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朱批奏摺选辑弁言、上谕、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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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弁 言

  这本「雍正朱批奏摺选辑」,是从「雍正朱批谕旨」选辑的。原书系雍正十年(一七三二)三月就外任大臣朱批奏摺选印而成;但此后仍「随检随发」,故雍正十三年(一七三五)者亦经收入。至乾隆三年(一七三八),编刊始告完成,前后历时六载。
  本书辑录之雍正朱批奏摺,都二百一十三件。其内容包括:台湾吏事、兵事、粮农、财政、习俗、教育、卫生、治安、先住民、灾祥等项,而以粮农、吏事、先住民、治安等项资料较多,亦较珍贵。
  原书所收奏摺,除同一人者序时集中外,「无先后伦次」;选辑时仍之。盖如此便于瞭解各人先后之建言及雍正帝对其信任之变迁,且选辑时亦较省事。为补救翻检不便之弊,特附制序时索引,以利查阅。
  原书前有雍正十年三月之御笔「上谕」,末有乾隆三年三月望日御笔后序;兹并列刊本书书首,以供参考。又原书朱批概以红色套印,兹分别加以「朱批」二字代替。原在文旁加批者,并加括弧表示,移入文中适当字句之下;至文旁间有另加朱圈者,今统略去。其次,每文首之年月日,今均查考公历用括弧简注,例如「一七二五、一一、一0」即表示一七二五年十一月十日是。原书偶有误字,除径予改正者以外,遇有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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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用括弧加注。
  自民国四十六年至今,除若干受训或准备考试的期间外,我几无日不读周宪文先生主持编印的台湾银行经济研究室各种书刊,自谓受益匪浅,久存「反哺」之念。整理本书即为一「反哺」之机会,故不揣陋,贾勇为之。惟未先将原书通读一过,临时边选边抄,顺便分段、标点;虽抄毕曾重为校读,然错漏难免,敬请教正。(郑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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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 谕

  朕向在藩邸,未谙政事,不识一人,毫无阅历闻见。及受皇考圣祖仁皇帝付托之重,临御寰区,惟日孜孜勤求治理,以为敷政宁人之本。然耳目不广,见闻未周,何以宣达下情,洞悉庶务!而训导未切,诰诫未详,又何以使臣工共知朕心,相率而遵道遵路,以继治平之政绩!
  是以内外臣工,皆令其具摺奏事,以广咨询。其中确有可采者,即见诸施行,而介在两可者,则或交部议,或密谕督、抚酌夺奏闻。其有应行指示开导及戒勉惩儆者,则因彼之敷陈,发朕之训谕;每摺或手批数十言,或数百言,且有多至千言者,皆出一己之见。未敢言其必当,然而教人为善、戒人为非,示以安民察吏之方、训以正德厚生之要,晓以福善祸淫之理、勉以存诚去伪之功,往复周详,连篇累牍,其大指不过如是,亦既殚竭苦心矣。至其中有两人奏事,而朕之批示迥乎不同者,此则因人而施,量材而教;严急者导之以宽和、优柔者济之以刚毅,过者戒之、不及者引之,并非逞一时之胸臆,信笔直书,前后矛盾,读者当体朕之苦心也。此等奏摺,皆本人封达朕前,朕亲自览阅,亲笔批发;一字一句,皆出朕之心思,无一件假手于人,亦无一人赞襄于侧。非如外廷宣布之谕旨,尚有阁臣等之撰拟也。雍正六年以前,昼则延接廷臣引见官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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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观览本章,灯下批阅奏摺,每至二鼓、三鼓,不觉稍倦;实六载如一日。此左右近侍及内直大臣所备知者。近年以来,天下庶政渐次就理,下情稍觉洞达,臣工之奏摺较前减少,而朕躬精力亦不如前,批答之事始从简便;此实情实事,可举以告天下者。
  今检内外诸臣缴回朱批之摺,不下万馀件。因思自古帝王治天下之道,以励精为先,以怠荒为戒;朕非敢以功德企及古先哲王,而惟此勤勉之心自信可无忝于古训,实未负我皇考付托之深恩也。又念此等批示之语,实出于朕之苦心,或可为人心风俗之一助。但本人承旨之时,不敢宣露于外,他人无由知。今将外任之大臣官员奏摺,经朕手批,酌量可以颁发者检出,付之剞劂--计算实不过十分之二、三;俾天下臣民展读,咸知朕图治之念、诲人之诚,庶几将此不敢暇逸之心,仰报我皇考于万一耳。或人之观此而感动奋发,各自砥砺,共为忠良,上下蒙福,朕心愉快更当何如!特谕。
  雍正十年三月初一日御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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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宗宪皇帝朱批谕旨后序

  皇考世宗宪皇帝,天纵圣神,精勤庶政,四方文武臣僚具摺言事者,日或数人、人或数事,缄封直达御前,手自批发。或立见施行,或咨询廷议;善者温纶褒予,过者训戒谆谆:随宜指示,悉出睿裁,一字不假手于人。御极十有三年,常如一日。雍正十年,特检历年批发奏摺,命内廷词臣缮录校理,付诸剞劂,汇成数帙,辄以颁赐在廷群臣,工未告竣,奄遘上宾。予小子缵绍丕基,敬展遗箧,见所贮手批奏摺不下数万,奎画烂然,克溢巨簏;然以未经皇考检定,不敢意为增益。谨就检录已定者汇著为目,前后凡二百二十三人,分一百一十二帙,统为十八函。当时随检随发,无先后伦次,兹亦不复排类。盖摺奏浩繁,不胜编录,所刻仅十百中之一、二,略见大凡,本非全览故也。既告蒇事,谨缀序言于后。
  洪惟我皇考,至仁如天,至明如日,至诚如神。简拔贤才任之以心膂、股肱之寄,开诚布公,蔼然家人父子,无不可尽之言;诸臣之才具大小、短长,与性质之刚柔、强弱,克知灼见,如权衡、绳尺之不爽。片长足录,亟登而进之;有不及,则激厉而开导之。稍肆焉,则裁抑之;其陷于过,始则训饬之,能改则已,悛则戒儆之使知悔艾,终于怙恶,则亦未尝姑容。然哀矜恻怛之意尚流溢于毫楮间也。同一事,而此或俞之、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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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咈之,非有所好恶于其间也;盖俞之者必有可俞之道,而咈之者亦必有可咈之端。同一人而始或予之,终或斥之,非有所喜怒于其间也;盖始有可予则予之,终有可斥则斥之。明烛几先,坐悉情伪,远隔万里,迟阅数年,睿鉴所周,范围莫越正人心、厚风俗,兢兢业业,儆戒无虞。虽屡丰见告,瑞应频仍,而惟是忧勤惕厉之心,久而益笃。记有之曰:「天道至教,圣人至德」。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我皇考之为治,一天道之运行;教泽所被,百志惟熙,即万世而下,尚如日月之临照,光景常新;春风之煦然被物,不自知其感动奋发而兴起也。
  予小子寅承鸿业,自惟寡昧,无能企逮万一。仰法皇考明目达聪、孜孜图治之心,祗绍徽猷,夙夜黾勉,其服教畏神、警省弗怠之志,讵敢以岁月易耶!谨序。
  乾隆三年春三月既望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