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元-托克托

输入文本已由电脑自动标签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词汇
人物
地点
景观
植物
称谓、职官
时间
别称
数量或序号

卷三百五十九 列傳第一百十八

作者 脫脫
李綱
公元1132年
紹興二年,除觀文殿學士湖廣宣撫使知潭州
是時荊湖江、湘之間,流民潰卒群聚盜賊不可勝計,多者至數萬人蕩平之。
上言:「荊湖、國之上流,其地數千里諸葛亮謂之用武之國
朝廷保有東南控馭西北
加鼎、澧、岳、鄂若荊南一帶,皆當屯宿重兵,倚為形勢,使四川號令可通,而襄、漢之聲援可接,乃有恢復中原之漸。
」議未及行,而諫官徐俯劉斐,罷為提舉西京崇福宮
公元1134年
四年冬金人及偽齊來攻防禦三策,謂:「偽齊悉兵南下境內必虛。
出其不意電發霆擊,搗潁昌以臨畿甸,彼必震懼還救,王師追躡必勝之理,此上策也。
駐蹕江上號召上流之兵順流而下,以助聲勢金鼓旌旗千里相望,則敵人雖眾,不敢南渡
然後以重師進屯要害之地,設奇邀擊,絕其糧道,俟彼遁歸,徐議攻討,此中策也。
萬一借親征之名,為順動之計,使卒伍潰散控扼失守,敵得乘間深入州縣望風奔潰,則其患有不可測矣。
往歲金人利在侵掠,又方時暑勢必還師朝廷得以定安集。
今偽齊導之而來,勢不徒還,必謀割據
奸民潰卒從而附之,聲勢鴟張苟或退避,則無以為善後之策。
苻堅以百萬眾侵晉,而謝安偏師破之。
使朝廷措置得宜將士用命,安知北敵不授首於我?
一時機會所以之者如何耳。
降臣章與二三大臣熟議之。
」詔:所陳,今日急務,付三省樞密院施行
韓世忠屢敗金人于淮、楚間,有旨督劉光世張浚統兵渡河車駕進發至江上勞軍。
公元1135年
五年,詔問攻戰守備措置綏懷之方,奏:
陛下勿以敵退為可喜,而以仇敵未報為可憤;勿以東南為可安,而以中原未復、赤縣神州陷於敵國可恥;勿以諸將屢捷為可賀,而以軍政未修、士氣未振而強敵猶得以潛逃可虞
中興之期,可指日而俟。
議者或謂敵馬既退,當遂用兵大舉之計,臣竊以為不然
生理未固,而欲浪戰僥倖非制勝之術也。
高祖先保關中,故能東向項籍爭。
光武先保河內,故能降赤眉銅馬之屬。
肅宗先保靈武,故能破安、史而復兩京
朝廷東南根本將士暴露之久,財用調度之煩,民力科取之困,苟不大守備,痛自料理,先為自固之計,何以萬全而制敵?
公元1136年
議者又謂敵人既退,當且保據一隅,以苟目前之安,臣又以為不然
秦師三伐晉,以報殽之師;諸葛亮佐蜀,連年出師以圖中原,不如是不足以立國
高祖漢中,謂蕭何曰:'吾亦欲東。
'光武隗囂,既平隴,復望蜀。
此皆以天下為度,不如是不足以混一區宇戡定禍亂
祖宗境土豈可坐視淪陷,不務恢復乎?
今歲不征明年不戰,使敵勢益張,而吾之所糾合精銳士馬,日以損耗何以圖敵?
