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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怀麓堂集卷四十八
明 李东阳 撰
文稿二十八
志铭
明故征西将军镇守宁夏都督佥事周公墓志铭
公讳玺字廷玉姓周氏其先本永平迁安人伯祖亨洪
武初内附授燕山护卫指挥使赐田宅因家东安祖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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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间以靖难功当擢都督让于兄彧考讳英宣德间
坐累谪戍开平卫累功擢都指挥同知寄禄府军前卫
成化丙戌以老谢事公代为指挥使辛卯征北边以功
擢署都指挥佥事用荐领十二营号令寻统五军右掖
戊戌敕充右参将分守阳和庚子与威宁海功进都督
挥同知调大同副总兵辛丑以黑山墩功进都指挥使
壬寅以黑石崖功署都督佥事癸卯北边伊斯玛音大
举入寇分兵三千守怀仁贼逼夏米庄中军失利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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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内援夜忽值贼营时贼乘胜势甚锐公大呼属将士
曰今日之事有进无退退则无遗类矣众争奋无不一
当百锐弩齐发呼声震天地贼少却良久复突入短兵
接公臂中流矢令左右拔其簇督战益急与其子鹏及
死士数辈斩获十馀级会游击将军刘宁兵至合为一
营中军溃卒多来归兵势乃振贼既退失律者皆得罪
录公功进都督佥事甲辰改充总兵官镇代州兼督雁
门三关弘治戊申移镇陜西庚戌命充总兵官佩征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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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印镇宁夏甫一岁议修边备为远久计偶得疾召
诸子曰吾生获佩印分阃分已足无所复望独未尝大
破北边为朝廷报抱恨死矣气就绝忽大呼曰好杀好
杀遂瞑是为辛亥七月十五日年止四十有二生子四
长凤蚤卒次鹏以从征功累官锦衣卫指挥佥事次鸿
次鹄公醇雅有礼度中亦负气涖事斩斩尤精骑射知
兵习战近时论边将者必指屈焉奉二亲谨甚迎养大
同比丧遣诸子还葬都城东今所袝墓是也其名曰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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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社之原予雅闻公贤公之卒锦衣卫指挥同知刘公
彦芳持状为徵铭予又闻凤卒时其妻都督王君宾之
女号泣不食死诏旌所居曰贞烈之门公之风又于是
乎在铭曰汉出云中动以万骑公兵三千力折胡势宋
睨西夏屹为外虞公提全军坐镇强胡惟公才贤适际
斯盛以守则固以战则胜惟天子圣俾我兵是竞惟古
将才必鍊乃成公在三陲久益有声天弗假年畴不兴
戚曰此岂易得而夺之亟有岿东原公归其间公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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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为河为山伟哉公名虽死其勿谖
朝邑县学训导致仕张公墓志铭
成化乙巳夏六月二十二日朝邑县学训导致仕张公
卒于泽州自甲辰之秋山西大饥人相食饿莩蔽野历
冬及春厉气交作死者复相继时公年已七十有二其
卒也亦以厉云呜呼伤哉公讳翔字腾远世为泽人考
讳某母宋氏公生而聪慧果毅工书善记诵入州学为
弟子员问学勤厉虽大寒暑必正衿披诵未尝色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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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志养产不踰中人而奉养必备亲疾必忧形于色奉
三兄谨甚不命之坐则侍立终日家中析公所取田庐
未尝有所择兄泰夫妇继卒以遗孤属公公抚若已出
为娶妇至长子孙不使异产父丧尝市木为棺而逋其
直偶行雪中蹑得一物视之乃白金一锭求其主不得
遂酬木直乡人异之曰此孝徵也凡丧具服制皆用考
亭礼以至于冠昏交际皆然公以诗举于乡屡不利以
例贡礼部始授学职至朝邑叹其学政久弛身先训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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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敦本实次及文艺亦严立程格终始不变于是科第
踵接九载有成绩当陟以老乞归家居惟课子孙读书
史申明孝弟间以训乡后进劝善戒恶其言悃愊恳到
闻者悦服皆称为乡先生焉公尝慕薛文清公之学遣
