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诗话-宋-叶梦得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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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量或序号
公元1101年
卷上 第 x 頁
趙清獻公清德一世平生雷氏琴一張,鶴與白龜各一,所向與之俱。
始除帥成都,蜀風素侈,公單就道,以琴、鶴、龜自隨人安其政,治聲藉甚
元豐間,既罷政事守越,復自越再移蜀,時公將老矣。
泗州渡淮,前已放鶴,至是復以龜投淮中
入見先帝問:「卿前以匹馬,所攜獨琴、鶴,廉者固如是乎?
」公頓首謝。
故其詩有云「馬尋舊路如歸去龜放長淮再來」者,自紀其實也。

劉貢父天資滑稽不能自禁,遇可諧諢,雖公卿不避
王荊公素厚,荊公當國,亦屢謔之,雖每為絕倒,然意終不能平也。
元豐末,為東京轉運使,貶衡州監酒,雖坐他累,議者或謂以時姓名為戲惡之也。
元祐初,起知襄州
淳于髡墓在境內,嘗以詩題云:「微言相國大笑冠纓
流轉有餘智,滑稽姓名
師儒稷下衡蓋南荊
贅婿不為辱,旅墳知客卿。
」又有續謝師厚善謔詩云:「善謔知君意,何傷衛武公
」蓋記前事,且以自解云。

晏元獻公留守南郡王君玉已為館閣校勘,公特請于朝,以為簽判朝廷不得已,使帶館職從公
外官館職,自君玉始。
賓主相得,日以賦詩飲酒為樂,佳詩勝日未嘗輒廢也。
嘗遇中秋陰晦齋廚夙為備,公適無命既至夜,君玉密使人伺公,曰:「已寢矣。
君玉亟為詩以入,曰:「只在浮雲深處,試憑絃管一吹開。
」公枕上得詩大喜,即索衣起,徑召客治具大合樂。
,果月出,遂樂飲達旦
前輩風流不凡,然幕府佳客風月亦自如人意也。

歐陽文忠公梅聖俞河豚詩〉:「春州荻芽春岸楊花
破題兩句,已道盡河豚好處
河豚出于暮春,食柳絮而肥,殆不然
浙人河豚始于上元前,常州江陰最先得。
方出時,一尾至直千錢然不多得,非富人大家預以金噉漁人未易致。
二月後,日益多,一尾百錢耳。
柳絮時,人已不食,謂之斑子,或言其腹中生蟲,故惡之,而江西人始得食
河豚出于海,初與潮俱上,,其類稍流入于江。
公,吉州人故所知者江西事也。

姑蘇州學之南,積水瀰數頃,旁有一小山,高下曲折相望,蓋錢氏廣陵王所做。
既積土山,因以其地瀦水,今瑞光寺即其宅,而此其別圃也。
慶曆間蘇子美謫廢,以四十千得之為居。
水作亭,曰滄浪歐陽文忠公所謂清風明月本無價,可惜只賣四萬錢」者也。
子美既死,其後不能保,遂屢易主,今為章僕射子厚家所有。
廣其故址為大閣,又為堂山上亭北跨水復有山,名洞山,章氏併得之。
除地,發其下,皆嵌空大石,又得千餘株,亦廣陵時所藏,益以增累其隙,兩山相對,遂為一時雄觀
土地蓋為所歸也。

王荊公晚年詩律精嚴造語用字,間不容髮
意與言會,言隨意遣渾然天成,殆不見牽率排比處。
如「含風鴨綠鱗鱗起,弄日鵝黃褭褭垂」,讀之初不覺對偶
至「細數落花因坐久,緩尋芳草得歸遲」,但見舒閒容與之態耳。
而字字細考之,若經檃括權衡者,其用意深刻矣。
嘗與葉致遠諸人和頭韻詩往返數四,其末篇有云:「名譽子真矜谷口事功新息壺頭
」以谷口壺頭,其精切如此
後數日,復取本追改云:「豈愛京師谷口,但知鄉里壺頭
至今集中兩本並存

