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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怀麓堂集卷七十九
明 李东阳 撰
文后稿十九
碑铭
明故赠光禄大夫柱国少傅兼太子太傅礼部
尚书武英殿大学士谢公神道碑铭
弘治己未先皇帝覃恩臣下今少傅谢公于乔之祖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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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公始赠资政大夫太子少保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
士祖妣余氏赠夫人越六年乙丑今天子嗣位于乔以
辅导功进今官及恭上两宫尊号又获以其官加赠祖
为光禄大夫柱国少傅兼太子太傅礼部尚书武英殿
大学士祖妣为一品夫人制得树碑神道于乔乃自述
事状以属东阳忆与于乔同在翰林入内阁稔闻公之
志行才略卑官小试厄于横逆卒以终老暨其子资政
公之贤然又弗显而魁名重位正言直道伟然以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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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业显于天下者乃于其孙见之向非抑遏屈郁之久
且深亦恶能一发至此哉是则天道庆善之公徵诸圣
天子崇德报忠之典皆足以为世劝文而铭之宜也按
谢氏之先本台州临海人宋季有行长二者徙绍兴馀
姚之东山乡公生而闳伟洞达孝友直义尤多闻识宣
德庚戌浙江布政司辟为从事长遇事敢言布政诸公
多折节从之进隶兵部尚书邝公野素严重寮属无当
其意者凡章奏出公手则不覆视比旅试内廷混在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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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邝道公才行力争之乃置优格柰侍郎享掌寺事挟
中贵势陵蔑官属公每正色拒之为所搆陷吏部尚书
王文端公知之奏调福建布政司都事会沙贼邓茂七
作乱刑部尚书薛公希琏出镇委公军饷先是输费三
倍且弗继公收积水次召业舟者使运之量予之直约
有损则均其偿皆乐为用民不倍敛军食亦足承檄守
松溪政和贼保官台山为窟合处州贼掠平阳诸县公
以计招其黠者用其谋诛首恶宥其胁从还所掠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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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稚若干人贼遂平又奏政和地广难制请割其二里
及福安一隅置寿宁县薛公上其功进禄二级御史应
颢荐公可大任吏部以资浅格不行适薛公劾巡按御
史许仕达并及其素不谨事许京居尝与公邻疑事出
于公中以危法大理卿萧公维祯察其冤将为申辨公
念日者言年四十六当失官叹曰命也不复自列既免
归奉母严氏以居悉举家政付其子徜徉山水间效仲
长统乐志论作写情说以自况葺谱合族而周其贫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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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师置塾教子孙皆立身应事之方乡人有过虽众所
惮者必加面斥然闻一善则奖誉不释口尤笃旧故布
政使黄泽在浙公尝以谏忤后被罪力为排解既而官
其乡尤厚待之参政俞士悦待公国士后谪戍辽阳屡
遣使慰访友人俞汉远客死为棺敛归其丧尝买一幼
女既而知为宦家子女育之比长为嫁良族平生好学
卷帙不去手为诗文下笔立就多不存稿雅不喜浮屠
凡世俗邪妄之说一无所惑自谓以刚直得祸因号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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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人亦以是称之寿六十七尝自制寿藏于鸡笼山先
墓成化癸巳九月二十九日卒再踰月而葬夫人余氏
同乡处士安之女温懿端悫事舅姑孝敬备至处娣姒
常倍任其劳公贫时恒以俭取足姑老不就禄留养于
家躬事纺绩至老不倦其治家宽而有制为教亦然群
从子姓数百指抚之甚周邻党之婺妇病媪待哺者不
下十数家有火警舍其家而来赴者甚众尝遘危疾女
妇多涕泣请祷愿以身代至于逮下之德尤为姻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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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效云寿七十六某年月日卒越三月而合葬子一讳
恩孙五于乔其长名迁乡贡廷试皆第一八命至今官
