汴城糧且盡,累召援兵無至者。
冬十月,乃復起白撒平章政事、權樞密使、兼右副元帥
於是,群臣爲上畫出京計,以賽不右丞相樞密使、兼左副元帥內族訛出右副元帥、兼樞密副使、權參知政事李蹊兵部尚書權尚書左丞徒單百家元帥左監軍、行總帥府事。
東面元帥高顯,副以果毅都尉粘合咬住兵五千。
南面元帥完顏豬兒,副以建威都尉完顏斡論出兵五千。
西面元帥劉益上党公張開,副以安平都尉紀綱軍五千。
北面元帥內族婁室,副以振威都尉張閏軍五千。
中翼都尉賀都善軍四千,隸總帥百家
都尉內族久住副都王簡總領王福神臂軍三千五百,左翼元帥內族小婁室親衛軍一千,右翼元帥完顏按出虎親衛軍一千,總領完顏長樂副帥溫敦昌孫馬軍三百,郡王王義馬軍一百五十,郡王范成進總領元孫圭軍三千,隸總帥百家
騎都尉兼合里合總領術虎只魯歡、總領夾谷得伯、颭軍田衆家奴等百人及諸臣下,發京師
十二月甲辰車駕黃陵岡,白撒先降大兵兩寨,得河朔降將,上赦之,授以印及金虎符
群臣議以河朔諸將前導鼓行開州,取大名東平豪傑當有回應者,破竹之勢成矣。
溫敦昌孫曰:「太后中宮皆在南京北行萬一不如意聖主孤身欲何所爲
若往歸德,更五六月不能還京。
不如先取衛州,還京爲便。
白撒奏曰:「聖體不便鞍馬,且不可大兵知上所在,今可駐歸德
臣等率降將東平,俟諸軍至,可一鼓而下因而經略河朔,且空河南之軍。
」上以爲然。
時上遣官奴將三百騎探漚麻岡未還,上將御船,賜白撒劍,得便宜從事,決東平之策。
官奴還奏衛州,有糧可取
上召白撒問之,白撒曰:「京師不能守,就得衛州,欲何爲耶?
以臣觀之,東平之策爲便。
上主官奴之議。
公元1233年
明年正月朔,次黃陵岡。
是日歸德守臣糧糗三百餘船來餉,遂就其舟以濟南岸,未濟萬人大元將回古乃率四千騎追擊之,賀都喜揮一黃督戰,身中十六七箭,軍殊死鬥,得卒十餘人大兵少卻。
遣送百壺勞之
須臾北風大作,舟皆吹著南岸,諸兵復擊之,溺死者近千人元帥豬兒都尉紇石烈訛論等死之。
建威都尉完顏訛論出降大元
上於北岸望之震懼率從官爲豬兒設祭,哭之,皆贈官錄用子侄,斬訛論出二弟以徇。
遂命白撒衛州
駐兵河上,留親衛軍三千護從都尉高顯步軍一萬,元帥官奴忠孝軍一千,郡王范成進王義深、上党公張開元帥劉益等軍總帥百家總之,各齎十日糧,聽承裔節制
發自蒲城上時已遣賽不馬軍北向矣,白撒以三十騎追及,謂賽不曰:「有旨,命我將馬軍
賽不謂上曰:「北行已決不可中變
」上曰:「丞相當與平章和同
完顏仲德御馬苦諫曰:「存亡在此一舉衛州決不可攻。
」上麾之曰:「參政不知
白撒遂攻衛州,兵至城下,御旗黃傘招之不下
其夜北騎三千奄至官奴、和速嘉兀地不、按出虎與之戰,北兵卻六十里。
自發蒲城遷延八日始至,而猝無攻具,縛槍爲雲梯。
州人不能攻,守益嚴。
凡攻三日不克
及聞河南大兵濟自張家渡,至衛西南,遂班師
大兵其後,戰于白公敗績白撒等棄軍遁,劉益張開皆爲民家所殺。
車駕還次蒲城東三十里,白撒使人密奏劉益一軍叛去。
點檢抹撚兀典、總領溫敦昌孫侍行帳中,請上登舟,上曰:「正當決戰何遽退乎?
