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耆献类徵选编卷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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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耆献类徵选编卷九(下)
   钟 音

  钟音,满洲镶蓝旗人,姓觉罗禅。乾隆元年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二年,在批本处行走。六年,充日讲起居注官。九年,迁国子监司业。十二年,迁祭酒,兼世袭佐领。十三年三月,擢内阁学士,充殿试读卷官。闰七月,迁盛京刑部侍郎。十五年,以失察郎中锡林等玩法婪赃,议降二级;诏从宽留任。十六年,迁户部右侍郎。
  十七年,授陕西巡抚。十九年闰四月,疏言:『汉中府广积仓大使别无职掌,应裁;谷改贮南郑县』。下部议行。是月,袭其高祖阿尔岱所赠轻车都尉。五月,疏言:『陕省常平额贮粮二百七十三万馀石,因西、同等府赈济缺额、节次买补,尚缺谷二万馀石。今岁丰价减,请照时价买贮』。如议行。
  寻调福建巡抚。二十年,疏言:『台湾流寓杂处,请编保甲;倘生事为匪,即押递原籍。有借称垦地,越番界搭寮;借名采捕,实则接引偷渡:均拆寮驱还原籍。嗣后内地领照过台之人,先赴官验照;如系偷渡,解内地惩治』。从之。又言:『闽省地方官开徵,将钱粮一两以上听花户交钱,致州、县囤积日多,发钱易银;墨吏多收少发,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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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渔利,价何由平!臣饬属:凡钱粮至一钱者,令花户封钱投匮;责成该管官照例委员监收,按期申报。其一钱以下应收制钱,三日内照数发商易银,毋使壅滞剋短,并禁发典商营运。至南台、闽安等处商舶,虽定月额带数目,而违例多带者未定专条。今议:逾额夹带钱十千以上,笞五十,勒令易银;二十千以上,杖一百,将钱一半入官;五十千以上,荷校一月,钱全入官。既可慎重海防,民用亦裕』。得旨:『妥协为之,勿因去弊而反滋弊也』!
  二十三年正月,调广东巡抚;寻仍调陕西。二十四年二月,疏言:『陕省连年灾歉,仓贮空虚;请将榆林等七州、县出口种地贫民,给牛具、种银,秋收照时价交还。肤施等县仓亦缺额,照见有粮石出三借给,为数无几;多借,又于积贮有碍。请按种地多寡借银,俾春耕有赖,秋后照时价交粮;在民可免粜谷易银,在官不须发银买谷』。得旨:『此因时制宜之法,可行也』。二十五年,疏言:『榆葭道仅辖榆林府五州、县,应裁归延榆绥道辖;鄜州属之洛川等三县,改归粮道稽察』。下部议行。二十七年正月,西安将军嵩椿调任来京,奏陕西地方官接见将军,不照督、抚例;敕钟音将陕西因何沿习违式之处?查明据实具奏。寻奏请酌改仪注;谕曰:『钟音覆奏摺糊涂不堪,已于摺内批示。兹因嵩椿面奏:伊在西安,曾有道旁呈递手本并不跪接之员,殊非体制!是以降旨饬查。而钟音并不实言其事之有无,一味颟顸,但称酌改仪注,妄意调停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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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见已属大谬!复经明切传谕,虽甚愚懵,亦当了然洞悉矣。今乃辗转执迷不悟,所奏意至出入意表:如称「前此司、道接待将军,俱相沿旧习,非敢于将军嵩椿之前傲慢失礼」;一似朕庇护嵩椿,为之争论体统。又有「蒙恩不加严谴,仍令确查」云云;此则成何言语!夫嵩椿何人,钟音乃于朕前奏事竟有「敢不敢」之辞耶!试问方今即有举朝重臣及钦差大使稍示威福、令地方官委曲承奉者,朕宁肯稍假借之;又何有于嵩椿!此皆万无可置论之事,而钟音愦愦若此,何以能胜巡抚之寄!可见封疆中处非其据、苟冀无事善藏者不少,朕转不能不为深虑矣。钟音著传旨严行申饬』!寻命来京,补授兵部侍郎。七月,谕往巴里坤军营办事。二十九年四月,疏言:『巴里坤东至呼济尔台、西至鄂什布,原设卡伦十八处。今准噶尔平,巴理坤已成内地;除通乌里雅苏台、归化城、辟展、乌鲁木齐等处大路者尚须巡查,馀兵皆撤回』。从之。十月,诏回京。三十一年六月,教习庶吉士。八月,授广东巡抚。
  三十五年二月,丁母忧;谕来京署吏部侍郎。四月,充武英殿总裁。闰五月,署福建巡抚;十二月,兼署闽浙总督。三十六年五月,实授闽浙总督,加太子少保。六月,疏言:『台湾流寓既难概为查逐,似宜隐寓招徕。向例:由台湾渡回内地,厅、县给照,汛口盘验放行;兵役刁难,每致裹足。请嗣后回籍者概免给照,准自赴鹿耳门开姓名总单,由船户持交口岸员弁挂号放行,报臣衙门备案。自内地渡台者,遵例给照盘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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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为变通:则欲回者无所阻,游民自必渐少』。如所议行。三十七年,疏言:『浙江大荆营旸谷岙有南合、北合、溪心等村,生齿日繁,商贩往来;应设汛。查横山汛,原驻把总一、外委一、兵五十以防海口。今海口淤塞,商船、渔艇久不通,请改汛为塘,留兵五;拨把总一,带兵二十五,移驻旸谷岙。北合设塘,驻外委一,带兵十;南合设塘,驻兵十。大芙蓉汛辖之西店岭墩,地非要隘;原设兵八,应拨五人移驻溪心』。下部议行。三十九年,入觐;御制诗赐之曰:『海江保障寄仪型,弗动色声措辑宁;述职咨询近前席,归辕荏苒别明廷。两疆所部连康岁,一路应知是福星。勖尔莫渝终始志,昭昭原不若惺惺』!四十一年,兼署福建巡抚。
  四十三年二月,授礼部尚书,充经筵讲官,三通馆、四库全书馆副总裁,兼正蓝旗蒙古都统。九月,扈驾盛京,卒于途。谕曰:『礼部尚书钟音历内外,奉职恪勤;且在满洲科目中尚为通达事体,因擢授秩宗,方加任使。兹以扈从途次忽遘沈,特遣太医诊治,并令先期回京调摄,以冀速痊;遽闻溘逝,深为悯恻!著加恩晋赠太子太保;应得恤典,著该部察例具奏』。寻赐祭葬如例,谥「文恪」。子恩庆,袭一等轻车都尉;恩明,见官安徽按察使;恩长,见官湖南按察使。
  --右「国史馆本传」。
             --录自「国朝耆献类徵初编」卷八十一「卿贰」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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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仲坚

  始余识武定李君于比部,见其人精明沈毅,治事周详;心窃异之。其后历官吾闽,政声尤著。没既数年,其子宗蕃以行状来请予铭。予于君为部民,歌恺悌、志去思,乡父老事也;况余之识君尤久者乎!是不可辞。
  按状:君讳某,字仲坚,号允堂。先世自枣强迁武定,数传而至君之曾祖父襄公,以名进士历中外;平逆藩,建伟绩,官至文华殿大学士。生君之祖义圃公,讳宜麟;任陕西驿盐道。父浚洲公,讳寿瀚;任甘肃巩昌府西固同知:累世皆膺诰封如例。
  君兄弟五人,于行为仲。少颖悟绝人,授书辄解大义。随父浚洲公历官楚、秦,自七龄至弱冠,咸仆仆道途间。然嗜学若渴,日炙雨淖中,犹诵不辍。乾隆十八年,举顺天乡试。明年,以登明通榜,授临朐教谕。二十二年,成进士;分试刑曹,掌提牢事。期满,补湖广司主事;迁福建司员外郎。旋擢本司郎中,充「律例」纂修官。二十九年,以母忧,去任。服阕,补安徽司郎中。
  三十三年,出知福建兴化府。阅三月,调知漳州府。守漳四年,护汀漳龙道者数月。调知台湾府,任二年,以疾卒于官。
  君生有干济才,而含聪敛耀,简重无浮言。十四岁,随浚洲公通判兰州,即以署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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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付。浚洲公终于西固同知任,君哀毁几至灭性;而经营公私秩然就理,固民咸感叹以为「神君有子」。初任教谕,即以振兴学校为事。其在刑曹先后凡十年,大小之狱无不推见至隐;称情比罪,务昭平允。尝三迎母杜太恭人,至京,月即归;戒之曰:『隽不疑,何人哉!吾不敢比不疑母;然汝能勉效古人,吾青蔬白饭,心自可安;不必迎养为也』!以是日益振励。遇事,无一毫轻率心。时有以夫妻细事搆讼者,狱已具矣;君独心疑其人,欲再鞫之,同官皆不谓然。后竟诘得其谋杀前夫事,众方叹服。其掌提牢、历四司,每遇秋审,堂官必委总其事。京察,俱列一等。由是得邀主知,嘉其能事,以为有发奸擿伏才;而君不矜不恃,终不欲以刑名自信。及其出知兴化仅三月,上官以各县疑狱委理,弥月即结百馀案。漳州守缺,上命于通省知府内遴君调补,盖重其任也。漳地处海口,君首以编审为务,奸匪不得遁其迹。漳浦逆民李宗闵等造伪劄,纠众不法;君及其未发也,擒抵罪。平和逆民王添送等聚众覆鼎山,亦先几捕获。三十六年,郡大水,深者数丈,漂民庐舍无算;民之避于城、于山者,胥嗷嗷仰号。君为别异男女,招城中户备糇粮,驾舟亲往哺之,存活数万人;往来泥淖中,率丁役护民舍,阅两旬始定。调台湾,漳父老子弟遮道攀送,拥肩舆不能进者弥日。呜呼!即漳民之归向,而公之治行可知已。其守台湾,以番民杂处,裸体跣足者性犷悍不靖,为别族类,禁攘夺;敬刊「圣谕广训」于各村里,躬行宣讲。期月间,隐隐向化。沿山生番杂处,不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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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颠越;人民之无藉者,亦乘间剽掠。君为立望楼一千四百馀,南自达谷山、北至大小鸡笼,皆设征柝、置戍夫丁壮,循环更代;复示以守望巡警法,釐然皆有程度。甫阅月,即有盗劫于途,如法缉之;获首、从,置于理。自是,萑苻屏迹。俗尚结社祀神;昼散处,夜编竹为炬,千馀人聚而;往往滋事。君严禁之;终其任,无敢蹈故辙。又盐法壅滞,课日绌,商民交病。君招商会贾,不限以额数多寡,从其便;境中遂无行盐累。其他理事,一如治漳。而台湾视漳尤剧,君一手改判,漏下三十刻始就寝。初以癸巳年染时疫,元气未复;至此则体益弱,病遂不起,而台民之思君固无异于漳民也。
