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史-唐-李延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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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 列傳第七

作者 李延壽
文成五王 獻文六王 孝文六王

文成五王

文成皇帝七男:孝元皇后生獻文皇帝李夫人安樂厲王長樂;曹夫人廣川莊王略;沮渠夫人齊郡順王簡;乙夫人河間孝王若;悅夫人安豐匡王猛玄夫人生韓哀安平,早薨,無傳
公元470年
安樂王長樂皇興四年封建昌王後改封安樂王
長樂凝重獻文器愛之。
承明元年,拜太尉,出為定州刺史
頓辱衣冠,多不奉法百姓詣闕訟之,孝文罰杖三十。
貪暴彌甚,以罪徵詣京師
後謀不軌,事發,賜死於家,葬以王禮諡曰厲
子詮,字搜賢,襲。
宣武初,為涼州刺史
在州貪穢政以賄成
後除定州刺史
京兆王愉之反,詐言國變
北州鎮,咸疑朝廷有舋,遣使觀詮動靜
詮具以狀告州鎮帖然
信都,詮以李平高殖四面攻燒,突門而出。
尋除侍中,兼以首告之功,除尚書左僕射
薨,諡曰武康
子鑒,字長文,襲。
後除相州刺史北討大都督,討葛榮
仍兼尚書左僕射北道行台尚書令,與都督裴衍共攻信都
鑒既庸才見天多事,遂謀反降附葛榮
都督源子邕裴衍合圍鑒,斬首傳洛,詔改姓元氏
莊帝初,許復本族,又特復鑒王爵,贈司空
公元536年
鑒弟斌之,字子爽,性險無行
及與鑒反,敗,遂奔葛榮
滅,得還。
孝武帝時封潁川郡王,委以腹心之任
入關,斌之奔梁。
大統二年,還長安,位尚書令
薨,贈太尉諡武襄
公元495年
廣川王略,延興二年封,位中都大官
明敏鞫獄稱平。
太和四年,薨。
諡曰莊
子諧,字仲和,襲。
十九年,薨。
詔曰:「古者大臣之喪,有三臨之禮,此蓋三公已上。
自漢已降,多無此禮。
庶仰遵古典哀感從情。
雖以尊降伏私痛寧爽。
欲令親王有期親者為之三臨大功親者為之再臨,小功緦麻為之一臨
廣川王于朕大功,必欲再臨者,欲於大斂親臨盡哀成服之後緦衰而吊。
既殯之緦麻,理在無疑
大斂之臨,當否如何
為須撫柩於始喪?
為應盡哀於闔柩?
黃門侍郎崔光宋弁通直常侍劉芳典命下大夫元凱中書侍郎高聰等議曰:「三臨之事,乃自古禮。
爰及漢、魏,行之者稀;陛下方遵前軌
臣等以為期親三臨大功宜再。
始喪之初,哀之至極既以情降,宜從始喪。
大斂之臨,伏如聖旨
」詔曰:「魏、晉已來親臨多闕,至於戚臣,必於東堂哭之。
大司馬安定王薨,朕既臨之後,受慰東堂
今日之事,應更哭不?
等議曰:「東堂之哭,蓋以不臨之故。
陛下躬親撫視,群臣從駕,臣等議,以為不宜復哭。
」詔曰:「若大司馬尊位重,必哭於東堂
廣川既是諸王之子,又年位尚幼,卿等議之,朕無異焉。
」諧將大斂,帝素委貌深衣哭之,入室哀慟,撫屍而出。
有司奏:「廣川王妃薨于代京未審以新尊從於卑舊,為宜卑舊來就新尊?
」詔曰:「遷洛之人,自茲厥後,悉可歸骸芒嶺,皆不得就塋恆、代。
其有夫先葬北,婦今喪在南,婦人從夫,宜還代葬。
若欲移父就母,亦得任之。
其有妻墳于恆、代,夫死於洛,不得以尊就卑。
欲移母就父,宜亦從之。
異葬,亦從之。
若不在葬限,身在代喪,葬之彼此,皆得任之。
戶屬恆、燕,身官京洛去留之宜,亦從所擇。
其屬諸州諸,各得任意
」詔贈諧武衛將軍諡曰剛
及葬,帝親臨送之。
靈道襲。
卒,諡悼王
公元481年
齊郡王簡字叔亮太和五年封,位中都大官
母,沮渠牧犍女也。
性貌特類外祖
後為內都大官
孝文嘗與俱朝文明太后皇信堂,居帝之右,行家人禮。
太保
孝文仁孝,以諸父零落,存者唯,每見,立以待之;俟坐,致敬起居,停拜伏
好酒不能公私之事。
妻常氏,燕郡公喜女也,文明太后以賜
幹綜家事,頗節簡酒。
乃至盜竊求乞婢侍,卒不能禁。
薨時,孝文不豫,詔曰:「叔父薨背,痛慕摧絕不自勝任。
虛頓床枕未堪奉赴,當力疾發哀
諡曰靈王
宣武時改諡曰順
子祐,字伯授
母常氏,孝文以納不以禮,不許其為妃。
宣武以母從子貴,詔特拜齊國太妃
祐位涇州刺史
薨,諡曰敬
河間王若字叔儒,未封而薨。
追封河間諡曰孝
京兆康王太安為後
太安于若為從弟,非相後之義,廢之。
齊郡王子琛繼。
字曇寶,幼敏慧孝文愛之
宣武時,拜定州刺史
妃,宣武舅女,高皇后妹。
憑恃內外,在州貪婪
還朝靈太后詔曰:「定州,唯不將中山宮來,自餘無所不致,何可敘用
由是廢於家。
明帝始學,獻金字《孝經》。
無方自達,乃與劉騰為養息,賂金寶巨萬計。
為言,乃得兼都官尚書
出為秦州刺史,在州聚斂,百姓籲嗟
東益南秦二州氐反,詔為行台,仍充都督,還攝州事。
既總軍省,求欲無厭。
進討氐、羌,大被摧破
內恃劉騰無所畏憚
中尉彈糾,會赦,除名
尋復王爵
後討鮮于修禮,敗,免官爵。
後討汾晉胡、,卒於軍,追復王爵
安豐王猛字季烈太和五年封,加侍中
出為鎮都大將營州刺史
寬仁雄毅,甚有威略戎夷畏愛之。
于州,贈太尉諡曰匡
子延明襲。
宣武時,授太中大夫
延昌初,歲大饑延明乃減家財以拯賓客數十人,並贍其家。
至明帝初,為豫州刺史,甚有政績。
累遷給事黃門侍郎
延明博極群書,兼有文藻鳩集圖籍萬有餘卷。
清儉不營產業
中山王熙及弟臨淮王彧等並以文學令望有名於世。
風流造次不及,而稽古淳篤過之
侍中,詔與侍中崔光撰定服制
後兼尚書右僕射
延明博識多聞,敕監金石事。
元法僧反,詔為東道行台徐州大都督節度諸軍事
都督臨淮王彧尚書李憲等討法僧
梁遣其豫章王綜徐州
延明先牧徐方,甚得人譽;招懷舊土,遠近歸之。
既降,延明因以軍乘之。
東南之境,至宿、豫而還
都督徐州刺史
經師旅,人物雕弊
延明招攜新故,人悉安業百姓咸附。
莊帝時,兼大司馬
元顥延明委寄
敗,奔梁,死於江南
莊帝末,喪還。
孝武初,贈太保王如故,諡曰文宣
著詩讚頌銘誄三百餘篇
又撰《五經宗略》、《詩禮別義》;注《帝王世紀》及《列仙傳》。
又以河間信都芳工算圖。
又集《器准》九篇,芳別為之注,皆行於世矣。
長儒孝靜時襲祖爵。

獻文六王

