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晋-陈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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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和常杜趙裴傳

作者 陳壽
和洽 常林 楊俊 杜襲 趙俨 裴潜

和洽

和洽字陽士汝南西平人也。
舉孝廉大將軍辟,皆不就
袁紹冀州遣使汝南士大夫
獨以「冀州土平民强,英桀所利,四战之地
本初乘资,虽能强大,然雄豪方起全未可必也。
荆州刘表无他远志爱人乐士土地险阻山夷民弱,易依倚也」。
遂与亲旧南从以上客待之。
曰:「所以不从本初,辟争地也。
昏世之主,不可黩近,久而阽危之案《汉书文纪》曰「阽於死亡」,《食货志》曰「阽危若是」,注曰「阽音盐,如屋檐近边欲堕之意也。
一曰临危曰阽」。
必有谗慝其中者。
」遂南度武陵
太祖荆州,辟为丞相掾属。
毛玠崔琰并以忠清幹事,其选用先尚俭节
言曰:「天下大器在位与人不可以一节(俭)也。
俭素过中,自以处身则可,以此格物,所失或多。
朝廷之议,吏有著新衣、乘好车者,谓之不清长吏过营,形容不饰,衣裘敝坏者,谓之廉洁
至令士大夫汙辱其衣,藏其舆服朝府大吏,或自挈壶餐以入官寺。
立教观俗贵处中庸,为可继也。
崇一难堪之行以检殊涂,勉而为之,必有疲瘁
古之大教,务在通人而已
激诡之行,则容隐伪矣。
孫盛曰:昔先王御世观民设教,虽质文因时,损益代用至於车服礼秩贵贱等差,其归一揆。
魏承汉乱,风俗侈泰,诚宜仰思古制,训以约简,使奢不陵肆,俭足中礼,进无蜉蝣之刺,退免采莫之讥;如此治道隆而颂声作矣。
矫枉过正巧伪滋生,以克训下则民志险隘非圣王所陶化民物闲邪存诚之道。
和洽之言,於是允矣
魏国既建,为侍中,后有白毛玠谤毁太祖太祖近臣,怒甚。
素行有本,求案实其事。
罢朝太祖令曰:「今言事者白不但谤吾也。
乃复为崔琰觖望
此损君臣恩义妄为死友怨叹,殆不可忍也。
昔萧、曹与高祖并起微贱致功立勋
高祖在屈笮,二相恭顺臣道益彰,所以祚及后世也。
侍中求实之,所以不听,欲重参之耳。
对曰:「如言事者言,罪过深重,非天地覆载
臣非敢曲理以枉大伦也,以出群吏之中,特见拔擢,显在首职,历年荷宠刚直忠公,为众所惮,不宜有此。
人情难保,要宜考覈,两验其实
圣恩含垢之仁,不忍致之于理,更使曲直之分不明,疑自近始。
太祖曰:「所以不考,欲两全言事者耳。
对曰:「信有谤上之言,当肆之巿朝;若无此,言事加诬大臣以误主听;二者不加检覈,臣窃不安
太祖曰:「方有軍事安可人言便考之邪?
狐射姑陽处父於朝,此为君之诫也。」
公元226年
太祖张鲁便宜以时拔軍徙民,可省置守之费。
太祖未纳,其后徙民汉中
出为郎中令
文帝践阼,为光禄勋封安城亭侯
明帝即位进封西陵乡侯,邑二百户。
太和中散骑常侍高堂隆奏:「时风不至,而有休废之气,必有司不勤职事以失天常也。
诏书谦虚引咎博谘异同
以为「民稀耕少,浮食者多。
国以民为本,民以谷为命
故费一时之农,则失育命之本。
是以先王蠲烦费,以专耕农
春夏以来,民穷於役农业有废,百姓嚣然时风不至未必不由此也。
消复之术,莫大节俭
太祖建立洪业,奉师徒之费,供軍赏之用,吏士丰於资食仓府衍於谷帛,由不饰无用之宫,绝浮华之费,方今之要,固在息省劳烦之役,损除他餘之务,以为軍戎之储。
三边守御,宜在备豫
料贼虚实,蓄士养众,算庙胜之策,明攻取之谋,详询众庶以求厥中。
若谋不素定轻弱小敌,軍人数舉,舉而无庸所谓‘悦武无震’,古人之诫也。」
转为太常清贫守约,至卖田宅自给
明帝闻之,加赐谷帛
薨,谥曰简侯
子(禽)嗣。
(禽)音离。
(禽)弟逌,才爽开济,官至廷尉吏部尚书
诸公赞曰:和峤字长舆,逌之子也。
知名,以雅重称。
常慕其舅夏侯玄为人,厚自封植,嶷然不群
黄门郎中书令,转尚书
愍怀太子初立,以少保,加散骑常侍
家产丰富,拟於王公,而性至俭吝
同母弟郁,素无名,轻侮之,以此为损。
卒於官,赠光禄大夫
郁以公强当世致位尚书令