  君先后两遇覃恩,诰授朝议大夫。生于雍正三年十月二十三日,卒于乾隆三十九年十月十二日;年五十。元娶徐恭人,生女一。继娶吕恭人,生子六;今存四:宗蕃、宗衍、宗谷、宗鲁。于乾隆四十五年四月十七日,宗蕃等奉吕恭人命,启徐恭人攒、奉君柩合葬于城东王官庄之新阡。铭曰:峨峨文襄,庸勋在闽。明德之后,世有达人;曾孙继武,克敬克承。入理祥刑,出为太守;太守之来,闽人翘首。苏枯剔蠹,碑在人口。北溪汤汤,东宁泱泱;谁徵遗爱,维台与漳。余漳人也,铭君兹石,永固汝藏,曰惟南国之棠。
  --右「墓志铭」,蔡新撰。
            --录自「国朝耆献类徵初编」卷二百三十九(「守令」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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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 檀

  王檀,江南砀山人。乾隆二十六年武进士;三十五年,补福建邵武营守备。三十八年,调台湾镇标左营守备。四十三年,升石楼营都司。
  五十一年,升广西提标游击。五十三年,随征安南。五十四年,于黎城击贼,阵亡。……事闻,议恤;奉旨:檀荫云骑尉世职;子兆梦袭。
  --右「国史馆本传」。
             --录自「国朝耆献类徵初编」卷三百五十六(「忠义」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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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 果

  董果,直隶丰润人。乾隆二十六年武进士,授三等侍卫。二十八年,拣发陕甘以游击用;三十年,补督标右营游击。时甘肃回民马得鳌为积年巨窝,分遣夥党肆劫;总督吴达善委董果同固原州知州姚棻往平凉盐茶厅密访缉,至即获马得鳌并夥匪十馀人。保奏送部引见,擢湖北荆州参将。
  三十七年七月,迁郧阳协副将;领两湖兵征金川。三十八年二月,参赞丰升额奏:『绰斯甲布一带,通金川道路甚多;派果督兵严防』。三月,总理军营粮务山西抚臣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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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奏:『撇拉角递送公文兵丁冉如学等遇夹坝被杀,饬果查明分防地界,定界址以专防守』。均报闻。旋于水池桥头盘获米商田济国,并无米石,祇载银两、米票赴军营;经丰升额奏闻,谕曰:『该省招商领运,原系佐官运之不足;既官给票张,自应令其执为运米凭据。田济国安得恃无米之票,赍银远涉!且奸商挟具赴营,料必仍向兵丁买回食米,交官充数。事关军饷,非寻常商贩因公射利者可比。审明属实,即行在彼正法示众,以昭儆戒』。五月,湖广兵丁祝万清患疯迷失,未经呈报;部议降调,谕从宽留任。九月,鄂宝赴南路督催粮运,疏称『觉木交一带,不可无大员弹压;见驻木池之副将董果,人甚勇往,且在后路久悉情形,请调赴防守』。报闻。十月,丰升额于宜喜、达尔图附近觅间道进攻,复派果防守后路。三十九年七月,将军阿桂密订各路兵丁进攻达尔图。十二日丑刻,潜伏深箐,攀山梁击贼不备;贼惊觉,抵死拒。果直薄贼壕,抛火弹,率众力攻;木城外有贼番救援,我兵击杀十馀人,遁入碉内。濠沟深广不能越,果身受枪伤。十二月,授福建建宁镇总兵。四十年十一月,成都将军明亮派果于阿尔尔古兵牵缀。四十一年正月,大兵进攻噶拉依,带兵防守巴布郎谷山梁要隘。二月,金川平;奏凯回京,赏戴花翎。
  九月,赴建宁镇总兵任。十二月,调漳州镇总兵。
  四十二年三月,调台湾镇总兵。四十五年二月,偕台湾道府、禀称:『凤山县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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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毛社生番直理产等因被土目虚索,率众移居大路关隘山脚,愿内附』。督臣富勒浑以生番下山既虑头目相寻仇杀,若分置各处,亦难理饬;派果购觅熟识土目之通事入山劝谕,仍令直理产归故穴。嗣以通事一时未得其人,董果等查有□□离山猪毛社头人巢穴甚远,将直理产家属人等妥为安插。疏入,报闻。四十六年九月,丁母忧。四十八年十一月,服阕;补福建福宁镇总兵。四十九年八月,调海坛镇总兵。因足疾,奏请解任,回籍调理;报允。
  寻卒。
  --右「国史馆本传」。
             --录自「国朝耆献类徵初编」卷二百九十(「将帅」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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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 德

  雅德,瓜尔佳氏;正红旗满洲人。乾隆十九年,由监生考补内阁中书。二十六年,升侍读。二十八年,迁侍读学士兼公中佐领。二十九年四月,署正白旗蒙古副都统。八月,擢盛京工部侍郎,兼管奉天府府尹事。三十七年,调刑部侍郎。二十八年,授叶尔羌办事大臣。四十年,调喀什噶尔办事大臣。四十二年,补工部右侍郎。四十四年三月调仓场侍郎。十二月,授山西巡抚。四十五年,调陕西巡抚。寻调河南巡抚。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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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油坊漫口合龙,交部议叙。时考城县知县王金城来京引见,因漫口尚未堵合,在部告病;雅德参其规避,请将王金城革职,敕部押发回豫在工效力;上是之。四十六年,调山西巡抚;寻调广东巡抚。
  四十七年三月,调福建巡抚。时台湾地方有漳、泉民搆衅械斗、互相戕杀,又泉州府有盗夥林耀等夺犯拒伤兵丁事,雅德饬臬司谭尚忠驰赴查办。嗣查悉情形,即将尚忠撤回;谕曰:『雅德近自调任福建巡抚以来,该省屡有劫盗伤差之事;且于泉州府夺犯伤兵重案,雅德竟安坐省署,并将已经饬委之臬司撤回:种种延玩舛谬。著严行申饬,并交部严加议处』。部议革职,旋改革职留任。十一月,条奏闽省应行整理事宜;上以雅德所奏海洋盗贼、聚众械斗、抗差拒捕各款皆系闽省见在办理之事,并非有切实整顿经理之处,严饬之。五十年闰七月,闽浙总督富勒浑调任两广,上擢雅德为闽浙总督。五十一年五月,上风闻富勒浑有簠簋不饬事,密谕雅德据实查参;雅德以富勒浑平日操守毫无可议覆奏。寻广东广抚孙士毅讯实富勒浑纵容家人骫法婪赃诸款迹,并查出富勒浑有应解河南省充公银二万两,差弁赴闽支取解送;上命福州将军常青率布政使佐拉勒严查,并令雅德明白回奏。是月,雅德奏参汀州镇总兵武隆阿在任七年,废弛营伍,合营将备各图安逸,相习成风,请将该镇及将备等革职示儆;又请定镇臣等考覈章程。谕曰:『两摺具见留心。但雅德于去年到任,何不早为查参!其意不过富勒浑见经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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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督曾经保奏,心存畏惧,欲藉此一奏为救过见长之地耳。第所奏迟矣』!又谕曰:『昨据雅德奏参武隆阿一摺,虽见留心;今查阅该督去岁所定福建省总兵考语:「武隆阿一员系实心任事,营伍整肃」,考语前后互相矛盾。可见该督平日诸事从不经心,所奏全不足信。至富勒浑诸事均已败露,何以并不据实访查,竟力为保奏乎』?六月,雅德覆奏:『富勒浑差弁赴闽取银解送河南,内有银一万两系臣抵还四十九年借用富勒浑之项』。谕曰:『督、抚大员同在一省有互相纠察之责,除商办公事外,惟宜各守廉隅,不容私毫通融交涉。雅德于富勒浑败检之处,经降旨询问,不知畏惧,反为饰词徇隐,即与面欺无异。今复奏出从前有向富勒浑通那之事,种种出于意料之外;雅德之可恶,甚于富勒浑矣』!命革职,解往浙江交大学士公阿桂、尚书曹文植、舒常等严审定拟。闰七月,阿桂等奏:『雅德于奉旨密询事,不但不据实直陈,且力保富勒浑在闽操守谨饬。迨知事已败露,始参办汀州镇总兵武隆阿营伍废弛,希图见长补过;并奏出从前向富勒浑借过银两,实系有心徇隐。应照奉制推按问事、徇私曲法、决报不以实、故出人罪全出全坐律,即以富勒浑之罪科之;同拟斩,监候秋后处决』。谕曰:『雅德昧良徇隐、甘心面欺情节,甚为可恶!即照故出人罪例,与富勒浑同拟斩候,亦属罪所应得。但念其仅止徇隐,尚无侵贪款迹,与富勒浑之真赃实犯者有间;雅德著免其治罪。从前阿桂等定拟将浙省清查亏空案内流抵银十三万九千馀两,著落分赔归款;除雅德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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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赔之外,所有富勒浑家产已经查抄,伊名下应赔银两,即著落雅德全数代赔,以示惩儆。俟伊到京后,再行派差赎罪,以观后效』。八月,赏给副都统衔,前往乌什办事。
  五十三年,因前在闽浙总督任内失察台湾文武员弁因循玩愒、肆意贪婪以致酿成林爽文钜案,命拿交刑部治罪。问拟绞候;旋奉恩旨释放,令其家居闭门思过。五十四年,闽浙总督福康安查出上年濂澳汛、虎尾汛连次遗失位奏参,上以闽省营伍纵玩废弛,总由从前督、抚惟知养尊处优,漫无查察所致;命将雅德发往伊犁,自备资斧,效力赎罪。五十六年,以年老释回。五十七年,赏头等侍卫,作为喀什噶尔办事大臣。五十八年正月,调叶尔羌办事大臣。五月,因与喀什噶尔参赞大臣明兴办事牴牾,降三等侍卫,赴哈密办事。五十九年正月,疏请将哈密印务处办事防禦及蒙古领催裁汰添设主事职衔一缺,从之。六十年,署闽浙总督长麟、署福建巡抚魁伦等查出闽省盐务自四十四年起按引摊派凑送经费一款,雅德前任总督时曾索盐商经费银四万五千两;奉旨革职,发伊犁,自备资斧,效力赎罪。
  嘉庆三年,释回。六年,故。子敦良,见任湖南按察使。
  --右「国史馆本传」。
             --录自「国朝耆献类徵初编」卷一百八十三(「疆臣」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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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和蔺

