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梁-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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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第四十一 劉秀之 顧琛 顧覬之

劉秀之字道寶東莞莒人司徒劉穆之從兄子也。
世居京口
祖爽,尚書都官郎山陰
仲道高祖京城,以補建武參軍,與孟昶留守,事定,以為餘姚,卒官。
公元433年
秀之孤貧有志操。
十許歲時,與諸兒戲前渚,忽有大蛇來,勢甚猛,莫不顛沛驚呼秀之獨不動,眾並異焉
東海何承天雅相知器,以女妻之。
兄欽之為朱齡石右軍參軍,隨齡石敗沒秀之哀戚,不歡宴十年
景平二年,除駙馬都尉奉朝請
家貧,求為廣陵郡
仍除撫軍江夏王義恭平北彭城王義康行參軍,出為無錫陽羨烏程,並著能名
公元439年
元嘉十六年遷建,除尚書中兵郎,重除建康
纖密,善糾擿微隱,政甚有聲
吏部尚書沈演之每稱之於太祖
世祖襄陽以為撫軍錄事參軍襄陽
襄陽六門堰,良田千頃,堰久決壞公私廢業
世祖秀之修復,雍部由是大豐
改領廣平太守
二十五年,除督梁南北三州諸軍事寧遠將軍西戎校尉梁南秦二州刺史
漢川饑儉境內騷然秀之善於為政躬自儉約
先是漢川悉以絹為貨,秀之限令用錢百姓至今受其利。
公元450年
二十七年大舉北伐,遣輔國將軍楊文德巴西梓潼郡太守劉弘宗受秀之節度[1]震蕩汧、隴。
秀之遣建武將軍千秋二千人子午谷南口,府司馬竺宗之三千人駱谷南口威遠將軍梁千人斜谷南口
氐賊楊高為寇,秀之討之,斬高兄弟
元凶弒逆秀之聞問即日起兵,求率眾襄陽司空南譙王義宣不許
事寧,遷使持節、督益寧二州諸軍事寧朔將軍益州刺史
折留俸祿二百八十萬,付梁州鎮庫,此外蕭然
、益二州土境豐富前後刺史莫不營聚蓄,[2]多者致萬金
所攜賓僚,並京邑貧士,出為郡縣,皆以苟得自資
秀之治整肅,以身率下遠近安悅焉。
公元451年
南譙王義宣荊州為逆,遣參軍王曜徵兵秀之秀之即日斬曜戒嚴
中兵參軍山松萬人江陵出峽
竺超民遣將天生逆之,山松一戰,即梟其首。
進至江陵,為魯秀所敗,[3]山松見殺。
其年,進號征虜將軍,改督為監,持節刺史如故
起義功,封康樂縣侯食邑六百戶
明年,遷監郢州諸軍事郢州刺史將軍如故
未就
公元457年
大明元年,徵為右衞將軍
明年,遷丹陽尹。
先是秀之從叔穆之丹陽,與子弟於廳事飲宴秀之亦與焉。
廳事柱有一穿,穆之子弟秀之曰:「汝等試以栗遙擲此柱,若能入穿,後必得此郡。
穆之諸子不能中,唯秀之獨入焉。
賒市百姓物,不還錢市道嗟怨秀之以為非宜,陳之甚切,雖納其言,竟不從用。
廣陵王誕為逆,秀之入守東城
其年,遷尚書右僕射
四年改定制令,疑民殺長吏科,議者謂值赦宜加徙送,秀之以為:「律文不顯民殺官長之旨,若值赦但止徙送,便與悠悠殺人曾無一異
民敬官長,比之父母,行害之身,雖遇赦,謂宜長尚方,窮其天命家口令補兵。
」從之。
明年,領太子右衞率。