獻文皇帝七男:思皇后孝文皇帝;封昭儀咸陽王禧韓貴人趙郡靈王幹、高陽文穆王雍孟椒房廣陵慧王羽;潘貴人彭城武宣王勰高椒房北海王詳
公元485年
咸陽王禧字思永太和九年封,加侍中驃騎大將軍、中都大官
文明太后皇子皇孫于靜所別置學,選忠信博聞之士為之師傅,以匠成之。
孝文諸弟三都職,謂曰:「弟等皆幼年任重三都折獄,特宜用心
夫未能操刀而使割錦,非傷錦之尤,實授刀之責。
文明太后亦致誡勖
出為使持節開府冀州刺史孝文餞於南郊
又以濟陽王枉法賜死之事遣告,因以誡之。
朝京師,詔以廷尉卿李沖師。
時王舍人應取八族清修之門,任城王隸戶為之,深為帝責。
帝以諸王婚多猥濫於是娉故潁川太守隴西李輔女;河南王幹娉故中散代郡穆明樂女廣陵王羽驃騎諮議參軍榮陽平城女;潁川王雍娉故中書博士范陽神寶女;始平王勰廷尉卿隴西李沖女;北海王詳吏部郎中榮陽鄭懿女。
有司奏:「冀州人蘇僧瓘等三千人清明,有惠政,請世胙冀州
」詔曰:「畫野由君,理非下請
」入除司州
詔以元弟之重,食邑三千戶,自余五王食邑二千。
孝文引見朝臣,詔斷北語,一從正音贊成其事。
於是詔:「年三十已上,習性已久,容或不可卒革。
三十已下,見在朝廷之人,語音不聽仍舊
若有故為,當降爵黜官
仍舊俗,恐數世之後伊洛之下,復成被髮之人。
朕嘗與李沖論此,言:'四方之語,竟知誰是;帝者言之,即為正矣,何必改舊從新
'沖之此言,應合死罪
」乃謂曰:「卿實負社稷
免冠陳謝
又責留京之官曰:「昨望見婦女之服,仍為夾領小袖何為而違前詔
對曰:「陛下聖過堯、舜,光化中原。
舛違之罪,實合處刑。
孝文曰:「若朕言非,卿等當奮臂廷論如何入則順旨,退有不從
昔舜語禹:'汝無面從退有後言
'卿等之謂乎!」
尋以長兼太尉公。
後帝第,謂司空穆亮僕射李沖曰:「元弟戚連皇極,且長兼太尉,以和飪鼎,朕恆恐君有空授之名,臣貽彼己之刺。
今幸其宅,徒屈二賓,良以為愧。
」帝篤于兄弟,以次長禮遇優隆
然亦知其性貪,每加切誡,而終不改操
後加侍中,正太尉
公元501年
及帝崩,受遺輔政
雖為宰輔之首,而潛受賄賂。
姬妾數十意尚未已,猶欲遠有簡娉,以恣其情。
宣武頗惡之。
景明二年春,召等入光極殿,詔曰:「比纏尪疾,實憑諸父
今便親攝百揆
且還府司,當別處分。
」尋詔進位太保,領太尉
既覽政,不安,遂與其妃兄兼給事黃門侍郎李伯尚謀反
時幸小平在城西小宅
初欲勒兵直入金墉,眾懷沮異
心因緩,自旦達晡,計不能決。
遂約不泄而散。
直寢符承祖、薛魏孫與將害帝。
是日,帝息於芒山,止浮圖陰下,少時睡臥,魏孫便欲赴廷。
承祖私言于魏孫曰:「吾聞殺天子者身當癩。
」魏孫且止。
帝尋覺悟
俄有武興王楊集始出,便馳告。
不疑,乃與臣妾洪池別墅,遣其齋帥劉小苟奉啟,雲檢行田牧
小苟至芒嶺,已逢軍人,怪小苟赤衣將欲殺害
苟言欲告反,乃緩之。
夜宿洪池不知事露。
其夜,將士所在洪池東南走,左右者唯兼防閣尹龍武
憂迫,謂曰:「試作一謎,當思解之,以釋毒悶
龍武欻憶舊謎云:「眠則同眠,起則同起,貪如犲狼,贓不入己
」都不有心於規刺也。
不以為諷己,因解之曰:「此是眼也。
」而龍武謂之是箸。
洛水,至柏塢,顧謂龍武曰:「汝可勉心作與太尉公同死計。
龍武曰:「若與殿下同命雖死猶生
俄而被禽,送華林都亭,著千斤鎖格龍武羽林掌衛之。
時熱甚,渴悶垂死敕斷水漿
侍中崔光左右酪漿升餘,一飲而盡
初,孝文觀台宿有逆謀氣,言於曰:「玄象變,汝終為逆謀,會無所成,但受惡而已
至此,果如言。
臨盡,畏迫喪志,乃與諸妹公主等訣,言及一二愛妾
公主哭且罵之,言:「坐多取此婢輩,貪逐財物,致今日之事,何復囑問此等
愧而無言。
賜死私第,絕其諸屬籍
之諸女,微給資產奴婢
自余家財悉以賚高肇趙修二家,其餘賜內外百官,逮於流外,多百匹下至十匹,其積聚若此
宮人為之歌曰:「可憐咸陽王奈何作事誤?
金床玉幾不能眠,夜蹋霜與露。
洛水湛湛岸長行人那得度!
」其歌遂流至江表。
北人之在南者,雖富貴,聞弦管奏之,莫不灑泣
八子
長子通,字曇和,竊入河內太守陸琇家。
初與通情,既聞敗,乃殺之。
通弟翼,字仲和後會赦,詣闕上書,求葬父。
不許,乃與二弟昌、曄奔梁。
正光中,詔咸陽京兆二王諸子聽附屬籍
後復王爵,葬以王禮,詔曄弟坦襲。
翼與昌,申屠氏出;曄,李妃所出也。
容貌魁壯風制可觀梁武甚重之,封為咸陽王
翼讓其嫡弟曄,梁武不許
後為冀二州刺史,鎮郁州
翼謀舉州入國,為梁武所殺。
翼弟樹,字秀和一家獨立
美姿貌,善吐納,兼有將略
宗正卿
後亦奔梁。
梁武尤器之,封為魏郡王後改封鄴王
數為將領窺覦邊服
爾硃榮之害百官也,樹時為郢州刺史,請討榮。
梁武資其士馬侵擾境上。
孝武初,御史中尉樊子鵠為行台,率徐州刺史杜德、舍人李昭等討之。
城守不下子鵠使金紫光祿大夫安期說之。
樹請委城還南子鵠許之,殺白馬為盟。
樹恃誓,不為戰備
與杜德別,還南
不許,送洛陽,置在景明寺。
樹年十五奔南未及富貴
每見嵩山雲向南,未嘗引領歔欷
初發梁,睹其愛姝玉兒,以金指環與別,樹常著之。
以還梁,表必還之意。
朝廷知之,俄而賜死
未幾,杜德忽得狂病,云:「元樹打我不已
至死,此驚不絕
舍人李昭尋奉使秦州,至潼關驛,夜夢云:「我已訴天帝,待卿至隴,終不相放
」昭覺,惡之。
及至隴口,為賀拔嶽所殺。
子鵠尋為達野拔所殺。
孝靜時,其子貞建業求隨聘使崔長謙赴鄴葬梁武許之。
詔贈太師司徒尚書令
貞既葬,還江南,位太子舍人
侯景南奔梁武以貞為咸陽王
,使為魏主。
未幾反。
曄字世茂,梁封為桑乾王,卒于南。
一名穆字延和
傲狠凶粗,因飲醉之際,於洛橋左右頓辱行人為道所患
從叔安豐王延明切責之曰:「汝凶悖性與身而長。
昔宋有東海王禕志性凡劣時人號曰驢王
我熟觀汝所作,亦恐不免驢號。
當時聞者號為「驢王」。
禧誅後,坦兄翼、樹等五人相繼南奔,故坦得承襲
改封敷城王
永安初復本封咸陽郡王
累遷侍中
莊帝從容謂曰:「王才非荀、蔡,中歲屢遷,當由少長朕家,故有超授
」初,禧死後,諸子貧乏,坦兄弟彭城王勰收養故有此言。
孝武初,其兄樹見禽。
坦見樹既長且賢,慮其代己,密勸朝廷以法除之。
樹知之,泣謂坦曰:「我往因家難不能死亡寄食江湖,受其爵命
今者之來,非由義至,求活而已,豈望榮華
汝何肆其猜忌,忘在原之義!
