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世祖实录选辑顺治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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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世祖实录选辑

  顺治元年(一六四四、甲申)夏四月初八日(乙丑),上御笃恭殿,赐摄政和硕睿亲王多尔衮大将军敕印。敕曰:『我皇祖肇造丕基、皇考底定弘业,重大之任,付于躬。今蒙古、朝鲜俱已归服,汉人城郭土地虽渐攻克,犹多抗拒。念当此创业垂统之时,征讨之举所关甚重。朕年冲幼,未能亲履戎行;特命尔摄政和硕睿亲王多尔衮代统大军,往定中原。用加殊礼,锡以御用旗盖等物;特授奉命大将军印,一切赏罚,俱便宜从事。至攻取方略,尔王钦承皇考圣训,谅已素谙。其诸王、贝勒、贝子、公、大臣等事大将军,当如事朕;同心协力以图进取,庶祖考英灵,为之欣慰矣。尚其钦哉』!
  十五日(壬申),摄政和硕睿亲王师次翁后。明平西伯吴三桂遣副将杨珅、游击郭云龙自山海关来致书曰:『三桂初蒙我先帝拔擢,以蚊负之身,荷辽东总兵重任。王之威望,素所深慕。但「春秋」之义,交不越境,是以未敢通名。人臣之谊,谅王亦知之。今我国以宁远右偏孤立之故,令三桂弃宁远而镇山海,思欲坚守东陲而巩固京师也。不意流寇逆天犯阙,以彼狗偷乌合之众,何能成事;但京城人心不固,奸党开门纳款。先帝不幸,九庙灰烬。今贼首僭称尊号,掳掠妇女财帛,罪恶已极,诚赤眉、绿林、黄巢、禄山之流;天人共愤,众志已离,其败可立而待也。我国积德累仁,讴思未泯。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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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宗室如晋文公、汉光武之中兴者,容或有之。远近已起义兵,羽檄交驰;山左江北,密如星布。三桂受国厚恩,悯斯民之罹难,拒守边门,欲兴师问罪,以慰人心。奈京东地小,兵力未集,特泣血求助。我国与北朝通好二百馀年,今无故而遭国难,北朝应恻然念之;而乱臣贼子,亦非北朝所宜容也。夫除暴剪恶,大顺也;拯危扶颠,大义也;出民水火,大仁也;兴灭继绝,大名也;取威定霸,大功也。况流寇所聚金帛、子女,不可胜数;义兵一至,皆为王有:此又大利也。王以盖世英雄,值此摧枯拉朽之会,诚再难得之时也。乞念亡国孤臣忠义之言,速选精兵,直入中协、西协;三桂自率所部,合兵以抵都门,灭流寇于宫廷,示大义于中国。则我朝之报北朝者,岂惟财帛;将裂地以,不敢食言。本宜上疏于北朝皇帝,但未悉北朝之礼,不敢轻渎圣聪;乞王转奏』!王得书,即遣学士詹霸、来衮往锦州,谕汉军红衣向山海关进发。
  十六日(癸酉),摄政和硕睿亲王师次西拉塔拉,报吴三桂书曰:『向欲与明修好,屡行致书;明国君臣不计国家丧乱、军民死亡,曾无一言相答。是以我国三次进兵攻略,盖示意于明国官吏军民,欲明国之君熟筹而通好也。若今日,则不复出此;惟有底定国家,与民休息而已。予闻流寇攻陷京师,明主惨亡,不胜发指!用是率仁义之师,沉舟破釜,誓不返旌;期必灭贼,出民水火。及伯遣使致书,深为喜悦,遂统兵前进。夫伯思报主恩,与流贼不共戴天,诚忠臣之义也。伯虽向守辽东,与我为敌;今亦勿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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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故,尚复怀疑。昔管仲射桓公中钩,后桓公用为仲父,以成霸业。今伯若率众来归,必封以故土,晋为藩王;一则国仇得报,一则身家可保,世世子孙长享富贵如河山之永也』。