子泽就学河津举进士知武安县实就养教以官事泽
以廉能著政誉徵入为河南道监察御史盖父师之教
为多公子三长泽次汉次某初张氏墓在河西金冈岭
今卜迁于州城郝家庄之原以是年某月某日葬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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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奔丧将归介其邻武学生徐君镛来购铭予闻御史
贤按所自著状得公行且悼其值时厉以死虽寿宜伤
也盖于是深有感焉乃作公铭铭曰生也逢时寿考且
康老不逢年卒以疢终古有养老于乡于庠国典具存
而公则亡吁嗟乎张公
焦生邦重墓志铭
焦生瑾字邦重侍讲学士守静先生孟阳子也卒于京
师先生哭之恸至忘食寝予先生同年友义均兄弟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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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悼叹不能置与诸同年为文吊之及归葬泌阳先
生自书其性行岁月授予属铭予尚忍辞哉生始名恩
荣盖先生举进士为翰林庶吉士生生京师报至家时
有司方建绰楔榜曰恩荣先生之父封编修公遂以名
既长乃更今名生四岁丧其母吕孺人先生以编修归
省实携生以从既还朝公及祖母某孺人留不遣七岁
病癖药之愈公令群儿嬉聚以悦生生每凝坐不一视
公异之稍长授以诗书不数过辄成诵公曰此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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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其兄琦携致京师就外傅沉默自持虽师友问答不
过数语先生疑以为钝及考所业则未尝不通平居言
若不能出口及诵书史见古人事行试令辨曲直贤不
肖时当人意为举子义辄合渠度书字亦清劲同学者
皆自谓不及不妄取予不滥与人接尝谓其弟黄中曰
吾见同游有狡诈者彼自谓得计诈岂能欺人徒召憎
耳汝资性过我但恐为此辈所移易汝其戒之尝侍先
生获观程明道秋日诗邵康节大易吟退书之几格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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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讽诵若有所得也生嗜学欲速就积劳成疾见其父
忧形于色辄强颜慰之曰儿病行愈大人幸尽心职务
勿以儿为念踰年益惫先生谓曰儿脱不讳俟汝兄弟
有二子者为汝继不殄汝后生但饮泣其继母郭及兄
瑞问之皆不答私谓其姑曰我无他嘱但劝我父勿哭
我也成化乙巳六月二日卒年二十有一聘胡氏县学
生继之女待年久之竟未及娶以死予同年家子弟若
侍讲东泷彭先生子彬方石谢先生子兴仁今南京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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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少卿愧斋先生子罕皆敏而早卒予连丧二弟山川
恸而成疚故于生感之尤深呜呼吾又忍铭哉铭曰呜
呼焦生胡质斯弱而志斯强踊跃振迅倔起而莫之撄
也稼未穫而稿树未实而倾天实摧之岂人弗能吾为
汝铭以释汝灵以慰汝父兄呜呼焦生
明故文林郎河南道监察御史李君士常墓志
铭
成化乙巳春三月士常以御史巡河南东阳与倪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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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咨诸公出饯城西僧舍士常意眷眷不忍别冬十月
闻巡抚都御史报则士常已不起矣东阳与舜咨惊愕
相吊既又与姻友潘时周会哭以书讣其兄士仪士仪
悲恸欲绝遣弟缮及从子穆迎丧遣子稷来告哀徵铭
东阳得书哭失声及丧归道京师寓诸郊数日东阳与
诸友往哭奠之乃为铭畀穆归俾葬焉呜呼吾忍铭士
常哉士常姓李氏讳经别号力斋其先凤阳临淮人也
曾祖讳济元季以乡兵归国累功授广信卫正千户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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讳庸陕西都指挥佥事考讳徵万全都指挥佥事始居
万全兄士章署都指挥佥事世有勋望士常幼端重如
老成人为都司学生刻志问学夜或睡辄以手自批其
额颊舜咨父尚书公谪戍万全士常寔受学有名诸生
间叶文庄公为巡抚赏爱特厚荐于我外舅蒙泉岳公
为婿公时知兴化府得叶书曰与中不吾负亟报许之
士常游蒙泉门久学益进御史林贵实阎子与督学政
咸见器许甲午举乡贡戊戌登进士第奉诏入翰林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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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吉士辛丑拜河南道御史奉敕巡山海诸关二年政
