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勋,贺州人。政和五年进士,为广州教授。建炎三年八月,献《本政书》十三篇,言:
其说甚备。书奏,以勋为桂州节度掌书记。
其后,勋又献《比较书》二篇,大略谓:
朱熹甚爱其书。东阳陈亮曰:「勋为此书,考古验今,思虑周密,可谓勤矣。世之为井地之学者,孰有加于勋者乎?要必有英雄特起之君,用于一变之后,成顺致利,则民不骇而可以善其后矣。」
刘才邵,字美中,吉州庐陵人。其上世鹗,太宗召见,未及用而卒。尝愤五季文辞卑弱,仿杨雄《法言》,著《法语》八十一篇行于世。才邵以大观二年上舍释褐,为赣、汝二州教授,复为湖北提举学事管干文字。宣和二年,中宏词科,迁司农寺丞。靖康元年,迁校书郎。
高宗即位,以亲老归侍,居闲十年。御史中丞廖刚荐之,召见,迁秘书丞,历驾部员外郎,迁吏部员外郎,典侍右选事。先是,宗室注宫观、岳庙,例须赴部,远者或难于行。才邵言许经所属以闻于部,依条注拟,行之而便。迁军器监,既而迁起居舍人,未几,为中书舍人兼权直学士院。帝称其能文,时宰忌之,出知漳州。即城东开渠十有四,为闸与斗门以潴汇决,溉田数千亩。民甚德之。两奉祠。绍兴二十五年,召拜工部侍郎兼直学士院,寻权吏部尚书。以疾请祠,加显谟阁直学士。卒,赠通奉大夫。
才邵气和貌恭,方权臣用事之时,雍容逊避,以保名节。所著《杉溪居士集》行世。
许忻,拱州人。宣和三年进士,高宗时,为吏部员外郎,有旨引见。是时,金国使人张通古在馆,忻上疏极论和议不便,曰:
疏入,不省。后忻托故乞从外补,乃授荆湖南路转运判官。谪居抚州,起知邵阳,卒。
应孟明,字仲实,婺州永康人。少入太学,登隆兴元年进士第。试中教官,调临安府教授,继为浙东安抚司干官、乐平县丞。侍御史葛邲、监察御史王蔺荐为详定一司敕令所删定官。
轮对,首论:「南北通好,疆场无虞,当选将练兵,常如大敌之在境,而可以一日忽乎?贪残苛酷之吏未去,吾民得无不安其生者乎?贤士匿于下僚,忠言壅于上闻,无乃众正之门未尽开,而兼听之意未尽孚乎?君臣之间,戒惧而不自持,勤劳而不自宁,进君子,退小人,以民隐为忧,以边陲为警,则政治自修,纪纲自张矣。」孝宗曰:「朕早夜戒惧,无顷刻忘,退朝之暇,亦无它好,正恐临朝或稍晏,则万几之旷自此始矣。」次乞申严监司庇贪吏之禁,荐举徇私情之禁,帝嘉奖久之。它日,宰相进拟,帝出片纸于掌中,书二人姓名,曰:「卿何故不及此?」其一则孟明也。乃拜大理寺丞。
故大将李显忠之子家僮溺死,有司诬以杀人,逮系几三百家。孟明察其冤,白于长官,释之。出为福建提举常平,陛辞,帝曰:「朕知卿爱百姓,恶赃吏,事有不便于民,宜悉意以闻。」因问当世人才,孟明对曰:「有才而不学,则流为刻薄,惟上之教化明,取舍正,使回心向道,则成就必倍于人。」帝曰:「诚为人上者之责。」孟明至部,具以临遣之意咨访之。帝一日御经筵,因论监司按察,顾谓讲读官曰:「朕近日得数人,应孟明,其最也。」寻除浙东提点刑狱,以乡部引嫌,改使江东。
会广西谋帅,帝谓辅臣曰:「朕熟思之,无易应孟明者。」即以手笔赐孟明曰:「朕闻广西盐法利害相半,卿到任,自可详究事实。」进直秘阁、知静江府兼广西经略安抚。初,广西盐易官般为客钞,客户无多,折阅逃避,遂抑配于民。行之六年,公私交病,追逮禁锢,民不聊生。孟明条具驿奏除其弊,诏从之。禁卒朱兴结集党侣,弄兵雷、化间,声势渐长,孟明遣将缚致辕门斩之。