  二十日(丁丑),摄政王和硕睿王军次连山。吴三桂复遣郭云龙、孙文焕来致书曰:『接王来书,知大军已至宁远;救民伐暴、扶弱除强,义声震天地。其所以相助者,实为我先帝,而三桂之感戴犹其小也。三桂承王谕,即发精锐于山海以西要处,诱贼速来。今贼亲率党羽,蚁聚永平一带;此乃自投陷阱,而天意从可知矣。今三桂已悉简精锐,以图相机剿灭。幸王速整虎旅,直入山海,首尾夹攻,逆贼可擒、京东西可传檄而定也。又仁义之师首重安民,所发檄文最为严切;更祈令大军秋毫无犯,则民心服而财土亦得,何事不成哉』!王得书,即星夜进发,踰宁远、次于沙河地方。
  二十二日(己卯),师至山海关。……遂入关。……大败贼众,追杀至四十里;贼首尾不相顾,遁走燕京。……是日,进吴三桂爵为平西王。
  二十四日(辛巳),师次新河驿。摄政和硕睿亲王多尔衮以进山关败贼兵捷音奏闻:言『臣统大军前进,明总兵官吴三桂遣使来言:贼首李自成已陷燕京,崇祯帝后俱自经。自成于三月二十二日僭称帝,国号大顺,改元永昌,遣人招降三桂;三桂不从,随自永平返据山海关,欲来投顺我国,为崇祯帝报仇。因谕其使:如果来归,即裂地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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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令赍书去后。臣即星夜前往,于四月二十一日抵山海关。值贼首李自成亲率马、步兵二十馀万,挟崇祯帝太子、第三子定王、第四子及宗室晋王、秦王、汉王、郡王等并三桂父襄与俱来;复遣人招三桂降,三桂不从,贼随围山海关。是晚,即败贼总兵唐通马步兵数百人于一片石,斩百馀人;贼兵遂遁。次日,我大军直薄山海关,三桂开门迎降。我军遂从南水门、北水门关中门入,望见贼渠领众自北山横亘至海列阵。是日,大风扬尘,咫尺不见;我军对贼布阵,不能横列及海。臣随集诸王、贝勒、贝子、公、固山额真、护军统领等谓:「尔等毋得越伍躁进!此兵不可轻击,须各努力;破此,则大业可成!我军可向海对贼阵尾,鳞次布列;三桂兵,可分列右翼之末」。各号令毕,于是我军齐列;及二次呼噪进兵,风遂止。各对阵奋击,大败贼兵,追杀至四十里;阵斩晋王朱审,获驼马、缎币无算:此皆仰藉上天眷佑及皇上洪福所致。臣随统大军,与三桂直捣燕京矣』。
                     (--以上见「大清世祖章皇帝实录」卷四。)

  五月初二日(己丑),师至燕京。
  十二日(己亥),摄政和硕睿亲王多尔衮遣官奏报底定燕京捷音。奏言:『臣统大军前往燕京,自山海以西各城堡文武将吏皆先奉表迎降。四月二十六日,流贼李自成尽括金银、币帛载发长安。三十日,自成焚燬宫阙遁走,臣随遣内外藩王、贝勒、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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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固山额真、护军统领等率师追击。臣亲率馀兵于五月初二日抵燕京,京城文武官吏、耆老士庶悉出城迎降,以巳刻入城』。
  二十日(丁未),以礼葬明崇祯帝、后及妃袁氏、两公主并天启后张氏、万历妃刘氏,仍造陵墓如制。
  六月丁巳朔,令洪承畴仍以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同内院官佐理机务。
  初四日(庚申),令户部左侍郎王鳌永招抚山东、河南。
  初十日(丙寅),遣固山额真觉罗巴哈纳、石廷柱率将士平定山东一路地方。
