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书-唐-李百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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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三九
列傳第三一 崔季舒 祖珽

體裁史書
類别歴史

崔季舒

崔季舒字叔正博陵安平人
父瑜之,鴻臚卿
季舒少孤,性明敏渉獵經史,長於尺牘有當才具
年十七,爲州主簿,爲大將軍趙郡公琛所器重,言之於神武
神武親簡丞郎,補季舒大行臺都官郎中
文襄輔政,轉大將軍中兵參軍,甚見親寵。
以魏帝左右,須置腹心擢拜中書侍郎
文襄中書監,移門下機事總歸中書,又季舒音樂,故内伎亦通隸焉,内伎屬中書
季舒始也。
文襄進書魏帝,有所諫請,或文辭繁雜季舒修飾通之,得申勸戒而已
靜帝報答霸朝,恒與季舒論之,云:「崔中書是我妳母。
」轉黃門侍郎,領主衣都統
雖迹在魏朝,而心歸霸府密謀大計,皆得預聞
於是賓客輻湊傾心接禮,甚得名譽,勢傾崔暹
嘗於朝堂屛人拜之曰:「若得僕射,皆叔父之恩。
」其權重如此
勳貴不法文襄無所縱捨外議季舒崔暹所爲,甚被怨疾
文襄遇難文宣將赴晉陽黃門郎陽休之季舒從行,曰:「一日不朝其間容刀
季舒性愛聲色,心在閑放,遂不請行,欲恣其行樂
司馬子如宿憾,及尚食典御陳山提等共列其過狀由是季舒各鞭二百,徙北邊
公元560年
天保初文宣知其無罪,追爲將作大匠再遷侍中
俄兼尚書左僕射儀同三司大被恩遇
乾明初楊愔文宣遺旨,停其僕射
母喪解任起復,除光祿勳,兼中兵尚書
出爲齊州刺史,坐遣人渡淮互市,亦有贓賄事,爲御史所劾,會赦不問
武成居藩,曾病,文宣季舒療病備盡心力
大寧初追還引入慰勉,累拜度支尚書開府儀同三司
昭陽殿敕令監造
判事式爲胡長仁密言其短,出爲西兗州刺史
爲進典籖吏部,被責免官,又以詣廣寧王宅,決馬鞭數十
武成崩,不得預於哭泣
久之,除膠州刺史,遷侍中開府,食新安河陰二郡幹。
左光祿大夫待詔文林館監撰御覽》。
特進監國史。
季舒素好圖籍暮年轉更精勤,兼推薦人士獎勸文學時議翕然遠近稱美
祖珽受委,奏季舒總監内作
被出韓長鸞以爲黨,亦欲出之。
屬車駕將適晉陽季舒張雕議:以爲壽春被圍,大軍出拒,信使往還,須稟節度兼道小人,或相驚恐,云大駕向幷,畏避南寇若不啓諫,必動人情。
遂與從駕文官連名進諫
時貴趙彦深唐邕段孝言等初亦同心臨時疑貳季舒與爭未決
長鸞遂奏云:「漢兒文官連名總署聲云諫止向幷,其實未必不反,宜加誅戮
」帝卽召已署表官人含章殿,以季舒張雕劉逖封孝琰裴澤郭遵等爲首,並斬之殿庭長鸞令棄其屍於漳水
自外同署,將加鞭撻,趙彦深執諫獲免
季舒家屬男女北邊妻女子婦奚官小男蠶室沒入貲産
季舒大好醫術天保中,於徙所無事,更鋭意研精,遂爲名手,多所全濟
位望轉髙,未曾懈怠,縱貧賤廝養,亦爲之療。
庶子長君尚書右外兵郎中
次鏡玄,著作佐郎
並流遠惡
未幾季舒六人妻以年老放出
南安王思好更稱朝廷罪惡,以季舒見害爲詞,悉召六人兄弟子姪隨軍晉陽
事敗,長君並從戮,六人妻又追入官
周武帝滅齊,詔斛律光季舒六人同被優贈,季舒開府儀同大將軍定州刺史云。

