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南朝宋-范蔚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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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七 黨錮列傳 第五十七

作者 范曄

孔子曰:「性相近也,習相遠也。
」言嗜惡之本同,而遷染之塗異也。
嗜猶好也。
惡音烏故反。
言人好惡,各有本性遷染者,由其所習。
尚書曰:「唯人生厚,因物有遷。
墨子曰:「墨子染絲者,泣而歎曰:『染於蒼則蒼,染於黃則黃,故染不可不慎也。
非獨染絲然也,國亦有染。
湯染伊尹,故王天下殷紂染於惡來故國殘身死,爲天下僇。
』」
刻意則行不肆,牽物則其志流。
刻意刻削其意不得自恣也。
莊子曰:「刻意尚行,離時異俗。
」行音下孟反。
肆猶族縱也。
牽物謂爲物所牽制,則其志流宕忘反也。
淮南子曰:「非拘緊牽連於物,而不與推移也。
是以聖人導人理性裁抑宕佚,慎其所與,節其所偏,雖情品萬區,質文異數至於陶物振俗,其道一也。
陶謂陶治以成之。
管子曰:「夫法之制人,猶陶之於埴,冶之於金也。
埴,音植。
叔末澆訛王道陵缺叔末季末也。
謂當春秋之時。
而猶假仁以效己,憑義以濟功
舉中於理,則強梁簡氣;片言違正,則厮臺解情
前哲遺塵,有足求者。
褫猶奪也,音直紙反。
厮臺賤人也。
齊侯伐楚,楚子使與師言曰:「君處北海寡人南海,唯是風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
何故
管仲對曰:「爾貢苞茅不入,王祭不供無以縮酒寡人是征。
」對曰:「貢之不入寡君之罪也。
」遂使屈完齊盟召陵
強梁褫氣也。
又晉呂甥、卻苪將焚公宮而殺晉侯寺人披請見公使讓之,且辭曰:「汝爲惠公來求殺余,命汝三宿,汝中宿而至。
雖君有命何其速也?
」對曰:「臣謂君之入也,其知之矣。
若猶未也,又將及難
君命無二,古之制也。
除君之惡,唯力是視,蒲人狄人,余何有焉。
今君即位,其無蒲、狄乎?
」此爲厮臺解情也。
並見《左傳》。
霸德既衰,狙詐萌起
霸德衰謂六國時也。
狙音七余反。
廣雅曰:「狙,獮猴也。
」以其多詐,故比之也。
強者決勝爲雄,弱者以詐劣受屈
至有畫半策而綰萬金,開一説而錫琛瑞
蘇秦趙王,賜白壁百雙黃金萬鎰
虞卿一見趙王,賜白璧一雙黃金百鎰
史記戰國策
或起徒步而仕執珪,解草衣以升卿相
史記》曰:楚惠王言「莊舄,越之鄙細人也,今仕楚執珪貴富矣」。
草衣謂范睢、蔡澤之類。
士之飾巧馳辯,以要能釣利者,不期景從矣。
韓子李斯曰:「韓非飾辯詐謀,以釣利於秦」也。
賈誼過秦曰「贏糧景從」也。
自是愛尚相奪,與時回變,其風不可留,其敝不能反。
漢祖杖劍武夫勃興憲令寬賒文禮簡闊緒余四豪之烈,人懷陵上之心,四豪信陵君魏公子無忌平原君趙勝春申君黃歇孟嘗君田文
前書班固曰:「游談者以四豪稱首
輕死重氣,怨惠必讎,令行私庭,權移匹庶任俠之方,成其俗矣。
前書音義》曰:「相與信爲任,同是非爲俠,所謂權行州域,力折公侯者也。
武帝以後崇尚儒學,懷經協術所在霧會,至有石渠分爭之論,黨同伐異之説,守文之徒,盛於時矣。
武帝詔求賢良於是公孫弘董仲舒等出焉。
宣帝時,集諸儒於石渠閣講論六蓺
五經名儒太子蕭望之大議殿中,平公羊谷梁同異,同己者朋黨之,異己攻伐之。
劉歆書曰:「黨同門,妒道真
王莽專僞,終於篡國忠義之流,恥見纓紼遂乃榮華丘壑甘足枯槁
謂襲勝、薛方郭欽蔣詡之類,並隱居不應召。
中興在運,漢德重開,而保身,彌相慕襲,去就之節,重於時矣。
逢萌嚴光周黨、尚長之屬。
桓靈之閒,主荒政繆,國命委於閹寺士子羞與爲伍,故匹夫抗憤處士橫議遂乃激揚名聲互相題拂品核公卿裁量執政婞直之風,於斯行矣。
婞,狠也,音邢鼎反。
上好則下必甚,矯枉故直必過,其理然矣。
禮記》曰:「下之事上也,不從其所令,從其所行。
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矣。
」矯,正也。
正枉必過其直,見《孟子》。
范滂張儉之徒,清心忌惡,終陷黨議不其然乎?
初,桓帝蠡吾侯受學甘陵周福,及即帝位,擢尚書
時同河南尹房植有名當朝鄉人爲之謠曰:「天下規矩房伯武,因師獲印周仲進
二家賓客互相譏揣初委反,遂各樹朋徒,漸成尤隙由是甘陵有南北部,黨人之議,自此始矣。
汝南太守宗資功曹范滂南陽太守成瑨亦委功曹岑晊音質二郡又爲謠曰:
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陽宗資主畫諾。
南陽太守岑公孝弘農成瑨坐嘯
謝承書曰「成瑨修仁義,篤學,以清名見。
舉孝廉,拜郎中,遷南陽太守
郡舊多豪強中官黃門磐牙境界
下車振威嚴以撿攝之。
是時桓帝乳母中官貴人外親張子禁,怙恃貴埶不畏法網功曹岑晊勸使捕子禁付宛獄,笞殺之。
桓帝征□,下獄死。
宗資字叔都,南陽安觿人也。
代爲將相名臣
祖父均,自有傳。
少在京師,學孟氏易、歐陽尚書
舉孝廉,拜議郎,補御史中丞汝南太守
范滂功曹委任政事推功不伐其美。
任善之名,聞於海內」也。
因此流言轉入太學諸生三萬餘人郭林宗賈偉節爲其冠冠猶首也。
,並與李膺陳蕃王暢更相褒重
中語曰:「天下模楷李元禮不畏強禦陳仲舉天下俊秀王叔茂
」又渤海公族進階公族,姓也,名進階
風俗通曰:「晉成公立嫡子爲公族大夫
韓無忌號公族穆子,見《左氏傳》
扶風魏齊卿,並危言深論,不隱豪強危言不畏危難直言也。
論語孔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
自公以下莫不畏其貶議屣履到門。
河內張成善説風角,推占當赦,遂教子殺人
李膺河南尹督促收捕既而逢宥獲免懷憤疾,竟案殺之。
初,方伎交通宦官,帝亦頗誶其占。
弟子牢修上書誣告等養太學游士交結諸郡生徒更相驅馳,共爲部黨誹訕朝廷疑亂風俗
説文曰:「誹,謗也。
蒼頡篇曰:「訕,非也。
於是天子震怒,班下郡國,逮捕黨人佈告天下,使同忿疾,遂收執等。
其辭所連及陳寔之徒二百餘人或有逃遁不獲,皆懸金購募
使者四出相望於道。
明年尚書霍諝城門校尉竇武並表爲請,帝意稍解,乃皆赦歸田裡,禁錮終身
黨人之名,猶書王府
自是正直廢放邪枉熾結海內希風之流,遂共相摽搒希,望也,摽搒相稱揚也。
「搒」與「牓」同,古字通。
指天名士,爲之稱號
上曰「三君」,次曰「八俊」,次曰「八顧」,次曰「八及」,次曰「八廚」,猶古之「八元」、「八凱」也。
竇武劉淑陳蕃爲「三君」。
君者,言一世之所宗也。
李膺、荀翌、杜密王暢劉祐魏朗趙典朱㝢爲「八俊」。
俊者,言人之英也。
郭林宗宗慈巴肅夏馥范滂尹勳蔡衍羊陟爲「八顧」。
顧者,言能以德行引人者也。
張儉岑晊劉表陳翔孔昱苑康檀敷、翟超爲「八及」。
及者,言其能導人追宗者也導,引也。
宗謂所宗仰者。
度尚張邈王考劉儒胡母班秦周向、王章爲「八廚,姓也,音皮。
廚者,言能以財救人者也。
張儉鄉人朱並承望中常侍侯覽意旨上書與同二十四人別相署號,共爲部黨,圖危社稷
及檀彬、褚鳳、張肅、薛馮禧魏玄徐乾爲「八俊」,田林張隱劉表、薛郁、王訪、劉祗、宣靖、公緒恭爲「八顧公緒,姓也。
朱楷、田盤、疎耽、薛敦、宋布、唐龍嬴咨、宣褒爲「八及」,刻石立墠,共爲部黨,而爲之魁墠,除地於中爲壇
墠音禪。
魁,大帥也。
靈帝刊章刊,削。
不欲宣露並名,故削除之,而直捕等。
大長秋曹節因此有司奏捕前黨故司空虞放太僕杜密長樂少府李膺司隸校尉朱㝢、穎川太守巴肅、沛相荀翌、河內太守魏朗山陽太守翟超、任城劉儒太尉掾范滂百餘人,皆死獄中。
余或先歿不及,或亡命獲免
自此諸爲怨隙者,因相陷害睚眦之忿濫入黨中
睚音五懈反。
廣雅曰:「睚,裂也。
」眦音才賜反。
前書音義曰:「瞋目魍也。
史記曰:「睚眦之隙必報。
州郡承旨或有未嘗交關,亦離禍毒
其死徙廢禁者,六七百人
公元176年
熹平五年永昌太守曹鸞上書大訟黨人,言甚方切
帝省奏大怒,即詔司隸益州檻車,送槐裡掠殺之。
於是又詔州郡更考黨人門生故吏父子兄弟,其在位者,免官禁錮,爰及五屬
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也。
公元179年
光和二年上祿和海上祿,縣,屬武都郡,今成州縣也。
上言:「禮,從祖兄弟別居異財恩義已輕,服屬□末。
而今黨人錮及五族,既乖典訓之文,有謬經常之法。
左氏傳》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
帝覽而悟之,黨錮自從以下,皆得解釋。
公元184年
中平元年黃巾賊起,中常侍呂強言於帝曰:「黨錮久積人情多怨。
若久不赦宥,輕與張角合謀,爲變滋大,悔之無救。
」帝懼其言,乃大赦黨人誅徙之家皆歸故郡。
其後黃巾遂盛,朝野崩離綱紀文章蕩然矣。
《詩·大雅·蕩篇》序曰:「厲王無道天下蕩蕩,無綱紀文章
鄭玄注云:「蕩蕩法度廢壞之魍也。
黨事始自甘陵汝南,成於李膺張儉海內塗炭,二十餘年,諸所蔓衍,皆天下善士
三君八俊三十五人,其名多存者,並載乎篇。
陳蕃竇武王暢劉表度尚郭林宗別有傳。
荀翌附祖淑傳。
張邈呂布傳。
胡母班袁紹傳。
王考文祖東平壽張人冀州刺史秦周字平王陳留平丘人,北海相向字嘉景魯國人郎中;王璋字伯儀,東萊曲城人少府曲城,縣,故城在今萊州掖縣東北也。
位行不顯
翟超,山陽太守,事見陳蕃傳,字及郡縣未詳
朱㝢沛人,與杜密等俱死獄中。
趙典名見而已