  穆和蔺,满洲正黄旗人;姓乌雅。乾隆丁卯举人,截取以知县用;二十八年,拣发奉天。三十二年,题署海城县。三十四年,调补锦县。三十五年,盘获邻省盗犯,以知州题补。三十六年六月,授山东青州府知府。十月,调河南南阳府知府。三十九年,以回避,调陕西汉中府知府。因失察邪教,督、抚出具考语,送部引见;四十二年二月,得旨:『穆和蔺失察邪教,尚属因公;仍留汉中府任』。四十四年,擢浙江杭嘉湖道。
  旋调福建延建邵道。四十五年十二月,调汀漳龙道。四十六年三月,仍回延建邵道任。寻调台湾道。四十七年,以漳、泉二府民人聚众械斗,不行亲往查拿;交部严加议处,照溺职例革职。谕:『穆和蔺仍留该处缉拿匪犯;俟全获后,著该督、抚查明是否奋勉?据实奏闻,再降谕旨』。四十八年六月,提督黄仕简等奏革职台湾道穆和蔺亲赴诸罗、彰化各处缉获匪犯多人,实为奋勉;上以其尚属无罪,著来京另候差遣。十二月,谕赏五品顶带,赴哈密换哈精阿来京。
  五十年三月,命赴乌什,协同海禄办事。十一月,调吐鲁番办事。五十二年十二月,署喀喇沙尔办事大臣。五十三年三月,仍回吐鲁番办事。十一月,召回京。五十四年七月,授光录寺正卿;旋授奉天府府尹。十二月,擢安徽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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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五年二月,调河南巡抚。奏言:『豫省永城县洪河,因黄水淤垫,堤堰残缺;经前抚臣梁肯堂奏明,借帑挑筑。惟永境尚有减水沟一道,在洪河以西;上承砀山、虞城、夏邑三县陂水灌注,下达江南南睢河。又申堤一道,系前明嘉靖年间建筑,藉护城池;必得疏浚深通、修筑完整,方免冲泛之虞。上年砀山民漫溢,以致沟身淤垫,堤身残缺;该县士民呈请借项修理,前抚臣梁肯堂饬令该县估报,委开归道吴儆亲查,共需银一万一千二百一十两。穆和蔺抵豫覆查,均关紧要。虽向例俱应民修,但该县上年田亩被淹,民力拮据;恳并借项兴修,则民力既得舒徐而壅遏无患、保障有资,益戴皇仁于无既矣』。得旨:『如所议行』。寻奏:『勘丈沙压地亩,请赏限一年,详细清查』。奉谕:『应豁、应减、应徵之处,亲身履勘,覈实办理;毋使胥役蒙混滋弊』。五十六年六月,谕曰:『惠龄、冯光熊俱经赏戴花翎;河南巡抚亦系兼提督衔,穆和蔺并著一体赏戴花翎』。五十七年,以豫省盐课改归地丁后,民贩流通,盐价平减,行之有效;奏入,得旨:『欣慰览之』!五十八年,穆和蔺胞侄浙江巡抚福崧以贪黩营私、赃至累万伏法,穆和蔺奏称『平日不能教训,又不能先事查参,请交部严加治罪』;上宥之。五十九年七月,以先后督办堤堰,分查卫辉被水州、县散给贫民银两具奏;上嘉其周详妥协,交部议叙。又谕令益加勉力,将应办赈恤、堵筑事宜悉心经理。十月,复以黄河秋汛安澜,蒙恩给予议叙。时邪匪案内要犯刘之协通缉已获,而河南别获窃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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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称有刘之协其人,由安徽关提赴豫,在扶沟县乘间兔脱;上饬其『身任巡抚,玩误地方;拔去花翎,与藩、臬两使及该管道、府一并下部议处』。十一月,谕曰:『邪教一案,因福康安、秦承恩奏到,降旨交河南等省通缉,已将数月;岂尚未闻知!刘之协系倡复邪教之人,穆和蔺早应饬属留心访缉。况扶沟县即有拿获匪犯刘之协,既关提到案,字音相同,正当从此根究;何得置若罔闻,疏纵怠玩,以致要犯潜逃!可见穆和蔺平日于地方公务,废弛已极。且伊才具亦属平常,断不可再留封疆之任。穆和蔺著即革职,发往乌鲁木齐效力赎罪,交与宜绵差遗委用;一应得项,不准支领,以示惩儆』。
  六十年六月,谕赏四品顶带,往哈密办事。嘉庆元年七月,于哈密任卒。
  --右「国史馆本传」。
             --录自「国朝耆献类徵初编」卷一百八十一(「疆臣」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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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 青

  常青,满洲镶白旗人,姓苏木克。由前锋,累迁护军参领。
  乾隆三十二年二月,分发云南以副将试用;闰七月,补维西协副将。八月,擢曲寻镇总兵。时征缅甸;十月,将军明瑞令统兵由猛北路进。十一月,到蛮结,四山环绕贼立十六寨防守;明瑞统兵居中,常青同领队大臣观音保踞其西。贼突犯西队,常青奋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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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级二百馀;贼退,大兵追剿──自申至戌,贼弃寨窜,馘二千馀、生擒三十四。十二月,进至天生桥,夺栅八;于宋寨、黄土冈等处鏖战七日,败贼于猛陇,获粮万馀石。三十三年正月,在蛮化村杀贼,生擒百馀人;战于猛拜、茶山等处,至蛮鲁,受石伤。二月,剿黑水河、小天生桥等处,又于小猛育击退贼众。四月,陛见,命仍驰驿回滇。六月,至永昌;寻赴腾越防守。七月,带兵进南甸。十月,赴盏达。十二月,随副将军阿里衮出万仞关,从戛鸠剿贼。三十四年四月,随经略大学士傅恒赴野牛坝督造战船;事竣,带兵赴新街杀贼,夺寨。十一月,贼乞降。奉旨班师,授云南提督。十二月,调贵州提督。三十五年正月,复调云南提督。三十六年六月,署云贵总督德福劾常青性耽安逸,违例坐轿;上命云贵总督彰宝查奏。寻奏:并无坐轿情事。
  三十八年,大兵征金川,派滇兵二千;谕曰:『金川番人思丹巴前来投顺,询系由木果木而来,自非虚捏;是木果木为金川要地,贼若从此潜出,即不难至底木达、大板昭等处。此乃阿桂军营紧要后路,不可不实力严防。著常青等于此等要隘切实防范,时刻巡查,不可稍有疏懈。其美诺、僧克宗等处有应互相照应者,常青既就近札知王进泰、成果,并饬汪腾龙一体留心妥办』。寻以富勒浑奏筹办各路粮运台站;谕曰:『此事甚有关系;阿桂见在统兵乘胜深入,其后路最关紧要,底木达、大板昭一带皆不可不切实防范。著常青等于此等处所留心设法严防,勿稍疏懈』。二月,奏『臣同阿桂派防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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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郭宗后路,由木波至喀尔萨尔等十二处。木波与噶鲁什尼二处系甘岭、木果木出入要路,见派游击福敏泰带兵驻木波、游击保宁带兵驻噶鲁什尼;所有两处卡隘,均修理坚固。又美卧沟系大板昭要路,派守备张启贵带兵驻劄;是处距布朗郭宗最近,有副都统富兴与臣带兵照应』。疏入,报闻。三月,奏『拨绿营新兵四百分驻木波,以满兵三百移驻布朗郭宗,将换出兵交游击福敏泰带赴大营听用。美诺应换之三百,知会王进泰截留新兵,如数更换;馀兵百五十名,于美诺、布朗郭宗分驻』。疏入,报闻。又偕富兴奏:『喇嘛寺地方有贼番来放夹坝,惊扰卡隘粮台,已饬将弁将林木丛深处所举火沿烧,实力搜查;仍于布朗郭宗、木波等处派兵,由登春一带附近搜剿』。谕曰:『常青「查办夹坝」一摺,自应如此筹办。贼匪所放夹坝之处,皆系我兵后路,均关紧要。今常青遇有箐林可以藏贼者,即派兵焚烧搜剿──绿营兵他事无能,至于放火焚林,尚属力所能为;果能办理无间,于事自为有益』。时富勒浑、王进泰奏:『大兵乘胜进攻,改由揪砥供运;附近大板昭一带,须加意防范。查萨拉地方距大板昭一站,为揪砥粮台总汇;明郭宗一处,为西南要隘:均驻兵较少。请将派往杂谷草坡之兵二百移驻』。谕曰:『著富勒浑、常青于明郭宗至大板昭一带不时往来稽查,随地随时妥为措置,毋稍疏虞』。四月,以富勒浑奏酌定玛尔当至明郭宗各站运粮,谕曰:『阿桂会同丰伸额见在统兵深入攻勒乌围,贼酋等自应合力拒守,未必能复在小金川地方滋事。但富勒浑、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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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因此稍涉大意;凡关系军营后路,总须严密固防。设间有零星夹坝,亦必须上紧追剿,方为妥善』。寻富勒浑奏:贼酋见派丹巴沃、杂尔莫撒斯欲抢明郭宗、木波一带粮台;命交常青等妥协防范。五月,美诺粮夫运米于石右鲁沟,遇夹坝;富勒浑议令就近赴僧格宗支领。奏入,谕曰:『唯在常青等勤饬官兵实力防范;遇有贼至,务须实力痛剿,勿稍疏懈』。六月,偕富勒浑议以『大板昭、撒纳一带为西北军营后路,大板昭尤属存贮军粮、军火总汇;见拨驻满兵三百、川省兵二百并土练兵数十,督率将弁搜查。又大昭与谷噶了口甚近,亦宜分力防守』。疏入,报闻。旋奏:『三等侍卫穆塔尔赓噶、土司察斯甲泽旺等带土兵百名,在噶鲁什尼后山及登春一带搜捕,斩获首级三;生擒一,询系金川人,名拉尔甲』。谕曰:『穆塔尔赓噶及土司等前因拿获贼目穆上阿库鲁,曾经分别奖赏。今复奋勇歼擒贼匪,殊属可嘉!穆塔尔赓噶著再加恩赏缎二匹、土都司察斯甲泽旺等各赏缎一匹。其在事出力土弁兵,著常青查明,量加奖赏』。七月,阿桂以小金川尚有馀麦,令穆塔尔赓噶带兵收割,即进剿功噶拉尔、木果木,以分贼势。奏入,谕曰:『见在阿桂等由喇穆喇穆攻克色淜普、日则了口,指日可抵逊克尔宗。贼人正在屯处周围聚守,其功噶拉尔、木果木等处贼人必少;猝然乘隙奋攻,或能得进,俱未可定。穆塔尔赓噶等带兵无多,自难冀其深入。常青见在底木达、布朗郭宗驻劄,相离甚近,伊处尚有兵丁;况自彼进兵,系迎贼而进,又无侵扰我兵后路之虞。常青接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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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旨,即带兵赶上穆塔尔赓噶等查看彼处情形,相机办理;并寄信富兴就近带兵前来,会同妥办』。寻谕曰:『前因功噶尔拉、木果木等处似有可进之机,令常青带兵赶上穆塔尔赓噶查看情形,并寄信富兴协同办理。但富兴之绒布地方,亦甚紧要。常青确勘情形,如果一鼓可进,即寄信富兴令伊前来会办。或无益,可带领穆塔尔赓噶等约束鄂克什可期人众收割麦苗,严加防禦。倘遇贼匪,即行歼戮;毋庸寄信富兴协理。即尔等兵数无多,亦不宜深入;富兴尤当相机筹画,以期万全,不可稍有轻忽』。四十年四月,富勒浑奏沙坝一带屡有贼滋扰;谕常青等督饬各卡隘一体严密防禦。五月,偕富勒浑奏:『沙坝见设粮台,小沙坝为适中之地,路险林深;三松坪为沙坝上站,距粮台较近。臣抽兵二百四十于小沙坝及沙坝各安百名、三松坪安四十,派都司一员督率。唯三松坪兵数稍单,仍拨民壮六十协守』。上嘉之。九月,常青奏:『由功噶尔拉进攻,获坪卡二』。谕曰:『此一路官兵久未攻打,今忽于此觅间进攻,贼众见之必皆惊惶支抵,自足牵缀贼势;所办亦好。但其地险峻,贼人便于拒守;若官兵冒昧进攻,恐难得力。并恐贼计狡谲,让官兵深入,在后潜行邀截;甚有关系。常青等此时不宜轻举妄动,或酌量于底木达等要处带兵驻守,以防后路;且可使贼常闻官兵声息,不敢转动,以掣其势』。