祖珽

祖珽字孝征范陽遒人也。
父瑩,護軍將軍
神情機警詞藻遒逸,少馳令譽,爲世所推。
起家秘書郎對策髙第,爲尚書儀曹郎中,典儀注。
嘗爲冀州刺史万俟受洛制《淸德頌》,其文典麗,由是神武聞之。
文宣幷州刺史,署府倉曹參軍
神武口授三十六事,出而疎之,一無遺失大爲僚類所賞。
神武魏蘭陵公主出塞蠕蠕魏收賦《出塞》及《公主遠嫁詩》二首和之大爲時人傳詠
公元550年
疎率不能廉愼守道
倉曹云州局,乃受山東課輸由此大有受納,豐於財産
自解彈琵琶能爲新曲,招城市年少歌舞爲娯,遊集倡家
陳元康穆子容任胄元士等爲聲色之遊。
諸人嘗就宿,出山東大文綾幷連珠孔雀羅等百餘疋,令諸嫗擲樗蒲賭之,以爲戲樂
參軍元景獻,故尚書令世雋子也,其妻司馬慶雲女,是魏孝靜帝博陵長公主所生
忽迎景獻妻赴席,與諸人遞寢,亦以貨物所致
豪縱淫逸如此
常云:「丈夫一生不負身。
」已文宣罷州,例應隨府,規爲倉局之間,致請於陳元康元康爲白,由是還任倉曹
又委體附參軍事典簽陸子先,並爲畫計,請糧之際,令子宣教,出倉粟十車,爲僚官捉送。
神武親問之,自言不受署歸罪子先,神武信而釋之。
出而言曰:「此丞相天縁明鑒,然實孝徴所爲
」性不羈放縱,曾至膠州刺史司馬世雲飲酒,遂藏銅疊二面
廚人請搜諸客,果於懷中得之,見者以爲深恥
所乘老馬,常稱騮駒
又與寡婦王氏姦通毎人相聞往復
裴讓之早狎,於衆中曰:「卿那得如此詭異,老馬十歳,猶號騮駒一妻耳順,尚稱娘子
于時喧然傳之。
後爲神武外府功曹神武僚屬,於坐失金叵羅竇泰飲酒者皆脱帽,於髻上得之神武不能罪也。
後爲秘書丞,領舍人,事文襄
州客至,請賣《華林遍略》。
文襄多集書人一日一夜寫畢,退其本曰:「不須也。
以《遍略》數帙質錢樗蒲文襄杖之四十。
又與令史李雙、倉督成祖等作晉州啓,請粟三千石,代功曹參軍趙彦深神武教,給城局參軍事典簽髙景略,疑其定不實,密以問彦深彦深都無此事,遂被推檢引伏
神武大怒,決鞭二百,配甲坊,加鉗,其穀倍徴。
未及科,會幷州定國寺新成,神武陳元康温子升曰:「昔作《芒山寺碑》文,時稱妙絶,今《定國寺碑》當使誰作詞也?
元康因薦才學,並解鮮卑語。
乃給筆札禁所具草
二日内成,其文甚麗。
神武以其工而且速,特恕不問,然猶免官散參相府
文襄嗣事以爲功曹參軍
文襄遇害元康傷創重,倩作書家累事,幷云:「祖喜邊有少許物,宜早索取
不通此書,喚祖喜私問得金二十五鋌,唯與喜二鋌,餘盡自入己
又盜元康家書數千巻
祖喜懷恨,遂告元康二弟叔諶、季璩等。
叔諶以語楊愔嚬眉答曰:「恐不益亡者
因此得停。
文宣作相,擬補令史十餘人,皆有受納,據法處絞,上尋捨之。
又盜官《遍略一部
事發,文宣從事中郎王土推檢,並書與平陽公淹,令録付禁,勿令越逸
淹遣田曹參軍孫子寬往喚,受命,便爾私逃
黃門郎髙德副留臺事,謀云:「自知有犯,驚竄是常,但宣一命向秘書,稱『奉幷州約束頒《五經三部,仰丞親檢校催遣』,如此意安,夜當還宅,然後掩取
果如德正圖,遂還宅。
薄晩,就家掩之,縛廷尉
據犯枉法絞刑
文宣伏事先世,諷所司命特寬其罰,遂奏免死除名
天保元年復被從駕依除免例,參於晉陽
天性聰明,事無難學,凡諸伎藝莫不措懷文章之外,又善音律,解四夷語及陰陽占侯,醫藥之術尤是所長
文宣帝雖嫌其數犯憲,而愛其才伎,令直中書省,掌詔誥
通密狀,列中書侍郎元規敕令裴英推問元規應對忤旨,被配甲坊
尚藥丞,尋遷典禦。
又奏胡桃油,復爲割藏免官
文宣毎見之,常呼爲賊。
文宣崩,普選勞舊,除爲寧武太守
楊愔等誅,不之官,授著作郎
數上密啓,爲孝昭所忿,勑中書門下二省奏事
公元560年
善爲胡桃油以塗畫,乃進之長廣王,因言「殿下非常骨法孝徴殿下乘龍上天」。
王謂曰:「若然當使大富貴。