少頃白撒至,倉皇言於上曰:「今軍已潰,大兵近在堤外,請聖主歸德
上遂登舟侍衛不知巡警如故
時夜四更矣,遂狼狽歸德
白撒潰兵大橋,得二萬餘人,懼不敢入。
上聞,遣近侍局提點移剌粘古、紇石烈阿里合、護衛二人以舟往迎之。
既至不聽入見,並其子下獄
諸都司軍白撒不戰而退,發憤怨言
上乃暴其罪曰:」惟汝將士,明聽朕言:我初提大軍黃陵岡得捷,白撒即奏宜渡河衛州,可得糧十萬石,乘勝恢復河北
我從其計,令率諸軍
蒲城二百余里,白撒遷延八日方至,又不預攻具以致敗衄
白撒棄軍竄還蒲城便言諸軍已潰,北兵勢大不可當信從登舟,幾死于水。
當時諸軍未嘗潰,只河北戰死,亦可垂名於後。
白撒下獄不復錄用,籍其家產以賜汝衆,其盡力國家無效此人。
」囚白撒七日而餓死,發其弟承麟、子狗兒徐州安置
當時議者,衛州之舉本自官奴,歸之白撒則亦過矣。
初,瀕河居民官軍北渡,築坦塞戶,潛伏洞穴,及見官一軍號令明肅撫勞周悉,所過無絲發之犯,老幼婦子坦然相視無復畏避
白撒輩縱軍四出剽掠俘虜,挑掘焚炙,靡所不至。
哭聲相接屍骸盈野。
都尉高祿謙、苗用秀輩仍掠人食之,而白撒誅斬在口,所過官殘虐不勝一飯之費有數十金不能給者,公私皇皇,日皆徯大兵至矣。
白撒目不知書奸黠有餘,簿書政事,聞之即解,善談議,多知,接人則煦煦然,好貨殖,能捭闔中人主心,遂浸漬以取將相
富貴起第於汴之西城規模宮掖婢妾百數,皆衣金縷奴隸月廩與列將等,猶以爲未足也。
上嘗遣中使責之曰:「卿汲汲於此將無北歸意耶?
白撒終不悛,以及於禍。
贊曰:白撒本非將才恇怯誤國,徒能阿合以取富貴,性愎貪鄙當此危亡方謀封殖自逸,此猶大廈將焚而燕雀不悟者歟!

赤盞合喜

公元1216年
赤盞合喜,性剛愎,好自用朝廷以其有才幹任之。
宣宗時累遷蘭州刺史提控軍馬
貞祐四年十一月夏人四萬餘騎圍定西,輦致攻具,將取其城。
合喜及楊斡烈等率兵鏖戰走之,斬首二千級,俘數十人,獲馬八百餘匹,器械稱是,餘悉遁去。
興定元年正月,以屢敗夏人遙授同知臨洮府事,兼前職。
是冬陝西行省奉詔伐宋,合喜權行元帥府,駐來遠寨以張聲勢,既而獲捷
二年四月,宋兵數千侵臨洮,合喜擊走之,斬獲甚衆。
三年四月,遷元帥左都監,行元帥府事于鞏州
公元1227年
四年四月夏人犯邊,合喜討之,師次鹿兒原,遇復兵千人,遣提控烏古論世顯率偏師敗之,都統王定亦破其衆一千五百於新泉城。
九月夏人鞏州,合喜遣兵擊之,一日十余戰,夏人退據南閑,遣精兵三萬傅城,又擊走之,生擒夏將劉打、甲玉等。
訊知夏大將你思丁、兀名二人謀,以爲帥府所在,鞏既下則臨洮積石、河、洮諸城不攻自破,故先及鞏,且構宋統制程信將兵四萬來攻
喜聞之,飭兵嚴備
俄而果至,合喜督兵搏戰,卻之,殺數千人
攻益急,將士殊死戰殺傷者以萬計
夏人焚其攻具,拔柵而去。
合喜已先伏甲要地邀之,復率衆其後斬首甚衆。
十月,以功遙授平西節度使
公元1222年
元光元年大將萌古不花鳳翔朝廷主將完顏仲元孤軍不足守禦,命合喜將兵援之。
二年二月木華黎國王、斜里吉不花等及夏人步騎數十萬圍鳳翔,東自扶風岐山西連汧、隴,數百里間皆其營柵攻城甚急,合喜盡力,僅能禦之。
於是,合喜以同知臨洮府事顏盞蝦蟆戰尤力,遂以便宜升爲通遠軍節度使上嘉其功,許之。
是歲,升簽樞密院事
哀宗即位,拜參知政事,權樞密副使
公元1231年
正大八年十一月鄧州馳報大元兵破嶢峰關,由金州東下
報至時日已暮,省院官入奏,上曰:「事至於此,奈何
」上即位至是八年,從在東宮日立十三都,每尉不下萬人強壯矯捷極爲精練
步卒負擔器甲糧糗重至六七斗,一日夜行二百里。
忠孝軍萬八千人,皆回紇河西中州夜掠逃歸者,人有從馬,以騎射選之乃得補。
親衛騎兵武衛護衛,遷外諸軍又二十余萬。
頻年大昌原、倒回穀之捷,士氣既振,遂有一戰之資。
至是,院官同奏:「北軍萬里之險,曆二年之久,方入武休,其勞苦已極。
爲吾計者,以兵屯睢、昌武歸德京畿諸縣,以大將洛陽潼關、懷、孟等處,嚴兵備之。
京師積糧數百萬斛,令河南州郡堅壁清野百姓不能入城者聚保山砦。
深入之師,欲攻不能,欲戰不得師老食盡,不擊自歸矣。
」上太息曰:「南渡二十年,所在之民破田宅、鬻妻子養軍士。
諸軍無慮二十余萬,今敵至不能迎戰,徒以自保京城雖存,何以爲國天下其謂我何!