劉淑

公元154年
劉淑字仲承河閒樂成人也。
祖父稱,司隸校尉
少學五經遂隱居,立精舍講授諸生數百人
州郡禮請五府連辟,並不就
永興二年司徒種暠舉淑賢良方正,辭以疾。
桓帝聞淑高名切責州郡,使輿病京師
不得已而赴洛陽對策天下第一,拜議郎
又陳時政得失災異之占,事皆效驗
再遷尚書納忠建議,多所補益
再遷侍中虎賁中郎將
上疏以爲宜罷宦官,辭甚切直,帝雖不能用,亦不罪焉。
以淑宗室之賢,特加敬異,每有疑事,常密諮問之。
靈帝既位宦官譖淑與竇武通謀下獄自殺

李膺

李膺字符禮,穎川襄城人也。
祖父漢官儀》曰:「脩,字伯游
安帝時太尉
父益,趙國相
簡亢亢,高也無所交接,[二]唯以同郡荀淑陳寔師友
舉孝廉,爲司徒胡廣所辟,舉高第,再遷青州刺史
守令畏威明,多望風棄官
復征,再遷漁陽太守
尋轉蜀郡太守,以母老乞不之官謝承書曰:「出補蜀郡太守,修庠序,設條教明法令,威恩並行
蜀之珍玩不入於門。
益州紀其政化朝廷舉能理劇,轉烏桓校尉
轉護烏桓校尉
鮮卑數犯塞,常蒙矢石,每破走之,虜甚憚懾
謝承書曰:「常率步騎臨陣交戰,身被創夷,拭血進戰,遂破寇,斬首二千級。
公事免官,還居綸氏教授千人
綸氏,縣,屬穎川郡,故城陽城縣也。
南陽樊陵求爲門徒不受
後以阿附宦官致位太尉,爲節志者所羞。
漢官儀曰:「樊陵字德雲
荀爽嘗就謁因爲其御,既還,喜曰:「今日得御李君矣。
」其見慕如此
公元156年
永壽二年鮮卑雲中桓帝能,乃復征爲度遼將軍
先是羌虜及疏勒龜茲,數出攻鈔張掖酒泉雲中諸郡,百姓屢被其害。
到邊,皆望風懼服,先所掠男女,悉送還塞下
自是之後,聲振遠域
公元159年
延熹二年征,再遷河南尹
宛陵大姓羊元腢罷北海郡臧罪狼藉郡捨溷軒有奇溷軒廁屋
,乃載之以歸。
表欲按其罪,元腢行賂宦豎反坐輸作左校
初,廷尉馮緄大司農劉祐等共同心志,糾罰奸幸時亦得罪輸作
司隸校尉應奉上疏等曰:「昔秦人觀寶於楚,昭奚恤馬以腢賢;新序曰:「秦欲伐楚,使*[使]*者往觀楚之寶器
楚王聞之,召昭奚恤問焉。
對曰:『此欲觀吾國之得失而圖之,寶器在於賢臣
』遂使恤應之。
乃爲東面之壇四,爲南面之壇一,爲西面之壇一。
使者至,曰:『君,客也,請就上東面,子西南面,太宰子方次之葉公子高次之司馬子反次之
』恤自居西面之壇,稱曰:『客觀楚國寶器
所寶者,賢臣也。
理百姓,實倉廩使人各得其所,子西在此。
珪璋,使諸侯,解忿悁之難,交兩國之歡,使無兵革之憂,太宰子方在此。
封疆,謹境界,不侵鄰國,鄰亦不侵,葉公子高在此。
師旅正兵戎,以當強敵,提袍鼓以動百萬之觿,使皆赴湯火,蹈白刃,出萬死不顧司馬子反在此。
若懷霸王之餘義,獵理亂遺風昭奚恤在此。
大國所觀。
使者瞿然無以對,恤遂攝衣而去。
使反,言秦君曰:『楚多賢臣未可謀也。
』」
梁惠王瑋其照乘之珠,齊威王荅以四臣
瑋猶美也。
史記曰,魏惠王齊威王曰:「王亦有寶乎?
威王曰:「無有
魏王曰:「寡人之國雖小,尚有徑寸珠照車前後十二乘者十枚柰何萬乘之國而無寶乎!
威王曰:「寡人所以爲寶者與王異。
吾臣有檀子者,使守南城,楚人不敢爲寇。
吾臣有盼子者,使守高堂,則趙人不敢東漁於河。
吾臣有黔夫者,使守徐州於是燕人祭北門人祭西門從者七千餘家。
吾臣有種首者,使備盜賊,則道不拾遺
以此爲寶,將以照千里豈直十二乘哉?
魏王籩,不懌而去。
忠賢武將,國之心膂
竊見左校㢮刑徒廷尉馮緄大司農劉祐河南尹李膺等,執法不撓,誅舉邪臣,肆之以法,肆,陳也。
觿庶稱宜。
季孫行父親逆君命逐出僕,於舜之功二十之一。
紀太子僕紀公,以其寶玉來奔,納諸宣公公命與之邑,季文子使司寇出之境。
公問其故,對曰:「孝敬忠信吉德盜賊藏姦凶德
僕,則其孝敬,*[則]*弒君父矣,則其忠信,則竊寶玉矣,其人則盜賊也,是以去之。
舜舉十六相,去四凶,有大功二十而爲天子
今行父雖未獲一吉人,去一凶矣,於舜之功,二十之一也。
」見《左傳》。
今膺等投身強禦,畢力致罪陛下既不聽察,而猥受譖訴,遂令忠臣同愆元惡
不蒙降恕遐邇觀聽,爲之歎息
立政之要,記功忘失是以武帝安國於徒中,景帝時韓安國大夫坐法抵罪
後梁內史缺,起徒中爲二千石,拜爲內史
臣賢案:此言武帝,誤也。
宣帝張敞亡命
張敞京兆尹,坐殺人亡命歸家
冀州亂,征冀州刺史
前討蠻荊,均吉甫之功。
《詩·小雅》曰:「顯允方叔征伐玁狁蠻荊來威。
鄭玄注云:「方叔先與吉甫征伐玁狁,今特往伐蠻荊,皆使來服宣王之威,美其功之多也。