  四十一年二月,金川平;四月,陛见,命仍回云南任。寻图像紫光阁,命儒臣拟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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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到滇;十月,调古北口提督。四十二年正月,奏『新任提督海禄已经到任,臣交代未行。见因缅人孟矣蒙恩释回,缅首悔过,有遣人纳贡之语;请暂留张凤街,俟有信息,与海禄相机筹办妥协,再起程赴任』。上是之。寻谕曰:『常青所调新任,并无急需应办之事。而得鲁蕴前曾差人具禀:今孟矣等又往阿瓦,缅匪此时必有一番计议送信。常青在滇已久,缅匪素知其名;其与提督文禀,自止知常青而不知海禄。就见在情形而论,常青竟以留驻张凤街筹办此事为妥。即发往文檄,仍当用常青提督旧衔,海禄之衔暂且无庸并列。外夷性多疑惧,均认熟人;若见内地遽易提督,彼必惊猜,以为另有举动。且俟见在之局办有就绪,常青再行奏闻前赴古北口新任,亦未为晚。至得鲁蕴前禀所云「愿送还内地之人,输诚贡象」,如果出于诚心,悉如所言还人纳贡,从此完结,自属甚好。但恐该提督等各存将就了事之见,或潜遣人招诱,致为贼匪所轻,则大不可。总之,贼匪狡狯异常,倘窥见内地有欲图迁就了事,彼必以为奇货可居,转多羁阻。若见提督等不以为事,处之淡然;而彼或蓄有真诚,自必急切恳吁欲冀俯纳,便可相机妥办。中国抚驭外夷之道,大率如此;该督、抚等皆不可不知。前已将此意详谕;该提督等善体此意,不致舛误也』。五月,随大学士来京;七月,到任。
  四十六年闰五月,以参将梦克老病未经揭参,部议降三级调用;得旨留任。六月,调浙江提督。八月,调江南提督。四十七年四月,丁母忧。七月,奉旨:『常青任古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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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提督,于直隶营务较为熟谙。见在丁母忧回京,已满百日。所有直隶提督员缺,仍著常青署理』。
  十月,调福建陆路提督。四十八年正月,拿获台湾逃匪谢笑。得旨嘉奖,交部议叙;加一级。
  四十九年七月,授乌鲁木齐都统。十月,以乌鲁木齐各属房租、牲税旧额经前都统海禄奉准加增,见在所收不敷;军机大臣议覆各属税租尽收尽报,不必照常定原额,仍令常青确查具奏。十二月,奏『迪化、昌吉、吐鲁番等处租税,较海禄奏定额数相符。唯迤东之阜廉、济木、萨奇台、宜禾处不敷定额,因各属市价系制钱八百合银一两,而迤东所属则以制钱七百合银一两易银解库,须加平补色,留个头钱于收税时一并征解,每银一两实需钱九百。请嗣后以银完纳者听;以钱完纳者均照制钱九百合银一两呈缴,不得仍留「个头钱」名目』。下部议行。五十年三月,奏『乌鲁木齐各处屯田收成分数,请照旧定章程:每兵收粮十二石以上功过相抵,十五石以上官员议叙、兵丁加赏。其古城吉布库,收粮十五石以上功过相抵,十八石以上议叙、加赏』。军机大臣议行。
  旋授西安将军;七月,到任。五十一年四月,以佐领德全等买补马匹私动官钱、定拟轻纵,又不将署将军敷伦泰参处,奉旨申饬。寻自请议处,罚俸二年。五十二年,以前在直隶提督任内失察西洋传教,部议降一级调用;得旨宽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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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卒;赐祭葬如「典礼」,谥「庄毅」。
  --右「国史馆本传」。
             --录自「国朝耆献类徵初编」卷三百九十一(「将帅」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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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奉尧

  李奉尧,汉军镶黄旗人;闽浙总督侍尧弟。
  奉尧由官学生,于乾隆二十八年承袭勋旧佐领。二十九年十月,授蓝翎侍卫。三十三年十一月,迁三等侍卫。三十八年六月,奉旨在乾清门行走。三十九年九月,擢山东登州镇总兵。四十一年七月,调江南寿春镇总兵。四十三年十二月,擢江南提督。四十五年五月,李侍尧在云贵总督任内获谴,褫承袭伯爵;谕曰:『李侍尧伯爵如系由别支加恩予袭者,其亲子及弟固不当承袭。其伯爵乃李永芳子孙公共世职,朕眷念勋旧,亦岂肯遽行不令承袭乎!著交该旗遵照查明办理』。十二月,本旗将应袭人员带领引见,奉旨:『著李侍尧胞弟江南提督李奉尧承袭』。
  四十六年七月,调福建陆路提督;奏『巡洋营船被风伤损,请照例赔修』。谕曰:『此次沿海地方猝遇飓风,船只损坏,实属人力难施;所有应行修整之各营船只,俱著加恩免其赔修,准令官为修理』。四十七年六月,泉州府考试童生尤黄云等与书吏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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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钱文,不遵知府约束,聚众哄堂,奉尧不亲往查拿;奉旨申饬。十月,谕曰:『据福康安奏:「接雅德咨会,有泉州府盗犯林先和经管汛千总陈景泰于九月十五日拿获解送,被夥盗林耀、林隐、林允德等执持刀械,将犯抢夺,斫伤兵丁,并将千总及亲丁等扭回禁锢。见在飞咨提督并委臬司谭尚忠星夜驰往,督同搜捕」等由。本日又据王进泰奏:八月二十九日,有漳浦县民黄茂拒捕,枪伤兵役,经汀漳龙道姚棻闻信往拿,该犯情急自刎身死一案。闽省漳、泉一带,习俗素称犷悍,拒捕抗官,种种不法,最为可恶。提督李奉尧驻劄泉州,接据营汛禀报,自应带兵亲往协同地方官实力查拿方是。况九月内有泉州府童生尤黄云抗官哄堂一案,李奉尧仅委员弹压;曾降旨申饬。乃不数月间,又有此等抗官伤差之案,该提督所司何事?著即交雅德会同李奉尧迅速亲身前往查拿,毋得一名漏网』。嗣经福建巡抚雅德奏:『台湾地方有漳、泉二府民人聚众械斗』;上以奉尧仍未亲赴各该处督同查拿,严饬之,并交部严加议处。部议降二级调用;得旨:『李奉尧俟来京之日,再降谕旨』。寻奏:『访闻林石氏被盗案内,指控盗犯林先和经水师提标后营千总陈景泰拿获后,被夥盗林耀、林隐、林允德等持械夺犯,并将弁兵殴伤禁锢。旋经释放,该犯等逃避无踪;因纠众夺犯,地方营汛均系水师所辖,臣所属陆路营汛员弁无从禀报,当委干弁飞往密查。臣即于本日由泉州起身,亲赴该处督率查拿』。疏入,谕曰:『本日据李奉尧奏「林耀等纠众拒捕抢犯」一案,所奏恐未确实。且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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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称「该犯等率众夺犯,地方营汛均系水师所辖,并非陆路所属」等语;显有推诿之意,尤属非是。地方遇有此等纠众拒捕伤差之案,即应无分疆域,带兵亲往迅速查拿。况该提督驻劄泉州,见在又有漳浦县民黄茂枪伤兵役并泉州人廖□被漳人殴杀互斗之案,俱在漳、泉陆地;经该督、抚等奏报,节次降旨令其实力饬拿。乃李奉尧身任提督,于林耀拒捕重案,则推为非陆路所管;而于黄茂等两案,又不一并奏明,竟若置身局外者。试思刁民犯事及事后闻风窜迹,岂转在水师营汛地方,而不在陆路耶?李奉尧除业经降调外,著再传旨严行申饬』。四十八年正月,奏『拿获台湾聚众在逃首犯谢笑一名,咨明督,抚审讯』。谕曰:『李奉尧前因查办此案,意存推诿;朕本欲将伊治罪。今在厦门地方访得该犯逃回晋江县之信,即驰抵该处设法搜查,会同常青拿获首犯,尚属知过奋勉。李奉尧著加恩补授马兰镇总兵,兼总管内务府大臣事务』。
  五十年正月,奏『蔺沟行宫正月二十六日夜有贼进院,外委张文俊往拿,被贼拒捕砍伤;文俊带伤获犯,见咨直隶督臣审办』。谕曰:『行宫重地,贼人竟敢潜匿,起意偷窃;复敢拒捕伤官,尤为不法!外委张文伤带伤,旋即将贼拿获,甚属可嘉!著传谕李奉尧:如该外委伤痕平复,即送交总管内务府大臣带领引见。至贼犯既经拿获,不必复解至保定交直隶总督审办;即著李奉尧派委妥弁将该犯严行押解来京,交内务府大臣审办。将此传谕知之』。寻覆奏:『贼仅入张文俊住房院内,并未进行宫;千总尹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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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报舛错。请将该员革职,并自请议处』。报闻。五十一年十一月,奏参内务府主事双林保列一等承办事务,并不奋勉;请旨革职。谕曰:『双林前经李奉尧保列一等,今因该员怠玩,即行据实奏参,并不回护;所奏是』。五十二年三月,署理直隶提督。七月,山东学政刘权之眷船至静海县被劫,部议降调;上曰:『该处地方相近畿辅,竟有此等肆行劫盗之事;该管地方文武各员漫无查察,非寻常失察疏防可比。李奉尧署事未久,且随从热河,尚有可原;著降三级,从宽留任』。
  五十三年七月,李侍尧在闽浙总督任内办理台湾军务有功,命赏还原袭伯爵。谕曰:『李奉尧自承袭以来,并无过失。今既将伯爵给还伊兄,李奉尧著赏给提督衔;宜倍加感激奋勉,以副委任』。五十四年二月,大名府逆犯段文经聚众滋事、缉捕未获,部议销去寻常加一级,免其降调;报闻。三月,卒;赐祭葬如例,谥「慎简」。
