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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怀麓堂集卷八十三
明 李东阳 撰
文后稿二十三
志铭
明故资善大夫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兼翰林院
学士赠资政大夫太子少保谥文思彭公墓志
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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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置文渊阁预阁事者迄今近三十馀人其二人出
安福彭氏少保则大师文宪先生以状元自正统末历
天顺成化凡再入前后二十年其族弟文思公以省元
在成化末始入朝阅岁得告归又十年以病而卒顾其
归也朝廷赐敕给驿命有司月给米四石岁给舆隶六
人其卒也赠资政大夫太子少傅赐谥赐祭及葬凡恤
典皆备其亦可谓盛哉公讳华字彦实生负异质年十
六有操故劵为争田證者众疑未能决公从旁遽曰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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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出庚辰岁则当书未革年年号今书洪武三十三年
必伪本也坐客奇之景泰庚午举江西乡贡甲戌举进
士为翰林院庶吉士文宪实奉诏莅教事丙午与修寰
宇通志成授编修天顺丁丑年奉使靖江王府修大明
一统志辛巳丁内外艰甲申宪庙即阼入侍经筵成化
乙酉考南畿乡试丁亥英庙实录成以纂修校正功迁
侍读戊子充讲官考京闱乡试己丑进日讲壬辰充殿
试受卷官礼部之宴文宪方读卷仲兄彦充为仪制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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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季弟礼举进士皆与焉未几擢侍读学士摄詹事府
事赐金带乙未充读卷官丁酉修续资治通鉴纲目成
迁学士戊戌考礼部会试今上进学储宫公首讲大学
寻掌院事用各荐超擢詹事辛丑复读卷仍兼学士癸
卯御制文华大训成进诸储宫加从二品禄甲辰复考
会试有贵家子在选朱墨卷不合公黜之失志者欲甘
心焉卒亦无所害乙巳敕擢吏部左侍郎仍兼学士始
入阁预机务制诰册命多其手出丙午骤得风疾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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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往视遣中官赐羊酒蔬米越三月公上疏辞禄不许
又三月进太子少保礼部尚书辞亦不许赐麒麟服丁
未再辞辞益恳乃得俞旨俾归就医药疾已即来濒行
又赐金绮袭衣舆疾出都城过阙门匍匐稽颡因泪下
沾臆而去道遇太皇太后徽号恩赐诰命加赠祖同升
及考按察司佥事实如其官祖妣郭妣伍妻刘继室李
皆为夫人公卒某寿某某月某日葬于某山之原公才
识超迈而深沉严重人莫窥其际平居不妄语笑及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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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古书疑义事成败人情信不信多奇中事无分烦简
从容应之一一刃解穷计极虑者顾弗能及少承春秋
家学后病习尚牵凿校士命题多本胡氏传而出诸小
说久之天下翕然成风从者甚众如南京礼部尚书谢
公绶礼部左侍郎掌国子监事林公瀚其尤显者也每
撰讲章意义恳到曰吾曹报国者庶其在此为文章严
整峭厉力追古作数易藁而后成于诗亦然有素庵集
行于世公夙敦孝睦事伯兄彦某及仪制甚谨礼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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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授累官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巡抚南畿以才誉世其
家比驰书俾子勉政奉林公状请予铭义弗克辞铭曰
公生安城文献之邦公出彭氏词章之宗储英振辉公
在馆阁讲筵敷对史家述作谋猷纳诲丝纶代言有学
有业实绍实传珠产合浦靡藏弗渊凤出丹穴有翀必
天公身晚达亦久云郁公才弗施饮志而没持所未竟
以归造物彼苍孔遐有感谁诘少行老还式始克终易
名有称赐葬有封刻石纪行有铭幽宫百世之下庶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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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公
明故中奉大夫浙江布政使司左布政使李君
墓志铭
弋阳李君文明为浙江左布政使十日卒其子乡贡士
衮在京师自述事行请状于左赞善费子充以请予铭
予预考礼部得君文知君旧矣既吊衮退而为铭君讳
镜文明其字也起县学弟子员举乡贡登进士第授刑