」及卽位,是爲武成皇帝擢拜中書侍郎
帝於後園使彈琵琶和士開胡舞,各賞物百段。
士開忌之,出爲安德太守,轉齊郡太守,以母老乞還侍養,詔許之。
江南使人來聘,爲中勞使。
尋爲太常少卿散騎常侍、假儀同三司,掌詔誥
初,乾明皇建之時,知武成陰有大誌,遂深自結納,曲相祗奉
武成天保世頻被責,心常銜之。
至是希旨上書追尊太祖獻武皇帝神武髙祖文宣皇帝改爲威宗烈皇帝,以悅武成,從之。
公元565年
皇后愛少東平王儼,願以爲嗣,武成以後主體正居長,難於移易
私於士開曰:「君之寵幸振古無二宮車一日晩駕,欲何以克終
士開因求策焉。
曰:「宜説主上,云襄、宣、昭帝子倶不得立,今宜命皇太子早踐大位以定君臣
若事成,中宮少主皆德君,此萬全計也。
君此且微説令主上粗解,自外上表論之。
士開許諾
因有彗星出,太史奏云除舊布新之徴。
於是上書,言:「陛下雖爲天子,未是極貴
按《春秋元命苞》云:『乙酉之歳,除舊革政
今年乙酉,宜傳位東宮令君臣之分早定,且以上應天道
」並上魏獻文禪子故事
帝從之。
由是秘書監,加儀同三司大被親寵
見重二宮遂志宰相
先與黃門侍郎劉逖友善,乃疎侍中尚書令趙彦深侍中左僕射元文遙侍中和士開罪狀,令奏之。
不敢通,其事頗泄,彦深等先詣帝自陳
大怒,執詰曰:「何故毀我士開
厲聲曰:「臣由士開得進,本無欲毀之意,陛下今旣問臣,臣不敢不以實對
士開文遙彦深專弄威權控制朝廷,與吏部尚書尉瑾内外交通,共爲表裏賣官鬻獄政以賄成天下歌謠
若爲有識所知安可聞於四裔
陛下不以爲意,臣恐大齊之業隳矣。
」帝曰:「爾乃誹謗我!
曰:「不敢誹謗陛下取人女。
」帝曰:「我以其儉餓,故收養之。
曰:「何不開倉賑給,乃買取將入後宮乎?
」帝益怒,以刀環築口鞭杖亂下,將撲殺之。
大呼曰:「不殺臣,陛下得名,殺臣,臣得名
欲得名,莫殺臣,爲陛下合金丹。
」遂少獲寬放
又曰:「陛下有一范增不能用,知可如何
」帝又怒曰:「爾自作范增,以我爲項羽邪!
曰:「項羽人身亦何可及,但天命不至耳。
項羽布衣,率烏合衆,五年而成霸王業。
陛下父兄資,財得至此,臣以項羽未易可輕。
何止方於范增,縱張良不能及。
張良傅太子,猶因四皓,方定漢嗣。
臣位輔弼疎外之人,竭力盡忠,勸陛下禪位,使陛下尊爲太上,子居宸扆,於己及子,倶保休祚
蕞爾張良何足可數。
」帝愈恚,令以土塞其口,且吐且言,無所屈撓
乃鞭二百,配甲坊,尋徙於光州
刺史李祖勳遇之甚厚。
別駕張奉禮大臣意,上言:「雖爲流囚常與刺史對坐
」勑報曰:「牢掌。
奉禮曰:「牢者,地牢也。
」乃爲深坑,置諸内,苦加防禁桎梏不離其身,家人親戚不得臨視
夜中蕪菁子燭熏眼,因此失明
武成崩,後主憶之,就除海州刺史
是時陸令萱外干朝政,其子穆提婆愛幸
乃遺陸媼弟悉達書曰:「趙彦深心腹深沈,欲行伊、霍事,儀同姊弟豈得平安何不用智士耶?
和士開亦以能決大事欲以謀主,故棄除舊怨虚心待之
與陸媼言於帝曰:「襄、宣、昭三帝,其子皆不得立,今至尊猶在帝位者,實由祖孝徴
此人有大功,宜報重恩。
孝徴心行雖薄,奇略出人緩急眞可憑仗
且其雙盲,必無反意,請喚取問謀計
」從之,入爲銀靑光祿大夫秘書監,加開府儀同三司
和士開死後,仍説陸媼出彦深,以侍中
晉陽,通密啓請誅琅邪王
其計旣行,漸被任遇
太后之被幽也,欲以陸媼爲太后,撰魏帝皇太后故事,爲太姬言之。
謂人曰:「太姬雖云婦人實是雄傑女媧已來無有也。
」太姬亦稱國師國寶
由是尚書左僕射監國史,加特進,入文林館,總監撰書,封燕郡公,食太原郡幹,給兵七十人
住宅義井坊,旁拓鄰居大事修築,陸媼自往案行
勢傾朝野
斛律光甚惡之,遙見竊罵云:「多事乞索小人,欲行何計數!
」常謂諸將云:「邊境消息處分兵馬嘗與吾等參論之。
盲人機密來,全不共我輩語,止恐誤他國家事