許劭

洽同许混者,许劭子也。
清醇鉴识明帝时尚书
字子將
汝南先贤傳曰:召陵谢子微高才远识,见劭年十八时,乃叹息曰:「此则希世出众伟人也。
发明子昭於鬻帻之肆,出虞永贤於牧竖,召李淑乡闾之间,擢郭子瑜鞍马之吏,援楊孝祖,舉和陽士,兹六贤者,皆当世之令懿也。
其餘中流之士,或舉之於淹滞,或显之乎童齿莫不顾叹之荣。
凡所拔育,显成令德者,不可殚记。
探擿伪行抑损虚名,则周之单襄,无以尚也。
宗人许栩,沉没荣利致位司徒
舉宗莫不匍匐栩门,承风而驱,官以贿成,惟不过其门。
广陵徐孟玉作本来临汝南,闻高名,请为功曹
饕餮放流,絜士盈朝。
袁紹公好名,为濮陽长,弃官来还,有副车从骑,將入郡界乃叹曰:「吾之舆服岂可使许子將见之乎?
」遂单车而归。
辟公府掾,拜鄢陵方正徵,皆不就
避乱江南,所历之国,必翔而后集。
终于豫章时年四十六。
有子曰混,显名魏世。

常林

常林字伯槐河内温人也。
七岁有父造门,问:「伯先在否?
何不拜!
曰:「虽当下客,临子字父,何拜之有?
於是咸共嘉之
魏略曰:单贫
虽贫,自非手力不取之於人。
好学汉末诸生带经耕鉏
其妻常自餽饷之,虽在田野,其相敬如宾
太守王匡起兵董卓,遣诸生於属县微伺吏民罪负,便收之,考责钱谷赎罪稽迟夷灭宗族,以崇威严。
叔父挝客,为诸生所白,收治
舉宗惶怖不知所责多少,惧系者不救
往见同县胡母彪曰:「王府君文武高才,临吾鄙郡。
鄙郡表里山河土广民殷,又多贤能,惟所择用。
主上幼冲贼臣虎据华夏震栗雄才奋用也。
若欲诛天下之贼,扶王室之微,智者望风,应之若响,克乱在和,何征不捷。
苟无恩德,任失其人,覆亡將至,何暇匡翼朝廷,崇立功名乎?
君其藏之
」因说叔父见拘之意。
彪即书责原林叔父
避地上党耕种山阿
当时旱蝗,丰收,尽呼比邻升斗分之。
,依故河间太守陈延壁。
陈、冯二姓旧族冠冕
张楊利其妇女,贪其资货
率其宗族,为之策谋
见围六十餘日,卒全堡壁
并州刺史高幹表为骑都尉不受
刺史梁习荐州界名士楊俊、王凌、王象荀纬太祖以为县长
林宰南和治化有成超迁博陵太守幽州刺史所在有绩。
文帝五官將功曹
太祖西征,田银、苏伯反,幽、冀扇动
文帝亲自讨之,曰:「昔忝博陵,又在幽州,贼之形势可料度也。
北方吏民乐安厌乱服化已久,守善者多。
银、伯犬羊相聚智小谋大不能为害。
方今大軍在远,外有强敌將軍天下之镇也,轻动远舉,虽克不武
文帝从之,遣將往伐,应时克灭
公元322年
出为平原太守魏郡东部都尉,入为丞相东曹属。
魏国既建,拜尚书
文帝践阼,迁少府封乐陽亭侯《魏略》曰:性既清白当官又严。
少府寺与鸿胪对门,时崔林鸿胪
崔性阔达不与林同,数数挝吏声,不以为可。
夜挝吏,不胜痛,叫呼敖敖彻曙
明日,崔出门,与相遇,乃啁曰:「闻卿为廷尉,尔邪?
不觉答曰:「不也。
」崔曰:「卿不为廷尉昨夜何故考囚乎?
大惭然不能自止。
大司农
明帝即位进封高陽乡侯,徙光禄勋太常
晋宣王乡邑耆德,每为之拜。
或谓曰:「司马贵重,君宜止之。
曰:「司马公自欲敦长幼之叙,为后生之法。
贵非吾之所畏,拜非吾之所制也。
言者踧踖而退。
《魏略》曰:初,少与司马京兆善。
太傅每见,辄欲跪。
止之曰:「公尊贵矣,止也!
」及司徒缺,太傅有意欲以补之
案魏略此语,与本傳反。
以为林之为人不畏权贵者也。
其然否,谓本傳为是
时论节操清峻,欲致之公辅,而林遂称疾笃。
光禄大夫
年八十三,薨,追赠骠骑將軍,葬如公礼谥曰贞侯
子时嗣,为泰山太守坐法诛。
时弟静紹封。
晋书诸葛诞反,大將軍东征,时坐称疾,为司马文王所法。