令明肃归掌道事覈京官称负尤严慎不苟及巡河南
令有司毋贷市物而稽其直闻者皆相戒莫敢肆时岁
大凶上疏言怀庆诸府民父食子兄食弟骨肉亲党相
噬死徙十六七虽蒙赦宥宜大肆蠲恤庶他变可弥又
与巡抚会议诸赈恤事未及报益忧懑簿讼填委不遑
寝食冒暑至洛阳疾作复有公事当诣汴犹阅案过夜
分乃行至则益甚语已不可辨犹隐隐言救荒事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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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日卒属纩时巡抚及布政按察诸公皆临视知
开封府张九云治含敛棺椁官给驿传复遣使护送以
归十二月二十九日葬泡沙原祖茔之右士常天性孝
友又习世训居丧蔬食三年兄弟雍穆昼聚处堂上暮
乃归寝兄出未返过期不敢饭闺壸和敬迭为宾礼叔
母宁寡而守节终身母事兄士章子指挥同知稽及穆
及兄纯子程秀皆早孤视若己出或亲为讲授缮庶弟
也遗腹于外及长谋归之为娶妇焉士常赴义如渴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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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力人有善推诚向慕意气所属历历出肝肺守官
清俭家指既众俸不给或称贷为旦夕计及遇文人墨
客竟日延款与相倡和所得诗赋至累箧笥犹酷好不
厌自出翰林为御史虽极通要而非其好竟忧劳以死
呜呼悲哉士常娶于岳贤而早卒封孺人继娶王为即
墨知县时佐之从女封孺人生三子秩和稢皆幼士常
善楷书恒曰吾兄书法过我谓士仪士仪乃自书此铭
曰以慰吾弟东阳为篆盖亦士常意云铭曰官高任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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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忧曰贵曰富匪我攸谋彼籍势者为身为家官
而已矣遑恤其他君居御史不乐其华我职弗遑而暇
为夸孝廉俭勤君行则有敛焉弗张君子之守迪而获
咎岂理之常人则何尤悠悠彼苍我铭士常百世不忘
封宜人乔母路氏墓志铭
兵部郎中乔君廷仪既葬乐平长寿山越七年成化丁
未七月六日君配宜人路氏卒于京师故第子宗宇辈
扶柩归卜明年正月某日启竁而祔以予尝著君铭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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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系家范颇悉请志祔事及宜人懿行庶有所互见者
呜呼先君之殡也宗昆弟慰我相我意勤甚今日之事
予恶得无情哉乃强援笔为志及铭路与乔同出乐平
族故望宜人营膳所丞仲室女在襁褓间为怨家所毒
几死母孙祷于神而苏因异之少精女事通孝经列女
传诸大义未笄有县令主其家从者亡金五十两惧欲
自引决宜人偶得诸后圃白其母还之郎中君从厥考
工部侍郎公试京师营缮重其秀且文遂受聘焉既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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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夕馈食汤药暨诸时祭皆精洗有度事姑王淑人及
庶姑高烈妇恳曲承顺善成其欢郎中君肄举子身以
勤相夜夜鼓始休漏未尽必夙兴以待比举进士官兵
部封安人又进封宜人虽寝贵服用皆故物从子宪宣
失怙恃抚之有恩宗宇幼手教字画稍长遣就业每严
诲戒及宇举进士授礼部主事戒加切每朝有吉礼宇
典仪制例得赐币宜人必敛容曰此君赐也宜人何修
以报宇将造朝必起坐询早莫出乃就寝故宗宇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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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士大夫间自侍郎公以下三丧宜人皆归治葬已复
就养益综家务虽无赢赀食指数百皆受给处侧室陈
宁三十年略不为形迹至同食饮视庶子宜宸容未始
有异侍郎公当荫国子生宗以长以让宜宜人喜曰儿
能尔固善尤乐施予族姑子张戎贫不能娶给以金帛
永清冯德成者有急质女求贷贷之金并其女归之从
子仆刘温废疾被出宜人悯其穷为之娶而遣之闻有
笼乌于市者粥而纵之以为常其多至数千焉平居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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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容忍简言笑婢仆辈未尝见喜愠色戚党女妇凡一
接无不意满卒之日多感慕泣下曰今安复有如乔宜