部主事迁员外郎擢岳州知府陟陜西左参政进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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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察使始转浙江为布政使其在刑部讯鞠明审内存
平恕林庄敏公为尚书雅重之每有疑狱必相可否诸
司章奏会详定乃上有贵家归诬告民杀人君与御史
往按直其事告者抵法我黎文僖先生为吏部侍郎荐
知岳在岳锄梗植弱阖境大治乃修庙学搆仓庾筑湖
堤通城陵矶以便行者民附堤为邸肆又垦其隰地为
田其利尤溥武官试署者多冒功援诏例给实授禄君
悉釐奏之朝议行天下湖江间素薮盗君饬吏卒禽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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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馀党溃散声益起部使交荐比去民恋恋不忍释在
陜恤民隐禁贪暴吏部尚书三原王公恕称其能在河
南未期月狱无留囚奸民赃吏多褫爵谪戍者巡抚都
御史陈公道亟旌之吏部拟荐为南京都御史及福建
布政使皆不果命最后乃得浙浙之人方深庆幸之而
不意其遽止也惜哉君生某月日卒某年日年六十二
某月某日葬于某山之原李氏谱传为唐长平肃王之
后徙德兴再徙弋阳曾祖讳庭椿祖讳崇素考讳守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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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赠知府妣赵氏赠恭人配唐氏封如其姑子五某某
孙三君器度伟重厚伦谊达事体才而不伐贵而能约
守身奉法三十年犹如一日云铭曰民有二长布政按
察布者主恩察者主法同功异用鲜克备之吁嗟李君
实坚试之法所久任触事硎发恩未大施饮志而没人
谓君才可省可台天实夺之岂君弗能吁嗟李君竟何
为哉
明故赠通义大夫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熊公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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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墓志铭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道州熊君绣以考绩恩貤赙其考
默庵公封母龙氏为太淑人太淑人方就养延绥未几
卒绣扶丧东下留真定而躬请命于朝将归而合葬谓
予系出湖南有宿契获闻家教来请铭乃叙公行实附
以太淑人事并铭之按熊氏本丰城望族国朝初公祖
景贤籍戎衡州洪武末乃徙道公考讳世名往代父归
而置产居之实生公瑄其讳也公敏而慎嗜书史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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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咏出游楚粤间为奉养计家用日饶既失怙有庶弟
三人皆为娶妇二子俾经治生业绣习举子后以经游
岭南至南宁道卒时维景泰甲戌某月某日公之年仅
四十而已太淑人同郡处士讳寿之女朴质不华归于
公宾礼交至事其舅及姑余淑人曲致孝敬有从祖姑
刘氏年九十依其舅以居与公事之食饮服饰皆与姑
等下逮娣姒群从皆有恩公出游念母老不敢以薪米
为累则悉付太淑人太淑人一意综制为公助刘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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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公尚未返请于姑务厚葬之闻公丧哀毁几绝遣人
运葬葬其姑如公之葬其父然训二子慈而有则绣举
进士授行人擢监察御史出知清丰县进知凤翔府历
迁山东布政使以今官镇延绥所至无远近夷险皆迎
就养太淑人训益严岁禄外无厚享每心安之曰儿守
官三十年如一日吾所亲见他日有以白父子于地下
在延绥思其伯子经不置绣以书趣使至距属纩仅再
阅月耳时则弘治戊午正月某日太淑人之寿八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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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矣公之丧经哭扶归太淑人治命又与绣同受与家
庭无异君子谓公夫妇曰死得其正公旧葬宜阳乡今
卜用是岁某月某日合葬于蒋居乡君子谓兄弟曰终
得其礼公孙三人曾孙一铭曰夫终岭南妇塞北身
居道途子在侧胡南归葬四祀隔方殊岁异同此
宅天实为之岂人力刻铭考行视此石墓不可毁石
可泐
前直隶无为州知州杨君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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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君讳士深字原甫世为建安人少师赠特进光禄大
夫左柱国太师文敏公之孙高祖讳达卿曾祖讳伯成