蔡天啟云:「荊公每稱老杜鉤簾宿鷺起,丸藥流鶯囀』之句,以為用意高妙五字模楷
他日作詩,得『青山捫蝨坐,黃鳥挾書眠』,自謂不減杜語,以為得意然不能舉全篇
」余頃嘗以語薛肇明肇明後被旨編公集,求之,終莫得
或云,公但得一聯未嘗成章也。

禪宗雲間三種語:其一為隨波逐浪句,謂隨物應機不主故常;其二為截斷眾流句,謂超出言外,非情識所到;其三為函蓋乾坤句,謂泯然皆契,無間可伺
深淺以是為序。
余嘗戲謂學子言,老杜詩亦有此三種語,但先後不同
「波漂菰米雲黑露冷蓮房粉紅」為函蓋乾坤句;「以落花游絲白日靜,鳴鳩乳燕青春深」為隨波逐浪句;以「百年地僻柴門迥,五月江深草閣寒」為截斷眾流句。
若有解此,當與渠同參

歐陽文忠公詩始矯「崑體」,專以氣格為主,故其言多平易疏暢律詩意所到處,雖語有不倫,亦不復問。
而學之者往往遂失快直,傾囷倒廩,無復餘地。
然公詩好處豈專在此?
如〈崇微公主手痕詩〉:「玉顏自古為身累,肉食何人國謀
」此自是兩段大議論,而抑揚曲折發見七字之中,婉麗雄勝,字字不失相對,雖「崑體」之工者,亦未易比。
言意所會,要當如是,乃為至到

許昌西湖子城相附,緣城而下,可策杖往來,不涉城市
云是曲環作鎮時,取土築城,因以其地道潩水瀦之。
略廣百餘畝,中為橫堤。
但有東之半耳,其西廣于東增倍,而水不甚深。
宋莒公守時,因起黃河春夫浚治之,始與西相通,則其詩所謂「鑿開魚鳥忘情地,展盡江湖極目天」者也。
其後韓持國作大水中,取其詩名之曰展江。
水面雖闊,西邊終易堙塞數十年來公廚規利者,遂涸以為田,歲人纔得三百斛,以佐釀酒,而水無幾矣。
余為守時,復以還舊,稍益開浚渺然真有江湖之趣。
公詩更有一篇中云:「向晚舊灘都浸月,遇寒新水便生煙
」尤風流有味,而世不傳往往但記前聯耳。

賈文元曲水園在許昌城北,有大竹三十餘畝,潩河貫其中,以入西湖,最為佳處
初為本州民所有,文潞公為守,買得之。
潞公自許移鎮北門,而文元為代。
一日挈家往遊,題詩壁間云:「畫船載酒芳辰丞相園林水濱
虎節麟符不得,卻將清景付閒人。
」遂走使持詩寄北門
潞公得之大喜,即以地券歸賈氏。
文元不辭而受。
文元京師後,亦不復再至,園今荒廢殘毀過半矣。

杜正獻公自少清羸若不勝衣年過四十,鬢髮盡白
立朝孤峻凜然不可屈,而不為奇節危行雍容持守不以所不為為賢,而以得其所為為幸。
歐陽文忠公素出其門。
謝事居宋,文忠適來為守,相與歡甚。
不甚飲酒,惟賦詩倡酬是時年已八十,然憂國之意,猶慷慨不已,每見于色。
歐公嘗和公詩,有云:「貌先年老因憂國事與心違乞身
」公得之大喜,常自諷誦
當時以為不惟曲盡公志,雖其形貌亦在摹寫中也。