腰背雖偉,善無可稱。
」坦作色而去。
樹死,竟不臨哭。
後曆司徒太尉太傅,加侍中太師錄尚書事、宗師司州
祿厚位尊貪求滋甚賣獄鬻官不知紀極
御史劾奏免官,以王歸第
尋起為特進,出為冀州刺史
專復聚斂,每百姓納賦,除常別先責絹五匹然後為受。
性好畋漁無日不出
秋冬雉兔春夏捕魚蟹,鷹犬常數百頭
自言寧三日不食不能一日不獵。
入為太傅
齊天保初准例降爵,封新豐縣公,除特進開府儀同三司
坐子世寶通直散騎侍郎彭貴平酒醉誹謗妄說圖讖有司奏當死。
並宥之。
坦配北營州,死配所
公元485年
趙郡王幹字思直太和九年封河南王,位大將軍
孝文篤愛諸弟,以總戎別道,誡之曰:「司空穆亮年器可師,散騎常侍盧陽烏才堪詢訪,汝其師之。
」遷洛,改封趙郡王
都督冀州刺史
帝親餞於郊,誡曰:「刑獄之理,先哲所難
既有邦國得不自勵也!
」詔以李憑為長史,唐茂為司馬,盧尚之為諮議參軍,以匡弼之。
而憑等諫,殊不納。
州表斬盜馬人,於律過重,而尚書初臨,縱而不劾。
詔曰:「尚書曲阿朕意,實傷皇度
闇於政理,律外重刑,並可推聞。
」後轉特進司州
車駕南討,詔都督中外諸軍事,給鼓吹一部甲士三百人出入殿門
貪淫不遵政典,御史中尉李彪糾劾之,會遇尚書下舍,屏左右誡之,而悠然不以為意
表彈之。
幹與北海王詳俱隨太子行在所
及至密使左右察其意色無有憂悔,乃親數其過,杖之一百,免所居官,以王還第
薨,諡曰靈王
陪葬長陵
子謐襲封
妃穆氏表謐及謐母趙等悖禮愆常。
詔曰:「妾於女君,猶婦人姑舅;妾子於君母,禮加如子之恭。
何得黷我風猷,可付宗正禮正罪。
」謐在母喪聽聲飲戲,為御史中尉李平所彈。
遇赦,復封。
後為岐州刺史
性暴虐,明帝初,台使元延到其州界,以驛邏無兵,攝帥檢核
隊主高保願列言:「所有之兵,王皆私役。
」謐聞,大怒,鞭保願等五人各二百。
數日間,謐召近州人夫,閉四門內外嚴固,搜掩城人,楚掠備至
無事而斬六人合城兇懼
眾遂大呼,屯門。
謐怖,登樓毀梯以自固
士人散走,城人分守四門
靈太后遊擊將軍王竫馳驛喻之。
城人既見IP至,開門謝罪
乃罷謐州,除大司農卿
幽州刺史
謐妃胡氏,靈太后從女也。
未發,坐毆其妃,免官
後除都官尚書
車駕出拜圓丘,謐與妃乘赤馬犯鹵簿,為御史所彈,靈太后不問
薨,高陽王雍,幹之母弟,啟論謐,贈假侍中司州諡貞景
公元528年
謐兄諶,字興伯,性平和,位都官尚書
爾硃榮之入洛陽,啟莊帝遷都晉陽
帝以問諶,爭之以為不可
榮怒曰:「何關君而固執也!
河陰之役,君應之。
」諶曰:「天下事天下論之,何以河陰之酷而恐元諶
宗室戚屬位居常伯,生既無益,死復何損!
正使今日碎首流腸,亦無所懼。
」榮大怒,欲罪
從弟隆固諫,乃止。
者莫震悚
顏色自若
後數日,帝與榮見宮闕壯麗列樹成行,乃歎曰:「臣一愚志,有遷京之意,今見皇居壯觀亦何用去河洛而就晉陽
臣熟思元尚書言,深不可奪。
是以遷都議因罷。
永安元年,拜尚書左僕射封魏郡王
本年長,應襲王封,為其父靈王愛其弟謐,以為世子
莊帝詔復封趙郡王
歷位司空太保太尉錄尚書事。
孝靜初,拜大司馬
薨,諡孝懿
無他才識歷位雖重,時人忽之。
謐弟譚,頗強立,少為宗室推敬,卒于秦州刺史
譚弟讞,貪暴無禮
太中大夫封平鄉男
河陰遇害
公元485年
廣陵王羽字叔翻太和九年封,加侍中,為外都大官
聰慧,有斷獄之稱。
後罷三都,以大理,典決京師獄訟
特進尚書右僕射,又為太子太保錄尚書事。
孝文將南討,遣持節安撫六鎮
發其突騎夷夏寧悅。
還領廷尉卿
車駕發,太尉元丕留守
帝友愛諸弟,及將別,不忍早分,詔羽從雁門
及令羽歸,望其稱效,故賜如意以表心。
公元494年
十八年表辭廷尉不許
羽奏:「外考令文,每歲終州鎮牧守績狀。
及至再考,隨其品第,以彰黜陟
外有成令,而內令未班。
內外考察理應同等
臣輒推准外考,以定京官績行
」詔曰:「論考之事,理在不輕,問績之方,應關朕聽。
輒爾輕發,殊為躁也。
今始維,且待至
」後孝文朝堂考群臣,顧謂曰:「上下二等,可為三品中等但為一品
所以然者,上下黜陟之科,故旌絲發之美;中等守本,事可大通。」
帝又謂曰:「汝功勤之績不聞于朝,阿黨音頻幹朕聽。
今黜汝錄尚書廷尉,但居特進太保
」又謂尚書令陸睿曰:「叔翻在省之初,甚著善稱;自近以來偏頗懈怠
豈不由卿等隨其邪偽之心?