  十六日(壬申),故明参将唐虞时启言:『逆贼张献忠自江西转掠江南,势甚猖獗。臣惟南京形胜之地,闽、浙、江、广等处皆视其顺逆以为向背。今宜乘其危惧,即颁令旨赏格,臣赍往南京宣谕官民,江南之地,可传檄而定也。若虑张献忠、左良玉首鼠两端,则有原任镇臣陈洪范可以招抚,乞即用为招抚总兵。臣子起龙乃洪范,曾为史可法标下参将;彼中将领,多所亲识。乞令其赍谕往招,则近悦远来,一统之功可成矣』。下所司知之。
  二十六日(壬午),摄政和硕睿亲王以书招故明总兵陈洪范。
  二十九日(乙酉),平定山东固山额真觉罗巴哈纳、石廷柱启报霸州、沧州、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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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清先后俱下。
                 (--以上见「大清世祖章皇帝实录」卷五。)

  秋七月初七日(壬辰),以招抚山东监军副使方大猷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山东。
  十二日(丁酉),招抚山东、河南侍郎王鳌永启荐山东故明大学士谢升等四十馀人。事下吏部。
  王鳌永又启报济南、东昌、青州、临清等州郡以次抚定。
  王鳌永又密报南中情形。言近闻南中已拥立福王,改元弘光;以史可法为内阁,封总兵刘泽清、刘良佐、黄得功、高杰等分据各镇。江北之地,彼所必争;请亟补镇臣移驻曹、单,控扼淮、徐。启入,下所司确议。
  十四日(己亥),兵部右侍郎金之俊启荐故明蓟辽总督丁魁楚、陕西总督丁启睿、陕西巡抚练国事、副都御史房可壮、吏部员外郎左懋泰、河东守道郝絅等,摄政和硕睿亲王令卫送来京录用。
  十九日(甲辰),招抚山东、河南侍郎王鳌永启报抚定青州郡县并赍故明衡王降书以闻。
  二十七日(壬子),摄政和硕睿亲王令南来副将韩拱薇、参将陈万春等赍书致史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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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曰:『予向在沈阳,即知燕山物望,咸推司马。及入关破贼,得与都人士相接见,识介弟于清班,曾托其手勒平安,拳致衷绪;未审以何时得达!比闻道路纷纷,多谓金陵有自立君者。夫君父之仇,不共戴天。「春秋」之义,有贼不讨,则故君不得书「葬」、新君不得书「即位」;所以防乱臣贼子,法至严也。闯贼李自成称兵犯阙,手毒君亲;中国臣民,不闻加遗一矢。平西王吴三桂介在东陲,独效包胥之哭;朝廷感其忠义,念累世之宿好、弃近日之小嫌,爰整貔貅,驱除狗鼠。入京之日,首崇悯帝及后谥号,卜葬山陵,悉如典礼。亲郡王、将军以下,一仍故封,不加改削;勋戚、文武诸臣,咸在庙列,恩礼有加。耕市不惊,秋毫无犯。方拟秋高气爽,遣将西征;传檄江南、联兵河朔,陈师鞠旅,戮力同心:报乃君国之雠,彰我朝廷之德!岂意南州诸君子苟安旦夕,弗审事机;聊慕虚名,顿望实害:予实惑之。国家之抚定燕都,乃得之于闯贼,非取之于明朝也。贼毁明朝之庙主,辱及先人;我国家不惮征缮之劳,悉索敝赋,代为雪耻。孝子仁人,当如何感恩图报!兹乃乘逆寇稽诛、王师暂息,遂欲雄据江南,坐享渔人之利。揆诸情理,岂可谓平!将以为天堑不能飞渡、投鞭不足断流耶?夫闯贼但为明朝祟耳,未尝得罪于我国家也。徒以薄海同雠,特伸大义。今若拥号称尊,便是天有二日,俨为勍敌。予将简西行之锐,转旝东征;且拟释彼重诛,命为前导。夫以中华全力,受制潢池;而欲以江左一隅兼支大国,胜负之数无待蓍龟矣!予闻君子之爱人也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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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人则以姑息。