次选早卒次迪举进士累官兵部员外郎清慎有祖风
孙五长正次丕皆有文行不失世守丕荫国子生举顺
天乡贡第一进士及第授翰林编修以祖命为选后其
所为赠以此铭曰谢以国氏自周申伯历汉中微至晋
乃发由安暨玄将相勋阀有乡东山公盖其裔公曰无
徵宁远毋伪公自作祖绰有馀地公才实多可贡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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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官畏途既蹶复蹉直不徇物竟婴祸罗人不足尤天
其谓何公家有教公子惟肖载堙弗宣天稔其报巍巍
公门公有闻孙出应瑞世为凤为麟上补帝衮为龙为
山志行道施有泽在人风采凝峻蔚为名臣兹固间气
亦惟庆源其源维何公自作祖世苟有济岂必在我赠
官赐秩视祖如父计功报直亦固其所发潜阐幽于义
斯可刻铭神道以耀终古
明故兵部尚书致仕进阶光禄大夫赠太子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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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谥襄毅项公神道碑铭
公姓项氏讳忠字荩臣其先世本汴人宋南渡有曰秀
者徙浙之嘉兴曾祖永原隐不仕祖邦历孝感吴江
同安三县丞及父衡皆赠资政大夫都察院左都御
史公生于吴江正统七年举进士授兵部主事迁员外
郎十四年扈从北狩陷敌中以智自拔而归进郎中景
泰某年擢广东按察司副使尝按部高州谍报贼携男
妇数百劫村落部将请发兵公曰流贼无携家理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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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及讯其俘果皆良家被掠者尽释之四年征泷水贼
以功加从三品禄丁外艰服阕改山东按察使天顺某
年擢陜西按察使值岁饥亟发廪给民不待报所活万
讣丁内艰军民诣阙借留者几千人诏起复公某年
以大理寺卿召借者再至乃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
巡抚其地洮岷诸番作乱公帅兵抚捕遂降其众成
化元年寇犯延绥公与宁远伯任寿奉命禦之战屡捷
寇遽遁去西安水多卤宋渠久废公开一渠三十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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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泾阳郑白故渠溉田七万顷民立生祠祀之二年敌
人摩啰欢入寇公提督军务与彰武伯杨信禦之寇复
遁三年召还佐院事四年固原土胡穆苏据石城杀
我边将将窥陜公总督军务与都督刘玉讨之伏羌
伯毛忠战死我军遽退公即阵斩一千户以徇众乃
定适彗出台斗人情恟惧公屹不为动据要害以困
贼廷议请益兵诏以问公公谓兵不须益惟坐困可毙
相持百馀日公单骑抵贼寨谕以福祸胁从者稍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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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其逸出者皆纵使去以孤其党贼穷甚每突围薄我
大小三百馀战皆却之禽其爱将杨呼哩公曰是可用
也解所服金钩赐而遣之约为内应卒禽穆苏斩首
七千六百俘获二千六百有奇因奏便宜四事为经
久讣五年迁右都御史六年京畿大水公巡视顺天
河间永平三府多发官廪又劝分得米十六万银布
牛具各万馀所活尤众荆襄贼李胡子者本刘千斤馀
党倡流民为乱公复总督军务乃遣人持榜入山招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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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负险不服者纵兵搜捕凡发遣还乡者百四十万编
戍者万馀斩首二千馀级献俘于朝者百馀人仍献便
宜十事诏暂留抚治进左都御史盖自南北用兵以
来论功迁秩者至是而再降敕奖谕者五赐白金䌽
币者六会有星孛于天田言者谓荆襄杀戮所致公
再疏自列言为国任怨未尝妄杀因乞骸骨上温诏
慰公且召之还后荆襄三十馀年芽孽不作迹其摧创
之力未必非绥抚地也十年拜刑部尚书寻改兵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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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畅戎务简贤属以自辅图大展所蕴十三年锦衣卫
百户常瑛者挟中贵为诇察屡兴大狱至擅执京朝官
中外重足莫敢正言其非公奋笔具疏草倡诸公卿
奏之瑛坐谪戍边朝野称快而其党竞仇公不置又有
千户吴绶先在军中挠法为公所黜时亦用事极力搆
公欲寘之死公廷辩慷慨不少屈仅坐落职以去久之