人者邪铭曰有夫克肖妇佐之孝有子如夫维母之抚
从人者艰实恃以久为所从助乃谓能妇亦谓能母生
从厥居死从厥封我铭郎中继铭宜人以备始终
封宜人朱母黄氏墓志铭
予少与昆山朱仪中交甚厚获拜其父奉直公及母黄
宜人宜人之丧仪中将觐自太原未行得讣至京师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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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述事状请予铭曰以此累吾友也是宜铭宜人之先
苏之长洲人处士仲光之女朱在邻邑族相望又俱籍
京卫故宜人归于公宜人事舅姑甚谨凡侍疾居丧如
居官省时家寝饶食指益众相公蛊干虽浣衣敝物不
忍弃睦处姊姒均视群从翕无间言下逮臧获小有过
务掩覆之皆饮德焉仪中始自黉塾归宜人必诘所业
视勤惰为忧喜比举进士官兵部教使清白奉职以承
父训日勤勤不置以主事贵封安人以员外郎进封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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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仪中为郎中坐累谪常德同知改知德庆又内徙同
知太原道京师乃请就养宜人不肯行又阅岁而卒距
仪中至仅两月耳仪中痛身在远贻其母之思以没且
弗及含敛曰吾乃以此累吾父也复念其兄缙在苏尚
未归又数月乃葬盖宜人卒以某年葬以某日其地在
城南十里河之原旧以族葬地且狭乃辟其旁迁圹其
中而右虚焉礼也铭曰有子翘矣爱亦劳矣养弗酬矣
嗟无繇矣训则勿违行则勿隳维子斯才以成母仪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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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人之宜兮
华编修伯瞻墓志铭
呜呼伯瞻乃止是耶伯瞻质伟气充才勃勃不可遏其
志所期甚远且大举进士财三年官一命年二十有四
而止悲夫初伯瞻从其父廷佐君居京师时未冠学于
杨邃庵应宁与太原乔宇希大并价予见伯瞻书势已
逼人私喜吾湖南后来之杰盖其在此及伯瞻举乡试
第一连得进士入翰林为庶吉士汪寅轩傅体斋二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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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诏授业大见甄赏每阁试与稿城石宝邦彦相甲乙
授官为编修予又喜曰此天所以玉其成也予与廷佐
君同乡又邃庵知己友故伯瞻视我厚至是又同署日
益密每有作未始不出见见辄加进一二载间遂脱举
子习得古人蹊径词简意达粲然成章予尝以闻诸刘
文安公者告之谓为文必先博而后约收敛太早则其
地无所容伯瞻以为然然执不变意者天将速其成故
使至是哉使天果有意焉则斯人者胡不姑涵育长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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俾大有所就之为愈也予益以慨人之才不易得且不
易成也悲夫今年春廷佐君以常州知府入觐归伯瞻
已病秋益剧卧不见客予数往乃彊见之怪其神苶然
比得告犹函一卷具书致予曰峦且别愿得手书数通
以归书未成而讣报予既往哭之念无以慰其志者乃
据邦彦所著状为铭属希大书而刻之又自书于卷中
以畀其家藏焉偿旧诺也伯瞻姓华氏峦其名世居蕲
州以州学生举生成化某年卒弘治某年葬于州之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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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娶王氏子女各一人皆幼铭曰吾党得之吾曹得之
而遽失之吁天谁诘之
奉议大夫刑部郎中何君墓志铭
君姓何氏讳说字商臣世为彬州人祖讳义坚合州同
知赠户部主事父廷彦云贵提学按察司佥事君少从
按察公游学京师赴湖广试御史樊君英奇之比卷拆
且尽得其名谓众曰此不可使小就宁勿取后数年成
化庚子果得解元连擢辛丑进士第久之授刑部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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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建昌何公尝监试湖广雅器君见所属狱案曰吾
谓子文士耳乃能是也尝勘狱顺义有两豪争地事涉
中贵人剖析无所避迁员外郎时何公为尚书令总诸
司奏牍校阅精敏山西有乱民御史以谋反奏狱且具
君阅卷曰反罪当孥此不过假佛惑众虽潜表通胡不
果至乃谋叛叛止死耳竟用其议活数十百人及迁郎
中阶奉议大夫尝奉敕录囚南畿凡录六千人上谳三