《魏略》以吉茂沐并时苗四人为《清介傳》。
吉茂字叔暢冯翊池陽人也,世为著姓
好书不耻恶衣恶食,而耻一物不知
建安初关中始平扶风苏则共入武功南山隐处精思数岁。
州舉茂才,除临汾居官清静吏民不忍欺
转为武德庶子
二十二年,坐其宗人吉本起事被收
先是科禁内学兵书,而皆有,匿不送官
及其被收不知当坐本等,顾谓其左右曰:「我坐书也。
」会锺相国本服第已绝,故得不坐。
后以武陵太守,不之官
转酂相,以国省,拜议郎
景初中病亡
修行,从少至长,则被裘,裋褐,行则步涉,食则茨藿臣役妻子室如悬磬
其或馈遗,一不肯受。
不以高人,亦心疾不义而贵且富者。
先时国家始制九品,各使诸郡选置中正,差叙自公以下至于郎吏功德材行所任。
同郡护羌校尉王琰,前数郡守不名清白
而琰子嘉仕历诸县亦复通人
嘉时还为散骑郎冯翊郡移嘉为中正
嘉叙在上第,而状甚下,云:「德优能少。
愠曰:「痛乎,我效汝父子冠帻劫人邪!
」初,同产兄黄,以十二年中从公府掾长陵
是时科禁长吏去官,而黄闻司徒趙温薨,自以为故吏违科奔丧,为司隶锺繇所收,遂伏法
时为白衣,始有清名於三辅以为兄坐追义而死,怨怒不肯哭。
岁终
议者以为不就,及舉既到而就之,故时人或以为畏,或以髦士也。
沐并字德信河间人也。
孤苦袁紹子时,始为名吏。
有志介,尝过姊,姊为杀鸡炊黍不留也。
然为人公果,不畏强御丞相召署軍谋掾。
黄初中,为成皋
校事刘肇出过县,遣人县吏求索槀穀。
是时蝗旱,官无有见。
未办之间,人从閤下,呴呼骂吏。
怒,因鵕履提刀而出,多从吏卒,欲收
觉知驱走,具以状闻
有诏:「牧司爪牙吏,而收缚无所忌惮自恃清名邪?
」遂收欲杀之。
)髡决减死,刑竟复吏,由是放散十餘年。
至正始中,为三府长史
时吴使硃然诸葛瑾攻围樊城,遣船兵於岘山东斫材,牂牁人兵作食,有先熟者呼后熟者,言:「共食来。
后熟答言:「不也。
」呼者曰:「汝欲作沐德信邪?
」其名流布,播於异域如此
虽自华夏不知以为前世人也。
长史八年晚出济阴太守,召还,拜议郎
年六十餘,自虑身无常,豫作终制,戒其子以俭葬,曰:
告云、仪等:夫礼者,生民之始教,而百世中庸也。
力行者则为君子,不务者终为小人非圣人莫能履其从容也。
是以富贵者有骄奢之过,而贫贱者讥於固陋於是养生送死,苟窃非礼
由斯观之,陽虎玙璠甚於暴骨桓魋石椁不如速朽
此言儒学拨乱反正鸣鼓矫俗大义也,未是夫穷理尽性陶冶变化之实论也。
若能原始要终,以天地一区万物刍狗该览玄通,求形景之宗,同祸福之素,一死生之命,吾有慕於道矣。
夫道之为物,惟恍惟忽,寿为欺魄,夭为凫没,身沦有无,与神消息,含悦阴陽,甘梦太极
奚以棺椁为牢,衣裳为缠?
尸系地下,长幽桎梏岂不哀哉
庄周阔达无所適莫;又楊王孫裸体不久容耳。
至夫末世缘生怨死之徒,乃有含珠鳞柙,玉床象衽杀人以狥;壙穴之内,锢以纻絮藉以蜃炭千载僵燥,讬类神仙。
於是大教陵迟,竞於厚葬,谓庄子放荡,以王孫戮尸,岂复识古有衣薪之鬼,而野有狐狸之胔乎哉
吾以材质滓浊,汙於清流
昔忝国恩历试宰守所在无效代匠伤指,狼跋首尾无以雪耻
如不可求,从吾所好
今年耳顺奄忽无常苟得获没,即以吾身襲於王孫矣。
上冀以赎巿朝之逋罪,下以亲道化灵祖
顾尔幼昏,未知臧否,若將逐俗,抑废吾志,私称从令,未必为孝;而犯魏颗听治之贤,尔为弃父之命,谁或矜之!
使死而有知,吾將尸视。
至嘉平中,病甚。
临困,又敕豫掘埳。
气绝,令二人舉尸即埳,绝哭泣之声,止妇女之送,禁吊祭之宾,无设抟治粟米之奠。
又戒后亡不得入藏,不得封树
妻子皆遵之。
时苗字德胄钜鹿人也。
清白为人疾恶
建安中,入丞相府
为寿春令,令行风靡。
扬州治在其县,时蒋济治中
以初至往谒嗜酒適会其醉,不能
恚恨还,刻木为人,署曰「酒徒蒋济」,置之墙下,旦夕射之。
州郡虽知其所不恪,然以其履行过人,无若之何
又其始之官,乘薄軬音饭。
车,黄牸牛,布被囊。
居官岁餘,牛生一犊。
及其去,留其犊,谓主簿曰:「令来时本无此犊,犊是淮南所生有也。
」群吏曰:「六畜不识父,自当随母。
不听时人以为激,然由此名闻天下
还为太官令,领其郡中正,定九品,於叙人才不能宽,然纪人之短,虽在久远,衔之不置
如所忿蒋济者,仕进太尉不以前毁己为嫌不以贵更屈意
为令数岁,不肃而治。
迁典农中郎將
年七十餘,以正始中病亡也。