陷公者次第皆败上洞察公枉复兵部尚书致仕今上
登极及建储恩再进阶光禄大夫吏部侍郎彭公韶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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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浙江特荐公可用而公年已至亦不果起寿八十二
卒于正寝弘治十五年八月十一日也上遣官谕祭命
有司治葬事赠太子太保赐谥曰襄毅录其孙镛为
嘉兴守禦千户皆异数云生二子长经举进士历南京
监察御史为太平知府有父风次绶累官苏州卫指
挥佥事守禦嘉兴侧室朱氏生子四缙缵缮继公以
十六年某月日葬象贤乡之原鲍夫人祔公刚果沈毅
遇事敢为不惑群议故能临敌制胜累著勋伐及排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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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暴身犯大难中虽颠阻终暴白于天下而先帝知人
烛物之明今天子报功崇德不遗旧臣之义亦可仰见
于此矣乃叙其行业之大者而系以铭铭曰昔在英庙
贤俊辈出甲科继登盛者壬戌有十尚书公盖其一抡
才校功公在甲乙入典刑狱出长师律庙堂中严疆圉
外谧识机应变捷在仓卒持坚握彊勇定群怵公身兀
兀其气屹屹摧奸堲谗公有直笔公心铁石宁折毋屈
彼繁有徒如鬼如獝野燐宵熠潜形昼匿阴霾荡灭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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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日乃困而亨匪满斯溢壮当其劳老飨其逸何以
雪之生有阶秩何以锡之没有褒恤天王圣明君子贞
吉视彼徼幸畴得畴失惟天生才大者丞弼胡成之艰
而夺之疾惟士用世必先委质行孰我使止就我尼其
间利钝岂我能必公志既毕公泽未讫公功在焉来者
是述
明故赠光禄大夫柱国太子太保刑部尚书闵
公神道碑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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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太保刑部尚书闵公朝瑛为监察御史时尝获封
厥考竹深公如其官阶文林郎赠厥妣严氏为孺人为
都察院右都御史时公已弃养则如其官赠之阶资政
大夫而妣为夫人暨其祖考妣皆然弘治癸亥始赠公
今官阶光禄大夫勋柱国妣为一品夫人暨其曾祖考
妣皆然公念父德久弗白兹假宠于朝制得建碑神道
则以同年友请予铭公行具兵部尚书孙公原贞所撰
墓表孙为进士尝使浙采图史为尚书又统兵镇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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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公晤接得其贤为深东阳生晚获与太保公同举进
士与闻世德义亦有不得避也按闵之先本汴人从宋
南渡至临安徙居乌程之晟溪今湖州属县也元季兵
燹谱逸不可考公曾袓讳某敦雅去俗为后进师表称
牧斋先生祖讳性考讳绶皆富善好礼为万石长惠加
于乡公讳节字以度竹深其所自号少失恃克自树力
学通经籍工古今诗体每家居尊祖合族训督子弟义
敦旧故佣佃者厚议其直贷不能偿者折其劵值岁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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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橐以周饿者给婚丧不举者甚众性易直人有过必
加面斥而非理相犯者不为校乡之人无远迩疏戚必
以长者归之曰闵公厚德其后弗昌者吾弗信也严夫
人讳贞字淑澄子六孙六曾孙九自某以下及诸曾孙
皆公所不及见而来者尚未艾云予闻江南多钜家望
族而贵富不两得若子孙绵衍久而弥盛者指不能一
再屈意福祉为造物所靳非积行累善宜无所能致竹
深公躬服德义不见用于时厚积大发固其宜也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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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以才行为三朝耆宿百僚冠冕扬显之道于斯为极
论者徒见其恩所由起而培植启迪之善鲜克闻之然
则勒铭纪德虽缓至今日而具美备载若有所待而然
者后之人尚亦有徵哉铭曰浙有封君家始由盛世历
三纪王三锡命其命维何御史尚书宫保载陟阶穹礼
殊山林庙廊韦布簪组既晦而彰名遍天下诰增旧秩
庙饰新主有宗暨姻改听易睹朝书暮诗我实教之生
荣没昌我实召之若田在耕既稼而穫若桑于蚕既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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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织以小喻大乃物之则此地之宜矧种斯德维德之
