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梁-沈约

输入文本已由电脑自动标签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

词汇
人物
地点
景观
植物
称谓、职官
时间
别称
数量或序号

列傳第三 徐羨之 傅亮 檀道濟

徐羨之字宗文東海郯人也。
祖寧,尚書吏部郎,江州刺史,未拜卒。
父祚之,上虞
公元415年
羨之少為王雅太子少傅主簿劉牢之鎮北功曹尚書祠部郎不拜,桓脩撫軍兵曹參軍
高祖同府,深相親結。
義旗建,高祖版為鎮軍參軍尚書庫部郎,領軍司馬
謝混共事甚知之。
琅邪王大司馬參軍司徒左西屬,徐州別駕從事史,太尉諮議參軍
義熙十一年,除鷹揚將軍琅邪內史,仍為大司馬從事中郎將軍如故
[1]高祖北伐,轉太尉左司馬,掌留任,以副貳劉穆之
初,高祖議欲北伐朝士多諫,唯羨之默然
或問何獨不言羨之曰:「吾位至二品[2]官為二千石志願久充。
二方已平,拓地萬里唯有小𦍑未定而公寢食不忘。
意量乖殊,何可輕豫。
劉穆之卒,高祖命以羨之吏部尚書建威將軍丹陽尹,總知留任甲仗二十人出入
尚書僕射將軍、尹如故
公元418年
十四年大司馬軍人朱興妻周坐息男道扶年三歲,先得癇病,周因其病發,掘地生埋之,為道扶姑女所告,正周棄市刑。
羨之議曰:「自然之愛,虎狼猶仁。
周之凶忍,宜加顯戮
以為法律之外故尚弘物之理。
母之即刑由子明法,為子之道,焉有自容之地。
伏法當罪,而在宥者靡容。
愚謂可特申之遐裔
」從之。
高祖踐阼進號鎮軍將軍,加散騎常侍
上初即位,思佐命之功,詔曰:「散騎常侍尚書僕射鎮軍將軍丹陽徐羨之,監江州豫州西陽新蔡諸軍事撫軍將軍江州刺史華容侯王弘散騎常侍護軍將軍作唐檀道濟中書令、領太子詹事傅亮侍中、中領軍謝晦,前左將軍江州刺史宜陽檀韶使持節雍梁南北四州荊州河北諸軍事、後將軍雍州刺史關中侯趙倫之使持節、督北徐兗青三州諸軍事征虜將軍北徐州刺史南城劉懷慎散騎常侍、領太子左衞新淦王仲德,前冠軍將軍北青州刺史安南男向彌,左衞將軍灄陽劉粹使持節南蠻校尉佷山到彥之西中郎司馬南郡相宜陽侯張邵[3]參西中郎將軍事建威將軍河東太守資中沈林子等,或忠規遠謀扶讚洪業;或肆勤樹績,弘濟艱難
經始圖終勳烈惟茂,並宜與國同休,饗茲大賚
羨之封南昌縣公華容縣道濟改封永脩縣公建城縣武昌縣食邑二千戶可更增邑二千五百戶,仲德增邑二千二百戶;懷慎、彥之各進爵為侯,改封建安縣侯,並增邑千戶倫之封霄城縣侯食邑千戶封臨沮縣伯林子封漢壽縣伯食邑六百戶
開國之制,率遵舊章。」
羨之尚書令揚州刺史,加散騎常侍
進位司空錄尚書事,常侍刺史如故
羨之起自布衣,又無術學,直以志力局度一旦廊廟朝野推服,咸謂有宰臣之望。
沈密寡言不以憂喜見色。
頗工弈棊觀戲常若未解,當世以此推之。
傅亮蔡廓常言:「徐公曉萬事,安異同。」
高祖不豫加班三十人
宮車晏駕,與中書令傅亮領軍將軍謝晦、鎮北將軍檀道濟同被顧命
少帝詔曰:「平理獄訟政道所先。
哀荒在疚未堪親覽