公元461年
五年雍州刺史海陵王休茂反,為土人所誅,遣秀之本官慰勞分別善惡
事畢還都,出為使持節散騎常侍都督雍梁南北四州郢州竟陵二郡諸軍事安北將軍寧蠻校尉雍州刺史
上車駕幸新亭秀之發引,將徵為左僕射,事未行,八年卒,時年六十八。
上甚痛惜之,詔曰:「秀之識局明遠,才應通暢,誠著蕃朝,績宣累嶽。
往歲逆臣交構首義萬里,及職司端尹贊戎兩宮嘉謀徽譽,實彰朝野
南法繁民嗛,屬佇良牧,故暫輟心膂,外弘風規,出未踰朞,德庇西服
詳考古烈,旅觀終始,淳心忠概無以尚茲。
方式皇猷,入衞根本奄至薨逝震慟于朕心。
生榮之典,未窮寵數,哀終之禮,宜盡崇飾
履謙守約,封社弗廣,興言悼往,益增痛恨。
可贈侍中司空持節都督刺史校尉如故,并增封邑為千戶
諡為忠成公
秀之野率無風采,而心力堅正
上以其莅官清潔,家無餘財,賜錢二十萬,布三百匹。
景遠嗣,官至前軍將軍
景遠卒,子儁,齊受禪,國除。
秀之弟粹之,晉陵太守
顧琛字弘瑋吳郡吳人也。
曾祖和,司空
履之,父惔,並為司徒左西掾。
公元430年
謹確不尚浮華起家從事駙馬都尉奉朝請
少帝景平中太皇太后崩,除大匠丞。
彭城王義康右軍驃騎參軍,晉陵令司徒參軍尚書庫部郎,本邑中正
元嘉七年太祖到彥之經略河南大敗,悉委棄兵甲武庫為之空虛
太祖宴會,有荒外歸化人在坐,上問:「庫中仗猶有幾許
詭答:「有十萬人仗
」舊武庫仗祕不言多少,上既發問追悔失言,及詭對,上甚喜。
尚書寺門有制八座以下門生隨入者各有差,不得雜以人士
宗人顧碩頭寄尚書張茂度門名,而與碩頭同席坐。
明年,坐遣出,免中正
尚書官,大罪則免,小罪遣出
遣出百日代人,聽還本職。
仍為彭城王義康所請,補司徒錄事參軍山陰,復為司徒錄事,遷少府
十五年,出為義興太守
初,義康入府,欲委以腹心不能承事劉湛,故尋見斥外。
十九年,徙東陽太守,欲使防守大將軍彭城王義康固辭忤旨,廢黜還家積年
公元450年
二十七年索虜南至瓜步權假建威將軍
尋除東海王褘冠軍司馬,行會稽郡事。
王誕代褘,復為安東司馬。
元凶弒立,分會稽五郡會州,以刺史,即以會稽太守[4]五品將軍,置將佐
起義,加冠軍將軍
事平,遷吳興太守
孝建元年,徵為五兵尚書
未拜,復為寧朔將軍吳郡太守
起義功,封永新縣五等侯
大明元年吳縣令張闓坐居母喪無禮,下廷尉
錢唐沈文秀判劾違謬,應坐被彈。
宣言於眾:「被劾之始,屢相申明
」又云:「當啟文秀留縣
世祖聞之大怒,謂賣惡歸上,免官
母老,仍停家。
公元459年
及前西陽太守張牧,並司空竟陵王誕故佐,等素厚。
三年廣陵反,遣客陸延齎書征南將軍,牧為安東將軍子前尚書郎寶素為諮議參軍,寶素弟前司空參軍寶先為從事中郎,牧兄前吳郡濟為冠軍將軍從弟司空主簿晏為諮議參軍
時世祖以素結或有異志遣使吳郡太守王曇生父子
稔先至,等即執斬之,遣二子稔首啟世祖曰:「劉誕猖狂,遂構釁逆,凡在含齒莫不駭惋,臣等預荷國恩,特百常憤。
忽以今月二十四日中獲疏,欲見邀誘。
臣即共執錄偽使,并得撫軍長史沈懷文揚州別駕孔道存撫軍中兵參軍孔璪、前司兵參軍孔桓之、前司空主簿張晏書,具列郡太守王曇生
即日便應星馳歸骨輦轂,臣母年老,身在侍養,輒遣息寶素、寶先束骸詣闕