」緄以順帝時長沙武陵蠻夷有功故以比之。
祐數臨督司,有不吐茹之節。
謂祐奏梁冀弟旻,又爲司隸校尉權豪畏之也。
詩曰:「唯仲山甫,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不侮鰥寡不畏彊禦
膺著威幽、并,遺愛度遼
三垂蠢動王旅未振。
易稱『雷雨作解君子赦過宥罪』。
易解卦象詞也。
卦坎下震上。
解,坎爲險,爲水。
水者,雨之象。
震爲動,爲雷。
王弼注云:「屯難盤結於是乎解也。
乞原膺等,以備不虞
書奏,乃悉免其刑。
再遷,復拜司隸校尉
張讓弟朔爲野王貪殘無道至乃孕婦,聞膺厲威嚴懼罪逃還京師,因匿兄弟捨,藏於合柱中。
膺知其狀,率將吏卒破柱取朔,付洛陽獄
受辭畢,即殺之。
訴冤於帝,詔膺入殿,御親臨軒,詰以不先請便加誅辟之意。
膺對曰:「昔晉文公衞成公歸於京師春秋是焉。
公羊傳》曰:「晉人執□侯,歸之於京師
歸之於者,執之乎天子之側者也。
罪定不定可知矣。
何休注云:「歸之於者,決辭也。
《禮》云公有罪,雖曰宥之有司執憲不從
解見《張酺傳》。
仲尼魯司寇,七日而誅少正卯
今臣到官已積一旬,私懼以稽留爲愆,不意速疾之罪。
自知釁責,死不旋踵,特乞留五日克殄元惡,退就鼎鑊,始生之願也。
」帝無復言,顧謂讓曰:「此汝弟之罪,司隸何愆?
」乃遣出之。
自此黃門常侍鞠躬屏氣休沐不敢復出宮省
帝怪問其故,並叩頭泣曰:「畏李校尉。」
是時朝庭日亂,綱紀頹阤獨持風裁,以聲名自高
裁,音才代反。
士有被其容接者,名爲登龍門
以魚爲喻也。
龍門河水所下之口,在今絳州龍門縣。
辛氏三秦記曰「河津一名龍門水險不通,魚□之屬莫能上,江海大魚薄集龍門下數千,不得上,上則爲龍」也。
及遭黨事,當考實等。
案經三府太尉陳蕃卻之。
曰:「今所考案,皆海內人譽憂國忠公之臣。
此等猶將十世宥也,解見《耿弇傳》。
豈有罪名不章而致收掠者乎?
不肯平署
平署連署也。
帝愈怒,遂下等於黃門北寺獄
獄名,解見靈紀也。
等頗引宦官子弟宦官多懼,請帝以天時宜赦,於是大赦天下
歸鄉里,居陽城山中天下士大夫高尚其道,而污穢朝廷
朝廷污穢也。
陳蕃太尉朝野屬意荀爽恐其名高致禍,欲令屈節以全亂世爲書貽曰:「久廢過庭,不聞善誘陟岵瞻望惟日爲歲
論語》曰:「過庭
子曰:『學詩乎?
』曰『未也』。
」又曰:「孔子恂恂善誘人。
」詩曰:「陟彼岵兮,瞻望父兮。
」又曰:「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致敬故以父爲喻也。
知以直道不容於時,悅山樂水,家於陽城
道近路夷,當即聘問無狀嬰疾,闕於所仰。
頃聞上帝震怒貶黜鼎臣上帝天子鼎臣陳蕃
人鬼同謀《易·下繫》曰:「人謀鬼謀百姓與能
以爲天子貞觀二五,利見大人《易》曰:「天地之道,貞觀也。
乾九二、九五並曰「利見大人」也。
不謂夷之初旦,明而未融,夷,傷也。
融,朗也。
明夷卦離下坤上,離爲日,坤爲地,日之初出,其明未朗。
左傳曰:「明而未融,其當旦乎?
」以膺黜,故喻之也。
虹蜺揚煇,棄和取同。
春秋考異郵》曰:「虹蜺出,亂惑棄和。
」謂棄君子,同小人也。
論語》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也。
方今天地氣閉,大人休否《易·文言》曰:「天地閉賢人隱。
」《否》九五曰:「大人休否
休否休廢否塞
智者見險,投以遠害
險難,故投身遠害也。
《易》曰:「君子儉德避難不可榮以祿。
雖匱人望匱,乏也。
內合私願
想甚欣然不爲恨也。
怡神無事偃息衡門毛萇詩注曰:「衡門橫木爲門。
,任其飛沉與時抑揚
頃之,帝崩。
陳蕃太傅,與大將軍竇武共秉朝政連謀誅諸宦官,故引用天下名士,乃以膺爲長樂少府
及陳、竇之敗,膺等復廢。
張儉事起,收捕鉤黨鄉人謂膺曰:「可去矣。
」對曰:「事不辭難,罪不逃刑,臣之節也。
[一]吾年已六十,死生有命,去將安之?
」乃詣詔獄
考死妻子徙邊門生故吏及其父兄,並被禁錮
  注[一]左傳曰,晉侯之弟楊干亂行曲梁魏絳戮其僕。
晉侯怒,謂羊舌赤曰:
「合諸侯以爲榮也。
楊干爲戮,何辱如之?
必殺魏絳無失也。
」對曰:「無貳志,事君不避難有罪逃刑,其將來辭,何辱命焉!」
侍御史蜀郡景毅子顧爲膺門徒,而未有錄牒,故不及於譴。
慨然曰:「本謂膺賢,遣子師之,豈可漏奪名籍苟安而已
」遂自表免歸時人義之。