楊俊

楊俊字季才河内获嘉人也。
受学陈留边让器异之。
兵乱方起,而河内四达之衢,必为战场,乃扶持老弱诣京、密山间,同行者百餘家。
振济贫乏通共有无
宗族知故为人所略作奴仆者凡六家皆倾财赎之。
司马宣王年十六七,与相遇曰:「此非常之人也。
」又司马朗有声名,其族兄,众未之知,惟言曰:「夙望不及实理但有优耳。
避地并州
本郡王象,少孤特为人仆隶,年十七八,见使牧羊而私读书,因被箠楚
嘉其才质,即赎著家,聘娶立屋,然后与别
太祖曲梁长,入为丞相掾属,舉茂才安陵令,迁南陽太守
宣德教,立学校,吏民称之。
徙为征南軍师
魏国既建,迁中尉
太祖汉中魏讽反於鄴。
自劾行在所
以身方罪免,笺辞太子
太子不悦,曰:「楊中尉便去,何太高远邪!
」遂被书左迁平原太守
文帝践阼,复在南陽
时王象为散骑常侍,荐曰:「伏见南陽太守楊俊,秉纯粹之茂质,履忠肃之弘量体仁足以育物,笃实足以动众克长后进,惠训不倦外宽内直,仁而有断。
自初弹冠,所历垂化,再守南陽恩德流著,殊邻异党襁负而至。
今境守清静无所展其智能,宜还本朝,宣力辇毂,熙帝之载。」
公元222年
自少及长,以人伦自任
同郡审固、陈留卫恂本皆出自兵伍资拔奖致,咸作佳士;后固历位郡守,恂御史县令,其明鉴行义多此类也。
初,临菑侯与善,太祖適嗣未定密访群司
虽并论文帝、临菑才分所长不適有所据当,然称临菑犹美,文帝常以恨之。
黃初三年车驾,以巿不丰乐发怒
尚书仆射司马宣王常侍王象荀纬叩头流血,帝不许
曰:「吾知罪矣。
」遂自杀
冤痛之。
世语》曰:二孫:览字公质,汝阴太守;猗字公彦,尚书晋东海王越舅也。
览子沈,字宣弘散骑常侍
公元220年
《魏略》曰:王象字羲伯
既为所知拔,果有才志。
建安中与同荀纬等俱为太子礼待
王粲陈琳阮瑀路粹等亡后,新出之中,惟才最高。
魏有天下,拜散骑侍郎,迁为常侍封列侯
受诏撰《皇览》,使秘书监
延康元年撰集,数岁成,藏於秘府,合四十餘部,部有数十篇通合八百餘万字
性器和厚,又文采温雅用是京师归美称为儒宗
车驾南巡,未到宛,有诏百官不得干豫郡县
车驾到,而不解诏旨,闭巿门。
帝闻之,忿然曰:「吾是寇邪?
」乃收太守楊俊
诏问尚书:「汉明帝杀几二千石
」时象见诏文,知不免
乃当帝前叩头流血竟面,请减死一等
帝不答,欲释入禁中。
引帝衣,帝顾谓曰:「我知楊俊与卿本末耳。
今听卿,是无我也。
卿宁无邪?
无我邪?
以帝言切,乃缩手
帝遂入,决法,然后乃出。
恨不能,遂发病死。