司空尚書令率眾官月一決獄。」
帝後失德羨之等將謀廢立,而廬陵王義真輕動多過,不任四海,乃先廢義真,然後廢帝
謝晦領軍,以府舍內屋敗應治,悉移家人出宅,聚將士府內
鎮北將軍南兗州刺史檀道濟先朝舊將,威服殿省,且有兵眾,召使入朝,告之以謀。
事將發,道濟入宿軍府
中書舍人安泰、潘盛為內應,其日守關
道濟領兵居前,羨之等繼其後,由東掖門雲龍門入,宿衞先受處分,莫有動者
先是帝於華林園列肆親自酤賣,又開瀆聚土,以像破崗,率左右唱呼引船為樂
是夕,寢於龍舟,在天淵池。
兵士進殺二人,又傷帝指。
扶帝出東閤,收璽綬
羣臣拜辭衞送太子宮,遷於吳郡
侍中程道惠勸立第五皇弟義恭,羨之不許
遣使義真新安,殺帝於吳縣
時為築宮未成,權居金昌亭,帝突走出昌門,追者以門關擊之倒地然後加害
太祖即阼,進羨之司徒,餘如故改封南平郡公食邑四千戶,固讓加封
有司車駕依舊華林園聽訟,詔曰:「政刑多所未悉,可如先二公推訊。」
公元425年
元嘉二年羨之左光祿大夫傅亮上表歸政,曰:「臣聞元首司契,運樞成務臣道代終,事盡宣翼
冕旒之道,理絕於上皇拱己之事,不行中古
高宗不言,以三齡為斷;冢宰聽政,以再朞為節。
百王以降,罔或不然
陛下聖德紹興負荷洪業億兆顒顒,思陶盛化
聖旨謙挹委成羣司
自大告終鑽燧三改,大明佇照,遠邇傾屬
臣等雖率誠屢聞,未能仰感,敢藉品物之情,謹因蒼生之志。
伏願陛下遠存周文日昃之道,近思皇室締構之艱,時攬萬機躬親朝政,廣闢四聰,博詢庶業,則雍熙可臻,有生幸甚
」上未許。
羨之重奏曰:「近陳寫下情,言為心罄,奉被還詔鑒許未回。
豈惟愚臣秉心有在,詢之朝野,人無異議
何者
形風四方,實繫王德一國之事,本之一人
世代不同時殊風異至於主運臣贊,古今一揆
未有渾心委任,而休明可期,此之非宜,布自遐邇
臣等二世休慼以均,情為國至,豈容順默
重披丹心冒昧以請。
上猶辭。
羨之等又固陳曰:「比表披陳,辭誠俱盡,詔旨沖遠,未垂聽納,三復屏營,伏增憂歎。
臣聞克隆先構幹蠱盛業昧旦丕顯帝王高義
自皇宋創運,英聖有造,殷憂未闕,艱患仍纏。
賴天有底聖明承業時屯國故猶在民心
泰山之安未易可保,昏明隆替,繫在聖躬
斯誠周詩夙興之辰,殷王待旦之日,豈得無為拱己,復玄古之風,逡巡虛挹,徇匹夫之事。
伏願宗廟為重,百姓為心,弘大業以先軌,隆聖道以增前烈
愚瞽所獻,情盡於此
」上乃許之。
羨之遜位退還私第,兄子佩之及侍中程道惠、吳興太守王韶之等並謂非宜,敦勸甚苦,復奉詔攝任
公元426年
三年正月,詔曰:「民生於三,事之如一,愛敬同極豈惟名教況乃施侔造物,義在加隆者乎。
徐羨之傅亮謝晦,階因緣之才,荷恩在昔,擢自無聞,超居要重卵翼而長,未足以譬。
永初之季,天禍橫流大明傾曜,四海遏密實受顧託,任同負圖
不能竭其股肱,盡其心力送往無復言之節,事居忠貞之効,將順靡記,匡救蔑聞,懷寵取容順成失德
雖末因懼禍,以建大策,而逞其悖心,不畏不義
播遷之始,謀肆酖毒至止未幾顯行怨殺,窮凶極虐荼酷備加,顛沛皁隸之手,告盡逆旅之館,都鄙哀愕,行路飲涕。
廬陵王英秀明遠徽風夙播,魯衞之寄,朝野屬情