宜於防守既固、軍政修之後,即議攻討,乃為得計
此二者,守備攻戰之序也。
至於守備之宜,則當科理淮南荊襄以為東南遮罩。
六朝所以保有江左者,以強兵巨鎮,盡在淮南荊襄間。
故以魏武之雄,苻堅石勒之眾,宇文拓拔之盛,卒不能江表
後唐李氏淮南,則可以金陵其後淮南周世宗所取,遂以削弱
近年以來大將重兵江南官吏空城江北,雖有天險無戰水軍之制,故敵人得以侵擾窺伺
今當於淮之東西荊襄置三大帥,屯重兵以臨之,分遣偏師,進守支郡加以戰艦水軍上運下接自為防守
敵馬雖多,不敢輕犯,則藩籬之勢盛而無窮之利也。
有守備矣然後攻戰之利,分責諸路,因利乘便收復京畿以及故都
斷以必為之志而勿失機會,則以弱為強,取威定亂一勝之間,逆臣可誅,強敵可滅,攻戰之利,莫大於是
若夫萬乘所居,必擇形勝以為駐蹕之所,然後制服中外,以圖事業。
建康自昔帝王之宅,江山雄壯地勢寬博六朝更都之。
臣昔舉天下形勢而言,謂關中為上,今以東南形勢而言,則當以建康為便。
今者,鑾輿復舊都,莫若且于建康權宜駐蹕
願詔守臣治城池,修宮闕立官府,創營壁,使粗成規模,以待巡幸
蓋有城池然後人心不恐,有官府然後政事可修,有營壘然後士卒可用,此措置之所當先也。
至於西北之民,皆陛下赤子祖宗涵養之深,其心未嘗一日忘宋。
特製強敵陷於塗炭,而不能自歸
天威震驚,必有結納來歸願為內應者。
宜給之土田予以爵賞,優加撫循,許其自新,使陷溺之民知所依怙莫不感悅,益堅戴宋之心,此綏懷之所當先也。
公元1139年
臣竊觀陛下聰明睿智之姿,有英武敢為之志,然自臨禦,迨今九年,國不辟日蹙,事不立日壞,將驕而難禦,卒惰而未練,國用匱而無贏餘之蓄,民力困而無休息之期。
使陛下憂勤雖至,而中興之效,邈乎無聞,則群臣誤陛下之故也。
陛下近年以來所用之臣,慨然敢以天下之重自任者幾人?
平居無事小廉曲謹,似可無過,忽有擾攘,則錯愕無所措手足不過奉身以退,天下憂危之重,委之陛下而已
有臣如此不知何補于國,而陛下亦安取此
用人如用醫,必先知其術業可以已病,乃可使之進藥而責成功。
不詳審其術業而姑試之,則雖日易一醫,無補於病,徒加疾而已
大概近年,閒暇則以和議得計,而以治兵失策倉卒則以退避為愛君,而以進禦為誤國
上下偷安不為長久之計
天步艱難國勢益弱,職此之由。
今天宸衷,悟前日和議退避之失,親臨大敵
天威所臨,使北軍數十萬之眾,震怖不敢南渡潛師宵奔
和議之與治兵退避之與進禦,其效概可睹矣。
然敵兵雖退,未大懲創,安知其秋高馬肥不再來擾我疆埸,使疲於奔命哉?
公元1143年
夙夜陛下所以為善後之策,惟自昔創業中興之主,必躬冒矢石履行陣而不避
高祖得天下,擊韓王信陳豨黥布未嘗不親行。
光武即位至平公孫述十三年間,無一歲親征
本朝太祖太宗,定維揚平澤、潞,下河東,皆躬禦戎輅真宗亦有澶淵之行,措天下大安
所謂憂勤而終逸樂也。
若夫退避之策,可暫而不可常,可一而不可再,退一步則失一步,退一尺則失一尺
往時南都退而至維揚,則關陝河北河東失矣;自維揚退而至江、浙,則京東、西失矣。
萬有敵騎南牧,復將退避
不知何所適而可乎?
航海之策,萬乘冒風不測之險,此又不可之尤者也。
惟當于國家閒暇之時,明政刑,治軍旅,選將帥,修車馬備器械,峙糗糧積金帛。
敵來則禦,俟時而奮,以光復祖宗大業,此最上策也。
臣願陛下自今以往,勿復為退避之計,可乎?
臣又觀古者敵國善鄰,則有和親仇讎之邦,鮮復遣使
豈不釁隙既深,終無講好修睦之理故耶?
東晉渡江石勒遣使,元帝命焚其幣而卻其使。
遣使來,且猶卻之,此何可往?