杜襲

杜襲字子绪颍川定陵人也。
曾祖父安,祖父根,著名前世
先贤行状曰:安年十岁名称乡党
至十三,入太学号曰神童
既名知人清高绝俗
洛陽周纡数候安,安常逃避不见
时贵戚慕安高行,多有与书者,辄不发,以虑后患,常凿壁藏书
后诸与书者果有大罪,推捕所与交通者,吏至门,安乃发壁出书印封如故当时皆嘉其虑远
三府并辟,公车特徵,拜
先是宛有报雠者,其令不忍致理,將与俱亡。
县中豪强有告其处者,致捕得。
安深疾恶之,到官治戮,肆之於巿。
有司绳弹,遂自免
徵拜巴郡太守率身正下,以礼化俗。
以病卒官,时服薄敛素器不漆,子自將车。
州郡贤之,表章坟墓
舉孝廉,除郎中
和熹邓后临朝外戚横恣安帝长大,犹未归政
根乃与同时郎上书直谏,邓后怒,收根等伏诛
诛者皆绢囊盛,於殿上扑地
执法者以根德重事公,默语行事人,使不加力。
诛讫,车载城外,根以扑轻得苏息,遂闭目不动摇
三日,乃密起逃窜,为宜城山中酒家客,积十五年,酒家知其贤,常厚敬待。
后崩安帝谓根久死。
以根等忠直,普下天下,录见诛者子孫
根乃自出,徵诣公车,拜符节令
或问根:「往日遭难天下同类知故不少何至自苦历年如此
」根答曰:「周旋人间,非绝迹之处。
邂逅发露,祸及亲知,故不为也。
」迁济阴太守,以德让为政风移俗改
年七十八以寿终,棺不加漆,敛以时服。
长吏下车,常先诣安、根墓致祠。
避乱荆州刘表待以宾礼
同郡繁钦数见奇於,襲喻之曰:「吾所以与子俱来者,徒欲龙蟠幽薮待时凤翔
岂谓刘牧当为拨乱之主,而规长者委身哉?
子若见能不已,非吾徒也。
其与子绝矣!
慨然曰:「请敬受命
」襲遂南適长沙
公元201年
建安初太祖天子都许。
襲逃还乡里,太祖以为西鄂长。
县滨南境寇贼纵横
长吏皆敛民保城郭,不得农业
野荒民困仓庾空虚
自知恩结於民,乃遣老弱分散就田业,留丁强备守吏民欢悦
荆州步骑万人来攻城,襲乃悉召县吏民任拒守五十餘人,与之要誓
亲戚在外自营护者,恣听遣出;皆叩头致死
於是执矢石,率与戮力
吏民感恩,咸为用命
临陈斩数百级,而襲众死者三十餘人,其餘十八人被创,贼得入城。
襲帅伤痍吏民决围得出死丧略尽,而无反背者。
遂收散民,徙至摩陂营,吏民慕而从之如归。
九州春秋》曰:建安六年刘表西鄂西鄂杜子绪县男女婴城而守。
南陽功曹孝长亦在城中,闻兵攻声,恐惧入室闭户牵被覆头。
相攻半日,稍敢出面
其明,侧立而听。
二日,往出户消息
至四五日,乃更负楯亲斗,语子绪曰:「勇可习也。
司隶锺繇议郎参軍事
荀彧又荐太祖以为丞相祭酒
魏国既建,为侍中,与王粲和洽并用
强识博闻,故太祖游观出入多得骖乘,至其见敬不及
獨见至于夜半
躁竞起坐曰:「不知公对杜襲何等也?
笑答曰:「天下事岂有尽邪?
昼侍可矣,悒悒於此,欲兼之乎!
」后丞相长史,随太祖汉中张鲁
太祖还,拜驸马都尉,留督汉中軍事。
绥怀开导百姓自乐出徙洛、鄴者,八万餘口。
夏侯渊刘备所没,軍丧元帅將士失色
张郃郭淮纠摄诸軍事权宜为督,以一众心,三軍遂定
太祖东还当选留府长史镇守长安主者所选多不当太祖曰:「释骐骥不乘,焉皇皇更索
」遂以留府长史,驻关中
將軍许攸部曲不附太祖有慢言。
太祖大怒,先欲伐之。
群臣多谏:「可招怀,共讨强敌
太祖横刀於膝,作色不听
欲谏太祖逆谓之曰:「吾计以定,卿勿复言
曰:「若殿下计是邪,臣方助殿下成之;若殿下计非邪,虽成宜改之。
殿下逆臣勿言之,何待下之不阐乎?
太祖曰:「许攸慢吾,如何可置乎?
曰:「殿下许攸何如人邪?
太祖曰:「凡人也。
曰:「夫惟贤知贤,惟圣知圣,凡人安能知非凡人邪?
方今豺狼当路狐狸是先,人將谓殿下强攻弱,进不为勇,退不为仁。
臣闻千钧之弩不为鼷鼠发机万石之锺不以莛撞起音,今区区许攸何足以劳神武哉?
太祖曰:「善。
」遂厚抚归服
夏侯尚暱於太子情好至密。
益友不足殊待,以闻太祖
文帝初甚不悦,后乃追思
语在《尚傳》。
其柔而不犯,皆此类也。
公元322年
文帝王位赐爵关内侯
践阼为督軍粮御史封武平亭侯更为督軍执法,入为尚书
明帝即位进封平陽乡侯
诸葛亮秦川大將軍曹真诸軍,徙大將軍軍师分邑百户赐兄基爵关内侯
薨,司马宣王代之,复为軍师增邑三百,并前五百五十户。
以疾徵还,拜太中大夫
薨,追赠少府谥曰定侯
子会嗣。