膺子 瓚

膺子瓚謝承書「瓚」作「珪」。
,位至東平相。
初,曹操微時,瓚異其才,將沒,謂子宣等曰:「時將亂矣,天下英雄無過曹操
張孟卓與吾善,袁本初外親,雖爾勿依,必歸曹氏。
諸子從之,並免於亂世

杜密

杜密字周甫,穎川陽城人也。
爲人沉質,少有厲俗志。
司徒胡廣所辟,稍遷代郡太守
征,三遷山太守北海相
宦官子弟令長有奸惡者,輒捕案之。
行春高密縣,見鄭玄鄉佐,知其異器,即召署郡職,遂遣就學
去官還家,每謁守令,多所陳托
同郡劉勝,亦自蜀郡歸鄉里,閉門埽軌無所幹及。
軌,車多也。
言絶人事。
太守王昱謂曰:「劉季清高士,公卿多舉之者
知昱激己,對曰:「劉勝位爲大夫見禮上賓,而知善不薦,聞惡無言,隱情惜己,自同寒蟬,此罪人也。
寒蟬寂默也。
楚詞》曰:「悲哉爲氣也,蟬寂漠無聲
志義力行之賢而密達之,力行盡力行善也。
禮記》曰:「好問近乎智,力行近乎仁。
違道失節之士而糾之,使明府賞刑得中令問休揚不亦萬分之一乎?
」昱籩服,待之彌厚。
公元160年
桓帝征拜尚書令,遷河南尹,轉太僕
黨事既起,免歸本郡,與李膺俱坐,而名行相次,故時人亦稱「李杜」焉前有李固杜喬,故言「亦」也。
太傅陳蕃輔政,復爲太僕
明年,坐黨事被徵,自殺

劉祐

劉祐字伯祖中山安國人也。
安國,縣,故城在今定州義豐東南
謝承書曰:「宗室胤緒,代有名位。
少修操行,學嚴氏春秋小戴禮古文尚書,仕郡爲主簿
郡將小子出錢付之,今市買果實悉以買筆書具與之,因白郡將,言『郎君年可入小學,而但傲佷遠近明府無過庭之教,請出授書』。
郡將爲使子就受經五日一試不滿呈限,白決罰,遂成學業也。
安國後別屬博陵
初察孝廉,補尚書侍郎,閒練故事文札強辨,每有奏議應對無滯,爲僚類所歸
任城兗州爲尤異,遷揚州刺史
是時會稽太守梁旻,大將軍冀之從弟也。
舉奏其罪,旻坐征
復遷河東太守
時屬縣令長率中官子弟百姓患之。
到,黜其權強平理冤結,政爲三河表。
三河河東河內河南也。
表猶標準也。
公元161年
再遷延熹四年,拜尚書令,又出爲河南尹,轉司隸校尉
時權貴子弟罷州郡還入京師者,每至界首,輒改易輿服隱匿財寶威行朝廷
宗正,三轉大司農
中常侍蘇康、管霸用事於內,遂固天下良田美業山林湖澤民庶窮困州郡累氣
累氣屏息也。
移書所在,依科品沒入之。
桓帝大怒,論祐輸左校
後得赦出,復歷三卿,輒以疾辭,乞骸骨歸田裡。
詔拜中散大夫,遂杜門絶多。
公元162年
三公缺,朝廷屬意於祐,以譖毀不用
延篤貽之書曰:「昔太伯三讓,人無德而稱焉。
三讓,解見和紀。
延陵高揖華夏仰風
揖,讓也。
左傳吳王壽夢卒,子諸樊除喪,將立弟季札其室而耕,乃捨之。
吾子懷蘧氏之可卷,體寧子之如愚,蘧瑗字伯玉甯子名俞,並衞大夫
論語孔子曰:「君子蘧伯玉,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可卷而懷之。
」又曰:「寧武子無道則愚。
微妙玄通,沖而不盈老子》曰「古之善爲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也。
又曰「道沖而用之或不盈」。
三光之明,未暇天下爲事何其劭與!
莊子曰:「舜讓天下子州支伯子州支伯曰:『予適有幽憂之病,方且理之,未暇天下也。
』」靈帝初,陳蕃輔政,以祐爲河南尹
敗,祐黜歸,卒於家。
明年大誅黨人,幸不及禍

魏英

魏朗字少英會稽上虞人也。
上虞,縣,故城在今越州餘姚縣西。
虞山,在縣東
少爲縣吏
兄爲鄉人所殺,白日操刃報讎於縣中,遂亡命到陳國
博士仲信春秋圖緯孔子作《春秋緯》十二篇
又詣太學五經京師長者李膺之徒爭從之。
辟司徒府,再遷彭城
中官子弟國相,多行非法,更相章奏幸臣忿疾,欲中之中,猶中傷
九真賊起,乃共薦九真都尉
到官奨厲吏兵討破腢賊,斬首二千級。
桓帝美其功,征拜議郎
頃之,遷尚書
屢陳便宜,有所補益
出爲河內太守,政稱三河表。
尚書令陳蕃薦朗公忠亮直,宜在機密,復征爲尚書
會被黨議免歸家。
矜嚴,閉門整法度家人不見墯容。
竇武等誅,以黨被急征行至牛渚牛渚山名
突出江中謂爲牛渚圻,在宣州當塗縣北也。
自殺
[一]著書數篇,號魏子雲
  注