假道僭偽之國,其自取辱,無補於事,祗傷國體
人造釁之深,知我必報,其措意為何如?
我方卑辭厚幣屈體以求之,其不推誠見信,決矣。
器幣禮物所費不貲使軺往來坐索士氣,而又邀我以必不可從之事,制我以必不敢為之謀,是和卒不成,而徒為此擾擾也。
非特如此,于吾自治自強之計,動輒相妨,實有所害。
金人二十餘年,以此策破契丹、困中國,而終莫之悟。
夫辨是非利害者,人心所同,豈真不悟哉?
聊復此以僥倖萬一,曾不知為吾害者甚大,此古人所謂幾何僥倖而不喪人之國者也。
臣願自今以往,勿復遣和議之使,可乎?
二說既定,擇所當為者,一切以至誠為之。
俟吾之政事修,倉廩實,府庫充,器用備,士氣振,力可有為,乃議大舉,則兵雖未交,而勝負之勢已決矣。
抑臣聞朝廷根本也,藩方者枝葉也,根本固則枝葉蕃朝廷腹心也,將士爪牙也,腹心壯則爪牙奮。
今遠而強敵,近而偽臣國家所仰以為捍蔽者在藩方,所資以致攻討者在將士,然根本腹心在朝廷。
陛下正心正朝百官使君子小人各得其分,則是非明,賞罰當,自然藩方協力將士用命,雖強敵足畏逆臣不足憂,此特在陛下方寸之間耳。
昧死上條六事一曰信任輔弼,二曰公選人材,三曰變革士風,四曰愛惜日力,五曰務盡人事,六曰寅畏天威
何謂信任輔弼
興衰撥亂之主,必有同心同德之臣相與有為,如元首股肱之于一身父子兄弟之于一家,乃能協濟
陛下選于眾以圖任遂能捍禦大敵可謂得人矣。
然臣願陛下以至無事形跡久任責成功,勿使小人得以間之,則君臣之美,垂於無窮矣。
何謂公選人才
治天下者,必資于人才,而創業中興之主,所資尤多
何則
繼體守文率由舊章得中庸之才,亦足以共治至於艱難之際,非得卓犖瑰偉之才,則未易有濟。
是以大有為之主,必有不世出之才,參贊翊佐,以成大業
自昔不群之才者,多為小人之所忌嫉,或中之以黯暗,或指之為黨與,或誣之以大惡,或擿之以細故
而以道事君者,不可則止,難於自進,恥於自明,雖負重謗、遭深譴,安於義命不復自辨。
苟非至明之主,深察人之情偽安能辨其非辜哉?
陛下臨禦以來用人多矣,世之所許以為端人正士者,往往閑廢無用之地;而陛下寤寐側席,有乏材之歎,盍少留意而致察焉!
何謂變革士風
用兵之與士風,似不相及,而實相為表裏
士風厚則議正是非明,朝廷賞罰當功罪而人心服,考之本朝嘉祐治平以前可知已。
數十年來奔競日進論議徇私邪說利口足以惑人主之聽。
元祐大臣持正論如司馬光之流,皆社稷之臣也,而群枉嫉之,指為奸黨顛倒是非政事大壞馴致靖康之變,非偶然也。
竊觀近年士風尤薄,隨時好惡,以取世資潝訿成風,豈朝廷之福哉?
大抵朝廷耳目獻納論思之官,固許之以風聞至於大故必須核實而後言。
使其無實,則誣人之罪,服讒搜慝得以中害善良,皆非所修政也。
何謂愛惜日力
創業中興,如建大廈堂室奧序,其規模一日而成,鳩工聚材,則積累非一所致
陛下臨禦,九年於茲境土未復,僭逆未誅,仇敵未報,尚稽中興之業者,誠以始不為規模而後不為積累故也。
邊事粗定之時,朝廷推行者,不過簿書期會不切細務至於攻討防守之策,國之大計,皆未嘗留意
天下不可為之事,亦無不可為之時。
惟失其時,則事之小者日益大,事之易者日益難矣。
何謂盡人事
天人之道,其實一致,人之所為,即天之所為也。
人事盡於前,則天理應於後,此自然之符也。
創業中興之主,盡其在我而已,其成功歸之於天。
未嘗盡人事,敵至而先自退屈,而欲責功於天,其可乎?