羨之暴蔑求專,忌賢畏逼造構貝錦,成此無端罔主蒙上,橫加流屏矯誣朝旨,致茲禍害
寄以國命,而翦為仇讎旬月之間,再肆酖毒痛感三靈怨結人鬼
書契以來棄常安忍反易天明未有如斯甚者也。
昔子家從弒,人致討;宋肥無辜,蕩澤為戮。
逆亂倍於往釁,情痛深於國家,此而可容,孰不可忍。
即宜誅殛告謝存亡
于時大事甫爾異同紛結匡國之勳實著,莫大之罪未彰。
是以遠酌民心,近聽輿訟,雖欲討亂,慮或難圖,故忍戚含哀懷恥累載
每念人生實難,情事未展,何嘗不顧影慟心,伏枕泣血
逆臣之釁,彰暴遐邇君子悲情義徒思奮,家讎國恥,可得而雪,便命司寇,肅明典刑
據有上流,或不即罪,朕當親率六師,為其遏防
可遣中領軍到彥之即日電發,征北將軍檀道濟絡驛繼路,符衞軍府以時收翦。
已命征虜將軍劉粹斷其走伏
罪止元凶,餘無所問。
感惟永往,心情崩絕。
氛霧既袪,庶幾治道。」
爾日詔召羨之
行至西明門外,時謝晦弟㬭子肖反黃門郎正直,報云:「殿內有異處分。
馳報羨之
羨之回還西州,乘內人問訊車出郭,步走新林,入陶竈自剄死,時年六十三。
羨之初不應召,上遣中領軍到彥之右衞將軍王華追討
羨之死,野人以告,載尸付廷尉
子喬之,尚高祖第六女富公主,官至竟陵王文學
喬之及弟乞奴從誅。
初,羨之年少時,嘗有一人來,謂之曰:「我是汝祖。
羨之起拜之。
此人曰:「汝有貴相,而有大厄,可以二十八文埋宅四角可以免災。
過此可位極人臣
」後羨之隨親之縣,住在縣內,嘗暫出,而賊自後破縣,縣內無免者,雞犬亦盡,唯羨之在外獲全
隨從履之臨海樂安縣,嘗行經山中,見黑龍長丈餘,頭有角,前兩足皆具,無後足,曳尾而行。
及拜司空守關將入,彗星晨見危南
又當拜時雙鸛太極鴟尾鳴喚
[4]
子佩之,輕薄好利高祖以其姻戚累加寵任,為丹陽尹,吳郡太守
景平初,以羨之秉權,頗豫政事。
王韶之、程道惠、中書舍人安泰、潘盛相結黨與
謝晦久病,連灸,不堪見客
佩之等疑其託疾異圖,與韶之、道惠同載傅亮,稱羨之意,欲令作詔誅之。
以為:「己等三人,同受顧命豈可殘戮
諸君果行此事,便當角巾步出掖門耳。
」佩之等乃止。
羨之既誅,太祖特宥佩之,免官而已
其年冬,佩之又結殿中監謀反,并告前寧州刺史應襲,以亨為兗州,襲為豫州
亨密以聞,襲亦告司徒王弘
佩之聚黨百餘人,殺牛犒賜條牒時人並相署置,期明年正會,於殿中作亂
未及數日,收斬之。
公元421年
傅亮字季友北地靈州人也。
高祖咸,[5]司隸校尉
父瑗,以學業知名,位至安成太守
瑗與郗超善,嘗造瑗,瑗見其二子迪及
年四五歲,令人衣,使左右持去,初無吝色
謂瑗曰:「卿小兒才名位宦,當遠踰於兄。
保家傳祚,終在大者
」迪字長猷,亦儒學,官至五兵尚書
永初二年卒,追贈太常
公元405年
博涉經史,尤善文詞
初為建威參軍桓謙中軍行參軍
桓玄篡位,聞其博學文采,選為祕書郎,欲令整正祕閣未及拜而敗。
義旗初,丹陽孟昶以為建威參軍
義熙元年,除員外散騎侍郎,直西省典掌詔命
領軍長史,以中書郎滕演代之。
未拜,遭母憂服闋,為劉毅撫軍記室參軍,又補領軍司馬
七年,遷散騎侍郎,復代西省