光宗即位,迁浙西提点刑狱,寻召为吏部员外郎,改左司,迁右司,再迁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宁宗即位,拜太府卿兼吏部侍郎。庆元初,权吏部侍郎,卒。
孟明以儒学奋身受知人主,官职未尝倖迁。韩侂胄尝遣其密客诱以谏官,俾诬赵汝愚,孟明不答,士论以此重之。
曾三聘,字无逸,临江新淦人。乾道二年进士。调赣州司户参军,累迁军器监主簿。有旨造划车弩,三聘谓:「划车弩六人挽之,而箭之所及止二百六十步。今所用克敌弓较之,工费不及十之三,一人挽之而射可及三百六十步,利害晓然。」乃不果造。
光宗不朝重华宫,中外疑惧,三聘以书抵丞相留正。正未及言,会以它事不合求去。三聘谓:「丞相今泯默而退耶,亦将取今日所难言者别白言之而后退?凡今阙庭之内,闺门衽席之间,父子夫妇之际,群臣莫敢深言者,避嫌远罪耳。丞相身退计决,言之何嫌乎?」迁秘书郎。帝欲幸玉津园,三聘上疏言:「今人心既离,大乱将作,小大之臣震怖请命,而陛下安意肆志而弗闻知,万一敌人谍知,驰一介之使,问安北宫,不知何以答之?奸宄窥间,传一纸之檄,指斥乘舆,不知何以禦之?望亟备法驾朝谒,不然,臣实未知死所也。」
孝宗病革,复上疏言:「道路流言,汹汹日甚,臣恐不幸而有狂夫奸人,托忠愤以行诈,假曲直以动众,至此而后悔之,则恐无及矣。」帝意为动。及孝宗崩,帝疾不能执丧,朝论益震汹,三聘谓今日事势,莫若建储。或戒之曰:「前日台谏诸公谓汝夺其职,今复有疏耶?」三聘曰:「此何时而可避烦言也。」
宁宗立,兼考功郎,后知郢州。会韩侂胄为相,指三聘为故相赵汝愚腹心,坐追两官。久之,复元官与祠。差知郴州,改提点广西、湖北刑狱,皆辞不赴。侂胄诛,诸贤遭窜斥者相继召用,三聘禄不及,终不自言。嘉熙间,三聘已卒,有旨特赠三官,直龙图阁,赐谥「忠节」。
徐侨,字崇甫,婺州义乌人。蚤从学于吕祖谦门人叶邽。淳熙十四年,举进士。调上饶主簿,始登朱熹之门,熹称其明白刚直,命以「毅」名斋。入为秘书省正字、校书郎兼吴、益王府教授。直宝谟阁、江东提点刑狱,以迕丞相史弥远劾罢。宝庆初,葛洪、乔行简代为请祠,迄不受禄。绍定中,告老,得请。
端平初,与诸贤俱被召,迁秘书少监、太常少卿。趣入觐,手疏数千言,皆感愤剀切,上劘主阙,下逮群臣,分别黑白,无所回隐。帝数慰谕之,顾见其衣履垢敝,愀然谓曰:「卿可谓清贫。」侨对曰:「臣不贫,陛下乃贫耳。」帝曰:「朕何为贫?」侨曰:「陛下国本未建,疆宇日蹙;权幸用事,将帅非材;旱蝗相仍,盗贼并起;经用无艺,帑藏空虚;民困于横敛,军怨于掊克;群臣养交而天子孤立,国势阽危而陛下不悟:臣不贫,陛下乃贫耳。」又言:「今女谒、阉宦相为囊橐,诞为二竖,以处国膏肓,而执政大臣又无和缓之术,陛下此之不虑而耽乐是从,世有扁鹊,将望见而却走矣。」时贵妃阎氏方有宠,而内侍董宋臣表里用事,故侨论及之。帝为之感动改容,咨嗟太息。明日,手诏罢边帅之尤无状者,申儆群臣以朋党为之戒,命有司裁节中外浮费,而赐侨金帛甚厚。侨固辞不受。