世祖所遣誅使其日亦至,僅而獲免
上嘉之,召出,以為西陽王子尚軍司馬,牧為撫軍中兵參軍
母孔氏,時年百餘歲。
晉安帝隆安初琅邪王廞吳中為亂,以女為貞烈將軍,悉以女人官屬,以孔氏為司馬
孫恩亂後,東土飢荒人相食,孔氏散家糧以賑邑里得活者甚眾,生子皆以孔為名焉。
公元460年
仍為吳興太守
明年,坐郡民多翦錢盜鑄免官
六年,起為大司農都官尚書新安王子鸞中郎司馬東海太守、行南徐州事,隨府轉撫軍司馬太守如故
前廢帝即位,復為吳郡太守
太宗泰始初,與四方同反,兵敗,奉母奔會稽臺軍既至歸降
寶素與相失自殺
丁母憂服闋,起為員外常侍中散大夫
後廢帝元徽三年,卒,時年八十六。
寶先大明中尚書水部郎。
先是左丞荀萬秋所劾,及寶先為郎,萬秋猶在職,自陳不拜
世祖詔曰:「敕違糾慢,憲司之職,若理有不公自當更有釐正。
自頃劾無輕重,輒致私絕。
此風難長,主者嚴為其科。
寶先蓋依附世准不足問。」
公元424年
先是,宋世江東貴達者,會稽孔季恭季恭子靈符吳興丘淵之吳音不變
淵之字思玄吳興烏程人也。
太祖高祖北伐,留彭城,為冠軍將軍徐州刺史淵之長史
太祖即位,以舊恩顯官侍中都官尚書吳郡太守
卒於太常追贈光祿大夫
顧覬之字偉仁吳郡吳人也。
高祖謙字公讓,晉平原內史陸機姊夫
祖崇,大司農
司徒左西掾。
覬之初為郡主簿
謝晦荊州以為南蠻功曹,仍為衞軍參軍
愛其雅素,深相知待。
王弘辟為揚州主簿,仍為衞軍參軍鹽官衡陽王義季右軍主簿尚書都官郎,護軍司馬
大將軍彭城王義康秉權,殷、劉之隙已著,覬之欲與殷景仁接事,乃辭脚疾自免歸。
在家每夜常於牀上行脚家人竊異之,而莫曉其意。
[5]義康徙廢朝廷多以異同受禍
復為東遷山陰
山陰民戶三萬,海內劇邑前後官長晝夜不得休,事猶不舉
覬之理繁以約,縣用無事晝日垂簾門階閑寂,自宋世為山陰,務簡而績修,莫能尚也。
公元453年
還為揚州治中從事史,廣陵王誕廬陵王紹中郎左軍司馬[6]揚州別駕從事史,尚書吏部郎。
嘗於太祖坐論江左人物,言及顧榮袁淑覬之曰:「卿南人怯懦,豈辦作賊
覬之正色曰:「卿乃復以忠義笑人!
愧色
元凶弒立,朝士無不移任,唯覬之徙官
世祖即位,遷御史中丞
孝建元年,出為義陽王昶中郎長史寧朔將軍、行會稽郡事。
尋徵為右衞將軍,領本邑中正
明年,出為湘州刺史善於莅民,治甚有績。
大明元年徵守度支尚書,領本州中正
二年,轉吏部尚書
四年致仕不許
沛郡相縣唐賜往比邨朱起母彭家飲酒還,因得病,吐蠱蟲十餘枚。
臨死語妻張,死後刳腹出病。
後張手自破視,五藏糜碎
郡縣以張忍行刳剖,賜子副又不禁駐,事起赦前,法不能決。
律傷死人四歲刑,妻傷夫,五歲刑,子不孝父母棄市並非科例
三公劉勰議:「賜妻痛遵往言[7]兒識謝及理,考事原心,非存忍害,謂宜哀矜
覬之議曰:「法移路尸,猶為不道,況在妻子,而忍行凡人所不行。
不宜曲通小情,當以大理為斷,謂副為不孝,張同不道
」詔如覬之議。
公元464年
左軍將軍,出為吳郡太守
八年,復為吏部尚書,加給事中,未拜,欲以會稽不果
還為吳郡太守
幸臣戴法興權傾人主,而覬之未嘗降意
左光祿大夫蔡興宗覬之善,嫌其風節過峻。
覬之曰:「辛毗有云:孫、劉不過使吾不為三公耳。