夏馥

夏馥字子治陳留圉人也。
爲書生,言行質直
同縣高氏﹑蔡氏並皆富殖,郡人畏而事之,唯比門不與交通比門,猶並門也。
由是豪姓所仇。
桓帝初,舉直言不就
雖不交時宦,然以聲名中官所憚,遂與范滂張儉等俱被誣陷,詔下州郡,捕爲黨魁
亡命經歷之處,皆被收考,辭所連引布徧天下
頓足而歎曰:「孽自己作,空污良善一人逃死,禍及萬家,何以生爲!
」乃自翦須變形,入林慮山林慮,今相州隱匿姓名,爲冶家傭。
突煙炭,形貌毀瘁,積二三年,人無知者。
弟靜,乘車馬,載縑帛,追之於涅陽市中涅陽,縣,屬南陽郡
不識,聞其言聲,乃覺而拜之。
不與語,靜追隨客舍,共宿。
夜中密呼靜曰:「吾以守道疾惡故爲權宦所陷。
且念營苟全,以庇性命,弟柰何載物相求是以禍見追也。」
明旦,別去。
黨禁未解而卒。

宗慈

宗慈字孝初,南陽安觿人也。
安觿在今南陽縣西南,仍有其名,無復基趾也。
舉孝廉九辟公府有道征,不就
後爲修武
太守出自權豪,多取貨賂遂□官去。
征拜議郎,未到,道疾卒。
南陽腢士皆重其義行

巴肅

巴肅字恭祖勃海高城人也。
高城,縣,故城在今滄州鹽山縣南。
初察孝廉,歷貝丘長,慎,縣,屬汝南郡
貝丘,縣,屬清河郡
皆以郡守非其人,辭病去。
辟公府,稍遷議郎
竇武陳蕃等謀誅閹官遇害亦坐黨禁錮。
中常侍曹節後聞其謀,收之。
自載詣縣,縣令入合解印綬與俱去。
曰:「爲人臣者,有謀不敢隱,有罪逃刑
既不隱其謀矣,又敢逃其刑乎?
」遂被害
刺史賈琮刊石立銘以記之。

范滂

范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也。
征羌,解見《來歙傳》。
謝承書曰:「汝南細陽人也。
少厲清節爲州里所服,舉孝廉光祿四行
漢官儀曰:「光祿敦厚質樸遜讓節儉
」此爲四行也。
冀州饑荒盜賊腢起,乃以爲清詔使案察之。
登車攬轡慨然澄清天下之志。
及至州境,守令自知臧污望風解印綬去。
其所舉奏莫不厭塞觿議。
光祿勳主事
陳蕃光祿勳公儀不止之,懷恨投版棄官而去。
版,笏也。
郭林宗聞而讓曰:「若范孟博者,豈宜以公禮格之?
格,正也。
今成其去就之名,得無自取不優之議也?
乃謝焉。
復爲太尉黃瓊所辟。
後詔三府掾屬舉謠言漢官儀曰:「三公聽采長史臧否,人所疾苦,還條奏之,是爲舉謠言也。
頃者舉謠言掾屬令史都會殿上主者大言州郡行狀云何,善者同聲稱之,不善默爾銜枚
」}}刺史二千石權豪之黨二十餘人
尚書所劾猥多,疑有私故。
對曰:「臣之所舉,自非叨穢奸暴,深爲民害,豈以污簡札哉!
閒以會日迫促,故先舉所急,其未審者,方更參實
臣聞農夫去草,嘉谷必茂;左傳》曰:「爲國家者,見惡農夫之務去草焉。
忠臣除姦王道以清。
若臣言有貳,甘受顯戮。」
不能詰。
鶯時方艱,知意不行,因投劾去。
太守宗資先聞其名,請署功曹委任政事
在職嚴整疾惡
有行孝悌不軌仁義者,皆埽多斥逐不與共朝。
顯薦異節,抽拔幽陋
外甥西平李頌,公族子孫,而爲鄉曲所棄,中常侍唐衡以頌請資用爲吏。
滂以非其人,寑而不召
遷怒,捶書佐朱零
仰曰:「范滂清裁,猶以利刃腐朽
裁,音才載反。
今日寧受笞死,而不可違。
乃止。
中中以下莫不歸怨,乃指所用以爲「范黨」。
牢修誣言鉤黨鉤,引也。
坐系黃門北寺獄
獄吏謂曰:「凡坐繫皆祭臯陶
曰:「臯陶賢者,古之直臣
無罪將理之於帝;帝謂天也。
如其有罪,祭之何益!」
觿人由此亦止。
獄吏將加掠考以同囚多嬰病,乃請先就格,遂與同袁忠爭受楚毒
桓帝使中常侍王甫以次辨詰等皆三木囊頭,暴於階下
三木,項及手足皆有械,更以物蒙覆其頭也。
前書司馬遷曰「魏其大將也,衣赭關三木」也。
餘人在前,或對或否,後越次而進。
王甫詰曰:「君爲人臣,不惟忠國,而共造部黨自相褒舉評論朝廷虛構無端,諸所謀結,並欲何爲
皆以情對,不得隱飾
對曰:「臣聞仲尼之言,『見善如不及見惡探湯』。
探湯去疾也。
見《論語》。
欲使善善同其清,惡惡同其污,謂王政所願聞,不悟以爲黨。
曰:「卿更相拔舉,迭爲唇齒,有不合者,見則排斥,其意如何
慷慨仰天曰:「古之循善自求多福;今之循善身陷大戮
身死之日,願埋首陽山側,上不負皇天,下不愧夷﹑
伯夷叔齊餓死首陽山,見《史記》。
首陽山洛陽東北
愍然爲之改容
乃得並解桎梏。
鄭玄注《周禮》曰:「木在足曰桎,在手曰梏。
後事釋,南歸
始發京師汝南南陽士大夫之者千兩
兩,車也。
尚書曰:「戎車三百兩。
同囚鄉人殷陶﹑黃穆,亦免俱歸,並衞侍應對賓客
顧謂陶等曰:「今子相隨,是重吾禍也。
」遂遁還鄉里。
初,繫獄尚書霍諝理之。
及得免,到京師往候不爲謝。
或有者。
對曰:「昔叔向嬰罪祁奚救之,未聞羊舌謝恩之辭,祁老有自伐之色。
」竟無所言。
左傳,晉討欒盈之黨,殺叔向之弟羊舌虎,並囚叔向
於是祁奚聞之,見范宣子曰:「夫謀而鮮過,惠訓不倦者,叔向有焉。
社稷之固也,猶將十代宥之,今一不免其身,不亦惑乎?
宣子説而免之。
祁奚不見叔向而歸,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
孔安國尚書曰「自功曰伐」也。
公元169年
建寧二年,遂大誅黨人,詔下急捕等。
督郵吳導至縣,抱詔書,閉傳捨,伏默而泣。
傳,驛舍也,音知戀反。
聞之,曰:「必爲我也。
」即自詣獄。
縣令郭揖大驚,出解印綬,引與俱亡。
曰:「天下大矣,子何爲在此?
曰:「死則禍塞,何敢罪累君,又令老母流離乎!
」其母就與之訣。
白母曰:「仲博孝敬足以供養仲博,弟也。
龍舒君歸黃泉謝承書曰:「父顯,故龍舒侯相也。
存亡各得其所
大人不可忍之恩,勿增感戚。」
母曰:「汝今得與李﹑杜齊名,死亦何恨!
李膺杜密
既有令名,復求壽考,可兼得乎?」
滂跪受教再拜而辭。
顧謂其子曰:「吾欲使汝爲惡,則惡不可爲;使汝爲善,則我不爲惡。
行路聞之,莫不流涕
年三十三。
論曰:李膺振拔污險之中,前書班固曰「振拔污塗跨騰風雲」也。
蘊義生風,以鼓動流俗周易》曰:「鼓以動之
激素行以恥威權,立廉尚以振貴埶,使天下之士奮迅感槩,波蕩而從之,幽深牢破室族不顧至於子伏其死而母歡其義。
矣哉
子曰:「道之將廢也與
命也!
論語》之文。