侍讲,开陈友爱大义,用是复皇子竑爵,请从祀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朱熹,以赵汝愚侑食宁宗,帝皆如其请。金使至,侨以无国书宜馆之于外,如叔向辞郑故事,迕丞相意,力丐休致,帝谕留甚勤。迁工部侍郎,辞益坚,遂命以内祠侍读,不得已就职。遇事尽言。以疾申前请,乃以宝谟阁待制奉祠。卒,谥「文清」。
侨尝言:「比年熹之书满天下,不过割裂掇拾,以为进取之资,求其专精笃实,能得其所言者盖鲜。」故其学一以真践实履为尚。奏对之言,剖析理欲,因致劝惩。弘益为多。若其守官居家,清苦刻厉之操,人所难能也。
度正,字周卿,合州人。绍熙元年进士。历官为国子监丞。时士大夫无贤愚,皆策李全必反而不敢言,正独上疏极言之,且献毙全之策有三,其言鲠亮激切。
迁军器少监。轮对,言:「陛下推行圣学,当自正家始。」进太常少卿。适太庙灾,为二说以献,其一则用朱熹之议,其一则因宋朝庙制而参以熹之议:「自西徂东为一列,每室之后为一室,以藏祧庙之主。如僖祖庙以次祧主则藏之,昭居左,穆居右,后世穆之祧主藏太祖庙,昭之祧主藏太宗庙。仁宗为百世不迁之宗,后世昭之祧主则藏之。高宗为百世不迁之宗,后世穆之祧主则藏之。室之前为两室;三年祫享,则帷帐幕之通为一室,尽出诸庙主及祧庙主并为一列,合食其上。往者此庙为一室,凡遇祫享合祭于室,名为合享,而实未尝合享。合增此三室,后有藏祧主之所,前有祖宗合食之地,于本朝之制初无更革,而颇已得三年大祫之义。」
迁权礼部侍郎兼侍右郎官,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迁礼部侍郎,转一官,守礼部侍郎致仕。卒,赠四官,赙银绢三百。所著有《性善堂文集》。
程珌,字怀古,徽州休宁人。绍熙四年进士。授昌化主簿,调建康府教授,改知富阳县,迁主管官告院。历宗正寺主簿、枢密院编修官,权右司郎官、秘书监丞,江东转运判官。陛辞,宁宗谓宰臣曰:“程珌岂可容其补外?”遂复旧职。
迁浙西提举常平,又迁秘书丞,升秘书省著作郎,寻为军器少监兼权左司郎官。迁国子司业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兼权直舍人院,迁起居舍人,兼职依旧。权吏部侍郎,直学士院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兼权中书舍人。迁礼部侍郎仍兼侍读,权刑部尚书,封休宁县男。授礼部尚书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兼权吏部尚书,拜翰林学士、知制诰,兼修玉牒官,进封子。五上疏丐祠,以焕章阁学士、知建宁府,授福建路招捕使。以旧职提举玉隆万寿宫,进封伯。进敷文阁学士、知宁国府,改知赣州,皆不赴。进封新安郡侯,加宝文阁学士、知福州兼福建安抚使。再奉祠,又加龙图阁学士。以端明殿学士致仕,卒,年七十有九,赠特进、少师。
珌十岁咏冰,语出惊人。直学士院时,宁宗崩,丞相史弥远夜召珌,举家大惊。珌妻丞相王淮女也,泣涕,疑有不测,使人瞷之,知弥远出迎,而后收涕。弥远与珌同入禁中草矫诏,一夕为制诰二十有五。初许珌政府,杨皇后缄金一囊赐珌,珌受之不辞,归视之,其直不赀。弥远以是衔之,卒不与共政云。