仍轉中書黃門侍郎,直西省如故
高祖以其久直勤勞欲以東陽郡,先以語大喜
不答,即馳見高祖曰:「伏聞恩旨,賜擬東陽家貧忝祿,私計為幸。
但憑廕之願,實結本心乞歸天宇不樂外出
高祖笑曰:「謂卿之須祿耳,若能如此,甚協所望
」會西討司馬休之以為太尉從事中郎,掌記室
太尉參軍羊徽中書郎,代直西省
從征關、洛,還至彭城
國初建,令書侍中,領世子中庶子
中書令,領中庶子如故
從還壽陽
高祖受禪意,而難於發言,乃集朝臣宴飲從容言曰:「桓玄暴篡,鼎命已移,我首唱大義復興皇室南征北伐平定四海功成業著,遂九錫
今年衰暮崇極如此,物戒盛滿,非可久安
今欲奉還爵位歸老京師
」羣臣唯盛稱功德,莫曉此意。
日晚坐散,還外,乃悟旨,而宮門已閉,於是叩扉請見高祖開門見之。
入便曰:「臣暫宜還都
高祖達解此意,無復他言,直云:「須幾人自送
曰:「須數十人便足。
於是即便奉辭
既出,已夜,見長竟天
拊髀曰:「我常不信天文,今始驗矣。
」至都,即徵高祖入輔。
公元420年
永初元年,遷太子詹事中書令如故
佐命功,封建城縣公食邑二千戶
直中書省專典詔命
任總國權,聽於省見客。
神虎門外,每旦車常數百兩
高祖登庸之始,文筆皆是記室參軍滕演北征廣固,悉委長史王誕自此後至受命,表策文誥,皆辭也。
字彥將南陽西鄂人,官至黃門郎祕書監
義熙八年卒。
二年尚書僕射中書令詹事如故
明年高祖不豫,與徐羨之謝晦並受顧命,給班劍二十人
公元422年
少帝即位進為中書監尚書令
景平二年,領護軍將軍
少帝廢,行臺江陵奉迎太祖
既至立行門於江陵城南,題曰「大司馬門」。
行臺百僚詣門拜表威儀禮容甚盛。
太祖將下,引見,哭慟甚,哀動左右
既而義真少帝薨廢本末悲號嗚咽侍側者莫仰視
流汗沾背,不能答。
於是腹心到彥之王華等,深自結納。
太祖登阼,加散騎常侍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本官如故
司空文武即為左光祿府。
進爵始興郡公食邑四千戶,固讓進封
公元426年
元嘉三年太祖欲誅先呼入見,省內密有報之者辭以嫂病篤,求暫還家
遣信徐羨之,因乘車出郭門,騎馬奔兄迪墓。
屯騎校尉郭泓收付廷尉伏誅
時年五十三。
初至廣莫門,上遣中書舍人詔書,并謂曰:「以公江陵之誠,當使諸子無恙。」
初,見世屯險著論名曰演慎,曰:
大道有言慎終如始,則無敗事矣。
易曰:「括囊無咎
」慎不害也。
又曰:「藉之用何咎之有。
」慎之至也。
文王小心大雅詠其多福仲由好勇馮河貽其苦箴
虞書著慎身之譽,周廟陛坐之側。
因斯以談,所以保身全德,其莫尚於慎乎。
四道好謙,三材忌滿,祥萃虛室鬼瞰高屋豐屋蔀家之災,鼎食百年之貴。
然而徇欲厚生者,忽而不戒;知進忘退者,曾莫之懲。
前車已摧,後鑾不息乘危以庶安,行險徼幸於是顛墜覆亡之禍,殘生夭命之釁。
其故何哉
流溺忘反,而以身輕於物也。
故昔之君子同名爵於香餌,故傾危不及思憂患而豫防,則針石無用
洪流壅於涓涓合拱挫於纖𡾹,介焉是式,色斯而舉,悟高鳥風逝,鑑醴酒投紱
夫豈敝著而後謀通,患結而後思復云爾而已哉!