诸君子果识时知命,笃念故主、厚爱贤王,宜劝令削号归藩,永绥福禄。朝廷当待以虞宾,统承礼物;带砺山河,位在诸侯王上;庶不负朝廷伸义讨贼、兴灭继绝之初心。至南州群彦翩然来仪,则尔公尔侯,列爵分土,有平西之典例在;惟执事实利图之!挽近士大夫好高树名义,而不顾国家之急;每有大事,辄同筑舍。昔宋人议论未定,兵已渡河,可为殷鉴。先生领袖名流、主持至计,必能深维终始,宁忍随俗浮!取舍从违,应早审定!兵行在即,可西可东;南国安危,在此一举。愿诸君子同以讨贼为心,毋贪一时瞬息之荣,而重故国无穷之祸,为乱臣贼子所笑;予实有厚望焉!「记」有之:「惟善人能受尽言」;敬布腹心,伫闻明教!江天在望,延跂为劳。书不宣意』。可法旋遣人报书,语多不屈。
                (--以上见「大清世祖章皇帝实录」卷六。)

  八月初六日(辛酉),以故明兵部主事凌駉为兵科执事中。
                   (--见「大清世祖章皇帝实录」卷七。)

  九月初六日(辛卯),招抚山东、河南侍郎王鳌永启言:『杨威系故明总兵刘泽清委用之官,泽清奔,威盘踞登莱,假称山东前锋恢剿副总兵名色,肆行焚戮。乞敕大兵速剿,以杜乱萌』。从之。
  初八日(癸巳),平定山西固山额真叶臣、觉罗巴哈纳、石廷柱等启言:『故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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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尚书张缙彦已遣人招至;缙彦自言有死罪,不敢入朝。其开封、卫辉、怀庆等府业已委官署事,并酌留官属兵丁驻防矣』。
  十六日(辛丑),遣梅勒章京和托、李率泰、额孟格等率宁远驻防兵平定山东、河南。
  二十日(乙巳),平定山西固山额真叶臣等自军中奏报:『潞泽所属州县,俱已委员管理。有董学礼者,原系故明副将降贼受职,驻劄怀庆;后为我军击败,遁往潼关。以书招之,学礼遂降,愿率兵驻防黄河西岸;因给与总兵官劄付。又少林寺玉寨贼首李际遇,明季屡攻不克,授以总兵职衔。后与流贼相持,我兵至怀庆,差人招抚,即将所据一府、二州、十二县大小山寨千馀兵二十七万赍书来降』。
  二十五日(庚戌),招抚江南副将唐起龙自军中奏报:『臣抵清河口,闻南来总兵陈洪范已到王家营,臣随见洪范,备颂大清恩德,并赍敕缘由;洪范叩接敕书开读讫,所赍进奉银十馀万两、金千两、缎绢万疋。其同差有兵部侍郎左懋第、太仆寺卿马绍愉。臣先差官赵铖驰报,即同弘范北上。其行间机密,到京另奏报闻』。
                  (--以上见「大清世祖章皇帝实录」卷八。)

  冬十月乙卯朔,上以定鼎燕京,亲诣南郊告祭天地,即皇帝位。
                (--见「大清世祖章皇帝实录」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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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日(己卯),命和硕豫亲王多铎为定国大将军,统领将士进征江南。赐之敕曰:『朕以福王及南方文武诸臣当明国崇祯皇帝遭流贼之难,陵阙焚燬,宗社覆亡;不遣一兵、不发一矢,如鼠藏穴:其罪一也。及我兵进剿,流贼西奔;南方诸臣不行请命,擅立福王:其罪二也。不思灭贼复雔,而诸将各自拥兵,扰害良民;自生反侧,以启兵端:其罪三也。惟此三罪,天人共愤。因命王充定国大将军,统师声罪,征讨江南。王今承命,一切机宜,当与诸将同心协谋而行。毋谓自知,不听人言;毋恃兵强,轻视敌众。仍严侦探,勿致虞!如有抗拒不服者戮之,倾心归顺者抚之。严禁兵将:凡系归顺地方,不许肆行抢掠,务使人知朕以仁义定天下之意。其行间将领功罪,察实纪明汇奏。如系小过,当即处分。至于护军校、拨杂库以下,无论大小罪过,俱与诸将商酌,径行处分。王受兹重任,当益殚忠猷,用张挞伐,立奏荡平!钦哉』。