  子毓文。乾隆六十年正月,因李侍尧前在云贵总督任内与局员通同偷减钱文,革退伊子毓秀兼袭伯爵;嘉庆元年十二月,命毓文承袭──见任三等侍卫。
  --右「国史馆本传」。
             --录自「国朝耆献类徵初编」卷二百九十一(「将帅」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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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勒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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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勒浑,满洲正蓝旗人;姓章佳。由举人,授内阁中书。乾隆二十四年六月,擢侍读。十二月,调户部员外郎。二十七年九月,升本部郎中。二十八年六月,授山西冀宁道。三十年十一月,迁山东按察使。三十一年二月,因冀宁道任内失察阳曲县知县段成功侵亏帑项,部议革职;得旨:『交部带领引见,以道员用;革职之案,带于新任』。是月,授山西雁平道。三十二年正月,擢广东按察使。三十三年八月,官犯焦绍祖在化州监内自经,部议镌一级留任。
  三十四年二月,迁浙江布政使。三十五年十一月,擢巡抚。二十六年四月,部议裁汰直省道标弁兵改设民壮,富勒浑奏:『海塘额弁兵,有保护塘工之责,与他省不同;请仍旧』。从之,又奏:『审明督臣崔应阶家人彭二诬指钱塘县民冯六斤为水贼,擅刑致毙;拟罪如律』。五月,镇海生员叶清扬赴京控知县陈联拔短价勒买仓谷;命偕闽抚余文仪会鞫。寻讯明清扬恃符揽讼,架词诬捏;置之法。又奏:『西安县知县景士秀亏那仓谷,闻有盘查信,情急自戕;臣不能及早查参,请交部严议』。部议褫职;得旨宽免,仍注册。七月,偕文仪奏:『遵旨会讯理事同知双福纳支放兵米搀杂沙土,系已革仓书李三元主持舞弊;应按律问拟。同知双福纳纵容革书作奸,应交部严议』。报闻。
  三十七年六月,调陕西巡抚;旋擢湖广总督。陛见,赏戴花翎。十一月,原任川督阿尔泰贪玩事发,命赴川会同总督文绶讯办。寻审明阿尔泰贻误粮运、侵那库项、派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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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员各款赃證确凿,并纵子明德布通同藩司刘益营私纳贿属实;赐阿尔泰自尽。又奏定拟刘益、明德布及署藩司李本等罪;谕曰:『富勒浑请将刘益拟斩、即行正法之处,殊属非是!刘益身为藩司大员,诸事与总督扶同一气,代阿尔泰勒派属员摊捐养廉,并与明德布交结,将扣存养廉暗行馈缴等款,自有应得之罪。但所犯止系逢迎上司,与婪赃入己者究属有间。此而拟以斩决,则如钱度之贪黩骫法、赃私累万者,又当如何加等科罪乎!富勒浑辄请将刘益即行正法,不过因案情重大,有意从严,并未按律确覈;殊失情法之平。朕总理庶狱,一秉大公,务在权衡至当,轻重悉视其人之自取,从不肯稍存丝毫成见;富勒浑岂尚未知之耶?所有此案刘益拟罪之处,著刑部另行按律覈拟具奏』。部议上,谕曰:『刘益、明德布俱依拟应斩,著监候秋后处决。至富勒浑以李本罪止「折枷不足蔽辜」,请留川省军营效力赎罪,意存取巧;而法司不为驳正、辄行照拟,亦属非是!李本如果系能事之员,办理川省军务,尚可冀其得力;富勒浑何妨另摺奏明,朕必俯从所请,且可免其治罪。乃该督辄谓「折枷不足蔽辜」,请留营效力赎罪;名为加重,实则从宽。试问「枷号」与「效力」孰轻、孰重?其理显而易见。此等伎俩,岂能逃朕洞鉴乎!即如刘益所犯止系逢迎交接,而富勒浑因案情重大,请即行正法;朕方以其失情法之平,谕令刑部另行覈拟。今李本之罪原非必不可宥,因富勒浑意在巧为开脱,法司亦不指斥其非,朕转不能予以曲贷;非所谓爱之,适以害之耶!李本仍著于川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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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折枷,俟期满再留军营,自备资斧,效力赎罪,以示惩儆。朕于臣工情罪,权衡一秉至公;既不令有意从严,又岂能任其蒙混!富勒浑及法司等并著传旨申饬』。三十八年闰三月,大兵征金川,命留四川省城暂署总督事务,并总理各路军需。是月,疏劾粮员同知韩莱曾、巡检高登瀛迟误粮运,请夺职枷示;川北道吴文煌不行揭报,请褫职。报闻。又奏:『各土司买茶,应以千斤为限,不得浮多;并行知各卡逐包验对数目相符,方许出口』。议行。四月,总督刘秉恬奏:『发往川省各员,多视军营为畏途;到省后,惟恐调赴办差,往往不通闻问』。谕曰:『此等人员到川后,富勒浑即当量其人才高下,先尽其中勤干者派往军营,其馀留省坐办;方为合理。乃将发往军营各员概留省城,并不令各员与刘秉恬一通闻问;所办殊属非是!刘秉恬与富勒浑虽一在军营、一在省城,而所办同系一事;况刘秉恬系实授川督,富勒浑不过暂行署理,仍系代其办事。即发川各员在省、在营,均系所属,原不必视有分歧;而富勒浑系代刘秉恬办事之人,更不应分畛域。若将到川人员尽留省会,止图自便而不顾刘秉恬之驱使无人,公忠之义安在?况富勒浑于军务告竣后即回本任,又岂能将川省之员携往楚省乎?大臣为国任事,总宜和衷共济,不当存丝毫私见;况伊两人皆朕所特简倚畀者。若因此稍积猜嫌,致误公事;又岂朕属望两人之意乎』!五月,奏『军需局司道议称:「新到无任之员,遽令出口办差,未免竭蹶」。请将见任者调赴口外,以拣发者分别署理』。上饬其玩公沽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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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将倡议之人劾奏。寻奏:『各司道实系公同商议,并无倡始之人;请免查参』。谕曰:『此事前经富勒浑奏到时,显系军需局员有玩公沽誉之处,是以特交该督查参。富勒浑自应详询确覈,将首先倡议之人指实劾奏;乃仅以「公同商议」之语颟顸了事,殊属非是!凡事必有一人倡议,众始从而照办;断无合口同声,共为一议之理。而所奏「免其查参」之请,妄冀为属员开脱,尤属大谬!该督向来办事虽觉拘泥,然尚不失为谨慎;不意其竟敢以「罚不及众」吓朕,乖张一至如此!富勒浑著交部严加议处』。部议革任;得旨宽免,仍注册。六月,奏『办运之米,全以仓收为凭。见令各属运掣收,以清积弊』。奉朱批:『所办颇为得法』。又奏:『三杂谷土外委四十名,每名每年给银六两,与所辖屯兵每月领饷五钱者无所区别。请每年各加银二两』。议行。是月,出口查办粮运,因硕唐一带山水暴涨,留驻督办桥梁。时木果木师溃,贼番乘势侵占底木达;富勒浑即带新到黔兵驰赴蒙固桥防守。事闻,得旨嘉奖;实授四川总督,用「钦差关防」在美诺等处办事。寻奏:『贼番见抵明郭宗河口,我兵不能过桥;喇嘛寺一带,难以进攻。惟崇德攻噶拉尔一路,乘贼番未集,较便攻取;已飞咨博清额、五岱兼程前进,与刘秉恬会合。臣见督兵堵禦明郭宗河口,一面于西北山梁分设卡隘防守』。奏入,谕曰:『富勒浑所办甚是。此是开通台站,使各路声息相通,最关紧要;而严守明郭宗,使贼番无从窥伺,亦为要先务。今惟富勒浑一人在彼,尚恐难于兼顾;文绶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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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关,距明郭宗不远,即著驰赴随同筹办一切』。嗣奏『路顶宗一带路径丛杂,而巴朗拉尤属险要,为我兵出入门户;见飞调本省存兵助守卡隘』。上韪之。七月,奏『军米一项,因大营失事,观望不前。见调集夫役,按站派员设法运。至火药、铅丸、军需、器械,并飞饬各局分别赶办。各要隘俱增设卡座,分兵加意防范。驿站马匹,亦俱增设。臣拜摺后,即赴美诺办理一切』。谕曰:『军营粮运,最关紧要。富勒浑调集人夫源源接济,甚为得力。此时美诺无甚应办之事,不必急于前往』。时定西将军阿桂、副将军富德统兵分西南两路,先剿小金川;九月,谕曰:『朕因阿桂等见在收复小金川及将来进剿金川,不可无大员统领重兵在后策应;莫若令富勒浑、王进泰会同妥办。富勒系见任总督、王进泰亦本省提督,且于军务曾经阅历,人亦颇有见识,实可胜任。著阿桂于进兵时酌量紧要之处,令富勒浑、王进泰统兵策应。所需之兵,即于见调楚兵内酌留二千备用』。十一月,大兵克复美诺,将军阿桂、定边将军明亮分路进剿金川;诏派兵防禦后路粮台诸务,富勒浑、王进泰妥为经理。寻奏:『大兵乘胜长驱,各路军粮亟宜随军转运;见飞饬各处粮员加给脚价,分起驰送大营』。得旨嘉奖。十二月,鄂克什粮焚;上以富勒浑有总统稽查之责,具奏迟延,严饬之。是月,谕曰:『小金川一带,前谕富勒浑、王进泰在彼驻守。今美诺一带绵亘四、五百里,而僧格宗、明郭宗皆其要之地,富勒浑、王进泰或各择一处驻守;或于两处选派妥员分驻,两人同驻美诺,设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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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方为妥协。富勒浑既在美诺驻防,需兵亦不可少。此时阿桂军营之兵,难以再为分派;富勒浑、王进泰当于巴朗拉等处防兵内量为抽拨或于成都驻防川省绿营内选凑二千馀人,调赴美诺应用,富勒浑当妥协为之』。寻奏:『阿桂等进剿金川,其小金川降番眷属人口众多,应加意防范。巴朗拉、鄂克什等处防兵合计不及八百名,难以再拨;拟于成都存营兵内调派一、二百名,驻劄草坡弹压。将来酌定何路进攻,即相机前进』。谕曰:『富勒浑、王进泰守美诺一带,其事最为重大。昨已谕令或于僧格宗、明郭宗各占一处;或于此两处另派勇干之员驻防,而彼两人酌量美诺等适中之地控驭弹压,方为妥善。至该处派防之兵,令于各处粮站及成都驻防川省绿营兵内选拨二、三千名备用。今据奏省城所留之兵仅能再拨一、二百名,而鄂克什各寨见有之兵不及八百名,是其应添兵数,大须筹画。著富勒浑,王进泰悉心妥酌,作何抽调应用?总期防守严密;即略增小费,亦所不惜也』。嗣阿桂奏:『小金川全境,必须能事之大员始堪督率。富勒浑、王进泰均小心谨慎,然过慎则葸,往往以内地盘诘法施之新附外番,且于山外形势、行军机要均未能悉;遇有紧要,后路拟酌令副都统成果、云南提督常青带兵驻守,较为有裨』。