效有倍斯百有瓞斯绵由曾逮玄弗娱目前以慰九泉
刻铭匪稽以徯厥全百世之下郁哉斯阡
明故赠通议大夫南京礼部右侍郎马公神道
碑铭
西充马公讳觉照其字曰悟明其号曰圆山居士其赠
官曰通议大夫南京礼部右侍郎其先出果州其祖元
保宁路镇抚月满始迁西充其父愈音号龙门居士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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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铎号虹桥居士为国子生三世不显皆以号行及其
孙廷用始举进士累官南京翰林院侍读学士获赠其
父及为礼部右侍郎乃赠其祖论者谓马氏之显自公
始云公性朴厚与物无竞且乐施予少喜浮屠法乡人
有小讼辄为开导不烦官府而退者往往有之尝患旧
茔卑湿躬相吉壤迁其祖若父于青草沟之阳庐于墓
左负土植树三年而后去有白鸠巢于墓木人以为孝
感所致从兄庸为税课司使卒于荆州公负其遗骸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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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之抚其孤不异已出盖其家居所自尽者如此间游
江湖下瞿唐过金陵北走燕蓟观两京宫阙台署衣冠
文轨之富慨然叹曰名教中固自有乐地也既抵家尽
屏旧好遣子铎为科举业及孙廷用甫髫丱为择傅就
学步送于三百里外家虽贫膏火笔札之费不绝于道
廷用攻苦力学举乡贡报未至而公卒公娶淑人朱氏
勤俭有则善综家政遇中表族姻并致亲睦廷用之为
编修也犹及见焉公生于永乐某年卒以成化某年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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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岳店庙之东淑人祔焉铎所卜地也公子二铎其长
次曰鉴孙五长廷惠授将仕郎廷用其次曾孙十金龠
皆举进士金累官庐州府知府龠吏部考功司主事仝
国子生企义官玄孙三盖其子姓之盛如此而以女称
者不与焉马氏居西南僻地世以农隐圆山公用儒学
为教再世乃发至以父子登甲第内列曹省外领州郡
文学政事先后相辉映而敦朴易直之风固未改也是
其深培厚积理实有自致者岂直亏盈屈伸之数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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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哉然则公之名已达之朝廷籍之有司见诸辞命典
册之间由是而托文字刻金石以昭来世固孝子之志
亦史氏之所有事也侍郎君追慕先德久有待于今日
者谓予为翰林旧寮特述事状请铭于神道之石乃为
铭铭曰西充之阴有山紫崖或若五马从空西来有壤
可居有原可薶生斯葬斯曰维马氏龙门圆山是父是
子载营载迁相望伊迩圆山有子惟孙是似子堂未构
孙干其蛊既锡其父貤及于祖龙章凤函下照林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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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增高地若增膴彼陬岂遐若在畿辅九原有知公掌
可抚穹碑岩岩金书石劖挂于新阡有来必瞻晦极而
彰理则可占太史作铭以发尔潜
明故赠通议大夫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毕公神
道碑铭
赠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毕公为教谕时以其子亨为吏
部主事弃官就封后累封至都转运使及亨为副都御
史闻公丧归自甘肃值今天子恭上两宫尊号恩赠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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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官给正三品诰命制得遣官谕祭有司治葬事恩数
备矣毕氏族望济南之新城曾祖讳庆甫祖行二以行称
世有隐德考讳铎赠如公官公讳理字文义生而魁伟重
厚颖敏内发居乡无师傅学礼经自得奥旨为县学生累
试弗售天顺己卯次当贡有伊某者亲老且贫甚怜而让
之遂领山东乡荐庚辰中礼部乙科授凤阳怀远学训导
怀远久乏科第公择少俊十馀辈躬督教之自是举者先
后得二人以母丧阕服改保定束鹿举三人秩满考最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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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西华教谕西华乏士如怀远而举如束鹿之数父丧
