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第 x 頁
余幼在家塾,竊慕為詩,而無從得指授。弱冠入京師,聞先達名公緒論,心怦怦焉每有所不能愜。既而得常熟馮定遠(班)先生遺書,心愛慕之,學之不復至於他人。新城王阮亭司寇,余妻黨舅氏也,方以詩震動天下,天下士莫不趨風,余獨不執弟子之禮。聞古詩別有律調,往請問,司寇靳焉。余宛轉竊得之。司寇大驚異,更睹所為詩,遂厚相知賞,為之延譽。然余終不肯背馮氏。且以其學繩人,人多不堪,間亦與司寇有同異。既家居久之,或構諸司寇,浸見疏薄。司寇名位日盛,其後進門下士若族子侄,有借余為諂者,以京師日亡友之言為口實。余自惟三十年來,以疏直招尤固也,不足與辯,然厚誣亡友,又慮流傳過當,或致為師門之辱,私計半生知見,頗與師說相發明,向也匿情避诪不敢出,今則可矣。乃為是錄,以所藉口者冠之篇且以名焉。康熙己醜夏六月趙執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