今奪卿尚書令祿一周
」謂左僕射元贊曰:「計叔翻之黜,卿應大辟
但以咎歸一人不復相罪。
解卿少之任,削祿一周
」詔吏部尚書澄曰:「觀叔父神志驕傲,可解少保
」又謂長兼尚書于果曰:「卿不能勤謹夙夜,數辭以疾。
今解卿長兼,可光祿大夫、守尚書,削祿一周
」又謂守尚書曰:「卿恭勤
在集書,殊無憂左史之事。
今降為長兼常侍,亦削祿一周
」又謂守尚書盧陽烏曰:「卿在集書,雖非高功,為一省文學之士,常不以左史在意
今降卿長王師,守常侍尚書如故,奪常侍祿一周
」謂左丞公孫良右丞伏義受曰:「卿等不能正心直言,罪應大辟
但以事鐘叔翻,故不能別致貶。
二丞可以白衣本官
冠服、祿恤盡皆削奪
三年有成還復本任如其無成,則永歸南畝
」謂散騎常侍元景曰:「卿等自任集書,合省逋墮致使王言遺滯起居不修
今降為中大夫、守常侍,奪祿一周
」又謂諫議大夫李彥:「卿實不稱職,可去諫議,退為元士
」又謂中庶子游肇中書舍人李平:「識學可觀,可為中第。」
初,孝文陸睿元贊等前,曰:「朕為天子,何假中原
欲令卿等子孫博見多知。
若永居恆北,遇不好文主,卿等子不免面牆也。
陸睿對曰:「實如明詔
金氏若不入仕漢朝七葉知名,亦不可得也。
」帝大悅
公元499年
帝幸羽第,與諸弟言曰:「朕親受人訟,知廣陵明瞭
咸陽王禧曰:「臣年為廣陵兄,明為廣陵弟。
」帝曰:我為汝兄,汝為羽昆,汝復何恨!
車駕南伐,除開府青州刺史
詔羽曰:「海服之寄,故唯宗良
唯酒唯田,可不誡歟!
宣武即位,遷司州
及帝覽政引入內,面授司徒
請為司空,乃許之。
羽先淫員外郎俊興妻,夜私遊。
俊興所擊,積日秘匿,薨於府。
宣武親臨哀,贈司徒諡曰慧
子恭襲,是為節閔帝
兄欣字慶樂,性粗率,好鷹犬
孝莊初,封沛郡王,後封淮陽王
孝武時,加太師開府復封廣陵王太傅司州,尋除大司馬
孝武關中投托人使長安,為太傅錄尚書事。
于中興宗室,禮遇最隆,自廣平諸王,悉居其下。
又為大宗師,進大塚宰中軍大都督
大統中,為柱國大將軍太傅
文帝曰:「王三為太傅,再為太師自古人臣,示聞此例。
遜謝而已
後拜司徒
恭帝初,遷大丞相
薨,諡曰容
營產業,多所樹藝京師名果皆出其園。
汲引寮佐咸非長者,為世所鄙。
公元485年
高陽王雍字思穆,少俶儻不恆
孝文曰:'吾亦未能測此兒之深淺,然觀其任真率素,或年器晚成
太和九年封潁川王
或說待士以營聲譽曰:「吾天子之子,位為諸王,用聲名何為
改封高陽
後為相州刺史
帝誡曰:「為牧之道,亦易亦難。
其身正,不令而行,故便是易;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故曰是難。
宣武初,遷冀州刺史
二州,微有聲稱,入拜司州
時幸第,皆盡家人禮。
司空,轉太尉,加侍中
尋除太保,領太尉侍中如故
明帝初,詔入居太極西柏堂諮決大政,給親信二十人
又詔宗師,進太傅侍中,領太尉公,別敕將作營國子學寺,給居之。
領軍于忠擅權專恣僕射郭祚出之,忠矯詔尚書裴植,廢以王歸第
朝有大事,使黃門諮訪之。
尋復矯詔將殺,以問侍中崔光,拒之乃止。
未幾靈太后臨朝,出忠為冀州刺史
表暴忠罪,陳己不能匡正,請返私門
靈太后感忠保護之勳,不問其罪。
侍中太師,領司州
表請王公下賤妾悉不聽織成錦繡金玉珠璣,違者以違旨論;奴婢不得綾錦纈,止於縵繒而已;奴則布服,並不得金銀釵帶,犯者鞭一百。
太后從之,而不能久也
步挽出入掖門,又以本官錄尚書事,朝晡侍講
明帝覽政,詔乘車出入大司馬門,進位丞相
又詔依齊郡順王簡太和故事,朝訖引坐,特優拜伏之禮。
總攝內外,與元叉同決庶政
祿粟至四萬石,伎侍盈房,榮貴之盛,昆弟莫及
元妃盧氏薨後,更納博陵崔顯妹,欲以為妃。
宣武初以崔顯世號東崔地寒望劣,難之,久乃聽許
延昌已後疏棄崔氏,別房幽禁,僅給衣食而已
未幾,崔暴薨,多雲毆殺也。
靈太后許賜其女伎未及送之。
遣其閹豎丁鵝,自至宮內料簡四人,冒以還第。
太后責其專擅追停之。
孝莊初,于河陰遇害
假黃鉞相國諡文穆
識懷短淺,又無學業,雖位居朝首,不為時情所推。
熙平以後朝政褫落
清河王懌之死元叉專政天下大責歸焉。
嫡之泰,字昌頗有時譽,位太常卿,與同時遇害
太尉公、高陽王諡曰文
子斌襲。
公元551年
斌字善集歷位侍中尚書左僕射
儀貌,性寬和居官重慎頗為文襄愛賞
齊天保初准例降爵為高陽縣,拜右光祿大夫
二年,從文宣契丹還,至白狼河,以罪賜死
公元485年
彭城王勰字彥和,少而歧嶷姿性不群
太和九年封始平王,加侍中
勰生而母潘氏卒,其年獻文崩。
及有所知啟求追服文明太后不許
毀容憔悴心喪三年,不參吉慶
孝文大奇之。
敏而耽學雅好屬文
長直禁內參決軍國大政萬機之事無不預焉。
車駕南伐,領宗子軍,宿衛左右
中書令侍中如故改封彭城王
帝升金墉城,顧見堂後桐竹,曰:「凰皇非梧桐不棲,非竹實不食
梧竹並茂,詎能降凰乎?
曰:「凰皇應德而來,豈桐竹能降?
」帝笑曰:「朕亦未望降之。
」後宴侍臣於清徽堂。
日晏,移于流化芳林下。
仰觀桐葉之茂,曰:「'其桐其椅,其實離離
愷悌君子莫不令儀
'今林下諸賢,足敷歌詠
」遂令黃門侍郎崔光暮春群臣應制詩。
至勰詩,帝乃為改一字,曰:「昔祁奚舉子天下謂之至公
今見勰詩,始知中令之舉非私也。
曰:「臣露此拙,方見聖朝之私,賴蒙神筆賜刊,得有令譽。
」帝曰:「雖琱琢一字猶是玉之本體
曰:'《詩》三百,一言可蔽。
陛下賜刊一字足以價等連城
」勰表解侍中,詔曰:「蟬貂之美,待汝而
人乏之何容方退。
後從幸代都,次於上黨銅鞮山,路傍有大松樹十數根。
時帝進傘,遂住而賦詩,令示曰:「吾作詩雖不七步,亦不言遠。
可作之,比至吾間,令就也。
時勰去帝十步,遂且行且作,未至帝所而就。
詩曰:「問松林松林經幾
山川何如昔?