故詩曰:「慎爾侯度,用戒不虞
」言防萌也。
夫單以營內喪表,張以治外失中、秦有守一之敗,偏恃兼濟之功,冰炭滌於胸心巖牆絕於四體
夫然,故形神偕全,表裏寧一營魄內澄,百骸外固邪氣不能襲,憂患不能及,然可以語至而言極矣。
夫以嵇子之抗心希古,絕羈獨放,五難之根既拔,立生之道無累人患殆乎盡矣。
徒以忽防於鍾、呂,肆言於禹、湯,禍機發於豪端逸翩鎩於垂舉。
觀夫貽書良友,則匹厚味於甘酖,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其懼患也,若無轡而乘奔,其慎禍也,猶履冰臨谷
或振褐高棲揭竿獨往,或保約違豐,安于卑位
漆園外楚,忌在龜犧商洛遐遯,畏此駟馬
平仲辭邑殷鑒於崔、慶,張臨挹滿,灼戒、霍。
君子覽茲二塗,則賢鄙之分既明,全喪之實又顯。
非知之難,慎之惟艱,慎也者言行樞管乎。
夫據圖揮刃,愚夫弗為,臨淵登峭,莫不惴慄。
何則
害交故慮篤,患切而懼深。
故詩曰:「不敢暴虎不敢馮河
慎微之謂也。
庖子涉族,怵然為戒,差之一毫,弊猶如此。
況乎觸害犯機,自投死地
禍福之具,內充外斥,陵九折卭僰,泛衝波呂梁傾側成於俄頃性命哀而莫救。
嗚呼
嗚呼
故語有之曰,誠能慎之,福之根也。
曰是何傷,禍之門爾。
言慎而已矣。
布衣儒生僥幸際會,既居宰輔兼總重權少帝失德內懷憂懼,作感物賦以寄意焉。
其辭曰:
余以暮秋之月,述職內禁夜清務隙遊目藝苑
于時風霜初戒,蟄類尚繁,飛蛾翔羽,翩翾滿室,赴軒幌,集明燭者,必以燋滅為度。
雖則微物,矜懷者久之
退感莊生異鵲之事,與彼同迷而忘反鑒之道,此先師所以鄙智,及齊客所以難日論也。
[6]悵然有懷感物興思,遂賦之云爾
在西成之暮晷,肅皇命禁中
蜻蛚前廡,鑒朗月房櫳
蕭瑟陵幌,霜溰溰而被墉。
鳴蜩應節,惜落景之懷東。
勞人之萃感,何夕永而慮充。
今古遐念,若循環之無終。
倚相遺矩,希董生之方融
光燈散袠,溫聖哲遺蹤
墳素杳以難暨,九流紛其異封。
領三百於無邪,貫五千於有宗
舊聞前史,訪心跡汙隆
夷阻之在運,將全喪之由躬。
遊翰林彪炳嘉美手於良工
辭存麗而去穢,旨既雅而能通。
源流之深浩,且揚搉而發蒙
習習飛蚋,飄飄纖蠅,緣幌求隙,望爓思陵
蘭膏無悔,赴朗燭而未懲。
前軌之既覆,忘改轍後乘
微物之足悼,悵永念捬膺
彼人道之為貴,參二儀而比靈。
稟清矌以授氣,修緣督而為經。
安危心術,鏡纖兆於未形
有徇末而捨本,或耽欲而忘生。
碎隨侯於微爵,捐所重而要輕。
昆蟲之所昧,在智士其猶嬰。
雕陵於莊氏,幾鑒濁而迷清。
前修之懿軌,知吾跡之未并
雖宋元之外占,曷在予之克明
豈知反之徒爾,喟投翰以增情。
初,奉迎大駕道路賦詩三首,其一篇有悔懼之辭,曰:「夙櫂發皇邑有人祖我舟。
餞離不以幣,贈言琳球
知止道攸貴,懷祿義所尤。
四牡長路,君轡可以收。
晨軌,疎董頓夕輈
東隅誠已謝,西景不留
性命安可圖,懷此作前修
敷衽篤誨引帶嘉謀
迷寵非予志,厚德良未酬。
撫躬疲朽三省慚爵浮。
重明蓬艾萬品率由
忠誥豈假知,式微發直謳。
」亮自知傾覆求退無由,又作辛有穆生董仲道讚,稱其見微之美。
長子演,祕書郎,先亮卒。
演弟悝、湛逃亡,湛弟都,徙建安郡世祖孝建之中,並還京師
檀道濟高平金鄉人左將軍少弟也。