」又曰:「存亡 天命,惟不負可也
」乃詔合達、蒲阿等屯軍、鄧。
公元1232年
九年正月兩省軍潰於三峰山,北兵進薄京師
三月庚子,議曹王出質
大兵北行,留速不泬攻城攻具已辦,既有納質之請,即又云:「有我受命攻城,但曹王出則退,不然不罷也。
壬寅曹王入辭,宴于宮中
癸卯北兵攻具,沿壕列木柵,以薪草填壕,頃刻平十余步
主兵者以議和之故不敢與戰,但於城上坐視而已
城中喧哄上聞之,從六七騎出端門舟橋
時新雨淖車駕忽出,人驚愕失措,但跪於道傍,亦有望而拜者,上自麾之曰:「勿拜,恐泥汙汝衣。
倉皇中,市肆米豆狼藉於地,上敕衛士令各歸其家,老幼遮擁至有誤觸御衣者。
少頃宰相從官皆至,進笠不受,曰:「軍士暴露,我何用此爲。
」所過慰勞軍士,皆踴躍萬歲,臣等戰死無所恨,至有感泣者。
西南軍士五六十輩聚而若有言者,上就問之,跪曰:「大兵芻土填壕,功已過半,平章傳令勿放一鏃,恐壞和事,想豈有計耶?
」上顧謂其中長者云:「朕爲生靈,稱臣進奉無不從順,止有一子,養來成長,今往作質子矣。
汝等略忍,待曹王出,大兵不退,汝等死未晚
」復有拜泣者曰:「事急矣,聖主毋望和事
」乃傳旨城上放箭
西水千戶劉壽控御仰視曰:「聖主無信賊臣賊臣盡,大兵退矣。
衛士欲擊之,上止曰:「醉矣,勿問。
是日曹王出詣軍前大兵並力進攻
甲辰上復出撫東門將士太學生楊奐等前白事
上問何所欲言,曰:「臣等皆太學生,令執砲夫之役,恐非國家百年以來待士之意。
」敕記姓名,即免其役。
南薰門,值被創者,親傅以藥,手酌卮酒以賜,且出內府金帛以待有功者。
是日大兵驅漢俘及婦女老幼負薪草填壕塹城上箭鏃四下如雨頃刻壕爲之平。
龍德宮造砲石,取太湖靈璧假山爲之,小大各有斤重,其圓如燈球之狀,有不如度者杖其工人
大兵用砲則不然,破大磑或碌碡爲二三,皆用之。
攢竹砲有至十三稍者,餘砲稱是
每城一角置砲百餘枝,更遞下上晝夜不息不數日石幾與裏城平
城上樓櫓故宮芳華玉溪所拆大木爲之,合抱之木,隨擊而碎,以馬糞麥秸布其上,綱索旃褥固護之。
其懸風板之外皆以牛皮爲障,遂謂不可近。
大兵火砲擊之,隨即延爇不可撲救
父老所傳周世宗京城,取虎牢土爲之,堅密如鐵,受砲所擊唯凹而已
大兵壕外築城圍百五十里,城有乳口樓櫓,壕深丈許,闊亦如之,約三四十步置一鋪鋪置許人守之。
初,白撒命築門外短牆委曲狹隘二三人得過,以防大兵奪門
及被攻,諸將請乘夜斫營,軍乃不能猝出,比出,已爲北兵所覺。
後又夜募死士千人穴城由壕徑渡,燒其砲坐
城上紅紙燈爲應,約燈起渡壕,又爲圍者所覺。
又放紙鳶,置文書其上,至北營則斷之,以誘被俘者。
識者前日紙燈今日紙鳶宰相以此退敵難矣。
右丞世魯命作《江水曲》,使城上之人靜夜唱之,蓋河朔先有此曲以寄謳吟之思,其謬計如此
合喜先以守鳳翔自誇,及令守西北隅,其地受攻最急,而合喜當之,語言失措面無人色