尹勳

尹勳字伯元河南鞏人也。
家世衣冠
伯父睦爲司徒,兄頌爲太尉宗族多居貴位者,而獨持清操不以地埶尚人。
州郡連辟,察孝廉三遷邯鄲,政有異多。
後舉高第五遷尚書令
桓帝大將軍梁冀參建大謀封都鄉侯
汝南太守
上書解釋范滂袁忠黨議禁錮
征拜將作大匠,轉大司農
竇武等事下獄自殺

蔡衍

蔡衍字孟喜汝南項人也。
項,今陳州項城縣也。
明經講授,以禮讓鄉里
鄉里爭訟者,輒詣決之,其所平處,皆曰無怨。
公元168年
舉孝廉稍遷冀州刺史
中常侍具瑗托其弟恭舉茂才不受,乃收繼書者案之。
劾奏河閒相曹鼎臧罪千萬。
鼎者,中常侍騰之弟也。
騰使大將軍梁冀爲書請之,不荅,鼎竟坐輸作左校
乃征議郎符節令
梁冀賢,請欲相見辭疾不往,恨之。
南陽太守成瑨等以收糾宦官廷尉議郎劉瑜表救之,言甚切厲坐免還家杜門不出
靈帝即位,復拜議郎,會病卒。

羊陟

羊陟字嗣祖太山梁父人也。
梁父故城在今兗州泗水縣北。
家世冠族
清直學行舉孝廉,辟太尉李固府,舉高第,拜侍御史
被誅,故吏禁錮歷年
舉高第,再遷冀州刺史
奏案貪濁所在肅然
再遷虎賁中郎將城門校尉三遷尚書令
太尉張顥﹑司徒樊陵大鴻臚郭防﹑太僕大司農馮方並與宦豎姻私公行貨賂,並奏罷黜之,不納。
以前太尉劉寵司隸校尉許冰﹑幽州刺史楊熙﹑涼州刺史劉恭益州刺史龐艾清亮在公薦舉升進
嘉之,拜陟河南尹
計日受奉,常食干飯茹菜禁制豪右京師憚之。
會黨事起,免官禁錮,卒於家。

張儉

張儉字符節山陽高平人趙王張耳之後也。
張耳大梁人也。
高祖立爲趙王
父成,江夏太守
初舉茂才,以刺史非其人,謝病不起
公元165年
延熹八年太守翟超請爲東部督郵
中常侍侯覽家在防東縣名,屬山陽郡故城在今兗州金鄉縣南。
殘暴百姓所爲不軌
舉劾及其母罪惡,請誅之。
遏絶章表,並不得通由是結仇
鄉人朱並素性佞邪,爲所棄,懷怨恚,遂上書與同二十四人爲黨,於是刊章討捕
得亡命,困迫遁走望門投止莫不重其名行破家兼容
流轉東萊,止李篤家。
外黃毛欽操兵到門,謂曰:「張儉知名天下,而亡非其罪。
可得,寧忍執之乎?
因起撫曰:「蘧伯玉恥獨爲君子足下如何自專仁義
曰:「好義明廷今日載其半矣。
明廷明府
言不執得義之半也。
歎息而去。
因緣出塞以故得免。
其所經歷,伏重誅者以十數宗親殄滅郡縣爲之殘破
公元184年
中平元年黨事解,乃還鄉里。
大將軍三公辟,又舉敦樸公車特徵起家少府,皆不就
獻帝初,百姓饑荒,而計差溫,乃傾竭財產,與邑裡共之,賴其存者以百數
建安初,征爲衛尉不得已而起。
見曹氏世德已萌,乃闔門懸車不豫政事
歲余卒於許下
年八十四。
論曰:昔魏齊違死,虞卿解印違,避也。
史記魏齊,魏之諸公子也。
虞卿趙相也。
范睢入,爲昭王相,昭王乃遺趙王書曰:「魏齊,范睢之仇也,急持其頭來。
趙王乃圍急亡,見虞卿
趙王可説,乃解其印,與信陵君所。
信陵君初聞之疑,後乃出迎
信陵初疑,遂自刎
趙王持其頭遺秦也。
季布逃亡朱家甘罪
季布楚人
項羽將,數窘漢王
敗,漢購求千金,敢舍匿,罪三族
濮陽周氏髡鉗,之魯朱家所賣之。
朱家心知季布也。
買置田舍
乃往洛陽,見汝陰侯灌嬰,説之曰:「季布何罪?
臣各爲主用,職耳。
汝陰侯言於高帝,帝乃赦之。
郎中,後爲河東守也。
張儉見怒時王顛沛假命天下聞其風者,莫不憐其壯志,而爭爲之主。
至乃捐城委爵、破族屠身,蓋數十百所,豈不賢哉!
區區一掌,而欲獨堙江河堙,塞也。
前書班固曰:「何武王嘉區區一簣江河,用沒其身。
疾甚之亂,多見其不知量也。
論語》曰:「人而不仁,疾之以甚,亂也。
」又曰:「人雖欲自絶,其何傷日月[乎]?
多見其不知量也。

岑晊

岑晊字公孝南陽棘陽人棘,音力
父豫,爲南郡太守,以貪叨誅死
方言》曰:「叨,殘也。
年少未知名,往候同郡宗慈方以有道見征,賓客滿門,以良家子不肯見。
留門下數日,晚乃引入
與語,大奇之,遂將俱至洛陽,因詣太學受業
高才郭林宗朱公叔等皆爲友,李膺王暢稱其有干國器,雖在閭裡慨然董正天下之志。
爾雅》曰:「董,督正也。
太守弘農成瑨下車,欲振威嚴,聞高名,請爲功曹,又以張牧爲中賊曹吏
委心、牧,褒善糾違,肅清朝府
宛有富賈張泛者,桓帝美人之外親,善巧雕鏤玩好之物,頗以賂遺中官以此並得顯位,恃其伎巧,用埶縱橫
與牧勸收捕汎等,既而遇赦竟誅之,並收其宗族賓客,殺二百餘人,後乃奏聞
於是中常侍侯覽使泛妻上書訟其冤。
大震怒,徵下獄死。
與牧亡匿齊魯之閒。
會赦出。
州郡察舉三府交辟,並不就
及李、杜之誅,因復逃竄終於江夏山中云

陳翔

陳翔字子麟汝南邵陵人也。
祖父珍,司隸校尉
知名善交結。
孝廉太尉周景辟舉高第,拜侍御史
時正旦朝賀大將軍梁冀威儀不整恃貴不敬,請收案罪,時人奇之。
定襄太守征拜議郎,遷揚州刺史
舉奏豫章太守王永奏事中官吳郡太守徐參在職貪穢,並征詣廷尉
參,中常侍璜之弟也。
由此威名大振
征拜議郎,補御史中丞
黨事黃門北寺獄,以無驗見原,卒於家。