牛大年,字隆叟,扬州人。庆元二年进士。历官将作监主簿。入对,言:「人主所当先者,要以天命人心之所系致念焉。夫以人主居富贵崇高之位,重而承宗社之托,尊而为臣辟之戴,一指意而众莫敢违,一动作而人孰敢议,然而天心靡常,则可畏也。」又言:「今日士气亦久靡矣,宜体立国之意以振起之。夫有扶持作兴之意,而后缙绅无贪名嗜利之习;无贪名嗜利之习,而后有持正秉义之操。国家之休戚,在士大夫之风俗,而风俗之善恶在朝廷。惟陛下为之振起,机括一运,天下转移,而风俗易矣。」
迁军器监主簿、大宗正丞、四川提举茶马兼权总领、知黎州兼管内安抚司公事、节制黎雅州屯戍军马,加直宝章阁,为工部郎官。入对,请惩贪吏。迁侍左郎中,进直华文阁、浙东提点刑狱,迁守秘书少监、宗正少卿,升秘书监,迁起居舍人,升起居郎兼崇政殿说书。以宝章阁待制提举太平兴国宫,卒,特赠四官。大年清操凛然,所至以廉洁自将。
陈仲微,字致广,瑞州高安人。其先居江州,旌表义门。嘉泰二年,举进士。调莆田尉,会守令阙,通判又疲软不任,台阃委以县事。时岁凶,部卒并饥民作乱,仲微立召首乱者戮之。籍闭粜,抑强籴,一境以肃。囊山浮屠与郡学争水利,久不决,仲微按法曰:「曲在浮屠。」它日沿檄过寺,其徒久揭其事钟上以为冤,旦暮祝诅,然莫省为仲微也。仲微见之曰:「吾何心哉?吾何心哉?」质明,首僧无疾而死。寓公有诵仲微于当路而密授以荐牍者,仲微受而藏之。踰年,其家负县租,竟逮其奴。寓公有怨言,仲微还其牍,缄封如故,其人惭谢,终其任不敢挠以私。
迁海盐丞。邻邑有疑狱十年,郡命仲微按之,一问立决。改知崇阳县,寝食公署旁,日与父老樵竖相尔汝,下情毕达,吏无所措手。通判黄州,职兼饷馈,以身律下,随事检柅,军兴赖以不乏。制置使上其最,辞曰:「职分也,何最之有?」复通判江州,迁干办诸司审计事,知赣州、江西提点刑狱,迕丞相贾似道,监察御史舒有开言罢。久之,起知惠州,迁太府寺丞兼权侍右郎官。轮对,言:「禄饵可以钓天下之中才,而不可啖尝天下之豪杰;名航可以载天下之猥士,而不可以陆沉天下之英雄。」似道怒,又讽言者罢夺其官。久之,叙复。
时国势危甚,仲微上封事,其略曰:
乃出仲微江东提点刑狱。
德祐元年,迁秘书监,寻拜右正言、左司谏、殿中侍御史。益王即位海上,拜吏部尚书、给事中。厓山兵败,走安南。越四年卒,年七十有二。
其子文孙与安南王族人益稷出降,乡导我师南征。安南王愤,伐仲微墓,斧其棺。
仲微天禀笃实,虽生长富贵,而恶衣菲食,自同窭人。故能涵饫《六经》,精研理致,于诸子百家、天文、地理、医药、卜筮、释老之学,靡不搜猎云。
梁成大,字谦之,福州人。开禧元年进士。素茍贱亡耻,作县满秩,谄事史弥远家干万昕,昕言真德秀当击,成大曰:「某若入台,必能辩此事。」昕为达其语。通判扬州,寻迁宗正寺簿。
宝庆元年冬,转对,首言:「大佞似忠,大辩若讷,或好名以自鬻,或立异以自诡,或假高尚之节以要君,或饰矫伪之学以欺世。言若忠鲠,心实回邪,一不察焉,薰莸同器,泾渭杂流矣。言不达变,谋不中机,或巧辩以为能,或诡讦以市直,或设奇险之说以駴众听,或肆妄诞之论以惑士心。所行非所言,所守非所学,一不辩焉,枘凿不侔,矛盾相激矣。」