臣願陛下二三大臣協心同力盡人事聽天命,則恢復土宇剪屠鯨鯢,迎還兩宮,必有日矣。
何謂寅畏天威
夫天之于王者猶父母之于子,愛之至,則所以為之戒者亦至。
故人主之于天戒,必恐懼修省以致寅畏之誠。
比年以來熒惑失次太白晝見地震水溢,或久陰不雨,或久雨不霽,或當暑而寒,乃正月之朔,日有食之。
此皆天意眷佑陛下丁甯反覆以致告戒
陛下至誠之意,正厥事以應之,則變災而為祥矣。
凡此六者,皆中興之業所關,而陛下當先務者。
朝廷人才不乏將士足用財用有餘,足為中興之資。
陛下春秋鼎盛,欲大有為,何施不可
要在改前日之轍,斷而行之耳。
唐太宗謂魏征為敢言,征謝曰:「陛下臣使言,不然,其敢批逆鱗哉。
」今臣無魏征之敢言,然展盡底蘊,亦思慮之極也。
陛下赦其愚直,而取其拳拳之忠。
疏奏,上為賜詔褒諭
江西安撫制置大使兼知洪州
有旨,赴行在奏事之官
六年,綱至,引對內殿
朝廷銳意大舉,綱陛辭,言今日用兵之失者四,措置未盡善者五,宜預備者三,當善後者二。
時宋師與金人、偽齊相持於淮、泗者半年,綱奏:「兩兵相持,非出奇不足以取勝
願速遣驍將,自淮南岳飛掎角夾擊之,大功可成。
已而宋師屢捷,劉光世張俊楊沂中大破偽齊兵於淮、肥之上。
車駕進發建康
綱奏乞益飭戰守之具,修築沿淮城壘,且言:「願陛下以去驟勝而自怠,勿以目前粗定自安,凡可以中興之治者無不為,凡可以中興業者無不去。
要以修政事,信賞罰,明是非,別邪正招徠人材鼓作士氣愛惜民力順導眾心為先。
數者既備,則將帥輯睦士卒樂戰用兵其有不勝者哉?」
淮西酈瓊全軍叛歸劉豫,綱指陳朝廷措置失當者、深可痛惜者及當監前失以圖方來者凡十有五事,奏之。
張浚引咎相位言者漢武王恢為比
綱奏曰:「臣竊見張浚罷相言者武帝王恢以為比。
臣恐智謀之士捲舌而不談兵忠義之士扼腕無所發憤將士解體而不用命州郡望風而無堅城陛下將誰與立國哉?
張浚措置失當,誠為有罪,然其區區徇國之心,有可矜者。
願少寬假,以責來效。」
車駕將幸平江,綱以為平江建康不遠,徒有退避之名,不宜輕動
具奏曰:
臣聞自昔用兵以成大業者,必先人心作士氣,據地利而不肯先退,盡人事不肯先屈。
是以楚、漢相距滎陽成皋間,高祖雖屢敗,不退尺寸之地;既割鴻溝,羽引而東,遂有垓下之亡。
曹操袁紹戰於官渡雖兵弱糧乏荀彧止其退避;既焚輜重引而歸,遂喪河北
由是觀之,今日之事,豈可因一叛將之故,望風怯敵,遽自退屈
果出此謀,六飛回馭之後人情動搖,莫有固志士氣銷縮,莫有鬥心
我退彼進,使敵馬南渡得一邑則守一邑,得一州則守一州,得一路則守一路;亂臣賊子黠吏奸氓,從而附之,虎踞鴟張,雖欲如前日返駕還轅,復立朝廷於荊棘瓦礫之中,不可得也。
借使敵騎衝突不得已權宜避之,猶為有說。
疆埸未有警急之報,兵將初無不利之失,朝廷正可懲往事,修軍政,審號令明賞刑,益務固守
而遽為此擾擾,棄前功,挑後患,以自趨於禍敗豈不可惜哉!