谕曰:『阿桂此论,颇为近理。前以二人身任督、提,地方乃其专责,且呼应亦灵;是以派令后路照料。今阿桂所奏如此,则二人自不足恃。据称「云南提督常青练习军务,熟悉边情;于紧要之路,酌令常青往驻」等语。常青留驻美诺等处,自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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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已有旨令富勒浑等,诸事与之虚衷商酌,勿稍存畛域之见』。三十九年正月,奏『大兵全数进发,见将后路抽调之夫均匀拨派滚运,军粮可期充裕』。二月,奏『新开揪底、色利沟道路已通,一应军粮并归此路运送;各台站均有裁撤』。四月,奏『玛尔当、明郭宗等处存米,酌留防兵一月口粮;馀俱赶运大营。即将台站裁撤,其文移往来、会哨兵丁接送,无庸另设马台』。先后得旨嘉奖。又奏:『大板昭一带及梭洛柏古等处,均关紧要;每日饬驻防员弁带兵会哨,并分派土练降番严密搜拿』。谕曰:『富勒浑于军营后路防范,颇为留心。今官军日渐攻进,更宜加倍严密,实力周防;不可稍涉大意』。六月,奏『文绶拟借成都所属社仓谷六万石、嘉眉二属常平监谷四万石碾送军营,固属通融办理。但西路及凯叶立官兵并沿途夫役,合计每日需米五百石。见尚有全派未运之三万馀石、有各站存米万馀石,可供三月之粮;自应仍照旧章,每日以五百石为率,按月次第转输』。上韪其言。七月,奏『喇穆山梁既经全得,可直通前敌营盘;应于正路之牛厂分设台站,不必加前绕道运供。见与阿桂商定妥办』。上嘉之。九月,刘秉恬奏揪底粮运每日未能足数,命富勒浑确查覆奏。寻奏:『查明迟误各员,嘉定守洪蕙应褫职枷示,川北道吕元亮、署潼川守张三礼均应革职,并自请交部严议』。寻议革任;命宽免,仍注册。十二月,奏大板昭粮台燬米五百馀石,自请议处;部议降一级,销去军功一级,仍给还军功纪录二次。四十年二月,奏『阿桂等业已攻克前敌山梁,进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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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巢。应用军粮、军火、铜斤、料等项储备充裕,足敷支应;所需子,亦飞饬各站将生铁尽数运供。再,大兵即日渡河,一切船料久已备齐,并造皮船听用』。四月,奏『沙坝一带,屡有贼番滋扰;该处为运粮正路,不容稍有疏虞。臣于梭洛、相古等处抽拨官兵一百名,暂赴驻扎;仍恐不敷防范,见咨商提臣常青将玛尔当一带官兵酌量抽调,于沙坝、三松坪等处安设分防』。先后奏入,得旨嘉奖。五月,奏『日旁、宜喜一带山梁,大兵业已攻克;见备人夫、马匹,以待攻获勒乌围添设新站之用。至宜喜一路官兵已进至河岸,不日两军会合,其粮运台站应就近并路运供』。七月,阿桂奏『北路军粮,应如富勒浑等所议:留卓克采等十三站汇入西路转输』。俱报闻。九月,奏『臣奉旨前赴布郎郭宗驻防,应即驰往。见因阿桂分兵绕出贼后,与明亮约定同攻甲索山梁;所有移营安站,俱系迅速机宜。若移驻布朗郭宗,距军营五百馀里,一切难于策应』。谕曰:『阿桂已攻得勒乌围,统兵由昆色尔进剿,自以筹办随营军粮、军火为重。兵事移步换形,务期妥善;不必因事前未定之旨,过涉拘泥也』。闰十月,奏『大兵攻过勒乌围,前此卓克采一路台站全行裁撤;并将达思满至孟拜各站存米速行运,次第拨裁』。报闻。四十一年正月,调湖广总督;谕以俟大兵凯旋后,即行赴任。是月,两金川平;谕曰:『此次进剿两金川所需军饷,令富勒浑在口外总理;自督运以来,办理妥协,用能转运无误。今大功告成,宜加叙录。富勒浑著交部议叙』。部议军功加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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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前降二级。
  四十二年五月,授礼部尚书。四十三年二月,调工部尚书。十一月,授镶蓝旗蒙古都统。四十四年五月,部议富勒浑军需不符各款,著分别赔补;得旨:『加恩豁免』。命稽查钦奉上谕事件处。十二月,再授湖广总督。
  四十五年,调闽浙总督。时总督李侍尧贪纵营私事发,命各直省督、抚议罪。富勒浑奏:请即行正法;十月,谕曰:『富勒浑前往江南行在召见,朕详加讯问,据称「李侍尧历任封疆,实心体国,认真办事,为督、抚中所罕见」;其意以为晚节不饬,尚可弃瑕录用。及令各督、抚覈拟罪名,则富勒浑又照大学士、九卿所拟,以「即请正法」具题。如果富勒浑见李侍尧平日勤干有为,应宽一线,何妨如闵鹗元直抒所见!乃于朕前既已为之乞恩,及具题时又复随众从重定拟;封疆大臣受朕深恩,岂宜前后两歧若此!彼时不即降旨交部者,恐各督、抚谓朕有意从宽,心存迎合;今此案罪名已定,不可不明白宣示。富勒浑自异其说,著交部严加议处』。部议革任;得旨宽免,仍注册。十一月,偕浙江巡抚李质颖奏:『海塘改用条石,见在兴工;而「黄」、「宇」字号柴塘正当回溜顶冲,必须改砌坚石,方可无虞』。又奏:『见办抢险石塘,仿照前督臣嵇曾筠所办,东塘石工益加高宽坚实』。奉朱批:『诸凡用心,为之以实』。是月,奏『范家埠对面水底阴沙渐阔,大溜日逐移西;由「天」字号以上数十丈刷成兜湾,偪塘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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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在加意保护柴塘,其抢险石塘于拟筑三百丈外,东、西各增筑百丈,以捍激湍』。奏入,谕令上紧督办,毋稍懈弛草率。四十六年正月,以前任浙抚王亶望丁忧留办塘工、携眷在杭安住,富勒浑不据实奏参;降旨申饬。时大学士阿桂奉命赴浙江查阅海塘,因疏劾杭嘉湖道王燧骄横不法,民怨沸腾;上以富勒浑徇庇,命革去花翎,来京候旨。又谕阿桂酌定富勒浑应否留办塘工?据实入告;寻奏:『富勒浑才力尚属奋勉,但恐离任后呼应不灵,于工程究属无益』。上是之。二月,谕曰:『富勒浑于王亶望留眷在杭及王燧等藉差侵冒款迹并不据实奏参,实非寻常督抚失察、仅止革职留任者可比。是以革去花翎,令其来京候旨。但念其究系到浙未久,富勒浑加恩赏给三品顶带,授为河南巡抚,仍带革职留任。十年无过,方准开复』。
  六月,奏酌筹防河六事:『一、险要各工,宜添夫分段驻守。一、各工应增棚厂,以资人夫栖止;并令閒时积土备用。一、新旧堤面应撒种黍草,以卫堤身。一、防守各工,应安设马匹驰递紧报。一、站堤夫役,宜添派员弁管束。一、大汛期内道、厅员弁及沿河各府、州、县,均应驻工防守,轮番查勘』。奏入,得旨嘉奖。七月,奏『万锦滩一带漫水过堤,被刷三十馀丈;自请交部严议』。上以其闻信即亲赴督率抢护,尚属无过;免治罪,勖以加意防护,赶紧办理。寻奏:『曲家楼等处漫工,俱续有塌卸;而北岸水势全注青龙冈滩面,又塌宽二十馀丈。见在盘头裹护,赶紧兴工』。谕曰:『自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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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办理』。又奏:『祥符、焦桥漫滩,水已断流;见将大坝外首补筑圈堤,十月内可以竣工』。上嘉其集事迅速,交部议叙;寻议加一级,抵前降一级。四十七年二月,奏『青龙冈漫口兴工堵筑,因需料繁多,半载以来屡筑屡溃。直隶、江南、山东三省协办物料缓不济急,拟仍就本省赶办,呼应较灵。至岁需之料,南北两岸共预备一千零五十万斤。今大工紧要,一时并办,更形竭蹶,应先酌办十分之三;馀俟大工完竣,如有存剩,再为筹拨』。奏入,上嘉勉之。四月,四川总督福康安奏:『查乾隆三十八年有赏给屯兵银二万八千馀两,时富勒浑专办报销,未经给发;请交部察议』。部议革任;得旨宽免,仍注册。五月,谕曰:『富勒浑前因王亶望案内降为三品职衔,加恩授河南巡抚。今两载以来,办理豫工,不辞劳瘁;著给还见任品级顶带』。六月,奏『考城县被水之后,官吏俱移至大堤根下高阜处所盖屋居住;而仪封一县四面水环,城垣亦多倾圮,见又偪近新堤:均须另筹改建。查有张村集在封邱、曹县适中之地,可改建考城县城;内黄集西接兰阳、东接睢州,可改建仪封县城』。议行。
  九月,授闽浙总督。十一月,奏『钱、仁两县,有借动库款垫换银两之事,虽已补还,恐尚有任意亏那情弊;见委司、道等互相盘查。其闽省仓库,亦密移抚臣雅德一体办理』。谕曰:『浙省吏治,自王亶望以来,废弛日久;陈辉祖接任后,又复营私牟利;国栋庸懦无能,其通省仓库、钱粮,难保无积压亏缺、抑勒交代等弊。当此积弊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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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理善后之际,正应实力整顿。著传谕富勒浑等,务须严饬司、道各员彻底盘查;如有亏空情弊,即据实禀明,酌分年限设法筹办,责成各该属速行弥补全完。总期不动声色,而国帑仓储皆归实贮,方为妥善。如此办理,乃朕格外施恩,不欲更兴大狱;伊等稍有天良,自当知感、知惧,上紧弥补。若勒限之后尚不知感恩畏法,任意悬宕稽延,则是自取重罪,更不能再为曲贷也。其闽省仓储,亦著会同雅德照此一体办理』。十二月,奏『泉州府刁民林先和行劫,潜住林耀家内;经千总陈景泰前往搜拿,林耀聚同林文等殴伤景泰,将林先和抢脱放走。林文听从纠约、图劫罪囚,即恭请王命正法;馀犯拟罪如律』。四十八年正月,偕两江总督萨载奏:『江、浙士民情殷望幸;而河工、海塘以次告竣,一切善后事宜,尤冀銮舆亲临指示。请于乾隆四十九年春,六举南巡盛典,以惬舆情』。得旨俞允,是月,奏『查明漳、泉两郡民人在台湾械斗一案,系知府苏泰罔知政体,立意主和;知县冷震金随声附和,总兵金蟾桂、副将郑瑞等均不亲往督捕,以致匪徒蔓延累月,均非寻常懈玩可比。请旨一并革职拿问』。从之。寻偕雅德奏:『台地见经安帖,该镇将等会同督缉逸匪;果否尚知悔惧出力?容臣等确查具奏』。谕曰:『台湾械斗一案,皆因该处文武各官平日废弛玩纵,以致酿成事端;又不立即擒灭,甚至该府苏泰罔顾大体,出示劝和,希图将就了事:种种姑息养奸,非寻常贻误地方可比。前已降旨革职拿问,解送刑部审拟定罪;必当严加惩治,俾地方官知所儆畏,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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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理民安。