元豐初虜人來議地界韓丞相名縝樞密院都承旨出分畫。
玉汝愛妾劉氏,將行劇飲通夕,且作樂府留別
翼日神宗已密知,忽中批步軍司遣兵搬家追送之。
玉汝莫測所因,久之方知其自樂府發也。
蓋上以恩澤待下,雖閨門之私,亦恤之如此,故中外士大夫無不樂盡其力。
劉貢父玉汝姻黨,即作小詩寄之以戲云:「嫖姚不復顧家為,誰謂東山久不歸?
卷耳〉幸容攜婉孌,〈皇華何啻光輝
玉汝之詞,由此亦遂盛傳天下

神宗黃帝天性儉約,奉慈壽宮盡孝道。
慈聖太后嘗以乘輿服物未備,因同天節珠子鞍轡為壽
神宗一御禁中後藏去不復用
一日,與兩宮後苑賞花,慈聖輦至,神宗及降步親扶慈聖出輦,屢卻不從,聞者太息
聖上仙,李奉世時為侍郎,進挽詩,「有珠韉昔御恩猶在玉輦親扶事已非。
」蓋記此二事神宗覽之泣下。

蔡天啟云:「嘗與張文潛論韓、五言警句文潛退之暖風宿麥清雨卷歸旗』;子厚『壁空殘月曙,門掩候蟲』,皆為集中第一

司馬溫公熙寧間長安得請留臺歸,始至洛中,嘗以詩言懷云:「三十餘年西復東勞生薄宦飛蓬
所存舊業清白不負明君樸忠
避喧煩真得策,未逢危辱收功
太平觸處農桑滿,贏取閭閻鶴髮翁
出處大節,世固不容復議
是時雖以論不合去,而神宗眷禮之意厚,然猶以避煩畏辱為言,況其下者乎!
元祐初,起相,至是十七年矣,度公之意,初蓋未嘗自期也。

外祖晁君誠善詩,蘇子瞻為集序,所謂溫厚靜深如其為人」者也。
黃魯直常誦其「小雨愔愔不寐,臥聽羸馬齕殘蔬」,愛賞不已
他日得句云:「馬齕枯萁午夢,誤驚風雨浪翻江。
」自以為工,以語舅氏無咎曰;「我詩實發於乃翁前聯
」余始聞舅氏言此,不解風雨翻江之意。
一日,憩於逆旅,聞旁舍澎湃鼞鞳之聲,如風浪之歷船者,起視之,乃馬食於槽,水與草齟齪槽間,而為此聲,方悟魯直好奇
然此亦非可以意索,適相遇得之也。

元豐間蘇子瞻大理獄。
神宗本無深罪子瞻時相進呈,忽言蘇軾陛下不臣意。
神宗改容曰:「固有罪,然於朕不應至是,卿何以知之?
時相因舉詩〉「根到九泉無曲處,世間惟有蟄龍知」之句,對曰:「陛下飛龍在天以為知己,而求之地下蟄龍非不而何
神宗曰:「詩人之詞,安可如此論,彼自詠何預朕事!
時相語塞
章子厚亦從旁解之,遂薄其罪。
子厚嘗以語余,且以醜言詆時相,曰:「人之害物,無所忌憚有如是也
時相王珪也。

「開簾風動,疑是故人來」,與「徘徊花上月,空度可憐宵」,此兩聯雖見唐人小說中,其實佳句也。
鄭谷詩「睡輕可忍風敲,飲散那堪月在花」,意蓋與此同。
然論其格力,適堪揭酒家壁,與市人書扇耳。
天下事每患自以為工處著力太過何但詩也。

蜀人石異,黃魯直黔中時從游最久。
嘗言見魯直自矜一聯云:「人得交游是風月天開圖畫江山
以為晚年得意,每舉以教人,而終不能成篇,蓋不欲以常語雜之。
魯直自有「山圍燕坐圖畫出,水做夜窗風雨來」之句,余以為氣格當勝前聯也。