少孤,居喪備禮
奉姊事兄,以和謹致稱。
高祖創義道濟從入京城,參高祖建武軍事,轉征西。
討平魯山,禽桓振,除輔國參軍南陽太守
建義勳,封吳興縣五等侯
盧循寇逆,羣盜互起,郭寄生等聚作唐,以道濟揚武將軍天門太守討平之。
又從劉道規桓謙、荀林等,率厲文武身先士卒所向摧破
徐道覆來逼,道規親出拒戰道濟戰功居多
安遠護軍武陵內史
復為太尉參軍,拜中書侍郎,轉寧朔將軍,參太尉軍事
以前功封作唐縣男食邑四百戶。
太尉主簿諮議參軍
豫章世子征虜將軍京口道濟司馬臨淮太守
又為世子西中司馬梁國內史
復為世子征虜將軍司馬,加冠軍將軍
公元416年
義熙十二年高祖北伐,以道濟前鋒出淮、肥,所至諸城望風降服
進剋許昌,獲偽寧朔將軍潁川太守姚坦,[7]大將楊業
成臯,偽兗州刺史韋華降。
逕進洛陽,偽平南將軍陳留公姚洸歸順
[8]拔城破壘,俘四千餘人
議者謂應悉戮以為京觀
道濟曰:「伐罪弔民正在今日
」皆釋而遣之。
於是戎夷感悅相率之者甚眾。
進據潼關,與諸軍共破姚紹
長安既平,以為征虜將軍琅邪內史。
世子當鎮江陵,復以道濟西中司馬持節南蠻校尉
又加征虜將軍
宋國侍中,領世子中庶子兗州大中正
高祖受命,轉護軍,加散騎常侍,領石頭戍事。
聽直殿省
佐命功,改封永脩縣公食邑二千戶
徙為丹陽尹,護軍如故
高祖不豫,給班劍二十人
公元423年
出監南徐兗之江北淮南諸郡軍事、鎮北將軍南兗州刺史
景平元年,虜圍青州刺史竺夔東陽城告急
道濟使持節監征諸軍事,與王仲德東陽
未及至,虜燒營,焚攻具遁走
將追之,城內無食,乃開窖取久穀,窖深數丈,出穀作米,已經再宿,虜去已遠,不復可追,乃止。
還鎮廣陵
徐羨之將廢廬陵王義真,以告道濟道濟不同屢陳不可不見納。
羨之等謀欲廢立,諷道濟入朝既至,以謀告之。
將廢之夜,道濟入領軍府謝晦宿。
其夕竦動不得眠,道濟就寢便熟,以此服之。
太祖未至,道濟入守朝堂
即位進號征北將軍,加散騎常侍,給鼓吹一部
進封武陵郡公食邑四千戶。
固辭進封
增督青州徐州淮陽下邳琅邪東莞五郡諸軍事
[9]
及討謝晦道濟率軍繼到彥之
彥之戰敗退保隱圻,會道濟至。
本謂道濟羨之等同誅,忽聞來上,人情兇懼,遂不戰自潰。
事平,遷都督江州荊州江夏豫州西陽新蔡晉熙四郡諸軍事征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江州刺史[10]持節常侍如故
封千戶
公元431年
元嘉八年到彥之索虜,已平河南尋復失之,金墉虎牢並沒,虜逼滑臺
道濟都督征討諸軍事率眾北討
軍至東平壽張縣,值虜安平公乙旃眷。
道濟寧朔將軍王仲德驍騎將軍段宏奮擊,大破之。
轉戰高梁亭,虜寧南將軍濟州刺史壽昌公悉頰庫結前後邀戰,道濟分遣段宏臺隊主沈虔之等奇兵擊之,即斬悉頰庫結。
道濟進至濟上,連戰二十餘日,前後數十交,虜眾盛,遂陷滑臺
道濟歷城全軍而反。
進位司空持節常侍都督刺史如故
還鎮尋陽
公元435年
道濟立功前朝威名甚重,左右腹心,並經百戰諸子有才氣,朝廷疑畏之。
太祖寢疾累年,屢經危殆彭城王義康宮車晏駕道濟不可復制
十二年,上疾篤,會索虜邊寇,召道濟入朝
既至上間
十三年春,將遣道濟還鎮,已下船矣,會上疾動,召入祖道收付廷尉