乃富勒浑等竟欲为该员等预存开脱地步;此等姑息市恩,最为外省恶习。富勒浑、雅德,著传旨严行申饬,并交部严加议处』。部议革任;得旨宽免,仍注册。五月,奏『盐场各员,前经督臣陈辉祖奏请照各省例,分别改归实缺;接准部覆,尚未举行。请将福清总场等四处,遵照部议办理。其石码盘验官等处止司盘验盐斤,无督晒杜私之责;应仍照旧例,或轮委候补大使、或就近饬委佐贰官经理』。又奏:『石码地方上接府城、下联厦岛,该处分驻通判一缺最为紧要,非初选人员所能胜任;请改为在外拣调。其上洋通判事简之缺,请改归部选,以符体制』。十二月,偕抚臣雅德、提臣黄仕简奏会议蚶江设口章程:『一、请将福宁府通判移驻蚶江、台湾理番同知移驻鹿仔港,以资弹压。一、请于提标拨外委一员、兵五十名移驻蚶江,将协标左营原驻笨港之守备移驻鹿仔港。一、厦门出入船只,照旧编册挂验,不许越赴蚶江,以便搭载兵米。一、诸罗、彰化二县应运内地米石,责令鹿仔港同知专司配运。一、责成沿海各属及守口文武员弁,严禁偷渡到口』。先后奏入,俱下部议行。四十九年正月,上南巡,办差人员分别议叙;得旨:『富勒浑准其开复』。闰三月,奏『蚶江一带进口较便,商贩偷渡者多。请照厦门、鹿耳门例,设专员管辖稽查』。议行。七月,奏『闽、浙居民需用豆石,全赖奉天、山东二省商运。前督臣陈辉祖祇准商贩赴浙;其由浙入闽,因无奏案,遂行禁止。查奉、东运浙豆石既系有馀,即可济闽之不足;若遽为禁阻,不特闽省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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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绌乏、商船无货载回,而奉、东运浙之豆亦多壅滞。请仍准商船运载馀豆回闽,照例赴闽纳税』。奉朱批:『事在人为,惟应以实』。五十年三月,来京与千叟宴。四月,工部议驳浙江巡抚福崧报销柴塘工数与原奏不符;上以富勒浑系该省总督,久办塘工,不得任工员朦混,宜查明具奏。寻覆奏:『此次字号、丈尺不符之处,实系前督臣陈辉祖先后未经奏明;福崧登覆时,仅与估册覈对,亦未查出原奏舛错,详晰声叙。至于部驳,并无以少报多朦混情弊』。报闻。
  七月,调两广总督。九月,兼管粤海关。五十一年正月,京察,得旨:『富勒浑宣力封疆,克称厥职;交部议叙』。部议加一级,抵前降一级。二月,奏『南海县江浦司巡检员缺,所辖地方较广;内有九江一处可通外洋,奸匪易于出没。请添设主簿一员,定为在外选调之缺。其雷州府司狱事简,应请裁汰;而以三江司巡检改归部选,以符定例』。议行。寻奏广东藩库正杂钱粮收支银数及应拨、应留各款数目;谕曰:『此皆刻板文书,竟难凭信。富勒浑前在闽浙总督任内,曾经具奏浙省各属仓库亏缺、分限弥补;迄今逾限尚未补完,已派钦差大臣前往彻底查办。富勒浑前在闽浙时所办何事,实属咎无可辞!应俟结案时另行办理外,该督此时尚复何颜奏广东之仓库无亏!即著传旨严行申饬。广东各属尚未闻有亏缺,该督若不于此时及早实力清查、俾归实贮,仅循例以一奏塞责,将来或派人员查出,则该督之获罪更重,朕不能屡为之曲贷也』。三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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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省仓谷多有亏缺,自清查弥补以来,通省所缺不及十分之一;见勒限弥补,汇总题报』。谕曰:『浙省见有亏空,已差人往查。汝在彼所司何事?则此奏亦不可信矣。著与孙士毅严办为是。朕实不愿屡兴大狱,若外省气习不改,激朕不得不办,则朕亦非不能办之主也。慎之』!是月,粤海关监督穆腾额来京陛见,上询以富勒浑操守;奏言:『未敢深信』。旋命军机大臣询问,穆腾额以「富勒浑家人招摇生事」对;降旨密令抚臣孙士毅据实查奏。四月,孙士毅奏:『富勒浑家人殷士俊捐纳府经职衔,招摇舞弊;并搜截积存银一万六千馀两、金六百六十馀两。又据殷士俊供:诓骗陈通炤花银六百圆;又与商人张敬立结交往来,得受过花银二百圆』。谕曰:『富勒浑久任督、抚,乃不能约束家人,以致在外招摇滋事;且富勒浑到任甫经数月,何至家人积有金银如此之多!是必其从前在福建任内即有招摇婪索之事;富勒浑身非木石,岂得诿为不知!若该督、抚等簠簋不饬,及至败露,不过一、二长随认罪,即可将就了事,更何以饬吏治而儆官邪!况殷士俊以微贱长随,公然捐纳职员,竟系跟随富勒浑以后事;伊主岂毫无闻见,任其捐职,不一过问耶?此事系孙士毅查出具奏,若仅令原参审办,恐无以服中外之心;见已派尚书舒常前赴广东会同孙士毅秉公查审。至富勒浑不能约束家人,自难保无染指;岂可复留总督之任!富勒浑著解任候质,并命江苏织造四德、臬司长麟将殷士俊原籍常熟家产严密查奏』。嗣奏:『查出该犯见存并借出银二万两、田六百三十馀亩、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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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所,并起出殷士俊之子殷孝基捐监部照一张』。谕曰:『殷士俊以微贱长随,拥赀数万;且父子朦混捐纳,滥膺顶带。其一切赀财,俱系跟随富勒浑为长随后所得;若富勒浑果无知情故纵、听其乞恩浸润之事,则其伎俩止如部中书办诈骗招摇,地方官吏见其久而不灵,断不肯多给银钱,岂能积赀累万!盖若各部书役遇有案件,往往设计骗撞,所得无多;亦断不能颠倒是非,作奸骫法。计其家私积千百者,容或有之;断无积累巨万之事。且朕日理万机,在朕前使令之总管太监、奏事太监辈如伊等欲婪索银钱,必须积压外省文报奏摺,或于朕前揣探意旨,假作威福,方能婪得厚赀;今之总管、奏事太监等不过藉每月钱粮养家糊口,其家赀之至多者或不过千金,从无与中外官吏结交、招摇之事。朕为天下主,尚不肯宽假近侍任拥厚赀。乃殷士俊不过跟随总督之长随,积赀竟如许之多,必系平日属员中有托其营求升调,富勒浑曲意听从;或勒索不遂,富勒浑即不假辞色。该犯有所恃而不恐,始敢恣意勒索;而属员中因其夤缘有效、触忤蒙愆,相率送给银钱。是以数年来拥赀巨万,父子俱捐纳顶带官职。且该犯于富勒浑在藩司任始行跟随,及为工部尚书,伊即辞去;至四十四年富勒浑复为湖广总督,伊又跟随前往。反覆狡狯,昧尽天良,富勒浑何所取而受其愚弄,一心委任耶!覈其情节,较之从前安宁家人李忠更属可恶。若谓富勒浑于该犯如此婪索,竟同木偶毫无闻知,夫谁信之!此即童尚不可欺,安能逃朕之洞鉴乎!即此一节,富勒浑之罪已不可逭。富勒浑著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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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若此时孙士毅已另行审出别项情节,即发交阿桂等办理。孙士毅接奉此旨,即派委妥干道、府大员将富勒浑解赴浙江,交与阿桂等秉公质讯审办。至富勒浑到粤未久,殷士俊所得银钱必系在闽、浙地方勒索者居多;著阿桂等就近彻底查究。再,昨广东左翼镇总兵施国麟来京陛见,朕面加询问,复令军机大臣详讯,据称「富勒浑纵容家人,及家人李姓狂妄滋事」等语,并将原讯奏片一并发交阿桂等阅看,归案质审。并另旨令舒常毋庸前赴广东,即赴浙江会同阿桂等审办』。寻孙士毅讯出:『富勒浑自闽赴粤时殷士俊得过署泉州通判郑一桂金叶五十两,李世荣勒索粤省沿途州县花银一千七八百圆、浙江州县银一千三百馀两;此外,殷士俊另有人参四两、李世荣交埠商沈采山生息银一千两。又,富勒浑派令各口岸书役缴银一万九千六百馀两,系殷、李二犯陆续交收署内。至四月钦奉严查之谕,始将此项归公,交监督衙门贮库;有富勒浑朱标印札可證』。谕曰:『今春舒常回,亦于途次召对,询以各省督、抚声名;舒常即称「富勒浑操守平常」,朕犹疑信兼半。及穆腾额来行在陛见,朕经面讯富勒浑居官办事若何?伊止言「见在总督中操守可信者,惟李世杰、萨载而已;至于富勒浑之操守,未敢深信」。因令军机大臣详加细问,方将伊家人长随在外居住、招摇生事情节说出,而于如何受赃舞弊之处亦无指实;始密谕孙士毅据实查奏。即今春孙士毅来京陛见时,亦从未奏及富勒浑声名操守平常也。嗣据孙士毅遵旨查奏富勒浑实有纵容家人殷士俊等在外招摇滋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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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朕犹以富勒浑不过身同木偶,失于约束不严,未必有知情染指之事;俟讯明定案后,将富勒浑予以薄惩,将来尚欲令其戴罪自赎,更换福康安陕甘之任,亦不疑其有贪婪侵隐款迹也。今据孙士毅节次查奏,则富勒浑与殷士俊等关通贪婪,赃迹累累;其操守果不可问矣。前已降旨将富勒浑革职,令孙士毅讯问确实,解往浙省交阿桂等归案审办。乃富勒浑心疑舒常、孙士毅等有心倾陷,传旨讯问时疑怒交作,其忿戾之气形于辞色;且于事已发觉,将勒派各口岸银一万九千馀两交监督衙门解京,以掩饰其先侵后吐之迹。富勒浑受朕深恩,种种情节,殊出情理之外!此皆由富勒浑辜恩昧良,天夺其魄;是以颠倒错乱,自速其罪至于此极!朕亦不能为之曲贷也』。嗣阿桂等鞫实奏入,富勒浑依拟应斩,监候秋后处决;殷士俊、李世荣即处绞。十月,谕曰:『向来督、抚大臣中营私骫法婪索者,惟王亶望奇贪殃民,是以即行正法。其馀因其曾为大臣,祇赐令自尽,不忍肆诸市朝;而其中情罪可原、本可不至予勾者,亦必先期降旨免其绑赴市曹,不令与众囚为伍。此朕明罚敕法中,仍寓养耻之道也。富勒浑于督、抚中资格较深、历练亦久,以为将胜任陕甘总督者尚无出其右;及孙士毅节次查奏,事已败露,富勒浑身为大臣,理应安分待罪,听候质讯。乃敢咆哮剖辩,并云「我若得罪,合省官员无一得免者」;此何言耶!是富勒浑之罪由自取,自不顾颜面;朕尚为存其颜面乎!然究念其非卖官鬻爵,贪黩不法;且历任封疆,宣力有年,尚知奋勉;而当金川用兵时,督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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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运亦有微劳。是以从宽免其勾决,仍牢固监禁,令其待罪囹圄,愧悔思过。嗣后各省督、抚务宜整躬洁己,严肃驭下,以前事为戒;设有不知儆惧,仍蹈覆辙,一经败露,必执法重惩,毋谓宽典可以倖邀、朕恩可以长恃也』!