趙儼

公元197年
趙俨字伯然颍川陽翟人也。
避乱荆州,与杜襲繁钦通财同计,合为一家
太祖始迎献帝都许,曰:「曹镇东应期命世,必能匡济华夏,吾知归矣。
建安二年,年二十七,遂扶持老弱太祖太祖朗陵长。
县多豪猾无所畏忌
取其尤甚者,收缚案验,皆得死罪。
既囚之,乃表府解放,自是威恩并著。
袁紹舉兵南侵遣使招诱豫州诸郡,诸郡多受其命。
陽安郡不动,而都尉李通急录户调
曰:「方今天下未集,诸郡并叛,怀附者复收其绵绢小人乐乱,能无遗恨
远近多虞不可不详也。
曰:「大將軍相持甚急左右郡县背叛乃尔
绵绢调送观听者必谓我顾望,有所须待也。
曰:「诚亦如君虑;然当权轻重,小缓调,当为君释此患。
」乃书与荀彧曰:「今陽安郡当送绵绢道路艰阻必致寇害
百姓困穷,邻城并叛,易用倾荡,乃一方安危之机也。
且此郡人执守忠节,在险不贰。
微善必赏,则为义者劝。
为国者,藏之於民。
以为国家宜垂慰抚,所敛绵绢,皆俾还之。
报曰:「辄白曹公公文下郡绵绢以还民。
上下欢喜,郡内遂安
入为司空掾主簿
《魏略》曰:太祖北拒袁紹,时远近无不私遗笺记通意者。
与领陽安太守李通同治亦欲遣使
陈紹必败意,乃止。
破走太祖使人搜阅记室,惟不见书疏阴知必为之计,乃曰:「此必趙伯然也。
」臣之案《魏武纪》:破后,得许下軍中人书,皆焚之。
若故使人搜阅,知其有无,则非所安人情也。
疑此语为不然
时于禁屯颍阴乐进陽翟张辽长社,诸將任气,多共不协;使参三軍,每事训喻,遂相亲睦。
太祖荆州,以章陵太守徙都护軍护于禁、张辽张郃朱灵李典、路招、冯楷七軍
复为丞相主簿,迁扶风太守
太祖徙出故韩遂马超等兵五千餘人,使平难將軍殷署等督领,以关中护軍,尽统诸軍
羌虏数来寇害率署等追到新平,大破之。
屯田客吕并自称將軍聚党陈仓复率署等攻之,贼即破灭
时被书差千二百兵往助汉中守,署督送之。
行者卒与室家别,皆有忧色
署发后一日,虑其有变,乃自追至斜谷口,人人慰劳,又深戒署。
还宿雍州刺史张既舍。
署軍复前四十里,兵果叛乱未知吉凶
自随步骑百五十人,皆与叛者同部曲,或婚姻,得此问,各惊,被甲持兵不复自安
欲还,以为今本营党已扰乱一身之无益,可须定问」。
曰:「虽疑本营与叛者同谋要当行者变,乃发之。
又有欲善不自定,宜及犹豫,促抚宁之。
且为之元帅不能安辑身受祸难,命也。
去。
行三十里止,放马息,尽呼所从人,喻以成败慰励恳切
慷慨曰:「死生当随护軍不敢有二。
」前到诸营,各召料简诸奸结叛者八百餘人,散在原野,惟取其造谋魁率治之,餘一不问
郡县所收送,皆放遣,乃即相率还降
密白:「宜遣將诣大营,请旧兵镇关中
太祖將軍刘柱將二千人当须到乃发遣,而事露,诸营大骇,不可安喻
谓诸將曰:「旧兵少,东兵未到,是以营图邪谋
若或成变,为难不测
因其狐疑当令早决。
宣言当差新兵温厚千人镇守关中,其餘悉遣东。
便见主者,内诸营兵名籍,案累重,立差别之。
留者意定,与同心
其当去者亦不敢动,一日尽遣上道,因使所留千人分布罗落之。
东兵寻至,乃复胁喻,并徙千人,令相及共东,凡所全致二万餘口。
孫盛曰:盛闻为国以礼,民非信不立
周成不弃桐叶之言,晋文不违伐原之誓,故能隆刑措之道,建一匡之功。
诈留千人使效心力,始虽权也。
宜以信终。
兵威集,而又逼徙。
信义丧矣,何以临民
关羽征南將軍曹仁於樊。
议郎軍事南行,(迁)平寇將軍徐晃俱前。
到,坚,餘救兵未到。
所督不足解围,而诸將呵责促救
谓诸將曰:「今贼围素固,水潦犹盛。
我徒单少,而隔绝不得同力此舉適所以弊内外耳。
当今不若前軍偪围,遣谍,使知外救,以励將士
北軍不过十日,尚足坚守
然后表里俱发,破贼必矣。
如有缓救之戮,余为诸軍当之。
」诸將皆喜,便作地道箭飞书与消息数通,北軍亦至,并势大战
退,舟船犹据沔水襄陽隔绝不通,而孫权襲取辎重闻之,即走南还
仁会诸將议,咸曰:「今因危惧,必可追禽也。
曰:「连兵之难,欲掩制其后,顾还救,恐我承其两疲,故顺辞求效,乘衅因变,以观利钝耳。
孤迸,更宜存之以为害。
深入追北则改虞於彼,將生患於我矣。
王必以此深虑
解严
太祖走,恐诸將追之,果疾敕,如所策。
公元222年
文帝王位,为侍中
顷之,拜驸马都尉,领河东太守,典农中郎將
黃初三年赐爵关内侯
孫权寇边征东大將軍曹休五州軍御之,徵軍师
众退,軍还,封宜土亭侯,转为度支中郎將,迁尚书
从征,到广陵,复留为征东軍师
明帝即位进封都乡侯,邑六百户,监荆州诸軍事假节
会疾,不行,复为尚书出监豫州诸軍事,转大司马軍师,入为大司农
齐王即位,以监雍、凉诸軍事假节,转征蜀將軍,又迁征西將軍都督雍、凉。
正始四年老疾求还,徵为骠骑將軍《魏略》曰:旧故四征有官厨财籍,迁转之际,无不因缘
叉手上车,发到霸上,忘持其常所服药
雍州闻之,乃追送药材数箱,笑曰:「人言语殊不易,我偶问所服药耳,何用是为邪?
」遂不取
司空
薨,谥曰穆侯
子亭嗣。
初,与同辛毗陈群杜襲知名,号曰「辛、陈、杜、趙」云。