詩下雙字極難,須使七言五言之間除去五字三字外,精神興致,全見於兩言,方為工妙。
唐人記「水田飛白鷺,夏木黃鸝」為李嘉祐詩,王摩詰竊取之,非也。
兩句好處正在漠漠陰陰四字,此乃摩詰嘉祐點化,以自見其妙,如李光弼郭子儀軍,一號令之,精彩數倍。
不然,如嘉祐本句,但是詠景耳,人皆可到,要之當令老杜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與「江天漠漠雙去風雨時時一吟」等,乃為超絕
近世王荊公新霜浦漵綿綿白,薄晚林巒往往青」,與蘇子瞻浥浥爐香初泛夜,離離花影欲搖」,皆可以追配前作也。

終篇操縱不可拘用一律
蘇子瞻「林行婆家初閉戶,翟夫子舍尚留關」。
始讀殆未測其意,蓋下有娟娟缺月黃昏後,嫋嫋新居紫翠間。
繫懣豈無羅帶水割愁還有劍鋩山」四句,則入頭不怕放行,寧傷於拙也!
然繫懣羅帶割愁劍鋩之語,大是險諢亦何可屢打。

長篇最難,、魏以前,詩無過十韻者。
蓋常使人以意逆志,初不以序事傾盡為工。
老杜述懷〉、〈北征〉諸篇,窮極筆力,如太史公紀、傳,此固古今絕唱
然〈八哀八篇本非集中高作,而世多尊稱不敢議,此乃揣骨聽聲耳,其病蓋傷於多也。
李邕蘇源明詩中極多累句,余嘗痛刊去,僅各取其半,方為盡善,然此語不可為不知者言也。

江干初雪圖〉真蹟,藏李邦直家,唐蠟本
世傳摩詰所作,末有元豐間王禹玉蔡持正韓玉汝章子厚王和甫張邃明、安厚傾七人題詩
建中靖國元年韓師朴相,邦直厚卿同在二府,時前七人所存厚卿而已持正貶死嶺外追貶子厚方貶,玉汝和甫邃明則死久矣,故師朴繼題其後曰:「諸公當日巖廊,半謫南荒半已亡。
惟有紫樞黃閣老,再開圖畫瀟湘
是時邦直門下厚卿西府紫樞黃閣,謂二人也。
厚卿復題云:「曾遊滄海驚瀾晚涉波路更難。
從此江湖無限興,不如祇向畫圖看。
」而邦直亦自題云:「此身何補一豪芒,三辱清時政時堂。
病骨未為山下土,尚尋遺墨存亡
」余家有此摹本,并錄諸公詩續之,每出慨然
元豐建中靖國幾三十年,諸公名宦亦已至矣,然始皆有願為圖中之遊而不暇得,故云:「何日扁舟風雪,卻將蓑笠漁人
玉汝云:「君恩未報身何有,且寄扁舟夢想中。
」其後廢流竄,有雖死不得免者,而江湖間此景無處不有,皆不得一償。
厚卿至為危詞,蓋有激而云,豈此景真不可得,亦自不能踐其言耳。

韓持國剛果特立風節凜然,而情致風流絕出流輩
許昌崔象之侍郎舊第,今為杜君章家所有,廳後小亭僅丈餘,舊有海棠兩株持國花開時,輒載酒日飲其下,竟謝而去,歲以為常,至今故老猶能言之。
余嘗於小亭柱間得公二絕句,其一云:「濯錦江頭千萬枝,當年未解惜芳菲
而今得向君家見,不怕春寒雨濕衣。
尚可想見當時氣味
韓忠憲公嘗帥蜀,持國兄弟侍行尚少,故前兩句云爾
其二云:「長條無風亦自動,柔豔著雨更相宜。
」漫其後句。
曾存之池中島上亦有海棠十許株,余為守時,歲亦與王幼安諸人席地屢飲,然此公勝處不能繼也。