詔曰:「檀道濟階緣時幸荷恩在昔寵靈優渥,莫與為比
曾不感佩殊遇,思答萬分,乃空懷疑貳履霜日久
元嘉以來猜阻滋結,不義不昵之心,附下罔上之事,固已暴之民聽,彰於遐邇
謝靈運志凶辭醜,不臣顯著納受邪說,每相容隱。
又潛散金貨,招誘剽猾逋逃必至,實繁彌廣日夜伺隙希冀非望
鎮軍將軍仲德往年入朝屢陳此迹。
朕以其位居台鉉,豫班河岳彌縫容養庶或能革。
長惡不悛凶慝遂遘,因朕寢疾規肆禍心
南蠻行參軍龐延具悉奸狀,密以啟聞。
夫君無將,刑茲罔赦。
罪釁深重若斯之甚。
便可收付廷尉肅正刑書
事止元惡,餘無所問。
於是道濟及其子給事黃門侍郎植、司徒從事中郎粲、太子舍人隰、征北主簿承伯祕書郎遵等八人,並於廷尉伏誅
又收司空參軍薛彤[11]建康伏法
又遣尚書庫部郎顧仲文、建武將軍亨至尋陽,收道濟子夷、邕、演及司空參軍高進之誅之。
薛彤進之道濟腹心,有勇力,時以比張飛關羽
初,道濟見收,脫幘投地曰:「乃復壞汝萬里長城
」邕子孺乃被宥,世祖世,為奉朝請
史臣曰:夫彈冠出里,結組登朝,道申於夷路,運艱於險轍,是以古人裴回出處交戰臨岐
若其任重於身,恩結自主雖復據鼎承劍,悠然不以存歿為懷。
當二受言西殿,跪承顧託,若使死而可再,固以赴蹈為期也。
及逢權定之機,當震主之地,甫欲攘抑後禍,御蔽身災,使桐宮卒迫之痛,淮王非中霧之疾。
以社稷為存亡,則義異於此
彭城無燕剌之釁,而有楚英之戮。
若使一昆延曆,亦未知定終所在也。
謝晦不以遺君父,豈徒言哉。
  • 將軍如故 各本並脫「軍」字,孫虨宋書考論云:「將下當有軍字。
    」按孫說是,今補正
  • 吾位至二品 張森楷校勘記云:「案羨之時以鷹揚將軍琅邪內史,仍為大司馬從事中郎,轉太尉左司馬
    百官志,無一官二品者,而鷹揚之號及內史第五品,疑二品是五品之誤。
  • 西中郎司馬南郡相宜陽侯張邵 各本並脫「相」字。
    孫虨宋書考論云:「南郡下脫相字
    」按張邵傳,曾為南郡相。
    說是,今補正
  • 雙鸛太極鴟尾鳴喚 「鸛」各本並作「鶴」,據五行改正
  • 高祖咸 各本並脫「高」字,孫虨宋書考論云:「南史傅亮司隸校尉咸之玄孫也,此當脫『高』字。
    傅隆傳曰高祖咸,又曰族弟
    」按孫說是,今補正
  • 及齊客所以難日論也 張森楷校勘記云:「日疑當作目。
    」孫虨宋書考論云:「當作目論
    齊使者越王目見豪毛而不自見睫。
  • 公元416年
  • 獲偽寧朔將軍潁川太守姚坦 「姚坦」通鑑晉安帝義熙十二年作「姚垣」。
  • 平南將軍陳留公姚洸歸順 「姚洸」各本並作「姚沈」,據王鎮惡傳及晉書載記改。
  • 增督青州徐州淮陽下邳琅邪東莞五郡諸軍事 廿二史考異云:「文云五郡而實四郡,當有脫誤
  • 都督江州荊州江夏豫州西陽新蔡晉熙四郡諸軍事征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江州刺史 各本並脫「荊州二字,據錢氏考異說補。
    廿二史考異云:「江州下當荊州二字
    是時江夏荊州
  • 又收司空參軍薛彤 「薛彤南史作「薛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