裴潛

裴潜字文行河东闻喜人也。
《魏略》曰:世为著姓
父茂,仕灵帝时历县郡守尚书
建安初,以奉使率导关中诸將讨李傕有功封列侯
不脩细行由此为父所不礼。
避乱荆州刘表待以宾礼
私谓所亲王粲司马芝曰:「刘牧非霸王之才,乃欲西伯自处,其败无日矣。
」遂南適长沙
太祖荆州,以丞相軍事,出历三县令,入为仓曹属。
太祖曰:「卿前与刘备俱在荆州,卿以才略何如
曰:「使居中国,能乱人不能为治也
乘间守险足以一方主。」
代郡大乱,以代郡太守
乌丸王及其大人凡三人,各自称单于专制郡事。
太守莫能治正,太祖欲授精兵镇讨之。
辞曰:「代郡户口殷众士马控弦,动有万数
单于自知放横日久,内不自安
今多將兵往,必惧而拒境,少將则不见惮。
宜以计谋图之,不可以兵威迫也。
」遂单车之郡
单于惊喜
抚之以静。
单于以下脱帽稽颡,悉还前后所掠妇女器械财物
案诛中大吏与单于表里者郝温、郭端等十餘人北边大震百姓归心
在代三年,还为丞相理曹掾太祖褒称治代之功,曰:「百姓虽宽,於诸胡为峻。
今计者必以为理过严,而事加宽惠;彼素骄恣,过宽必弛,既弛又將摄之以法,此讼争所由生也。
以势料之,代必复叛。
於是太祖深悔还潜之速。
后数十日,三单于反问至,乃遣鄢陵侯彰骁骑將軍征之。
公元322年
潜出沛国相,迁兗州刺史
太祖次摩陂,叹其軍陈齐整特加赏赐
文帝践阼,入为散骑常侍
出为魏郡颍川典农中郎將,奏通贡舉,比之郡国,由是农官进仕路泰。
荆州刺史赐爵关内侯
明帝即位,入为尚书
出为河南尹,转太尉軍师大司农封清陽亭侯,邑二百户。
入为尚书令奏正分职料简名实出事使断官府者百五十餘条
丧父去官,拜光禄大夫
正始五年薨,追赠太常谥曰贞侯
《魏略》曰:时远近皆云当为公,会病亡
自感所生微贱,无舅氏,又为父所不礼,即折节仕进,虽多所更历清省恪然。
之官不將妻子
妻子贫乏,织藜芘自供
兗州时,尝作一胡床,及其去也,留以挂柱
又以父在京师出入薄軬车;群弟之田庐常步行;家人小大并日而食;其家教下相奉,事有似石奋
其履检校度,自魏兴少能及者。
为人材博,有雅(要)容,然但如此而已,终无所推进故世归其絜而不宗其餘。
子秀嗣。
遗令俭葬,墓中惟置一坐瓦器数枚,其餘一无所设。