軍士特以車駕數出慰勞,人自激昂,爭爲效命耳。
其守城之具有火砲名「震天雷」者,鐵罐盛藥,以火點之,砲起火發,其聲如雷,聞百里外,所爇圍半畝之上,火點甲鐵皆透。
大兵又爲牛皮洞,直至城下,掘城爲龕,間可容人,則城上不可奈何矣。
人有獻策者,以鐵繩懸「震天雷」者,順城而下,至掘處火發,人與牛皮皆碎迸無跡
飛火槍,注藥以火發之,輒前燒十余步,人亦不敢近。
大兵惟畏此二物云。
四月罷攻。
至是十六晝夜矣,內外死者以百萬計,大兵不可下,乃謾爲好語云:「兩國講和更相攻耶?
朝廷亦就應之。
明日,遣戶部侍郎居仁宜秋門以酒炙犒師於是營幕稍稍外遷,遂退兵
壬戌,合喜以大兵退,議入賀
諸相皆不欲,獨合喜以守城爲己功,持論甚力,呼令史元好問曰:「罷攻已三日而不入賀,何也?
速召翰苑官作表。
好問以白諸相,權參政內族思烈曰:「城下之盟諸侯以爲恥,況以罷攻爲可賀歟?
」合喜怒曰:「社稷不亡,帝后免難,汝等不以爲喜耶?
明日近侍局直長天任至省,好問私以賀議告之,天任曰:「人不知乃若是耶!
」因謂諸相曰:「京城兵,上深以爲辱。
百官入賀,誠有此否?
」會學士趙秉文不肯撰表,議遂寢。
是月,以尚書省兼樞密院事,合喜罷樞密
合喜既失兵柄,意殊不樂,欲銷院印,諸相謂院事仍在,印有用時,不宜毀。
喜怒,欲笞其掾。
有投匿名書御路云:「副樞合喜、總帥撒合、參政訛出國賊朝廷不殺衆軍亦須殺之,爲國除害
衛士以聞。
撒合飲藥死,訛出稱疾不出,惟合喜坦然若無事者,上亦無所問,由是軍國之事盡決於合喜矣。
初,大兵圍汴,司諫陳岢上封事言得失切中時病
合喜大怒,召入省,呼其名責之曰:「子爲'陳山可'耶?
果如子言,能退大敵,我當世世與若爲奴。
」聞者無不竊笑
不識」字,至分爲兩耳
天興元年七月,權參知政事思烈恆山公武仙合軍汝州入援,詔以合喜爲樞密使,統京城軍萬五千應之,且命賽不爲之助。
八月己酉朔,駐於近郊,候益兵進屯中牟古城
三日,聞思烈軍潰,即夜輜重馳還
黎明至鄭門,聚軍乃入。
言者謂:「合喜始則抗命不出中則逗遛不進,終則棄軍先遁,委棄軍資不可勝計不斬之無謝天下。
」上貸其死,免爲庶人既而籍其家以賜軍士
既廢,居汴中,常鞅鞅不樂
大將速不泬遣人招之,合喜即治裝欲行,崔立邀至省酌酒餞送,且以白金二百兩爲贐。
明日,復詣省,方對語,適一人歸德文書至,發視之,乃行省傳哀宗語以諭合喜者,其言曰:「卿朕老臣中間雖廢出,未嘗忘卿。
崔立已變,卿處舊人尚多,若能反正,與卿世襲公相
怒,叱左右系之獄,是日斬之。
論曰:合喜初年用兵西夏,屢著勞效,要亦諸將顏盞蝦蟆等功也。
既當大任,遂自矜伐,汴城之役,舉措煩擾,質出兵退,即圖稱賀,此豈有體國誠心者乎。
中牟之潰,衆怒所歸,幸逭一死,猶懷異圖,卒殞猜疑天蓋假手崔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