皆用公贵赠少傅工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考讳锡
乡人私谥贞素先生母詹氏君以春秋举乡贡为国子
生登天顺丁丑进士知庐之无为州州有巨猾苑姓者
持官府短长又有丘姓者兄弟八人剽掠江上前守莫
敢问君悉置诸法州民牧官马折免徵粮后为增数倍
而粮额如故且豪家多冒名牧者顾不免荻薪折抄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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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亦止下户君泣加釐正民称为平正统己巳州民运
粮至临济闻兵骇散米尽失既得赦户部犹下所司督
偿捕系满狱君奏蠲之州有转般粮溯流至巢县仓往
返数百里溺者相望君奏为仓收次又奏置巡检司岁
省羡米且免盗厄江西民多居淮兴贷取息为淫刑以
胁利民畏之如虎有永新董姓者欧杀民方某又逼其
妻子焚尸以灭口君正其罪遂藉幼男女妇为所折当
以去者二百馀人达巡按御史及江西按察使而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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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历诸府县索其半而还尤善折狱情伪立辨有汪周
二姓争绝户田八十馀年阅三巡抚二十一巡按不能
决君谕以利害皆感悟曰惟命二家皆画君像饮食必
致嘱焉天顺甲申君以事忤巡抚坐累罢去冠服家居
自号閒翁改号清庵筑室黄华山作太平丘别业大夫
士造访无虚月后进子弟考德问业礼如严师盖三十
馀年而后卒年六十有四矣君重孝义乐赒贫乏外傅
死恤其子幼为娶妇置产人以是多之聚书万卷博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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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记谈古今治乱亹亹不厌为诗文典实有体会朝廷
修两朝实录下有司纂辑事迹郡守辄属之君又修郡
志亦延君总其事云君娶苏氏子生四孙二从子旦早
失怙藉君诲迪举进士累官吏部考功员外郎亦有文
状君行甚悉亘请铭于予予旧与君从兄弟中书舍人
敬夫前兵部主事景奇同朝独未识君闻君名至稔矣
近又识亘兄弟爱其才故为君铭君卒于某月日葬于
某月某日其地曰某山之原铭曰杨出建安实望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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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才孔优能仕能隐家有书我则读之世有科我则续
之功施一方孰谓非试还守旧庐以毕吾志生斯葬斯
式全厥归种德若封来者其培之
封孺人杨母墓志铭
湖广按察使佥事杨公元之致政归至酆都孺人叶氏
道卒其子春坊左中允廷和自述事状及进士廷仪请
予铭盖廷和与予同在翰林久廷仪适礼部所试而公
在吾藩提学事称邦大夫可也按杨氏居成都之新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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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儒者累世矣叶亦同邑处士讳深生孺人早失怙恃
育于继母暨兄庄重有则公及封君卒于贵州府邸伯
仲子继没太孺人某氏以三丧归慎为少子择妇曰所
以承杨氏之祀者在此故孺人归于公家始贫孺人力
奉姑养闭户织辟笑言不闻于邻公之为国子生为进
士为行人司正及佥事孺人皆从其在逆旅手执炊㸑
荠盐或不继未尝色愠公及廷和后先举礼部公得告
以孺人归养太孺人目久眊忽复明谓所亲曰吾子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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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类其父吾妇勤家类其母先亡者皆不及见之天开
我老眼令看此好景耳廷和满检讨初考孺人独被封
寄至命冠服而藏诸笥曰不敢先吾姑也在官廨每食
异物辄停箸叹曰吾姑未尝此味也教诸子必厉辞色
每食后令背诵所授书曰吾以隙时课汝庶不妨本业
且使动荡扬厉不为食困夜则饮之酒以节其劳仍戒
勿多酌曰学者废业仕者弛职皆是物也间诵小学耳
熟之家庭事有近似者必举以为戒曰无徒以诵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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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汝父少时欲学书无佳纸笔欲夜诵无膏火欲博
观无多藏书今汝辈皆有之而一一不能如汝父何也
盖其家政皆极详密而子教尤谆切如此廷和历四命
至今官直经幄兼侍皇太子讲读以文行称于时廷平
继举乡贡至廷仪复显廷宣亦治举子业人谓公善以
身教孺人实佐之及公乞归复力赞其决其识见志向
殆非常女妇可及是虽弗克于寿而所遗者亦云裕矣
呜呼贤哉孺人生某卒某得年六十三葬某乡之某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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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七人皆幼铭曰从夫子儒朝图暮编持以教子我居