子 秀

公元271年
秀,咸熙中尚书仆射
文章叙录》曰:秀字季彦
弘通博济八岁属文,遂知名
大將軍曹爽辟。
父服终,推财兄弟
年二十五,迁黄门侍郎
诛,以故吏免。
卫国相累迁散骑常侍尚书仆射令、光禄大夫
咸熙中晋文王始建五等,命典为制度封广川侯
晋室受禅,进左光禄大夫改封钜鹿公,迁司空
著易及乐论,又画地域图十八篇傳行於世。
盟会图及典治官制皆未成。
年四十八,泰始七年薨,谥元公配食宗庙
少子頠,字逸民襲封
荀绰冀州记》曰:頠为人弘雅远识博学稽古履行高整,自少知名
历位太子中庶子侍中尚书
元康末,为尚书左仆射
趙王伦以其望重,畏而恶之,知其不与贾氏同心,犹被枉害
之案陆机惠帝起居注》称「頠雅有远量当朝名士也」,又曰「民之望也」。
理具渊博,赡於论难,著崇有贵无二论,以矫虚诞之弊,文辞精富,为世名论。
子嵩字道文
荀绰称嵩有父祖风
中书郎,早卒。
从父弟邈,字景声,有隽才,为太傅司马越从事中郎假节中外诸軍事
少弟徽,字文季冀州刺史
高才远度善言玄妙
事见荀粲傅嘏王弼管辂诸傳。
长子黎,字伯宗一名演游击將軍
次康,字仲豫太子左卫率。
次楷,字叔则侍中中书令光禄大夫开府
字季舒黄门侍郎,早卒,追赠长水校尉
康、楷、皆为名士,而楷才望最重。
《晋诸公赞》曰:康有弘量明达为称,楷少与琅邪王戎俱为掾发名锺会致之大將軍司马文王曰:「裴楷清通王戎简要
文王即辟为掾,进历显位
谢鲲为乐广傳,称隽朗有识具,当时獨步
黎子苞,秦州刺史
康子纯,黄门侍郎
次盾,徐州刺史
次郃,有器望
晋元帝安东將軍,郃为长史侍中王旷司马越书曰:「裴郃在此,虽不治事,然识量弘淹,此下人士大敬附之。
」次廓,中垒將軍
子瓚中书郎
次宪,豫州刺史
绰子遐,太傅主簿
、遐并有盛名,早卒。
《晋诸公赞》称宪有清识。
公元264年
《魏略列傳》以徐福严幹李义张既游楚梁习趙俨裴潜韩宣黄朗十人共卷,其四人自有傳,徐福事在《诸葛亮傳》,游楚事在《张既傳》。
餘韩等四人载之於后。
严幹字公仲李义字孝懿,皆冯翊东县人也。
冯翊东县旧无冠族,故二人单家,其器性重厚
中平末同年二十餘,好击剑,好办护丧事。
冯翊甲族桓、田、吉、郭及故侍中郑文信等,颇以其各有器实,共纪识之。
三辅乱,人多流宕,而不去,与诸知故浮沈采樵自活
建安初关中始开。
诏分冯翊西数县为左内史郡,治高陵;以东数县为本郡,治临晋
於县分当西属,曰:「西县兒曹不可与争坐席,今当共作方床耳。
」遂相附结,皆仕东郡右职
司隶不至
岁终,郡舉孝廉上计掾
京师,为平陵,迁冗从仆射,遂历显职
逮魏封十郡,请以为祭酒,又为魏尚书左仆射
文帝即位,拜谏议大夫执金吾卫尉,卒官。
子丰字宣国,见《夏侯玄傳》。
孝廉蒲阪令,病,去官
复舉至孝,为公车司马令
为州所请,诏拜议郎,还参州事。
会以建策高幹,又追录前讨郭援功,封武乡侯,迁弘农太守
马超反,郡近民人分散
破,为汉陽太守
益州刺史,以道不通,黄初中,转为五官中郎將
明帝时,迁永安太仆,数岁卒。
李义直道推诚於人,故于时陈群等与之齐好。
虽无他材力,而终仕进顿踬
破乱之后,更折节学问,特善《春秋公羊》。
司隶锺繇不好公羊》而好《左氏》,谓左氏太官,而谓公羊卖饼家,故数与辩析长短
为人机捷,善持论,而讷口临时无以应。
曰:「公羊高竟为左丘明服矣。
曰:「直故吏明使君服耳,公羊未肯也。
」◎韩宣字景然勃海人也。
为人短小
建安中丞相召署軍谋掾,冗散在鄴。
尝於鄴出入宫,於东掖门内临菑侯植相遇
时天新雨,地有泥潦
宣欲避之,阂潦不得去。
乃以扇自障,住於道边
植嫌宣既不去,又不为礼,乃驻车,使其常从问宣何官?
宣云:「丞相軍谋掾也。
」植又问曰:「应得唐突列侯否?
」宣曰:「春秋王人虽微,列于诸侯之上,未闻宰士而为下士诸侯礼也。
」植又曰:「即如所言,为人父吏,见其子应有礼否?
」宣又曰:「於礼,臣、子一例也,而宣年又长。
」植知其枝柱难穷,乃释去,具为太子言,以为辩。
黄初中,为尚书郎,尝以职事受罚殿前,已缚,束杖未行。
文帝辇过,问:「此为谁?
左右对曰:「尚书郎勃海韩宣也。
」帝追念临菑所说,乃寤曰:「是子建所道韩宣邪!
」特原之,遂解其缚。
时天大寒前以当受杖,豫脱袴,缠裈面缚;及其原,裈腰不下,乃趋而去。
帝目而送之,笑曰:「此家瞻谛之士也。
后出清河东郡太守
明帝时,为尚书大鸿胪,数岁卒。
前后当官,在能否之间,然善以己恕人。
南陽韩暨宿德前为大鸿胪为人贤,及在后称职,故鸿胪中为之语曰:「大鸿胪,小鸿胪前后治行相如
」案本志名都不见,惟《魏略》有此傳,而《世语》列於名臣之流
黄朗字文达沛郡人也。
为人弘通有性实。
父为本县卒,其如此,抗志游学由是方国及其郡士大夫礼异
特与东平右姓惠陽硕交惠陽亲拜母於床下
始仕黄初中,为长吏,迁长安会丧不赴,复为,迁襄城典农中郎將涿郡太守
明帝时疾病卒。
为君长,自以父故,常忌不呼铃下伍伯,而呼其姓字至於忿怒,亦终不言。
既仕至二千石,而惠陽亦历长安酒泉太守
时人惠陽外似粗疏而内坚密能不顾朗之本末,事母如己母,为通度也。

鱼豢曰:世称君子之德其犹龙乎,盖以其善变也。
长安巿侩有刘仲始者,一为巿吏所辱,乃感激,蹋其尺折之遂行学问,经门行脩,流名海内
后以有道徵,不肯就,众人其高
以为前世偶有此耳,而今徐、严复参之,若皆非似龙之志也,其何能至於此哉?
李推至道,张工度主,韩见识异,黄能拔萃,各著根於石上,而垂阴千里,亦未为易也。
游翁慷慨展布腹心全躯保郡,见延帝王,又放陆生,优游宴戏,亦一实也。
梁、趙及裴,虽张、楊不足至於检己,老而益明,亦难能也。

【評】

评曰:和洽清和幹理常林素业纯固楊俊人伦行义杜襲温粹识统,趙俨刚毅有度,裴潜平恆贞幹,皆一世美士也。
能不系心三司,以大夫告老美矣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