」又頗聞其言,因其女皇後無寵,以謠言聞上曰:「百升上天明月長安
」令其妻兄鄭道蓋奏之。
帝問證實。
又説謠云:「髙山崩,槲樹舉,盲老翁上下大斧多事老母不得語。
幷云「盲老翁是臣」,云與國同憂戚,勸上行,語「其多事老母,似道女侍中陸氏」。
帝以問韓長鸞穆提婆,幷令髙元海、段士良密議之,衆人未從
因光府參軍封士讓啓告光反,遂滅其族。
又附陸媼,求爲領軍後主許之。
詔須覆奏,取侍中斛律孝卿署名
孝卿密告髙元海元海語侯呂芬、穆提婆云:「孝徴漢兒兩眼又不見物,豈合作領軍也?
明旦面奏具陳不合之狀,幷書廣寧王孝珩交結,無大臣體。
亦求面見,帝令引入
自分疎,並云與元海素相嫌,必是元海譖臣。
弱顏不能諱,曰:「然。
元海司農卿子華太府少卿叔元平準令張叔略等結朋樹黨
遂除子華仁州刺史叔元襄城郡太守,叔略南營州録事參軍
陸媼又唱和之,復除元海鄭州刺史
自是專主機衡,總知騎兵外兵事。
内外親戚,皆得顯位
後主亦令中要人扶出入,著紗帽直至永巷,出萬春門向聖壽堂,毎同禦榻論決政事委任之重,羣臣莫比
和士開執事以來政體隳壞推崇髙望官人稱職内外稱美
復欲增損政務沙汰人物
始奏罷京畿府,併於領軍,事連百姓,皆歸郡縣
宿衞都督等號從舊官名文武章服並依故事
又欲黜諸閹豎羣小輩,推誠延士,爲致治之方。
陸媼、穆提婆議頗同異
乃諷御史中丞麗伯侓令劾主書王子納賄,知其事連穆提婆,欲使贓罪相及,望因此坐,幷及陸媼。
猶恐後主溺於近習,欲因后黨爲援,請以皇后兄胡君瑜爲侍中、中領軍,又徴君瑜兄梁州刺史君璧,欲以御史中丞
陸媼聞而懷怒,百方排毀,卽出君瑜爲金紫光祿大夫,解中領軍,君璧還梁州
皇后之廢,頗亦由此
王子沖釋而不問
日益以疎。
又諸宦者共譖毀之,無所不至
後主問諸太姬,憫默不對,及三問,乃下床拜曰:「老婢合死,本見和士開孝徴多才博學,言爲善人,故舉之。
比來看之,極是罪過,人實難知。
老婢合死。
後主韓長鸞檢案,得其詐出勑受賜十餘事,以前與其重誓不殺,遂解侍中僕射,出爲北徐州刺史
求見後主韓長鸞積嫌於遣人推出閣。
固求面見,坐不肯行。
長鸞乃令軍士牽曳而出,立朝堂,大加誚責
上道後,令追還,解其開府儀同郡公,直爲刺史
至州,會有陳寇,百姓多反。
不關城門,守埤者皆令下城靜坐街巷禁斷行人鷄犬不聽鳴吠
無所聞見不測所以疑惑人走城空,不設警備。
忽然大叫鼓噪聒天,賊大驚登時走散
復結陣向城,乘馬自出,令録事參軍王君植率兵馬仍親臨戰
賊先聞其盲,謂爲不能拒抗忽見親在戎行彎弧縱鏑,相與驚怪,畏之而罷。
穆提婆憾之不已,欲令城陷沒賊,雖知危急不遣救援
且戰且守十餘日,賊竟奔走,城卒保全
於州

君信

子君信,渉獵書史,多諸雜藝
位兼通直散騎常侍、聘陳使副中書郎
出,亦見廢免
君信弟君彦,容貌短小言辭澀訥少有才學
隋大業中,位至東平郡書佐
郡陷翟讓因爲李密所得甚禮之,署爲記室軍書羽檄皆成其手。
敗,爲王世充所殺。

孝隱

弟孝隱,有文學早知名。
詞章不逮兄,亦機警有辯,兼解音律
魏末爲散騎常侍、迎梁使。
時徐君房庾信來聘,名譽甚髙,魏朝聞而重之,接對者多取一時之秀,盧元景之徒並降階攝職更遞司賓
孝隱少處其中物議稱美
孝隱從父弟茂,頗有辭情,然好酒性率,不爲時重。
大寧中,以經學本鄕所薦,除給事,以疾辭,仍不復仕。
受任寄,故令呼茂,茂不獲已暫來就之。
欲爲奏官,茂乃逃去。

族弟 孝隱

族弟崇儒渉學有辭藻,少以幹局知名
武平末司州別駕通直常侍
入周,爲容郡太守
隋開皇初,終宕州長史

公元1972年
全文中華書局一九七二年十一月第一版北齊書》爲本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