弗迁从夫子官命服在身有禄有封终向其勤我食
我力匪求自天若耦在耕而穫于田若织之成以岁
以年小以喻大于物则然维坤德柔乃顺承乾无成
有终品物用蕃大以喻小于人有焉从夫子还藏于
故原虽老弗偕其归则全于生有荣没也有闻不死
者存葬以为文
封安人费母余氏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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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母余安人讣至京师其子春坊左赞善讳宏方校士
礼闱既复命即为位制服如礼及得请终制奉其妻之
兄濮编修韶状请予铭予奉命典试事聚处移月诚不
意其遽有此乃据状以铭余氏出广信铅山谱传为宋
参知政事良弼之后处士允徽生安人费邑望也赠兵
部员外郎讳某与处士名辈相埒为其季子封修撰叔
玉君择配安人以父命归焉时兵部公既弃养冢子贡
士伯玉亦即世太宜人周以中子贵州参议仲玉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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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悉举家政畀修撰君阃内事则付冢妇张以及安人
安人奉太宜人谨动求意适张有节行治内严甚安人
亦礼事之视其笑嚬以为忧喜于是先后长少皆奉张
教益相睦顺张亦乐之忘婺居之哀安人有嫁田数十
亩乡俗必自主出纳安人谓修撰君曰吾家方务孝义
吾安可私所有哉捐其租以给公费修撰君有弟妹各
二人太宜人病弗暇恤安人与张代抚之为之室家安
人素勤俭每夕家人多就寝中堂烛不灭刀尺铿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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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时祀修洁宾戚燕会丰腆中度下逮臧获皆煖饱无
弗给者其所自奉则敝衣粝食一无所择参议公尝语
弘曰吾家之兴盖兵部公之志吾兄弟成之然实吾嫂
与汝母克相于内也安人生宏及完虽甚爱不以慈废
教髫时辄纵使游学戒勿亟归宏领江西乡荐试礼闱
未第留国子学者三年成化丁未举进士第一授翰林
院编修旋以徽号恩获受封安人不色喜居起服饰肃
然如平时修撰君性元直遇事或过激安人每从容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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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宏既贵有挟势为私谒者安人谓修撰君曰吾家宁
贫贱不愿得此然亦宜巽却之勿以贾怨也安人本羸
后病疟久宏忧之屡迎养弗得比复请乃许宏喜甚计
日以俟而竟弗果君子盖悲宏之志云安人年五十六
生某卒某葬于某山之原子三人宏年二十及第今侍
皇太子讲读文学性行卓然闻于时完学举子业㝯生
十岁而夭女孙三人长许嫁宜兴吴骥编修克温子也
铭曰妇弗职废实勤厥家母弗志溢贵莫我加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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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科有子则那人有常情非惰则夸贤哉安人于世
几何山巅水涯京路孔遐就养有期而止弗来生行
死离孝子有思曷以慰之封君之悲后千百年我铭
在兹
明故光禄大夫柱国少保兼太子太傅都察院
左都御史总制陜西三边军务赠太傅谥襄敏
王公墓志铭
少保兼太子太傅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公之讣至自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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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上为震悼辍视朝一日赠太傅谥襄敏给驿归其丧
遣官谕祭命有司治葬事其子眷奉状介其姻友光禄
卿李公燧请予铭辞至再弗获乃叙而铭之公讳越字
世昌姓王氏世为大名府浚县人少补县学生景泰庚
午举京闱辛未登进士第擢监察御史英庙复位见公
奏对明畅目属之都御史寇公深性严急独喜公凡诸
道奏牍必令详定天顺庚辰超擢山东按察使癸未大
同有警当道举可为巡抚官者上以其人貌寝意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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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为右副都御史以行公力修废政为攻守计边人赖
之成化改元以疾告遂至京师上命医视疾遣中官慰
问至再家居久之丁亥召署院事庚辰奉命出延绥至
崖窑川擒贼四十馀人斩首加百迁左副都御史又于
黄草梁擒贼五人斩首百二十进右都御史壬辰以后
往来东西路及宁夏界前后斩获者倍之癸巳进左都
御史赐蟒龙衣一袭又出延绥韩家坞斩首二百八十