孔昱

公元前48年
孔昱字符世魯國魯人也。
世祖霸成帝時九卿封褒成侯
臣賢案:前書孔霸字次儒,即安國世習尚書
宣帝時太中大夫,授太子經,遷詹事高密相。
元帝即位以師賜爵關內侯號褒成君
薨,謚曰烈君
今范書及謝承書皆雲成帝,又言封侯,蓋誤也。
詹事及相俱二千石,故曰歷卿。
爵位相系,其卿相牧守五十三人列侯七人
少習家學家學尚書》。
大將軍梁冀辟,不應
太尉方正對策不合,乃辭病去。
後遭黨事禁錮
靈帝即位公車征拜議郎,補洛陽,以師喪□官,卒於家。

苑康

苑康字仲真勃海重合人也。
重合,縣,故城在今滄州樂陵縣東。
受業太學,與郭林宗親善
舉孝廉再遷陰令,有能多。
山太守
郡內豪姓不法至,奮威怒,施嚴令,莫有干犯者。
先所請奪人田宅,皆遽還之。
是時山陽張儉常侍侯覽母,案其宗黨賓客或有迸匿山界者,常疾閹官因此窮相收掩無得遺脫
大怨之,誣兗州刺史第五種都尉壺嘉詐上賊降,征廷尉獄,減死罪一等,徙日南
陰人太山羊陟詣闕爲訟,乃原還本郡,卒於家。

檀敷

公元168年
檀敷字文有山陽瑕丘人也。
瑕丘,今兗州縣
少爲諸生家貧而志清,不受鄉里施惠
舉孝廉,連辟公府,皆不就
精舍教授遠方至者常數百人
桓帝時博士征,不就
靈帝即位太尉黃瓊方正對策合時宜再遷議郎,補
蒙,縣,屬梁國
郡守非其人,□官去。
家無產業子孫同衣而出。
年八十,卒於家。
謝承書曰「敷與孫同衣而行,并日而食」也。

劉儒

劉儒字叔林東郡陽平人也。
陽平故城,今魏州莘縣
郭林宗常謂口訥心辯,有珪璋之質。
珪璋,玉也。
半珪曰璋。
謝承書曰:「林宗珪璋之質,終必爲令德之士。
」《詩》曰:「如珪如璋,令聞令望
孝廉舉高第,三遷侍中
桓帝時,數有災異下策博求直言上封十條極言得失,辭甚忠切。
不能納,出爲任城相。
頃之征拜議郎
竇武事,下獄自殺

賈彪

賈彪字偉節,穎川定陵人也。
少遊京師志節慷慨與同荀爽齊名
初仕州郡舉孝廉,補新息長。
新息,今豫州縣。
小民困貧,多不養子嚴爲其制,與殺人同罪
城南盜劫害人者,北有婦人殺子者,出案發,就發處案驗之。
掾吏欲引南。
怒曰:「賊寇害人,此則常理母子相殘,逆天違道
」遂驅車北行案驗其罪。
城南賊聞之,亦面縛自首
年閒,人養子千數,僉曰「賈父所長」,生男名爲「賈子」,生女名爲「賈女」。
公元166年
延熹九年黨事起,太尉陳蕃爭之不能得,朝廷寒心莫敢復言
同志曰:
「吾不西行大禍不解
」乃入洛陽説城校尉竇武尚書霍諝等訟之,桓帝以此大赦黨人
李膺出,曰:「吾得免此,賈生之謀也。」
先是岑晊黨事逃亡親友多匿焉,彪獨閉門不納,時人望之
望,怨也。
彪曰:「傳言相時而動無累後人』。
相,視也。
左傳之文也。
公孝以要君致釁,自遺其咎,吾以不奮戈相待,反可容隱之乎?
於是咸服其裁正
黨禁錮,卒於家。
初,彪兄弟三人,並有高名,而彪最優,故天下稱曰「賈氏三虎偉節最怒」。

何顒

何顒字伯求南陽襄鄉人也。
襄鄉故城在今隨州棗陽縣東北也。
遊學洛陽
後進,而郭林宗賈偉節等與之相好顯名太學
友人虞偉高有父讎未報,而篤病將終,往候之,偉高泣而訴。
感其義,爲復讎,以頭醊其墓。
醊,祭酹也,音歲反。
陳蕃李膺之敗,以與善,遂爲宦官所陷,乃變姓名亡匿汝南閒。
所至皆親其豪桀有聲荊豫之域。
袁紹慕之,私與往來,結爲奔走之友
《詩·大雅》曰:「予曰胥附予曰先後予曰奔走予曰有禦侮。
毛萇注曰:「諭德宣譽曰奔走
是時黨事起,天下多離其難,常私入洛陽,從計議
窮困閉戹者,爲求援救,以濟其患。
有被掩捕者,則廣設權計使得逃隱全免者甚觿。
黨錮解,司空府。
三府會議莫不推顒之
累遷
董卓秉政,逼以爲長史托疾不就,乃與司空荀爽司徒王允共謀
薨,以它事爲所繫,憂憤而卒。
初,曹操,歎曰:「漢家將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
以是嘉之
嘗稱「穎川荀彧王佐之器」。
尚書令遣人西迎叔父,並致屍,而葬之之頤傍。

公元167年
贊曰:渭以涇濁,玉以礫貞。
物性既區,嗜惡從形。
礫音歷。
説文曰:「礫,小石也。
」言渭以涇濁,乃顯其清,玉居礫石,乃見其貞。
區猶別也。
嗜,愛也。
從形謂形有善惡也。
以諭彼李膺等與宦豎不同,故相憎疾。
蘭蕕無並,銷長相傾。
蕕,臭草也。
左傳曰:「一熏一蕕十年尚猶有華。
」易否卦曰:「小人道長,君子道銷。
」泰卦曰:「君子道長,小人道銷。
老子曰「高下相傾」也。
徒恨芳膏,煎灼燈明
前書龔勝死,有一老父入哭甚哀,曰:「熏以香自燒,膏以明自銷