風雲與古同?
」帝大笑曰:「汝此亦調責吾耳!
」詔贈勰所生母潘氏為彭城國太妃
又除中書監侍中如故
帝南討漢陽,假勰中軍大將軍,加鼓吹一部
勰以寵授頻煩,乃面陳曰:「臣聞兼親疏而兩,並異同而建。
既成文於昔,臣願誦之於後。
思求不允愚臣不請而得。
豈但今古雲殊,遇否大異。
」帝大笑,執勰手曰:「二曹才名相忌,吾與汝以道德相親,緣此而言,無慚前烈。」
帝親講《喪服》於清徽堂,從容謂群臣曰:「彥和季豫年在沖蒙,早登纓紱,失過庭之訓並未習《禮》。
每欲令我一解喪服》。
自審義解浮疏,仰而不許
頃因酒醉坐,脫爾言從,故屈朝彥,遂親傅說
」御史中尉李彪對曰:「自古及今未有天子講《禮》。
臣得親承音旨千載一時。」
從征沔北,除使持節都督南征諸軍事,正中軍大將軍開府
於是親勒大眾
須臾二大鳥從南來一向行宮,一向幕府,各為人所獲。
勰言於帝曰:「始有一鳥,望旗顛仆,臣謂大吉
」帝戲之曰:「鳥之畏威豈獨中軍之略也?
吾亦分其一耳
此乃大善兵法
至明,便大破崔慧景蕭衍
夜大雨。
帝曰:「昔聞國軍獲勝每逢雲雨
今破新野南陽,及摧此賊,果降時潤,誠哉斯言。
」勰對曰:「水德之應,遠稱天心
」帝令勰為露布,辭曰:「臣聞露布者,布于四海,露之耳目
以臣小才,豈足大用。
」帝曰:「汝亦為才達,但可為之。
」及就,尤類帝文,有人見者,咸謂御筆
帝曰:「汝所為者,人謂吾制。
非兄則弟,誰能辨之?
」勰對曰:「子夏被嗤於先聖,臣又責於來今
及至豫州,帝為家人書于曰:「每欲立一宗師,肅我元族。
汝親則宸極,官乃中監風標才器實足軌范,宗制之重,舍汝誰寄?
不遵教典隨事以聞。」
不豫,勰內侍醫藥外總軍國之務,遐邇肅然,人無異議
徐謇當世上醫
先是,假歸洛陽;及召至,勰引之別所泣涕執手祈請懇至
左右者莫不鳴咽。
引入便欲進藥。
勰以帝神力虛弱,唯令以食味消息
勰乃密為壇汝水濱,依周公故事告天地及獻文,為帝請命,乞以身代。
瘳損,自懸瓠幸鄴,勰常侍坐輿輦,晝夜不離其側,飲食必先之而後手自進禦。
車駕還京,會百僚于宣極堂,行飲至策勳之禮,以勰功為群將之最。
尋以勰為司徒太子太傅侍中如故
俄而齊將陳顯達內寇,帝復親討之。
詔勰持節都督中外諸軍事總攝六師
時帝不豫,勰辭侍疾無暇,更請一王總當軍要
帝曰:「吾慮不濟,安六軍保社稷者,舍汝而誰?
」帝至馬圈疾甚,謂勰曰:「今吾當不濟
霍子孟異姓受付,況親賢不可不勉也!
」勰泣曰:「士於布衣,猶為知己盡命,況臣托靈先皇,誠應竭股肱之力
但臣出入喉膂,每跨時要,此乃周遁逃成王疑惑
非所以辭勤請逸,正欲仰成陛下日鏡之明,下令愚臣避退之福。
」帝久之曰:「吾尋思汝言,理實難奪。
」乃手詔宣武曰:「汝第六父勰,清規懋賞,與白雲俱潔;厭榮舍紱,以為心。
少與綢繆提攜道趣,每請朝纓,恬真丘壑。
吾以長兄之重,未忍離遠何容仍屈素業,長嬰世網
百年之後,其聽勰辭蟬舍冕,遂其沖挹之性也。」
公元499年
帝崩於行宮,遏秘喪事,獨與右僕射任城王澄左右人為計,奉遷于安車中。
勰等出入平常視疾進膳,可決外奏。
累日,達宛城,乃夜進安車於郡査事;得加斂櫬,還載臥輿。
六軍內外,莫有知者。
中書舍人張儒奉詔宣武會駕。
梓宮魯陽,乃發喪行服
宣武即位,勰跪授遺敕數紙。
咸陽王禧疑勰為變,停于魯陽郡外,久之乃入。
謂勰曰:「汝非但辛勤,亦危險至極
」勰恨之。
對曰:「兄識高年長,故知夷險
彥和掘蛇騎武,不覺艱難
曰:「汝恨吾後至耳。
」自孝文不豫,勰常居中,親侍醫藥,夙夜不離左右至於衣不解帶亂首垢面
帝患久多忿,因之遷怒
勰每被誚詈,言至厲切;威責近侍,動將誅斬
承顏悉心,多所匡濟
及帝升遐,齊將陳顯達奔遁始爾,慮凶問洩漏,致有逼迫
勰內雖悲慟外示吉容,出入俯仰神貌無異
及至魯陽東宮官多疑勰有異志,竊懷防懼;而勰推誠盡禮,卒無纖介之過。
上諡議:「協時肇享曰孝,五宗安之曰孝,道德博聞曰文,經緯天地曰文,上尊號為孝文皇帝廟號高祖,陵曰長陵
」帝從之。
既葬,帝固以勰為宰輔
勰頻口陳遺旨,請遂素懷
帝對勰悲慟,每不許之。
頻表懇切,帝難違遺敕,遂其雅情
猶逼以外任,乃以勰為都督定州刺史
勰仍陳讓,帝不許,乃述職
帝與勰書,極家人敬,請勰入
景明初豫州刺史裴叔業壽春內屬,詔勰都督南征諸軍事,與尚書令王肅迎接壽春
復授司徒
又詔以本官揚州刺史進位大司馬,領司徒
齊將陳伯之屯于肥口,胡又據梁城
部分將士,頻戰破之。
南平,征勰還朝
初,勰之定壽春,獲汝陰太守王果、豫州從事庾稷等數人。
傾衿禮之,常參坐席
承間求還江外,勰衿而許之。
果又謝曰:「果等今還,仰負慈澤,請聽仁駕振旅,反跡江外
至此乃還。
其為遠人所懷如此
勰至京師,頻表辭大司馬、領司徒及所增邑乞還中山,有詔不許
乃除錄尚書侍中司徒如故固辭不免
咸陽王禧驕矜頗有不法北海王詳陰言於帝;又言勰大得人情不宜久在宰輔,勸帝遵遺敕
等又出領軍於烈恆州以為忿。
烈子常在左右密令忠言於帝,宜早自覽政
時將礿祭王公並齋于廟東坊。
帝遣于烈壯士六十人、勰、引見
帝謂勰曰:「頃來南北務殷不容仰遂沖操
恪是何人,而敢久違先敕?