馀甲午加太子少保增从一品禄掌院事公言将士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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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未录者乞移所加官禄赏之丁酉仍加太子太保进
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增正一品禄庚子出大同至威
宁海亟帅兵捣之擒男妇百七十人斩首四百馀人以
大捷闻敕封威宁伯岁禄若干石仍兼都御史辛丑出
宁夏擒贼十人斩首百馀廷议文臣伯以上不得进封
加太子太傅增岁禄四百石总五军营兵署前军都督
府事提督团营未几出佩将军印充总兵官镇大同移
镇延绥寻罢居安陆弘治改元公上疏自列诏许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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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复左都御史致仕丁巳兵部言陜西三边宜得重
臣专任其事佥举二人皆弗称者以公对乃许之亟召
至京引见劳赉恩礼殊特加太子太保总制甘肃宁夏
延绥军务镇守巡抚而下悉听节制公累辞不许事有
未尽便者请易置之乃行至则以敌别部居贺兰山后
者数出抄掠帅兵捣之斩首百馀还所掠人畜器械甚
众上降敕奖谕加少保兼太子太傅公又言哈密为土
鲁番所破久弗继近番酋引罪还所侵地宜封其故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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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守之疏上数月未报公虑泄事机焦劳过度遂成疾
而卒戊午十二月一日也公姿表奇迈慷慨自评论议
英发见事风生虽以文显久膺帅寄历西北诸镇身经
数百战其于边徼险易敌情真伪将士之强弱劳逸皆
历历在胸臆每出奇取捷谋定而后发同事者亦莫测
所向至于颠倒才智中自为操纵而人人欣动乐为之
用效之者皆自以为不及其所见所执壮老一致虽罹
挫衄而志不少衰喜奖拔士类尝特举御史四人为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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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书屠公滽都御史侃公钟南京大理寺卿杨
公守随故佥都御史王公浚皆大显武臣边将出其
门者不可胜计博学多闻精极吏事判案章奏仓卒
立就兵法射艺象纬堪舆之说罔不该究为歌诗雄
迈跌宕若弗屑意多不存稿惟诗数十首板行于时
至其睦族敦旧赒穷恤匮礼接卑幼如恐不及皆其
馀事也亦可谓奇伟不群者矣公曾祖讳显道被旌
为义民祖讳恕医学训科考讳颐皆尝赠太傅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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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后复赠光禄大夫柱国太子太保左都御史三氏
妣皆夫人娶孙氏赠夫人子四人长即春次时皆锦
衣卫指挥佥事次昊次吹以荫为百户早卒女三孙
八某某烜荫国子生公生某月日寿七十有三己未
九月初四窆于大伾之西麓从先墓也铭曰大伾降
神钟为伟人白简廷执行台外巡握机驭吴出禦戎
丑设奇制胜孰敢予侮崇阶屡迁一品而极分符锡
号封以大国孙居南陲言归旧乡王事有程载趣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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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帝曰汝能纾我西顾老弗辞难驱彼长路灵夏近郊
誓捣虎穴玉关故镇谋计国绝勋未大成志则有馀饮
恨而没天其鉴予文以致身武以树绩时其卷舒胡我
失得辉曦曜星跃冶之精歘风震霆掷地之声或弃弗
试其气勃郁上干于霄中殷于室茫茫天津旁接云雾
划然一飞终返其故伟哉斯人兹物是方永閟其藏地
下之光
明追封宁国夫人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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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夫人高氏顺天宝坻人处士讳泰之女追封奉天
翊运推诚佐理武臣特进光禄大夫右柱国太傅宁国
荣清公之继配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太保庆云侯寿特
进荣禄大夫柱国长宁伯彧之母也周氏本昌平望族
荣清公初娶甄氏追封宁国夫人生二女长适同里刘
氏次圣慈仁寿太皇太后甄夫人卒时公隐弗仕博求
名家得夫人礼娶为继夫人明淑简静言动不苟及归
公恪秉妇道力综家政渐底优裕旁逮族䣊咸称曰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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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甲子太皇太后为英庙贵嫔诞生宪庙暨正储极
册为贵妃周氏遂显天顺丁丑英庙复位召见公于便