校勘

二一八四頁六行又將及難按:「又」原斗「及」,逕據汲本、殿本改正
二一八四頁一一行狙獮猴也按:「獮」原斗「彌」,逕據汲本、殿本改正
二一八四頁一三行謂范睢蔡澤之類按:汲本、殿本「睢」作「雎」。
二一八四頁一四行贏糧景從也按:「贏」原斗「嬴」,逕據汲本、殿本改正
二一八四頁一六行懷經協術集解惠棟説,謂「協」當作「挾」,古字通,黃瓊傳「黃門協邪」是也
二一八五頁二行忠義之流按:「忠」原斗「志」,逕據汲本、殿本改正
二一八五頁三行國命委於閹寺按:「閹」原斗「閽」,逕據汲本、殿本改正
二一八五頁一五行正枉必過其直見孟子按:殿本考證謂今孟子無此文。
二一八六頁一0行磬*(牙)**[互]*境界按:校補從辰説,謂「牙」應作「□」,即「互」字。
今據改。
二一八七頁二行李膺河南尹集解惠棟説,謂考異云「河南尹當作司隸」。
公元166年
校補引侯康説,謂通鑒張成事於延熹九年是年李膺司隸,故考異云然,然靈紀九年無赦,惟八年三月大赦天下,則張成推占當赦,命子殺人實在八年三月前,是時李膺正代鄧萬世河南尹也。
今按:黃山謂按張成不必八年
膺之輸作左校本傳陳蕃傳皆謂河南尹馮緄傳則謂司隸校尉,此范書之疏繆也。
二一八七頁三行帝亦頗誶其占集解錢大昕説,謂「誶」當作「訊」,古書訊誶二字相亂
今按:御覽六五一引作「訊」。
二一八七頁三行弟子牢修集解惠棟説,謂袁宏紀作「牢順」,續漢志作「牢川」。
今按:御覽引作「牢循」。
二一八七頁一一行荀翌按:汲本、殿本「翌」作「昱」。
下同
按:「翌」字經史多假爲「昱」字。
二一八七頁一三行孔昱按:皇甫規傳「」作「翊」。
集解惠棟説,謂黨錮傳有孔昱字符世韓敕碑有御史孔翊元世,則翊即也。
二一八七頁一三行苑康汲本、殿本「苑」作「范」。
下同
按:荀淑竇武並作苑康」,作「范」誤。
二一八七頁一三行□*(敷)**[□]*按:集解惠棟説,謂本傳韓敕碑皆作「□」。
今據改,與下文合。
二一八八頁六行劉祗按:「」原斗「只」,逕據汲本、殿本改正
二一八八頁六行朱楷按:「」原斗「揩」,逕據汲本、殿本改正
二一九0頁一行荀翌附祖淑傳按:沉家本謂案淑傳雲兄淑子昱,則「祖」字鬥
二一九0頁二行王璋字伯儀集解惠棟説,謂「璋」當作「章」,「儀」當作「義」。
按:校補從辰説,謂上文王章八廚字本作」,此又作「璋」,必有一誤
二一九一頁七行還居綸氏續志「綸氏」作「輪氏」。
按:綸輪通。
二一九一頁八行爲節*[志]*者所羞據汲本、殿本補。
二一九二頁一五行使*[使]*者往觀楚之寶器據汲本、殿本補。
二一九三頁九行使守高堂按:汲本、殿本「堂」作「唐」。
二一九三頁一四行*[則]*弒君父矣據汲本、殿本補,與左傳合。
二一九四頁七行張讓弟朔爲野王按:集解惠棟説,謂袁紀作「陽翟張輿」,又膺爲河南尹時考殺之也。
二一九四頁一一行今臣到官已積一旬按:集解惠棟説,謂袁紀「一旬」作「二旬」。
二一九四頁一三行皆鞠躬屏氣按:「鞠」原斗「鞫」,逕據汲本、殿本改正
二一九七頁八行漏奪名籍刊誤謂「奪」當作「脫」。
按:惠棟續漢書作「漏脫」,奪與脫古字通。
二一九八頁四行劉季清高士按:本「陵」作「林」。
殿本考證謂「陵」本或作「林」。
二二0二頁六行林慮山中按:御覽八一七引謝承書,作「遁多黑山」。
二二0二頁七行冶家傭按:「冶」原斗「治」,逕據汲本、殿本改正
二二0二頁七行追之於涅陽巿中按:集解惠棟説,謂袁紀作「滏陽」,魏郡鄴縣有釜水,或是滏水之陽。
漢末林慮鄴縣皆屬魏郡,馥入林慮山,靜追之滏陽巿中,爲得其實
二二0四頁三行得無自取不優之議也按:汲本「議也」作「譏邪」。
二二0四頁一二行滂鶯時方艱按:集解引王補説,謂袁紀「艱」下有「難」字。
二二0五頁一五行見則排斥按:刊誤謂「見則」案文當作「則見」。
二二0五頁一五行古循善按:刊誤謂案文「循」當作「修」。
二二0六頁一0行並衛侍於滂按:汲本、殿本「滂」作「傍」。
二二0八頁三行周易曰鼓以動之殿本考證雲諸本同王會汾謂案易無此文。
張森楷校勘記謂「鼓」或當是「風」誤。
今按:注或引詩大序「風以動之」,展轉傳寫,誤「詩序」爲「周易」,誤「風」爲「鼓」耳。
二二0九頁五行*(征)**[復]*拜議郎據汲本、殿本改。
按:前曾征拜議郎故此雲復拜,作「征」誤。
二二0九頁六行家世冠族按:汲本、殿本「冠」上有「衣」字。
二二0九頁八行司徒樊陵按:集解錢大昕説,謂靈帝太尉,非司徒
二二0九頁一0行司隸校尉許冰汲本、殿本「冰」作「永」。
按:殿本考證謂「永」毛本作「冰」,監本作「水」,今從宋本
王先謙毛本不作「冰」,不知所據何本。
二二0九頁一0行幽州刺史楊熙按:「楊」原斗「揚」,逕改正
二二一0頁五行由是結仇鄉人朱並汲本、殿本結仇」下衍「覽等」二字
按:
「覽等」二字如連上讀,當以「由是仇覽等」句絶,然上文祗言侯覽張儉結仇不當有「等」字也。
如連下讀,則朱並成爲侯覽鄉人通鑒即以「等」二字連下讀,而省去一「等」字,作「鄉人朱並」,然朱並張儉鄉人,非侯覽鄉人也。
紹興本無二字,乃知此二字衍文
冊府元龜九四九正作「鄉人朱並與同二十四人爲黨」,亦一明證也。
二二一0頁七行外黃毛欽操兵到門按:外黃陳留郡黃縣東萊郡,故顧炎武錢大昕皆謂當作黃令」,多一「外」字。
惠棟則謂袁紀作「督郵毛欽」,或外黃人,衍一「令」字耳
二二一二頁二行何傷日月*[乎]*據汲本、殿本補,與論語合。
二二一二頁三行父*(像)**[豫]*爲南郡太守據汲本、殿本改。
按:殿本考證謂「豫」監本作「像」,從宋本改。
二二一二頁九行又以張牧爲中賊曹吏按:刊誤謂案文多一「中」字,「吏」當作「史」。
二二一二頁一三行晊與牧亡匿齊魯之閒按:汲本、殿本亡匿」上衍「遁逃二字
二二一三頁四行*[翔]*奏冀恃貴不敬據汲本、殿本補。
二二一三頁五行奏事中官按:校補謂案文「奏」當爲「奉」之鬥。
又按:據張元後漢書校勘記,「官」原作「宮」,影印時描改爲「官」。
二二一四頁一行前書孔霸字次*(孺)**[儒]*據汲本、殿本改,與前書合。
二二一四頁九行皆遽還之按:王先謙謂「遽」乃「追」之鬥。
二二一五頁二行遠方至者常數百人按:「常」原作「嘗」,逕據汲本、殿本改。
二二一五頁七行□*[與]*子孫同衣而行據汲本、殿本補。
二二一五頁一0行出爲任城相按:「城」原斗「成」,逕據汲本、殿本改正
二二一五頁一二行令聞令望按:「聞」原作「問」,逕據本、殿本改。
二二一六頁三行掾吏欲引南按:刊誤謂案文「吏」當作「史」。
二二一七頁一0行亡匿汝南閒按:刊誤謂案文「閒」字下又云「有聲荊豫之域」,若只在汝南,則無用「閒」字,不當云「荊」,蓋漏「南郡二字也,南郡則屬荊州
二二一八頁五行遣人西迎叔父爽按:刊誤謂案文致顒屍,又葬頤傍,則爽亦死矣,明脫一「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