越六日,拜监察御史。寻奏:「魏了翁已从追窜,人犹以为罪大罚轻。真德秀狂僭悖缪,不减了翁,相羊家食,宜削秩贬窜,一等施行。」章既上,不下者两月,或传德秀有衡阳之命,时宰于帝前及之。帝曰:「仲尼不为已甚。」遂止镌三秩。明年三月,又奏杨长孺寝新命,徐瑄追三秩移象州居住,胡梦昱移钦州编管。是冬,拜右正言。绍定元年,进左司谏。四年正月,迁宗正少卿。五年二月,权刑部侍郎,明年十月,帝夜降旨黜之,提举千秋鸿禧观。莫泽时兼给事中,急于别异,上疏驳之,遂寝祠命。端平初,洪咨夔、吴泳交章论驳,镌两秩。泳复上疏,送泉州居住。会王遂论亦上,再镌秩,徙潮州。
成大天资暴狠,心术崄巇,凡可贼忠害良者,率多攘臂为之。四方赂遗,列置堂庑,宾至则导之使观,欲其效尤也。尤嗜豪夺,冒占宇文氏赐第。既摈归,讼之者不下百数。窜之日,朝命毁其庐,虽小人如李知孝亦曰:「所不堪者,他日与成大同传耳。」
李知孝,字孝章,参知政事光之孙。嘉定四年进士。尝为右丞相府主管文字,不以为耻。差充干办诸司审计司,拜监察御史。
宝庆元年八月,上疏:「士大夫汲汲好名,正救之力少而附和沽激之意多,扶持之意微而诋訾扇摇之意胜。既虑君上之或不能用,又恐朝廷之或不能容,姑为激怒之辞,退俟斥逐之命。始则慷慨而激烈,终则恳切而求去,将以树奇节而求令名,此臣之所未解。」盖阴诋真德秀等。又奏洪咨夔镌三秩、放罢,胡梦昱追毁、除名、勒停,羁管象州。知孝犹语魏了翁曰:「此所论咨夔等,乃府第付出全文。」其情状变诈如此。
越月,复言:「近年以来,诸老凋零,后学晚出,不见前辈,不闻义理,不讲纲常,识见卑陋,议论偏诐,更唱叠和,蛊惑人心,此风披扇,为害实深。乞下臣章,风厉内外,各务靖共,以杜乱萌。」拜右正言。又言:「德秀节改圣语,缪誊牒示,导信邪说,簧鼓同流,其或再有妄言,当追削流窜,以正典刑。」疏既上,遂镂榜播告天下。又言:「趣召之人,率皆迟回,久而不至,以要君为高致,以共命为常流,可行而固不行,不疾而称有疾,比比皆是,相扇成风,欲求难进易退之名,殊失尊君亲上之义。愿将趣召之人计其程途,限以时日,使之造朝;其有衰病者,早与改命。」时召傅伯成、杨简、刘宰等皆不至,故知孝诋之。又奏张忠恕落职、镌秩、罢郡。
知孝拜殿中侍御史,升侍御史。绍定元年,迁右司谏,进右谏议大夫。五年,迁工部尚书兼侍读。越月,进兵部。明年,理宗亲政,以宝谟阁直学士出知宁国,后省驳之,令提举嵩山崇福宫。端平初,监察御史洪咨夔、权直舍人院吴泳交章论驳,镌秩罢祠。泳复封驳,继送婺州居住。殿中侍御史王遂且论之,再镌秩,徙瑞州。
知孝起自名家,茍于仕进,领袖庶顽,怀谖迷国,排斥诸贤殆尽。时乘小舆,谒醉从官之家,侵欲敛积,不知纪极。绍定末,犹自乞为中丞,世指知孝及梁成大、莫泽为三凶。卒以贬死,天下快之。
论曰:读《本政书》,然后知林勋之于井地,可谓密矣。刘才邵能全名节于权奸之时。许忻之论和议,最为忠恳,卒以是去国,尤足悲夫。应孟明、曾三聘之不污韩侂胄,孔子所谓「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徐侨之清节,度正之淳敏,牛大年之廉正,陈仲微之忠实,然皆不至于大用,非可惜哉!若乃程珌之窃取富贵,梁成大、李知孝甘为史弥远鹰犬,遗臭万年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