」及世祖晏駕法興遂以覬之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
公元466年
太宗泰始初四方同反,覬之尋陽尋陽王子房加以位號覬之不受[8]曰:「禮年六十不服戎,以其筋力衰謝非復軍旅之日,況年將八十,殘生無幾守盡家門不敢聞命
孔覬不能奪。
普天叛逆莫或自免,唯覬之心迹清全獨無所與
太宗嘉之東土既平,以為左將軍吳郡太守,加散騎常侍
泰始二年,復為湘州刺史常侍將軍如故
三年卒,時年七十六。
追贈鎮軍將軍常侍刺史如故
諡曰簡子
覬之家門雍睦為州鄉所重。
五子約、緝、綽、縝、緄。
私財甚豐,鄉里士庶多負其責,覬之每禁之不能止。
及後為吳郡,誘綽曰:「我常不許出責,定思貧薄亦不可居
民間與汝交關有幾許不盡,及我在郡,為汝督之。
將來豈可得。
凡諸券書何在
」綽大喜,悉出諸文券大廚覬之覬之焚燒,宣語遠近:「負三郎責,皆不須還,凡券書悉燒之矣。
」綽懊歎彌日
覬之常謂秉命有定分,非智力所移,唯應恭己守道,信天任運,而闇者不達妄求僥倖,徒虧雅道無關得喪
乃以其意命弟子愿著定命論,其辭曰:
仲尼云:「道之將行,命也;道之將廢,命也。
」丘明又稱:「天之所支不可壞,天之所壞不可支。
卜商亦曰:「死生有命富貴在天
孟軻以不魯侯為辭。
斯則運命奇偶生數離合有自來矣。
馬遷、劉向揚雄班固之徒,著書立言,咸以為首,世之論者,多有不同
嘗試申之曰:
夫生之資氣,清濁異源;命之稟數,盈虛乖致
是以心貌詭貿,性運舛殊故有邪正昏明之差,修夭榮枯之序,皆理定萬古之前,事徵於千代之外,冲神寂鑒,一以貫之
至乃卜相末技巫史賤術,猶能豫題興亡,逆表成敗
禍福指期識照不能徙;吉凶素著,威衞不能防。
夏氓宅生帝宮,豈蠲殘傷之祟;漢臣衍貨於天府,寧免餧斃之魂。
且又善惡之理雖詳,而禍福之驗常昧;逆順之體誠分,而吉凶之効常隱。
智絡天地,猶罹沈牖之災;明照日月,必嬰深匡之難。
增信積德,離患於長飢;席義枕仁,徼禍於促算。
何則
理運苟其必至聖明其猶病諸。
況乃蕞迹流惑之徒,投心顓蒙之域,而欲役慮以揣利害,策情以算窮通,其為重傷豈不惑甚。
是以通人君子閑泰其神,沖緩其度,不矯俗延聲不依以期榮。
審乎無假自求多福榮辱修夭,夫何為哉。
問曰:夫書稱惠迪貽吉,易載履信逢祐,前哲餘議,亦以將迎有會淪塞無兆,宣攝有方夭閼無命
善游銷魂於深梁,工騎燼生於曠野明珠招駭於闇至,蟠木取悅先容
是以罕、樂以陽施長世;景、惠以陰德遐紀
彭、竇以繕衞延命;盈、忌以荒湎促齡
、張稱台鼎之崇;嚴、辛衍宰司之盛。
若乃遊惡蹈凶處逆踐禍,宣昭史策,易以研正。
至如神仙所序,天竺所書,事雖難徵,理未易詰,留滯傾光,思聞通裁
對曰:子可謂扶繩而辨,循刻而議。
若乃宣攝有方豈非吉運所屬將迎有會,實亦凶數自挻。
若夫陽施陰德長世遐年,揆厥所原,孰往非命
研復來旨讎校往說起予惟商,未識所異。
資生稟運,參差萬殊逆順吉凶理數不一
原夫飡椒養生之術,咀劍豈衞性之經。
命之所延,人肉其骨,而含嚼膏粱時或嬰患。
深澗乖徼寵之津,空谷絕探榮之轍,運之所集,物稊其枯,而俯仰竿牘,終然離沮
爾乃蹻、跖橫行;曾、原窘步
湯、周延世;詡、邑絕緒