                 (--见「大清世祖章皇帝实录」卷十。)

  十一月乙酉朔,伪弘光使臣陈洪范南还。于途次密启,请留同行左懋第、马绍愉,自愿率兵归顺,并招徕南中诸将。摄政王令学士詹霸等往谕,勉其加意筹画;成功之日,以世爵酬之。遂留懋第、绍愉。
  初三日(丁亥),河南巡抚罗绣锦奏言:『故明兵部尚书张缙彦、主事凌駉不即遵旨来京,拥兵河上,观望游移,人心惊惑。副将郭光辅、参将郝尚周数调不援,复叛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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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请速发兵靖乱』!得旨:『定国大将军和硕豫亲王多铎即擒缙彦、駉治以军法,光辅、尚周著该辅拿问』。
  二十六日(庚戌),摄政和硕睿亲王多尔衮致书和硕豫亲王多铎曰:『伪弘光所遣左懋第、马绍愉、陈洪范前已俱令南还,因洪范密启请留懋第、绍愉,伊自率兵归顺。且言在南之左良玉、余永寿、高杰、金声桓、刘肇基、黄得功、刘泽清各拥重兵,皆可说之来降。随追留懋第、绍愉,独令洪范南还。王其察彼情形,随时奏报』。
  二十九日(癸丑),山东沂州总兵官夏成德解宿迁围,杀贼兵六千馀人,获马骡、旗纛等物;又遣游击刘范德、守备孙万寿、文成功往取赣榆,擒斩伪都司王有年、守备王建仁,降其城。以闻。
                 (--以上见「大清世祖章皇帝实录」卷十一。)

  十二月初二日(丙辰),河南巡抚罗绣锦奏言:『河南土寇叛乱已久,狡猾性成。前招降李际遇,将近两月,未见来归。以此类推,降诚难信。况中州南有明兵,西临流寇。有报贼抵河南府立营者,有报许定国、高杰等兵马俱临河岸者,有报张缙彦已受明直隶、山西、河南总督职者,又有报凌駉结连土寇以书招董学礼过河者。种种情形,以臣度之,彼皆欲伺我军所向以乘其隙耳。如我军南下,则就中行其叵测;如我军西入,则乘虚以犯河北,二者必居一于此。乞亟赐熟筹大军南渡,或将南岸沿河一带土孽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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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灭,去其肘腋之患,则河北可保无虞矣』。下所司速议。
  十四日(戊辰),定国大将军和硕豫亲王多铎自军中奏报:『兵至孟津,遣护国统领图赖先率精兵渡黄河,流贼伪都司黄士欣、果毅将军张有声各遁去,沿河十五寨堡兵民俱望风归顺,睢州伪总兵许定国、玉寨首领李际遇等各拥众四、五万,亦遣人来降。随发兵防守各处,今大军俱向潼关进发矣』。
  二十七日(辛巳),有刘姓者,自称明崇祯帝太子,内监杨玉为易服,送至故明周后父周奎家;时崇祯帝公主亦在奎所,相见掩面泣,奎跪献酒食。既而疑其伪,具疏以闻。随令内院传故明贵妃袁氏及东宫官属内监等辨视,皆不识。问以宫中旧事,亦不能对。袁妃等皆以为伪;惟花园内监常进节、指挥李时荫等执以为真。吏部侍郎沈惟炳、御史赵开心、给事中朱徽等各言事关重大,宜加详慎。因下法司覆勘,得假冒状。杨玉、李时荫等十五人皆弃市。以开心疏中有「太子若存,明朝之幸」一语,亦论死;因系言官,免罪、夺俸三月。仍令内院传谕内外:『有以真太子来告者,太子必加恩养;其来告之人,亦给优赏』。
                   (--以上见「大清世祖章皇帝实录」卷十二。)