服再阕改彰德安阳安阳多贵宦子不帅教公益严条
格其举者有加焉盖公以笃志实学操矩彟为身教故随
厥所至类能有所成就四县之士衔感恩德虽越地累
岁视之若父母然其乡党后进经讲授者多举进士为显
官如御史孙敬于璧布政使李延寿此尤可指数者也
晚号敬斋学者因称为敬斋先生自致政归以泉石诗酒
自娱县官礼请为乡饮大宾者几二十年年八十有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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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生洪熙某年卒以某年配高氏生同乡有懿德孝敬
勤俭少老如一日视侧室若同气抚育诸庶无异已出累
封至淑人以今弘治丙寅某月日合葬于吴公山之原太
淑人亦赐祭焉子五亨其长举成化乙未进士累今官以
廉能称于时次成夔龙孝成龙皆县学生孙五长昭弘治
己未进士累官工部员外郎识者曰不愧其父自公以礼
学教于家用是取科第者三世矣都宪君以予同朝久
尝接公风范昭又予礼部所举乃奉吾友左副都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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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君应宁状请铭公神道而以母德附焉礼也铭曰教
士得第国课其最其所得者为迁陟地计功报直维有
司事矧有遗教及乡子弟匪我职者功实兼倍天则课之
锡以繁祉其祉伊何曰有贤嗣维子父述维孙祖似教
实自我成之在天天道国法若符契然贻我身后击我
目前官我能弃敢几报焉校彼自得不盈一间匪流斯
长曷溯厥原父教既著亦维母贤我铭毕公以耀九原
明故资政大夫都察院右都御史赠太子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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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都御史史公神道碑铭
公姓史氏讳琳字天瑞在宪宗庙举成化丙戌进士为
工科给事中擢江西布政司右参议迁左参政孝宗朝
历迁左右布政使擢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保定诸
府兼督雁门诸关历工部左右侍郎兼左佥都御史经
略边备以秩满进右都御史提督军务署院事今上皇
帝以提督功赠太子少保左都御史未几又以恤典加
赠太子太保凡阅三朝四十年官十命其卒也给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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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官护丧治葬事赐祭者再及加祭亦如之盖其始终
遭际之盛如此可谓难矣初公为给事时言事有体为
参议时平巩昌番贼修安定会宁诸路边备督甘凉军
饷事皆集以家艰阕服改福建有求开银矿者公力沮
之为参政时豪家多怙势庇盗每为禁治袁吉二府饥
发廪赈贷全活甚众赣盗攻城邑杀官吏督兵剿之获
七百馀人枭其首恶胁从者皆释不问为布政时藩府
岁禄多倍取民困输纳请自所司类输之始大称便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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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时定均徭优戍卒开小河以杀滹沱水势复真定
保定二府柴夫旧额大明诸川果园皆居民世业嬖臣
怙宠者奏取以备供应公力言不可以数千人之命供
一已之奉辞甚激诏遣官覈实果如公言乃止为侍郎
时尝以灾异言止织造惜供应诸事为经略时言募军
丁禁盗贼省中官差遣诸事多行之为提督凡三命始
赴宣府大同值敌退会兵食为后计后敌寇榆林率偏
师先往暨大帅至共谋觇敌酋所在夜潜师捣其巢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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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炮惊遁毁其庐帐而还以捷闻赐敕褒谕副以银币
宝镪入朝言便宜事加详弘治乙丑新遭大丧国事方
剧适宣府失利遽命出师公与大帅分驻宣府大同大
同诸路斩获以百计捷再上褒谕如初特命中官迎劳
于关赐赉甚厚下暨部曲并加犒赏殆近岁以来所未
有也今年丙寅为正德纪元正月十二日以疾卒自居
九列前后请老十馀疏辄得温旨勉留其在新政尤多
眷注而勋业未究卒赍其志以没悲哉公性本孝友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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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世居浙之馀姚元市舶大使应炎为宋防禦使张畴