  五十二年正月,谕曰:『原任总督富勒浑获咎甚重,是以将伊严加治罪;念其年近老迈、且出力多年,著加恩释放,使之在家闭门思过』。五十三年四月,因闽浙总督任内失察总兵柴大纪贪劣营私各款,复奉旨拿交刑部;旋经审明徇庇属实,拟绞监候。十二月,谕曰:『富勒浑前在闽浙总督任内失察台湾吏治废弛及柴大纪骫法营私各款,是以拿交刑部治罪;昨朝审勾到时,念台湾远隔重洋,且富勒浑曾经饬查、未据该道等禀报,其未经参办尚有可原,业经从宽免勾。富勒浑著加恩释放,令其家居闭门思过,自知感愧』。五十四年二月,署闽浙总督福康安奏:『罗源营贼匪突入营房,抢去小二尊及鸟枪、腰刀等件』;谕曰:『总由富勒浑从前在彼因循废弛,漫无查察所致。前已加恩释放,今观营伍玩误至此,皆彼玩忽所致;若仍任其在家安居,何以示儆!富勒浑著发往伊犁效力赎罪;自备资斧,即于明日起程前往,不准给予驿马,以为贻误封疆者戒』。五十五年十一月,奉旨加恩释回。六十年九月,发往热河。寻谕曰:『富勒浑在闽浙总督任内收受相沿陋规,其咎虽重,念其年老,著加恩释回』。
  十月,来京;十一月,卒。子内阁侍读查隆额,五十一年因富勒浑案拿交刑部;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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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往乌鲁木齐。五十五年,回京;荐任兵部员外郎,卒。
  --右「国史馆本传」。
             --录自「国朝耆献类徵初编」卷一百八十四(「疆臣」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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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 魁

  杨魁,汉军正黄旗人。曾祖廷耀,山东巡抚;祖馝,仕至四川巡抚,缘事降光禄寺少卿。
  魁由监生捐通判,于乾隆十九年借补昭文县知县;调江宁县知县。二十四年,迁江宁府管粮同知。三十年,擢镇江府知府;寻调扬州府知府。三十三年七月,调常州府。先是,两淮盐政尤拔世奏两淮预行提引、商人交息,前任盐政营私侵蚀等弊,命江苏巡抚彰宝严讯;并以高恒、普福久任盐务,肆行染指,其高恒任内办事之顾蓼怀分别查究。彰宝等奏:讯顾蓼怀代购货物银两,自交高恒收。寻解京,军机大臣覆讯;蓼怀供:『经手银十五万两,俱系代商办物;知府杨魁等承审勒供,缴高恒收』。谕曰:『承审各官固不容其代为掩饰,亦岂容其妄生事端!杨魁等必欲授意勒供,致实事反成虚捏;是诚何心!杨魁等著解任质讯』。九月,军机大臣奏:『高恒令顾蓼怀向各商陆续支银制物,非高恒尽行侵用,亦非商人托办;顾蓼怀妄供,已并案问拟。杨魁讯无偪勒,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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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诘,殊属粗忽;应交部察议』。上以杨魁等承审此案既无刑偪情形,不论其小过,免议。寻迁松太道。三十六年,迁安徽按察使。三十七年,擢布政使。四十年,调江西布政使。
  四十一年,擢江苏巡抚。四十三年四月,奏言:『江南营兵共一千四百九十七名,遇护送遗犯、饷鞘、贴补、军装、器械,均有必须之费。向来明扣银两,除买补马匹等项动用外,馀俱报部酌拟;并需用公项,遇佥差事于每月令饷银拟扣,不免拮据。查江阴县有入官滩田三百二十三亩、水草滩田二千六百九十五亩,募民佃种升科;请将此项给兵承佃,分别输科收息,以供佥差各费』。疏入,报闻。九月,叶尔羌办事侍郎高朴家人赴苏松卖玉石事发,诏杨魁严拿;并谕曰:『高朴家人在苏半载有馀,肆行牟利,众所共知。杨魁身任巡抚,近在苏州,岂得委之毫无闻见!乃竟任其骫法无忌一至于此,实不知其是何肺腑!深负朕委任之恩。封疆大臣遇此等重案,尚敢徇私容隐,将来何事不可隐匿;朕复何以用人乎!况杨魁系汉军世仆,由县令用至巡抚;乃敢昧良若此,自揣当得何罪?著杨魁并将案内张名远迅速严拿解京』。寻奏高朴家人李福等及张名远──即张銮并在淮关先后获解;上以魁奉旨后始将张銮拿获,尚自称严查确访,谕严饬之。寻以失察私玉过境及徐述夔「逆诗」案不能实心查办,先后经部议革任;得旨均宽免,仍注册。四十五年二月,上南巡;赏戴花翎,赐以诗曰:『久曾为府道,上下习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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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必不喜趋奉,更当体溺饥!于奢俭应示,既养教毋遗!勖尔勤本务,周旋有往规』。四月,调河南巡抚。七月,署河道总督。十月,丁忧。
  四十六年,署工部侍郎。二月,命往浙江海塘办工。七月,同署巡抚陈辉祖奏言:『老盐仓迤东柴工千七百丈,潮汐冲激,难资捍禦;请改石塘,于正项外赏银二十万两以济工需』。诏如所议。八月,署福建巡抚。十二月,海澄县民周铿声控在籍知县叶廷推纂辑「县志」语涉狂悖,魁讯系铿声挟嫌妄控,仍请革廷推职审办;谕曰:『叶廷推所载碑志剿用腐烂旧句,原无悖逆之处;该抚自应将铿声照诬告例问拟示惩,何必又将叶廷推革去职衔!是欲两败俱伤,转使挟嫌妄控者得长刁风,而无辜良善致滋扰累。杨魁并非不晓事之人,何茫无定见若此!周铿声著即按例定拟;叶廷推等即行省释,无庸究问』。四十九年三月,奏言:『前督臣三宝奏请台湾照例报捐监谷备储;今两年有馀,报捐甚少。而台湾、漳、泉府属仓储充足,无藉收捐;请停台湾捐监例』。从之。
  寻以病解任,回京。五月,在道卒;谕曰:『杨魁历任巡抚有年,颇著勤劳。前闻患病,即降旨令其回旗调理;方冀速痊,以资倚任。今闻在途溘逝,深为轸念!所有应得恤典,著该部察例具奏』。寻赐祭葬如例。十月,大学士公阿桂等讯陈辉祖籍没王亶望赀财抽换案卷,魁曾协同办理;请并钞其家产。谕曰:『杨魁系差往查勘海塘,查钞王亶望一案非其专办;陈辉祖抽换等弊,自在杨魁前往闽省之后。且伊见已身故,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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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一并查钞,未免过当;朕不为此已甚也』。
  --右「国史馆本传」。
             --录自「国朝耆献类徵初编」卷一百八十三(「疆臣」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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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 辂

  柯辂,号淳庵;福建晋江人。乾隆四十二年举人,官汀州、漳州、台湾、邵武训导。
  君少孤,事母孝。自少贫困,刻苦自立。中式丁酉科举人;大挑二等,以教职用。所至训士有方,克称其职。君性嗜学,既为閒官,益以著述为事。所著有「读经笔记」二十卷、「山川古迹录」十四卷、「文海蠡勺」八卷、「诗学摭馀」八卷、「知非得寸录」十卷、「天文气候录」二卷、「闽中文献」八十卷、「闽中诗话」十五卷、「淳庵诗文集」十二卷。
  --右「听松庐文抄」,张维屏撰。
             --录自「国朝耆献类徵初编」卷二百五十六(「僚佐」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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