千馀疏多所平反扬州有毒药杀人狱君析其疑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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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逻人有隙者所搆奏释之广德有饥民贷谷不得而
群夺之者连四百馀人皆坐死君矜其情许自首使偿
谷且杖遣之皆泣拜而去欢动州境还朝名愈彰莆田
彭公为尚书益重之旁摄他司事钜细无弗集者弘治
癸丑刑部灾君坐本司下都察院狱诏降一等补外君
在狱已沾疾得命出一日未调而卒惟其子进士孟春
在侧大夫士闻者皆悼君贤弗克寿且奇孟春才哀其
摧毁骨立又贫甚贷而将事右谕德刘君道亨为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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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孟春予礼部主举以君沽命且受学焉哭告予曰微
先生孰可属吾父者呜呼予安用为君慰哉君父按察
公举己丑进士累阶奉政大夫致仕以恩加修正庶尹
子二其次孟旦女一君年四十有三卒于某日卜用是
年某月日葬某山之原君清谨重厚不讦人过遇事有
力母丧庐墓有芝生于旁人以为孝感云铭曰惟湖南
地三世进士自何氏始亦云奇事家用易学受父授子
科必丑岁岁必周纪君举在辛先已后癸君独中阨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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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斯沛孰停其原孰导其委天实为之请究终始
明故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知事周君墓志铭
君姓周氏讳澄字原洁其先自道州徙巴陵塘源居数
世曾祖讳国才祖讳桂芳考讳思恭妣傅氏生四子君
其长生有奇质受书乡塾兼通法律有用世志未遂也
湖广布政使司尝缺知印知印者主印记出入役虽勤
不与诸从事伍君以名为府县所荐黾勉就役而非其
好有为布政者雅器许之或诹以政务亦稍稍自见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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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府仓大使当藩臬交会出纳繁夥勤会计慎勾稽
宿奸敛手不得肆则相扇为浮词构以罪按察分司不
能直君具疏愬诸朝下御史按察奸状事乃白秩满丁
内艰服阕迁浙江上虞县主簿地冲要多赋讼君以习
律故皆剖析得理部使有大狱久不决则以委之尝摄
馀姚县事馀姚故接境民闻君至辄相率共赋役不督
而办参政何宜檄领京储兑运事旧时悍卒多怙力侮
民民代补耗亏为所困君悉意规画益严为约军民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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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便何尝与论水利至夜分不寐叹曰能官也浙东海
溢上虞尤甚工部侍郎李公颙筑堤海上君承檄受任
与有劳效九载将去父老合词请留于御史及布政按
察例以未报政不许比上吏部考入优格复丁外艰服
阕擢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知事署泰州及淮安二府分
司兼掣淮安盐货尝摄篆事事皆集诸场户白于都御
史张公瓒再被奖谕声益振然亦坐劬瘁得疾成化癸
卯八月翔卒于官年五十有九有司用例具舟归其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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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某月某日葬珠冠山先茔之次娶某氏子四长质
次贵次贤次宾君葬未有铭贵在京师闻母丧将归地
陜不合葬啚别为铭内君墓乃奉柳贡士大纶所著状
介李贡士永敷以请于予呜呼今之人或负才挟智位
小不称志已不屑致力或踬重泥远名浮而实丧虽贵
且显亦奚以为哉君历三职二十年官不过八品矻矻
穷日夜竟以勤死计其所克济亦已多矣是可录为有
职者劝铭曰匪甲科是涂而辟于蕃弗正寝是终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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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官然则生距非荣而死宁弗安后五年而得吾铭庶
以为永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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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麓堂集卷四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