子去史为张姓七世矣公始请于朝复旧姓事其祖处
士府君讳仲升考教谕府君讳才甚谨皆累赠如其官
显其家赒恤亲党不遗馀力其为人坦夷宏豁不设崖
岸意常近厚人以故多亲爱之平居不事作业家无馀
赀然终其身未尝以屑意也号一拙而实多艺能戏作
墨竹自谓天解尤好谈兵于诸推步占候医药之术靡
不通涉比见荧惑犯执法谓人曰是必有当之者已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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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都御史戴公廷珍卒曰未也不踰月而公亦卒乃撮
其大者为铭铭曰有伟一人生南东长躯广颡声洪钟
蚤占骨相非凡庸溺水不死惊群童殿前射策回重瞳
谏垣启沃开宸聪关闽楚地三藩雄力折强暴苏疲癃
手操宪节巡畿封入贰邦土官冬工豸冠象简乘青骢
出门按剑气如虹部曲百万皆貔熊三边四顾多狼烽
衔枚夜捣穹庐空五年再出威权同北走上谷西云中
胡来如云去若风公归献捷明光宫台评庙议坐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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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戢不用文治隆扶摇万里方上翀六月一息何匆匆
稽山镜水精灵钟公往归之可长终神无不之感必通
或者尚在燕然峰
明故中宪大夫太常寺少卿兼翰林院侍讲学
士杨君墓碑铭
国朝荫录之典惟大臣有之然不甚显其显者必其才
足以应选举膺任使资累序积乃得之而亦鲜矣若学
士杨君知休固其人哉君讳时畅知休其字世望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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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咸宁曾祖讳惟敬祖讳森皆累赠资政大夫户部尚
书考讳鼎举乡贡会试皆第一廷试第二历翰林侍讲
官至资德大夫正治上卿太子少保户部尚书赠太子
太保谥庄敏君其伯子也少美丰姿能问学庄敏公为
侍郎例得荫子君以让其弟时达既举进士授翰林院
检讨修宪庙实录以劳迁修撰充经筵讲官今上在储
宫君以廷荐侍讲读改春坊右赞善九载秩满进左论
德以修大明会典劳迁侍讲学士续修玉牒以登极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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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太常寺少卿兼职如故复以两宫尊号恩进阶中宪
大夫预修孝庙实录初开经筵复充讲官其在成化时
尚未显越弘治正德间多所历试史职之外会试为同
考廷试为受卷弥封读卷凡儒臣所有事无弗与者自
馀若分献郊坛陪飨太庙清理武官贴黄预观籍田从
幸太学赐坐彝伦堂恩礼尤渥玉牒之进君按宋制于
正殿登受亦前所未有也其所被赐若冠服金币宝镪
珍馔诸物不一而足卒之日上追念旧劳特命官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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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葬给驿归其丧其长子依泽先以祖荫为太学生至
是改命肄中书舍人业出身仍许其仲子依江补荫为
生盖庄敏虽以勋绩闻望显于时代而在翰林未久辄
擢故编摩讲读之务所以遗君者犹多而荫录相续又
递为序进固公以文学遭际明圣有足自致实庄敏之
泽未艾也君为人内敏外重意常近厚伦谊尤笃庄敏
之归即欲终养不果乃请侍以行张氏姊寡而无子养
之终身后被旌为节妇谭氏妹有遗女为嫁名族诸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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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失怙并加诲导时敷为兵部员外郎时达为顺天府
经历时敷卒育其孤于官及君之丧群从环列伏哭皆
如礼亦以见故家风范如此云依泽将树碑墓道奉左
庶子毛宪清状请予铭君同在院署久予弗能恝也因
掇其行实之槩为序铭曰惟庄敏公昔事英祖肇登甲
科终致台辅老归其乡弗䆒厥施教成于家有子似之
孰其似之曰维伯子为名进士为世太史越在宪宗暨
于孝庙今皇嗣基臣职是绍经业有门周彖羲爻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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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传钺贬华褒讲幄敷陈艺苑甄择有一于斯皆公遗
则有笏堆床有里鸣珂仲叔之间孰与伯多譬室与田
将穫将构而成弗终抑又谁咎惟恤有典兆域是营奕
世遗恩二子是庸咸宁之墟先公所藏君往从之百世
勿忘
怀麓堂集卷七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