詩之用事不可牽強必至不得不而後用之,則事詞為一,莫見安排鬥湊之跡。
蘇子瞻為人挽詩云:「豈意日斜庚子後,忽驚歲在己辰年。
」此乃天生作對不假人力
溫庭筠詩亦有用甲子相對者,云:「風卷蓬根屯戊已,月移松影守庚申
」兩語本不相類
其題云:「與道士守庚申時聞西方警事
邂逅適然,固不可知,然以其用意附會觀之,疑若得此對而就為之題者。
此蔽於用事之弊也。

前輩詩材,亦或預為儲蓄,然非所當用,未嘗強出。
余嘗從趙德麟陶淵明集本蓋子瞻所閱者,時有改定字,末手題兩聯云:「人言盧杞有奸邪,我覺魏公真嫵媚
」又「愧花黃舉子忙促織鳴,懶婦驚」。
不知偶書之邪,或將以為用也?
子瞻詩後不見此語,則固無意於必用矣。
王荊公韓魏公挽詞云:「木嫁曾聞達官怕,山頹今見哲人萎
」或言亦是平時所得
魏公之薨,是歲適雨木冰前一歲華山崩,偶有二事,故不覺爾。

世言社日飲酒治聾不知其何據。
五代李濤有〈春社李昉求酒詩〉云:「社公今日沒心情,為乞治聾酒一瓶
惱亂玉堂將欲遍,依稀巡到第三廳。
時為翰林學士有日內庫酒,故從乞之,則其傳亦已久矣。
社公小字也。
唐人在慶侍下,雖達官高年,皆稱小字
疏達不羈,善諧謔,與朝士言,亦多以社自名,聞者無不以為笑。
亮直敢言,後官亦至宰相

韓退之雙鳥詩〉,殆不可曉。
頃嘗以問蘇丞相子容,云:「意似是指佛、老二學
」以其終篇本末考之,亦或然也。

杜子美〈病〉、〈病〉、〈枯棕〉、〈枯楠四詩,接興當時事。
〈病當為明皇作,與〈杜鵑行〉同意
〈枯棕〉比民之殘困,則其篇中自言矣。
枯楠〉云:「猶含棟梁具,無復霄漢志。
當為房次律徒作
惟〈病〉始言「惜哉結實小,酸澀棠梨」,末以比荔枝勞民,疑若指近倖之不得志者。
自漢、魏以來詩人用意深遠不失古風,惟此公為然不但語言之工也。

劉貢父司空圖詩中咄喏二字,辯晉書所載石崇豆粥咄嗟而辦,謂誤以喏為嗟,非也。
孫楚詩自有「三命皆有極,咄嗟不可保」之語,此亦豈是以喏為嗟?
古今語言固有各出於一時,本不與後世相通者。
咄、嗟,皆聲也。
自晉以前未見有言咄,殷浩所謂咄咄逼人,蓋拒物之聲,嗟乃嘆聲,咄嗟猶言呼吸,疑是晉人一時語,故孫處云爾

頃見晁無咎魯直詩:「人家園橘柚,秋色梧桐
張文潛云:「斜日兩竿眠犢晚,春波一頃去鳧寒。
」皆自以為莫能及。

王荊公詩有「老景可惜,無花可留得。
莫嫌柳渾青,終恨李太白」之句,以古人姓名藏句中,蓋以文為戲。
或者謂前無此體,自公始見之。
余讀權德輿集,其一篇云:「蕃宣秉戎寄,衡石位勢
紀信不留,弛張良自媿。
蘇則為愜,瓜李斯可畏
顧榮宦尊,每陳農畝利。
林類巖巘,負郭躬斂積。
滿寵生嫌,養蒙恬勝智。
疏鍾皓月曉,晚景丹霞異。
谷永不諼山梁無累
頗符生肇學,得展禽尚志
從此直不疑支離疏世事
」則德輿已嘗為此體,乃知古人文章之變,殆無遺蘊。
德輿在唐不以詩名,然詞亦雅暢,此篇雖主意在立別體,然亦自不失為佳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