八年,王倫使北還,綱聞之,上疏曰:
臣竊見朝廷遣王倫使金國,奉迎梓宮
今倫之歸,與金使偕來,乃以「詔諭江南」為名,不著國號而曰「江南」,不雲「通問」而曰「詔諭」,此何禮也?
臣請試為陛下言之。
金人毀宗社,逼二聖,而陛下應天順人光復舊業
自我視彼,則仇讎也;自彼視我,則腹心之疾也,豈復有可和之理?
然而朝廷遣使通問冠蓋相望於道,卑辭厚幣無所愛惜者,以二聖在其域中,為親屈己,不得已而然,猶有說也。
至去年春,兩宮凶問既至遣使以迎梓宮,亟往遄返,初不得要領
今倫使事,初以奉迎梓宮為指,而金使之來,乃以詔諭江南為名。
循名責實,已自乖戾,則其所以罔朝廷生後患者不待詰而可知
臣在遠方,雖不足以知其曲折,然以愚意料之,金以此遣使,其邀求大略有五:必降詔書,欲陛下屈體降禮聽受,一也。
必有赦文,欲朝廷宣佈班示郡縣,二也。
立約束,欲陛下奉藩稱臣,稟其號令,三也。
必求歲賂,廣其數目,使我坐困,四也。
必求割地,以江為界,淮南荊襄四川,盡欲得之,五也。
此五者,朝廷從其一,則大事去矣
金人變詐不測貪婪無厭縱使聽其詔令奉藩稱臣,其志猶未已也。
必繼有號令,或使親迎梓宮,或使單車入覲,或使移易將相,或改革政事,或竭取租賦,或朘削土宇
從之則無有紀極,一不從前功盡廢,反為兵端
以為權時之宜,聽其邀求可以無後悔者,非愚則誣也。
使國家之勢單弱,果不足以自振不得已為此,固猶不可,況土宇之廣猶半天下,臣民之心戴宋不忘,與有識者謀之,尚足以有為豈可祖宗大業生靈屬望,弗慮弗圖,遽自屈服,冀延旦暮之命哉?
臣願陛下特留聖意,且勿輕許,深詔群臣,講明利害可以久長之策,擇其善而從之。
疏奏,雖與眾論不合不上以為忤,曰:「大臣如此矣。」
九年,除知潭州荊湖南路安撫大使,綱具奏力辭,曰:「臣迂疏周身之術,動致煩言
今者罷自江西,為日未久,又蒙湔祓,畀以帥權。
漢文帝季布賢,召之,既而罷歸曰:'陛下一人之譽召臣,一人之毀去臣,臣恐天下有以陛下淺深
'顧臣區區進退何足少多
然數年之間,亟奮亟躓,上累陛下知人任使之明,實有系於國體
」詔以綱累奏,不欲重違,遂允其請。
次年薨,年五十八。
訃聞,上為軫悼遣使賻贈撫問其家,給喪葬之費。
少師,官其親族十人
負天下之望,以一身用舍社稷生民安危
雖身或不用,用有不久,而其忠誠義氣凜然動乎遠邇
每宋使至燕山,必問李綱趙鼎安否,其為遠人所畏如此
有著《易傳內篇十卷外篇十二卷,《論語詳說十卷文章歌詩奏議百餘卷,又有《靖康傳信錄》、《奉迎錄》、《建炎時政記》、《建炎進退志》、《建炎制詔表劄集》、《宣撫荊廣記》、《制置江右錄》。
論曰:以李綱之賢,使得畢力殫慮靖康建炎間莫或撓之,二帝何至於北行,而宋豈至為南渡偏安哉?
夫用君子則安,用小人則危,不易之理也。
人情莫不喜安而惡危。
相位僅七十日,其謀數不見用,獨于黃潛善汪伯彥秦檜之言,信而任之,恒若不及,何高宗之見,與人殊哉?
雖屢斥,忠誠不少貶,不以用舍語默,若赤子之慕其母,怒呵猶噭々焉挽其裳裾而從之。
嗚呼中興功業不振君子固歸之天,若綱之心,其可謂諸葛孔明用心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