今遂叔父高蹈之意。
」詔乃為勰造宅,務從簡素,以遂其心。
因是作《蠅賦》以喻懷。
又以勰為太師,勰遂固辭
侍中敦喻,帝又為書於勰,崇家人之敬,勰不得已應命
前後頻幸勰第。
京兆廣平王暴虐不法,制宿衛隊主羽林武賁幽守諸王於其第,勰上表切諫,帝不納。
時議定律令,勰與高陽王雍八坐朝士有才學者五日一集,參論軌制應否之宜。
凡所裁決時彥歸仰
又加侍中
敦尚文史,撰自古帝王賢達至於魏世子孫,族從三十卷,名曰《要略》。
仁孝
言于朝廷,以其舅潘僧固為長樂太守
京兆王愉構逆,僧固見逼。
尚書令高肇性既凶愎,又兄女入為夫人
順皇后崩,帝欲以為後,勰固執以為不可
於是屢譖勰,因僧固之同逆,誣勰與通,南招蠻賊。
勰國郎中令魏偃、前防閣高祖珍希提攜構成事。
初令侍中元暉以奏,不從
又令左衛元珍言之。
帝訪,明勰無此。
帝更以問以魏偃、祖珍為證,乃信之。
公元508年
永平元年九月,召勰及高陽王雍廣陽王嘉清河王懌廣平王懷及高肇等人
時勰妃方產,固辭不得已,意甚憂懼,與妃訣而登車
東掖門,度一小橋,牛傷,人挽而入。
宴於禁中,夜皆醉,各就別所消息
俄而元珍武士毒酒至。
勰曰:「一見至尊,死無恨也。
曰:「至尊何可復見!
武士刀環築勰二下,勰大言稱冤
武士又以刀築勰,乃飲毒酒武士就殺之。
向晨,以褥裹屍輿從屏門出,載屍歸第,雲因飲而薨。
勰妃李氏司空沖之女也,號哭曰:「高肇枉理殺人天道有靈,汝還當惡死。
」及以罪見殺,還於此屋,論者知有報應焉。
帝為舉哀東堂
既有大功于國,無罪見害行路士女流涕曰:「高肇小人枉殺如此賢王
在朝貴戚莫不喪氣
景明報德寺鳴鐘欲飯,忽聞勰薨,二寺一千餘人嗟痛,為之不食,但飲水而齋。
追贈假黃鉞使持節都督中外諸軍事司徒公、太師
給鑒輅九旒武賁班劍百人前後羽葆鼓吹轀輬車
有司太常卿劉芳議勰諡,保大定功曰武,善問周達曰宣,宜諡武宣王
詔可
莊帝即位追號文穆皇帝,妃李氏為文穆皇后遷神主於太廟,稱肅祖
節閔帝時,去其神主
嫡子劭,字子訥襲封
公元528年
劭善武藝少有氣節
明帝初,梁將寇邊,劭表上九千斛、資絹六百匹、國吏二百人充軍用。
靈太后嘉其至意不許
累遷青州刺史
孝昌末靈太后失德四方紛擾,劭遂有異志
安豐王延明所啟,征入為御史中尉
莊帝即位,尊為無上王。
遇害河陰
追諡曰孝宣皇帝,妻李氏為文恭皇后
子韶,字世胄好學美容儀。
初,爾硃榮將入,父劭恐,以韶寄所親榮陽太守鄭仲明
仲明尋為城人所殺。
韶因亂,與乳母相失,遂與仲明兄子僧副避難
路中為賊逼,僧副不免,因令韶下馬
僧副謂客曰:「窮鳥投人,尚或矜湣,況諸王如何棄乎?
僧副舉刃逼之,客乃退。
逢一老母姓程,哀之,隱於私家
居十餘日,莊帝訪而獲焉,襲封彭城王
齊神武后孝武帝后配之,魏室奇寶隨後入韶家。
有二玉缽相盛,轉而不可出。
馬腦榼容三升玉縫之。
皆稱西域鬼作也。
歷位太尉侍中錄尚書事、司州特進太傅
公元550年
齊天保元年,降爵為縣公
性行溫裕,以高氏婿,頗膺時寵
自謙退,臨人惠政好儒學;禮致才彥,愛林泉,修第宅華而不侈
文宣常剃韶鬢須,加以粉黛,衣婦人服以自隨
曰:「以彭城嬪御
」譏元氏微弱,比之婦女
公元559年
十年太史奏云:「今年除舊佈新
文宣謂韶曰:「漢光武何故中興
」韶曰:「為誅諸劉不盡
於是乃誅諸元以厭之。
遂以五月誅元世哲、景武等二十五家,餘十九家並禁止之。
韶幽於京畿地牢,絕食,啖衣袖而死。
七月大誅元氏,自昭成已下並無遺焉。
父祖為王,或身常貴顯,或兄弟強壯,皆斬東市
嬰兒投於空中,承之以槊。
前後死者凡七百二十一人,悉投屍漳水
剖魚者多得爪甲都下為之久不食魚
世哲從弟黃頭,使與諸囚自金凰台各乘紙鴟以飛,黃頭獨能紫陌乃墜,仍付御史獄,畢義雲餓殺之。
公元485年
北海王詳字季豫美姿容,善舉止。
太和九年封,加侍中
孝文洛北巡,常與侍中彭城王勰並在輿輦陪侍左右
文成射銘所,帝停駕,詔諸弟侍臣試射遠近
諸人去一二十步,唯箭及之。
拊掌欣笑,遂詔勒銘親自為制。
車駕南伐行中領軍留守
孝文臨崩,顧命司空輔政
宣武覽政,為中大將軍錄尚書事。
咸陽王禧謀反求解任,制不許
太尉、領司徒侍中錄尚書如故
詳之拜命,其夜暴風震電,拔其廷中桐,樹大十圍倒立本處
初,宣武覽政彭城王勰有震主之慮,而欲奪其司徒,大懼物議故為大將軍,至是乃居之。
天威如此識者知其不終
既以季父崇寵位望兼極,貪冒無厭公私營販
又於東掖門外規占第宅,至有喪柩在室,請延至葬而不見許輿櫬巷次行路哀嗟
高太妃助威虐,怨<鄉向>嗷然
宋王劉昶女,不見答禮
寵妾范氏,愛等伉儷
及死葬訖,猶毀隧視之
又烝于安定王燮妃高氏,即茹皓妻姊。
既素附於,又緣淫好,往來綢密
貪侈宣武禮敬尚隆。
常別住華林西隅,與都亭宮館相接
帝每潛幸其所肆飲終日,與高太妃相見,呼為阿母,伏而上酒,禮若家人
臨出,高每拜送舉觴祝言:「願官家千萬年壽,歲一入母子舍也。
」初,宣武親政咸陽王禧彭城王勰被召入,共乘犢車防衛嚴固
高時惶迫以為必死,亦乘車傍路哭送至金墉
得免,高云:「自今以後不願富貴
但令母子相保,共汝掃市作活也。
至此貴寵崇盛不復言有禍敗之理。
公元508年
後為高肇所譖,雲謀逆
南第
帝召中尉崔亮入禁,糾貪淫,及茹皓、劉胄、常季賢陳掃靜專恣之狀。
夜即收禁南台
武賁百人圍守第。
夜中慮其驚懼奔越,遣左右郭翼開金墉門馳出喻之,示以中尉彈狀
高見翼,頓首號泣不能自勝
詳言:「審如中尉所糾,何憂也?