吉凶徵應,糾纆若茲
畢萬保軀宓賤琖領[9]梁野之言,豈不或妄。
穀南、魯北,甘此促生;彭翁、竇叟,將以何術
晉平、趙敬,淫放已該;漢主魏相,奚獨傷夭。
同異若斯是非孰正。
至如雷濱凝分,挫志遠圖棘津陰拱,振功高世。
沖矯,鑴旌善之文,華子高抗,銘懲非之策,皆士衡所云「同川而異歸」者也。
殊塗均致,實繁有徵
即理易推,在言可略。
兩都全盛六合殷昌霧集貴寵之閭,雲動權豪之術,鈞貿貽談,豈唯陳、張而已
觀夫二子,才未越眾,而此以藉榮揮價,彼獨擯景淪聲,通否之運,斷可知矣。
嚴、辛不安時任命,而委罪亮直,亦地脈之徒歟。
神仙所序,顯明修習,齊強燕平,厥驗未著,李覃董芬,其効安在
喬、之侶,雲飛天居,夷、列之徒,風行水息,良由理數懸挺,實乃鍾茲景命
天竺遺文星華方策,因造前定果報指期,貧豪莫差,修夭無爽,有允瑣辭無愆鄙說,統而言之,孰往非命
冥期前定,各從所歸善惡無所矯其趨,愚智焉能殊其理。
若乃得議其工,失蚩其拙,操之則慄,舍之則悲,斯固染情於近累,豈不貽誚通識
問曰:清論光心英辯溢目,求諸鄙懷,良有未盡
動止皆運,險易自天,理定前期,靡非闇至。
玉門犁丘,叡識弗免。
豈非聖愚齊致,仁虐同功
昏明之用,將何施而可?
對曰:夫聖人懷虛以涵育凝明洞照
惟虛也,故無往不通;惟明也,故無來而不燭。
海流金,弗染溫涼之岨;嚴兵猛兕,無累爪刃之災。
忘生而生愈全,遺神而神彌暢。
玉門犁丘,蓋同迹於人,故同人有患,然而均心於天,亦均天無害
大賢則體備形器慮盡藏假,靜默以居否,深拱以違礥,皆數在清全,故鍾茲妙識
是以仲尼之道,不在奔車之上;資伯夷之運,不處覆舟之下。
若乃越難趨險,逡巡弗獲,履危踐機僶俛從事,愚之所司,聖亦何為。
中下之流馳心妄動是非舛斡倚伏移貿,故北宮意逆而功順,東門心晦而迹明;宣應遺筮逢吉張松協數而遘禍
智防有紀,患累無方
爾乃猘狗逐而華子奔,腐鼠遺而虞氏滅;匣猨逸而林木殘,櫝珠亡池水竭。
凡厥條流,曲難詳備,傜形役思,其効徵。
豈若澡雪靈府洗練神宅,據道為心,依德為慮,使迹窮則義斯暢,身泰則理兼通豈不美哉
何必遺此而取彼
問曰:夫建極開化樹聲貽則,典防之興,由來尚矣。
必乃幽符懸兆,冥數指期善惡前徵,是非素定名教之道,不亦幾乎息哉。
對曰:天生蒸民,樹之物則教義所稟,豈非冥數
何則
形氣之具,必有待而存;顓蒙之倫,豈無因而立。
必假纖紈安生,藉豢以延祀,資信禮以繕性,秉廉義以劾情。
聖人聰明深懿,履道測化,通體天地同情日月仰觀俯察撫運裁風。
於是乎日星之紀,正霜雨之度,張雲霞之明,衍風露之渥,浮舟翼滯,騰駕振幽。
又乃甄理三才,辨綜五德,弘鋪七體之端,宣昭八經之緒。
是以時雍在運,羣方自通,抱德煬和全真保性。
故信食相資,代為脣齒富教相假,遞成輔車
今弛棄纖紈,損絕豢,必云徼生委命豈不已曉其迷。
至乎湮斥廉義屏黜信禮,責以祈存推數遂乃未辨其惑,連類若斯,乖妄滋甚
然則教義之道,生運所資,寵辱榮枯,常由此作。
固命中之一物非所以為難也。
問曰:循復前旨,既以理命縣兆,生數冥期
研覆後文,又云依仗名教,帥循訓範
若藉數任天,則放情蕩思;拘訓馴範,則防慮檢喪。
函矢殊用矛戈異適雙美之談,豈能兩遂