殿擢锦衣卫正千户夫人始被封命勤俭如平时岁祀
宾燕晨夕馈食必致精洁公甚赖之天顺癸未公弃养
寿方弱冠或甫十龄朝廷遣官治丧夫人躬视含殓凡
葬祀事亦悉为规画寿既嗣官夫人遣彧就学皆自训
督俾登礼让成化乙酉宪庙即阼尊母后位号推恩外
氏擢寿为都督佥事进同知又封庆云伯追封三代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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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正千户累迁指挥使进都督同知封长宁伯加公赠
谥夫人亦累封焉比寿进庆云侯加夫人为太夫人公
弃养四十年夫人寿日高恩礼日益重赉予存问殆无
虚日其子爵位隆重门阀鼎盛诸孙亦荫有禄秩夫人
每以盈满戒之凡时节入谒太皇太后礼遇甚厚夫人
内怀感激而慎密愈加出值姻族言不及禁中事如是
者亦三十年弘治己未十一月十一日卒距生永乐乙
未八月二十八日寿八十有五讣闻上震悼遣礼部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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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者十有三命工部给棺治葬户部给米布而内出
金币楮镪为赙仍用夫贵追封为宁国夫人太皇太
后痛念弗释遣中官护葬暨皇太后皇太子诸王
诸妃嫔赙祭有差公侯卿大夫以下吊祭无弗遍者
呜呼其亦可谓极盛也已夫人母郑氏子二孙十卜
是年十二月二十一日葬都城西鸾台山之原从公
兆也间遣璋介张指挥翰奉状请铭谨书恩典之
隆世行之大封锡卒葬岁月之详又备书其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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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族之盛有如此者为叙之铭铭曰周出畿望实姻
帝家猗与夫人如德之华俪美宁公元配是继于
圣祖母惟亲之懿二子继命为侯为伯貤封所生
开此大国赐第巍峨命服有煌椒房之恩戚畹之
光礼谒三宫养隆五鼎敛厥有生归于乐境贵富
及寿在人实艰有一而足矧惟备焉国有恤典有葬
有祭有赙有赠亦罔弗备有原西郊宁公所归兹往
从之世永弗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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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太恭人刘母李氏墓志铭
刘母太恭人李氏浙江按察副使讳洁之配也以其子
户部主事凤仪分司就养临清又以其孙翰林编修龙
及第就养京师未几卒凤仪适受代北上及视含敛将
西归襄事以龙请予铭予今年春殿试读卷胪传之际
见龙才器俊伟与所陈策称询其世系又得其家教于
伦修撰文叙得太恭人之行于户部郎中邵宝乃按邵
状为叙及铭刘李皆襄垣县望族封太恭人知河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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讳某之女刘之祖新安教谕讳某聘为冢妇及按察为
御史始封孺人后凤仪知高密县以治行被旌乃用夫
贵加封太恭人太恭人性慧而婉通书诗大义以教谕
公在外久从姑于官馈奉惟谨及公致政归病且革偕
按察侍汤药累月不去簪珥公有庶女方七岁躬为抚
鞠厚嫁之娣某氏寡而无子视若同出俾弗失所按察
嗜枣饼尝预戒俟读诵勤苦辄出献之夜具膏火至漏
下二十刻乃已按察魁乡贡服官政有诬告盗牛者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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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狱太恭人闻之请曰此法宜缓久之乃得真盗及
按察承命从都御史治荆襄流民复请曰师贵安靖幸
毋妄杀为子孙地按察然其言多所抚定按察卒于官
凤仪方幼或难其归请留居浙太恭人曰家有田庐可
居有坟墓不可无主柰何相率为异域鬼乎乃归至临
清临清族人益留之亦不从竟得归既襄事乃一意教
子其弟欲俾凤仪为仪宾太恭人曰此非吾愿愿吾子
得一第以成父志足矣凤仪继魁乡贡屡诎礼部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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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少沮意举进士龙生五六岁能属对复遣就学曰是
子当不后其父其言无弗验者人谓刘氏世继科第太
恭人有力焉其远识定力于此亦可徵也太恭人寿七
十三生某年卒某月葬某日铭曰从夫子官其归孔艰
不宁厥居江济之间有子及孙教必以正奕世科名其来
愈盛居我奠之盛我见之我享其成我实愿之孙实我
养子实我葬我所从者宁不我望韩山之阳夫君所藏
终往从之来者其无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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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麓堂集卷八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