人奉我珍異貨物,我實受之,果為取受,吾何憂乎?
至明等皆賜死
高陽王雍五王議詳罪。
單車防守華林館。
母妻相與哭,入所居小奴弱婢數人隨從
防援甚嚴。
徙就太府寺,免為庶人
別營坊館于洛陽縣東北隅如法禁衛,限以終身,名曰思善堂,將徙居之。
會其家奴陰結党輩,欲劫出,密抄名字,潛托侍婢通於
始得執省,而門防主司遙見,突入,就中覽得,呈奏。
密令害之。
自至太府,令其母妻還居南宅五日一來
此夜,母妻不來,死于奴婢手中。
詔喪還南宅諸王皇宗,悉令奔赴
賵物一依廣陵故事
詳之初禁,乃以淫高事告母。
大怒,詈之曰:「汝自有妻妾侍婢,少盛如花,何共高麗婢奸,令致此罪!
我得高麗婢,當啖其肉。
」乃杖背及兩腳百餘下。
自行杖,力疲,乃使奴代。
高氏素嚴,每有微罪,常加責罰,以絮裹杖。
至是,去絮,皆至創膿。
又杖其妃劉數十,云:「新婦大家女,門戶匹敵何所畏而不檢校夫婿
」劉笑而受罰,卒無所言。
貪淫之失,雖聞遠近,而死之日,罪無定名,遠近歎怪之。
永平元年十月,詔追復王爵諡曰平王
子顥襲。
顥字子明,少慷慨,有壯氣
徐州刺史,尋為御史彈劾除名
賊帥宿勤明遠叱幹騏驎寇亂、華等州,乃復顥王爵,兼左僕射西道行台以討明遠
破賊,解豳、華之圍。
蕭寶夤大敗平涼,顥亦奔還京師
公元528年
武泰初,為相州刺史,以禦葛榮
爾硃榮,推莊帝,授顥太傅
顥以葛榮南侵爾硃縱害,遂盤桓顧望,圖自安之策。
不諧,遂與子冠受奔梁。
梁武以為魏主,假之兵將,令其北入
永安二年四月,于梁國城南登燔燎年號孝基元年
莊帝濟陰王暉業於考城拒之,為顥所禽。
莊帝北幸,顥遂入改稱建武元年
顥以數千之眾,轉戰屢克,據有都邑號令自己
天下人情,想望風政
自謂天之所授,頗懷驕怠
宿昔賓客近習之徒,咸見寵待干擾政事
日夜縱酒不恤軍國
所統南兵,陵竊市里朝野失望
時又酷儉,公私不安
莊帝爾硃榮還師討顥,顥自于河梁拒戰
冠受戰敗被禽。
顥自轘轅出至臨潁,為臨潁縣卒所斬。
公元529年
初,顥入,其日暴風,欲入閶闔門,馬大驚不進,令人執轡乃入。
恆農楊曇華告人曰:「顥必無成,假服袞冕,不過六十日。
」又諫議大夫元昭業曰:「昔更始洛陽而西,初發馬驚奔,觸北宮鐵柱三馬皆死,而更始不成帝位
以古譬今,其兆一也。
至七月果敗。
孝武初,贈太師大司馬
顥弟頊,莊帝初,封東海王,位中書監
及顥入成敗未分,便以意氣自得為時人笑。
顥敗,潛竄為人執送,斬於都市
孝武初,贈太尉

孝文六王

孝文七男:林廢後生廢太子恂;文昭皇后宣武皇帝廣平武穆王懷袁貴人京兆王愉;羅夫人清河文獻王懌汝南王悅;鄭充華皇子恌,未封,早夭
公元493年
太子庶人恂,字元道
生而母死,文明太后撫視之,常置左右
四歲太后親為立名恂,字元道
於是大赦
太和十七年七月癸丑,立恂為皇太子
及冠恂於廟,孝文臨光東堂,引恂入見,誡以冠義曰:「字汝元道,所寄不輕,汝當尋名求義,以順吾旨。
二十年改字宣道
遷洛,詔恂詣代都,其進止儀體,帝皆為定。
及恂入辭曰:「今汝不應向代。
太師薨於恆壞,朕既居皇極之重,不容輕赴舅氏之喪,欲使汝展哀舅氏,拜汝母墓,一寫為子之情。
山陵北海,汝至彼,太師事畢後日,宜一拜山陵
拜訖,汝族祖南安一就問訊
在途當溫讀經籍,今日親見吾也。
後帝每歲征幸,恂常留守主執廟祀
不好書學體貌肥大,深忌河、洛暑熱,意每追樂北方
中庶子高道悅苦言致諫,恂甚銜之。
孝文崧嶽,恂留守金墉,謀欲召牧馬輕騎奔代,手刃道悅禁中
領軍元徽勒門防遏,夜得寧靜
帝聞之駭惋外寢其事,仍至汴口而還
引恂數罪,與咸陽王禧等親杖恂。
又令更代百餘下,扶曳出外不起月餘
拘於城西別館
引見群臣於清徽堂,議廢之。
司空太子太傅穆亮尚書僕射少保李沖,並免冠稽首而謝。
曰:「古人有言大義滅親
小兒今日不滅乃是國家大禍
脫待我無後,恐有永嘉之亂
」乃廢為庶人,置之河陽服食所供,粗免饑寒而已
公元498年
帝幸代,遂如長安中尉李彪承閑密表,告恂復與左右謀逆
帝在長安,使中書侍郎邢巒咸陽王禧奉詔椒酒河陽,賜恂死。
時年十五餘。
斂以粗棺常服,瘞于河陽城
二十二年冬御史臺令史龍文坐法當死,告廷尉,稱恂前後被攝左右之日,有手書自理不知狀。
中尉李彪侍御史賈尚寢不為聞。
坐系廷尉
免歸,帝在鄴,尚書表收赴洛,會赦,遂不窮本末
賈尚出系,暴病數日死。
初,帝將為恂娶司徒馮誕長女,以女幼,待年長,先為娉彭城劉長文、榮陽鄭懿女為左右孺子
時恂年十三四,帝嘗謂郭祚崔光宋弁曰:「人生自放不可終朝讀書
我欲使恂旦出經傳,食後還內,晡時復出日夕而罷。
卿等以為何如
曰:「孔子血氣未定,戒之在色。
太子尚以幼年涉學之日,不宜正晝之時,舍書禦內,又非所安柔弱之體,固永年之命。
」帝以為然,乃不令晝入內。
無子。
公元497年
京兆王愉字宣德太和二十一年封,拜都督徐州刺史
彭城王中宣府長史盧陽烏長史,州事巨細,委之陽烏
宣武初,為護軍將軍
帝留愛諸弟,等常出入宮掖晨昏寢處,若家人焉。
中書監
納順皇后妹為妃,而不見禮答
徐州納妾李氏本姓楊東郡人夜聞其歌,悅之,遂被寵嬖
罷州還京,欲進貴之
右中郎將趙郡李恃顯為之養父,就之禮迎產子寶月
順皇后召入宮,毀擊之。
強令為尼於內,以子付妃養之
歲餘後父于勁以後久無所,乃表勸嬪御
因令後歸李於舊愛更甚
文章,頗著詩賦。
時引才人宋世景李神俊祖瑩邢晏王遵業張始均等,共申宴喜
四方儒學賓客懷真數十人,館而禮之。
所得穀帛率多散施
崇信佛道用度常至不接
與弟廣平王懷,頗相誇尚,競慕奢麗貪縱不法