對曰:夫性運乖舛,心貌詭殊,請布末懷,略言其要。
若乃吉命所鍾,縱情蹈道,訓性而順,因心則靈。
凶數所挻,率由踐逆,聞言不信,長惡無悛。
愚智不移聲訓所遺者也。
其有見善如不及從諫順流是則待教全,運須化立。
譬以良醫之室,病者所存至如神清魂,平心實氣無妄之痾,勿藥有喜所謂縱情蹈道無假隱括
膏肓之疾長桑不治,體府之病,陽慶弗理,此則率由踐逆,自絕調御
至乃趙儲之命宜永,須扁鵲而後全,齊后之數必延,待文摯而後濟。
亦猶運鍾循奬,彝範所興,善惡無主,唯運所集而異。
膏粱方丈沈疾弗顧;瑤碧盈尺,阽危弗存。
靜躁之容,造次於是曲直之性,顛沛不可移。
是以夷、惠均聖而異方;遵、竦齊通殊事
雖復鉗桎羿、奡,思服巢、許之情;捶勒曾、史,言膺蹻、跖之慮。
不然之事,斷可知也。
幽符鑽仰冥數修習,雖存陵惰,其可得乎。
故運屬波流,勢無防慮,命徼山立,理無放情
用殊函矢雙美奚躓;談異矛戈兩濟何傷
問曰:夫君臣恩深,師資義固所以榮塗施,提飾荷聲
刳心流腸,捐生亢節火妻灰子埋名以償義。
幽期天兆,則明敭可遺;冥數自賓,則感効宜絕。
豈其然乎?
對曰:論之所明,原本以為理,難之所疑,即末以為用。
蓋陰閉之巧不傳,萌漸之調長絕
故知妄言賞理,古人所難
所謂命,固以綿絡古今,彌貫終始,爰及君臣父子師友夫妻,皆天數冥合神運玄至。
逮乎睽愛離會,既命之所甄,昏爽順戾,亦運之所漸。
爾乃異質薺荼殊性,故疾風知勁草嚴霜貞木何異忠孝之質,資行夙昭。
至於刻志酬生,題誠復施,殉節投命,馴義忘己
亦由石雖可毀,堅不可銷,丹雖可磨,赤不可滅。
因斯而言,君臣師資,既幽期自賓,心力感効,亦冥數天兆
夫獨何怪哉。
愿字子恭,父淵之散騎侍郎
好學,有文辭於世。
大明中秀才對策稱旨,擢為著作佐郎太子舍人
早卒。
史臣曰:孝建啟基,西楚放命,難連淮、濟,勢盛江服
朱脩之著節漢南劉秀之推鋒萬里,並誠載艱一,忠惟帝念。
而踰峴之鋒,戰有獨克,出硤之師,舟無隻反,雖霜霰並時,而計功則異也。
及定終之命,等數相懸,蓋由義蕃朝,故恩有厚薄
雖故不遺,聞之前訓,隆名爽實,亦無取焉。
  • 輔國將軍楊文德巴西梓潼郡太守劉弘宗受秀之節度 各本並脫「西」字,據南史補。
  • 莫不營聚蓄 「營」字上元龜六七四有「經」字。
  • 魯秀所敗 「魯秀」各本並作魯爽」,據本書魯爽傳改。
    孫虨宋書考論云:「案是魯秀
  • 即以琛為會稽太守 各本並脫「以」字,據南史補。
  • 而莫曉其意 各本並脫「意」字,據元龜七九0補。
  • 廣陵王誕廬陵王紹中郎左軍司馬 各本並脫「軍」字,據孫虨說補。
    孫虨宋書考論云:「北中郎不得司馬,蓋『左』下脫『軍』字。
    中郎竟陵王誕也。
    左軍廬陵王紹也。
  • 賜妻痛遵往言 「遵往」各本並作往遵」,據通典刑典乙正
  • 覬之尋陽尋陽子房加以位號覬之不受 孫虨宋書考論云:「覬之吳人,不家尋陽
    按時尋陽王子房會稽太守,鎮山陰,亦去尋陽遠也。
    疑是家富陽
  • 宓賤琖領 「琖」殿本作「喪」,局本作「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