於是宣武禁中推案,杖五十,出為冀州刺史
自以職求侍要,勢劣二弟潛懷愧恨,頗見言色
又以幸妾屢被頓辱內外離抑。
及在州,謀逆
遂殺長史羊靈引司馬李遵,稱得清河王密疏,雲高肇謀為殺害主上
為壇信都之南,柴燎告天,即皇帝位。
天下號建平元年,立李氏皇后
宣武尚書李平
出拒王師,頻敗,遂嬰城自守
知事窮,攜李及四子數十出門諸軍追之,見執以送。
詔征京師,申以家人之訓。
止宿亭傳,必攜李手,盡其私情
雖鎖縶之中,飲賞自若略無愧懼之色。
野王語人曰:「雖主上慈深,不忍殺我,吾亦何面見至尊
於是歔欷流涕絕氣而死,年二十一。
云高令人殺之。
斂以小棺,瘞。
諸子,皆赦之。
靈太后令愉之四子附屬籍,追封愉臨洮王
寶月改葬父母追服三年
清河王懌字宣仁,幼而敏慧美姿貌,孝文愛之
彭城王勰器異之,並曰:「此兒風神外偉,黃中內潤,若天假之年,繼二南矣。
博涉經史,兼綜群言,有文才善談理。
寬仁容裕喜怒不形於色
太和二十一年封。
宣武初,拜侍中,轉尚書僕射
才長從政,明於斷決剖判眾務,甚有聲名。
司空高肇以帝舅寵任,既擅威權,謀去良宗,屢譖等。
不勝忿怒遂舉冀州
因愉之逆,又構殺勰。
不免
錄囚徒以立私惠
侍宴酒酣,乃謂曰:「天子兄弟,詎有幾人,而炎炎不息
王莽頭禿,亦藉渭陽之資,遂篡漢室
今君曲形見矣,恐復終成亂階
」又言于宣武曰:「臣聞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
是故季氏泰山宣尼以為深譏;仲叔軒懸,丘明以為至誡
諒以天尊地卑君臣道別
杜漸防萌無相僭越
至於減膳錄囚人君之事,今乃司徒行之,詎是人臣之義?
陛下修政教,解獄訟,則時雨可降,玉燭知和
何使明君失之于上,奸臣竊之于下?
長亂之基,於此在矣。
宣武笑而不應
孝明熙平初,遷太尉侍中如故
門下之事,又典經義注。
時有沙門惠憐者,自雲咒水飲人,能差諸病。
病人之者,日有千數
靈太后詔給衣食
事力優重,使於城西之南,治療百姓病。
表諫曰:「臣聞律深惑眾之科,禮絕妖淫之禁,皆所以大明居正防遏奸邪
昔在漢末,有張角者,亦以此術,熒惑當時
其所行,與今不異
遂能詃誘生人,致黃巾之禍。
天下塗炭數十年間之由也。
新垣奸,不登明堂五利僥,終嬰於顯戮
靈太后孝明懿叔,德先具瞻,委以朝政,事擬周、霍。
竭力匡輔以天下為己任
領軍元叉太后妹夫也,恃寵驕盈
裁之以法,每抑黜之,為所疾。
党人通直郎宋准愛希又旨,告謀反
門下訊問左右朝貴貴人分明得雪,乃釋焉。
以忠而獲謗,乃鳩集忠烈之士,為《顯忠錄》二十卷見意焉。
公元520年
正光元年七月劉騰孝明顯陽殿,閉靈太后後宮,囚門下省
罪伏,遂害之,時年三十四。
朝野貴賤,知與不知含悲喪氣,驚振遠近
夷人在京及歸,聞之喪,為之劈面數百人
廣平王懷,闕自有魏諸王,召入華林別館,禁其出入
四門博士征授經傳
孝武崩,乃得歸。
汝南王悅,好讀佛經,覽書史為性不倫俶儻難測
悅妃閭氏,即東海公之女也。
生一子,不見禮答
有崔延者,以左道與悅遊。
合服仙藥松術之屬,時輕與出采之,宿於城外小人之所。
斷酒,唯食麥飯。
又絕房中,而更好男色
輕忿妃妾,至加捶撻,同之婢使
悅之出也,妃住於別第靈太后檢問之。
引入,窮悅事故
病杖床蓐,瘡尚未愈。
太后因悅杖妃,乃下令禁斷
令諸親王三蕃,其有正病患百日已上,皆遣奏聞
若有猶行捶撻,就削封位。
清河王懌元叉所害,悅了無仇恨之意,乃以桑落酒候伺之,盡其私佞。
大喜,以悅為侍中太尉
臨拜日,就子亶服玩之物。
不時稱旨,乃召杖之百下
居廬未葬,形氣羸弱,暴加威撻,殆至不濟
仍呼阿兒,親自循撫
悅乃為大剉碓,置於州門,盜者便欲斬其手。
時人懼其無常,能行異事奸偷之而暫息
爾硃榮舉兵向洛,悅遂奔梁。
梁武相資待。
莊帝崩,遂立為魏主,號年更興
節閔初,遣兵送悅,置於境上,以覬侵逼
及齊神武既誅爾硃,以悅孝文子,宜承大業,乃令人示意
既至清狂如故,動為罪失,乃止。
孝武初,除大司馬開府
孝武廣陵頗有德望,以悅屬尊地近內懷畏忌,故前後害之。
假黃鉞太師司州大司馬王如故。
諡曰文宣
子穎,與父俱奔梁,遂卒于江左
公元500年
皇子恌,年七歲景明元年薨,就斂于華林間堂,葬于文昭皇后陵東
後以增廣文昭墳塋,徙窆北崗。

【論】

論曰:文成五王安豐標令望。
延明學業該贍加以雅談之美;及于永安,運跡冠戎。
卒致奔亡,亦其命也。
獻文諸子,俱漸太和之訓,而咸陽終於逆節廣陵斃于桑中
人而無儀,各宜遄死
高陽器術缺然,終棟幹至於橈敗,實屍其闕。
武宣孝以為質,忠而樹行及夫安處危之操,送往事居之節,周旦匪佗之旨,霍光異姓之誠,事實兼之
竟而功高震主,德隆動俗
閑言一入,卒不全生
鳴呼
周成漢昭未易遇也。
北海義昧鶺鴒奢淫自喪,雖禍發青蠅,亦自貽伊戚
顥取若拾遺亡不旋踵,豈守之無術,其天將覆之。
庶人險暴之性,自幼而長,終以廢黜不得其終。
斯乃硃、均之性,堯、舜不能訓也。
京兆有令問,晚致顛覆,習於所染可不慎乎!
清河器識才譽,以懿親作輔,時鐘屯詖,始遘牆茨之逼。
運屬道消,晚扼凶權之手。
悲哉!
廣平早歲驕盈汝南性致狂逸,揆其終始,俱不足論。
而悅以天人所棄,卒嬰猜懼之毒,蓋地逼之尤也。
魏自西遷之後,權移周室
周文天縱寬仁,性罕猜忌;元氏戚屬,並見保全內外任使,布於列職。
孝閔踐祚無替前緒,明武纘業,亦遵先志
天厭魏德鼎命已遷,枝葉榮茂足以愈於前代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